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没……”该隐咽口唾沫,扯扯僵硬的嘴角,断断续续地道。
“那就好,再怎么说,这里可是你自己建造的地方,如果自己害怕了,传出去岂不是丢了宝贝儿的脸?”莉莉丝女王式笑容摆在了脸上,周围黑漆漆的,硬是非常有恐怖效果。
瞠目结舌的指着自己,该隐结巴道:“你……你是说……这里是我……我……”
莉莉丝一个巴掌拍在该隐的帅脸上,无奈道:“别结巴了。有这么吃惊吗?你的欣赏水平也只能造出如此的密室了。”她拉着该隐快速行走,熟门熟路的拐过许多弯道,最后来到一扇巨大的木门前。
这扇木门有十来米高,其上缠满绿色藤蔓,木门的黑色漆已经被藤蔓的利刺划出一道道刮痕,缭绕着布满大门,露出没有漆的深黄色。而这扇看来只是沧桑老旧的高大木门,却又有些奇异的特殊。
绿色藤蔓上并没有长出白色的小野花,也没有枯萎的蜡黄色花瓣出现,而是一朵朵的艳丽红玫瑰,无声而骄傲的盘踞其上,默默散发着血一般的光彩诱惑。
盯住玫瑰发呆的该隐,恍惚中不受控制的推开这扇木门,门内的一切赫然跃入该隐眼脸,但是,如此震撼的画面,根本无法在短时间经过大脑处理。他依然呆滞着,脑海中唯一还有的想法就是:以前的我,品位果然如同老妖婆所说,很……特别。
而在该隐身后的莉莉丝,诡异的扯开嘴角,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鲜红的唇被牙齿映衬着,诱人魅惑,她拿着烟杆吸了一口,左手撩起长长的黑色裙摆,细嫩的脚光裸着,瞄准该隐的屁股,干脆利落的踢了上去!
该隐一声大叫,往前踉跄好几步,好不容易刹住车,却在最后失去平衡,“噗通”一声,栽倒在水中。
“哦呵呵呵,宝贝儿,好好享受吧,这里可是所有血族梦寐以求的圣地,也是姑姑的营养计划中最重要一环,没达到我要求,你可别想出来哦~!”该隐掉入水中,耳边却清晰听见莉莉丝幸灾乐祸的话,他气的胸肺闷疼,居然挣扎着,猛地冲出水面。
刚要张嘴咆哮,却被周身的环境骇住了。一动不动的张着嘴,脑袋第无数次当机。
第十章:该隐的罪恶奢靡
该隐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个广阔的空间,即使他已在莉莉丝的暗夜之堡住了十几天,并且习惯了暗夜之堡的奢侈颓靡,但他仍然对这个巨大到无法想像的房间感到无力。
堪比纣王酒池肉林的奢靡,让该隐深深被震撼了。他好似一个刚进城的乡巴佬,张着血盆大口四处张望,这个貌似是以前的他建造的地方。
该隐眯起双眼,费力的仰头望着房间顶端,头顶上紫雾弥漫,好久才分辨出顶端的装饰。
那些不时发出银色光芒的顶端装饰,居然是一把把锋利的剑!剑尖直直的指向下方,而剑柄处,只是被肉眼无法分辨的细丝缠绕着。
他大骇,如此危险的东西居然拿来吊顶!这起码有一个足球场大小的空间里,顶端全部是各式各样的利剑。
他们像是嘲笑般,闪着阴森萧杀的光芒,死死凝滞住。没有一丝摇晃和危险,但只是这种寂静的威压,便让该隐喘不过气来。
他艰难的呼吸着,不是因为吊顶的危险装饰,而是因为自己。
血管深处的欲望不可抑止地叫嚣起来,他的每个细胞都在躁动,一种强烈的颤栗感袭来,鼻间诱人心魂的美妙香味,让他有些晕眩。
他正身处一个巨大的血池中,池中动人至极、赤波荡漾的鲜红正争先恐后的拍打洗涮着他的肌肤,身上每个毛孔都在浸泡中,尽情畅饮。
粘稠血腥的液体胶着着该隐,让他连动弹都很费力,他深深吸口气,却让更多香醇的血味进入鼻腔,心脏在剧烈鼓动,血管中相同的液体在澎湃激昂,奔流不息。
他脸色潮红,激动的呼吸不稳,该隐觉得这样很糟糕,显然,他现在的身体,还无法承受过多血液的浸染。
他费力的向前行进,企图离开这个血池,行动间,连迈出脚步都是那么困难。
这里的陈年血液粘稠的似乎即将固化,阻力强到,即使是该隐这样拥有怪力的人,前行都异常困难。
在经过长久的努力后,他终于抓住了池沿,狼狈万分的向上爬去,中间滑落好多次,才在最后爬上地面。
他累的趴在池沿大口喘气,脸紧紧贴在地面上,颈部再怎么使劲也无法抬起,只能左右转动着,他试图将视线移向远处,却在转头时注意到一个精致小巧的石碑。
石碑是漆黑的,在周围的边角处,细细描绘着一圈艳丽惑人的玫瑰,黑与红强烈的冲击让人无法忽视。上边用金色的古英语书写着:黄种处女8-14。
该隐只觉一股寒气瞬间席卷全身,他刚才浸泡的地方,是血池没错,可是他一直认为是牲畜血,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人血!
