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轮到刑晏嘴角抽抽了。这就是当年庄子老先生感叹武功与贞洁不可兼得的原因吗?
船到桥头自然直。刑晏打算先应承着,倒时候随即应变,还怕自己现代人的脑子斗不过他古代人不成!
是夜,黑灯瞎火,天干物燥。不知道哪里传来几声淫荡的猫叫,听得刑晏浑身哆嗦。
“脱衣服。”帮主大人已脱去了脸上那张皮,头也不回个就命令刑晏。
脱就脱,都是男的,还怕什么东西稀奇的给你瞧去了不成!刑晏很豪气地一扯衣带,扒拉几下脱了个精光。
哎,别说,还有点冷。
他抱着手臂硬是把那鸡皮疙瘩给搓下去了,抬头却看见殷槐宇一脸戏谑地看着自己。
“看……看什么看!我有的你没有啊!”
殷槐宇掐住了他脖子:“嘴还硬。要不是你皮肤长的还算好,你当本帮主能瞧上你?”
刑晏眨巴眨巴眼睛,和着都是这身丝绸般的皮肤给害了。就说呢,自己这大众脸,啊不,俊脸。
殷槐宇松了手,边踱边解了束发丝的绸带。头发像瀑布般散下,他人已经半倚到了床上。“过来。”又是一副冷冰冰的脸命令着。
刑晏蹭得那叫一个郁闷啊。想他堂堂刑大少爷,怎么就为了个狗屁功夫,把自己给卖了呢!
心里一肯定了这个想法,他有了暴走的趋势。但终究是没等到他爆发出来,就被揪着头发拽到了床跟前:“还闹脾气?”
“小的哪敢啊……”刑晏心里犯怵。
然后他就得出了人生的第N条真理:恶人面前不能服软啊不能服软!
殷槐宇扣着他牙关,气定神闲地对他说:“舔。”
舔什么?那擎天柱一般的东西。
刑晏心里直骂爹,事实上他也骂出口了。那骂的叫一个顺溜,叫一个花样百出。
但骂着骂着声音就含糊了——给巨物堵住了。
眼泪都出憋出来了,这是人干的活吗?干了还没工资!要不是帮主大人还扣着他的牙关,他就一口咬下去了。
别扭归别扭,但后头帮主捯饬得他舒服的时候,又没心没肺地叫床了。咱刑大少爷出息,嗓门比别人都大!
最后,他化作了一滩春水,在殷槐宇的床上荡漾着,带着一圈儿一圈儿的涟漪。
“哼唧完了滚吧。”殷槐宇又例行公事地去屏风后头洗澡去了。
今天刑晏累了一天,有给折腾了泄了三次,这会儿已经抬手指的力气都没了。偏偏那折腾他的人还没事人一样悠哉游哉地跑去洗他娘的澡!虽然自己也确实舒服到了,但这事关男人的尊严,刑大少爷他决不妥协。
“你给我干上三次圆润地滚开?”
“你不滚,准备让阿茸来看你这孬样?”屏风后头传来入水的声音。
很配合帮主大人的话,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刑晏一惊,就跑到了屏风后头:“你给她密音入耳来着?这么准时。”
殷槐宇背对着他两手搭着桶边:“进来。”
屏风外悉悉索索,屏风里哗哗啦啦。
刑晏看看腾着热气的浴桶,在看看自己光着屁股扒着屏风的熊样,恨得那叫一个牙痒痒。得,看过摸过还上过,还怕你浴桶里给小爷我耍流氓!
刑晏怀着不恶心到你的眼也要搅脏你的水的心态,一下爬进了浴桶。“哗啦”一下水溢出了一圈。
殷槐宇抬起眼角看了他一眼,又闭上。嘴角露出妖媚一笑。
这一笑得眉也妖了,鼻也妖了,眼角那丁点大的泪痣也妖了。
“你笑都能恶心到小爷我。”刑晏一脸不屑把头撇开到一边。
这会儿殷槐宇眼睛全睁开了。二话不说一巴掌扇过去,水都跟着哗啦哗啦凑热闹。
没等刑晏缓过劲来,又被一带,到了殷槐宇臂弯里。扣着下巴就是一舌吻。
亲娘的小爷我连交往了最久的女朋友都没这么吻过啊!刑晏眼睛瞪得老大,睫毛都忘了扑朔了。
正当刑晏觉得自己就要瘫软得跟这一桶水混为一体时,殷槐宇松开了他:“这恶心到你了不?”
