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犹豫的在心中决定,他一定要在父亲大人赶到之前,解决这野兽并躲藏起来!
似乎在他做出决定的那一刻,野兽也有所感应,它知道自己再不行动,被捕食的就会是自己!
嗷——!
长嚎一声,健硕的四肢撑地而起,直扑迦纳背后!
就在这时,迦纳猛地扭腰转身,快速的以左腿为重心,右腿在地面上划过一道深深的半圆,腰部带动重心旋转,随势而出的左拳狠狠击中野兽的鼻梁。
嗷——!
这次不是长嚎了,而是哀嚎……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花纹很漂亮的豹子。
迦纳有些无语的瞧了瞧自己左手,又再瞧了瞧倒在地上惨嚎的豹子,嘴里喃喃:“靠,小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力气如此大的?”
在寂寞城中各个都是怪物级别,所以他即使接受了初拥,成为了体格强悍的血族,却并没有发觉自己的变化。
寂寞城中的一切都是吸血鬼生活中的东西,不易碎裂,不易破坏,以至于迦纳他根本没有发觉自己越来越大的力气……豹子在地上翻滚了几圈,迦纳回过神,心里提醒自己:该走了,再这么耽搁下去,绝对会被赶来的爹爹抽筋扒皮!
但又一想,自己个子这么小,魔法又烂的不行,飞行术一类的玩意儿他是完全不懂,这样的情况下该如何是好?
即使拼了命的跑,估计也会被抓到吧?
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两圈,然后迦纳咧嘴笑了起来。
双眼放光的看向豹子,然后一脸温柔,声音轻缓的说话:“豹子兄弟,看在我们相识一场,就帮帮我吧……”
豹子一脸惊恐的看着迦纳,如果他有表情的话……就这样,迦纳惬意的骑在速度飞快的豹子身上,向着北方逃去。
他没有注意方向,所以根本没想到北方正是桑达洲,他更没有想到为什么生活在草原上的金钱豹会出现在这片茂密的东方森林中,所以注定了这孩子接下来一系列倒霉到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豹子一路飞奔,周围的景物因为速度过快而视野模糊,迦纳惊叹,这豹子的速度真是太快了!
若是有些常识的血族就会知道事情多么不简单,血族的视野本就比人类强了几百倍,若是在这种情况下都有眼花的感觉,那就不是豹子很厉害这一句可以概括的。
总之,这只载着迦纳的豹子很神秘危险,也很奇怪,但迦纳却一点点没有发现。
他抓住豹子后脖颈的皮肉,身体随着豹子的奔跑而起伏着,突然感到远处寂寞城的结界开始有了波动。
三秒都没到,突然之间大地轰——!的一声巨响!
本来在结界的笼罩下,根本就是一片从里的寂寞城所在地开始剧烈的晃动,没多久便可以从结界上隐约看到里面的寂寞城!
豹子更加快速的奔跑起来!
因为它有一种错觉,绝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情形非常危险,走为上策!!