只要想像一下,无数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在这池中被放血,他就好似听见无数细嫩却凄惨的尖叫般,冷汗霎时布满全身。
仿佛被打了一针兴奋剂,该隐突然有了力气,他快速的站起来,企图离开这里。
这个足球场大小的洗浴空间,有许许多多水池,每个水池都用薄薄的纱缦间隔开。
该隐拍打大门,最后连踢踹都使上了,可是任他如何狂喊呼救,莉莉丝都没有任何回应。
他咒骂着,向更深处行去。快速的掀开那些阻隔的纱缦,每个水池都让他的恐慌疯狂更为加剧。
那些同样的黑色石碑上,用同样金色瑰丽的字体书写着古英语。
“白种处女10-18”
“黄种少男6-15”
“白种成年男性25-40”
“黑种女人18-25”
“黄种儿童3-8”
该隐痛苦的看着每个石碑上安静刻于其上的字眼,那些字无声的,却有力的控诉着他从前的罪行。
以前的他,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为何如此残酷血腥的事情都能做出来?这好似收集癖的兴趣,明显带着悠然的享受,他肯定,以前的自己,是带着玩乐的心在做这些。
毫无良心的,并且以此为享受的,在做着惨无人道的事情。
他脚步慌乱的继续前行着,掀开一个个薄薄的却阻隔着罪恶的纱幔,而越往深处走,越让他吃惊恐慌。
那黑色的石碑上,不再刻着金色的字体,取而代之的,是鲜红。同样寂静的刻画着,却是更加疯狂的罪恶。
上面书写着:
“child(未被领地主宰承认的新成员)1-20”
“Neonate(被引见还未被血族社会承认的)30-45”
“Ancilla(已经被承认的成员)50-100”
“Elder(长老)200-1000”
“Methuselah(第四五代)1500-2000”
“Antediluvian(传说中的第三代)3000-10000”
吃惊的瞪大眼,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种对自己的了解被完全推翻冲击性,他完全无法适应。自己不仅是个可以随意屠杀人类的血族,居然还是个谈笑间嗜杀同类的存在。
或许,他其实不该如此惊讶,因为莉莉丝已经说过,他连父亲兄长都能毫不留情杀掉。既然如此,这里会流淌着他孙子和曾孙以及所有的族人的血,也不足为奇。
莉莉丝说的没错,这里的确是血族圣地,所有类型的血都可以找到,而这里最特别的,便是自己族人的血池,即使是child的血,也足以让所有血族疯狂,因为是该隐收集的。
该隐沉睡的,是第三代最昌盛的时期,那个时期的child,相当于现在的长老级别,那个时期的长老,早已是现在掌权者。如此级别的血液,完全可以让辈分低微的血族连跳几层。
他不知所措的看着满屋的血池,内心的欲望不断攀升,这里的一切,都令他疯狂。血管中的饥渴,让他想直接扑进池中,可是苏醒后微弱的人类习性,转化成脆弱的良知,在做着最后的,无力的反抗。
第十一章:本性复苏
在该隐被满室血腥刺激的无法动弹之时,远处传来大门开启的声音。
“咯、咯、咯、咯”规律又潇洒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该隐知道,莉莉丝来了。
“该隐,瞧瞧,你这摸样。”视线一片模糊中,只感觉到一只有着尖利指甲的手掐住他下巴。
