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吻应该还是可以的。”
“不是伤到肺了吗,接个吻憋死了怎麽办?”
听听,这哪里是玉书能说的话,可是秦於隐就是高兴,现在他已经可以流畅说话了,不过说的多了仍然会觉得气力不足。
“就碰一下。”
红莲看着秦於隐面无表情撒娇耍赖的脸,沈默几秒後坚定道,“不行。”
秦於隐的表情立刻变了,瞪着眼睛问,“为什麽!”
“先把这些吃了。”红莲把秦於隐要吃的营养药准备好,药片胶囊多到他一手都握不全。
“亲一下就吃。”
“吃完就亲。”
秦於隐的桃花眼眯了起来,他在装生气,可是红莲一点也不怕。
最後秦於隐屈服,“一言为定!”
说完就以壮实割腕似的气势,把那些营养药片分三次吞进肚子,还喝了一大口水。
刚喝完水,还没来的及开口,嘴唇就被碰了一下,眨眼的时间就结束了秦於隐花了一个多少小时的交涉才换来的“吻”。
红莲却没有丝毫扭捏,收拾着堆在一起的药瓶,然後面无表情道,“午睡时间到了,快睡觉。”
秦於隐气呀,可是这种气最多就是让他喘两口粗气罢了,跟那种巴不得人死的怒气完全不一样。
红莲帮他躺下,秦於隐一扯被子,把脸遮了起来。
红莲居然还放肆的摸了摸秦於隐的头发,把压在秦於隐压身下的长发整理好,才推开门离开。
秦於隐在被子底下默默的後悔这次交涉失败,其实也不算失败,吻是到手了,可是和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得准备好下一次的交涉,一定要弥补这次的损失,将既得利益扩大到最大才行!才解气!
心里这麽想着,嘴角却翘的高高的,笑意直达眼底。
跟红莲胡闹(其实只是耍赖的程度而已,但是照秦於隐平时行事风格,这里的耍赖已经算的上普通人的“胡闹”了。)日子里,时间过的飞快,秦於隐已经开始重新接收朝廷的事务,凤翅军又被调回扈镜郊外,不过秦於隐准许凤翅军扩员,凤九将军也很满意。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平常,但是一个隐患渐渐突现出来,袭击秦於隐的凶手到底是什麽人?谁派来的?怎麽进来禁龙城,又是怎麽逃走的?
这件事即使秦於隐想不管都不行,禁龙城是伽蓝的堡垒,全国最最安全的地方,皇帝却在这里受到袭击。如果不把凶手的事情调查清楚,皇帝有了安全隐患,那麽整个伽蓝都会动荡。
案情调查交给了已经驸马兼尚都令的封紫兴,他是大家默认的右相继承人,能力强,又对皇室忠诚,调查凶手的事交给他来负责是最合适的人选。
可是一个多月过去了,封紫兴一点头绪也没有,凶手或者说是凶手的团夥,行事干净利落的怕人,留下的线索也只是蛛丝马迹,封紫兴寻着寻着就断了。
这段时间来焦头烂额也不足以形容封紫兴,郁闷的他连辞官的念头都生了。
最後将秦於隐将调查凶手的事交给今年大考第一的低级官员,这位官员平民出身,行事特立独行,嘴巴臭的很,他的上司烦他烦的不得了,根本不知道他还有查案的能力。
调查秦於隐遇袭案的重任,虽然是升官发财的好机会,但也是烫手的山芋,秦於隐下旨的时候,所有人都不了解陛下这一步走的是何含义,更让人想不到的事,那麽一个芝麻大点的小官,居然当真接了下来。
好大的胆子!是真才智还是急功近利的迂腐?