八章:宿于乾
合着他就知道自己是直的来整自己寻开心呢!刑晏大怒,哗啦一下就从桶里站起来。
想好的气势磅礴的话一个字还没出,他殷槐宇又开口了:“晚上你就睡这。”不是打商量,不是提建议。
刑晏气势一下子就跟着身上的水流到桶里了。大哥,你别老憋屈我成不!
这晚后来很和谐,两人洗完了就各自霸一边床睡去了。殷槐宇呼吸已平稳,刑晏却还吊着心:这里头一定有鬼!
“别折腾了。你对本帮主还没那么大吸引力。”殷槐宇猛然出声,还怪吓人的。
刑晏哆嗦了一会儿,也闭上眼睛找周姓爷爷下棋去了。
次日,刑晏又是给小丰折腾醒的。睁眼一看,自己在帮主大人的床上,回想昨夜种种,还真有点心理硌得慌。
殷槐宇一披面皮,啊不,面具,径自走出了屋外。刑晏顾左右也没有人上早饭的意思,便也绞着手指头跟出去了。
目的地还是武场。
殷槐宇一停下来就说:“昨天那两招。”
刑晏本想来个一鸣惊人什么的,让这臭屁帮主不敢小看自己。但结果起势动作太狠,拉到了内伤,脸色一惨。
殷槐宇猜到了他这一反应的原因,哂笑两声。
刑晏挪挪脚,收回了点架势,正儿八经地把光手上动作的两招使完整了。
“人还不算老。”殷槐宇抱着手臂。
得,咱心态好些,这就是夸小爷我记性不错呗。
“第三招。”殷槐宇做了个示范。刑晏一脸纯情地眨了眨眼:为啥前两招都没用到脚,这第三招脚上动作就这么多了?
后来他才知道这该死的是“长虚掌”中脚上动作最多的一招,压根屁个“第三招”。
刑晏勉强极慢地走了一遍动作。那边殷槐宇悠闲地靠上了一棵树:“你觉得你这速度能打着人?”
你就刁难我吧你!刑晏这么想着,偏生对这事儿自己还角上真了,容不得别人这么讽刺。
深吸一口气,想按照殷槐宇刚示范时的速度来。可这脚刚迈出第一步,他就给痛得腿软了。没有悬念,他摔了个嘴啃泥。
殷槐宇在一边看着,掩了嘴把笑意也掩去。
刑晏一骨碌爬起来,衣服也不拍,又是刚刚一样的一步。这会儿,他却是咬着牙关给站稳了。
虽然后头还是摔了几个跟头,殷槐宇在一边看着的眼神却多了几分意味。
有了帮主大人的刁难,这日自然是跟这脚上动作最多的一招耗上了。等刑晏累得满头大汗精疲力尽倒在树荫下,殷槐宇踢踢他腰窝,跟着坐下来。
“哦~我真的……好累……”刑晏上气不接下气地唱了一句,没声儿了。
殷槐宇歪过头看他。那人却陶醉地闭着眼,更加喘地又接了一句:“我……真的……好累……”
殷槐宇听不出他那什么调子,但有点兴趣:“你唱的这什么?”
