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敌当前,本王身为边关主帅,肩负的是整个大炎的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当日能够那般坚决的阻止了花鸷夜的御
驾亲随,这会儿,反倒能够由得这一时的意乱情迷控制了心魂,而置这整个大炎的天下不顾了么?
琴天本是难得的将才,正适合作我最好的副手,我又岂能真由得他作了那娈奴男宠一类的货色,荒废在我怀里?
作势轻叹一声,紧紧怀中颤动的身体,我邪邪附在他耳边放荡的吹了口气:
“马上就到家了呢,琴大将军是要本王就这么搂着你回城,招摇的向所有弟兄们宣布,你琴天从此便是本王的私人禁
脔呢,还是做回你的琴大将军,老老实实回城领受你大敌当前,擅离边关的军法处置呢?……”
很好,意料之中会带着这种倔犟和受伤的眼神看我。
故意不理,自顾自的啃着那粉白饱满的晶莹耳垂,毫不在意的轻笑:
“你要继续做本王的奴呢,当然可逃过军法处置,本王自是全都给你担待了就是……不过,本王对于床奴,向来就只
有三分钟的热情……”
看那倔犟的星眸开始转黯,隐隐浮出不可置信的痛楚和绝望,再狠一狠心,重敲一鼓:
“不过,象琴大将军这样精致美味的国色天香,本王的兴趣自是会久一点儿的,大既,再宠个十天半月也是可能的…
…”
怀中的身子又一阵急颤,突然一紧,只略略把手放松,果然便如苍鹰一般掠到了驭风的背上。
“将军不用再说,琴天已知该怎么做……”
声音有些惨然,想来仍是心不甘情不愿吧。
我笑:
“花瓶再美,若无实质的用处,总是很快便让人失去兴趣,此大战在即,望琴大将军的一身本事儿不要藏私才好……
若真能让本王离不开你,或许离了战场,本王会视你为一生的爱侣也说不定呢……”
心下汗颜,暗中着实鄙恶自己的卑劣,明知琴天对我的用心,明明知道他对我绝对的忠诚,居然也可拿这种感情作为
武器,威逼利诱,加以利用,要哄得他死心塌地的为花鸷夜的江山卖命。
我实在是……对不起他。
等此番战事儿结束,我必不再负他就是了……
43、伤奴痛君心
少屹这座城,与其说是座城,还不如说是座庞大的军营。
这座主城面积仅仅只有200多平方公里的城池,却几乎囤聚了大炎王朝三分之二的兵力。
因为长年战祸,这里早已没有一个纯粹的百姓。老弱妇孺都被转送到了四乡八邻,十三岁以上的少年青年和壮年全都
应征作了兵。其中,甚至不乏从前肩不能挑背不能扛的文弱书生。
半年前与柳梦的那一场大战,柳梦只用了八万兵力,却使得西北三路军元气大伤,十七万将士折戟沉沙,马革裹尸,
成就军人生涯中最高的荣誉。
却同时也让大炎十数万户百姓妻离子散、肠断魂销,白发送黑发!
少屹是大炎西北最重要的国门,是大炎这座巨大宝藏绝不能失守的“宝藏入口”,所以,新兵的征募补给,在数量上
得到了绝对的保障。
甚至,从战前的二十八万大军,增加到了如今的三十七万。
只是,这些仓促之间在民间征集的,尚未经过严格训练便要拖上战场的兵们,尤其是那些从前两耳不闻天下事,一心
只读圣贤书的酸腐文人们,根本便手无缚鸡之力,这上了战场,对上如狼似虎的柳梦兵,还不是让人一刀一个,比切
豆腐还更容易些。这样的货色,说是垫背都太过好听,根本便只能算是一群炮灰!
