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恐怕咱们府上又多了一个屈死的冤魂吧!”
“可不是,一大早我看见管家交了几个家丁从殿下的卧房里抬出一个人来,八成已经断气了,……”
“可别瞎说,要是被其他人知道我们在这儿议论,指不定怎么死法呢,……”
“是啊,……”
“……”只留下摘菜、洗衣服、忙乱的脚步声,……
我躲在院子大梁子的后边,撒白的脸,空洞的眼神。
“啊,……”一声尖叫,看着一群惊讶的奴才,我晕了过去。
在醒来的时候,我便很少说话了。那十几个席南国送来的娈童,被洪德留下六个,其余的便分给了他麾下英勇作战的
士兵,……只是赫连国都哪儿,一个都没有给送过去。
估计赫连皇帝又要吐血了。这比较优秀的老子,居然养了这么个儿子,实在是,……不敢恭维,……只是,除了祁云
,再就是洪德,王公贵族里的子嗣,没有比他们更加优秀的皇帝人选了。现在只是期待,祁云能安全的回到皇帝的身
边,……
又去看了七巧,说了起这些事情,看着好转的他,便扶他下地走动:“染桃,莫要这样,……我不行的,……”
“怎么不行,你可以。”我微怒,
休息的时候,七巧问我,他说:“你说我和那些人是不是不一样?”
“谁?”我装作不知。
“那些席南国进贡过来的孩子。”
“是的,不一样,……”
“他们好可怜,……”
“可是我们却无能为力。”我转过头,悄悄的摸了眼角的泪。
洪德几乎夜夜歌声,这些日子极少的来我这儿里寻求激情,他不来,我也得个轻闲,该干什么干什么。
我的那白马“小白”被我放了,这样的马匹,就是属于他的草原、森林,……记得我摘下他的马鞍时,它似乎懂得,
三步一回头,渐渐的消失在我的视线,为此,我还哭了许久呢,……
这次,为了找匹良驹、为了不被发现,我寻觅了好长时间,……
那一匹马,在马厩里一点也不起眼,那天,我去了那儿,喂马的大叔头也不抬得看着我,轻轻的摩挲着这马匹说:“
它可是良驹啊,可惜了,……”
看着丑陋的毛和畸形的身子,我不禁撇撇嘴。
可是当我怀着好奇的心摸了那马的毛发,我看到它轻轻的嘶叫。
“公子,……”喂马的大叔叫着,看着微愣的我。
“我走了,……”慌张的逃开。
“它是良驹。”那人喃喃自语。
我的的脚步停了下来,然后回头一望,然后离开,……
那个死去的孩子,被扔到了乱坟岗上,孤单的一人,陪伴他的只有一草席和几只鸣叫的虫子,……
一连好多天,我都会梦到那个惊讶看着我、无助的脸,梦魔欺袭着我的神经,每次,我都是在夜里惊醒,看着漆黑的
夜晚,我命人掌起灯来,……
还是喜欢亮着灯睡觉,看着满屋的通明,备觉心安。
又一次惊醒,一个温暖的胸膛,一行清泪,……
“染桃,我怎么舍得你哭泣。”那人温柔的眼,舌尖轻触我的眼睛。
我猛然睁开双眼,惊恐的看着那个人,惊叫一声滚落下床,蜷缩在墙角,大喊:“不要杀我,……不要,……”
“一个梦,一个梦而已,……”他下地,拍着我的背,……
“洪德,你是个杀人犯,……”我看清的他面容后,淡淡的说,双手抗拒着把他拒之千里,……最后只剩微弱的喘息
声,……
“如何既不背叛你还有我爱的那个人呢?”七巧总是这么问我。这时,我会搂着他,陪他看着初升的太阳,然后说:
“七巧,你还是个孩子,……”
后来,七巧对我说,说他其实最爱的还是洪德,可是命运让我们三个人连在了一起,忠心与爱情,无法取舍,……我
对他说,我说你可以不取舍、我说你可以寻求你的爱情、我说你可以不必担负着这样的罪名,……七巧摇摇头,说染
桃你不懂。
也许还有最后的一点情爱吧,又也许是真的爱,当七巧让洪德带他去大殿看艳丽的歌舞表演时,洪德欣然答应,丝毫
没有怀疑。
陪我的最后一天,他给了我一张图纸,指着四四方方毛笔画的东西时说:“这是‘安平王府’的地图,……”后来又
指着一个小黑点说:“这是后门,……”
“七巧,你……”我惊讶的说。
“我这个残废,想逃也逃不掉啊,……这个图纸,是侍候我的那个丫头随便就扔给我的,……明晚三更,你必须出去
!”眼里的坚定。
当承欢在洪德的身下时,我的思绪还在七巧给我的那张信封上,……做着无意义的活塞运动,我垂手,看着满眼情欲
的洪德渐渐变为微怒的眸子,……
在我一句话也没有说的情况下,拂袖而去,临走时,对我说:“染桃,除非我死,要不你这辈子也别想离开!!!”
