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底之渊——栗诺

“你这个臭小子，当着我的面就敢这么猖狂，不教训教训你还了得。”李哲渊在锦年腰上掐了一把。

“您老人家手底下轻点，很疼的。”锦年笑，脸倒是红了，这个姿势怪怪的，他看起来几乎是倒在李哲渊的怀里。

“我很老么？整天老人家，老人家的，在哪里学的这么贫？”李哲渊环抱住他的腰，几乎是贴在他身上，“十九了，你也不小了。”李哲渊伸手开始扯锦年的衣衫。

锦年吃了一惊，他在绝天谷整天对着他两个哥哥，自然知道两个男人也是可以的。只是李哲渊，他怎么会对自己动了这种念头。

“李哲渊，我是谁？”锦年觉得自己十分的冷静和镇定。

“问的什么问题，小傻瓜。”李哲渊的手已经伸进锦年的衣襟内，开始抚摸他的胸膛，果然，这个小子身上没有多少肉。那是手感出乎意料的好。

“李哲渊，回答我。”锦年按住他的手，面孔转过去，“我是谁？”

李哲渊看着他的眼睛，“你是锦年。”

“好，”锦年点点头，踮起脚来吻在李哲渊唇上，带着薄荷的清香味，少年特有的干净的气息。

“你爱我么？”锦年突然觉得自己像个鸡婆，问这些无聊的问题。

“呵呵，”李哲渊笑的漫不经心，“你不是爱我么？这就足够了。”李哲渊接着俯下身去亲吻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面容。

锦年看着他的面容突然觉得自己笑不出来。

李哲渊把锦年抵在墙上，不住的和他纠缠，唇舌相交，只是锦年像个木偶一般任他摆布，不做任何回应。

李哲渊眯起眼睛看着面色灰白的锦年，觉得他的眼里是绝望和悲凉，为什么？李哲渊在心里疑问，锦年不是喜欢自己的么？

“怎么了？你不愿意？”李哲渊停了下来，眼睛里是欲望的血丝，不过他仍然停了下来，他不喜欢锦年现下的眼神，很刺眼。

可是锦年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用那双如水晶般透明的眼睛瞧着他，李哲渊看见自己在他眼中的倒影。

在你的眼里我究竟算是什么呢，李哲渊，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沉沦在你的身下，我从来都没有想过，爱情，这个可笑的字眼，它好像从来都不属于我。

从我十五岁就遇上你，我不知道我所遭遇到的一切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我总是在等待，等待什么呢，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可能在等待一个爱我的人，也可能在等你爱上我，可是你居然对我说，你不是爱我么，这就够了。这真的够么？李哲渊？

我真的可以等到那一天么？可是为什么我已经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的希望了呢，是不是我等待的日子太长久，久到我忘记了当初为了什么而等待？

锦年没有再想这个问题，他把这个问题交给了时间，交给了李哲渊，交给了将来，如果，他还有将来的话。

第四十六章

锦年，你还好么？你现在在哪里，我很想你，你知道不知道大胜和炫闽又要开战了，只是大胜没有了李哲渊，还剩下多少可以畏惧？锦年，你当初离开，终有一天，我会找到你，让你重回我的身边的。

载源坐在王座上，看着下面的文武百官，他马上就能给炫闽一个交代，给自己一个交代，让天下人都臣服在他的脚下。

锦年我放不下江山，但同样的我也放不下你，等到我的军队踏破大胜的国都，我一定要你回来。到时候我一定好好对你，不让你再受一点的委屈。

载源在心里许下诺言，一点没有想到两人最后的结局，没有长相厮守，只有无穷无尽的背叛。载源此时却是要好好对待锦年了。

炫闽可算的上是人心鼓舞，他们知道他们的王便是他们的神。他们自信满满，因为他们有最精良的武器，最神奇的阵法，最勇猛的大好儿郎。

虽然上次得到是血淋淋的教训，但他们相信这次等待他们的是金钱，美人，良田和安定。即使在这安定之前要先经历一段不算安全的时光。

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本来就失去了父亲，哥哥，弟弟和家园。他们还有什么可以失去？他们还有什么好惧怕？何况他们的王值得他们托付。他们