不想发小夜的火,但此时却真后悔没让他跟着来,真想让他看看,看看那些孱弱无助的身躯,看看那些稚气未脱两眼
迷茫的脸蛋儿,看看他的天下,他的国泰民安和歌舞升平,到底是建立在什么上头。
……
不想生天魂的气,似他那般不识人间烟火的性子,哪里能够考虑到平凡百姓的七情六欲和生离死别?做为主帅,镇守
边关四年,没有弄出大的乱子,没有让柳梦直接杀进大炎的老巢,已该谢天谢地谢花氏的祖宗积德。
……
再想到琴天的伤势,想着他受刑前最后看我的那一眼。
那眼神如此倔犟,却偏偏让我无法忽视那眼底的幽怨。
心下愈加烦燥,困兽一般的在帅营里踱来踱去,一连摔碎了数个茶杯。狠狠把那个不知是叫狗蛋还是叫猫蛋的小侍兵
一脚踹出了屋,终于还是忍不住拔腿往琴天的营里走去。
……
小夜安插在我西北军中的人,叫何祈良。
从前大概是个三四品的将军吧,其人在军中一直没有什么特殊和异常的表现,长相也属那种看过之后很难让人记得住
的类型。在天魂的记忆里,对于这样的人自是仅仅只是叫得出名字的印象而已。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是小夜心腹中的心腹。
是小夜心中,足够取代我和琴天的主帅人选。
西北三路军兵马大元帅,这样一个举足轻重甚至可能影响到一国兴衰存亡的重要位置,小夜认为,此人足够胜任!
所以,我和琴天不在的日子,此人便第一时间站出来,干静利落的制衡了各主要将军和校尉间的骚动,再持新帝的密
旨,捧琴天遗在帅营的元帅大印,迅速的掌控起全局。
凭心而论,此人确是个人才。
甚至,并不比我的琴天逊色。
但是,一想到就是这个人,数年间,一直不间歇的把天魂的一举一动飞鸽传给花鸷夜知道,一想到这个人以后还将一
如既往的充当着花鸷夜的眼睛,窥视着我在这边的一举一动……便觉如芒在背,寒意骤起。
我爱花鸷夜,愿意为他交付性命,愿意为他担待一切。
但是,不等于我喜欢被他安排,喜欢被他监控。
所以,这个人虽然能干,但我看着却着实厌烦。
西北三路军兵马大元帅印,何祈良恭恭敬敬的交了回来。
想着他交印时,看我那不卑不亢的眼神,倒衬得那张平凡木板的脸生出三分光彩来。
这个人能够被小夜安插在我身边,的确,比起桑地的那个奴颜卑膝的老头儿,强过何只一筹。
以黑玉儿和驭风的脚力,这个人从发现我们,到安排下各级将士列城迎接,想来中间不会有太多时间给他准备。
但这个人居然还能安排得滴水不漏,丝毫不见仓促。
天魂的性子,素来让众将不敢亵攀,但众将对天魂狂热的忠诚,却完全不容置疑。
众将看到我和琴天回来,虽然一个二个全鸷张着血性狂热的眼睛,一双双虎目全是一副似要瞪出眼泪的样子,却明显
俱都以何祈良的马首是瞻。
想借题发挥,寻个错儿直接了结了小夜安插在我身边的这颗地雷吧,但思来想去也寻不到理由。
就连帅印,此人也是第一时间,恭恭敬敬的交回。随后再恭恭敬敬侍立在我右后侧,做回了昔日那个平凡木纳的哑巴
人。
让我一口闷气憋回腹中,半点儿都发作不得。
小夜呵小夜,你调教的人,倒端的是好本事儿好手段。
不过,若我不回来,你的这个人便真的能帮你镇住这西北的国门,保住我大炎的江山么?
……
琴天犯的是死罪。
身为主帅,大战前夕,煸乱军心、擅离边关,按律当斩!
可是,于公于私,我如何舍得斩了琴天?
正想拿战前斩将大凶之兆为由,冠冕堂皇的帮琴天避过此劫。
那何祈良在后头,却悄悄递过来花鸷夜的密旨。
薄薄的蝉绢上几个大字龙飞凤舞,看得我目瞪口呆,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没噘过去。
那几个字是:
笞杖一百,当众执行!
