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红十字观察站No.4（出书版）BY 黯然销魂蛋

「算了……，别提这个让人伤心的话题。你到过很多地方，也包括这里？」挥了挥手，阿卡莎不耐烦的掐断这个话题，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也渐渐将前狻猊号的船员视作自己人，既然他们的愿望是重返家园，那她就做一次好人，送这些家伙们回十字星联。

「知道，这里应该是近卫星系的第三个涡流出口，近卫星系就是那颗发现特殊幅射的恒星……。」

「行了！不用解释了，我没兴趣知道，反正它也不存在了。……那你知道从这里到不到得了十字星联？你应该知道怎么去十字星联吧？」

「……其实，我没到过十字星联。」

「什么？？？？」

听着阿卡莎及蜜雅顾问异口同声的惊呼，这名来自黑鲁伊敏族的冒险家，只觉得十分有趣的大笑起来，他虽然没有真正到过十字星联，但他还是晓得该怎么前往，那里毕竟是个繁荣、稳定的联盟，任何冒险家都曾经心生向往。

「别那么紧张，我知道该怎么前往十字星联……，呃……算是十字星联吧？」连忙安抚着情绪反应截然不同，但同样夸张的阿卡莎及蜜雅顾问，安鲁一边向她们解释，一边动手绘制份简易的星际地图，从这里到那里，必需经过九次涡流跳跃，所以他建议在第三次涡流跳跃时，先在种族和平、稳定，而且科技发展相类似的奥达美星球休息、补充物资。

「太浪费时间了！」盯着那份星际地图，阿卡莎的脑中已经勾勒出航行路线，她的领航经验虽然不如南达，但也是数一数二的佼佼者，她有把握一口气冲过所有的涡流，直接杀抵家门。

「不行！你不能这么做，没人能一口气连续九次涡流跳跃。」彷佛看透阿卡莎的念头，蜜雅顾问想也不想的制止，她赞同安鲁的意见，先在奥达美星球稍做休息后，再进行下一回合的涡流跳跃，如果情况允许，她甚至希望在之后的路程上，还能再安排休息的机会。

「我可以，南达也可以，这没什么大不了，如果担心领航员的精神力无法负荷，我跟南达可以轮班，九次涡流跳跃，最多两天就能到达。」

「不行！你跟南达的情况不同，你们本来就是比较强悍的种族，但是南弓号上的其余船员还有那些旅客却不是，涡流跳跃不只会造成领航员精神力无法负荷，就算是普通船员也受不了，你不能拿其他人的性命冒险，九次真的太过份了。」

又一次否决阿卡莎的主意，蜜雅顾问苦口婆心的规劝，她就担心那名没分没寸的副舰长，会突然发疯似的冲上舰桥，开始他们的返家大业。所幸，阿卡莎还是有考量到小歪是普通人类，以前南弓号还是走私舰在各星系间穿梭时，最容易感到不舒服的正是小歪，他是她不可或缺的工程人员，南弓号的维修保养还需要他，她不能拿他的性命来冒险。

「那好吧！我们就依你的意思，先到那个什么莫名其妙的星球休息吧！」

「那太好了，我去通知其他人。」

「好！顺便把南达、十九叫来，十九会重新绘制一份更详细的地图，让南达安排领航事宜。」

引擎室里，小歪心情愉快的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腰上挂着他惯用的工具，在南弓号的巨型引擎上攀来吊去，他虽然喜欢跟冷冰冰的机器打交道，可还是很开心，南达、十九他们能平安回来，而且还是因为他提出的好主意，有那么一瞬间，小歪觉得自己也能当英雄，而不是只能躲藏在阴暗的引擎室里。

「小歪……。」电子门嘶的一声滑开，十九礼貌的站在门边探头探脑，神情有些古古怪怪的不很自在。

「十九？怎么了？你不是应该在舰桥值勤吗？阿卡莎说可以休息的名单应该不包括你吧？」踩着一旁的滑杆，小歪动作敏捷的嗖一声溜至十九身旁，他很喜欢这个人造生命，十九这个新身躯，基本上就是他们两人通力完成，完美的不可思议。