于是撒开腿狂奔中。
迦纳吓得直接贴住豹子的背,伏低身体快速前进,嘴里一直在喃喃祈祷:“找我不到,找我不到,找我不到……”
任身后地动山摇,迦纳自是巍然不动,继续坐着豹子向前而去。
没一会时间,便来到了血族的边界处。
迦纳拽住豹子的皮肉,示意它先停下。
豹子紧急刹车,停在了边界山崖。
为了维持血界与桑达洲之间的平静和秩序,这周围都是用最为古老的结界封锁的。
虽然对于在寂寞城里生活了一百年的迦纳来说并不难,但却需要费些时间。
血界已经不能再逗留了,吸血鬼的世界里,他老爹永远都能控制他。
更何况现在的血界早已不同以往,铁血政策之下,疯狂的撒巴特简直就是在洗脑,到处可见血腥时间,争斗不断,危险繁多。
叹口气,他其实非常不想去桑达洲,但是寂寞城憋屈了那么久,一个冲动跑了出来,他可绝对没胆子回去接受老爹给他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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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发寒,记得上次把紫木棺材埋进土里,不过一会的时间,父亲大人就大发雷霆,把他吊在城门上,整整悬挂了三天三夜。
上上次,他偷偷喝掉了父亲珍藏的成年男子血液,据说那是有名的世界革命家的血,充满了热情,香醇的可以令血族灵魂得到至高享受。
这样的珍藏,被他喝了个一干二净,父亲把他挂在餐厅中央的吊灯上,用银针戳破他的手指,让他流了三天的血,直到把空掉的瓶子装满。
上上上次就更惨了……这一百年来,虽然父亲总是很宠溺他,可一旦他闯了祸,总是能用各种奇奇怪怪又残忍恐怖的方法让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时间一长,老爹在心中留下的阴影可想而知,如今一想到逃跑被逮到,就恐惧的再也不敢猜测老爹会怎么惩罚他。
他心中颤抖,手上快速的在结界上制造一个空门,用最隐秘的方法穿越了结界。
重又骑上豹子,奔驰而去。
当来到有人烟的地方时,他便示意豹子回到没人的林中,自己则向城镇而去。
自从他被皇兄陷害,匆忙逃亡开始,他便再也没有好好看过桑达洲的样子。
与世隔绝的生活了那么久,迦纳本以为自己应该早已将这里给忘记了。
却没想到一切都那么的熟悉,不论是街道环视吆喝的人群,都让他有种在做梦的感觉,如此不真实,却如此的亲切。
父亲曾说过,一百岁对于人类来说或许太过漫长,但是对于血族来说,不过是瞬间的时间而已,百年的血族,除了纯血外,所有的都无法彻底拜托从前的人性。
总会保留这还身为人时的习性,无法更改,这些只有靠更加长的时间来慢慢遗忘消磨,最终成为真正的血族。
感慨着,他走在人群中,聪明的将自己巧妙隐藏起来。
迦纳是个聪明的孩子,虽然禁闭般的一百年让他的心智几乎没有发育,但他却对自己非常了解。
他早已意识到,自己的样貌会引起多大的骚动,从小便因为样貌被鄙视,被排斥,被恐惧,他完全习惯性的遮掩住自己。
外罩的黑色小斗篷上有很大的帽子,足以遮掩他的头发和眼睛。
突然,迦纳注意到了右前方。
那里聚集了相当庞大的人群,农民,商人,战士,甚至连贵族都有。
他小心翼翼的移动过去,靠着灵活的小身体窜了进去。
这才发现原来是告示牌,上面仅仅贴了一张黄色的告示。
如果这一百年未曾改变的话,迦纳是知道的,黄色代表了皇室。
这是皇室下达的全国告令吗?
凑近一些看,上面工整英气的字印入眼帘:
帝国第一顺位继承人,皇子殿下布维尔·弥赛亚突染重病,能治愈皇子殿下者,当获皇家对其最高敬意,愿为其达成一个愿望,并且赏金万两。
署名:桑达帝国陛下——艾提·弥赛亚
第六章:黑色罂粟
迦纳看到署名,呆愣许久。
艾提,艾提,艾提……这个名字是如此的熟悉,他不禁咬住嘴唇,使劲憋住才将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逼回去。
耳边回荡着当初幸福的对话。
“哥哥,等以后迦纳有了孩子,一定要叫艾提!”
“艾提?若是女孩子怎么办?”
“呃……一样叫艾提,好不好?”
“这个……当然是你决定了,但宝贝啊,你现在才六岁,想这个做什么?”
“因为,有了孩子,说不定我就不用继承皇位了。”
“有什么关系,我只要有哥哥就好了,才不稀罕继承权。”
“唉,你说只要我,可又想着要生孩子,贪心鬼!”
……往日情急历历在目,现在想来,那或许就是他最初的恋爱,也是最惨痛……算来,一百年的时间了,皇兄早已死去,如今的皇帝肯定就是皇兄的孩子。
皇兄,你这是为了表示对我的愧疚,所以把自己的孩子起名艾提吗?
