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巴掌纯属无心,当时不是乱么?就上几次动手他那机灵劲儿突然就没了,没躲过着实让我也挺吃惊的。”
说罢自己端上一杯,尽数喝了下去。一派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谋士气质,看的王磅心生无限敬佩。就这
些他怎么听都觉得不靠谱的事情,江老师是怎么用他的聪明脑子想出来的?到最后要真是他俩暗斗……王磅挂
了一脑门子黑线,这俩真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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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师那是高考完事儿,又连着好些天超强度劳动,这上半学期算是提前消停了,接下来事情不多,正好有几
天假,本来打算是打扫打扫卫生,拆洗拆洗家纺的,结果李意全都干完了。江老师只落得躺沙发上啃书、品茶
的悠闲下场。
下午三点半过,江奇文动了身。脚上穿着人字拖,胳膊肘下面夹着棋谱,一拖一拉的往王胖子小饭馆去。还特
地绕了大圈子,从青龙幼儿园门口晃荡过去。
这正是青龙幼儿园散学的时候,照他们的规矩,小朋友呆在门口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来接,哥哥姐姐阿姨啥的
都在这儿陪着呢,不愁看不见李意。
魏领导老远就看见江老师了,赶紧戳她们家意哥哥,小女生那三八劲儿说着就蹿了起来,“行啊你,都专门接
送了?!”
李老妖精一时半会儿没明白,再抬头,人江老师都已经站在校门口和那谁谈笑风生了。
“装的,装的,江奇文你就装吧!你真不在乎?”李意面上职业笑容,心里边敲锣打鼓阵势大了去。
对着魏领导的话李意一个字儿也不说,根本就不向那边瞧。
魏晓晓这小领导会看不出来,送走一位宝宝就走到李意身边,踩李意的小脚丫,“找死是不是?快滚过去接驾
。你不想要这人了?上回都是哭假的?”
“啊……”李意要不是顾及最最漂亮的李意哥哥这形象,肯定抱着脚丫子嚎,“接什么驾,昨晚才打了我!”
“你又干什么缺德事儿了?”
“……魏晓晓,我跟你亲还是他跟你亲?”李老妖精咬牙,面上装的可像,楞没让人看出来脚疼。
“他要你跟他好,他就比你跟我亲。他要了你,你就清白了,咱么幼儿园就没有‘教师素质参差不齐’的压力
了。”
“冷酷无情。”
李老妖经难得说了一个成语,魏晓晓斜看他一眼说:“意哥你真淘气!”转首就对着江老师笑得那叫一个甜蜜
,“江老师,来接李意下班啊?”
那边江老师听了不置可否,对着魏园长点点头,李意气绝。
所有的破事儿都没有按照你自己的设想进行,这就叫做惨绝人寰。李意今天不但惨绝人寰了一次,还被魏晓晓
当头一棒。
魏晓晓同志瞧他那惨淡的模样,凌虐之心快起,走到江老师面前继续三八,“你干嘛接他呀,不能给脸,李意
是给点阳光就灿烂,说蹬鼻子上脸就蹬鼻子上脸的料,这样下去你还不被他吃的死死的!”
江奇文听在心里,嘴上连连称是。
“那别接他,快走。”魏领导挥手赶人,江老师摇头并诚恳的回答:“那就不接他,只做围观群众可以吧?”
魏领导看看那边浑身不自在的人,觉得这主意好,当下默许。
这一围观,就围观到了幼儿园下班,都走了后唯独李医生不敢出校门,那江老师门神一般的站着,摆明了是要
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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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头往前冲什么的少年戏码,李意还是演了。
江奇文直接抬手把人胳膊给搂了起来,俩人连成了一串儿。
“李医生有急事儿?”
“……”李意回头,那眼神里五分伤心欲绝五分痴怨缠绵,嘴巴上幽怨的,“我急着回家抱枕头哭,想想我怎
么就老是遇见这么没有良心的人!”
江奇文瞧他,嘴上不留德的说:“你哭一宿都没想明白?”抬手就捏上了李意的小下巴,把昨天挨打的脸蛋儿
看了又看,已无大碍。既是看到他靠上来江奇文反应可快,收手也收了一半力道,想想也不厉害。
李意甩甩小下巴躲开那手,恨恨的骂:“没良心的、负心汉!为你老情人打我,我记你一辈子。”
“也行,好歹是记一辈子。还没有回头就跟别人,有进步。”江奇文是铁了心要跟他胡搅蛮缠,这些混账话说
起来也是驾轻就熟。
“你……你别老拿上次的说事儿!我……”李意这不是做贼心虚么,自己就开始站不稳脚跟,“这是两码事儿
!你别转移话题!”
“我不敢转,我这负心汉,等着你兴师问罪来的。”江奇文思忖,露马脚啦李意,“说,要我说什么你才放过
我?”
