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会胡说!懒得理你。”虽然殷子离嘴上这么说,脸却红成了苹果。
朴兮言觉得自家的这只狐狸可爱极了,总爱做些口是心非的事情,明明对他的话感到那么害羞,还表现出一副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的样子。朴兮言在心底偷笑。他可从来没遇见过那么可爱的对象。现在的人啊,像他家小狐狸这么单纯的已经不多了。虽然大家表面上装得都天真,善良,很可爱,但往往都装着一肚子坏水。就像余皓那小子,也不够天然,都是人工的单纯。想来这社会现在倒是挺流行PS美女,人造美女的,可他朴兮言就不爱赶这个潮流,他就是喜欢纯天然的。
“小狐狸,是你让我说的哦。”朴兮言又把抱着殷子离的手臂紧了紧,虽然殷子离被箍得有点难受,但是他也没说什么,似乎这样过度的拥抱更能给他安全感。“你别老拿回袋子家住威胁我好不好?”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朴兮言也习惯跟着殷子离一起叫他的那位老朋友为袋子了,“答应我,别总是说要离开我,明明答应要给我两个月的。你总这样,我会不安的。”
“兮言……”殷子离没想到朴兮言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原来他也会不安吗?殷子离一直觉得只有自己才会觉得不安。那他是不是可以把这句话理解成朴兮言很喜欢他,所以对他会离开,对会失去他而感到害怕呢?
“答应我,别再说要回袋子家住了,好不好?”在这个问题上,朴兮言显得异常执着。
“好。”殷子离觉得此刻抱着他的朴兮言是那么得让他心疼,如果这一个“好”字就能让他感到安全,那又何乐不为呢?
再度埋首于殷子离的颈间,朴兮言隐藏起自己一脸的坏笑。我的傻狐狸啊,你在这里无亲无故,人生地不熟的,如今你答应了我不会再说要去袋子家住,那么你能依靠的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那,如果你以后又提要去袋子那里住,该怎么办呢?”朴兮言用一副非常担忧的口吻问着。
“你不相信我的保证吗?”殷子离似乎有些难过朴兮言对他的不信任,语气显得有些沮丧。
“不是。”朴兮言一脸邪佞地笑容,只可惜殷子离这个落了圈套的猎物注定是无缘看到了,“只是想讨个能让自己安心的东西。”
“什么东西?”
朴兮言渐渐地把怀里的殷子离转过来,面对自己,他说:“也没什么,就是以后若你再说出要去袋子家住,或有类似要去袋子家住的行为,或想法,就要无条件地接受我的惩罚。”
殷子离对于朴兮言的这句话有点疑惑,他总觉得“无条件”和“惩罚”这两个字拼在一起好像会有那么一点不安全,可是具体不安全在哪他就是想不到。再说朴兮言已经把他都吃抹干净了,好像也不可能有比这个更糟糕的惩罚了。想到这里,外加看到朴兮言那张展现着牲畜无害的笑容的脸,殷子离就答应了朴兮言所谓的那个能让他安心的东西。
“那,现在不走了吧。咱们回房吧。”朴兮言把环抱殷子离的双手腾出一只来按了按自己的侧腰,“唉,昨晚睡了一夜的沙发腰不行了。”
“可怜的兮言,果然是老了。”余皓在一旁已经看了这两个人许久了,真佩服他们能旁若无人地调情,想当初虽然他和朴兮言也常这么做,怎么说呢,就觉得现在这两人做起来的感觉和当时的他们不同。现在的朴兮言要比当时的他更坏心眼,一肚子黑漆漆的水。
而殷子离呢,却不及自己当年的聪慧,懂得耍小心眼。以前他和朴兮言调情的时候,其实更像是两个人在互相刺探对方对自己的用情到底多深,不断地斗法,谁都不想比对方多付出一点,都怕有一天自己对于对方的付出会成为自己在这段感情上输得一败涂地的原因。他和朴兮言已经没办法像没被伤害过那样去爱了。但是,殷子离却不同。朴兮言对殷子离,比对当时的他好多了,朴兮言的眼中的戏谑和玩味虽没减少过,但是却多了一些溺宠,包容,呵护和安心。
