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
秦正言道:“也好,子墨,我去趟钱庄,一会便回。”
苏子墨想了想,路上时间还多,便道:“好,我们在城门外等你。”
因着苏子墨带伤赶路,苏伯一路紧张异常,整日里守着,就怕有个不妥,他那腿就留下个什么毛病,苏子墨看得明白,
却不敢告诉他,这腿便是好了,也是瘸了;而秦正言那方面,每日谈得最多的也是关于两家生意的事情,苏子墨时时看
着他那张平静的脸,心越来越沉,那一晚对秦正言来说,到底算是什么?
途中,苏子墨与苏伯说起张大山,便转道去了那个小村子。
张大山依旧一副憨直老实的样子,看见他们显得十分高兴,大声道:“苏小哥儿,秦兄弟,那些山贼前些日子被官兵剿
了,你们往后再踏青便不用再担心受怕了。”
苏子墨和秦正言上前与他道谢,在苏子墨奉上五百两银子的时候,他慌得直摆手,说什么也不收,苏子墨扭着他坚持要
他收下,秦正言也拧着一袋子银子在一旁帮腔。
最后是张母沉着脸摸索着走出来:“山里人穷,也怕有了银钱给人惦记,两位公子请莫要为难山儿。”
苏子墨急道:“大娘,若没有张大哥和您,我和秦兄只怕死在了这山里,请您千万收下;这钱不多,您……您拿着,给
张大哥娶房媳妇也是好的。”
秦正言听他如此说,忍不住笑出声来。
张母也板不住脸,笑了起来:“你这孩子……也罢,山儿,你收下一百两,存好了,改日娘找人给你说房媳妇。”
苏子墨和秦正言知道不能再多,便一人给了五十两出来。
张大山一张脸羞得通红,接过银子,都不知道怎么放。
苏子墨又拉着张母的手道:“张大娘,待子墨回去禀明父亲,将您与张大山接到苏府去……”
张母伸手去摸他的头道:“老婆子我这一辈子都在这村子里,山儿他爹也在这里,我是舍不得离开,你回去吧,若有心
,空时来看看也好。”
张大山事事依着他娘,自然不指望他答应。
苏子墨知不能强求,闷闷地被苏伯和秦正言拉着离开了那村子。
第 17 章
回到桐城,苏子墨见了苏明寒,他那腿伤果然让苏明寒惨白了脸,紧张得险险将全城的大夫都要找来,苏子墨好容易劝
住了,又跟他说了与秦正言合作的事,怕他不同意,把那几日的经历也捡着说了;苏明寒心惊几回,心里对秦正言倒也
改观不少;不过他虽乐见苏子墨成长,但到底心中存疑,只教苏子墨好生想清楚了,再决定。
苏子墨窝在屋子里想了一夜,期间映梅几次来看他,他都没有注意,映梅戳着他的额头笑他又在思念哪个姑娘,他也不
以为忤,映梅反觉无趣,不再管他。
第二日他又去跟苏明寒说,苏明寒知他是决定了,便也不再反对,只悄悄嘱苏伯多照看着些。
见苏明寒终于同意了,苏子墨心里欢喜,忙着着人去下贴子请秦正言。
约在桐城内极有威望的一位老者开的茶舍内,由那名老者作见证,苏子墨与秦正言互换了楔约。
老者姓方,与苏明寒也有些交情,此时看苏子墨一副稳妥的样子,也是欣慰:“好,好,苏少爷终于也长大了;想当年
送到我家来读书,可是顽皮得紧。”
苏子墨脸上一红:“方老,子墨早长大了,现在省事了,自然要为爹爹分担些,还劳您记着,子墨羞愧得很。”
方老捻着胡子笑,苏子墨也不多说,对着他一礼:“今日承方老见证之情,请方老移步聚和楼,子墨在那里设宴相谢;
对了,秦兄。”他回过头,却不见了秦正言人影,心中顿时空了。
方老笑道:“你来之前秦老板便曾说过,今日有要事,方才已经走了。”
苏子墨默然。
接下来的两月里,因着秦正言提供的原绸,苏子墨解了燃眉之急;之后亦多半时间在家养伤,后来腿伤渐好,虽在家养