那只手,柔嫩却有力,捏住他的颊左右转了转,莉莉丝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不论是动作还是语气都充满鄙夷不屑。
该隐只觉心中的火刹那烧起来,这种极具侮辱性的行为激怒了他。
他瞬间睁大双眼,血色充斥瞳孔,浓郁的血浆似乎在其中翻搅激荡。他锋利森白的犬牙在怒火中突出,直接刺入莉莉丝白皙的手。
两缕鲜红从皮肤中露出,蜿蜒成两条小溪,无声却诡异的攀爬在白玉般的手上。
莉莉丝这时却挑起眉笑了:“宝贝儿,这样才对,作为血族的你,那些所谓的良知早在亿万年前便抛弃了。”莉莉丝的右手已经被该隐的犬牙卡主,但却丝毫没有惊慌,她依然悠闲的,左手托着烟杆,很享受的吸着。
这一室的紫色雾气,映衬着满池鲜血,莉莉丝享受的站在其中,诡异的笑挂在脸上,竟是如此魔魅恐怖。
该隐此时才找回理智,血色迅速退出瞳孔,可是锋利的牙,却如何也缩不回去,他的欲望早已被一室血腥挑起。
“宝贝儿,你在犹豫什么?又在害怕什么?”该隐松开牙齿,莉莉丝状若无事的将手收回,右手依然托着左手肘,左手轻轻摇着烟杆,很无奈的说着:“在害怕那些人吗?亚伯的不屑还是亚当的痛斥?”
该隐听到这里,依然凝滞不动,死死盯住自己脚面,像个犯错的孩子。
莉莉丝看着没反应的该隐,下猛料的继续道:“或者,姑姑该认为,你在惧怕耶和华?毕竟,曾经的你,盲目的崇拜他。”
该隐浑身一颤,瞬间抬头,瞪大眼睛望着莉莉丝。
莉莉丝一声邪笑,有些嘲讽的吊着烟嘴,她艳丽的唇吐出毒辣却现实的话:“宝贝儿,你似乎自作多情了,或者,我该说你变傻了吗?”
该隐无语的看着莉莉丝,他的隐忍似乎快到极限,这一室血腥,让他好想就这样放纵。
凝视着眼前茫然彷徨的孩子,莉莉丝微微眯起双眼,缓缓称述着事实:“该隐,你听清楚了,你的兄长亚伯,早在还是人类时,便被你杀掉,”
“他的血侵染土地,招来你的父亲,痛斥你的父亲,也随后死在你手里,”
“他们无法反抗,反抗不了天生强者的你。即使是上帝耶和华,也无法阻拦这一切。”该隐颤抖着唇,听着莉莉丝的话,瞳孔在摇晃。
而莉莉丝,依然在诉说着,微眯的双眼中,似乎有着回忆的幸福:“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该隐的颤抖传遍全身,他呢喃着,重复莉莉丝的话。
“因为人类,人类太多了,任其发展下去,耶和华也胆战心惊。”莉莉丝正面对着该隐,嘴角扯出一抹快意邪恶的笑,她在一点一点击毁该隐最后的良知。
“你,该隐,你是第一血族,你是世界生物链的顶端存在,”
“即使是同样的血族,只要你高兴,也得乖乖地当食物。”她阴邪的笑着,仿佛在嘲笑所有的生物。
“该隐,你最该嗤之以鼻的就是人类了,他们是最愚蠢的存在,”
“早已被上帝抛弃,却一无所知,仍然盲目的崇拜着耶和华,憎恨着所有血族。”莉莉丝似乎越想越觉得有趣,她轻轻的笑声挑弄着该隐最后的脆弱。
“莉莉丝……我……”意识有些模糊,该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本来还很强烈的良知,在莉莉丝的说辞下,慢慢化为乌有。
“宝贝儿,你无需一点愧疚,”莉莉丝将烟杆插在长袜中,有着鲜红指甲的双手缓缓捧起该隐脸颊,她温柔注视着该隐逐渐失去焦距的眸,轻轻的说:“这一切,都是上帝默许的,你可以尽情杀戮,可以尽情决定人类生死,这是上帝赋予你的最高权力。”
