海洋深处 上——弄何

“上床，上班，打拳。”

“具体一点。”

“我和一个十七八的男孩做了一晚上，回公司批阅了文件，晚上打了一晚上的黑拳，赢了八万美金，还要更仔细的么？”

鲍勃的汗从头顶留下来，“你是同性恋？”

“我想不是，前几天我还和几个女人做来着。”

“你想引起别人的关注么、特别是你的父亲？”

风逸一个刀眼，“我老头死了。”

“……”鲍勃回头小声的和白起说，“白，我不想问了，太吓人了。”白起狠狠的掐了一下鲍勃。“那你现在的家庭组成？”

“都死光了。”室内一阵的沉没，“还有么？我快饿死了。”风逸扭一下身体，不耐烦的说。

“你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

“上床，打架。我觉得我精力充沛的很。”风逸早就觉察出了自己的躁动，对白起的话信了几分。

鲍勃翻看了风逸的眼皮，把白起和托你叫到了一边，表情严肃，“白，托尼，病人现在的情绪在爆发的边缘，这种时候最好有他信任的人听他的倾诉，我现在开一副处方药，现在他需要药物的辅助治疗。”

“没有别的方法了么？”白起皱眉，他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非常严重。”鲍勃说，“风先生身手敏捷，看样子还很有权利，可以说他有能力为所欲为，不加控制的话，他会失了自己的本性。现在的他就开始有嗜血的倾向。”

“怎么办？”白起问托尼。

托尼想了一下，“尽量让他远离人群，人多的时候狂躁病人最喜欢表现自己，而且最好能找一个他信任还有耐心的人陪着他。”

“他是混黑帮的，谁敢对着他啊。”白起叹气，“一开始我们就不该收留他，惹了这么个麻烦。能不能送你那里治疗。”

“你们要说是他我就不来了，不要看我，我那里可不行，他一个不顺心，非得给我拆了不可。”鲍勃坚决抗议把风逸送到他那里治疗。

“我在和他聊一下。”白起回到了前厅，“风逸，你现在需要治疗，需要有你身边的人配合，你有没有比较亲近的朋友？”

“上床过的算么？”风逸挑衅的说。

白起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要和一个病人一般见识，“只要是你的朋友就可以了。”

“没有。”

“好吧，身边的人，你信任的人。”

风衣沉默了一下，“我不希望被知道。”

“我还是想你能找出这么一个人，这种病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好的。”

风逸低着头，“应该是有一个人。”

“你讨厌他么？”

“不讨厌。”

“如果让他接触你，碰触你，听你聊天，你愿意么？”

“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选他啊。”

“挺好玩的一个东西，还挺漂亮的，是一个很神奇的小东西。”

白起告诉自己不要生气，狂躁病人说话是没有逻辑，没有理由的。“你不讨厌他，觉得他漂亮，好玩，那么，让他配合我们给你做治疗，你愿意么？”

“不愿意。”啪的一声，风逸身上的绳子断了，白起吓的脸发白，鲍勃已经跑出了屋子。“我知道自己得了狂躁症，你帮我找个治疗的方法，我会配合的。我先走了，到时候给我电话。”风逸回卧室随便拿了一件外套走出了药房。

“他根本就不是人。”托尼扶着瘫软的白起，“我们到底是惹到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28.

风逸每天有三件事，上床，工作，打架。期间风家的三堂叔雇人暗杀他，风逸下了追杀令，风音来求情，风逸没有见，风音留话和风逸恩断义绝，风逸没什么感觉，我行我素。现在的他状态良好，风氏集团的壳子卖给了李家，他正忙着建立新的外贸公司，不久他会把总部迁到美国。说道武器，美国的东西是有口皆碑啊。

风逸的身上随时带着氯氮平，他尽力克制着自己，组织刚起步，一切都要他来料理。由李家出面，在加拿大埃德蒙顿举办了一个和解调停的私人晚宴，风家只有风逸的二堂叔一家到场，李季青陪着风逸站在花园，李家老爷子没到场，风逸不愿意和里面斗鸡一样的风音起冲突。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们李家开始做善事了。”风逸拿着酒杯，轻轻靠在花园的廊柱上。

“前些天我老婆给我生个儿子，老爷子高兴呗。”

“呵，你儿子还不够多么？”风逸撇撇嘴，李季青的风流史在当地上层社会是非常有名的。

“那不一样，爱蒙顿市长，国会议员的外孙的分量，足够配得上老爷子给他积点德了。我说你也收敛点，动静太大了我岳父大人都表示了不满。”李季青提醒风逸，枪打出头鸟，虽然李家同意了和风逸的合约，但是以现在风逸的实力，吞下去还难了点。

“我会的，不过最近精力充沛了点。”风逸举杯，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从他们身边走过，暗香浮动。

“考虑娶个老婆？”李季青轻笑。

风逸眯起眼睛，“我可不想给风家留种。”