一切都得看最後的结果如何,这里暂且按下。
秦於隐既然接收了朝事,那麽公开场合也不得不出席了,至少要让民众看到秦於隐活着的样子才行。
31、并肩而立
禁龙外城的有一个展台,那是皇帝和皇後向民众展示自己的地方,有着很久的传统。
秦於隐还是第一次上去,他倾向於“既然要和民众亲近,就不能站在高处”,但是情况特殊。秦於隐伤还未痊愈,体力不足,再加上案子没破,凶手没有抓到,谁知道会不会再来一次袭,还是留在禁龙城比较好。
凤翅军负责这次活动的安全防范,凤九将军虽然长的像个怪物,但是布军还是有一套的,他麾下都是以一敌十的精英,更是让大臣们放心这次活动。
秦於隐穿着传统长袍站在等身的三面大镜前,似乎有什麽不满似的甩了甩袖子。
“怎麽了?不满意怎麽不早说,再过半个小时就得上展台了。”
秦於隐转过身看着红莲一身西式礼服,“你的衣服呢?”
红莲似乎没听到他的话,蹲下身帮秦於隐整了整裤腿。
秦於隐抬起脚踩在红莲的肩膀上,“去换衣服。”
红莲动了动眉毛,轻叹了一口气,推开秦於隐的脚站了起来,拍拍肩膀上的灰尘,“别闹了。”
秦於隐却依旧不肯妥协,抬脚又在红莲的裤子上印了几个脚印,“去换衣服。”
红莲闪到一边,拍掉身上的灰尘,幸好秦於隐的新鞋子一点也不脏,不然这身就不能穿了。
秦於隐还不罢休的来踩红莲的鞋子,红莲不能动手揍这个即将出现在公众面前的帝王,只能尽量躲避。
“你发什麽神经?”
“去换衣服。”秦於隐执着的只重复着这一句话,俊脸冷冷的,动作却夸张的象个顽皮的孩子。
“不要,你审美烂死了,又不是结婚干嘛要给我一件红到发紫的袍子!俗爆了!”
秦於隐终於停了下来,微喘气,然後头一扬,下巴骄傲的抬起,理直气壮道,“我喜欢。”
红莲撇嘴,“那你自己去穿。”
“我就喜欢看你穿。”
“少恶心了,那件衣服没一点别的颜色,一身的红,换谁都不会穿的。”
“你去穿!”
“不可能!死了也不可能!”
秦於隐眯起眼睛,冷冷的看着红莲,可是这别人一看就吓的不敢再出声的表情,在红莲这一点成果也没有。
两人僵持了两分锺,最後秦於隐放弃,他重重坐在沙发上,说了一句,“那我就不去了。”
“开什麽玩笑!”
展台外面是平时不许平民人进入的广场,那里现在站了起码一万人,还有全世界媒体都等着直播转播,秦於隐却不出现,那简直就是事故!
“不去了。”
红莲走到秦於隐身边,拉他的肩膀,“你不出去我要怎麽跟那些人解释。”
“就说我伤复发了,去不了了。”秦於隐无所谓的丢出这麽一个大炸弹,这样的理由讲出去不知道会造成多大的波澜。
“别任性,你这样还算是皇帝吗?”
“你这样也算是我的玉书吗?”
威胁之後是用身份来压人吗,红莲气急了,把秦於隐的手狠狠一摔,力气太大了扯到了秦於隐的伤,他冷吸了一口气。
红莲见他痛的皱着脸,原本来想骂人的话也被堵在嘴里说不出来了。
“是不是我穿件衣服就行?”
秦於隐挑了挑眉毛,要笑不笑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知道了,我会穿。”
秦於隐满意的点点头,抬起手挥了挥,“去吧,别让大家久等。”
一句话让秦於隐的任性变成红莲的责任,红莲朝他使劲翻了个白眼以表达自己的不爽。
秦於隐则在红莲转过身的时候,露齿而笑。
红莲看着自己身上这套长袍,全新,全红!
