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踩虚空,恰好与他正面相对。
漫不经心的懒懒轻笑,邪恶至极的对着他那面具下的口唇之处,挑衅嚣张的吹声口哨。
……
他是仓促之间,为避我指风躲到这半空来,而我,却是一早谋算,精确安排,几乎算得是候在半空里等他。
柳昊月这样的对手,本就是我生平罕见,我并没奢望可单凭那数指劲风,便要把他顺利擒下。
这样半真半假再不掩饰半分实力的悍然攻击,不过是要逼得他乱了方寸,再不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而已。
……
看来效果极好,柳昊月虽然对我这突如其来,狠厉至极的攻击有惊无险的躲了开去,却毕竟露出了今夜第一回的狼狈
。
我在他面前,一直敛着内息,并未爆露真正实力,所以,这一上来,便是抖出这只有最顶极武者才可拥有的弹指点穴
之术,且一来,便天罗地网一般的几乎照顾到了他的全身上下。
如此凌厉的杀着,如此凶险的威胁,怕是他这光辉灿烂的一生,从未经历过吧。
我欣赏着适才一直猫戏老鼠一般看我的眼神,此时盛着满满的惊讶和震怒,不避不让挺身受了他在猝不及防之下,意
识完全不被大脑操控,全然由着身体放纵,对我挥出的这雷霆一掌。
在他满眼不可置信的惊愕中,我妖魅至极的邪笑着,顺手扯下了他那碍眼至极的银色面具……
然而……
笑容却在那一瞬间凝固……
……
有什么东西……在我心底深处引爆……
那五脏六腑在恍惚间,奔腾咆哮着,欢呼雀跃着,完全不受我控制的炸裂开来。
引导潜藏在心底最幽暗的角落,只为那人而流淌的、数年来一直被我凶狠压制的思念……在倾刻之间,如洪水决堤,
浩浩荡荡,以那势不可挡的攻势,逆流而上……
蓦的,一大口鲜血从我口中,激喷而出……
大脑中一片狂乱……
偏偏却无比清楚的看到和嗅到……那漫天带着清甜香味儿的血雨在飞溅飘洒……
在身边那人复杂难当、惊异莫名的眼神中,我全无意识的伸出手来,牢牢揽住了那人迟疑的虎躯,缓缓飘回了地面…
…
……
夜色苍浓,月隐星淡……
前方那棵代替柳昊月承受了我数指劲风的千年云杉,此时,正乌漆漆的狰狞着数枚渗着新鲜树液的幽幽黑洞……衬得
周围高耸孤直的云杉群,竟也显得如同鬼影幢幢。
可是,即使是这晦暗阴森的苍穹,又如何阻得住我想要看清面前这张梦寐以求的容颜?
……
柳昊月呵,柳昊月,你到底是谁?
……
为何竟真的生成这张总会重叠在我梦中的容颜……
……
思绪一片紊乱,今夜被我数次强压的思念,如同一只疯狂的魔兽,终于挣脱开镣铐的束缚,以一种锐不可挡强悍无比
的势头叫嚣着咆哮着嘶吼着,恶狠狠的向我扑了过来……
……
那人尚被我紧紧抱在怀中,恍惚之间……我有些分不清楚我到底是谁?
……
到底哪段人生才是真实?
……
怀中抱的这具火烫的、熟悉的躯体……又到底是谁?
……
是异时空里那个与我冰冷相守十年却让我苦苦思念数载的冷漠男子,还是这个时空中,与我大炎王朝誓不两立不同戴
天的生死宿敌?
……
隐隐觉得不对劲……
怎会如此的思念?
怎能如此的放纵?
……
思想完全如同脱缰的野马……
已完全不能被我掌控……
……
突然……
肚脐与后背的两肾中间,同时一麻……
那被我珍惜至极搂在怀中的人,已趁我恍惚之间,伸手袭击了我的神厥和命门两大要穴……
……
身体软倒之际,须臾之前被我搂进怀中的男人已化被动为主动,反身把我搂进了他的怀抱……
一只熟悉至极的大手,甚至带着我熟悉的青草甜香味儿,摸到我头颈之间,缓缓的坚定的不由分说的揭开我脸上的人
皮面具……
……
理智瞬间回笼,心上阵阵狂笑……
……
柳昊月的身上,到底有何古怪?
异时空的那人,的确对我重要,我的心……可以一直留有属于他的空间。
可是……
再重要,重要得过我的小夜么?
重要得过我的琴天么?
与那人虽然相守十年,但与那人,却从不曾有过感情的正面交接。
他对我,从无半分特殊的情愫,比起可毫不犹豫为我放下整个江山的小夜,比起根本便是为我而活的琴天。
他真的有这么重要么?
更何况,身后狞笑着抱我的人,是那个侵我大炎河山,辱我大炎百姓,害我西北三路军十七万条鲜活生命的罪魁祸首
!