得好,可到底是微有些瘸。
苏明寒看出来,心疼得紧,让苏伯着人四处问医,只盼着能治好,却没有责备苏子墨。
只是这两月中他再没见到过秦正言,便是下贴去秦府相请,也不见人来赴约;如此,饶是苏子墨再迟钝,也明白秦正言
是在故意躲着他。
一怒之下,苏子墨拖着瘸腿,直接上了秦府找人,却被下人告知,三爷去了烟雨楼,还曾回来。
苏子墨一听怒气更甚,心里又有些难受,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人却已经往烟雨楼奔去,待他清醒过来,已经站在了烟雨
楼大厅里,一脸鲜艳色彩的花妈妈正在他面前扭捏着招呼:“唉哟我说苏少爷,您怎么这么久不来啦,我说,我那翡翠
可是一直在念着你呀,我帮您叫她啊……哎呀,您这腿是怎么啦?哪儿摔的呀?哎哟可心疼死花妈妈了,好好一个俊俏
公子,怎么的呀这是?。”
苏子墨一句不理,拉住她问:“秦正言在哪里?”
花妈妈脸色一变:“哎呀我说苏少爷,您别是又来寻晦气的吧?”
苏子墨一锭银子放在她手里:“秦正言在哪里?”
花妈妈脸上立刻笑开了花:“是我不好,是我不会说话,苏少爷,您贵人多事,这么多不来,我那是一时高兴,不知道
说什么好了……”她一边说,一边跟苏子墨招手,指了指二楼东面那挂牡丹灯笼的转角处,继续道:“可惜了,我们新
来的花魁娘子今天没福侍侯您哟。”
苏子墨哪里听得进她在说什么,哒哒哒几步奔上楼,走得急了,看上去便瘸得有些厉害,花妈妈在他身后拿绢子捂着脸
摇头:“好好个公子哥儿,怎么就瘸了呢?唉……”
苏子墨顺着那两排牡丹灯笼,过了一个小园子,寻到后面的牡丹阁,上去一脚踹开房门:“秦正言,滚出来!!”
一声女人的低声惊呼,苏子墨看见那放下的花帐后,一双纤秀白晰的脚伸了出来,套上摆在床前的绣鞋,一只玉手拂开
花帐,一个美人披着一头青丝,半敞着衫裙下得床来,看见苏子墨,娇态万分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哎哟,这位公子
,您这是干嘛呀?花妈妈也是,明知道人家有客人,还让您过来,这不是为难云娘吗?人家不喜欢玩这个……您把云娘
吓得,您摸摸,这小肝跳得……”她一面说一面便贴了过来,靠在苏子墨身上,一半酥露在外面,温香软玉的,香气袭
人。
苏子墨一看她这模样,又没听到床上另一人的声音,怒上眉山,推开她道:“我今日不找你,你叫秦正言那混蛋滚出来
!”
云娘娇声笑道:“我说公子呀,您明知道云娘侍侯的是秦老板,还问什么呀?这楼里姐妹们个个如花似玉的,您再挑一
个好么?”
苏子墨两三下把她推出门去,!一声将门关上,上闩,然后走到床边一把掀开花帐,还没看清,一只手就突然伸过来,
一把将他拉跌在床上。
“姓秦的,你!唔!!”后面的话被秦正言满是酒气的嘴堵了回去。
苏子墨怒极,使力推他,奈何秦正言力气本比他大,现今喝醉了酒,更是不讲理,死死的抱住他,见他还挣扎,翻过身
把他压在身上,不待苏子墨骂出来,嘴又凑了上去。
苏子墨哪里肯就范,见挣不动,腿一抬,膝盖顶到秦正言下腹,秦正言吃痛,苏子墨趁机翻下了床,却没站稳,踉跄着
后退两步,绊倒一旁的花架,!当!砰!哗啦!一阵声响,一盆上品兰花摔到地上,被摔碎的花盆砸了个稀烂。
门外守着的云娘只当里面打了起来,伸手就要拍门,花妈妈从后面赶上来:“别,这两人老冤家,让他们打去,打累了
便好,我这楼里的东西可不便宜,容后再与他们算!”