卧心尝胆了这么久，等待的就是这一天的到来，人人都知道战争即将到来。他们积极在准备着一切，不仅仅是国家还有百姓。

李哲渊说过炫闽是个全民皆兵的国家。他们可以放弃自身的利益而为国家做贡献，哪怕搭上自己的性命。因为他们知道如果他们的失去可以换来他们祖国的繁荣，他们就会一直活着活在炫闽的国土上，活在人民的心中。希望这场战争能带给他们更好的未来。

“锦年，起了。”李哲渊拍拍还在熟睡的锦年，“今天你不是准备再进一披药材么？小懒猪，再睡你就又迟到了。快起了。”李哲渊推推锦年，锦年却没有怎么动。

李哲渊觉得不对劲，把手放在锦年头上。居然热的发烫！锦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李哲渊，你怎么长了两个脑袋？呵呵。”锦年模糊的嘟囔，还伸手捏李哲渊的脸。

亏你还是个大夫呢，得了病自己都不知道，过得都迷糊了吧。“来人，”李哲渊喊到，“找个大夫过来好好照看着。”李哲渊出了府去，他还要上早朝，没时间管锦年了。

今天齐景要正式的在朝堂上提出和炫闽的备战策略了，也是他第一次再次出现在世人面前，一个死人复活。希望那帮老古董不要吓死过去。昨天是不是太猛了？锦年的身体一向不错，怎么会病了。李哲渊想了一句。

锦年醒的时候就发现外面已经日上三杆了，糟了，今天还有事呢。李哲渊个混蛋，起了也不叫自己，随即一股眩晕，锦年又倒在被子里。

“小小年纪没什么事，多休息几天就好了，还有要注意不要过度放纵，年纪轻轻的往后的时间还长，年纪轻轻的，你看这不就醒了。”

锦年这才注意到身边还有这么一个老头子。“你是谁？”锦年问他。

“很显然，我是大夫。”那老头捋捋花白的胡子。

“谁叫你过来的？是李哲渊？”

“自然。”头子答到，锦年感到一阵无力，这个李哲渊真是服了他了，他是有钱没处花么？真是浪费！我自己就是最好大夫！锦年无语，该死的，都是李哲渊昨天发什么神经，害的他得了风寒。等他回来再跟他算仗！

“没您事了，您走吧。”锦年窝回被子。

“小小年纪的，好好休息吧。”老大夫走了。

整个一二大爷！锦年想，李哲渊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到这么一活宝？

“皇上不可啊！我们如今正值休养生息的时候，百姓还没从战争的阴影中走出来，我们不应该再劳民伤财啊！”一个老头用那副破嗓子喊道。怎么到哪都有这种逾腐的老头子？

很快的不需龙齐景回答，就有新一披的人才出来和他争辩“上次是我们一举取得胜利，我们缴获了大披的钱财珠宝，获得了不少壮年的奴隶，我们一举攻到了炫闽的王城，我们的损失和我们从这场战争中获得的好处相比，根本微乎其微，我们还成为了最大的国家，超过了炫闽浩天两个国家，这才是我们从战争中获得的东西。冯大人你说是不是？”

冯大人被他辩的好一阵说不出话来“就算是这样，那也是在大将军李哲渊在的时候。现在他不在了，你还有什么把握赢了炫闽那群亡命之途？”

