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杈两支花——不二不二不二

“小韬儿？”李志成吓了一跳，比他自己闹肚子还受惊。一时也不知道先说什么才是。吴幍向来容易生病。这个落魄样一看也知道是不行了。

吴幍冲他笑了笑。说：“不知道下雨了，没带伞。”

“嗯……啊。”还捂着肚子的李志成点点头。“赶紧的擦擦，保暖要紧。”

“嗯……”吴幍点点头。晃晃悠悠的拿了干燥的衣服进浴室。冲完了热水澡体温是不再冰凉了。吴幍坐在床上擦头发。隔壁床的李志成猫在被窝里看着他捂起自己的额头。

“还是去看看吧。”他说。

吴幍只是摇摇头。折腾了一会儿，他放下毛巾钻进清冷的被窝里。好些日子没回来睡了。被褥都带着股生味儿。他眯眼睡下，迷迷糊糊中想起，自己刚才就是因为刚睡醒淋了雨才立马受凉了的吧。

又是迷迷糊糊的睡着。隐隐约约听到其他几个从晚课回来了。知道吴幍病了后他们都没怎么说话。静悄悄的一直到有支凉丝丝的手搭上他的额头。费南关切的声音在耳边。

“小韬儿……小韬儿……”

“嗯……”吴幍叹了口气勉强睁眼看他。费南坐在他床前看着他：“去医院看看吧。你发高烧了。”

“不去……”吴幍说。他头疼的厉害。“噼噼啪啪”的像是火烧起来了。

费南叹了口气。外面还在下着雨。这样的天气不想出门倒也不奇怪。可这么下去真的不是办法。“那我问问谁有药。还没吃吧？”

“嗯……”吴幍懒得多说话，应了一声又接着眯眼。早在他们回来前李志成就到处找过了。费南这次只好到隔壁寝室去问。校医院就在附近，男青年中能有自己备药习惯的家伙们不多。费南空手而归。正打算去校医院领。复古明冒着雨来了。

费南重新打开门，吴幍床前还有几个苦口婆心劝他去吊瓶的。他烦腻了就哭腔的叫起来：“不去不去……”

复古明站在门外看着。费南挑眉问：“你是？？”

“他医生。”声音不大，复古明说着自己进门来到吴幍跟前。吴幍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说完话就把自己脑袋埋进被窝里去了。复古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过来就去拉他的被子。吴幍不撒手。他只好光把手探进被窝里。在他额头来回摸索之间指尖触到了他眼角一点温温的水渍。

“走吧。”复古明低声说。他还是愧疚心软了。下车时他就是故意不送吴幍的。吃定了他肯定要生病。那样也许在治疗中还能有转机。作为一个医生，利用这样的职权是很该死。可他那不是热昏头了吗。

二五

终究吴幍还是跟他走了。在寝室里让人察觉了什么的话，可没任何好处。走回到校医院两人都是半身雨水泥泞。复古明拖着吴幍来到三楼公寓里。帮着他换上干爽的睡衣又掉头去楼下拿针剂药品上来。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吴幍更加浑浑噩噩起来。复古明回来时他瘫软在床上被子都没盖好。病人就躺在作为医生的自己的床上。这让复古明找不到平时自己的职业准则基线。看着看着眼神凄凄然的哀怨起来。下腹有股羞耻的暖流隐隐充斥着。他狠狠的甩了甩脑袋。现在就不该是想那些纠缠不清的东西的时候。

吴幍睡睡醒醒的第二天晚上才眼神清亮了一些。睁开眼他也不去看还两眼血丝的复古明。床前架着点滴架子。软管里的液体一点一滴的流进自己的血管里。身侧的手背凉凉的带着点麻木感。

“还有点低烧。这瓶完了就没事了。”复古明说。

“嗯……”吴幍闷闷的应了一声，室内又寂静无声了。复古明像是被火燎了似地急切起来。他几步跨到吴幍床前瞪着红眼问：“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会去你寝室？！”

