唾手可得+外篇——淡渺

世间万般，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妄加猜测地好，免的控制不好，入了魔道。

“带你来看看出生之地，有何不妥？”殷祁摇着扇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封柳，“小柳，不喜欢？”

封柳连忙低头：“此地对封柳来说是终身栖息的地方，意义重大，怎会有“不喜欢“一说？封柳只是，太过于熟悉这里……”过于熟悉了，仿佛在天上地神宫中所呆地时日也不过眨眼之间。殷祁的神宫，毕竟不是他的地方。

这一点，不管是哪个方面，封柳都清楚地很。

什么该碰，什么不该触，统统都明白，清楚地很。

封柳的样子不卑不亢，殷祁不动声色的笑笑，却很是无奈，刚刚地距离感，又是怎么回事……

殷祁极其无奈，只得转移了封柳的视线和心思，一指便指向了不远处的酒楼，笑道：“我知道那里地菜色不错，民以食为天，小柳……”意味再清楚不过，封柳叹息：“我饿……”

殷祁点头笑道：“我保证，你定会爱上这美食。”

封柳点头称是。手上一暖，又被殷祁牵住。歪着头看着殷祁的后脑，乌黑长发倾泻于脑后单凭一根青色玉簪固定，他一身月白裳，飞天广袖随风张扬，他只与殷祁相差一头，可殷祁看起来比他壮实许多。

真正的丰神俊骨。真正的荣华绝代。

只是一个背影而已。

封柳暗暗感叹。

酒楼是百年老字号了，其名声自是不小。这样的酒楼所要的银两更是昂贵。

所幸，他们并不是凡人会为金银所愁。再者说，即使他封柳身无分文，他殷祁贵为神君，神宫中的宝物哪一样不是价值连城，人间少有？

这顿饭吃得安心，也不枉殷祁精心推荐，每一道菜不论色、香、味，皆为上品。

封柳看着殷祁笑：“想不到神君会如此喜爱凡间美食。”

“我只是，闲来无聊罢了。”神君摇着描金扇子，一脸的风轻云淡。

封柳但笑不语。

于是这一天的时间便从这家酒楼到那家小吃，自小生在凡间的封柳都有些惭愧。他绝不知道原来有这么多的美味。

放下最后一盏茶，已是黄昏。封柳嗅着遗留的清香，有种淡然。

殷祁与封柳坐在楼上，微微一侧头便可看到唯美的夕阳。殷祁单手支头看着封柳浅笑：“还觉得闷么？”

封柳一怔：“不……”

“那就好……”殷祁端起茶杯轻抿，举手投足间无不带着一种飘逸出尘。

封柳垂眸。

“你我，今后也如这般相伴……你觉得如何？”殷祁眉眼弯弯，有些背阳的脸藏在阴影里。封柳不明所以。

“受神君点化，自是要跟着神君的。”

“哦……单是这样？”

“不然呢？”

殷祁不答，却笑了起来，眉目如画。

“小柳……你呀……”

4、强势圈养

言诺看着手里的合同不禁叹口气，将自己扔在床上低低的呻吟：“妈妈啊……我想我真的堕落了……”

但是想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言诺再次打开合同，入眼的就是用方方正正的黑体字标出的“伴侣合同”。

认认真真看一遍，感觉有些……哭笑不得。

言诺之所以会签这个合同，是因为偶然在网上看到了招聘男性伴侣的消息。

在经历了几次无果的恋爱后，言诺可以说是对爱情彻底无望。不需要什么激情啊浪漫啊，只想找个合得来的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于是就抱着好奇的心态去试了试，没想到居然顺顺利利的签了下来。

对方长得不错，修眉俊目，身材也修长匀称。什么都好，偏偏是一脸的冰冷，只用那狭长的凤眼一瞪，立刻就会感到浑身的彻骨寒冷。

视线固定在“甲方”一栏，对方的名字是“肖瑾肃”。

言诺呼出口气坐起身来，将合同一股脑塞进收拾好的行李箱中。看什么看，看了也心烦。

东西收拾好之后，言诺拖着行李箱环顾住了很久的房子，然后出门，咔嗒一声，落锁。将门锁好后，把钥匙藏在右手边的盆栽下面。

长青的盆栽总是泛着淡淡的清香。言诺蹲下身来，双手合十。

再见了。

被甩在身后的房子对于言诺来说不过是提供住宿的地方。言诺耸耸肩，觉得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至少目前没有。

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叫做肖瑾肃的男人就坐在驾驶座上。见言诺出来，肖瑾肃看了看，说：“上车。坐后面。”

言诺依言。

肖瑾肃从后视镜看了言诺一眼，发动汽车。

言诺在后座，百无聊赖，干脆半眯着眼睛呼吸乱想起来。

一般来说，像他这样的有钱人最讨厌的应该就是有人坐在后面，会让人感觉自己是司机，而别的人是大老板。那么，以此来判断，是不是可以说……肖瑾肃在心底里放着一个人，放这一个得不到的，有资格坐他旁边副驾驶的人？