冯大人想了半天终于想到这么一条理由来反驳他。龙齐景终于发话“要是李哲渊在这里，你们就同意么？”威严的声音回响在大殿里。

冯大人看看左右几个大臣“当然。”冯大人做了个揖，几位和冯大人一党的很快的站了出来，同样的表明了立场。

“好！李哲渊你可以出来了。”龙奇景对着大殿下呆成一片的群臣说道，自信满满。

一声低沉的声音想起，却犹如惊雷乍现，殿内的众人都一脸呆滞的看着声音的来源，一双墨色的靴子迈入了大殿。众人屏住了呼吸。

“臣遵旨。”李哲渊高大挺拔的身躯迈向殿内，那双狭长的眼眸里精光四射，“冯大人，谢谢你的大力支持了。”李哲渊含笑看着他。

“我一定不负您的重望，大胜会再取得一次胜利。”

李哲渊含笑看着冯大人，但眼睛里确实冰冷的。

就这样备战的计划确立了下来，很快的李哲渊还活着的消息传遍了大胜，大胜人心鼓舞，大家都认为战争有了希望，因为李哲渊是他们的不败战神，他一生之中从未有过败绩。

可是他们忽视炫闽的实力，炫闽自从三年前有了白芸公主的三万铁骑的加入，实力就非同寻常的成倍增加，根本无法想象那种诡异异常的战术的威力有多么大，大胜将要面临的不是战胜的光辉而是最大的败绩。

要死多少人，消失多少儿郎损失多少财力物力，根本不是此时的李哲渊考虑的到得。他也不会想到就是这场战争把他和锦年载源命运再次交织在一起，他们都向着那个未来在前进。

没有人可以预知自己的未来，所以他们一无所知，历史对待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它给予相同的时机，相同的时间，相同的相遇，只是它没有给予我们相同的心境和感情，就像锦年，如果他爱上的载源，也许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该来的一样也不会少，且等待时间带来的一切吧。

第四十七章：懒猪误事

“锦年，好些了么？”李哲渊一下朝并没有先去看锦年，他先去了内务府和军政处，处理一下人员的调度，和物资的安排，毕竟他已经有三年没有参与政事，他需要尽快的了解三年来大胜的军事人员的变动。

等到一切有了差不多的了解后早已经接近傍晚，李哲渊这才回到李府去看看锦年，锦年还缩在被窝里。睡得正香。

看着锦年恬静的侧脸，李哲渊不禁怔了神，这个场景好熟悉，李哲渊伸出手去抚摸锦年的脸，还好已近退烧了。

李哲渊退了出去，招呼门外的侍卫，“今天大夫怎么说？”

那人恭敬地回答，“大夫说周公子只是缺乏休息，很快就能康复，还说，”

那侍卫看看李哲渊的脸色，有些犹豫。

“还说什么？”李哲渊问他。眼神冰冷。

那个侍卫瑟缩了一下，说“还说，不要纵欲，日后的日子还长。”

李哲渊听到后，神色变都没有变化，“他今天有好好的休息没有？”李哲渊又问了一句。

“周公子中间还出去了一次，说是要进一批药材，属下没有拦住他。”那侍卫老实回答，他可不敢欺骗李哲渊，这个罪名要是落实了，他可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真是胡闹！”李哲渊低声斥责了一句。

那个侍卫立马吓的跪了下去。“将军饶命。属下知错。”

李哲渊瞥了他一眼“我说的不是你。”李哲渊再次回到屋子里，“李哲渊。”锦年在睡梦中喊了一声。

李哲渊“恩？”了一声，发现锦年是在说梦话。李哲渊自我嘲笑了一下，这个小子在梦里都是这么直呼自己的名讳？

李哲渊掀起被子躺了进去，发现锦年居然是缩成一小小的团，李哲渊好笑的把他展开，搂到怀里，怎么又瘦了？李哲渊都可以摸到他背上的骨头。虽然他的皮肤光洁的像绸缎。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害怕。”李哲渊心里一紧，他梦到了什么？“李哲渊，李哲渊。”锦年不停的喊着，唤着，好像不这么做，他便会失去了李哲渊一样。

