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真受不了。李萱说看到她和柏力在一起时有一种“妹妹和哥哥乱伦的感觉”把她气得浑身发抖。
“我和柏力有什么关系?祖宗往上数八代都没血缘,还哥哥妹妹,他算我哪门子的哥?”能够与佩林肌肤相亲,曾经
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如今却恶心得发抖,“乱伦”两个字最能表达她此时此刻的感受。
索妮雅拼命嘶咬着抵抗,红了眼睛“呜呜~”大叫,佩林松开她衣领的一瞬间,索妮雅操起触手可及的武器砸在他身
上、头上、脸上,床头柜上的书正砸在佩林额际,磕飞他的镜片,佩林外眼角处一片瘀痕。
瞬间,屋子里一片死静。
佩林颓废的坐在床沿上,索妮雅喃喃自语“佩林,你疯了,你疯了。”
佩林恨恨瞪向她“是,我疯了,凭什么我就不能和女人?凭什么?”声音越到最后越小声,索妮雅一开始被她吼得惊
靠在床头,后来便慢慢的蹭过来,贴近佩林,试探着伸探去摸他的脸,佩林神经质的小幅度将头撇向一边,避开她的
指尖,此情此景,与当年李家出走时的佩林和她多么相似。
索妮雅跪直身子,抱住佩林的头,将他按向胸口,佩林最开始像抽搐的患者般脖子一抽一抽的向旁边躲避,后来便渐
渐的靠在妻子怀里。
索妮雅轻轻的抚摸佩林的头脸,眼眶里挤满泪水“佩林,佩林。”如同咒语般喃喃的念着他的名字,佩林紧绷的肩膀
肌肤渐渐放松,弱小得像松松一样无助而又可怜。“佩林,是不是在外面受了委屈,告诉我,我替你报仇。”佩林紧
闭着眼睛,一只手紧紧握着,手背的血管突出,呼吸急促。
“佩林,我爱你,我不离开你,你不要这样,求求你。”善意的谎言说得如此真诚,仿佛他们是天生结了契一般死了
不分离。“是李加气到你了对不对?我找人打断他的腿,好不好?”佩林抖动了一下仰头看她,她两手摸着佩林的脸
“放心,有我在,有我在。”佩林紧紧的闭上眼睛,重下头。
他们一个坐在床上一个跪在床上,如同结了契的兄妹,佩林悲鸣着“呃~”好像野兽的哀嚎,索妮雅用胳膊紧紧圈住
他的脖子,佩林张口咬住她的手臂,索妮雅闭了下眼睛任他咬,另一只手慢慢的梳理着佩林的头发。佩林的动作一顿
,好像有谁也喜欢这样将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一下一下,带着爱怜。
“佩林,我爱你,佩林,你记住,无论何时我都爱你。”这爱指的是什么,两个人都无比清楚,如同太阳爱花朵耶酥
爱世人父母爱孩子。两个相依为命那么多年,替对方善后,为对方周全颜面,在某些场合共同进退,某些时候一个眼
神传递就能做出默契的决定,正因为都觉得身边这个人比自己可怜,才能够坚持下来。当初是索妮雅先一步陷入怪圈
,如今也是她先一步认识他们之间的关系。
“佩林,放下过去,放过你自己。”佩林摇头,“佩林,不过是一个小人物,有什么好担心的,如果他跑我替你把他
