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色罂粟花若是犹如真是一般开在人的身上,说明这个人已经被魔君看上了。
茵陈,传说中使毒的地狱七君之一,她曾是天使军元帅米迦勒的爱将,使徒保罗称她是“空中军团的王者”,原身是一种名叫茵陈的植物,其汁有剧毒,这位魔君最喜欢的花便是黑色罂粟,每当她看上一个猎物,就会如同每个魔王魔君一般,将猎物标上自己的记号。
而这黑色罂粟,就是代表了她。
突然之间,迦纳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魔界的魔君从来都神秘无影,就连当初罗杀与他讲起时,也说碰上的几率太小太小了。
却没想到,一出来便让他给碰上了。
这种记号就如同一种诅咒,深入灵魂,扎根在心脏深处,除非杀死此人,否则诅咒根本不可能解除。
一时之间,迦纳陷入了茫然中。
第七章:怒入地狱
就在迦纳陷入茫然中时,一把甜腻的女声响起:“呦~本想说终于找到个看起来可口的,没想到这儿还有个更可口的呢~!”
迦纳心中一紧,猛地回头看去。
一个美丽的女人从空中缓缓飘下。
紫色的纱衣让他差点以为是神女降世,但当那女人站稳时,泛着诡异波光的紫眸紫发,还有嘴角勾起的诱惑弧度,都将他之前的想法完全否定了。
这个女人,根本就是诱惑世人的妖姬!
因为和莉莉丝是属于一个属性的,迦纳不由自主的就把这女人和自己的姑妈对比起来。
没过几秒钟,便在心里肯定:嗯,还是姑妈更有魅力点。
关键时刻胡思乱想,或许是该隐一家人的独特习惯,在这样危机的关头,出现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这样的情况,一般人应该早有所防备了吧。
这紫发紫眸的女人,正是魔界七君之一的茵陈。
他歪着头饶有兴味的观察着迦纳,心里不由想到:这小家伙这么看起来有些眼熟啊……乌黑的发,深蓝色的眸子,连眉眼间嚣张的神韵都非常眼熟。
茵陈觉得自己肯定在哪里见过,但一时之间,还真想不起来。
这也难怪,虽然当初在天界之时,天界人人皆知该乃是耶和华的宠儿,但过了这许多年,她早在该隐出事之前,便随这路西法堕天了,起码十几万年前的事情,他能立刻就想起来,那才奇了。
迦纳皱眉,虽然声音稚嫩,却故意沉声问道:“你是何人?!”
茵陈一愣,这小鬼,年纪轻轻的,怎全身都是皇者威压?!
难不成也是桑达洲的皇室成员?
这可就难办了啊……茵陈转着眼珠子想办法,她可以掳走一个皇太子,但若是连续掳走两个,事情便会大条。
她可清楚记得,这弥赛亚家的人靠山有多硬。
先不提那一百年前苏醒过来的血之始祖该隐,就光是还没死绝的夏娃贱人,估计也很难办。
想到这里,她猛地睁大眼看向迦纳,这才发现,眼前的小鬼,不是和以前见过的少年时该隐一模一样吗?!
她颤抖着伸出手指,点住迦纳尖声询问:“该隐和你什么关系?!”
迦纳一听,恍然大悟,这女人貌似很怕父亲啊……心中懊悔到:靠,小爷脑子真是短路了,这世上有及个家伙不惧父亲大人三分的?!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怎可以放过当纨绔子弟的机会啊!
于是迦纳从床上站起来,抬头挺胸的斜视茵陈,故意把声音提高,显得他傲慢又自豪,大拇指好爽的一指自己的脸,说道:“小爷我是血之始祖该隐最宠爱的小儿子,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小心我老爹宰了你!”
恶狠狠的在脖子上比了个砍头的姿势,他得意洋洋的摇着头,心里爽极了,这纨绔弟子当恰里果然够味,难怪那么多家伙想当呢!
茵陈像是瞬间吞了个苍蝇,心里郁闷极了,这小鬼居然是该隐的儿子,她怎么碰到这种事。
若是在这里饶了他,外面肯定立刻就会流传一些话,类似于“茵陈只是听见该隐的大名,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茵陈脸色铁青,但若是在这里抓了迦纳,凭该隐那样护短的性格,还不直接杀到魔界把她给拆了?!