“切。”李季青和风逸碰杯，“我先进去了，有美女要约，我总不能冷落了吧，那样罪过就大了。”

风逸举杯送别，这次宴会李家是调停人，李家女眷不会出现，是李季青猎食的好机会，风逸轻笑。独自在院子里带了会儿，风逸尽量的压抑自己的躁动，一会要找个男人或是女人发泄一下。

李家老爷子被人搀扶着进了大厅，风逸被叫到老爷子的后面。风逸出场，风音红了眼，风逸的二堂叔在风音把气氛破坏的时候即使的拦住了风音，叫了人把风音拖了出去。

“今天，我卖上我这张老脸把大家找来就是为了风家的事。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也不好评判，可这事到了这种地步也就该过去了。中国讲究中庸，做事不要做绝，给人留条后路也就是给自己一个机会。是不是，风家小子？”

风逸点头，“我是小辈，单凭老爷子吩咐。”

“风家风旗还有什么话说？”李老太爷转头问风逸堂二叔风旗。

“风家就此败落，不再参与任何家族式活动，以后与风逸此人再无瓜葛，所有的仇和恨都两清。”

“当然，由我做主，喝了这杯酒，怨恨两清。”下面的人拿了三个酒杯，风逸，风旗，李家老太爷各一杯，一饮而尽。

“晚辈告辞，就不用再送了吧。”风旗转身走出了大厅，然后厅里安静打破，重新人声鼎沸，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风家小子，记住一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啊。”李老太爷说完，被扶着离开了大厅，风逸看着离去的老人若有所思。

“我家老太爷说什么了？”李季青凑过来问。

“没什么，我可能下个星期就回去美国。”风逸全身肌肉紧绷，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我还有些事，先行离开了。”李季青看着风逸离开，没说什么。“老爷子看重人，再见面，成龙还是成虫，未知啊。”李季青喃喃的说给自己听，转身走入人群。

风逸吃了带的药，还是亢奋不止，拉了两个小巷子里面的女人开了房间，做完了运动还是不知餍足，心里空荡荡的。

白起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半夜被吵醒，拖着托尼给风逸开门，“药吃完了么？”

“最近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我不喜欢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风逸进了屋子，像一头困兽走来走去。“我很亢奋，停不下来。”

“你去学瑜伽好了。”托尼打个哈欠。白起拐了托尼一拐子，“这个病不能急，越急越严重，你要放松自己。”

“我没办法放松。”风逸盯着白起，半个月的几乎不眠不休让他的眼里起了血丝，“我可能回去美国，给我多开些药，最好换一种。”

“这可不是个好主意。”白起严肃的说。“你的病情已经趋于严重，你最好能休养一下，到一个乡下，这么都不管的，好好的休息一下。”

“休息？怎么可能？”风逸又开始来回的走，“在我走之前我会再来一次，最好帮我想到办法。”推门而出，夜里的冷风吹进了白起的睡衣，白起打一个哆嗦，“他现在太危险了，我不建议我们还要继续接触下去。”托尼拿了衣服盖在白起的身上。“那我也不能不管啊，大家都是中国人。”

风逸回了自己住的地方，必须掩藏自己的病情，这个时间他的这个病不是个好消息。走进运动间，风衣脱光了身上所有的衣服，对着房间内的五个沙包打拳。每一个动作引起肌肉的隆起都像一个饱满的山丘，一会儿汗水打湿了他的肉体，在月光下闪闪发光，风逸的每一个动作都是置人于死地的，天明前，五个沙包都被打破了，风逸终于赶到一丝的疲累，冲个澡上床睡去。

风逸在去美国之前见了他的主治医师鲍勃，他不是很喜欢这个有点胆小的医生，也不是很喜欢这个医生提出的白痴问题。他不耐的出现在白起药铺是因为白起要求他为了控制病情，必须要再次通过询问了解病情。

“你最近生活过的愉快么？”鲍勃在白起和托尼的陪伴下和风逸见面还是会害怕，他觉得风逸的气场越来越强势，他们三个人都快压不住了。

“没感觉。”

“开心，生气，悲痛，或是平淡。”

“没有任何感觉。”风衣不耐的敲打桌子，咚咚的响声像是敲进了鲍勃的心理。鲍勃觉得这种询问根本就进行不下去，“风先生，我建议你找一件能够让你感兴趣，且能够达到目的的事情去做。”

“我要去美国接手一个黑社会组织，算不算？”

鲍勃被噎住了，他悄悄的看白起，白起摇摇头，“风先生，我指的不是工作，而是生活中的，让你会感觉愉悦的，有成就感的事情。”

“直说，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

“你最好找一个比较温柔的人，能够耐心的听你说话，陪你做你想做的事情，总的来说就是给你缓解压力。”鲍勃在心里腹诽，最好还是能帮助风逸泄欲的人。

“鲍勃是说你对心理医生有排斥，其实这种病最好是家人来开解，安慰，没有的话，找一个耐心的朋友也是可以的”白起解释说。

风逸闭着眼睛回想一下，“我只有床伴。”