“哼……”吴幍自嘲的笑了一声。他眼中的苦涩刺伤了复古明的心。从他掐准了时间出现吴幍就大概地猜到他的心思了。现在他真的病了，病得没心情跟他计较这些了。心里梗着一句伤人伤己的话说不出来。你就吃定了我废物不是吗。然后眼角滚出了一串止不住的泪。

“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故意的！！！”复古明怒吼着上了床抓住他的衣襟。“不这么做你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吴幍倔强的合上眼不想再看见他。哽咽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你这是在干什么呢？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复古明垂下脑袋，说：“不知道……”

吴幍气苦：“那你tm来招惹我做什么！！”两人僵持了很久，谁也没先开口说话。一直到吴幍察觉到手疼了。鲜红的血液顺着软管逆流而上。

摘了软管复古明扫开他想来独立捏血管的右手。吴幍还是不想说话，挪着身子想坐起来。又被按了回去。

“再睡会儿。”作为一个职业医生他的失职证据仍在床脚边。口气却是不容抗拒的。

深夜

半睡半醒间，复古明居然也不介意吴幍的性别了。鬼使神差的就凑嘴去吻他。而吴幍也不抵抗。慢慢的还能张嘴接受他越发贪婪的唇舌。

吴幍向来不执着于自己是哪一边的人。小昭是例外。亲热这种事大都是要感觉的。感觉不对自然没办法接受。可不知怎么的他竟然能接受复古明。

复古明吻得头昏脑热。渐渐的就翻身覆在他上方。又缠缠绵绵的啃吻着，压制不住体内的澎湃激情。一直到两人的下身同时被旗杆子顶住了。

“……”复古明停下激吻，潮红的脸僵了片刻，呆看着身下的吴幍。刚才潜意识里其实任性的带着点随遇而安的放纵想法。本以为这下该吓醒自己才是。可想不到的是血管里的欲望仍然汹涌奔腾着。

“啊哈~~~”他懊恼的叹了口气。身下应势而出的肿胀叫他止不住全身颤抖。看着吴幍刚睁开眼，在激吻中从迷茫到清醒的样子更加让他压制不住狂躁。心里想要了他的念头几乎没有多少的意识牵扯。

他又认命的俯身去吻那微肿的小嘴。放纵下身互相摩擦时的无限快感。耳朵里是满室的旖旎喘息声。一样不能自拔。

“嗯~~~”复古明还叼着人家的小嘴就忍不住把手探入他睡裤下，淫贱的撩拨他的欲望。指尖进入后穴试探。他这也是第一次切身体验男男爱。难免心中忐忑不安。

“嗯~~~”吴幍禁不住诱导皱眉呻吟起来。复古明松口拉开距离贪婪的看着他欲罢不能的纠结小脸。再也按捺不住狂热。迅速剥掉两人身上的衣物。手下抚摸揉搓的同时他舔舐起平板小身子胸前的小红樱。再顺着小腹一路深吻下去。最后捧起他的坚挺，由心的想一并接受。

“不要~~别……”吴幍慌忙揪住他细软的长发哀求。复古明无视。张口含下。用唇舌取悦对方同性比异性更有切身体会。

二六

“啊~啊~~~~”

小受的呻吟何尝不像情欲中的女人呢。既然是这样就更没有犹豫的必要。

“小韬真听话。”

吴幍脸上还残留着神魂颠倒时的遗韵，他虚弱的喘着气，勉强睁了几下胶水打着的眼睛。

“我刚才还想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呵呵……”复古明笑着啄吻着他的小嘴，一下一下的，说：“我不舍得。”

要问说男男的快感是什么？吴幍也说不清楚。总之是叫人迷乱的像要往生而去的幻觉。到他能下地走动了他还在琢磨。可怎么也弄不明白。

复古明食髓知味后痛苦地忍了好些天。现实是残酷的，润滑剂这东西在着山旮旯里没得买。今早快递送达时吴幍还在搭架子。很明显的华丽丽变身成傲娇小受。复古明是看得出来的，他怕了，可又沉迷着那天的记忆。就证明那决定没错。这小东西跑不了了。