抓回来,无权无势就算关他一辈子,也不会有人知道。”索妮雅见过佩林颓废见过佩林发疯,但是佩林的无助只让她
心生同情,想要好好安抚,从来没有因此而瞧不起产生轻视的念头,若是柏力这样?索妮雅轻笑,她已经无数次嘲笑
过柏力的懦弱了。
“佩林放过自己,看你这样受折磨,我会心痛。”
佩林呼吸急促,仍然把脸埋在她臂弯里,好像那是可以找回力量的港湾。这一刻索妮雅觉得这个男人委屈至极,还是
轻拍他的后背“佩林,求求你,放过自己吧,我愿意看着你幸福。佩林,你还有我,至少你还有我,你还有松松。”
索妮雅抱着佩林的头大哭。
佩林脱力的靠在妻子怀里,似乎找到一丝丝安慰,手指紧紧抓住床单,闭了闭眼睛。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一看到李加的时候佩林便在暴躁的边缘,尤其是那个人看自己的眼神。佩林不能冲李加发飚,
便找索妮雅的茬,抹红色的口红便说她像吃过死孩子的妖怪,抹粉红的口红便说她一把年纪装嫩,化裸妆又笑话她没
照镜了便出门便个鬼一样丢脸。
索妮雅张罗一家三口出去聚餐“好久没吃三文鱼沙拉了。”佩林冷冷的一抖报纸“这么长时间没吃,你挺亏嘴啊。”
还有仆佣站在旁边,索妮雅被噎得张口结舌。 “那去看我爸吧?”“不去,你是心疼你爸啊,还是心疼钱啊,一个家
庭医生而已,一不会催眠二不会破译电脑,一时半会掏不空你爸的金窝。”
佩林总是不紧不慢总是点中她的要害,状似无意,其实话很毒。索妮雅一旦要扔东西发飚,他又做出副合事佬的样子
,“好了好了,我不惹你,你别恼,我走还不行吗?”佩林声色不露的两个角色之间切换,不仅是索妮雅周围的人都
觉得心惊不已。
因为习惯脱口而出,有时对着李加也习惯性的说不出好话“几天没见,怎么胖成这样?”李加纳闷的摸着脸,他是没
睡脸颊有点肿。
做的时候因为李加多说了一句“你老婆,”便被佩林使劲顶弄,冷着脸说“不要拿自己和他们比。”其实李加只是想
问你这么晚回家你老婆没意见吗?受到惩罚的同时才发现自己也越来越像老年痴呆病的患者了,做那种事情的时候会
走神也就算了,还把想说的话说出来,难怪佩林会生气。
佩林做得狠了又会在事后抱着发抖的李加无声的忏悔。
“我是不是有些过份?”佩林自言自语
“没事。”李加喃喃说话。
他们都不像是在对对方说,而像是在对自己说。
李加要受不了了,真得要受不了,佩林这种折磨,让他隐隐生出害怕,几乎会在佩林进来的时候轻轻颤抖,要调动身
上所有神经,才能摆出一副平和的样子,实则剑拔弩张。
佩林自己去看医生,他不承认有病,但是不得不救助心理救治。因为有索妮雅的劝告,佩林再看到李加的时候告诉他
,你不喜欢可以拒绝我。李加茫然的想了很久,慢慢摇头“没~有~不喜欢。”
李加无意间看到佩林的病志,还没有翻看里面的详情就被佩林一手打掉,佩林大怒“你在看什么?你想偷窥什么?你
调查我?”