云娘尚在犹豫,花妈妈却硬是将她拖了下楼去。
屋内,秦正言追下了床,三两下将苏子墨扑倒在地,四肢并用的把人束缚在自己身下,苏子墨怒道:“秦正言!!你避
了我两个月,难道就整日里流连烟花之地?我苏子墨就当真是洪水猛兽让你怕到如此地步吗?你!你到底对我……对我
是怎么样的……,你说!!”
秦正言看了他一会,低头将脸凑在他鬓旁,轻轻嗅着,苏子墨还在挣扎,秦正言却突然开了口:“真的是你么?子墨?
子墨?”
苏子墨愣了,也忘记了挣扎,好半天才道:“是我。”
秦正言抬起头,一双眼近在咫尺,苏子墨在他的眼中看到自己的身影,有些惶然,有些疑惑,有些……情动。
秦正言轻声道:“子墨……子墨……要怎么样才好……到底……要怎么样才好。”
苏子墨伸出手,轻抚他背脊:“怎么了?”
秦正言却又笑了:“放不开了啊……子墨。”他低下头去亲苏子墨的唇,腾出一只手去解苏子墨衣衫,动作急躁不安,
苏子墨见他神色忧郁,有些担心,便也由得他,只是在衣裤被褪尽后,却觉着这地上着实有些凉,轻轻道:“阿言,去
床上好么,地上凉。”
几番云雨,终于收场,秦正言舒爽到极致,紧搂着早已昏沈的苏子墨睡去。
第 18 章
这一回苏子墨醒来时,依然被秦正言抱在怀里,两人依旧X着身子,不过却躺到了床上,他一抬头,秦正言的脸就忤在眼
前,睡得正熟,俊朗的脸上平添了几分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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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的天气,一室春色,窗外蝉鸣不歇。
云收雨霁,秦正言与苏子墨下楼,一个左眼青紫,一个比先前来时瘸得更厉害,在别人眼里,倒真像狠狠打了一架,不
过看这样子却像是和解了。
花妈妈壮着胆子上前道:“秦老板,苏少爷,这是怎么了这?没事吧?”
苏子墨不理她,秦正言道:“无事,我与苏少爷先前有些误会,如今没事了;弄坏了你这里的物品,很是报歉,明日我
着人将银子送过来,花妈妈你别放在心上。”
花妈妈拿绢子掩着半张脸作出不好意思的样子:“秦老板,您看您说的,我怎么敢与您计较,您可是烟雨楼的贵人,您
。”
“行了行了,”秦正言打断她道:“好了,我与苏公子先回了,改日再来。”
苏子墨一听这话立时黑了脸,还来?
秦正言在他发作前将他拖出了烟雨楼,花妈妈在身后大声道:“二位慢走,有空常来啊~~”
苏子墨怒道:“你还来?”
秦正言笑道:“你不也是这里的常客么?”
苏子墨道:“你现在是本少爷的人,你还敢来?”
秦正言道:“好,那便不来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对了,下月有官家采办要来,你多准备准备,我替你引荐。”
苏子墨道:“听话就好;那来人的喜好你可知晓?”
秦正言想了想:“左右不过是金银器物,你看着办就好,也别太张扬。”
苏子墨道:“我省得;还有,我听人说白柳镇老漆家的新酒后日起坛,我年前订了两坛,一起去看看么?”
