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生——土豆空空

“老张，小福的学校还有多远啊？”黎生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边问司机老张。

“黎生少爷，笙小少爷的学校还有十分钟差不多就到了。”老张笑着回答。

“老张，你看过小福的学校，他的学校好吗？”

“笙小少爷的学校可是市里数一数二的，不管是环境还是学风都没得讲，不止本市，就是别的地方来的学生都是挤破了头都想要进这个学校，本来学校早就已经开学了，听说学校的名额都已经满了，因为是大少爷和二少爷，所以学校才破例收了笙小少爷进学。”

“学校这么好啊，”黎生想了想又皱起了眉，“可是你说学校这么好，小福会不会在里面压力太大，过得不开心啊。”以前林潞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就说自己以前的学校里竞争压力很大，有几个学生还因此生病了。

“这个……”老张只知道这个学校好，自己的外孙还进不去——不过黎生这么问，他就想到前几天还看到一个小学生因为考试不及格怕被爸妈责骂竟然离家出走的事情，他马上扯开话题，“黎生少爷，你看大少爷和二少爷都说笙小少爷学习很好，我觉得笙小少爷在学校里也过得很开心，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样子。”

“你说的也对，小福回家都是开开心心的，说起学校也都很高兴。”黎生这样想来心情放松了许多。

“黎生少爷，学校到了。”

黎生往窗外看去，就看到有不少车辆停在那边，在路边还有不少背着书包穿着制服的小学生，大多数身旁都站着他们的家长，看着家长牵着小孩的手，黎生心里也好想那样子牵着小福的手——可是锦和绣说过不许下车，只能呆在车上，肯定不能牵小福手了——

“黎生少爷，车是开不进去了，只能停在这里，我先下车去接笙小少爷，你在车上等着。”老张停好了车，就下去了。

黎生坐在车里，百无聊赖，只能看着窗外的小学生和他们的家长，想着这个小孩真可爱，不过没有他家小福可爱，那个小女孩倒是挺漂亮的，特别是那羊角辫，还有一对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黎生突然想起了魏锦和魏绣——锦和绣也是双胞胎，不知道小时候是什么样子，也是这么可爱的吗……对了，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看过锦和绣小时候的照片……

黎生正在胡思乱想，突然手机响了，接起来——

“黎生少爷，你在车上再多等等，笙小少爷还没有出来呢。”老张的声音。

“我看别的学生都出来了，小福怎么还没出来？”黎生有些担心，“老张，你去小福的教室里看看。”

“好，我现在快要到笙小少爷的教室了。”

“接到人马上出来啊。”

“是。”

黎生挂了电话，看着手机又发呆了——小福难道今天留堂了？

黎生又等了一会儿，但是老张还是没有带着小福回来，黎生着急了，打电话回去——

“老张，小福人呢？”

“笙小少爷没有在教室啊，今天也不是他值日，我问过他们班值日的同学，说笙小少爷早就离开了……”老张的声音很是焦急——如果笙小少爷真的出了什么事，自己都没脸回去了——

“老张，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黎生打开车门向校门口跑去——他一下车，就引来校门口的大人小孩侧目，不少小学生都偷偷指着黎生叫着“漂亮姐姐”——

黎生也顾不得这么多，他只知道去找小福——

“黎生少爷，你别下车啊，我会带笙小少爷回来的啊……”想到黎生下了车，老张更加着急了——这大少爷和二少爷都吩咐过了的——

“老张，你现在在哪儿呢？”黎生看着周围都是人，也不知道往哪里去，一时也有些慌了——

“黎生少爷，你还是回车上吧……”笙小少爷还没有找到，如果黎生少爷再有什么事，那两位绝对饶不了自己——

“不行，小福他……”

“爸爸！”

黎生听到熟悉的声音，愣了下，转过身，就看到背着书包站在那里的小福——

“小福！”黎生放下了手机，惊喜地看着儿子。

“爸爸，你怎么来了？”小福看到黎生，也是很开心——爸爸还从来没有来过他的学校呢。

“我来接你回家啊。”黎生握住他的手，“怎么一放学就不见人了，老张都去教室找你去了。”

“我……”小福想起来了，紧紧地握住黎生的手，“爸爸，我告诉你，我刚才本来是在校门口等老张的，可是我遇到了王老师，王老师告诉我管老师他进医院了。”小福后来知道管阅是学校的代课老师，而那个王老师是管阅的大学同学，小福因为好几天没有遇到管阅，才会去问那个王老师。

“进医院了？”黎生愣了，“你上次不是还说管老师还和你笑吗？”

