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曲——清狂

「好啊，你要问什么，说。」搂着子诚，让子诚靠在他怀中。

「你为什么，要杀姐姐……如果姐姐没有死，我也不会那么恨你。是我任家先对不起你们的，你报仇也没错。姐姐是无辜的啊，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柳靖寒低头深深吻住了子诚的唇，呢喃说，「因为爱你所以无法忍受你的心中有人比我占有更多的位置。我不后悔，因为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除了你，什么都没有了。」柳靖寒的世界，早已经只剩下一个任子诚了。

「我不明白……不明白！」子诚满地板撒泼起来。醉的不轻。

就在柳靖寒要继续说一些什么的时候，突然之间风云变色，天摇地动，远处传来的轰雷声，响天彻地。

地板房屋不断的摇动起来。这样突如其来的事情，让柳靖寒先是脑中一片空白，随后立刻意识到了这是怎么回事！

地震了！

第二十五章：震余

这次的地震来得猛烈令人措手不及，外面乱糟糟的吵声应该是五行教的人早已经方寸大乱了。虽然在他们眼中柳靖寒是无敌的，可是在柳靖寒还没痊愈的时候，面对地震，有几分活着的机会，没有人知道。

相比担心自身的安危，子诚和柳靖寒不约而同想到的都是对方。在这变故中，子诚与柳靖寒的醉意早已经清醒了七八分。剩下的几分只是脚步轻浮有些不稳罢了。

「子诚小心！」柳靖寒大呼一声一把扑向了子诚，把子诚从倒塌的房梁之下推开了，而他自己则被房梁砸伤了手臂。即使柳靖寒一声不吭，可子诚也看得出柳靖寒的隐忍。手臂，断了吗？

地震并没有因为柳靖寒的受伤而有一丝一毫的缓和，地震的强度越来越大。毒手的草庐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地震。房屋摇摇欲坠。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两个人一起逃出生天无疑是天方夜谭。因为，前方的路，只容一个人通过了。

「子诚你快点过去。」柳靖寒猛地推了一把子诚，把呆滞的子诚送到了出口，「再不走，前面也会被压掉的！」

「你为什么要救我……」半响子诚才问出震惊之下的疑问。

「这个压死也好……」柳靖寒自言自语道，「要你一辈子愧疚，记住我一辈子。」这个即是你的恩人，又是你的仇人的人。柳靖寒大力一推，在草庐倒塌前一刻，把子诚送出了废墟。子诚跌了出去，柳靖寒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柳……柳靖寒……你这个骗子，明明武功已经恢复了那么多，你还骗人……你这个骗子。」子诚坐在地上大声喊道。「你敢死给我试试啊！我立马让姨娘给我吃药，我要忘记你一辈子，我永远都不要知道你柳靖寒是何方神圣。我不需要你救，你欠我的不是你这样就可以还得清的！柳靖寒！你给我出声！你这个畜生啊！」扑向了废墟，子诚不顾余震只想着把柳靖寒找到，知道生死。

「公子！教主吩咐，不管如何，你的安全为上。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快走啊。」五行教的教众冲了上前，揪住了子诚，不由分说的把子诚拖走。完全没有去救被困的教主意思。

「你们干什么！柳靖寒还在里面！你们的教主还在里面啊！」子诚的挣扎，无济于事。他们的目标只是救走子诚，其余一概不理。

「这些崔护法会处理，公子此地不宜久留啊！」

「不宜久留你们还在柳靖寒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这里！要走你们走，我死也不要欠他什么东西！一条命，我不要！」

子诚的强硬态度让五行教的教众面面相觑一会儿，最后，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的知道了对方要做什么事情。「公子，属下失礼了。」子诚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被打晕了。