李意一听,乐的心肝一颤,面上稳住,撅嘴挑下巴,“不敢,我胆小,怕你再抽我。”
“我喜欢你,我的心里只有你。说这句?”江奇文捏住李意想跑的胳膊不放,恶霸调戏良家妇女的口气。
“……你说完了,就得给我说想听这句李意你做梦吧对不对,江奇文,我告诉你,我还真把你看白了、看透了
,死没良心就是说你!”
江奇文摇摇头,“我打算说你信吗?没猜对。”
“鬼才信,你说了我也不信!”显然李老妖精又被激了,马上跳脚,“滚你,你要是不认个输,我就不回去!
”说罢李老妖精一股子蛮力上来,挣脱了,跑得比兔子还快,眼瞧着就没了影儿。
江奇文笑骂:“说他撑不过三天吧,才第二天就露了底儿。”转身还一拖一拉往王磅那儿去了。折腾原是为了
让自己认个软,是认,还是不认,这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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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李医生哭得皱巴巴的小脸儿,王胖子就见不得江奇文脸上那副淡定。一茶水放到江老师面前都不似以前
的尊敬,溅了江老师一棋谱。
“王磅……”江奇文跳起来擦干他棋谱上的水珠子,哭笑不得,“真是……李意给你吃了迷魂药了是不是?”
“江奇文给你个机会,快点把你正房太太的事儿交代清楚,帮你传个话,把李意给你劝回来。”
江奇文擦干棋谱,赶忙退几步,远远看着王胖子,这么狠的话是怎么从烂好人王磅嘴里说出来的。
“我昨晚上想了一宿,你都喜欢人的,这么折腾有什么意思。你瞧你,按照你说的,李意那是给你下的套,要
让你认输服软,他那么个贪耍爱玩的人,哪来这么多心思?你以为都是你啊,一天到晚跟一帮青春期的孩儿斗
智斗勇,别折腾了,我想求都求不到的事儿,你还推出门外边去。”
“王磅,王老板儿。让你这么操心我真该死,您淡定啊!”江奇文上前来拍拍王老板儿的背心,“我就问你一
句,你觉得我跟李意比较,谁比较靠谱?”
虽然王胖子不情愿,还得说江奇文比较靠谱。
“李医生这匹野马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我若不能制他,谈什么喜欢他?我服了软,上回的事情便会一而再再而
三,到时候你让我真刀真枪对付他?”不想王磅再往自家对立面去,江老师没有用招牌谈心开场白,就直接和
王磅谈上了心,“你想了一宿想出来了么?”
“……老这么着,老这么着斗来斗去,你俩不累?”王磅听明白了,听懂了,可还是觉得怪。
“与李意斗,其乐无穷。”江奇文回味了一下刚才幼儿园门口的戏码,和李意那五分伤心欲绝又五分痴怨缠绵
的眼神儿,说的是情真意切。
“恶趣味。”王磅服了,拿上一大捆芹菜,抢了江奇文的棋谱扔一边去,恶形恶状,“摘菜。不然没吃的。念
念你们李意的好吧!”
“好什么……懒得很,巴不得吃遍各种口味的速冻水饺和汤圆。”江老师难得透露生活细节,“手艺还真不赖
,可就是得看心情。他当初干嘛没进你屋啊?”
“进过啊!我又把他送回去了。”
“……”江奇文闷笑,“王磅,真男人啊!”
第四十回
越子规正盘货,一件件跟小宝贝儿似的抱在手里看了又看才放上货架。冷不丁的一人影就冲进来了,不但惊吓
了越老板,还把正在对着经典款LV包包流口水的俩姑娘也给吓跑了。
“嘿李意,您最近是看我不顺眼对吧?”越子规拿鸡毛掸子对着李意,他的客人哟他的钱。
“这趟凶险了……”李意哪管越子规的鬼叫,自己还惊魂未定呢!
越老板摇摇头,早说了叫他别去,现在后悔晚了。
“不是……江奇文他堵我……在我们幼儿园门口,笑得那叫一个贼啊!吓死我了!”
“意哥,趁还没被揭穿,快点和稀泥了吧?分不出胜负的!”越子规看着那花容失色的小脸,又当了一次好人
。
“姥姥!”李老妖精嘴硬的很,“我都下了大半截到水里了,现在还想衣服不干已经晚了。”
“那你……看没看出江老师怎么待你的?”
“就想奴役我,就想他怎么说我怎么做,没门!我一个深谙民主之道的大好青年怎么可能对专制不反叛,我要
战斗到底!”立志做烈士的李意双眼放射出万丈的革命豪情,看的越子规又一次不厚道的对他进行耻笑。
“笑够没?”脸皮虽然厚但也经不起一次又一次的嘲笑啊!
“够了够了……你现在江老师要躲着,你还怎么斗?”