修身的礼服在伽蓝历史上是前不无来者的,条理和搭配之间还分浅红,暗红,深红,外面还有一件镂空的宽大的外衫,绣着一只展翅的凤凰。黑色腰带上一颗大的离谱的红宝石,黑靴上有着金色条纹,但是这一切已经让他看起来象个俗蛋。
到底怎麽搞的,红色有什麽好的,为什麽他们都喜欢我穿这个……
红莲扒了扒利落的短发,死心的转过身,眼睛里是消极的反抗,双手展开让秦於隐看个清楚。
他是多麽期望秦於隐在看到之後能够反悔,最好可以让自己不用陪他去展台,可是秦於隐却似乎很满意的冲他点了点头。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已经没有准备的时间,於是红莲就穿着这身不伦不类的长袍,跟在秦於隐身後,缓步走向展台。
当秦於隐出现後,镁光灯几乎要闪瞎人眼睛似的闪个不停,秦於隐到是从容大度,已经习惯的不为所动。
展台下的民众有哭的,有叫的,有摇着小国旗唱伽蓝国歌的,还有在自己脸上画着脸谱,高举横幅的。
红莲站在展台一侧,看着下面激动的民众,自己的心情也亢奋起来。
“偶像皇帝”还真厉害,这麽多人尊敬和爱戴,想当初先帝也有一次在展台和民众见面,红莲那时候还在上学,混在人群里跟着别人一起大叫,现在的盛况可比那时候要强大多了。
听说广场外面还有着几万人守着大屏幕,坚决不肯离去。
皇帝,并不是只要把国家治理好就可以的胜任位置,红莲再一次确认秦於隐的确是比先帝能干许多的。
秦於隐突然回头,身边的凤军一阵紧张,一个士兵被秦於隐招旁边,然後冲红莲招了招手。
“我?”红莲指着自己,秦於隐点头,脸上是不同以往表面微笑的表情,那笑意直达眼底。
他是要干什麽?红莲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正在他犹豫着是否要无视掉秦於隐的召唤时,两名凤军将领过来迎红莲。
这……再假装自己没看到有点说不过去,只好僵笑着在凤军的将领下来到秦於隐身边。
“陛下,”红莲的笑容已经僵化了,说出来的话,就象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恶狠狠的,“您有什麽吩咐?”
秦於隐笑着抓过红莲的手,有转向展台下的民众,再一次挥手。
什麽意思?放手!放手!
32、期限已到
“喂,那是谁?”
“一身红,好恶心。”
红莲的额头都爆青筋了,却不能大幅度的挣扎,呆站着时间长了也不好,只好也朝展台下的民众挥手。
“那是红莲玉书!”
“玉书?他站在陛下旁边干什麽?”
“笨蛋!红莲玉书是这次救驾的功臣,如果不是他的话,陛下恐怕不只受伤那麽简单。”
“这麽厉害?看不出来呀,一身红,真是恶趣味!”
红莲真的想假装听不到民众的议论,可是听到别人说他“恶趣味”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转头对着秦於隐笑了笑,虽然这笑也是恶狠狠的。
“红莲玉书听说以前还是准驸马,不知道犯了什麽事,被陛下下令那啥的。”
“犯了事?那还站在陛下旁边?你快滚开!……啊!谁打我!”
“蠢货,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陛下会让红莲玉书站在旁边吗?肯定是有什麽隐情!”
“对,我听说红莲玉书以前也是贵族子弟,人特别聪明。”
“那红莲玉书现在是在辅佐陛下了?”
“大概吧,总之他这次在枪口下救出陛下是真的,是伽蓝的英雄!”
“玉书!红莲玉书!”
“红莲玉书!”
“玉书大人,看这边!”
“玉书大人!红礼服帅呆了!”
红莲忍的嘴角直抽搐,一只手朝展台下挥手,另一只手却一直在挣扎。
秦於隐却好象即使拼着伤口裂开也不肯放手,搞的红莲又气又急,终於忍不住转头对秦於隐“笑”。“陛下,您到底想要干、什、麽!”