柳靖寒……你，你敢死，我就立马换一个人天长地久的长相厮守去！

柳靖寒……你别出事。我不恨你了，我现在只求不要欠你什么了。

柳靖寒！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还没有消息！我不会放过你的！

子诚在梦魇中，不得安宁。

「崔伯！你终于回来了！柳靖寒呢？他怎么样了？我不要他救我！他的手怎么样了？告诉我，我不着急。」子诚睁开眼睛看见的第一个人是得知剧变后连忙赶回来了的崔伯。崔伯在知道柳靖寒不用断臂之后，便安心处理事务，把五行教移回西域去。谁知道，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不受控制。

「别急，教主不会希望你这样的，你看看，我带了谁来见你。」崔伯摸摸子诚的脑袋说。

「谁？」

「小宝，连姐姐都已经不认识了吗。」

这！这是姐姐的声音！

天啊！姐姐不是已经……

「崔伯，剩下的我来，你去处理外面的事情吧。」红绸低声说。

「如此，有劳了。」

子诚呆滞的望着面前的绝色佳人，恍然间有了他也身处地狱了的感觉。他也死了吧，不然怎么可能会见到姐姐，姐姐的气色还是这么好。只是有些没有精神。难道，现在还是在做梦！想见到姐姐，这会儿真的见面了，既然可以见到姐姐，那么柳靖寒也是能够见到的吧！一起死了么……

「姐姐，我好想你……」子诚哇的大哭扑向了红绸，红绸连忙心疼的抱住子诚，轻轻拍着子诚的后背，细语说着安慰子诚的话，「唉？姐姐是热的……姐姐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在地震中崔伯也死了不是吗？」不然怎么会见到你们啊？

「好啊你啊！老娘我没有被那个疯子杀了，你还巴巴地指望我去死呢？看姐姐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红绸佯装怒气，揪住了子诚的耳朵，不管子诚的哀呼，就是不理会，不撒手。要他好好疼疼！不然这个脑袋瓜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清醒一些。

「姐姐，你没死，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既然没有事情为什么不回来？君天那个家伙现在还倒在少林寺治疗，他的情况不好。姐姐你又是……」怎么从柳靖寒的手下脱身的，还和崔伯玩一起去了。

「君天他怎么样？」红绸连忙问道。

「还可以吧，很多人在照顾他。」子诚老实回答。

「也是，他是君家堡的大少啊。」红绸若有所思。

「姐姐，你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没有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啊。柳靖寒他……他那天发狂的时候，不是杀了花楼里面的大家，也杀了姐姐。还烧了花楼吗？难道君天身上的伤不是柳靖寒打出来的？」之前误会柳靖寒了？

「君天的伤的确是柳靖寒打的，但是不同的是，我在最后一刻被柳靖寒手下留情了。花楼里面的姑娘们被五行教的人全部救走，安置在了总坛里面。有几个被人看上，两情相悦的嫁人了。我也被柳靖寒软禁起来。」红绸苦笑说。被柳靖寒这一闹，还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姑娘都被娶走了。

「姐姐不是一直想要她们有归宿吗，现在开心啦。可是我不懂……为什么柳靖寒要说他杀了你们，烧了花楼，伤了君天？」说不通啊！

「这个，他告诉我，如果他死了，我才可以告诉你。不过现在看来，他也凶多吉少了。我就和你说明白吧。」红绸叹气。

「姐姐。」子诚手心冒汗。

红绸握紧了子诚的手，叹气道，「子诚，柳靖寒，是真的爱你。因为他要你恨他，杀了他，所以他对我下手了。他把我掳走的事情除了五行教的人，没有别人知道。我被软禁，好吃好喝的供着。这一切，只是他希望，他死了之后，我在你的身边，可以好好照顾你。」我不瞒你，子诚。

「为什么……我们明明是仇敌啊！」子诚大喊。

「他爱你啊……」红绸轻轻抱住了子诚。

「我不要……我不要！」谁要这样的爱啊！柳靖寒！你个王八蛋！

谁要你自作多情，肆意妄为了！

你给我回来……我们当面说明白啊！

第二十六章：以死相逼

「子诚！」在一声惊呼中醒来，柳靖寒浑身是汗，不敢去回忆梦中所见的景象。在梦中，他看见子诚被木梁压得面目全非，却还残留着一口气，哀嚎着向他求救。血流满地，汇成小河，都是子诚的血。