余皓想对于朴兮言而言,殷子离真是上帝赐给他的一个不错的礼物,不过对于殷子离那就不好说了。余皓只能在心底暗暗地为殷子离的前途堪忧。
“我的皓皓啊,你又在想什么了~”朴兮言不知什么时候已走到了余皓面前,看他一脸思索的表情,他想的东西朴兮言便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没什么,没什么。”余皓跟朴兮言打马虎眼,“我只是有些感慨。想不到我曾经那么喜欢的人,现在已经老得连睡一晚沙发都受不住了,真是,岁月无情啊。”
朴兮言倒也不生气,一脸和气的笑容:“皓皓,我是老了。所以,今晚你就睡客厅沙发吧,我要和我家小狐狸一起睡卧室里软软的床。”
余皓听后也是笑容满面:“真是无情啊,有了新欢忘旧爱。”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算了,算了,看在你已经老得不行了,我就大方地把卧室让给你和你的新欢吧。”
“皓皓,你好像搞错了什么对不对。”朴兮言挑了挑眉毛,“这里是我的家,我才是主人。你想喧宾夺主吗?再说你看我对你多好,为了你不但委屈自己,还委屈我可爱的小狐狸睡在客厅沙发上,你居然还抱怨我有了新欢忘旧爱。唉,实在太没良心了。”貌似可怜地走回殷子离身边,把他抱进怀里蹭了蹭:“还是我家狐狸对我好。”
啧啧啧,朴兮言,算你厉害。余皓看到殷子离那副你别欺负我男人的表情,顿时哑口无言。余皓想,两对一,他毫无胜算。既然玩不下去了,他不玩了还不成吗。正当他决定不再和朴兮言打这无聊的口水仗时,殷子离却开口说了话。
“余皓,你错了。”殷子离的表情非常认真,就像是在课堂上回答老师的提问一样,让朴兮言和余皓都略微有些疑惑地看向了他。
“兮言他就睡了一夜的沙发腰就不行了,不是因为他老了,你看看他哪有一点老态啊。”听到这句,余皓和朴兮言都认为殷子离是在维护朴兮言,也没多在意,可是下一句话,虽然不知道朴兮言听到时心里是个什么感受,至少余皓是觉得一瞬间有被打闷掉的错觉。
殷子离说,不是因为他老了,知道吗,是因为他肾虚。
说完后,殷子离还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好像思考了一道难题许久,终于想到了自己认为正确的答案,等对别人说出来后,为了加强自己的自信也为了使别人更信服,通常都会下意识地再点点头。
余皓沉默了一会儿后,哈哈大笑起来。他真没想到,这个单纯的孩子,原来是个毒舌的家伙。看着朴兮言越来越阴沉的表情,真的是没有比这个更有乐趣的事了。
二话不说地抱起殷子离,径直往卧房走去。边走边对忍狂笑不止的余皓说:“待会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给我在你的客厅乖乖待着。”
“兮言……”
“别说话,留点力气。”朴兮言双眼含情地望着怀中唤着他名字的可人儿,道,“我今天要跟你好好纠结一下肾虚这个问题。”朴兮言摇了摇头,“小狐狸啊,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总喜欢在这个上面做文章,我告诉你,要在我面前逞口舌之快是要付出代价的。”
朴兮言脸上已有所指的笑容让殷子离不禁心颤。完了,完了,他的心中有个声音在呐喊。他想,殷子离啊殷子离,你怎么就那么不懂吸取教训呢,你就这么喜欢说他肾虚,对你自己有什么好处呢?的确啊,说的时候是挺畅快的,可是你怎么就不考虑一下后果呢,或者说你潜意识里在期待这种事吗?
