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保镖见战楼严走远,好奇的朝大门敞开的卧室里看去。
“乖乖,龙卷风过境了吧?”
“啧啧,不愧是家主竟然做的这么激烈,把辛大夫都叫来了,不仅薛少爷都起不来了,房间还搞成这个样子,这两个人到底有多——”
“别多嘴了,快去下楼传话。”
刚刚那个胡乱瞎猜的保镖一溜小跑朝楼下佣人们平时休息的小客厅跑去。不一会儿,由周妈带领的一群女佣们风风火火的赶到“灾难现场”,周妈雷厉风行的分派好每个人的任务后,端着以她神奇速度煮好的稀粥朝书房隔壁的卧室走去。那间卧室是平常战楼严工作累了临时休息的地方,各种用品也一应俱全。周妈敲门进去时战楼严正坐在床边凝视着熟睡的薛亭礼。
“严少爷,粥煮好了。”周妈将粥端到战楼严身旁,看见薛亭礼脸色不好,周妈也很是担心,但看见战楼严此时这副吓人的表情周妈也不敢多话,将粥放到床边的桌子上后就打算悄悄的离开。
“卧室收拾好了告诉我一声,这里的床毕竟没有卧室的床舒服。”战楼严的声音在静谧的屋内响起,周妈听到战楼严的话心中一阵高兴。虽然战楼严说的不够直白,但周妈也听出其中的意思,战楼严明显是担心薛亭礼睡在这里不舒服。
“我知道了,严少爷”周妈微笑着回答“要是粥凉了就叫我,我去热,我今天精神得很,一时半会儿都不会睡觉的。”周妈说完就带上门离开了。
战楼严瞥见桌上还冒着热气的粥,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是在思考武宵对自己发脾气的原因一针见血的指出?还是在回忆辛大夫对自己的忠告?又或是想着怎样解决掉这场祸端的源头——战楼奚?
桌上白色的瓷碗内,晶亮透白的米粒饱满的泡在由排骨汤煮成的粥内,一片白色的米粒间被细心撕成小条的肉若隐若现,期间点缀的一点点青菜沫让这碗粥看起来清香诱人,无论是米还是肉都被煮软,无需咀嚼就可以下腹,周妈的手艺真是炉火纯青。
战楼严正思索着,忽然感觉到薛亭礼动了动,视线马上转移回去。
“唔,痛。”薛亭礼在睡梦中喃喃自语,身体上的痛苦即使在睡梦中也对薛亭礼纠缠不放,让小猫的眉头禁皱眼角也有些湿湿的,伤痕累累的嫩唇也因疼痛而撅着。最终,薛亭礼被疼痛折磨的再也无法入睡,昏昏沉沉的睁开双眼,努力汇集了焦距后看见了坐在旁边的战楼严。
“醒了么?吃点东西吧。”战楼严立刻面色温和的端起碗。
薛亭礼刚刚醒来就被眼前的人吓了一大跳,像被火燎一样猛然起身,不管不顾的朝身后退去。身上的伤口被牵扯,引发更剧烈的疼痛。但薛亭礼顾不上这些,他一心只想离这个可怕的人远一点。
战楼严见薛亭礼醒来就是这副样子,心情又变得很糟糕。难得自己要喂他吃饭,他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要躲开自己?