「又是子诚。教主，您根本放不下子诚，为什么不带着他远走高飞，这样互相折磨，真的好吗？」说话的人，竟然是崔伯。

「崔伯？你怎么会在这里？」柳靖寒捂着大约是已经废掉的手臂，蹙眉起身。还好没有被毒手拿去一臂，不然现在他连一臂都没有了。「子诚怎么样了！他在哪里！」崔伯可以救他的话，必然可以保子诚平安。

「我带他去见了红绸姑娘。对于子诚而言，教主您已经是已死之人了。属下求您，便这样与我们回去西域吧。这次地震灾情严重，不仅此处四处崩塌，外城皆是人间地狱了。您已经废了一臂，请您三思啊。」

柳靖寒苦笑，「让子诚以为我在地震中死了，让他一辈子欠着我吗。他不会愿意的，崔伯，你不懂他。我既然已经有了我的决定，那么不管是在什么时候，我都会去履行的。我不要他难捱一辈子。」至于五行教，是我辜负你的期望了。

「都是我的错，我让你们如此。教主，我去还任家一个名誉，您请三思，既然已经要回去西域。那么您自己带着我们去西域吧。宫主夫人的遗骸，我们也都葬好了。」若是有后悔药，该多好……

「崔伯，你别让我动怒，一而再再而三的罗嗦，我厌烦了。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救我出来的，现在他，在哪里。」柳靖寒愠怒道。

「是毒手把您交给我的，她很满意您舍身救了子诚。教主！现在还不能下床，您要干什么，别乱动！手臂会真的治不好的。」崔伯突然话锋一转神色紧张道。

「看来你没有让任何人知道我在这里的消息啊，这个小草屋也是毒手带你来的吗。」想不到地震中受到的损伤如此严重，现在竟然连站立都略显吃力起来。「回答我，子诚在哪里。」要去见他了。现在这样的身体，不能拖了。

「走火入魔的情况？」崔伯紧张问道。

「无碍了。」因为治疗到一半的缘故，内力没有恢复多少。不过，不会再时不时的发狂伤人了。毒手很厉害。

「教主，我带您去见他……」想必红绸与子诚已经说了前因后果了吧。子诚的仇，不会不报，柳靖寒的债，不会不还。

「不。先别那么快带我去见他。我知道英雄会要重新选拔武林盟主了。张裕还没死，我要杀了他。然后在英雄会那个地方，我要和子诚有一个了断。武林盟主的称号，他爹那么重视，现在我还。」谁要我先爱上了呢……

「教主。属下与您同命。」为什么以前不知道何谓冤冤相报何时了。苦苦害了一对有情人啊……

「崔伯，我要你保子诚无虞。你教我复仇，我杀了他们。现在我欠着子诚的，你还。把这个玉佩给子诚，告诉他，我在一月后的英雄会等他来。若不来，五行教血洗英雄会的事情，他静观其变吧。」我不相信你不来。

「教主，子诚想避开，你也不愿意？」

「是。」这个事情必须有一个结果。

「唉……」造化弄人。

第二十七章：选择结局

当红绸接过崔伯递来的玉佩时，她的脸上写满了震惊。看来，柳靖寒与子诚的进展一度火热啊。只是世态炎凉，令人惋惜啊。「崔伯，这个是柳靖寒要你给我的，还是给子诚保管。」这家伙，耀武扬威吗！

「教主希望姑娘把这个给子诚。转告子诚，让子诚下月前去英雄会寻他。教主说要与子诚把前恩旧怨一次性全部算算清楚，子诚若是不来，任家的名誉只怕会被教主毁得渣都不剩了。」崔伯冷声说。

