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事儿怎么那么多?装平民百姓买的哪门子大车!再说我有钱买车都不错了,你以为都跟你似的,随手就是大把的金银。」车里又挤又热,异味也没散净,夏天很是烦躁。
赵溪牵了牵嘴角,「梁大人的银钱还是那么花不尽也用不完啊。」
梁泊雨黑了脸,抿了抿因为衣服不合身、时不时就会敞开的衣领往夏天身上一靠,「困了,睡觉。」
夏天把他推到一边,「你没洗干净,身上很臭啊。」
梁泊雨一瞪眼,「是啊!我净帮你洗了嘛!」
夏天腾地红了脸。赵溪胳膊一端,倚住车厢闭了眼睛。
梁泊雨也闭上眼睛歪到一边儿,并同时把胳膊背向身后搭到夏天的腰上开始又揉又捏。夏天知道赵溪不过是在假装放松,不敢乱动表示抗议,只能咬牙忍着装成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梁泊雨摸得正爽,马车忽然停了。
「怎么了,小三儿?」
三个人都紧张地坐直了身体。
「有人。」
赵溪把车帘掀了个缝儿,夏天偏头看了一阵,「不好,这人认识我!」
原来是那天在南城门认出了夏天那个又黑又高、铁塔似的守城将领。他正骑着马,带了一队人从他们的对面走过来。
「小三儿!」夏天叫一声,欠起身体从赵溪腿上爬了过去。
梁泊雨不满地盯着几乎要顶在夏天腿间的赵溪的膝盖,拉了拉夏天的衣角。夏天扽回自己的衣服没理他,俯在唐小三耳边说了些什么。
坐回到原来的位置,夏天看梁泊雨,「拉我做什么?」
梁泊雨看着赵溪,「没事。」
赵溪不屑地瞥他一眼,把脸扭向了一边。
「黑铁塔」来到马车前停住,刚要说话,已经站在了车下的唐小三先开了口,「大人,请借一步说话。」
那人看看捂得严严实实的马车又看看自己身后的人,下了马。唐小三偷偷摸摸地掏出官牌小声儿说:「大人能不能先让手下的人回避?我家大人有话单独跟您说。」
直到「黑铁塔」的人都走到了远处几乎看不见人影的地方,夏天才从车里出来。
「夏大人,昨晚官驿起火,上面下令不许擅离职守,下官还以为……您没事太好了。可是现在城外很危险,您怎么会在这儿?」
「那你呢?」
「下官是出来巡逻的。虽然燕军不大可能从南面攻城,但也还是得随时小心、定时出来查看。大人是……」
「哦,这样。我……其实我有机密的任务在身,我不能告诉你我出城要干什么。」
「啊?」
「而且你也不能把看见我的事告诉其他的人。」
「这……」
夏天亮出了攥在手里的令牌,「见此牌如见陛下,我命令你必须这么做。」
「黑铁塔」身子一低,弯了两腿就要往地上跪。夏天伸手拉住他,「别跪了,别让你的人看出什么异样来。记住,不要跟任何人说,耿将军也不行。」
「那……车里是……」
「我的两个朋友。」
「黑铁塔」垂下眼帘顿了顿,「那我就不检查了。下官相信大人。」
夏天作揖,「多谢。」
「黑铁塔」还礼,「不敢,大人路上小心。」
「黑铁塔」带人走了,夏天回到车里。梁泊雨问他,「你确定他不会说吗?」
「应该吧,反正也没有别的办法。」夏天仰头靠住车厢,想着那句「下官相信大人」,心里不免有些惭愧,「小三儿,走了!」
为了避开真定守军,他们绕了一个大圈儿,总算在天黑之后赶到了燕军军营。
燕王带人攻城又没成功,大批人马都撤了回来。乌力吉、余信、祝云锦都在,朱能、丘福等人也都闻讯赶来,大家围着梁泊雨七嘴八舌地问起他是怎么逃出来的。梁泊雨顾不上回答他们,推开众人说要去见燕王。
别人没说什么,余信看着梁泊雨支吾,「可是……大人您……」
「我怎么了?」梁泊雨不明白他要说什么。
余信噤噤鼻子,「好……好……」
「臭?」梁泊雨试探着问。
余信点点头。梁泊雨挠挠脑袋,「臭就臭吧,我有紧急的事情要跟殿下禀报。快!带我去见他。」