MD,小夜,你还真TMD是人精儿变的呢,知道老子无论如何不会真办了琴天,早备了这么一手在这儿等着我呢!这下手
可真够狠的,竟要我当着众将的面,扒了琴天的裤子,打他屁股,而且这一来就一百下,这一百下整下去,琴天的屁
股还是屁股么?
更何况,琴天的屁股,老子能给别人看么?
这口气直窝得我差点喷血,然,心里却毕竟对小夜有愧。更不敢在小夜搁身前的这盏探照灯面前明目张胆的护着琴天
。
心上暗自咬牙切齿。MD,这一顿杖刑下来,老子又要赔上一碗好血给琴天补屁股了,那么完美无暇的屁股,若因这一
顿好打下来,给毁了去,老子找谁论理去?
可再怎么不情不愿,瞥眼身后那张木纳纳的呆瓜脸,却不得不装得毫不在意的样子,下出这道让人吐血的命令。
行刑那小子,一看便是个楞头青,上来便想剥琴天裤子,被我一眼恶狠狠的瞪过去,手抖了抖,终于没敢剥下去。
悄悄传音给琴天,让他运功把屁股护好了,却只换得他倔犟而幽怨的一眼,心上更是添堵。
又传音给那小脑发育不全的楞头青,告诉他给本帅悠着点儿打,若真打坏了琴将军,本帅绝对活剐了他,那小子居然
愣头愣脑的冲我直点头,差点就没冒出个“遵命,将军”来,气得老子差点没拿面前的这杯浓茶,直接赏了那猪脑袋
喝去。
……
(注:笞杖是古代使用得最广泛的刑罚。“笞”的本意是用竹条或木条对人进行抽打,杖的本意是拐杖。汉景帝时,
笞杖所用的刑具,当时规定长五尺,用竹子制作,大头直径一寸,小头半寸,竹节要削平,行刑时抽打臀部。{摘自“
中国古代刑罚之笞杖”}
本文中,大炎王朝的笞杖之刑,其受刑部位就是臀部,且要求受刑者去衣受刑,也就是扒去裤子,裸出屁股受刑,以
增加受刑者精神上的屈辱。)
……
未到营外,先听到一个怯怯的声音结结巴巴的争辨道:
“琴……琴将军……不……不脱了裤子,怎……怎么上药啊……”
然后,是琴天的声音,很冷,不容置疑,也绝对干净利落的一个字儿:
“滚!”
跟着便是瓷器物碎了满地的声音。
默默走进营里,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侍兵正手忙脚乱的收拾着一屋的碎瓷。看我进来,一双清澈的眸子泛着泪光,惊惶
而委屈。
没功夫理他,挥挥手示意他出去。
琴天正趴在床上双眼直直的看我,那衣襟撩到腰上,露出完全浸泡在血污中的衬裤。
军营中的刑杖,比起普通的宫杖,更宽更厚更结实。行刑的都是军人,比起宫人又更有力气些。
这杖刑一百的后果,自然便是整块屁股的血肉模糊。
想起观刑时的时候,那种无奈和心痛的感觉,明明每一杖落下去,都如抽在心上般的剧痛,却偏偏还得咬着牙,作出
完全无动于衷的模样儿,就怕被花鸷夜知晓了我和琴天的关系,会生出什么风波来。
44、小夜的密信
天魂心上没有琴天。
可是,天魂对琴天,却也从来没有动过一根手指头。
然而今日,我却为着花鸷夜,在众将士面前,让他以最屈辱的姿势趴着,被一个低贱的士兵笞杖他身上只应属于我的
,最私人的那个部位。
他心上的伤,怕是比那血淋淋的屁股更痛了许多吧……
坐在床头,心上一阵阵的钝痛,竟有些不敢与那双对我永远盛着满荡荡深情的眸子对视。
但那两汪深不见底的碧水,却如影随形,就那么幽幽的直直的仿佛天地之间唯我一人般的胶粘着我的眼……让我完全
无从逃避。
索性便抬眼直视,脸上仍是挂着惯常的懒懒笑容,嘴上仍是可问得漫不经心,心上却越来越忽视不了那抽痛和苦涩的
感觉:
“琴将军这样幽怨的盯着本帅看,可是在怨本帅罚你罚得太重?”