“谁让你躲了?”战楼严一把抓住薛亭礼的脚踝,使劲一拽便把薛亭礼拽回身边,一只手里还端着刚刚拿起的粥碗。
薛亭礼见战楼严黑脸的样子心生畏惧,好像有什么气场在周围压迫自己喘不过来气一般。薛亭礼双手蜷在胸前,低头紧闭双眼不敢看战楼严也不敢说话,被战楼严抓住的脚踝还在微微颤抖着。
“严少爷,房间收拾好了。”一个小巧玲珑的女佣进门说道。显然她来的很不是时候,因为战楼严心情很不好。看见战楼严一脸寒色的将薛亭礼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下,女佣立刻收起爽朗的笑容,低头又重复了一遍:“严少爷,卧室已经整理好了。”
“滚。”战楼严注视着薛亭礼头也不抬的怒斥。
女佣听完立刻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房间,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第41章:照顾病号
听到战楼严对女佣的怒吼,薛亭礼吓的一阵索瑟,蜷起身来不敢乱动。
“起来吃饭。”战楼严一改温和的语气,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薛亭礼小心翼翼的坐起来,每一个动作都牵扯到身后伤口的疼痛,因为发烧脑袋还晕晕乎乎的,脸色也不正常的泛红。见战楼严将勺子递到嘴边,薛亭礼马上将粥吞入腹中。吃饭的动作牵扯到唇上的伤口,但薛亭礼不敢停下,也不敢说出来,深怕又一个不小心惹恼战楼严,只好忍痛的将粥吞下。一波接一波的疼痛让薛亭礼眼中隐隐泛着泪光,眉头紧锁的样子显然是在努力隐忍着什么。
战楼严见薛亭礼这般神情,又瞥见薛亭礼原本有些苍白的唇已经有些伤口撕裂,正向外渗着点点血迹,战楼严才心中明了。
“嘴唇痛么?”战楼严放下勺子看着薛亭礼问道,语气比之前也缓和了一些。
薛亭礼小心翼翼的的看了战楼严一眼,想起战楼严曾经“说实话”的告诫,轻轻的点了点头后又畏惧的把头低下。薛亭礼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任谁见了都忍不住好好呵护他,战楼严看了也有些心软。
将碗里的粥含入一小口后,战楼严将薛亭礼捞入怀中,用自己柔软的唇撬开薛亭礼的嫩唇将粥送入口中。楼严的唇比起僵硬的勺子对伤口更好一些,薛亭礼在没有因牵扯唇上的伤口而露出忍痛的表情,反而被一种害羞丢脸的神情所取代。就这样,战楼严将一碗排骨粥一滴不剩的送入薛亭礼的口中,还趁机占了不少便宜。
用完餐后,战楼严又将薛亭礼抱回已经收拾好的卧室里,薛亭礼心中奇怪为什么自己和战楼严会在别的房间,但却不敢多问,只是老老实实的低头靠在战楼严的怀中,虽然战楼严的脾气有所缓和,但他一脸的不高兴还是能说明战楼严现在的心情依然很糟糕。门口的保镖见到战楼严的脸色也不敢大意,身形笔直的在门口站岗。
将薛亭礼安置在柔软的床上后,战楼严转身去拿辛大夫留下的药膏。由于战楼严坚持要亲自给薛亭礼上药,不许别人插手,辛大夫只好留下一管软膏,并告诉了战楼严怎样给薛亭礼上药。刚刚女佣们收拾了房间,药膏大概被她们放进了更衣间的急救箱里。
战楼严一离开,原本神经紧张的薛亭礼就因刚刚吃饱外加生病的关系开始昏昏欲睡,刚刚闭上眼睛就进入了梦乡。战楼严回来后见薛亭礼已经疲惫的睡着,便没有再叫他起来,而是小心的将薛亭礼翻过身,退下裤子为他上药。睡梦中的薛亭礼感觉到一丝凉凉滑滑的东西进入到自己的身体中不断搅动,下意识的立刻惊醒。意识到战楼严正在自己身后不断摸索着,白天可怕的回忆如潮水般涌回,薛亭礼又惊又俱的想爬到远离战楼严的地方。战楼严意识到薛亭礼醒来的举动,立刻将他按在原地,并且威胁道:
“不想痛的话就老老实实的趴着,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情。”战楼严说的是实话。薛亭礼娇嫩的身躯上布满自己留下的点点痕迹,看起来就想成熟季节鲜嫩多汁的新鲜水果一般甜美可口,战楼严知道薛亭礼此时已不再适宜在做一次,只好努力忍耐。但薛亭礼刚刚腰部那两下躲避的扭动就像是在挑唆自己的忍耐力一般,让战楼严差一点失去理智,战楼严只好出声告诫,同时也是在告诫自己不要再做出伤害小猫的事情。
听到战楼严的威胁,薛亭礼不敢再乱动,趴在床上任战楼严摆弄自己。战楼严的手沾了清凉的药膏,缓缓滑入薛亭礼的身体,手指不断在内壁上掠过,将药膏一一涂好。身为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还从未这般侍候过任何一个人,战楼严显然很没经验。由于是战楼严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所以下起手来不知轻重,弄得薛亭礼冷汗连连,双手紧抓的被子已经布满一道道皱痕。好不容易上好药,两个人都暗自长舒了一口气。
叩叩叩,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战楼严抓过被子将薛亭礼盖好,对着门口说道。
“严——严少爷”门口的女佣低着头支支吾吾,显然心里很没底“周——周妈叫我来问问,严少爷明——明早想吃什么。”女佣在心里第一万遍的感叹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抽到唯一一个短签,倒霉的来打扰严少爷,免得他再折磨亭礼。
“周妈跟了我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清楚我想吃什么吗?出去。”战楼严怒斥,周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叫佣人来问他这么没水准的问题,还是三更半夜的。女佣闻讯立刻关门离开,回到楼下的佣人客厅后马上被一堆关心亭礼的佣人们七嘴八舌的围起来不断询问。
叩叩叩,这次又是谁?战楼严刚刚把薛亭礼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让他休息后,又传来一阵清脆的敲门声。
“进来。”战楼严的语气显然有些不耐烦,大半夜这样没完没了的,亭礼要怎么休息?