左右为难之时,却听迦纳身后的少年发出痛苦的呻吟,然后缓缓张开眼睛。
如同每个弥赛亚家族的人一样,浅蓝色的双眸,配上被汗水侵透的金发,看起来神圣如天使。
茵陈见他醒来,不由得发出柔媚的笑声,右手一挥,少年便出现在她的手上。
迦纳见到急了,他急忙大喊:“快放开他!你敢带他走,我就告诉我老爹去!”狐假虎威一把,事实上他刚从家里逃出来,哪敢去撸该隐的虎须。
茵陈发笑,她歪着头对迦纳说:“小鬼,你算你真是该隐的儿子好了,我并不打算与该隐为敌,但该隐也不会想和我为敌的,只要我不杀你,你老爹怎可能管别人闲事,你有种就去问该隐看看。”
说着,身形一转,便消失在了空气中。
紫银色的光点慢慢消失……眼睁睁看着想救的人被带走,迦纳充分感受到了自己的无能。
血色涌上眼睛,深蓝的眸被血色侵染,隐隐间竟有些该隐愤怒时刻的模样,看起来可怖惊人,若是茵陈还没走,大概就不会这样鲁莽的将叫布维尔的桑达洲皇太子带走了。
他紧随其后,跟着感受到的气味前进,迦纳或许魔法很不行,但轮到追踪和躲避,那就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
比任何神犬都要灵敏百倍的鼻子,比任何雄鹰都要清楚的眼睛,这是他成为血族的时刻,黑暗之神赐予他的特别能力。
他快速的跟上,只见前方紫色的身影及格跳跃纵身,便来到一片倒塌的遗迹,那里古老的魔法阵还在启动着。
迦纳算是知道为何这魔君想来桑达洲就来的了,原来天界所看守的人世,还是会有许多漏洞。
而魔族,并不像想象中那样有勇有谋,至少,这个茵陈魔君便不是如此。
茵陈抓着布维尔,纵身跳入魔法阵,魔法阵立刻发出一道强烈的光芒,就在茵陈进入魔法阵,且即将离开的时候迦纳猛地飞奔上去!
他就不信,他救不了那个少年!
抱着这股狠劲,毫不犹豫的伸出手,要去抓茵陈的头发。
但结果却出乎意料,茵陈早已带着布维尔沉入阵法中,而阵法也在启动的那一刻,魔力全部输出,散了个一干二净。
迦纳傻愣愣的撞上地板,然后义无反顾的和大地做贴身接触。
他气的脸色铁青,立马爬起来,仔细看起地上的魔法阵。
他虽然魔法很不行,但这结界与魔法阵的本事却很精湛,似乎因为有兴趣的关系,总是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发挥作用。
迦纳皱着眉头咬破手指,沿着眼前的古老法阵描绘起来。
最后,他双手合十,随着响亮的击掌声,魔法阵再次启动!
但再怎么精通,这可是上古法阵,怎可能轻易被他控制?
迦纳突然感觉双脚无法动弹,于是低头看去,只见魔法阵完全吸住他的双脚,让他根本无法移动。
迦纳挣扎着想将脚拔出来,身体不平衡下东摇西晃,可双脚却一点也不动弹!
心中的念头只有一个:完了!
魔法阵就像是沼泽地一般,越挣扎沉没的速度越快。
开始还拼命挥舞着手臂,到了后来已经完全没力气了,魔法阵停了一停,接着好似发疯一般直接将迦纳吞了下去!
迦纳只来得及说:“啊——以后绝对不离家出……”走了,还未说完,便被完全吞没了。
同一时间,还在寂寞城里的该隐猛地掀开紫木棺的棺盖,他皱着眉头坐起来。
紫木棺晃荡了两下,该隐皱眉,眼中厉光闪过,狠狠拍了它一下,意思很清楚:你给爷老实点!