根本……就不是异时空那对我有养育和授业之恩的人。
……
我本就不是多情善感之辈。
怎会仅仅因为一张在记忆中重叠的面皮,便心智堵塞,意识全丧。
以至于失魂落魄到了要被擒于敌手的地步?
……
这柳昊月到底是什么人?
或者,这柳昊月,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儿?
……
若说是人,怎会以人之身,修出了神才能达到的境界。
那身几乎能够与我抗衡的内力,先时,已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牵强说他是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材其实根本不能说服自己
。
我曾在暗中验过琴天的根骨,后来拿他与何祈良较比之时,又暗暗掂过那无间小子的斤两。
这两人以我这双挑剔至极的利眼看来,都已算得上这个世界万中也挑不出一个来的练武奇材。
柳昊月的身体,适才我抱过,便算我那会儿思维紊乱,意识不清,但总算我这双手,还能诚实的记录起那时抱他的感
觉。
——倒也当得起练武奇材四个字。
但,却绝不会真的就强过琴天或者何祈良来。
……
然,他的功力,却是琴天和何祈良合力相抗,也远不是其对手的程度。
这……已太不符合逻辑。
面前这张脸……
没有小夜的妖,没有琴天的美。
在我看来,仅仅也只是算得上好看而已。
若仅仅是因为长得跟异时空那人完全一样,我想,还不至于真的就能惑得我心魂尽失、理智全丧。
我对那人确有感情也确实思念,然,却远远没有痴迷到如此可笑的程度。
……
可是,若说,他不是人吧。
我情仙历劫,乃是宿命所归、天地所定。
所经之劫、所历之世,诸魔俱躲,万妖回避。
若非是我情劫榜单中排得上号的角儿,这三界之中,又有哪一号不开眼的魔邪,敢来冒这天地之大不讳?
……
这样的敌人,浓浓的挑起我的好奇心……
不动声色的任由着那人抱着我肆意的轻薄和抚弄……
神厥和命门受制,对旁人来说,可能便已注定沦为柳昊月的砧上肥肉,完全任其宰割了吧?
可我这身体构造,毕竟区别于这尘世间所有的人。
要解开这受制的两大要穴,远不会有柳昊月所自信的那么困难吧?
……
身体在自动自发的修复着那因强受了柳昊月雷霆一掌而造成的内伤,冰魄不着痕迹的流动在全身,再过得片刻,我便
可完全解开受制的穴道,好好回报柳昊月这热情的大礼。
……
54、暗夜遭狼戏
僵硬着身躯被柳昊月紧紧揉进怀里,嫌那银甲战袍碍事儿,那人喘着粗气,腾出一只手来,三两下把它扯翻在地。
柳梦只是蛮夷之邦,然在着衣的风俗上,却比大炎简单实用许多。
柳昊月扯去外袍的身体,并没有中衣这样一道完全多余的工序。
那紧贴身体的月白绸质里衣,单薄而绵软,蹭在我后背的感觉,其实与完全光裸的肌肤,也相差不多。
我的后背被强贴在那情 欲高涨之下,异常炙烫灼热的胸膛之上,肌肤能够清晰准确的感知到那两粒情动中挺立的乳珠
的硬度和尺寸。甚至连呼吸之间,也尽是那人熟悉而又陌生的带着青草甜香的独特体味儿。
这样熟悉至极的体味儿,正是为异时空与我冰冷相守十余年的那人所独有。
只是,那人的体温,从来便如同他那冷冽冰寒的眼神,清冷中泛着阵阵生人勿近的冷漠。
何时有过情动时这般滚烫悍烈的灼人体温?
……
想到那人,头便又有些晕晕的。
所幸,吃过一回亏的大脑,尚能在未能沉溺之时,理智的约束好飞窜的思绪。
MD!骤然惊觉,不知不觉之间,差点儿又被柳昊月蛊惑。
真不知这厮身上有何古怪,竟总能把我对异时空那人仅三分的淡淡思念,无限大的扩充放射出来。
现下里,老子还受制在这厮手上呢,哪还能分心出去,收集那些莫名其妙的回忆?
还是身体最诚实,并没有迷惑于那具披上梦幻彩妆的特殊皮囊。
即使是与那具思慕念想多日的躯体做着最亲蜜的接触,耳鬓厮磨的直观交结,被那最原始的情 欲气息热呼呼的炙喷在
脸上。被那湿漉漉的唇舌,噙含住我左边的耳垂……
那滚烫中潮乎乎的酥痒,带来的也并非如愿以偿的惊喜,反而倒激得心上泛起阵阵恶耻与暴寒来。
……
“如此美人……真是夺天地之造化!”
那如同呻吟一般的抽气声,夹杂着野兽一般鸷猛粗重的喘息……
“传言诚不欺孤呵……”
又一声仿佛感慨万千的激叹,差点儿让老子抓狂……
……
相似的皮相,住的却是完全不一样的灵魂,这柳昊月除了这身皮囊,又有哪里跟异时空的那人有半分的相象?
可笑,竟害得老子失魂落魄,丢了那么大的丑!