“自创的。太累了……不行了……”这句讲完,他就没再说一个字。
殷槐宇心中好笑,原来他力气都用在这难听的两句毫无意义的歌上了。
过了个七八九十天,每天不是在武场折腾就是在床上折腾。刑晏顽强乐观的心态让他对这些都习以为常了,时不时跟帮主大人斗着嘴看他一脸冷漠却眼神犀利找不着话反击的样子心里直乐乐。当然这乐乐维持不到床上。
“堕落!”刑晏逮着人就这么评价他们高高在上的殷帮主。阿忆说他淘气;小丰嘴一撇;三位堂主一致地笑笑,之后见了他就远远地避开了;三笨蛋满脸崇拜,申湿还加上一句“邢大哥你跟帮主大人感情真好”,让刑晏后悔跟这三人吐口水就是个错误的选择。
殷槐宇在厅里看着院子里那个和另外三个笨蛋玩得开心的大笨蛋,用茶杯盖拨拨茶叶,浓郁的香馥飘散开来,颇有点归园田居的悠闲之感。
彼一时悠闲,却不长久。这不,未时,长乐帮就来了位气势头衔都不容忽视的客人——五岳盟主宿于乾。
刑晏远远就看见一个人那个扇子摇啊摇,摇的速度跟他迈步的速度还不一样,也不知道他是小脑没发育好还是发育太好。在瞅那一身锦缎,白底蓝纹,随着每一步还那么晃一下晃一下的,反着点太阳光。
刑晏就这么扒着门框看。看他人迈进门槛前顿了一下,拿奇怪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才又迈进了屋子。
“宿盟主,别来无恙。”咱殷帮主架子也不小,屁股都不带挪地坐那儿。
“盟主?”刑晏不了解情况,但“盟主”两个字加上刑晏心中给前头加上的“武林”二字,已经给宿于乾镀上了层光辉英勇的形象。
宿于乾到没急着寒暄殷槐宇,而是又回头看了眼刑晏一眼。末了扇子一展,掀袍在厅中挑了张椅子坐下:“我来那么让你惊奇?”
刑晏这话没听进去,而是看着他扇子上一首诗的落款:“宿于干?”他心里还挺得意,这个繁体的“干”自己还认得呢,你说咱现代人当的容易吗!
宿于乾眉毛抽抽。
殷槐宇却难得脸上不板着了:“酥鱼干。”
宿于乾拍案而起,马上又意识到自己有失形象,咳嗽两声:“刑公子我这是‘乾’,‘内有乾坤’的‘乾’,没涵养的给我记住了!”
殷槐宇眼角弯着,冲刑晏道:“‘百里疾风’酥鱼干,这鱼干还挺难风干的可不是?”
“百里疾风”是宿于乾江湖上的称号,得自其堪比疾风的轻功。但现在宿于乾发誓,此生若谁再提他此名号,杀无赦。
刑晏看着帮主大人弯得赛月亮的眼睛,魂都飞了,只顾着点头。宿于乾握着拳头“嘎嘣嘎嘣”响。
“你小子,在殷帮主这日子过得滋润了,学会胳膊肘往外拐了?”
刑晏反应了半天,才明白这话是对他说的。他冤枉啊,哪里胳膊肘往外拐了,他明明是向着他家冰山美人的啊!虽然眼前这人还算英俊,但那两条眉毛……就像鱼干一样——太粗。
“这说明他在这儿是对的。”殷槐宇接话。
宿于乾又扇扇子:“说正事儿!让这小子下去。”
殷槐宇听了这话,也立刻拿眼神示意刑晏下去。刑晏可怜巴巴地搂着柱子望向他家冰山美人,只求此时自己的委屈能在晚上夺得一点妥协。
不想,殷槐宇却转回了目光:“他小子脑子还行。让他一起听听吧。”
刑晏当场晕厥:小爷我管你什么正事歪事的!小爷要的是自由,自由!
无奈,谁让他装可怜来着。这下之好松了柱子乖乖地站到殷槐宇身后。
宿于乾疑惑地一看他俩,收了扇子,另一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达盖帮……最近动作很多。”
大丐帮?丐帮发展得更大了?刑晏心里琢磨着,又听宿于乾说道:“贺韫最近也在不停地笼络江湖势力。”
殷槐宇轻咳一声:“别指名道姓。你跟达盖帮的什么仇恨,也别牵扯上我。我可没那兴致。三皇子他……太子最近有什么消息吗?”
宿于乾白了他一眼:“没有。”
刑晏大惊,这长乐帮,还跟皇族扯上关系了?于是自己官路的康庄大道,不就在眼前吗!
于是竖起耳朵,然而因宿于乾一句“没有”,似乎这话题就停了,而是围绕了那“大丐帮”展开。
“你真势利,对自己没好处的,就一根手指头都不肯出?”