燕王正在跟道衍、张玉和潭渊商量明天是不是要先派一队人马绕到真定南郊去,一听说「梁峥」回来了,他高兴地一拍桌子,「快!带他来见我!」
梁泊雨进到大帐,燕王立刻站起来朝他走过去。梁泊雨赶紧后退两步,「殿下不要靠近微臣!」
「啊?」燕王和帐里其他的人都愣了。
「今天早上为了出城,臣在身上弄了些脏东西还没来得及洗净。殿下不要见怪,待微臣一会儿慢慢给您解释。」
「哈哈哈哈!那又何妨。」燕王大笑,义无反顾地走到梁泊雨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是紧接着他就眉头一皱,迅速地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好吧,来人,给未平拿把交椅。你就先坐那儿说吧。」
梁泊雨把所有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但是他把「夏文敬」帮他的原因和过程说得很含糊,官驿的大火也成了天灾。
不过燕王好像也并没有打算深究夏文敬的事,只是笑了笑说:「夏子矜手里没什么兵,你愿意带着他就带着,他想查什么案子就让他查去,反正都是建文朝上的那些破事儿。你既然能说动他父亲派来的人帮你,想必他也不敢去泄露什么军中的情报了。有些关系该怎么利用,你心里应该有数。」
梁泊雨知道燕王说的是锦衣卫,沈宪这次帮他骗了皇上,那夏纪也就没跑了,况且有儿子在手,老子还有什么可怕的?就像自己跟梁峥的父亲,燕王之所以这么有恃无恐也有这一层原因。这样一来,他这人情算是彻底欠下了。
「微臣明白。」梁泊雨连连点头。
「那照你这么说,再过几天耿炳文就要离开真定了?」
「是。」
「嗯,未平这次是化险为夷,还立了大功一件,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你。」
「殿下过奖。」
「行,攻城的事我知道该怎么办了。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想来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把夏子矜带来,既然来了,这次怎么也得见见。」
梁泊雨告退,站起来要往外走。燕王突然又意味深长地加了一句,「宋之义的事,未平算是一举三得了。」
「啊?」梁泊雨站在大帐门口回头。
「没什么,未平好计谋,本王记下了。」
走回自己的帐篷,梁泊雨的心里很是惶惶:难道燕王知道官银的事?
好多人都还没走,在等着梁泊雨回来。撩开帐帘看见他们,梁泊雨及时换上大难不死、万分庆幸的表情跨了进去。
一直到把在真定能说的事都说完了,大伙儿才散。梁泊雨出口长气,安排了赵溪去跟乌力吉住,又让人再额外多搭个帐篷。
看看已经快过亥时,梁泊雨闻了闻身上问夏天,「我还那么臭吗?」
「臭不可闻。」夏天满脸的厌弃。
「唉——可是行军打仗没有带大桶的啊。」梁泊雨抓抓后背,确实挺痒,「小石头,去给我拿些猪苓粉和换洗的衣服,我要去河边洗澡。」
「现在?」余信瞪眼看着梁泊雨。
「是啊,快去。」
「我也要去。」夏天说。
「你?」梁泊雨朝他的方向抽抽鼻子,「你洗得够干净了,不臭了。」
「谁说的?」夏天把手指插进头发里试了试,「还是粘的。」
梁泊雨撇撇嘴,「随便你。」心中窃喜: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儿的。
余信朝没事儿人似的唐小三闻了闻,「你不去吗?」
唐小三一翻白眼儿,「不去,累死了。白天河水都那么凉,现在还不把人冻死。明天再说。」
余信走出帐篷去拿猪苓粉,心中却开始暗中抱怨:这大人晚上要是老老实实地呆在帐篷里还好,万一他要跟夏大人睡,我还不得跟那小子一起。天啊!不被熏死才怪!