猛地摇了摇头,甩掉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他的表情变得可怜兮兮:“兮言,我后悔了……”
“来不及了。”伴随着这句话,卧室的门被紧紧地关上了。
NO.12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但这三个男人何尝又不是一场戏?
自从余皓到朴兮言家借住依赖,已过了不少日子,在这些日子里所谓的争风吃醋的戏码不断上演,幸好这三人都没有一火大便扔东西,砸东西的习惯,不然即使朴兮言不吃不喝,拼死赚钱也负担不起他们的生活,又何况朴兮言现在根本是整天在家工作,悠闲得要死。
说起来,上次朴兮言本想与殷子离好好纠结一下他是不是肾虚这个问题,至于到底在那间卧室里发生了什么,两个人皆是闭口不提。不过据那里乖乖待在门外,耳朵使劲贴着门背的偷听者余皓所说,其实那天两人什么也没发生,他真的倍感失望。
为了让真相大白于世,暂且让我们把时间推回那一天。
那天,刚一进房间,殷子离便被扔上了床,朴兮言根本不给他一点思考的时间就欺身过去,吻住了他的唇。虽然殷子离拼命挣扎,却还是被那个经验丰富的人伸出的魔爪剥了个精光。
“兮言……呜……我再也不说你肾虚了……呜……”
朴兮言一点点地挑逗着殷子离的敏感点,听见他讨饶的话语,渐渐停下了动作,见他一副梨花带泪的可怜样,朴兮言伸手轻轻抚摩着他嫩滑的脸蛋,柔声道:“就这么不愿意和我做?不喜欢做这样的事吗?”
摇了摇头,殷子离声若蚊蝇:“那里,还是不太舒服,我怕痛。”
愣了一愣,朴兮言又邪佞地笑了起来:“那里是哪里啊?”刮了刮他小巧的鼻子,看着他通红的双颊,朴兮言的心情好极了,侧身在他身边躺下,将他紧紧地搂进怀里,“你以前和于蓝不常做吗?”
“嗯。没有几次。”想了想殷子离的脸色不由得从红转白,“每次都很痛,还会出血,不敢去学校,也不敢回家。也不敢吃什么东西,就怕想上厕所。”
听着殷子离话的朴兮言在一旁嘻嘻地笑着,亲了一口殷子离粉嫩的脸蛋:“这个该死的于蓝,竟敢这么欺负我家小狐狸,如果让我遇见他……”朴兮言嘿嘿地笑了一声,让殷子离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你有资格说他嘛,你还不是一样,我一点都不舒服。”
“原来你不舒服啊,真的假的,明明不舒服却叫得那么大声,看来是为了安慰我。”黑暗中,朴兮言的双眼突然变得亮晶晶的,“我会在努力磨练技巧的,下一次一定让我的小狐狸舒舒服服的。”
“不用了,不用了。”殷子离在朴兮言怀中慌忙地摇着头,心想,你再磨练技巧,那我不是死定了。“我是说你和于蓝一样,虽然没让我下不了床,也没让我出血这点事比于蓝好,但还是很痛啊,所以你没资格说他。”
“一点都不一样!”朴兮言的语气中明显地蕴含了一丝怒气,“小狐狸,你是我的,只有我可以欺负。他于蓝是什么人,竟敢欺负你!?”
“也不是啦,再说那个时候我是他的,而且他也比你先认识我,算来……”殷子离最后的话被朴兮言用吻堵在了口中。
“你是故意的吗?要我难过?”轻轻地抚着殷子离的头发,“别说你是他穿过的破鞋这种自我作践的话,他根本不配拥有你。子离,你是我最珍贵的宝贝。”
在黑暗里,殷子离的脸变得滚烫,听朴兮言叫他的名字,他有些不习惯,也让他更害羞了。“兮言,为什么你又能猜到我想说的话,屋子里这么黑,你总不会看得清我的脸吧。”
“那可说不定。”朴兮言又干笑两声道,“我知道你现在脸一定很红,很烫。”
唉,殷子离放弃了,管朴兮言是怎么猜透他的心思的呢。他只知道被朴兮言一拆穿他脸又红又烫后,他的脸就更红更烫了。“对了,你刚才说如果让你遇到于蓝,你会怎么样,要打他吗?”