殷槐宇眯着眼睛摇头。
宿于乾这番是有求于人,脾气自然不能当着他面发作。他转向刑晏:“这人忒讨厌!像我这么温和的人都给气得不轻。小子,你赶快趁我来了,跟我离开吧。”
刑晏听了这话,不自主拿余光去瞟殷槐宇。只见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好像就是要展示这副令人没来由生气的模样来证实宿于干的话。
刑晏吞了吞吐沫:“帮主大人,武林盟主武功,应该比你高吧?”
殷槐宇不明所以,便也没回应。
刑晏似得到了默认,转脸一副求知的表情看向宿于乾:“盟主大人,请你教小的武功吧。”
殷槐宇上火,几步冲上前就是一巴掌,打得他连宿于乾离开时都还没能见人。
这日刑晏听说宿盟主要走了,那叫一个不甘心啊!此不甘心在听说那人不过是个“五岳盟主”时消减了大半——在他印象中,五岳盟主不是个好东西;再在殷槐宇走进来拍拍他还肿着的面颊说自己武功比那破盟主高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知不觉又到了长乐帮中开会的日子。自从刑大少爷那“刑公子”的称呼给取消掉之后,他就没再被允许过参加什么帮会了。可这日,破天荒又被迫着给殷槐宇从被窝里拽出来拖去了正厅。
人一个不少,椅子却不知什么时候少了一个,是原先摆小角落刑晏坐的那一个。
他正迷茫着难道要这么站着听曹堂主唠叨,就瞥见走到案头后面的殷槐宇脚上有一个踢的动作,竟是把一隐在案头后面的小椅子给踢出来了一点。刑大少爷于是很机灵地屁颠屁颠跑过去坐下。
坐上头听下面人汇报,这感觉就是不一样。
九章:金点子
先是胡堂主和帅堂主各具特色的一番汇报,没什么吸引耳朵的。
但曹堂主那一串“啊”“啦”出来,刑晏却不自主把眉毛抬了抬。
“殷帮主啊,你怎么又说什么让我简短了说啊,你这样我真的很伤心啦。话说我们长乐帮啊,我发现这里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啦,就是我们帮里的钱越来越少了啦。最近我好好地算了算我们每月支出和收入啦,它们相差的真的很大啦。再这样下去不行啦。帮主你要赶紧想出个解决办法啦。”
殷槐宇眉头一皱:“那就以后帮众每人每月加收三两银子。”
刑晏心想:你个臭屁帮主还是暴君政策了吧,要不是我在这,看你怎么办哦!
这么想着,他就站了起来,恭敬地一拱手:“帮主万万不可。帮主请三思。帮主手下留情。”
他承认自己一下子能把古装电视剧上这个多种劝诫暴君的话都想出来,还挺了不起。
殷槐宇没想到他还来插上一嘴,也没准备多在意,不过顺着话一问:“为何不可?”
刑晏开始搜罗各种名人名言了:“古有云: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马克思有说:社会主义是以社会主义公有制为基础的。帮主刚所说每人每月征收的银两,性质应与赋税差不多。但是赋税是一种政治经济手段,有法律为保障。而我们长乐帮,没有白纸黑字写明这一条,并且如此草率加收,容易民心不稳,民心涣散,民心堪忧啊!俗话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加收之举,万万不可采取啊!”说着,刑晏还泣下了几滴血泪。
殷槐宇不知何时已经一只手支着下巴歪着头来听他讲了。“哦?那依你之见?”
“长乐应开设固定的赚钱部门,如船舶、丝绸、或者赌坊什么的。哪个方便有利来哪个。就拿赌坊来说吧,嘿嘿。”一声淫笑,刑晏语气立刻不正紧起来,“你说要是咱有个赌坊,独揽一方的赌博行业。再加上有长乐的名号坐镇,客人一定一个接一个的,赶都赶不走你信不!然后找几个有经验的老手来,新人先输一点套住他们,熟客都狠狠地赚!当然偶尔还要再放点甜头。到时候日进五百两,你觉得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