“严少爷”周妈亲自来了,刚刚的女佣只顾低头说话都没有仔细观察屋内的情况,周妈等人问不出所以然来,只好亲自冒险“明天下午您要出去,晚上还回来吃么?要是回来吃我好早些做准备。”
“这种事情你明天上午问不是也来得及么?这么晚了不要来打扰我。”战楼严将周妈打发走后有些气闷,周妈刚刚的眼神分明是在努力观察着自己有没有在欺负薛亭礼,问自己晚饭是否回来吃根本就是借口。
“你人缘还蛮不错的嘛!佣人都这么关心你。”战楼严对着怀中还未睡的薛亭礼冷笑,薛亭礼不敢说话,只是蜷缩在战楼严怀中。
叩叩叩,可恶!这次又是谁?战楼严实在忍受不了这帮无法无天的下人,连家主的事情也敢来干涉。战楼严腾腾腾大步走到门口,哗啦一下拽开大门。
“你真的没睡呀!正好超然让我给你端夜宵来,你——”
“滚,不许再敲门,要是再敢来打扰我就一枪蹦了你们。”碰的一声,战楼严将还未说完话的武宵狠狠关在门外。
武宵一阵纳闷,楼严这是生的什么气?自己刚刚从夜店回来,从厨房里回来的孙超然就说战楼严还没睡,让自己帮他把战楼严那份夜宵给端来,自己好心端来夜宵却见到这副吃人模样的战楼严实在想不通,不会是亭礼又惹他不高兴了吧?而站在转角暗处的孙超然则淡淡的自言自语:“还好是骗武宵替我去试。”
“睡吧,他们不会来打扰了。”战楼严终于可以搂着薛亭礼睡觉。
第42章:出门办事
几天后,薛亭礼的身体恢复了一些,气色也明显好了很多,只是生病时留下的身体虚弱还阴魂不散的缠着他。薛亭礼最近也很嗜睡,也以此来休息恢复身体。
“这一次的生意是我们和仲孙家一起合作的,两方都策划了很久,今天下午我和楼严会去和仲孙家的家主——仲孙辕见面商议。”孙超然坐在书房里解释道,武宵在一旁思索着孙超然的话,随后说道:
“不需要我同去吗?听说仲孙辕那小子年纪不大但为人狡猾的很,难不保中间会出什么事端,有我在旁边你们谈起生意来也可以放心些。”
“不用,你在家里保护好亭礼防着战楼奚就行,战楼奚那小子昨晚说他要处理别的事情,不和我们一起去见仲孙辕,谁知道他今天一大早就离开老宅是真的有事还是另有目的。”
“武宵不用留下”战楼严目不斜视的喂着薛亭礼吃饭,头也不抬的说道“武宵今天和我们一起去。”
“那亭礼怎么办?”武宵问道。
“也一起去。”战楼严抬头回答。
“一起去?”武宵大为惊讶,孙超然也面无表情的看着战楼严。
“出门办事有武宵在身边安全很多,亭礼也不能留在家里,与其留在这还不如带在身边保险,免得我不放心。”战楼严作出决定。
“你就不怕仲孙辕那边出状况把亭礼也牵扯进去?”孙超然问。
“我敢打包票,仲孙辕不会算计我们,武宵去也是防着有外人趁机偷袭而已。”战楼严肯定的说道。
孙超然见战楼严这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显然是战楼严私下和仲孙辕联络很久了,否则不可能会露出这种信任的眼神。而坐在战楼严腿上乖乖吃饭的薛亭礼则没有任何意见,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我——我吃饱了。”薛亭礼实在吃不下去,只好小声对战楼严说道。战楼严见薛亭礼如此小心谨慎询问自己的样子,便不再勉强他,豁然的将碗中最后一口饭丢入自己口中。为什么吃小猫的剩饭也会心情这么好?战楼严实在想不通自己奇怪的变化,武宵在一旁看见战楼严这样理所当然的样子有些想笑,但又忍住了,而薛亭礼则有些惊讶的合不拢嘴,严家大少爷什么时候喜欢吃剩饭了?只有孙超然永远是一副天塌下来也休想叫我变色的淡定模样。