MD!这丫一见到老子的脸,就迅速化身成发情的公狼模样儿……柳昊月呵,柳昊月,亏老子还以为你与众不同,却原
来也跟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一般,一见到老子这张脸,便要翘起屁股来发骚!
我靠你MD!口水还糊了老子一脸,这发情就跟翻书一样快的,这般迫不及待,该不是真想就在这荒无人烟的云杉林里
,把老子就地阵法了吧?
心上恶狠狠的问候着柳昊月的祖宗八代,面上却仍是不动声色的保持着僵硬状态。
这家伙倒没点我哑穴,但这片刻遭遇的刺激太过强烈。
柳昊月居然拥有一副与异时空那人一模一样的皮囊,这样惊人的事实,我还没能彻底消化。
受制于人,虽然令我的理智和意识都可在第一时间内回归,但受制于人本身,便绝不是件让人愉快的事儿,我现在压
根没有心情与他斗嘴。
便索性把嘴牢牢闭好,做个僵硬的哑巴。
但这情 欲勃发的男人,根本便已化身为一只发情的雄兽,那血红的眼睛炙盯在我脸上,眼神如要把我生吞活剥。
MD,真是想要忽视都难啊!
……
可笑,这月黑风高之夜,这荒无人烟的天然犯罪场所,老子费尽心思引了这家伙过来,自己没能化身为狼,却反倒被
狼搂进了怀中……
……
狠狠的幽了自己一默。
身子被那人热情的激吻和那潮乎乎的口水,寒得着实汗毛倒立,后脊冰凉。
有些无奈,偏还只能暗自咬牙承受。
柳昊月的功力,与我相仿,既已弄清我的真正实力,下手之时,便绝不留手,两穴点得极狠极重。
适才仗着身体的特殊,为顺利扯下他的银色面具来,硬生生受了他一掌,令得五脏六腑都带了伤。偏偏那时猝不及防
的把那张近段时间特别思念的容颜瞧个正着。心神恍惚之下,惹得带伤的五脏六腑都喧嚣着暴乱起来,那一口激喷而
出的,正是心魂之上,最是浓烈无比的赤精之血。
身体要疗伤,冰魄要解穴,这都凑到了一块儿,便同时减缓了各自奔跑的速度。
在半刻完全丧失自主权的时间里,我就是那被柳昊月揉捏在怀的待宰羔羊……
……
那个魅磁暗哑的声音,一直在我耳边喷吐着火辣辣的热气,邪恶的嚣张的轻狂至极的一再调戏着我的神经:
“美人儿,孤真有那么好看么?你这为孤意乱情迷、神魂颠倒的样子……真让孤为你疯狂……”
手作指刀,悍然划开我的中衣和小衣……
两颗暴露在夜风之中的糜艳相思豆,在狂怒中颤颤的挺立起来,被人肆意的捏在两指之间煸情的左右交替着把玩儿…
…
一口恶气硬生生的被我憋回腹中,逼得我险些经脉横窜、气血逆流……
……
“要孤现在便脱了裤子宠幸于你么?”
臀间,那尺寸傲人的硕大男 根,已粘乎乎的抵了上来,正火辣辣硬邦邦的杵在老子最隐密的地方跃跃欲试的蹦达着准
备要好好来场活塞运动呢……
……
这数日以来,有个问题一直困绕于心。
异时空时,那人走后的日子,寂寞冷清的深夜,思念会如杂草一般毫无规律的滋生蔓延。
选择了在鲜血肆虐的杀戮刺激中,暂时求得心灵的平衡。
却从未动过念头,要去寻回那人,真正的把他占为已有。
然而,完全脱离了那段不属于自己的人生,拥有了小夜和琴天这样生死与共的爱人,特别是身在这样硝烟弥漫的战祸
之地,竟然数次生出对那人完全不切实际的欲念。
难道是因为对那人的思念被压抑得太久,心魂在感知到这个世界存在着柳昊月这样一具与异时空那人一模一样的皮囊
,所以,释放了潜藏在心底最阴暗之处的欲 望之兽?
还是,这柳昊月本身就有古怪?
……
身体被人强搂进怀中,肆意辱玩的感觉,同样会让身上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都诚实的排斥着厌恶着。
并不因为这具皮囊与异时空的那人一模一样,便生出什么特殊和意外来。
此时被他这火烫的欲 望之源,直指身体最隐密之处,那种根深蒂固对于遭受这种攻击的恐惧狂猛的袭上心头,如同在
漆黑的深夜中引爆了一个异常纯烈的火药库,在滔天的火光中,彻底的爆炸、粉碎和毁灭……
再在沉寂中,悄然的重生……
亵裤在被这双淫 贱之手扯落之前,终于冲破了受制的穴道,在那口憋在心头的恶气尚未吐出之时,我已突然转身,以
迅雷之速,一口气疾封了他周身数大要穴……
……
拨云见月呵!
心情一下子变得如此之好,我全无顾忌的对着这清凉的夜空长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