“琴天不敢!”
闷闷的口气,眼中一闪而过的熟悉倔犟,分明就是有些怨的。
“你可以敢!从今以后,本帅给你这个敢的权利。”
我温柔笑着,轻轻抱过他来,趴我腿上,小心撕着他那完全粘稠在血肉中的绸裤。
“主子……轻着点儿,奴儿好痛呢……”
夸张的抽着气,毫不掩饰的呼着痛。这家伙,果然懂得顺着杆子爬回来,理直气壮的跟我撒娇呢。
痛是肯定的。
原本嫩白挺翘的极品屁股,现在几乎是一堆血糊糊的烂肉,若说不痛,那倒真是奇了怪了。
只是,以琴天性格之坚韧,这一声痛,若不是对着我,若不是借这难得机会要跟花鸷夜斗心机要跟我讨说法儿,只怕
打死了他,也不会看见他皱眉示娇的模样儿来。
就象,受刑时,众将候在旁边,人人均是一脸不忍,偏这受刑的人倒若无其事,连眉头都不曾抖一抖,仿佛那粗大的
板子根本就是抽在别人身上一般。
心下重重叹气:
大战在即,先自重伤琴天这样的虎将!
小夜呵小夜,如此精明的你,为何总会出乎我意料的干出这等蠢事儿?
琴天对于少屹,对于这整个西北三路军有多重要,难道你那精明能干面面俱到的何祈良就从来也没有告诉过你么?
……
天魂刚到少屹时,只有十二岁,虽然在翼王府呆了十二年,但对于人世间的烟火,凡间人对于吃喝拉撒睡必然的生理
需要,对于将士们喜怒哀乐爱憎嗔怨种种情感需要,以天魂的性子,又哪里考虑得到?
琴天是如何走近天魂生活的,记忆中并不真切,但因为有琴天在身侧,天魂其实并不需要操多少心,琴天总是跟在身
后,默默的,有条不紊的把一切事情给天魂处理的干干净净和清清爽爽。
柳梦本就属虎狼之国,三年前即位的皇帝柳昊月,更是对战争有狂热的偏爱。
柳梦的国人,大多膘肥体壮,骁勇善战,从前倒还仅仅限于小打小闹的过这边来骚扰一下,自从柳昊月即位之后,骚
扰的力度开始呈几何式的增加。
半年前最近的那场战祸,柳梦派的是据说在其国被供奉得如同战神一般的大将军奚尚离领了八万精兵过来。
那场大战,惊心动魄,柳梦的兵,虽然只有八万,但却个个悍勇异常,几乎能以一当五,那战神将军奚尚离,论起武
功虽然跟真正的武林高手还有段距离,但难得却是其调兵遣将运筹帷幄的能力,的确当得起“用兵如神”四个字。
天魂的一身功夫虽然当世罕敌,但其实临敌的经验,却是缺乏得很,偏偏每次对决,又总要冲到大军的最前面,被奚
尚离略施一计,诱进乱箭阵中,几乎被射成刺猬。
琴天当时就发了狂,赤红着眼,浑身浴血所向披靡如同魔神一般的冲进层层叠障的柳军箭阵中,竟然活生生把那个象
征柳梦国二十年不败神话的男人撕成了两半……
那一场惨烈的战役后,琴天的全身共插满了13支利箭,断了三条肋骨,肚子被捅穿了个大窟窿,然而就是在那七天鬼
门关的生死游荡中,也未见得有人看过琴天皱眉的样子。
那一战,琴天收伏了西北三路军所有铁血男儿的心。
那一战,柳梦同样元气大伤,所以,少屹才得到了大半年安宁平静的休养生息。
可以说,天魂的这神武将军的名头,一半是为着这张三界无双的脸,惑了所有将士的心,另一半,却是为着万事都有
琴天在身后操劳。
而琴天的这铁血将军,却实打实百分百的是他拿命拼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