「呃……我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也许，需要全面检验一番，尤其是分析数据的系统，我老是在出错……。」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支支吾吾，十九虽然是超维生命，而且使用着人造身躯，可仍然有跟人类相似的尴尬情绪，正因为如此，十九才显得与众不同，而不单纯只是个供人取乐的人造生命。

「出错？这不可能！」帮忙打造了十九的新身躯，小歪想也不想的反驳，如果不是十九的脑袋，也就是他的资料库，有硬体的限制，十九甚至比南弓号的主机电脑更精密，南弓号或许还有可能出现系统错语，但十九绝不可能。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肯定，可是在观察巫纳的状况时，我却一再出错。」

「巫纳？」

「嗯，我监控着他的生命反应，从数据上来说，他忽然死了、忽然又活了，生命反应比潮汐更不可靠。」

「怎么可能？第五、第六货舱重新连结的时候我有去帮忙，那时就有看见巫纳，他的气色挺不错的啊！」

「是的，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来找你，我肯定是有哪部份的系统出现错误。」

看见十九饱受困扰似的神情，小歪立即同情心大起，连忙扯着人躲进另一间小工作室，又一个他没跟其他人分享的『南弓号的神秘空间』，自从原狻猊号的工程人员也进入引擎室帮忙后，小歪刻意腾出这个地方占为己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小发明就是由此处诞生，十九也是第一次跨进来。

「别紧张，躺到工作台上，……你知道的，十字星联那些古板的工程人员，一定不会允许你这个人工智慧、人造生命存在。」小心翼翼的锁上电子门，小歪将工具车推了过来，指示着十九脱下制服躺好，也许是这个人造身躯的使用年限到了，如果真是这样就麻烦了，他们得尽快为十九找到他的『二十』。

「他们知道我的存在。」丝毫不觉得尴尬，十九快速脱下上衣、长裤，一丝不挂的爬上工作台，小歪帮忙他完善这具身躯，该看、该摸的地方，那名年轻工程师早全碰过了，不需要感到难为情。

「知道是一回事，捅破这个谎言又是另一回事，他们现在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允许你在舰上活动，你如果发神经的跑到他们面前大声嚷嚷你是人造生命，他们一定会拆了你。」

「那不是自欺欺人吗？」

「就是自欺欺人，不过……我想我能理解吧？畏惧能力太过强大的人工智慧，如果我不认识你，我也会觉得你很可怕啊！」

低声的笑着摇头，十九再三保证，他不会也不愿意伤害任何有意识、有智慧的生命体，他热爱一切生命，尤其是南弓号，他们就像他的家人一般，让孤零零被困在这个维度的十九感到温暖。

「好了！不要说话了，我现在要开始扫描你的身体，尽量放松心情……。」

「小歪，你应该知道我不会紧张。」

「是啦、是啦！你最了不起了，自大……。我会将你连上电脑，然后检测你的系统……。」

「每个系统都要检查。」

「每个？不需要吧？我们在组装这个身体时，不就发现许多派不上用场的垃圾系统？那也要检查？」

「是的，我坚持，也许就是我们一直都没理会这些系统，结果跟其他系统互相排斥，才会造成错误一再出现，我们应该将所有系统都执行过一次，彻底检验它们。」

「好的、好的……，这可能得花不少时间……。」

先是将大型的扫描仪器推到十九正上方，小歪在小型投影萤幕前这碰那触，无数道光线射向十九脑袋，那名有着粉色瞳孔的俊美男子顿了一下，瞳孔中红光大盛。

「不要紧的，我跟南达提起过，事实上，就是南达坚持要我过来找你检查。」嘴角微微上扬，只要提及南达，十九就会使用不一样的语气及腔调，不过这名来自另一个维度的高等生命似乎没有察觉，而正忙着操纵好几架仪具的小歪，则是忙的没留意。