言诺挠挠头，嗯突然想起来，不可以过问雇主私密问题。

这个大概属于“私密问题”吧？耸耸肩，言诺觉得自己实在是无聊。

一路上的气氛有些沉闷，肖瑾肃是不是有点太过严肃了？连个音乐也不放一个。

“我说……肖瑾肃？”言诺拍了拍副驾驶的靠背，“放首歌行么？”

肖瑾肃从后视镜看了言诺一眼，“觉得无聊可以自己哼歌。”

呿。

言诺撇撇嘴，十分鄙视这个小气的男人，“你不会嫌我唱的难听么？”

“对于不想听的东西我一向都不会听到。”肖瑾肃如此回答。

呿。

有点讨厌。清清嗓，言诺瞥了男人一眼，然后将视线转向窗外，回忆起很久以前听过的英文歌：

“oceanapartdayafterday

andIslowlygoinsane

Ihearyourvoiceontheline

butitdoesn“tstopthepain

ifIseeyounexttonever

howcanwesayforever

whereveryougo

whateveryoudo

Iwillberightherewaitingforyou

whateverittakes

orhowmyheartbreaks

Iwillberightherewaitingforyou

Itookforgranted，allthetimes

thatIthoughtwouldlastsomehow

Ihearthelaughter，Itastethetears

butIcan“tgetnearyounow

oh，can“tyouseeitbaby

you“vegotmegoingcrazy……”

窗外景象迅速向后退，场景也渐渐变得陌生。

言诺轻唱着歌，突然怀念起住了很久的房子，卧室里挂着的相片，客厅里散着的零食，厨房里的碗筷，还有阳台上茂盛的吊兰。

这不像我。

拿得起，放得下的，这才是我。

言诺眨了眨眼，看着车窗上自己不是很明显的倒影。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言诺，现下的生活才是你要过的。

好好把握现在，不要拘泥于过去。

言诺。

用了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才到达肖瑾肃的家。

男人的家是复式楼，很大。装修采用黑白两色，简单大方典雅，采光良好，只是有些……冷清了。

“客厅左边走是厨房，厨房右边是餐厅。客厅右边走有两间客房，一间充当阳台的茶室……”男人一边指给言诺看，一边将言诺引上楼。

言诺跟在后面拎着行李箱，“喂……肖瑾肃，这么大的家，就只有你一个人么？”

“现在不是有你了么？”肖瑾肃回头，面瘫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你是白痴”的字样。

“不是。”言诺瞪着肖瑾肃，“我是说，这么大的房子，你一个人打扫吗？”

“我会请钟点工来。”肖瑾肃顿了顿又接着介绍：“最中间是主卧室，客房分布两边。第一间客房旁是书房，第二间客房旁是杂物间，剩下六个房间空置。”

肖瑾肃想了想看着言诺说，“你用房间的时候跟我说，那些空房间你可以用它们来做任何事。”

任何事……？言诺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包括尸体解剖？

肖瑾肃皱眉看着言诺，“你要记得，任期间内不能有任何工作……而且出门的时候要经过我同意才可以。”

啊呀啊呀，真是霸道。

言诺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那我就只好当米虫了~不过，写写小说什么的……可以的吧？”

肖瑾肃看了言诺半晌，最后点头同意。

肖瑾肃把言诺带到主卧室前面，伸手拉下门把手，轻轻将门推开：“从今天起，你就住在这里。”肖瑾肃脸上冷冰冰的没有任何表情，“请你牢牢记住合同上的条约——从今天开始我肖瑾肃，就是你的伴侣。”

“那你也要好好记住了。”言诺笑着看向肖瑾肃，“言诺，这个名字。”

5、一跃而下

自杀前的那一刻我唯一在想的就是，如果李辰云知道我死了，他会有什么反应？是喜？还是悲？又或许他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是淡淡的点点头表示知道。

我站上楼台边看楼下。现在凌晨两点，除了马路两边昏暗的路灯外，几乎没有什么灯光。冬季夜晚的天气超冷，我只站了一会儿就感觉脸颊有些僵硬。但我不在乎这些。

我更想知道的是，要是我从这里跳下去之后，我爱的那个男人李辰云他会怎么样？

虽然在意，但是我想这跟我已经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已经一刀两断了。

李辰云家大业大，人长得足够英俊足够吸引眼球。而我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没钱没权没势更没有什么特殊的光环笼罩，唯一的不同就是，喜欢男人。所以当李辰云这样宛如神祗的人出现在我生命里的时候，我就非常的受宠若惊了。

