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修竹对他翻个白眼。心道自尽有什么好稀奇的,我打不过你还死不过你?活该被你强奸不能去死吗
?荒谬!
“嘶——”格塞倒吸一口凉气,眼底多了丝疑惑和惊讶。差了名婢女跟着老太医下去抓药,帐内转瞬
又剩下两人。
第二十三章:因果轮回
这次格塞显然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乖乖的拉了张椅子坐下,缓缓开口:“其实从你头盔被我摘下的一
瞬间,我惊讶的并不是你的相貌,而是因为你长的像我的一位故人,可我一直不敢确定,所以来时的
路上一直在观察你。不过刚刚我确定了,你应该不是他吧,他应该不会拒绝我的。”
“也是,你怎么会是他呢,你是风光无限的大宁驸马,他不过是下九流的一名戏子,你们怎么可能是
同一个人,是我冒犯了,不过,他既然不在便拿你凑个数吧,因为,我很想他。”格塞话声还没落,
穆修竹因为不能说话便着急的“呜呜”的直叫,心中默念,这不是报应么,他把柏盈菊送给熵帝做自
己的替身,这下好了,千里迢迢被押来西蒙做柏盈菊的替身,因果轮回,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他了。
“你想说什么?”格塞看着他“呜呜”的难受,便替他寻了纸笔来,让他写在上面。
穆修竹第一句话就问:你说的是柏盈菊?
格塞一惊,对着穆修竹狂点头。
穆修竹轻笑,看来这王子是个痴情的傻蛋,竟然看上了柏盈菊,还真是重口味。
穆修竹唰唰唰在纸上写了第二句话:你不是喜欢公主吗?为了公主举国之力把我抓来?
格塞却问:“你认识柏盈菊?”
穆修竹心说太认识了,那张脸还是我给做的,这不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挖坑把自己给埋了么,提笔写
道:认识,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给你讲柏盈菊的事儿。
格塞定格看了穆修竹一刻钟之后,终于顿悟:“按照你们汉人的规矩,难道我该叫你一声大舅哥?”
穆修竹忽然有种想拿豆腐拍死这厮的冲动,提笔又写: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只是认识,明白?
格塞有些失望的点头:“明白了。”
穆修竹用笔杆指指上面那句话:先回答我的问题。
格塞叹了口气,神色复杂的看向穆修竹:“难道你不知道,我与大宁公主从出生起就有婚约吗?”
穆修竹非常诚实的摇头,这个没人给他说过。
格塞没想到他摇头摇的如此干脆,原以为他会知道一点的,一时之间竟有些无言以对,过了好久,才
缓缓继续讲道:“二十年前,奉熵帝弑兄夺位时,多亏了我父王暗中协助,他才得以荣登大宝,那时
就已定下的契约,我西蒙将世世代代受大宁庇佑,为表诚意,愿等敬和长公主成年之时,配于我族王
子,愿永生永世修得秦晋之好。”
穆修竹听的格外认真,格塞讲的这些都是他从未听说过的,泯灭在大宁记忆中的真正的历史。
格塞顿了顿继续道:“后面的你应该就知道了,公主到了待嫁的年龄之后,父王便差人去大宁提亲,
谁知敬和公主竟嫁于旁人,你们汉人皇帝的这招过河拆桥,也太不将我西蒙放在眼中,都说汉人讲诚
信,依我看根本就是白眼狼一只,不敢承认当初的婚约在先,蔑视我西蒙在后,如今又使我三万士兵
魂葬异乡,我们西蒙与大宁的愁算是结定了。”
穆修竹越听他说越觉得格塞的话太主观,现在口舌不便,就不与他争论了。不由的用笔杆敲敲纸,格
塞一看,纸上又写下了一句话:我饿了。
格塞眨了眨眼,这人的思想跳跃还真快,他还真跟不上节奏。
舌头上刚上了药,遵照御医吩咐,穆修竹只能吃一些汤汁流食,而在冬季的西蒙,只有羊奶马奶骆驼
奶,三碗奶端上,穆修竹嗅嗅这个,闻闻那个,十分悲壮的摇头,原来老天不是让他死在男人的床上
,而是要他饿死在西蒙的奶水之下!!!