沉默一会,该隐启唇唤道:“罗杀。”
“主人,罗杀在。”罗杀这次并不像从前总是恭敬平静的说话,而是面带焦急,像是慌神许久后的模样。
好听的男中音吩咐着:“备马。”
罗杀猛地抬头,惊喜的望着该隐,好似听到福音的人类,开心的几乎要蹦起来了。
这也难怪,迦纳离家出走后,该隐立刻大发雷霆,本来以为他会直接冲出去追迦纳,却不想主人硬是将火气压下来,对出走的儿子直接无视。
这已经一天过去了,再不把少主找回来,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愁得眉毛纠结,罗杀都快急疯了。
该隐面无表情的挑眉,斜睨了罗杀一眼,口里斥责:“你急什么急,那小子既然敢出去,就得有胆量承担后果,死了还是被奸了都是他自己的事情。”
罗杀欲哭无泪,可怜巴巴的说:“主人……”
该隐青筋暴起,跨出紫木棺,泄气的说:“行了行了,我现在就去找他,这小王八羔子,要不是突然感觉到他不太妙,老子才不大老远的跑去找他!”
“主人,少主出事了吗?!”罗杀惊恐的瞪大眼睛,完全忽略了刚才该隐抱怨的话。
该隐黑线,转头看向罗杀:“哪有出事,还活蹦乱跳的,但再不管不问,也差不多该死了!”
将睡衣脱下,直接披上长袍,他非常利索的跨步出去,骑上血马便狂奔而去。
总共只用了一分钟的时间……罗杀呆愣的站在寂寞城城门口,嘴里喃喃说:“主人,您忘了紫木棺……”
但秋分瑟瑟,黄叶飘落,哪里还看得见该隐的身影?
叹口气,罗杀可碰不了那脾气异常古怪的紫木棺,现如今,只好祈祷主人用最快的速度把少主带回来了。
他心中哭泣:少主啊,你怎么舍得丢下罗杀叔就这么跑了?呜呜呜……
第八章:初入地狱
迦纳被魔法阵吸进去后,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过来,周围的一切都已经变了。
一望无际的彼岸花田,只见一个黑发蓝眸的稚童傻愣愣的张大嘴,凌乱的刘海里还夹杂着几片彼岸的花瓣,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狼狈的如同一只刚在泥土里滚过的小白猫。
小家伙衣衫凌乱,裤子已经碎成好几块,和前卫的裙子没啥区别了。
一脸纠结的看着自己衣服,他用手拎了拎破掉的裤子,然后抬头,继续观察四周。
彼岸花盛开,血红色的一片,犹如梦境中最魅惑的那条忘尘河,只是这么看着,就将一切情绪洗涤。
地狱之花,花叶分离,千年开花,千年长叶,永世不相见。
这蕴含着如此残酷含义的花朵,却依然火热的绽放着,散发出凄绝的美丽。
迦纳虽已百岁之龄,此刻却如真正的孩童,被眼前景象震撼着,久久无语。
大脑空白了许久,在一阵微风的吹拂下,才总算清醒过来,突然间就想到他那令人敬畏又向往的父亲。
若是父亲看到这片花田,应该会非常喜欢吧……毕竟,他是那么喜欢红色的玫瑰,寂寞城花园中的每朵红玫瑰,都像是父亲最爱的情人,每天享受着至高的荣耀。
那绝对称的上黑暗神宠儿的男人,总是温柔的用双手捧着红玫瑰娇嫩的花瓣,轻轻嗅闻,小心翼翼,从不采撷。
无论是女人还是男人,被那样深情的蓝眸注视着,都会愿意为他死为他生。
迦纳小心移动着身体,让自己尽量别碰坏身边的花朵,叹口气,边想着自己那爱花胜过爱人的老爹,边向着前方走去。
希望能快点走出这片美丽的花田,去找回布维尔。
那少年虽未曾与他相识,但同病相怜的迦纳却怎么也无法放开。
依稀记得,当初老爹收养自己,也是因为同病相怜呢。
连那样冷漠的血之始祖都会如此,何况是自己?
他慢慢移动身体,谨慎的跨过每朵彼岸。
过了没多久,便听见微弱的水声。
清脆悦耳,竟是不像地狱该有的感觉。
好奇的转过去,越过丛丛簇簇的彼岸,他看见了一条夺目的溪流。
闪烁着深蓝光芒的水,正缓缓流过溪道,穿田而过。
这是多么的令人眩目!