“赫连洪德,那你就死吧!”我在他离开后,裹着单衣,对着满园的桃花说。
微风徐徐吹过,吹乱了一头长发,……只因洪德一句“染桃长发好看”,我便一直留着它,每天细细的呵护,……却
恨透了这一切关于头发的语言,夜晚只有我时便撕扯着头发,无助而眼神游离,……
第二天,平常的看着铜镜发呆,然后吃很少的早餐,穿着白色的衣服,游荡在这可笑的“安平王府”。寻着奴才们所
指着的方向,来到洪德圈养男宠的“春园”,那里很多的孩子与少年,面部憔悴,看见我时便神色慌张,……
突然间,我想到,我与七巧是不同的吧,高级的男宠么???笑了,笑得眼泪流出来,然后泪水越积越多……
要离开了,没有一丝丝的惊喜,只是面带疲倦,简单的收拾一下行李,一个布包,全部的家当被我藏在了床下。很早
就睡下,感觉洪德进来,轻轻的吻着我的额头,然后满意的离去,……
这个和祁云相似的脸,却和祁云及其他的皇子都不同,……乖巧时的模样,……我只能说他的演技太高,……
二更不到,便让所有的人都去睡了,只有远处的歌声,证明着这是个不眠的夜晚。我踮着脚,去了马厩,那儿喂马的
大叔看到我,依然那句老话,指着那匹难看的马说:“这是匹良驹!”
“对,我就是要把它牵走的,……”解下马缰,拉着马出来。
“你是第一个不在乎马的美丑的,……”然后摸着一缕胡子,颤抖着说,“公子,你是好人,……”
“只凭借我……”凭借我听了你的一些花便拉着这丑陋的马么?
我话没有说完,那位大叔便打断我的说:“公子,因为信任、信任啊,……”
“是么?”我微笑。
“我引领您出去吧!”那位大叔说。
“嗯?”怀疑着,但是我还是跟随着他的脚步,手里紧攥着的地形图被我背的熟练,腰间的尖刀,随时可以结束那个
人的性命,……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那人指着一个小门,说:“公子,出了门,一直北走,……”
我信任你么?看着没有丝丝质点的眼神,我说信任。
没有指望那些平时对我毕恭毕敬的奴才,什么心腹,无非是寻常的百姓,……他们下跪求我别逃的那一瞬间,我就放
弃对他们期望了,……
也许他们也是对的,生活么,无非就是两个字——“活着”!
这样的人,保护的人,都是他们重要的亲人。
我何必,去逼他们呢,……
当我成功的出逃在王府外时,却感到一丝丝的空虚,似乎我无处可逃一样,……
被我这突然冒出来的想法震到时,手心冒出细细的汗,……
拿出七巧留给我的信,他说一定要留到我出了王府后才可以读,……当我读完他的信时,泪流满面,……
他是傻孩子,好傻!
骑着马,尘土飞扬,远远的,看着远去的城楼缩小成为点,……
第六十九章:回到席南国
七巧那一手漂亮的字,在我的眼中变成了模糊的影子,泪水滴下,放开这封信,随风飞去。
染桃: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可能我已经去了,……当我坐在窗前仰望时,我发现,原来我如此的渺小,……
已经离开了么?好啊,真得太好了。跪在黄沙上,悲凉一次一次的侵袭着我的神经,……哭不出来了,泪水已经流干
,心在滴血,……
我能想像到,当七巧被洪德圈固在怀中,幸福的在耳边呢喃时,一切的烦扰都随之而去,而如今,人非。
马在没日没夜的跑了两天之后,摔倒在地,绝望的眸子似乎在说:染桃,我只能送你在这儿里了,……摸摸马的头,
然后说“谢谢”,我看到马流下了一行泪,……
背起我简单的行李,向南去了。留恋的看了这个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带我的马,我说再见。
喂马的大叔让我向北回到赫连国都,可是我并没有往北走,我往南走了,我要去地方是席南国!步履蹒跚、跌跌撞撞
的,我走了不知多长时间,远方黑压压的东西进入我的视线,……再近一些,再近一些,我看到一群人,后来我看到
马背上的牧晚。眼睛一花,倒在了地上。
“七巧飞鸽传书,说你过几日会回赫连国,但是却让我在此地等着你,……”牧晚把我抱在怀里,低低的话语,轻柔
的声音,“染桃,我一直在等你,我知道,你会来,……”
思念着七巧,混沌中,颤抖,流下泪。
回到席南国的尉都,席行然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那目光如果变成利剑,能杀我十几次了吧。假装看不到,从容的去
了他们安排的驿站,真正的席南国尉都的驿站。
当我与牧晚说话时,探子来报,看见我,欲言又止。牧晚明白似的对那探子说没关系!于是,那人便把事情的缘由大
概地说一下,他说,说边境上大乱,满城都得穿白色的孝服,而且城楼上挂着一颗人头,一个老头的人头,……
拿起的杯子,僵在了半空中,站起来,瞪着那个探子,喷了一口血,直直的倒下了。
七巧,那个傻孩子,为了不辜负任何人,选择了离开。
红色的鸠毒,还是我告诉他的,我说:鸠毒,见血封喉!