复古明在他设的安全距离外眼巴巴地望着他。小东西像回家前的那个早上一样光着脚下来找东西喝。喝了两口歪着脑袋又开始神游，不知不觉的脸上浮起红晕。他没有像前几次那样立马羞耻的打断自己。也许是没注意到复古明观察的视线，脸上带着可爱的难为情放下杯子继续咀嚼。

复古明心里突跳了一下。那就像是暗号。说明初体验后的小雏儿内心开始接受性爱并且受到诱惑了。摩拳擦掌准备实施外界迷魂勾引的自己就差那临门一脚。再一脚下去。只要消除了痛苦的阴影，那日日吃肉时时吃肉的幸福快乐生活就拉开序幕了。

“真有那么舒服吗？”复古明不动声色的提问。

“嗯……”吴幍点头。复古明和他是共有关系。他扭捏了一点，倒也老实承认。

“舒服到什么程度？”

“嗯……”吴幍沉吟起来。到底是什么呢？复古明的暖暖的身躯突然笼罩过来。吴幍心里一惊。那情欲中的酥软无力感袭来。身体里就没来由的颤抖起来了。

二七

时间滴滴答答地直流转。转眼进入了夏季。看着小东西悠然自得的接着混日子有人在霍霍磨牙。不急才有鬼了！复古明炸毛！！和喜欢的人好事成了以后人总会贪心起来。要点承诺爱语什么的不过分吧？！可他吴幍就是不说。他死也不说。复古明软硬兼施，求不来就用逼的。可他还是不说。半上不下的被吊着他仍是不说。复古明用尽手段消磨他了，人家欲仙欲死地也能嘴硬反过来要挟他：“别再逼我，我叫阿萨名字了！”

“咔~~”复古明吐血。没错！都是阿萨惹的祸。人家复古明半中途忍着本能想活动的腰肢逼话。老二在吴幍身子里颤抖咆哮。可就是换不来吴幍一句爱语。

“不然就叫大虫先生好了。”复古明耍的手段还太嫩。吴幍不吃他威胁，逐渐还能从刚才的老火前戏中清醒。老神在了。

“你敢我宰了你！！”复古明吼叫恨不能掐死他。可他舍不得。然后回头又一想，“我宰了张大重！”

两人一来一回的抬高架，吴幍看差不多了就懒得再激他。直接把高台拆了。他懒洋洋地说：“去吧……”

复古明破功……

这一回合还是吴幍胜。复古明很幽怨。后果……后果还是只能再接再厉。都三十而立的人了。玩不起小孩子用离家出走来吓人的戏码。

一夜南征北战的，复古明再撑不起第三只脚。趴在吴幍小身子板上吸鼻子。

“你就不能说一次让我高兴高兴吗……”

吴幍昏昏欲睡，灵台还是见鬼的澄清。他又是那句：“和你只是玩玩，阿萨才是一辈子的。”

“阿萨到底哪里比我好了……”吴幍的话听着怪残酷的。其实只是他对感情够冷静。不理智的是复古明自己。

复古明喝了这么多天的醋，肚皮圆满得再也喝不下，冥冥之中倒像也能明白阿萨对他有多重要。由始至终吴幍都说他当阿萨是妹妹。并不像是嘴硬自欺欺人之类的。

复古明一个人孤独地低落着。吴幍突然开口：“你知道我有个妹妹吧？”

“嗯……”复古明点头。他调查过的嘛。

“她就是。”

“怎么可能。”复古明根本就不信。可吴幍确实是双生子。双生子有的真是有类此心灵感应的东西。也许他真只是把阿萨当那个妹妹看待了。进进退退的胡思乱想了一阵。复古明低头，发现小东西已经累极睡下了。小身子板均匀的一起一伏。复古明无语，只好苦笑了。

“我这么一把年纪了，看我争风吃醋吃醋上蹿下跳的也不心疼一把。”