佩林对李加冷暴力,却仍然回到李加那个小公寓,只是不同他讲话。像是看守宝藏的喷火龙,易躁易怒却怎样也不肯
离开。
李加加倍讨好佩林,做他爱吃的咖喱,看他以前称赞过的电影,放他喜欢的音乐,忍着胃痛也要陪佩林喝他爱喝的咖
啡。隐忍的李加,守着佩林的李加,总会让佩林在良心不安时把他搂在怀里安抚“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佩林眼
神有点空洞,李加小小声说回答“因为我爱你啊。”
佩林脸上表情古怪的笑了一声,已经与相信与否无关,如同听到俗烂的桥断,仍然会在好笑的调动表情应景似的笑,
尽管耳朵里并未在意那些内容。“李加,那让我们来好好的相爱吧!”激情的夜晚月色照在沙发上,李加也有一点绝
望,佩林,我好像早晚都会失去你。
佩林最近听从医师的指导上了一个课程,可能与家里最近平和的氛围有关,也与李加那边隐忍的态度有关系,周围宁
静的元素为他降温,心头的疾涛骇浪等级不断下减,几个人之间的纠结,若说如理也难,说难也晚。佩林试图对李加
好一些,他们的关系渐渐有所改善。
李加也发出佩林的变化,那天佩林带他去新公司,李加本无所事事。后来因为被人拜托复印文件,便去了打印机房。
李加回头不断的看佩林,这里没人指使他干活,除非是佩林的授意,看他太闲,便安排些事消遣。李加冲佩林微微一
笑,佩林也会笑着回应,佩林脸上的笑容,不再是之前那单一的肌肉动作。
李加曾试图解开他们之间的迷团“佩林,你是不是心中有一根刺?”佩林心中不仅是根刺,还是一道很难过的坎,可
这道坎除了他自己翻过去,没人能帮得上忙。
于是佩林否定“没有,我前一段时间是压力太大了,最近事情很多,真的,李加,是你想太多了。”
哪怕是谎言,这答复也足够了,李加便假装真的是自己想得太多。
佩林与李加相视而笑时,唐森也在,佩林最近情绪失控还没波及到他的身上,只是隐隐猜测哪里不对,借总是找借口
来约佩要出去消遣。乍然见到佩林这么笑,唐森心中一支,拧回头去只看到李加的身影在忙碌“那是谁?”
“一个朋友。”佩林并不愿意多说,笑着的表情令唐森后背冒凉风,回去以后悄悄问许美静“你上次说索妮雅报怨佩
林那方面的事,我感觉好像是真的。”
李加依然是走了,走得很匆忙,只来得及一边收拾行李一边给佩林打电话“我知道你在开会,我只耽误半分钟,我必
须回去一趟,马上,是的,家里出事了,江江自杀了。”
第四十八章
关于父亲各种不正常表现,江江在无可奈何之后也渐渐接受了,如同他爷爷教育的一样“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既然他
摊上了也就摊上了,无所谓倒霉不倒霉。正因为是至亲,江江没有指责李加作为长辈的是非对错,而是直接跳过这个
“不重要”的环节寻求解决办法,顺理成章的便想着要如何面对。好在父亲虽然软弱,处理事情还是比较有主意的,
江江也觉得虽然棘手,终究能搞定。不过出轨而已,男人和女人的差别只是带给他的冲击力更强一点。
原以为李加是去和情人告别,谁知道竟然变成了一去不回,江江受不了这个刺激。
最开始留意江江不正常的人是大保,他发现江江总逃课,还经常和低年级甚至是外校的坏学生们混在一起,最可恶的
是成天成宿的打游戏,自己不陪着他,他便熬成个熊猫眼第二天到学校倒头大睡。大保义正言辞的劝告江江,江江则
挑着眼皮看他“不过是学习成绩差一点而已,怎么就成坏学生了?我觉得他们人都挺好的。”
班主任找江江谈了无数次话,从最开始的耐心询问“是不是最近生活上遇到什么事情了?”到后来的晓之以情“你是
班干部,要起带头作用,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要做,要有分寸。”再到后来的“再这么继续下去,就要考虑你是否
有能力再担当这个职务了。”无论说什么,江江总是有办法应对,最后被班主任、教导主任乃至校长一致认为是在抵
触。
江江依然选择不重要的课翘掉,而在重要的课时睡觉。他依然会真诚的对老师表白“我知道您是为我好,我改。”依
然如故坚持自我。
大保总是紧追在他身后问“又找你谈什么了?你又干什么了?”