“我……”李意往越子规铺子上收银台后边的椅子上一坐,打了个高亮的响指,“我要查那正房太太的老底子
,伍行野,小伍子,哥哥来了~哼哼哼,真别给我机会,一有机会我咬死江奇文!”
碎碎念罢,想着要收拾石头一般硬的情人、很繁忙的李意先生开始追寻那位叫做伍行野的中校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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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师的青梅竹马、光屁股一起睡过觉的伍行野伍中校现在正在我国某非常正点的军事保密单位的某办公室里
等着他老婆大人的临幸。
等的屁股疼都还没有看见老婆一根儿毛,伍中校实在窝火,一脚踹开门,指着外面儿的小参谋就开始呼来喝去
,“我说你们真给杨大校带过话了吗?老子是有证儿的原配配偶,能不能给点速度啊!”
刚吼完,那长廊尽头就走来一高挑的白大褂套军装仙女儿,“伍行野你要是少说点脏话,我一个月可以见你两
次。”
“我改、我改,长官你说的都算!”哎哟,跟叫花子见油荤似地,伍中校就蹭了上去,抱着夫人的手臂往办公
室去,抬脚关上门,就听老婆大人说:“我们共军都不叫长官,叫首长来的。”
伍中校立刻没了气焰,立正敬礼,“首长好!”军衔比老婆低太悲催了。
“乖!”伍夫人见门关上了,立刻展露小女人脸,“有没有带吃的来?有没有看见奇文?”
“你行行好,都嫁给我了就少提奇文行不?我不但见着奇文,还见着奇文的男人了!”伍行野相当得瑟摇摇手
机。若李意天上有灵知道伍行野照他是为了给老婆献宝,不吐口血才有鬼。
“瞧瞧!”伍夫人伸手拿了手机左看看右看看,“不错,人品怎么样?”
“好,正直的很,吃醋水准一流,跟我有得拼。”伍行野你是瞎子……
正说着手机居然滴滴滴叫开了,伍行野接过老婆手里的电话张嘴就来:“我现在在国家军事基地,每五分钟断
一次信号,长话短说啊你!”
杨冬同志以一个大校的身份拧了她老公的耳朵,“缺心眼儿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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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电话这边的李意同志听从了他的建议,单刀直入,“我是李意,我想问你伍行野,江奇文的正房太太是谁
?怎么在一块儿?又怎么分手的?现在人在哪儿,就你观察会不会和我正面冲突?”旁边越花魁一听把正喝进
去的水全都喷了出来,李意今天没喝酒啊!
“起你个头的正面冲突,都死了十好几年了,八宝山睡着呢?你要去么?”伍行野此话一出杨大校对他出手更
见狠了,“下个月不用见我了,有你这么说的么,你再说一次我让你这辈子没儿子!”
“首长我错了……别打脸、别打脸!”
“……”
“……”
于是李意的这次通话变成了倾听别人夫妻吵架,终于等到五分钟国防系统自动干扰断了电话,李意也没能回过
神来。
死了。
他妈的怎么就死了?都还没跟小爷过两招呢!这也太不公平了。
越花魁看他脸色更见苍白,扯扯他裤腿,“喂,不会是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吧?这狗血啊!热闹!”
李意摇头,“没来,来不了,更狗血,死了十好几年了。”
“啊……这不是压根就没胜算么?”越花魁一语道破不公平的内幕。
所谓的不公平,即无论如何李意也不能把正房太太赶出江奇文的心了。因为正房太太的早逝,成就了他永远将
在江奇文心中。
“我要去认错……”李意马上就激动了,“我我我……我太不厚道了,我把他老伤口给挖开了……我……”
越花魁赶紧的拉住他,“动脑子动脑子……你现在扑过去,这辈子就完了,你将永远低江奇文一头!嘿,你刚
才的革命豪情呢?”
越花魁是想劝他回头是岸,可这也太没出息了,立刻的兵败如山倒啊!这样岂不是比揭竿而起之前还要惨?“
李意你有脑子没?再怎么不能比以前更地位低下啊!”
“可是……”李意舌头打不直。
早就知道电视里那些最不讨人喜欢的男二号不管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破事儿都是有原因的,家仇未报无间卧底
什么的,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凭江老师的德行,人要是没死怎么可能放手?
这、这……李意觉着自己可以去死了。
如此不厚道的扯开江老师早年的伤口,一脸的的小人得志且目的明显的无风起浪……江奇文不会就不要他了吧
……自己可是动真心了!
冷静、冷静、要冷静!
“我过去认错的话好处是什么?”李意问越子规。
“今晚这恩怨就散了,你们还是夫夫热炕头。凭江老师的人品,应该不会为难你。”
“坏处呢?”
“本次起义,黯然失败。你的地位将急转直下……再难有回升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