「嗯……系统检测会比较久一些，我等一会儿再回来找你，你可以暂时先休息一下。」

「小歪，你应该知道，我其实不需要休息，尤其在这种不损耗能量的情况下……。」

「是啦、是啦！我知道，你最了不起了，自大！我一会儿回来！」

嘶的一声，小歪离开神秘的工作室，谨慎的锁上电子锁，回身去继续关心他的引擎伙侠，阿卡莎准备进行多次涡流跳跃了，他得将这个宝贝调整到最好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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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会议室里，南达安静的研究着那份简易的星际地图，那名来自黑鲁伊敏族的男人，确实是个经验丰富的冒险家，这份地图看似简单，但其中该标明的部份都有详细绘出，南达能够参照附近的星系完整它。

「怎么只有你一人？十九呢？这种事让他来做不是更快？」嘶的一声电子门滑开，阿卡莎狐疑的拟起细眉，她正想跟十九商量，问问那名超维生命体愿不愿意轮值两班，让林森、南达他们有更多的时间休息，反正这里看起来没什么危险，南弓号航行的十分稳定，十九只要留在舰桥上待命即可，等南达、林森休息够了，他们就能开始进行涡流跳跃。

「他去找小歪检查系统了。」头也不抬的继续星际地图绘制的工作，南达喜欢将它们准备的愈详尽愈好，在进行涡流跳跃前，他甚至希望能发射几枚『小卫星』先探索一番，确认了没有问题再进入涡流，他可不想像前几次那样，糊里糊涂的直接跃进别人的战区里。

「找小歪？他不舒服吗？」才刚问出口，阿卡莎就想咬断自己强韧的舌头，十九不能用『不舒服』三个字形容，这家伙会去找小歪，八成是哪个零件出状况需要修理了。

「说不上来，十九只说他的系统出现错误，要找小歪替他检测一番。」仍是头也不抬，南达将一份人员名单递给阿卡莎，那是他挑出来轮值的领航员，除了他、德安副舰长外，还包括几名表现优益的前狻猊号成员，毕竟是十字星联的军官，对于涡流跳跃的技巧掌握的很不错，胆识、精神力也够，相信这趟旅程不会太艰难。

「这是什么鬼名单？为什么领航员的轮值里没有我？你不相信我的能力？」狠狠的将人员名单甩到南达脸上，那个严肃的男人终于肯抬头看她，阿卡莎气愤的扬高半边细眉，在南弓号还是走私舰时，多少次是倚仗她高超的涡流跳跃技巧才甩脱敌人，现在名单上居然没有她？实在欺人太盛了。

「总不能所有人都去轮值领航吧？只让林森一人留守舰桥？我以为你喜欢舰长的那个位置。」太熟悉阿卡莎的脾气，南达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他太了解那个女战士对于南弓号的控制权有多执着，果然，这个话题一抛出来，阿卡莎愤恨的瞪了他一眼，在领航员及舰长的两个选择上摇摆不定。

「可恶……。」低声的用魆族古老语言诅咒着，阿卡莎烦闷的在小会议室里踱步，而那个始作俑者却像没事人般，继续绘制着那份精细的星际地图。

「别烦了！留在舰长位置上吧！林森经验不足，我不放心。」简单但有效的安抚着，南达长长呼出口气，满意的看着大功告成的星际地图。

点了点头，阿卡莎勉强同意，正想回舰桥执勤时，通讯仪嘟的一声传出小歪尴尴尬尬、支支吾吾的声音。

「说话！什么事？」不耐烦的吼了一句，小歪十次有九次是用毫无营养的话题找阿卡莎闲聊、浪费她时间，所以这么脾气一向不太好的女战士，想也不想的咆哮出声，小歪这回还敢用莫名其妙的笑话来骚扰她，她一定会杀到引擎室里把小歪那个混蛋揍到裂解成分子、原子，然后一把撒向黑洞。