格塞不耐的看着穆修竹:“你到底要吃什么?”
穆修竹拿起笔蘸着墨汁写下两个字:稀饭。
格塞点点头说:“我在张太医那里吃到过,你等等,我差人去请他给你做些好了。”
不知是不是沾了这张脸的便宜,或是刚刚老太医的那句话起了作用,总之,格塞是尽量满足他的要求
,生怕他就这样过去了似的。
婢女跟着张太医学做稀饭去了,帐内又剩了两人。
格塞看着穆修竹道:“我该说的说完了,现在该轮到你说了。算了,你还是用写的吧。”
穆修竹点点头,埋头苦写,隽秀的小楷密密麻麻写了整张纸,格塞满含疑惑的接过细看,只见上面写
着:首先,感谢你给我稀饭。接下来说说我与公主的事情,当初我与公主成亲实在是事出有因,不便
明说,总之,我倒认为,熵帝没有将公主嫁给你,才是对西蒙的尊重。
我们大宁从来没有蔑视你们西蒙的意思,倒是你们先举兵来犯,我大宁说到底不过是自卫而已,总不
能被你们夺了三座城池还不言语,那我大宁还怎么威震四方,福泽九洲?
既然你根本就没见过公主,更对她谈不上什么感情,纠结在她身上也不会再有什么结果,不如将这份
心,这份力,这份关爱留给自己在意的人,喜欢的人身上,这样不是更好?
不如这样,我们谈笔交易,你放我回大宁,我保证还你个公主!
格塞猛的一掌将纸拍在桌上,无比愤怒的吼道:“都说你们汉人狡猾,果然如此,这天下间谁不知道
大宁只有一个公主,你倒是说说拿什么还我?难道要你睡过的吗?”
穆修竹重新抽了张纸写道:你要我还得给你呢,我马上要当爹了,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格塞手一抖,瞬间明白了穆修竹的意思:“你说公主马上就要临盆?”
穆修竹点头,格塞心头大骇,这下终于明白公主无法远嫁的原因了,也终于有些理解穆修竹写的那句
,熵帝没有将公主嫁给你,才是对西蒙的尊重。
穆修竹又低头写道:在宫里,我常伴皇上左右,经常听他念叨对不起你们西蒙,更对不起王子你,一
直想寻个妥帖的法子补偿西蒙,却苦于没有好的对策。可是,现在,我想我们找到了补偿您的方法,
相信您也一定喜欢。
“什么方法?”格塞皱眉。
白纸之上,小楷继续:还你个公主。不过这个公主与熵帝并无血缘关系,但他确是你心中的公主,他
将代替敬和履行大宁与西蒙的约定,你愿意吗?
格塞瞬间豁然开朗,他有些明白穆修竹的话了,于是更加急切的追问:“自上次湘袖班一别,我便再
未见过他,也曾差人去找过,可都说他已经不在那里了,难道你能找到他?”
穆修竹揉揉手腕,轻轻点头。
格塞正要开口,忽然帐外响起女子清脆的禀报声:“王子,可汗有请。”
穆修竹猛的一把抓住他的衣摆,又塞给格塞一张纸条,这个对他来讲才是目前比较重要的事情:谁给
我换的衣服?我的刀呢?我的药呢?什么时候可以给我?