李哲渊一直以来都在猜测，这个少年是喜欢自己，他也多少是喜欢锦年的，如今听着他在暗夜里呼唤自己名字，居然会很心痛。为什么？那天他没有拒绝自己？

为什么他甘愿成为自己的人？白天明明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为什么到了夜晚甚至在梦中都不得安宁？都对自己患得患失？自己当初怎么会舍得把这么个对自己痴心一片的孩子送到炫闽去给别人？

他经过那些事情居然还愿意回到自己身边，一个人对他要有多少爱恋才能支撑的起如此的重负？“我会好好待你的，锦年。”

锦年最近发现李哲渊最近很奇怪，不论他对他怎么放肆，李哲渊都是一笑了之，还带着宠溺。真是的，那还是李哲渊么？

最最奇怪的是他每天忙的可以，可是每天必定都会回来，回来就会和他挤在一起入睡，不论多晚。随着时间的推迟，战争的气息越来越浓重，人们好像都很压抑，在期待，在恐惧，在等待那场避免不了的战争。

“锦年，小懒猪，你最近怎么搞的？这么懒？起不起不来？”李哲渊无奈，今天都是出发的日子了，锦年这两天也奇怪，总是要他喊上好几遍，这个懒孩子才懒洋洋没精打彩的起来。

李哲渊干脆把被子掀起来，锦年被冷空气一刺激，立马打了个激凌，李哲渊直接拿来衣服就往锦年身上套，可惜他从来没有干过这样的事，那些衣服的带子他都弄的一团乱。

锦年这时候终于醒了，一睁眼就看到李哲渊在和他的衣带奋斗着，“什么情况？”锦年笑嘻嘻的问。

“今天该出征了，懒猪。”李哲渊放开他的衣服。

“哦，我又睡过头了么？”锦年自己穿好衣服，“走吧。”李哲渊看看他睡的一团糟的头发和发黑的眼带，终于认输。

“来人！”李哲渊喝了一声，门外立即进来两个下人，“把他给我拾掇干净咯，快点！”李哲渊说完就气呼呼的离开了，锦年在他身后吐了吐舌头。

等到锦年收拾好一切，李哲渊早走了。何睿老总管皱着那张老脸和破锣嗓子”周小公子，我们将军说了，你太懒惰，还是不要随军的好，他特地让我告诉你，要你好好的在李府呆着等他回来。您可以继续回去睡了。”

何睿终于说完，锦年皱眉，“怎么能这样呢？都不带上我。臭李哲渊，臭混蛋！”锦年怒，这个人真是…

何睿又说“周小公子，将军还说了，要是你骂他的话，回来他就要惩罚你，方法么？他说了算。”

“何老，你别下唬我，我该骂还骂他。”

“嘿嘿，你们感情真好。”

“呵呵，还好，他忘记了以前的事，所以我们算是一笔勾消了。”锦年不甚在意的道，“谢谢你，何总管，我会珍惜的，我不想再错过一次了。

放心吧，这次他也是一样了，那好吧，那我就在李府等他回来。”锦年笑着“那我回去了接着睡大觉去，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渴睡的很？”锦年说着，就又有点困的揉了揉眼睛。

“恩，好好休息。”何老总管点头，只是这场战争没有想众人期待的那样顺利的进行，炫闽韬光养惠的三年，三万铁旗的领导师范作用，炫闽先让骑兵在前年拼杀，威力非同小，可炫闽的地势平坦本就十分适合骑兵行进。

再加上李哲渊的军队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诡异的打法，一时之间被冲散了队行，没想到他们还有后招，李哲渊的军队被他们切割成一块一块的散兵，被鲸吞蚕食掉。

李哲渊自然不会坐视这种事一直发生，当天就埋伏了绊马索，第二天更是安排士兵手持长刀前面一排人砍马腿，后面的人处理摔下来的人。

很快的炫闽的这种打法就不再占优势了，但是接下来的事情真的就不是一时之间能想出来解决的办法的了。

可是炫闽的东西一天都能灭掉大胜几千人马，再放任下去，李哲渊的几万大军就要交代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