「小石头!」梁泊雨从帐篷里追了出来,「还有一样东西。」
余信想了想,「那个……没有带出来。」
「那你找个什么能代替的。」
第六十九章
梁泊雨和夏天穿过一片小树林来到军营附近的河边,脱掉衣物咬牙趟了进去。梁泊雨动作很快,唏哩哗啦地搅得旁边树上睡觉的鸟儿都飞走了。夏天洗得很认真,猪苓粉一把一把地往身上头上撒。
「我洗完了。」梁泊雨忍着哆嗦,一手叉腰摆了个性感的姿势,却止不住鸡皮疙瘩一层层地起。
「我还有一会儿。」夏天闻闻自己的胳膊,哗——又是一把猪苓粉。
「你根本就不需要再洗了。其实你是来看我诱人的胴体的吧?」梁泊雨想开句玩笑吸引夏天的注意。可是夏天不理他,依然自顾自地边闻边洗。
又挺了一会儿,梁泊雨实在是受不了了,「你不冷啊?我都快冻死了!」
「你先上去吧。」
「你别洗了好不好?你身上早就不臭了。」
「谁说的?明明就……」
「心里障碍了吧你?!再洗就没皮了!」
「难道是我鼻孔变臭了?」说着夏天又撩起水来洗鼻子。
「靠!你给我适可而止吧!」
梁泊雨走过去拉起夏天的手腕就往岸上拖。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再洗一下鼻子!鼻子……」
「鼻子你个鸟!」梁泊雨不理会夏天的挣扎,继续拖着他往岸边走。
夏天扑腾了半天,最后还是被梁泊雨扔到了岸上。
「你干什么啊?!」
「你说干什么?!」梁泊雨抓起带来的布手巾按住夏天就开始擦,「我看我要是不把你弄上来,你得在水里洗一宿!」
擦了一阵,夏天发现梁泊雨的牙齿已经在止不住地磕架了。他按下梁泊雨的手,「行了,我不洗了。你快点先把自己擦干吧,一会儿该感冒了。」
梁泊雨停手,「真不洗了?」
「不洗了。」
「明天也不许洗。」
「不洗。」
梁泊雨站起来在自己的身上胡乱擦了两把之后开始穿衣服,「我看你都魔怔了,至于嘛?不就是点儿猪下水吗?」
「脏点儿还能勉强忍忍。」夏天把衣服套到身上,「就是受不了那味儿,我鼻子对味道比较敏感。」
「哼哼,你做刑警的时候你们队里都不需要警犬吧?」
「滚蛋!」
「其实我看你就是洁癖,上完厕所不洗手你都一惊一乍的。」
「你行不行了?那叫洁癖吗?那叫讲卫生好不好,你就脏死吧你!」
梁泊雨把最后的带子系好,「嗯,也是。这事放男人身上叫洁癖,女人就另当别论了。」
夏天整理衣领的动作僵住,「你说什么?」
发现夏天的眼神不对,梁泊雨抿紧嘴唇摇了摇头。
「你再说一遍。」
梁泊雨还是摇头。
「你再说一遍!」
「我胡说的……」梁泊雨伸手要去拉夏天。
「操!」夏天一把挡开梁泊雨的手,转身就扎进了树林里。
「夏天!夏天!」梁泊雨在自己的脸上扇了一巴掌,弯腰从自己脱下来的脏衣服堆里抓了一下才追过去。
「夏天!」
夏天气呼呼地走在前面不理梁泊雨。
「夏天!你等等!」梁泊雨紧紧跟着他的脚步,「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夏天走得更快了。
「你听我说!」梁泊雨拉住他。
「别碰我!」夏天甩开他的手。
梁泊雨又拉住,夏天再甩开,「你离我远点儿!」
「我胡说八道的!」梁泊雨一把抱住了夏天,「我不是经常胡说的吗?」
夏天挣了半天没挣开,「你说谁是女人?」
「我,我是还不行么?」
「你心里根本就不是这么想的!」
「那你要怎么样啊?!」
夏天一转头,「你证明给我看啊!」
梁泊雨稍稍犹豫,「那……我让你在上面。」