心中酸涩,沉闷,迦纳觉得不甘,但又能如何?
他是绝对不敢认为他的皇兄,是对他还有着感情,才会给孩子起这个名字。
只能稍稍认为,皇兄的心中还有对从前的怀念,那铁石所做的心肠,也偶尔有颤抖的时刻。
握紧双拳,迦纳脱离人群,向着桑达洲王都的方向而去。
他想看看,现在的弥赛亚家族,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百年过去,大概当初认识的人,早已全部消失了吧。
但人类却有很多方法,让短暂的生命可以延续。
他们通过传承后代,通过记载史书,让已经逝去的人们得以继续留在世间。
迦纳小心的躲开会引起混乱的地方,从最安全的道路出发,凭着血族引以为豪的五感,没绕什么远路便来到了王都——圣域城。
圣域城坐落在一片高地上,这是桑达洲上最佳的防守地带。
易守难攻的地形非常适合建造城市,亚伯的子孙成为人类的领导后,不久便在这里建造了城市。
虽然后来经过诺亚洪水,一切都付之东流,但在诺亚的带领下,弥赛亚一族仍然是这片土地上毋庸置疑的皇者。
他们重新开始生活,繁衍,创造,种植……人类在这片令人感到安心的土地上,建造起自己的家园。
由各种各样的建筑聚集在一起,使用了五十万人,历时三百五十年,将这座辉煌的圣域城建造完成。
就如同它的名字,这座城便是圣域。
金光环绕,一座座塔像森林般耸立,尖顶直指云霄!
金色的漆在白天的阳光和夜晚的灯光照耀下,让所有来此的人感受到梦幻的震撼。
所有人都会觉得自己来到的不是人类的王都,而是天堂的神殿!
迦纳没有走王都的正门进入,而是从后方的平民区潜入。
这里的路线他非常熟悉,曾经和皇兄一起抛出王都玩耍,走的便是这条淫靡道路。
他翻墙进入平民区,走过好几个弯角,在即将到达王都内围检查区的旁边,有一座幽静的小院子,里面的枯井是直通王城的。
他走到枯井旁,探头仔细观察了下井底,没发现异常之处,于是轻轻一跃,跳了下去。
他伸手摩挲这墙上的石砖,然后微微推入,周围立刻想起咯啦咯啦的机关声。
在他前方,砖头组成的暗门打开了。
他踏步进入,警惕的感受周围的危险。
本来以为这样的地方肯定会被皇兄重新改造,起码会装上一些陷阱,但他却惊讶的发现这里完全没变,连他们小时候完的沙坑还在旁边!
心中酸涩再次涌上,迦纳觉得嘴里满是苦味。
心中只回荡一句话:皇兄,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何我从未弄懂过你?
虽觉得心中苦闷,但迦纳却并未停止脚步。
他快速走出暗道,没有人能想到,从外城通入王城的暗道,竟是连通在皇帝的黄椅下的。
感受到上方的房间里并没有其他人的呼吸声,于是迦纳小心翼翼的推开上方门板,接着快速窜出!