身体似乎飘起来了,是不是又穿越了呢?感觉水从我的唇边流下,然后一个人擦拭着,他在我的耳边轻声轻语,他说
:“染桃,快些醒来吧,……”
矣?难道我转生了还叫这个名字?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叫染桃,我叫凌墨白,……
“染桃,染桃,染桃你醒了?!”一惊喜的声音语调瞬间拔高了许多。
我缓缓的挣开了眼睛,看见入目的是牧晚和言卿:“我死了吧!”
“没死,你还活着,……”言卿噘着嘴,红着眼,却温柔的轻抚我的头。
“我以为我死了!”微笑的,看着他们,……
因为我是私自逃出来的,所以,牧晚对外宣称他的小情人凌墨白被他找到,并带回府上。封住了所有人的嘴,于是消
息传到了赫连国就变了味,说牧晚大将军为了寻找他的小情人,不惜违背皇帝命令,调动精兵一万,全城搜寻,终于
寻得了丢失的小情人。总结:为爱付出一切的人是没有错误的!
所以,我搬家了,从驿站搬到了牧晚的“将军府”。
我问牧晚:“什么时候封的将军?”
他说:“就在你走后不久!”
“不怕我把东西都摔了么?”疲惫的看着他。
“我说过,这些东西,我可以一直供着你!”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亲吻一下我的额头。
“你们的戏演得真好,……”我平淡地说。闭上眼睛,趴在了桌子上。
身边的小厮在尝了我的饭菜之后便中毒身亡,我看着一脸怒气的言卿,我说:“不用担心,以后不用派人来为我试菜
了,……”
“为什么?”还一脸稚嫩的问我。
“因为,因为我把毒药也当作食物,……”误食毒药的唯一坏处就是我会拉肚子,会很严重。
赫连国和席南国边境上,洪德在那儿折腾得够呛,原来的席南国的百姓纷纷的往南边跑,有路子的从头再来,无路子
的渐渐流离失所,洪德传话与席行然,说席南国任何人不得接收“赫连国国人”,把人逼到了死份上了,……无奈席
行然又不顾大臣与国民的抗议,把这些流离失所的人全部抓了起来,然后送到了洪德那儿,似乎是杀一儆百吧,洪德
把男人们都杀了,留下的女人、孩子全部送到军营,充当军妓。
敢怒而不敢言,做足了王八。
那些富足的人,倾囊所有而换得了一条性命,却无法从头再来。远离的家园,渐渐的和自己美好的桃花源似乎很远,
很多老人投江自杀了,……美丽的席南国的“南秀河”,现在看来浮尸一片、悲哀一片。
又把头发剪掉,拿了个小火盆,点上一旺旺之火,然后焚烧,烧焦的味道令人作呕,火苗却很好看,……火越烧越旺
,在纱帐上撩起了火花,……
我没有动,一直这样静静的坐着,然后呛得泪流满面,……
“染桃,你在干什么?”牧晚顶着面具进来,看见目光呆滞的我,大声的吼叫。
“看,多好看。”我微微一笑,散乱的头发亦如当年的模样,只是,唯一的区别——我没想逃走。
“你想烧了我的将军府是不是,……”牧晚拉着我的手,使劲的往屋外拉。
“我不走,……”张嘴咬在牧晚的胳膊上。
“啊,……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牧晚痛极,便打了我一巴掌。似乎是惊吓吧,我呆呆得看着他,“你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