格塞将纸条叠好收进袖子里,转身看着他,恶劣的笑道:“衣服是我给你换的,刀和药我都收走了,
至于什么时候可以给你?你真的不考虑留下来吗?其实……你皮肤不错,哈哈……”
格塞撩起门帘大笑着走了出去,穆修竹恨的牙根痒痒,白浪费他这么长时间笔墨,将毛笔冲着格塞离
开的方向扔过去,穆修竹用被子一把捂住脑门,他得想想怎么脱身才好。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事
必躬亲,从未依靠过别人,虽然熵帝的话可信度很高,可坐以待毙不是他的风格。
第二十四章:色诱格塞
话虽这样说,可穆修竹根本连这间蒙古包都踏不出半步,终日在床上躺着养着,时间竟也过的飞快,
穆修竹只觉得眼睛一睁一闭一周就过去了,基本还是老样子,唯一的收获就是舌头不疼了,稍微能吃
一些流质食物,可在这里,能喝稀饭就是不错的待遇了。
格塞照旧每天来看他一会儿,跟他说一会儿话,说说柏盈菊,说说公主,再说说可汗,按照西蒙可汗
的意思,他现在的身份是战俘,等到他身体痊愈,可以折腾的时候,要游街示众的,然后要拿他祭奠
那三万战死沙场的蒙族弟兄。
之所以现在他能养在这里,是因为可汗询问了太医的意思,怕他禁不起折腾,万一游街的时候一睡不
醒,就太便宜他了。
穆修竹问他:你不想再见到柏盈菊了吗?如果我死了你可真就再也见不到他了。我没威胁你,只是在
陈述事实。
格塞说:“你看不出我在尽力保你吗?没有我你能睡在这里?不要以为我们西蒙没有天牢!”
穆修竹又写:想到办法了吗?
格塞摇头:“你不能害我,万一你走了,我父王追究下来,要大义灭亲,拿我祭奠那些弟兄,我还那
里有命去见柏盈菊!”
穆修竹继续写:要不咱俩一起逃吧,你到大宁来,我让皇上给你安排个官职?然后你就可以和柏盈菊
长相厮守了。
格塞白了他一眼:“我跟你一起逃?你是要私奔还是挟持呢?而且,我要怎么相信你不是居心叵测呢
?你们汉人都奸诈的很,尤其是你。”
穆修竹一摊手,推开纸笔,商讨到这里陷入僵局,过了一会儿,他又拿过纸笔写道:紫晶双刃刀和百
草神奇膏都在你手中,这还不叫诚意吗?
格塞摇头:“这是战利品,与诚意无关。”
穆修竹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在格塞脸上画个乌龟。
缓缓又写道:你到底要怎么样?
格塞轻笑:“让我想想。”
这一想就想了一周,换过舌头上的药,穆修竹已经能说一些话了,就是得大着舌头,听起来有些费劲
。
“乃想好了么?”穆修竹着急,一开口就问这个。
格塞听他说话,忍不住轻笑,还是摇头。
穆修竹焦躁的在屋中踱步,格塞不停的逗他说话,刚开始穆修竹还艰难的对他对话,可一来一去的,
穆修竹就发现了这个坏小子的意图,不管他说什么,都不予理睬,也不答话,格塞一人无趣,说了半
晌,就离开了营帐。
格塞一走,穆修竹就跳上床榻,缩在床边,等耳朵。他呆在这儿的一周里,每天耳朵都会来一会儿,
问他有没有什么事情要办,顺便再告诉他一些大宁的事情,他知道熵帝在积极准备着救援,前来营救
他的援军一天比一天近了,按照靳曜阳的行军速度,今明两天,应该就可抵达这里。
“侯爷,侯爷。”
来了!穆修竹心头一紧,更加向里缩了缩身子。
“侯爷,靳将军明日晌午便可抵达,靳将军托小的转告,请您务必再委屈一日,明日便血洗西蒙王庭
。”
“等等!”穆修竹开口,绝对利索爽朗:“你想办法告诉靳曜阳,想办法把我弄出去就行了,不要节
外生枝,就说我还另有打算。”
其实他早就好的差不多,这几日一直在装病,拖延时间。太医每日都来,配合倒也密切,他怎么装,
那太医就怎么说,虚虚实实,格塞和他老爹倒是对这太医的话深信不疑。
“小的知道了,侯爷还有什么吩咐?”