上玄的焦距终于完全扩散,他瘫软着倒入莉莉丝怀中,耳边隐约只有莉莉丝最后如同耳语的话:“藐视一切吧,该隐,你本就该是那样的存在,不惧天,不怕地,任何事物在你眼中都如同蝼蚁,包括我。”
“这世界就是一个游戏,而你便是最后赢家。即使耶和华,也无法击败你的骄傲和疯狂。”
他静静听着莉莉丝狂妄的话,心中却被激起千层的浪,一种莫名的悸动在胸中升起,他缓缓闭上双眼,在热血澎湃中昏迷过去。
……
莉莉丝看着怀中晕过去的该隐,轻笑着摇了摇头。她早已猜到,刚醒来的他,脆弱的不堪一击,这种激烈的方法似乎不大适合,但是,莉莉丝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东方海域动荡,若再不恢复以前无匹的力量,该隐根本无法继续存活。
在用无数珍贵材料为他修补身体后,唯有如此的方法,才能快速且有效的将该隐最深处的力量激发出来。
他力量的根源不是人类的爱或仇恨,更不是那些年轻血族的荣耀尊严,而是一种刻入骨髓的,对神,对人,对同族的藐视。
他否定一切与其相违背的存在,不论对方是何身份。如此的性格,本该天怒人怨,本该早已死无葬身之地,可是,他却一直潇洒不羁,嚣张狂妄的活着,活的多姿多彩,活的轰轰烈烈,即使沉眠,也是在一句“无聊”后开始的。
莉莉丝将该隐抬起,对准有着“Antediluvian(传说中的第三代)3000-10000”石碑的血池,狠狠扔了下去。
拍拍手,邪魅的笑着,莉莉丝重新将烟杆拿出来,轻轻吸了口,鼻间哼着小调,迈着摇曳的步伐,慵懒的踱出这一室血腥。
门,轰然关闭。她轻瞥一眼巨大木门,然后带着笑意离开。
她知道,要不了多久,她亲爱的侄子便会从池中醒来,真正的醒来。
第十二章:本性复苏2
回归母体般的安心舒适,让他根本不想睁开眼睛。周围温暖粘稠的液体缓缓的,温柔的抚摸全身。鼻耳口已经全部封闭,只有每个毛孔在疯狂张缩,吸取液体中所有养分。
这是怎样的享受啊!让该隐想一辈子呆在里面,即使极致的性爱,也没有现在的刺激和满足。
慢慢地伸出双手,该隐将自己整个抱住,蜷缩着继续滞留在液体中,他有种亲切的感觉,似乎这液体就是他的亲人,就是他心中的一片慰籍。
逐渐屏蔽所有感知,该隐真正的进入睡眠。
在流淌着他孙子们血液的池中,他甜蜜的睡着,身上的衣服早已被血液的强大力量腐蚀。
他赤裸着,白皙的肤,沉入最底端,绝望而凝重的深红色冲刷着该隐完美无瑕的身体,他的肉体和灵魂正在经历一个极为重大的蜕变。
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他的一切都在变化,肌肤更加苍白透明,骨骼拉伸,十指更加修长纤细,就连指甲也透明的似乎不存在。
最巨大的变化,是他的额头。
赤波荡漾间,撩起该隐深黑色的额发,光洁白皙的额头露出,而那个血红的,倒立的森然十字架,却不翼而飞。
肌理之间再也没有撕碎的痕迹,一切都如同未曾出现般。第三代的血池,已经将上帝给予的诅咒深深隐藏。
本来透着绝望邪气的脸孔此时却稚嫩单纯。他依然在香甜的梦中漂游。
周围大大小小的池子似乎也受到影响,像是缓慢的被煮沸,纷纷冒出气泡,一个接一个,最后整片池水都沸腾起来,空中紫色雾气被红所侵染,渐渐的,连最后的紫都无法再看见。
这里,变成一个血红色的世界,瑰丽,魅惑,梦幻,同时也诡异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