秦於隐的桃花眼弯弯的样子十分美丽,长而柔软的头发被束在冠里,唇色是自然的樱粉,笑起来就象是好吃的点心,让人擅自想象其中味道是如何美妙。
“让我的人民好好看看你。”
“我有什麽好看的,一身大红的土包子吗?又不是……”又不是结婚。
原本想这麽说的,可是在对上秦於隐的笑眼时,红莲却说不出来了。
伽蓝是有着上千传统文化的国家,结婚在古时候的民间,新娘子都要穿红色礼服,意思是为夫家带来红火的好日子,但是随着西方文化的渗透,伽蓝的结婚礼服各种衍变,到现在为止什麽颜色的结婚礼服都有出现。
红色已经不象以前,立刻让想到“结婚”这一说。
红莲不敢问秦於隐到底是什麽意思,他的确怕得到秦於隐肯定的回答。
可就在红莲发呆胡思乱想的时候,秦於隐笑看着他,意义不明的点了点头。
吓到的红莲的眼睛瞬间睁大,突然一挣,终於从秦於隐的手中挣了出来,但因为力气太大,猛的向後跌去。
没有人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在秦於隐和红莲周围两米内没有任何人,所以没人来的及扶住红莲,他就这样滑稽的跌到了。
展台下民众惊呼着,瞬间则大笑起来。
连惊魂未定的秦於隐也跟着笑了起来,然後朝红莲伸出手,没办法只再次把手伸到秦於隐手里,让他扶着自己起来。
因为太丢脸了,所以红莲在跌倒之後,就把意识放空,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不过那都是五年来练就的习惯,还跟着秦於隐挥手,这是下意识的行为,理智和意志一起被红莲丢掉了。
不然红莲实在无法让自己丢了这麽大脸後,还继续站在展台上。
因为秦於隐的身体还没有痊愈,体力不好,所以展台上只待了半个小时就下来了。
不过他本人精神到是很好,甚至主动提出参加等会的宴会。
这是朝廷的宴会,为了庆祝秦於隐度过危险,重理政事,也是为了慰劳两个月来辛苦的大臣。
宴会依旧在禁龙城的外城举行,规模比欢迎久明国王那场宴会略小一点,顺便说一下,梁亲王已经把久明国王护送回国,并且在久明国王进行政治访问中。
皇家宴会向来拘谨,秦於隐今天心情看起来很好,比之以前那种仿佛脸上带着面具的样子,看起来有活力多了,带动宴会的气氛都轻松起来。
秦於隐喝了一点酒,没有多喝,没人敢劝他的酒,红莲也一直在一边监视着。
秦於隐在宴会中提起红莲在展台上跌倒的事,引的各位大臣哈哈大笑,红莲则一直脸色不好的沈默着。
秦於隐就是喜欢逗红莲玩,红莲开心也好,不开心也好,都要是为了他,因为这样他就可以很快乐,很快乐。
许久不曾喝酒了,也或者是心情太好的关系,秦於隐有些微醉,宴会没有结束就被红莲扶回了寝室,然後很快陷入睡眠。
一夜无梦,睡的格外香甜,就是醒来後有些头痛,刚想按传呼器,就有人将一杯清水放在床头的矮柜,然後扶他起来。
熟悉的味道,秦於隐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便发号施令,“……渴……”
红莲让秦於隐靠在自己身上,然後把水端了过来,“喝一点润下喉咙,然後把药吃了。”
秦於隐闭着眼睛把水和药吃了,然後享受靠在红莲身上的感觉。
真好,只有小时候这样靠在妈妈身上过,别的人秦於隐才不会这麽没有戒备,虽然很累,但是这是生存条件。
红莲就不同,这个人,从里外头,从头到脚都是他的,可以依靠,可以耍赖,可以欺负,会生气,不会背叛。
等清醒的差不多了,秦於隐依旧没有要起身的意思,懒洋洋的问,“几点了?”
“早上七点多几分。”
“怎麽这麽早就来我的寝室?还是一整晚都没有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