夏天心头豁然开朗,眼睛一眯,「这可是你说的?」
梁泊雨松开手,立刻宽衣解带做悲痛欲绝状掐细了嗓子,「来吧,奴家今天晚上是大人的了。」
「在这儿?」夏天往四下里看看。
「那你还想在哪儿?」梁泊雨已经三下五除二地把衣袍全解开敞着怀了。
「靠!谁怕谁啊!」夏天一跺脚,「来吧!你这个荡妇!」
梁泊雨被夏天扑倒在地。夏天啃上他嘴唇,伸出一双手来在梁泊雨裸露出来的胸膛上来来回回地抚摸。
啃完了嘴啃脖子,啃完了脖子咬耳朵,咬完了耳朵夏天的脑袋又一路向下,做得十分认真。梁泊雨一直想笑,可刚才已经说错话了,现在他说什么也得忍住。后来直到夏天褪下他的裤子一口含上去,梁泊雨才终于不想笑了。
他用手肘撑起上半身看着夏天吞吞吐吐地动作,身体渐渐燥热。虽然月光下不是很清楚,但梁泊雨完全可以想象得出夏天被撑圆的嘴边挂着口水的模样。
忙活得差不多了,夏天抬头直起身体解开了自己的裤子。梁泊雨看得见他身前已经高高地翘起来了的剪影。
夏天碰碰梁泊雨的膝盖,「你腿夹那么紧干什么?」
「我第一次,紧张。」
「我会慢慢来的。」
「嗯……这样吧。」梁泊雨挪了挪身体,靠到一棵树干上,「你先坐到我腰上来。」
「干什么?」
「我教你怎么让我放松。」
夏天想到自己第一次的时候确实紧张得要命,于是很善解人意地脱掉一只裤腿跨坐到了梁泊雨的腰上。
「呃……你压着我家老二了。」
夏天赶紧抬起屁股,跪直了身体。
「吻我。」梁泊雨说。
夏天弯腰低头,捧住梁泊雨的脸颊轻吻他的嘴唇。唇瓣交错间,轻吻逐渐变成深吻,两条舌头也由相互逗弄变成紧紧纠缠。夏天觉得脊椎上的电流逐渐向上攀升,梁泊雨的手也伸进他的衣服里开始前后揉搓。
搓一会儿,梁泊雨又把手退了出去。再挪回来,那手却直奔了夏天身后的入口。夏天猛然睁开眼睛,一阵清凉的药香钻进鼻子的同时梁泊雨的手指也探进了他的体内。
「你……」夏天撑住梁泊雨的肩膀想要推开他,梁泊雨却及时抬起另一只手抓住夏天还湿着的头发把他的脑袋按住,并用力吸住了他的舌头。
「嗯……嗯……」夏天又推了梁泊雨两下,结果是手指插得更深了。夏天不敢再动,梁泊雨拔出手指又握到他的两腿之间。前前后后套弄了一会儿,梁泊雨终于把两只手都放开了,但是嘴上依然在抵死缠绵,接着他的一只手掐住夏天腰臀的一侧,另一只手扶住了自己的分身。
夏天早已经知道了他要干什么,但唇齿间的一时贪恋让他失去了最后逃脱的机会。梁泊雨掐在夏天腰上的手向下一压,滚烫的前端准确无误地顶在了穴口的折皱之上。随即他两手同时抓住夏天的腰直直按了下去。
「呵——」夏天猛抽了一口气扬起头来挺直了身体。
梁泊雨抬手抹了下嘴角的唾液,一口白牙在黑夜里尤为耀眼。
「你……这就是……你说的让我在上面吗?」夏天用力喘着气。
「难道你没在上面吗?」耀眼的白牙又多露出两颗。
「你这个……混蛋王八……」夏天试图挣扎。
梁泊雨深吸一口气,「你再扭……我就要射了。」
「你……你……」
「嘘……」梁泊雨的拇指轻轻滑过夏天的嘴唇,经过他的胸前落到腿间再次握住,「你自己慢慢动着试试看。」
夏天知道他现在可以给梁泊雨一拳然后站起来,可是记忆中身后所感受到的快感和梁泊雨手上的动作却让他忍不住按照梁泊雨说的慢慢晃动起身体来。
而晃动的结果就是夏天大脑中「停止」的指令逐渐模糊,体内的血液持续上涌,口中本就不均匀的喘息变成了阵阵抑制不住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