然后立刻将皇椅回归原位,纵身跳上房梁,以免有人进入会看见他。
宏伟的朝堂上,金光闪耀,威严的气氛环绕周围,这里曾是他最敬重的父亲所拥有的地方。
小时候,父亲非常疼爱他,家族里只有他和哥哥不在乎自己异于常人的发色与眼睛。
但父亲的爱却没能持续多久,在他才八岁的时候,父亲的身体就开始变差,也是那个时候开始,皇兄与他逐渐疏远,他很快便只剩下一个人了。
当父亲在他十三岁那年去世时,一切都如同意料中一样,叛乱,谋杀,追逐,贩卖……这一切,对于他身边的亲信来说,都是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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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对迦纳来说,所有的都是意料之外,不论是父亲的去世,环视皇兄的穷追不舍的杀意。
突然间,世界就在眼前崩溃了,现在回头想想,那时候都不知怎么熬过来的,不知不觉间,都已过了百年。
轻巧的翻出房梁,他跳入建筑与建筑之间的缝隙。
这种皇都,最令人头疼的便是它的复杂,但最令人幸运的也是这个,不论你是躲藏,还是寻找,只要熟悉道路,就能畅通无阻,但若不熟悉,就会万劫不复,很有可能像在迷宫里徘徊一样,永远出不来。
所以,纵然弥赛亚一族都是权贵,想要刺杀他们的人非常多,但很少有人敢在皇宫里动手,那简直是自寻死路,目标还未杀死,自己先因为迷路而饿死了……迦纳凭着记忆,向他曾经住过的储君宫移动。
虽然在储君宫里生活的时间不长,不过短短几年,就因皇兄成为储君而搬出来了,当时的迦纳并不觉的这有什么。
天生懒散的性格,他觉得自己根本不适合当皇帝,更何况他也不想当,最后换成最宠他的皇兄,这在好不过。
至少,当时的他是这么想的。
腾挪跳跃着向储君宫而去,迦纳嘴边泛起苦涩的笑,如今才知道,自己当时有多么的天真。
将上涌的心中苦涩全部咽回去,他终于来到储君宫。
告令中说到的第一皇位继承人,名叫步维尔,按照辈分算,应该是他的侄孙,如今得了重病,不知会被怎样对待?
最初的时候,或许皇帝会竭尽全力寻找名医治疗,但当希望渐渐失去,这所谓的储君,也不过是哥被废弃的棋子一般。
就如同他一样……储君宫防守坚固,储君重病,大概所有人都打击十二分精神,深怕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迦纳绕道殿后,捡起身边的石头向远处扔去!
把守后窗的侍卫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就在他们的头转向声音方向的时候!
迦纳腾身跃起,双手迅速推开窗户,人猛地闪了进去!
但这并未结束!
在他进入窗户后的第一时间,立刻便一个左滚翻,躲入窗帘后!
厚重的金黄色窗帘将他娇小的身体完全隐藏起来。
窗外想起侍卫的声音:“刚才那是什么?”
另一个侍卫随意的说:“大概是猫吧,唉,这皇太子重病,我们全被搞的神经兮兮了。”
接着,就间两个侍卫的身影又出现在窗户下。
迦纳屏住呼吸,矮下身体匍匐前进,知道离开窗户很远的门口,才站起来。
先是小心的往卧房方向探头观察,当发现卧房并无他人时,便悄声靠近。
终于算是清楚的看到床中的声音,迦纳无声的叹口气,掀开了金黄色的床帐。
床上的少年有着一头毛茸茸的金色短发,因为汗水而贴在颊边,看起来楚楚可怜。
虚弱又粗重的喘息声一声接着一声,脸颊不正常的绯红着,显然正受着病痛的折磨。
迦纳轻轻的坐在床边,总觉得这孩子很可怜。
想到他即将会有的结果,和他一样的结果,再看看这张熟悉的脸孔,分明就是小时候的皇兄,亲切温柔,让他非常有欲望去接近。
伸手摸了摸少年的额头,然后一愣,自嘲的笑了起来。
他早以城了血族,冰冷的身体不论摸上哪个人类,都会是滚烫的吧。
只是眼前的少年,烫的更加异乎寻常。
迦纳皱着眉苦思冥想,他最不擅长的就是魔法,更何况是治愈魔法那种无聊的东西,根本连看都没看。
如今不得不后悔,当时怎的就没想着学些治愈魔法?叹口气,眼睛随意一瞥,却没想到让他看见了无法置信的东西!
他猛地伏上去,扒开少年胸前的衣,少年白皙的胸膛上,一株黑色的罂粟话正在缓缓开放……这是?!
迦纳的脸色瞬间铁青,他真是没想到,会如此轻易遇见这种东西!
虽然上课时候极度不认真,但是总有一两分钟,会听到别人上课的内容。
特别是罗杀上的知识普及课。
他总是喜欢讲一些深奥或者稀罕的东西,就像这少年胸前的罂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