“最好是心灵相通的。”鲍勃小声的说。风逸停了嗤笑一声，“你在开玩笑么？”

白起拿了一包药给风逸，“这是一个月的分量，我给你找了另外一个医生，你到了他回去找你。”

“我不想全世界都知道我的病情。”风逸冷冷的看着八白起，“你和那个人都说了什么？”白起心里一紧，“没说什么，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就算了。我也是担心你的病情。”

“这个人会跟我去美国。”风逸指着鲍勃，鲍勃停了脸都白了，“不，不，我不去……”

“风逸，你不要欺人太甚。”白起生气的站起来，指着风逸的鼻子，托尼把白起拖到自己的后面藏好，和风逸对视。那一刻，风逸是起了杀心的。

“管好他。”风逸起身，丢给鲍勃一张空白的支票，“这是给你的酬劳，我后天去美国的时候希望你能按时到机场。”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屋里久久不散的冷气，鲍勃愣的牙齿打架，“我真的不想去。”

“你先去吧，不要扭着跟他干，到时候我会给你想办法。对不起鲍勃，把你也牵了进来。”白起瘫软在托尼怀里，他想不到事情会坏道这种地步。

“没事。”鲍勃的脸色比哭还难看。

风逸准备去美国的东西，接到了项篱的邮件，李晨的照片一堆堆的传到了风逸的电脑里，夜晚睡不着的时候，风逸饶有兴致的看李晨的照片。严肃的，搞笑的，悲伤的，平淡的，看着看着，风逸就会想，照照片的时候李晨在做什么呢？为什么会笑？又为什么会哭？他特别想看李晨下身化作鱼尾的样子，不过私心的不想让别人知道，只让那些人远远的跟着。

李晨，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风逸无聊的想，夜深人静，风逸想象李晨在海里的样子，一定很美。如果有这么一个小东西在身边的话，心里就不会空荡荡的，也就不会寂寞了吧。

29.

风逸乘坐的是晚班飞机，现在的他每天只要睡三四个小时，身体略微的疲劳，但是精神亢奋。鲍勃小心的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风逸，他在装睡，因为他害怕面对风逸。本来的狂躁症的病人就不讲理，他实在是怕风逸突然的发疯他控制不了。

下了飞后项篱站在一旁，鲍勃空着手不自在的跟在项篱的身边，项篱奇异的看着鲍勃，项篱一边走一边琢磨，身边的人身材高大，眼眶深陷，挺鼻厚唇，下巴的胡茬还没剃净，难道是老大的情人？在斜着眼睛看一遍，项篱对风逸的品味不敢苟同。

风逸直接跟着项篱去了一个码头的仓库，仓库里都是打包好的货物，他们要去的是仓库下面的地下室。一箱箱装了稻草的箱子，风逸拿了项篱递过来的扳手打开箱子，掀开最上面的稻草，黑压压一片，鲍勃并不陌生，那是半新的AK-47。翻开另外的箱子，解体的迫击炮静静的躺在里面。

“这批先运往利比亚。”风逸拿了AK-47在手中把玩。

“老大，那边根本没钱给啊，那个油田现在根本就不生产了。”项篱大叫，A国现在打定了注意不参加地面站，反政府武装又穷的就快当裤子，东西拿去了，谁付钱啊。

“拿过去，我已经谈好了。”风逸把枪放了回去，美国这个老狐狸不会放弃坐收渔翁之利的机会。

“那艾特利那边我们怎么交代啊？”项篱拿了一袋子的钻石给风逸，“他们的定金都付了。”

风逸接过袋子，抓起里面的钻石，“过几天我回去一下华盛顿再说。”

走出了地下室，风逸跟着项篱到了在市区的总部，鲍勃几乎是被人拽着跟上的，他的腿已经软的走不动了。

所谓的总部不过是平民窟一家酒馆的地下室，李季青只给了风逸地盘，没有给他不动产。办公室有些潮湿，墙壁上摆着俗气的壁画，黑色的真皮沙发已经破损，办公桌是很好的实木桌子，雕花镶金，可见之前的主人的品味之低。

“我来的消息还有谁知道。”风逸没有选择桌子后面的那个黑色的转椅，坐在了破损的沙发上，项篱站在风逸的前面，鲍勃扶着沙发勉强的站着。

项篱摇摇头，“没人知道。我现在只把旧金山这里的势利全盘收纳，稳固下来了。还有纽约，芝加哥，圣迭戈和达拉斯，不过只有纽约和芝加哥还有看头，其他没什么意思，彼此相隔太远也不好照应。”

“我的事不要说出去，前台还是你来运作。现在你主要的任务是稳定旧金山的地盘，其他的由我来打理。”风逸靠在沙发上，微微晃着脑袋，“现在还有多少资金？”

项篱为难的看一眼风逸，“除了订金，账户上还有五百万美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