“紫晶双刃刀和百草神奇膏找到了吗?”
“小的打听是打听到了,但是没有确认。”
“在哪儿?”
“听说王子随身携带。”
不会吧?这样不就没有机会了?穆修竹皱眉:“可信度高吗?”
“小的是听侍候王子起居的婢女说的。”
“那婢女的话可靠吗?”
“应该可靠吧,不敢欺瞒侯爷,那婢女其实是小的的内人。”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小心点儿,别被人发现了。”
“好的,小的先告退了。”
耳朵走了,穆修竹靠在床头,盘算着怎样才能在靳曜阳来之前,拿回那两样东西,想着想着便不知不
觉睡着了。
晚饭时格塞提着两个食盒进来,就看到睡颜香甜的穆修竹。他轻轻坐在床边,对着这张明明一模一样
的脸发呆半晌,眼底疑惑更深,不敢相信这世上真的会有外型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似是感觉到有人在看,穆修竹眼皮微动,缓缓醒来。
格塞微笑着将食盒里的菜一样一样拿出来摆在桌上,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各
种野味,一应俱全。
“请吧,驸马爷。”格塞冲穆修竹伸出手,做出请的手势,面上笑容不变。
穆修竹掀开被子走下床榻,在圆桌前坐定,疑惑的看着他:“送我上路?”
格塞斟了两杯酒,递给穆修竹一杯,缓缓说道:“实在对不住了驸马爷,我只能保你到这里。下午的
时候父王说,你修养的时日已经够久,再养下去,怕是夜长梦多,还是早早了结的好,安排明早带你
去游街示众,下午押送天牢。我已经竭尽所能,把该说的都说了,但是父王心意已决,我也没有办法
,这是最后能做的了,你多吃点,养肥点,别还没折腾就过去了。”
“怎么?不打算见你小情儿了?”穆修竹面色不变,稳稳端起酒杯,与格塞碰了一下,小啄一口。
格塞苦恼的皱眉:“想,怎么不想,尤其看着你,就特别想。但是父命如山,我又能如何!”
穆修竹放下酒杯,起身。拈起兰花指,微点脚尖,莲步轻移,绕着格塞风骚的一个转身,修长的手指
轻轻描画着自己的锁骨,沿着衣领一路下滑,本就松散的衣襟被轻轻挑开,白皙如玉的前胸暴露在空
气中,胸前两粒樱果在着寒冷的空气中显得小巧可爱吗,手指继续向下,向下,停在了亵裤的腰带上
,他缓缓抬起抬头,眼角含媚,笑容放荡,灵巧的舌尖放肆的勾勒自己的唇际,轻轻摇摆着腰肢,风
情外种的坐在了格塞的大腿上,端起格塞面前的酒杯小啄一口,低头,两唇相接,缓缓渡进格塞口中
。
“你,到底是谁?”格塞迷惑了,这个勾人的表情,这副妖媚的模样,明明就是戏子柏盈菊!
“哎呀,公子好讨厌,竟然不认识奴家了,人家不依了。”怀中人佯装生气,两颊飞红,撅起小嘴,
低下头去。
格塞缓缓抬起他的下颌,早已分不清眼前这人到底是谁:“我就说怎么会有人如此相像,你真的是柏
盈菊?”
(注)“衔杯玉酒问君安……屈身一拜尽婉转……胭红醉步颠……笑看世中仙……”
回答格塞的是一段唱念俱佳的戏词,而且正是他与柏盈菊初见那日,柏盈菊在台上所唱那曲。
格塞似是确定了一般,猛的抱起他,两人一起滚到了地上。
“菊儿,菊儿,真的是你……”格塞仿佛确定一般仔细摸索着怀中人的眉眼,激烈的吻压向微喘的双
唇,眼神炽热而朦胧,热情的双手急切的在他身上揉捏抚摸,挑逗着他胸前的两点凸起。
注:为江南小夫子填词《乱红》,咩宝是借用,特此说明。
第二十五章:渴望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