“小狐狸,我有那么笨吗?打他做什么,我自有其它办法。”
突然,殷子离从朴兮言怀里挣扎着坐了起来:“你想做什么,不要伤害他!”
望着黑暗中的殷子离良久,朴兮言沉默不语,翻身背对殷子离假寐。久久得不到回应的殷子离也只好乖乖地躺了下来。虽然不太明白,但殷子离就是觉得朴兮言生气了。不自觉地往朴兮言的背部贴了贴,朴兮言却忘床沿的方向挪了挪,又贴近一点,又挪开一点,又贴近一点,又挪开一点……
“不要再贴过来了,找你的于蓝去!”阴冷而愤怒的声音。
“兮言,你,你要掉下去了吗?好,好,我不贴过去了。不贴过去了。”殷子离扯了扯床单,“你要赶我走吗?”
朴兮言转身的瞬间,本来只觉得眼眶有些湿湿的殷子离的泪珠突然一颗接着一颗掉了下来。这可把朴兮言吓坏了,女人哭是常事,可这男人哭就是罕事了。心疼地把他揉进怀里:“怎么哭了?”殷子离没有吱声,只是哭得更厉害了。用指腹抹去他的眼泪,又在那稍有些湿的脸蛋上亲了一口:“乖,不哭了。我什么时候说要赶你走了?你想,我还舍不得呢。”
“可是,你都不让我贴着你的背睡觉!”
朴兮言又将他往怀里搂了几分,好让他与自己的胸膛更贴近:“谁让你要维护着那个人呢。”
“谁?于蓝吗?我有维护他?”
叹了一口气:“算了,睡吧。”扯过一旁的被子,将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裹在其中,刮了刮他圆滑的鼻头,“以后别随便掉眼泪了,你可是男孩子。”
乖巧地在朴兮言怀中点点头,半响后又不知想起了什么:“我没维护他。我只是怕你伤害了他给你自己带来麻烦。”
朴兮言没有搭话,只是嘴角微微向上扬起了一个弧度。他紧了紧手臂,殷子离感到有些痛,但不久闻着朴兮言身上的熟悉味道,安然入睡。
这便是那一天,让作为窃听者的余皓,非常失望的,卧室中所发生的秘事。当然第二天余皓有向那两人抱怨过。说他们既然不做那事,居然也不让他去卧室里和他们挤一张床,把他一个人冷落在客厅,着实太无情了点。不过他的抱怨却被朴兮言与殷子离异口同声的一句“你真啰嗦”给挡了回去。至此,该事件落幕。
到这里,让我们再把时间推回来。
这一天,余皓和朴兮言都出了门,具体是什么事也不清楚,可能是朴兮言要带余皓去散散心。照惯例,只要这两人都不在家,殷子离便会悠闲地坐在朴兮言的电脑前,习惯性地打开某个博客,看看那个写博人最近在干什么,是否快乐,有什么困扰,偶尔也会打开那人的博客相册,看看那张熟悉无比的脸是不是还是原来的模样。
“小狐狸,你在做什么?”朴兮言已经在房门口站了许久,只可惜殷子离看得太专注,一直没注意到。此刻听到朴兮言的声音后,心虚地立刻关闭了网页窗口。朴兮言也不介意他这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心虚举动,将手中买给他的礼物靠墙放下,缓缓走到他身后。
“没什么,随便上上网。”殷子离回头仰视他,露出了甜甜一笑。
笨狐狸,为了骗我居然露出这么好看的笑容,你可知道我有多生气?心里这么想,嘴上的话却大相径庭:“有没有乖乖吃饭?”
“别问了,冰箱里的饭菜一点都没动过。”余皓从客厅步入卧室,抢在殷子离前回答了朴兮言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