他是知道的。吴幍睡觉有洁癖。两人累极了睡下前没洗澡什么的。一身粘糊糊的他睡熟了都不安心。会撅嘴梦游推复古明。早前几次复古明为被没完没了的扰眠不乐意。问他干什么。他回答：“破医生你弄得我睡不着。”

复古明就只能哭笑不得。哪里睡不着了。不是睡得挺香的吗。于是他耐着性子问：“那你想怎么样？”

吴幍半身酸疼，两手一够，挂在了他脖子上，说：“洗澡。”

夏夜的月光很皎洁。复古明趴在他身侧居上而下的欣赏着他晶莹的睡脸。外面的气温高了，在冷气充足的室内做那事儿也要流一身的汗。没多久睡下的吴幍就开始不安分了。复古明这还是第一次撑着有意等亲眼看他闹不舒服。观赏的兴致很高。吴幍撅起嘴喉咙里咕咕噜噜的。伸出手在本该有复古明柔软长发的枕边摸索。一把一把的除了枕头什么也抓不到。复古明暗笑。小东西喜欢抓他头发的习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平时真没看出来。看着爪子开始往枕头下方找人了他故意挪开身子。找不到人的结果就是，吴幍竟然小腿儿一蹬，“呜呜”地啜泣起来了。

“哟哟！！”复古明咋咋呼呼地满心欢喜。赶紧地就去抱起他。“咋啦咋啦？？”

梦游的吴幍总算松了一口气。哀怨的问：“你跑哪儿去了？！”

“我……”复古明还在想有没有必要回答他问题。吴幍就说了：“我要洗澡。”

这是个负担，也是甜蜜的依赖呀~~~~作为吴幍生命中的第一人复古明受用得很。吴幍从来都不掩饰自己是初体验的事实。虽然是个米虫少爷，他这也才十八九岁，又不是个好色昏庸的东西。阿尼陀佛~~~~复古明烧高香。赶早不赶晚呐~~~~

乐颠颠的抱人去浴室。复古明一边又在心里嘀咕着没浴缸的坏处，一边调水试温冲澡。一点都没有不适应。也没发现自己跟保姆有得一比。因为保姆不会跟孩子一起洗，还顺带下意识的逗弄孩子嘛。迷迷糊糊的吴幍很享受他的轻柔揉搓的手，随便他怎么摆弄。两人都洗完澡，吴幍被裹上毛巾还是让抱着回床上。然后是擦身。接着一个冗长的晚安吻。复古明响亮地“啵~~~”了一声。牵着丝离开他嘴唇搂人躺好。琢磨起今后的防狼防虫工作。所以第二天一早，听到吴幍的电话响了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过安检。

二八

“喂……”还迷糊着不肯醒的吴幍默认他的行为。可电话那头哑了。

“喂？”复古明又发声让那头回魂。自己也有必要清醒一点，他翻了翻身勉强抬了抬眼皮。那边一声惊天动地惨呼声彻底叫醒了他。

“我的妈喂~~~~~”

“呵……”复古明被逗乐了。是小昭的声音。

“老大欸~~~韬哥儿欸~~~~”小昭呼天抢地，接着声音一沉：“你谁呀？”

“他老公。”复古明大马金刀的说。

小昭就奔泪了。沿着寝室楼一路猴蹦过来。恨绳索不在手，不然他立马要爬上三楼窗户看现场。复古明套上短裤一枚起来给他开门。吴幍还在被窝里揉眼睛。可爱得跟小学生似地。其实吴幍心里还是有底的。他不想叫复古明委屈死。人家最近天天闹腾的都没满足他呢。起码给他一个安心的理由。就由着他去了。

“咕噜~~~”小昭对着他们行注目礼。狠狠吞了一口口水。

为了防止让外面不该发现的人发现复古明关上了房门。才摇摇晃晃的走回床上。

小昭哀怨，小昭不知所措。小昭一个人杵着低落了半天。才挪到吴幍那半边的床前坐下，抱膝缩成团子。可怜兮兮的说：“老大~~~你不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