血红的彼岸花田,深蓝的溪流穿过,闪烁着动人心魄的光芒。
如同该隐深情的双眸,还有微微勾起的唇。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的令人敬畏的声音带着疑惑响起:“你是谁?”
迦纳一脸受打击的表情,好似吃了十几个苍蝇一般,他,他他他,他居然因为眼前的景色完全忽视旁边有人的可能!
刚才一脸傻呆呆,像没进过城的乡巴佬一样,就这么被别人看到了!?
顿时,迦纳手足无措。
“呵呵,你看起来挺眼熟,是谁家的孩子?转过头来看着哥哥。”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这次听起来倒是可亲多了。
迦纳咽咽口水,晕头转向的照着对方话转过头去,给这人瞧了个清清楚楚,同时,也把对方打量了一遍。
心中不由得感慨,到底是谁编的谣言,说地狱里的东西都长的张牙舞爪?
刚才看到的魔君茵陈,那可是顶顶的大美女,虽然不如他的莉莉丝姑妈漂亮,但在女人中也绝对是数一数二了。
眼前这个更了不得。
一双蜜色的长腿,修长结实,正浸泡在蓝色的溪流里,黑色长袍漂在水中,沉沉浮浮。
窄瘦的腰身,宽阔的肩膀,还有那衣衫半敞下的蜜色胸膛,肌理分明,健硕伟岸。
这男人慵懒的靠在溪旁,周围彼岸簇拥,左手撑着下巴,双眼微开,迦纳觉得自己定是看到那双眼中金光闪过,但黑色的长发缓缓垂下,挡住了那抹光亮。
这男人微勾唇角,伸手将黑发抚到脑后,笑吟吟的看着迦纳。
额头有青筋暴起,迦纳还记得该隐说过的话:“当一个看起来非常风骚的男人笑眯眯看着你时,一定要毫不犹豫的给他一拳!”
看看自己小小的拳头,再看看对方伟岸的身体,他瞧瞧把手藏在身后……心里默默的说:老爹,我可没你那么强悍,这种时候应该三十六计走为上……于是迦纳硬是挤出一抹笑,对着男人龇牙笑道:“啊哈哈哈,我走错路了,我爹爹在前面等我呢,大叔再见!”
路西法听到那一声大叔,差点没当场吐血。
心里泣血:我什么时候这么老了……但表面却还是笑嘻嘻的,眼前的男孩刚迈开腿要跑,他便出现在男孩面前。
微微弯腰,摸上男孩柔软的黑发,心里奸笑:好你个该隐,你这臭小子对我爱搭理不搭理的,连你家儿子也这样!
原来,路西法早已猜到迦纳便是该隐的儿子,说的也是,这世上除了他的儿子,还有谁能长出这么诱人的黑发蓝眸?
虽然心里是恨的牙痒痒,但面上却并未表现出来。
只是很温柔的说:“你是来找被你茵陈阿姨带来的男孩吧?”
迦纳一愣,一脸惊讶的抬头看向路西法,刚才还因为他摸他头而不满,现在却换上甜美的笑容,用天真的不能再天真的表情说道:“哥哥你知道布维尔在哪里吗?告诉我吧!”
那一声“哥哥”,叫的路西法骨头都酥了~心里意淫着,眼前这小豆丁就是该隐,该隐用甜甜的声音在叫他哥哥~~爽快的想对天长笑,不过他咳嗽两声,硬是忍下来了,等回去后没人了再笑也不迟。
如此,他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说茵陈是阿姨,他却是哥哥,辈分硬生生的给晚了,按道理他是茵陈的主人,这样一说,他得叫茵陈阿姨了……迦纳心里也奸笑着,面上保持天真甜美的笑容,仰着头一脸期待的看着猥琐大叔。
路西法被看的飘飘然,伸手一抱,就将迦纳扛在肩上,然后向着他宫殿的方向而去,嘴里说道:“先前哥哥的宫殿呆一会,哥哥去向茵陈阿姨要回你朋友~”
“谢谢哥哥,你真好!”甜甜的童音,还有小小的手臂将他脖子圈起来,满身的奶香,路西法觉得心情棒极了,这真是最好的生日礼物啊……接着又想到,他儿子既然在这里,想必他也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