“其实我上次就觉得管老师身体不大好，他还咳嗽了的。”

黎生想了想，问，“小福，你知道你管老师住在哪家医院呢？”

“知道，我问了王老师的，就在市三医院。”

“那我们去看看管老师吧，”黎生看到老张气喘吁吁地跑出来，他马上对老张说，“老张，我们去市三医院。”

“不回家了？”老张呆愣，“怎么要去市三医院了？大少爷和二少爷那边……”

“那我给锦和绣打个电话。”

黎生给魏锦打了电话，魏锦那边同意了，说是待会儿他和魏绣一起也过去看看——

老张载着黎生和小福来到了医院，问到了管阅的病房，是个五人病房，病房里其他人都醒着，就管阅还睡着。那些人看见黎生进来少不得还是要呆愣一会儿的。

“护士，管老师他得什么病了？”黎生问跟过来的护士。

护士看着黎生美丽的脸庞，觉得自己今天幸运得很——“他啊，其实不算是病，是营养不良，再加上旧伤，就晕倒了，现在还没转醒。”

“营养不良？”黎生心想：这是什么病啊？

第三十八章：梦魇

“营养不良？”魏锦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管阅，感觉很不可思议。

“他营养不良这不是打池湘的脸吗……”魏绣跟着道。

“营养不良是严重的病吗？”黎生问两兄弟。

“那倒也不算病，只是营养不够，也可以说是被饿到了。”魏绣回答。

“被饿到了？”黎生很惊讶，“管老师为什么不吃东西？”

“这倒是个问题。”魏锦握住他的手，“你不用担心，我们已经让人去查了。”

“我看这管阅这段日子好像过得不是很好。”魏绣摸着下巴，“都瘦成这个样子了。”

“护士姐姐，管老师什么时候醒啊？”小福问站在旁边暗暗流口水的护士。

“这个还不清楚，看他什么时候精神恢复了就醒过来了。”

“黎生，管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我们先回去吧，你晚饭都没吃呢。”魏锦说。

“可是管老师他……”

“医生都说没事了，你还担心什么？”魏锦看向小福，“小福，陪你爸爸一起回家。”

“是，锦爸。”

黎生只好跟着他们一起回家，吃完晚饭的时候，叶管家进来了——

“大少爷，二少爷，查到了。”

黎生一听就知道是说管阅的事情，“叶管家，管老师是怎么回事啊？”

旁边的小福也竖起了耳朵。

叶管家见魏锦和魏绣示意他说下去，才开口道——“得到的消息是说大概两个星期前，管阅就离开了池家。”

“离开？那是池湘放手了？”魏绣挑眉，“这么快，我还以为会长久一些呢。”

“管阅应聘到了齐安小学的数学代课老师，在学校外面租了个小房间住着。他欠了一大笔钱，所以才省吃俭用存钱还债，据说一天只吃两顿饭，早饭就一个馒头，午饭也是清粥白菜的，晚饭就空着不吃，他本来身体就有点问题，这样子折腾下来，体力不支就进医院了。”

“欠一大笔钱？”魏锦靠在椅子上问，“怎么欠的？”

“其实是管阅的父亲借了高利贷赌钱，输光了自己一死百了，留下那么一大笔债就只能让管阅还了。”叶管家一五一十地告诉，“不过，那笔钱之前池湘已经替他换掉了，所以现在欠的是池湘的钱。”

“不论是多少钱，池湘都不缺，如果让管阅还他钱，不过是故意为难他罢了。”魏绣看向魏锦，“我之前说的没错，池湘没有那么容易放手。”

“管老师欠很多钱吗？”黎生抓住魏锦的手，“是不是还了钱就没事了？”

“黎生，如果只是钱的问题，我们倒是可以帮他，只是那不过是池湘的借口，就算是还了钱池湘也不会放过管阅。”

魏绣安抚地拍拍黎生的背，然后看向叶管家，“老叶，知道为什么管阅会离开池家吗？”

“只知道是池湘一时生气杀了管阅的宠物狗，至于为什么生气就不得而知了。”

“这两人关系本来就不稳定，像是一颗定时炸弹，只是不知道爆发的时间罢了。”魏绣轻叹，“那管阅也是硬气，明知道以后日子会不好过但还是义无反顾地离开了。”

“我倒觉得逞一时之气，不为自己以后打算，太过鲁莽了。”魏锦语气倒是很冷淡，“而且也没有自知之明，就凭他那点力量，和池湘，会搞成这样倒算是好的了。”