『阿卡莎？你怎么会在那里，我要找的不是你。』显然没料到回话的是阿卡莎，小歪夸张的尖叫数声，更加紧张的语无伦次。

「什么事？」担心是十九出事，南达面色一沉，平静、严肃的追问，他没时间陪小歪、阿卡莎在这里你一言、我一句的瞎扯，不仅如此，南达索性站了起来，打算离开小会议室，直接到引擎室那里查看，没有亲有瞧见十九平安，他说什么也不放心。

『啊！南达，你果然在会议室里。……快、快来！十九很不对劲！快来引擎室，快快快——。』没头没尾的扔下一句，小歪立即切断通话，早在他喊出第一句『快』时，南达已经步出小会议室，朝着引擎室快速奔去。

「南达……。」跟着冲出来的还有阿卡莎，十九是她的原始船员，就像她的家人，而且对方不只一次拯救她的性命，是时候回报这份人情。

「阿卡莎，我去就好！你回舰桥，林森他们去休息了，没人主持大局不行！我去引擎室看看。」先一步的窜进传送梯里，南达在电子门关上前，谨慎、严肃的交待着。

「发生什么事？」扳着脸孔，南达皱紧眉的跨进引擎室，小歪早就等在一旁，神色慌张、焦急不已的搓着双手，让南达气势惊人的一吼，刚想说出的话又吓得咽了回去。

「那个……我们……，我跟十九……。」一紧张话就说不清楚，小歪神经质的在引擎室里踱步，试图让一看就很愤怒的南达明白，十九会变成这样，真的不关他的事，他真的只是替对方进行例行检测，还是十九自己要求的。

「小歪！说重点！……十九在哪？」厉了那名年轻工程人员一眼，南达环伺整个引擎室，除了几名留守维护的工程人员外，哪里还有十九的身影？

「跟……跟我来……。真的，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本来好好的……，结果……结果……。」拽着南达手肘，小歪鬼祟的看了看四周，确信没有人留意他们时，迅速的按下密码，隐藏的工作室电子门嘶一声滑开，南达扬了扬眉，略为谴责的瞪了小歪一眼后立即跨了进去。

「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个地方？」

「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不会有人比我更熟悉南弓号……。」

「十九……？」

一跨进工作室里，因为范围并不算大，所以南达一眼就瞧见赤身裸体的十九，无助的趴伏在工作台上喘息，身上竟然泛起淫靡的潮红，分得大开的双腿一抽一抽的颤抖着。

「不……不是我！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一接到南达杀人似的目光，小歪立即高举双手撇清责任，他比谁都更惊吓吧？只不过离开工作室一小会儿，十九就变成这付德性，他们只是在做例行检测，以前也做过不少次，从没像这一回那么可怕。

「十九……？」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南达突然觉得工作室的温度悄悄升高，意外的有些难忍的口干舌燥。

「嗯……嗯啊……不……不关小……小歪的事……，嗯啊啊——是……嗯唔……是程式……程式……啊啊——那里……啊啊啊——。」伏在工作桌上羞耻的抬高臀部扭动，十九的神情意外的人性化，就好像完全陷入情欲中无法自拔，难耐的呻吟、哀求着。

「什么程式？」先是脱下自己的上衣替十九披好，南达立即回身质问小歪，后者才恍然大悟似的猛拍脑袋，他们不是做错了什么，而是多做了什么，这一次的例行检测，十九要求将所有系统全部执行一遍，看来他们触发了这具身躯的原始长驻程式，这本来就是设计来供人取乐的人造生命，这些反应全部编写好了，而且一旦开始就强制执行到结束。

「不能停止吗？这只不过是程式而已！」分不清是希望继续还是停止，南达绷紧脸的追问，他不想分享这样的十九，即使不是出自他本意，他还是不希望有其他人瞧见十九这个样子。

「我不知道，我没做过这种事，正常人怎么会编写这种系统，我不知道从何下手。」焦急的团团乱转，小歪也想帮忙，只是投影萤幕上那些乱七八糟不知道哪个种族的语言，他连看懂都成问题了，更惶论去制止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