秦正言笑了起来:“好,我也订了三坛,那么,后日城外留云亭见。”
苏子墨见他应得干脆,心情甚好,朝他摆摆手,一瘸一拐往家走。
秦正言站在原处看了他一会,脸上的笑渐渐消失,转过脸,微皱起眉,似有满腹心事,一步一步踱着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
老漆酒坊的主人姓漆,酿酒起家,从第一代人开始便被人称作老漆,现在的酒坊主人而立之年,也被人称作老漆,不过
他酿出来的酒,却比许多陈年老酒还要香。
老漆酒已成了桐城的金字招牌,所以越发的金贵起来,出新酒的数量也就少了,每年就那么百十坛,偏许多人争着来抢
,那价钱也就堪比金玉,许多大户早早的便定下了,拿回家去自己封存起来,日子久了起出来,香醇无比;况且每次出
新酒,老漆还要起出十坛陈酿,请前去取酒的人共饮,所以每到这时节,老漆酒坊门前,总是车马成堆,门里人满为患
。
天色微亮,苏子墨与秦正言便到了老漆酒坊前,拍开门,老漆认得苏子墨和秦正言,见两人同来,忙着人去取了酒来,
亲自搬到两人的马车上,又送了一整坛陈酿,苏子墨欢喜极了,抱着不撒手。
从柳镇出来,秦正言突然道:“去西效吧,我在那里有个宅子,是我娘以前的宅子,现在只有两个老家人在看着,我们
将酒藏在那里,闲暇时来偿偿看看,如何?”
苏子墨觉得这主意甚好,吩咐车夫往西效去。
不大的三进宅院,周围人家也住得较远,因此甚是清幽。
两人把酒搬进地窖里放好了,才回头去解决那一坛好酒。
这一日两人喝光了那坛老漆陈酿,醉得一塌糊涂,还好有个老家人管事,还记着命那车夫回城里跟两家人报备。
极混乱缠绵的一夜之后,两人有些乐不思蜀,在那宅子里又住了好几日,每日鸾鸳颠倒,极是尽兴,那两个老家人想是
秦正言的心腹,只当作没看到。
第五日,苏明寒着人来请苏子墨回家,苏子墨念及父亲,心下惭愧,两人才极不舍地回了城。
只是得了逍遥地方,这以后两人时不时偷着来快乐一回,别有趣味。
一月后秦正言果然替苏子墨引荐了官家采办的官员,那人倒是对苏家印染的绸缎与绣品极满意,将各极官员与京城贵族
要的绸缎织品按着惯例与等极,一一列了单子,交与苏子
墨,苏子墨不得不收了心,专心办起这事来。
第 19 章
一切进行顺利的时候,苏明寒的病却日益严重了起来,咳血的次数越来越多,一天里有一大半时间在昏睡;请遍了桐城
和周遭几个州府的名医,都只说无法可治,苏子墨忧心如焚,每日里衣不解带地侍候汤药,又要忙着四处记医问药,各
个作坊的进度完全顾不了,便将赶制官货的事都交给了苏伯和映梅,只每次苏明寒睡了后才抽些时间细细地询问进度,
查看帐册;若有重大改变便会着人去请秦正言来商议,并请秦正言帮着照看,而他二人之间单独相处的时候却是没有了
。
这般折腾了一段时日,苏子墨极快地瘦了下去,到后来胃口也渐渐不好,映梅忙着作坊里的事,侍侯苏子墨的事便落到
了夏雪头上;夏雪让厨房每日里变着方的弄吃的,可是许多吃食苏子墨连看也不想看,对极甜或极辣的吃食却无比偏爱
,夏雪无法,只得按着他喜欢的口味重复那些菜式,这样一来吃得是多了些,可仍是不见瘦去的肉长回来。
秦正言每次看到他这模样心里竟也有些难受,时不时带些补药膳食来,却没见他吃下多少,
苏子墨后来倒安慰他:“没事,待这一段过了便好了;待我爹病好,我与你去踏青去。”
那一次,秦正言沉默许久,却终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后来来苏府的时间却极少了;苏子墨诸事缠身,虽觉得有些对
不住他,却也无暇他顾,只想着待情况好起来,就好好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