“江江,我听见教导主任跟你们老师说你这是在向学校宣战变相的挑战权威。”
江江半搭着眼睛摇头,然后换到教室最后一排,把几个椅子拼在一起,躺下去睡觉。
“你爸走了两个月了吧?”江江瞪大保,狠狠的拍打书包,怒气冲冲的塞到头下当枕头。
“江江,你是不是不想好了?”大保总是义务的把江江押送回家。江江也算听话,回到家里便不再出去,爬起来看电
话记录,时不时的翻找,会误以为他上学的时候李加是不是打过电话,一度怀疑自己家的座机失灵或者被黑客入侵,
不然那小小屏幕上怎么连一串数字都没有?
江江期待父亲的来电,而父亲总是在他快承受不住时才会打电话过来询问,偶尔几次短暂得只问几句便挂机,江江便
瞧着表上的时钟运气。他也不过是看上去很坚强而已,其实也很脆弱。手机长时间的无动于衷,电话也无声无息,江
江就会气愤的把手机关掉,再扯下电话线。上一次他这么干的时候,父亲联络不上他,着急得连夜赶回来。
而现在无论他耍几回把戏,那个男人都没再神奇的出现。倒是大保跑上来怦怦砸门,深夜大叫他的名字,一脸焦急的
质问“你怎么了?我急死了,还以为你会出事。”
“我能出什么事?”江江不冷不热的回应,不相干的大保都来了,他那亲爱的爸爸还没有踪影。
江江的摸底成绩很糟糕,“不行,江江,你学习成绩滑坡很快,我必须要和你家长谈一谈。”结果老师晚上打到他家
的电话是江江接的“我爸出差了,去谈一个项目,很重要,过几天就回来。我妈?我妈都离婚多少年了,再说也不在
一个城市,您觉得找她有必要吗?要不你过几天再打?”
老师教学任务重,忙了几天后等她再想起江江的事情,把孩子叫过来询问他父亲的事“噢,还没回来呢,快了。”
“你不会只有一个亲人,你奶奶呢?我告诉你,沉默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你如果再这样……”
江江终于看向老师“您别找了,累不累啊?我父母离婚很久了,我妈也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儿女,不会管我的。我奶
奶身体不好,你别再把她吓到,我爸过几天就会回来的,不是不告诉你他的手机号,他去外地了,手机留在家里给我
用呢,他用的是当地的号码。他们公司工程很重要的,你现在干扰他,真损失几个亿谁来承担?你要说的话我都知道
,老师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回去上课了,现在学习很紧张,落下一堂课就要晚上恶补几个小时,不要因为你耽误我学
习。”
老师被江江气得差一点背过气去,开始翻江江的档案,她一定要找到李加,好好谈谈这孩子问题。还没等她谈,江江
就出事了。
江江去游泳池玩,失足落水了。学校的室内游泳池一年只在这时候换一次水,“都清场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就遛进
去的,管理员发现他时,正脸朝下泡在水里,有出气没进气。我发现这孩子现在情绪不对,状态也不对,吊儿郎当什
么都不当一回事,学习成绩退步也很快,可以用一落千丈来形容。和同学之间的关系也搞得很紧张,尤其是以前几个
要好的,都反应他性情大变。你这做父亲对孩子关心很不够啊,而且也不及时和学校沟通,你出差我们都不知道,孩
子还没到法定年龄你就长期扔他一个人在家,听你们邻居说你好几个月没回来过?家访时看不到你,留的联系电话也
是你儿子在接,……”
李加手里握着江江的成绩单一边检讨一边淌汗,江江随他对游泳没天份,学了多少年也还是个旱鸭子,前年带他出去
玩,像个大姑娘似的,不套游泳圈就不敢沾水,他哪来的勇气面朝下去练“飘”还穿戴得那么整齐。
李加不得不相信大保说的话
“李叔,江江绝对是自杀。”
“当时我在他书包里发现一封遗书,没敢给老师看,我拿去问江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还撕了。”大保只记得上面
只言片语,不过是“活着没意思”还有消极到极端的偏激想法“如果地球在这一刻毁灭该多好。”
大保复述能力不强,李加受到的冲击一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