“如果他再忍耐些，等池湘厌弃了，自然会放他离开，到时候肯定也不用他还债，应该还会给他一笔不少的遣散费或者说是，安抚费。”魏绣虽然觉得管阅聪明也是有骨气，但是在他的角度来看，管阅确实不够识相。

在魏锦和魏绣说话的时候，黎生一直都沉默着，小福发现了这一点，有些担心地看着黎生——爸爸他怎么了？

“黎生，怎么不说话了？”魏锦低头问靠在他身上的黎生。

黎生似乎有些呆呆的。

魏绣大手摸着他柔顺的头发，“别想太多，管阅那里，我们还是会尽量帮忙的。”

黎生抬头看着魏绣，眼睛还是没什么神采的样子，只是轻轻点头。

“爸爸，我们去看看弟弟吧，弟弟好像在哭……”小福对黎生说。

“嗯，好。”

看着黎生牵着小福的手上楼，魏锦和魏绣觉得黎生对管阅的事情好像太上心了，同时也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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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魏绣正睡着，却被人推醒，睁开眼看到的是魏锦——“怎么了？”

“你睡得太熟了，你看黎生……”魏锦挺秀的眉紧皱着。

魏绣才觉察到不对劲，低头看到睡在他和魏锦中间的黎生似乎睡得很不安稳的样子，虽然没有辗转反侧，但是双手紧紧揪着盖在身上的被子，更重要的是……他一脸痛苦，脸上湿哒哒的分不清楚是汗水还是泪水——

“我刚才叫他，他都没醒。”魏锦说。

魏绣推着黎生的身体，一边唤着，“黎生，黎生……”

黎生正陷在噩梦里不可自拔，就听到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熟悉的叫声，声音越来越近，那好像是——黎生猛地惊醒！

看着黎生猛睁的双眼，魏锦安抚他，“黎生，不要怕，我和绣都在……”

黎生看到面前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好像又回到了梦中一般——

魏锦和魏绣有一瞬间好像在黎生眼中看到了“恐惧”，但是很快就消失了，他们以为自己看错了——

“黎生，做恶梦了？”魏绣把黎生扶起来，温柔地问。

黎生的呼吸渐渐平复下来，喝了魏锦递过来的温开水，才轻声回答，“嗯，噩梦。”

“做了什么样的噩梦？”魏绣一边帮他擦汗一边问。

黎生怔了下，然后摇头，“忘了。”

这是意料中的答案——每次黎生做恶梦，他们问黎生都这么回答——幸好黎生做恶梦的次数不多，要不然他们肯定会带他去看心理医生。

“忘了就算了，不要再想了。”魏锦帮他把头发拢好。

“我们陪着你，睡吧。”

“嗯。”

黎生躺下来，闭上眼睛，身体被魏锦和魏绣一左一右地夹住——关了灯的瞬间，黎生咬了咬嘴唇——怎么，可能忘记呢……那么清晰的梦——

双胞胎冷漠残酷的眼神，自己跪坐在地上，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小福坐在一旁逗弄着幼小的东东玩，没有往自己这边看一眼——大门关上了，自己不停地敲门不停地敲门……可是没有人理……只有自己一个人……

第三十九章：探病（一）

第二天是星期六，小福不用上课，黎生要带着小福去医院看管阅，魏绣去了公司，就由魏锦带着两人去医院。

三人过去的时候，护士告诉他们管阅已经醒了。

黎生和小福高兴地走进管阅的病房，但是却发现管阅的病床上已经没有人了——

“护士小姐，管阅人呢？”魏锦问跟过来的护士，“出院了？”

“我刚才忘记跟你们说了，管先生他转去楼上的高级病房了。”护士有些脸红地看着魏锦的脸。

“转去高级病房？”魏锦想到了什么，“谁来了？”

“签名的是池先生，”护士一股脑全说了，“昨天你们离开了以后就来了，那个时候管先生还没醒，他就让转病房了。”

“那带我们去看看吧。”

三个人来到管阅的单人病房门口，推门进去，本来以为会看到那个人的，没想到只看到管阅一个人坐在床上，正看着窗外发呆——

“管老师！”黎生和小福同时叫道。

管阅听到意外中的声音，扭过头来，看到站在门口的三人，很是惊讶，“你们怎么来了？”

“管老师，我听王老师说你住院了。”小福先走过去。

“我是听小福说的，我们昨天过来时你还没有醒呢。”黎生看到管阅没事露出了微笑。

魏锦走在黎生身后，“我是陪他们两个过来的，这是水果篮。”魏锦走过去把水果篮放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