可是现在，就算他跟我有过那么一小段感情，认真的也只是我而已。对他来说，我不在也没所谓，坐拥美人在怀照样可以，走了离开了死了，反倒更称他的意。

真糟糕不是吗？

但是为了一个男人自杀的我才是真正的糟糕。

李辰云多潇洒，分开的时候说了句“没感觉。”“有了爱的人。”然后直接留下几张纸，把我们住了五年的房子转到我的名下，给了张空头支票然后就不再出现在我眼前。

我见过李辰云“爱的人”，我也认识。他是李辰云的朋友，叫夏许莫。当初我和李辰云决定在一起的时候他还送了大礼。在后来的相处中还时常一起出去吃饭，旅游什么的。

夏许莫人长得俊美，是家娱乐公司的总经理，比旗下优秀的艺人都要好上几十倍几百倍，人温柔好相处有会做事。他和李辰云的关系非常好。特别好。不一般。

这一点，在李辰云毫不留情跟我说分手的时候就可以看出来。

我想如果我可以长得更帅一点，性格更好一点，各方面再优秀一点的话。那么李辰云或许就不会爱上其他男人了。

……又或者，李辰云爱的人其实一直就是夏许莫，而我不过是两人感情的炮灰。有了我才能体现出他们爱的多么深刻多么痛苦多么凄美多么沉重。

哈，操他妈的！

老子懒得去理你们纠葛的爱情，既然分开了我就什么也不想了。行了，李辰云。房子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支票我也已经撕了，戒指也托邮递员给你邮过去，工作我也辞了，手机我也关了，遗书我也写了……就这样吧。

我深吸了口气，往前走了几步转过身闭上眼睛从楼上一跃而下。风吹着我，全身都感觉彻骨的寒冷。但同时也有种前所未有的洒脱和轻松的感觉。

我想笑。

后悔吗？

不。

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

可是，却有些不甘心。

落地之后全身都疼，意识还会再维持一会儿。呵，死也这么痛苦。

我视线模糊，看着高楼觉得茫然。但是我不后悔我选择死亡。

身体疼，心也跟着疼。

我爱李辰云，从来没有变过。但是，李辰云呢？

爱不爱这个问题，我想我是永远没有机会知道了。

——正文完——

外篇之覆水难收

我叫江平。

很平凡的名字，很平凡的生活。

像众多学子一样，每天穿梭各个街道，来往于学校和家。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

我每天唯一可以期待或者是，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可以和从小长大的朋友，雷。一起上下学。

雷很优秀，无论做什么，从小到大都是如此。总感觉……雷，就像是被光环笼罩着一样。

拥有这样的朋友，总感觉幸福……

其实说是朋友，也，并不完全是……吧？

我和雷，说得上是，恋人。

嗯。友情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变质，变成爱情。

雷从来都不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当然，我也不会指望他可以记住任何有意义的事物。

虽然，难免神伤。

雨田是一盆延命菊，是雷送我的唯一礼物。

花是在地摊上买的，那时候是我生日，两个人在街上游走。

我第一次跟雷说我的生日，雷看着我笑，说，他转身看见什么，就把什么送给我。

结果，就有了这花。

我哭笑不得，当时旁边还有一大妈，大妈旁边还有电线干，万一你看见的不是这花怎么办？

雷捏着我的脸，恨恨的说，把我给你。

我手里抱着有些分量的花盆，小小的延命菊在阳光下特别灿烂。

雷，可以把花扔了选你么？

那盆延命菊就呆在了我身边。

然后渐渐地，我会对着那盆延命菊说一些隐秘的心情，一些从来不曾对雷说过的心情。

就像是说给雷一样，说给它听。

恋爱中深陷的人患得患失，总是担心另一方忽然就会像羽翼丰满的白鸽一样，扑棱棱拍拍翅膀，从你身边飞走。

再也不回来。

所以和雷之间想要有个更紧密的联系来安慰自己，告诉自己，彼此是深爱着的。像什么……山盟海誓一样，会在一起很久，很久。

尽管我知道，那不过是场水月镜花的梦。一但打破就会出现裂痕，逐渐崩溃瓦解。

像渐渐干涸的湖水一样，枯了树，旱了鱼，了无声息。

以还礼为借口，买了情侣项链。金属掉坠的十字架摸起来很有手感，私藏了一条女士的，把项链当做心一样，小心翼翼地送了出去。

雷很喜欢。我也跟着开心，心里悬着的大石，也总算落了地。

每天看到雷戴着那项链，就感觉很安全。

这样似有似无模糊感觉起伏不定。

我想我已经没办法轻易离开雷了。

不管如何，无论如何。

有时候看着手里的女式项链就经常在想，戴上情侣项链就是情侣，如果可以是这样，有多好。

最起码我不必患得患失，我们可以表明心意。

我们，可以以此为象征在一起。

不必担心有人会吸引雷的目光，雷的视线，雷的注意力。

……还有雷的身心，雷的全部。

我想，我还是，没办法忍着，不去乱想。

这感情，覆水难收。

一切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沉淀，深的感情变得更深，而浅的，则变得更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