一行人在战楼严喂完薛亭礼午饭后整装出发,薛亭礼第一次见到武宵全身武装又不漏一丝痕迹的样子惊讶万分。武宵全身各处无不藏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大到手枪小到钢针一一齐全,随意从身体的各个位置就能抽出一件杀人利器,更让人惊讶的是这么多的东西居然像隐身一样藏在武宵身上不漏一点破绽,薛亭礼像看变戏法似的看武宵将一件件武器消失在自己全身各处的服装里,心中赞叹不已。
战楼严为薛亭礼穿好一件防弹衣后不放心的又为他添加了一件防弹衣,才将外衣套在他身上。虽然这样的准备没有必要,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四人在书房中准备好后来到楼下,几个保镖和两台车显然已经恭候多时。战楼严他们四人坐的正是战楼严最喜欢的那台八轮加长悍马,也是薛亭礼第一次被战楼严惩罚的那辆车。
汽车缓缓开出老宅在公路上飞驰,薛亭礼看着窗外萧条的秋日景色,心中也有些萧瑟。战楼严一手搂着薛亭礼一手拿着文件和孙超然讨论一会儿的生意,武宵则百般无聊的午睡,一点紧张感都没有。老宅里的某一个角落,一个人影在秘密的打着电话:“楼奚少爷,是我,薛少爷被家主一起带走了,我亲自看见他们上车的,是,是,您又不回来么?去战世大学?哦,好的,我知道了。”
而薛亭礼此刻却有些隐隐的紧张,黑道老大谈生意这种场面只有电影里才见过,一排排的黑衣手下,一张张肃穆的表情,一个言语不和就会血肉横飞。想到这样的场面,薛亭礼隐隐有些害怕,战楼严就带了这么少的人出来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但是,让薛亭礼真正意外的是,谈生意的地方既没有一堆堆的黑衣人,也没有满脸横肉的黑道大哥。当他们踏入酒店约好的房间后,还未见到人影就听见屋内传来的羞人声音。
“小猿不要再闹了,快乖乖的把领带系好,一会儿客人就到了。”一个无奈且温和的年轻声音催促着。
“爸爸让我再亲一下我就乖乖的系好领带。”另一个嗓音磁性,充满挑逗意味的话不紧不慢的说道。薛亭礼腾的一阵脸红,武宵大声的咳嗽了一声示意客人已经到了。
“哎呀,客人到了。”那个温和的声音惊讶道,走出的脚步声刚刚响起却又嘎然而止。
“唔——外面有——有人,不要再——再亲——”温和的声音有些局促和着急。
过了一会儿,一个年约十八的英俊少年翩然而出,一边将脖子上的领带系好,一边和屋内四人打招呼。
“你们来的很准时嘛!”少年笑道,正是那个磁性嗓音的主人。
“你是仲孙辕?”意外的是武宵在旁边怪叫。
“咦?居然是神枪手大叔。”少年显然和武宵有过一段际遇。
“你这小子说话还是这么恶毒,我才比你大几岁呀,老是这么叫我。”武宵很赏识的对少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