「他要杀了子诚？」红绸仅是下意识的问道。然后细细一想，柳靖寒的本意，她也猜出了七七八八。柳靖寒是要自尽吗……

「这些便让姑娘来烦恼了。我要与教主一同离开，我知道姑娘必然会好好照料子诚的。告辞。」崔伯作揖，转身离开。

要知道，红绸此刻是想与他们永不相见啊。

「子诚，你在干什么？还在想柳靖寒那个魔头？」绕回了小屋，见到的是一脸若有所思，神情不妙的子诚。

「姐姐，我在想他是不是真的死了。」倘若是他死了，这样的方法，是报仇吗？

「当然没有死。崔伯方才将此物交给了我，莫说我看着眼熟，便是你，只怕只消一眼功夫，也明白了。」红绸从袖中拿出了崔伯交给她的两块被雕琢过的鸳鸯玉佩。「这个东西，我送与你，你知道我是为什么给你的。子诚，告诉姐姐。你是不是深爱柳靖寒入骨的。」午夜梦魇，喊着的都是他的名字，哭求柳靖寒别杀你爹。

「他没死！」大喜过望，子诚爱惜万分的接过了红绸手里的玉佩。上面的体温，能不能把它想象成是柳靖寒的温度？把这个认为是他还活着的证明。「姐姐，我不想和他再议论任何感情了。他不配，我也不配。」

「胡说。感情哪里有配不配的！」呵斥着说出这话的人，赫然是刚刚进屋的毒手。她来为子诚换药。

「姨娘。」子诚耷拉着头。

「你那负心汉的爹。做了那么多的孽，现在要你这个孩子来给他还债，实在是气煞我也。还好他是死了，否则我要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柳靖寒也被你爹爹害得够可怜了。红绸现在也还好好活着了。子诚，你还是想要报仇不成？」毒手拍拍子诚的后背，轻声问道，「罪有应得的人，死了也是活该，应该的。柳靖寒替天行道，你也要杀了他？」

子诚知道姨娘讨厌爹爹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也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姨娘会帮忙柳靖寒说话？这让子诚百思不得其解。

红绸苦笑，「毒手大人说，柳靖寒已经没有几年好活了。大约再两个月，他的眼睛也会失明。断臂也是接不回去了。毒手大人的意思是，若你们相爱，那就抛弃仇恨，好好的过几年日子去。我们是你的亲人，不希望你有生之年，错过。」

「啪啦——」玉佩从手中滑落的声音。

子诚突然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她们在说什么？什么没有几年好活……在看见姐姐的时候，子诚就已经决定和柳靖寒再无瓜葛了。知道他没死，子诚更是起了与姐姐一起田园隐居的念头。但是现在，要他怎么离开！

「姨娘……他会死。那么我呢……」子诚不愿意欠着那人一辈子。

「平心而论，你的底子已经被毁得七七八八。可只要你听姨娘的话，活到子孙满堂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你愿意吗？」毒手问。

「姐姐，他的话。一定会叫崔伯带话给我的吧。他说了什么？」

红绸就知道不能隐瞒了，「他约你，下月英雄会见面。前尘往事，一笔清算。」

「一笔清算……谈何容易。」

毒手揉揉子诚的肩膀，苦笑，「姨娘知道你要去，不过在去之前，你必须把身子骨养好了，明白吗。这次地震让你受苦了。」

子诚抱住毒手，「我担心的是去采药的姨娘。」这次的药，白白错过了，当真可惜。

「毒手大人，我带着子诚一起去英雄会。」不管怎么样，出了事情也好歹有一个可以帮忙想办法的人在啊。「柳靖寒的心思，怕是子诚想不到。」他们这些局外人，也不能一语道破，真是憋得慌。

「有你去，我也会放心的。」

「姐姐，柳靖寒他……他为什么不逃？让我们都以为他死了。」

「想要你一辈子记得他这类的吧。你也别想太多了，现在好好休息。不管什么事情，都有我们为你撑着哩。」

第二十八章：随遇而安

白衣胜雪，那人站在树林高枝上，面无表情的凝视着前方人声鼎沸的城镇。处处洋溢着的喧闹，让人厌烦。今年的英雄会，应该又会让人说不少的闲话吧。比如，五行教卷土重来。教主柳靖寒与任子诚，剑拔弩张。任子诚胜任，武林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