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神煮饺计划 下+番外——蛋挞君

作者:蛋挞君  录入:07-02

徐子言的脑袋越来越沉重,却挣扎着用黑色的眸子直直看着面容苍白如死的白皎。然后轻轻微笑,可黑白分明的眼睛却空洞得可怕,可以感觉到自己肌肤上面还残留着他的余温,那触目惊心的粘稠的血液还未来得及凝固。

远方出现淡淡的彩霞,带着紫红色的霞光。

他耳语般的呢喃:“不要离开我,我不允许你离开我。”声音却低了下去。

一滴眼泪落在他绝美的脸上缓缓滑过,滴在那刺目精心的血上顺着白皎的脸颊又滑了下去。

徐子言发现自己贴着的那张脸颊再也没有了昔日的温暖,那么冰冷,冰冷得让他害怕。

而他却只能这样束手无策地靠着他,那么近的距离,世界却是从所未有过的空旷。

第五十二章

再次醒来的时候,只剩下医院里浓重的苏打水味道。

徐子言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苦笑,多么希望醒来之后发觉这一切只是一张噩梦,他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却看清楚自己病房门口守着的那两个保镖后内心所有的不安全部化成了愤怒。

他一把拔掉手上的输液针,然后从床上走了下去。

保镖们看见徐子言拔针后就连忙赶了过来,徐子言动作迅猛而利落,纵使身体骨头仿佛散架了一般,对付两个保镖也绰绰有余。

徐子言料理完保镖,从病房里奔了出去,在看见一个护士走过来后,连忙抓住她,厉声问道:“白皎在哪里?”

徐子言面色不善,忧心和愤怒之下平和的外表早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满腔的怒火,可怜的小护士已经被吓得有些魂不附体,手哆嗦着指了指电梯,“如……如果……你是在问和你一起送过来ide那个男生,他已经被送下去了……”

“送去哪里?”

护士看着徐子言似要吃了自己一样的眼神,好半天才道:“太……太平……”间仍未出口,就看见徐子言松开了手,然后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抵着冰冷的墙壁才停了下来。

左手的血仍顺着细腻的肌肤流下,有种变态的美感。

“怎么……怎么会……”徐子言一拳击上墙壁,白色的石灰刷拉拉地落了下来,在他黑色的发上落了一层。

然后,又突然朝电梯飞奔而去。

“徐先生……”小护士想抓住他,却只能看见他的背景消失在拐角。

从未觉得有这样一段路如此漫长。

徐子言宛若飞一般的在那条路上跑着,而每一步都像要自己心碎一般。

直到听见女人悲伤的低泣和男人的安慰声后,才慢慢缓下了脚步。

直到尽头站着的那两个人回过头回望着自己,徐子言强忍住内心越来越强大的恐惧,涩着声音道:“伯父,伯母……”

有些无助就像是黑暗空间滋生的藤蔓,紧紧地勒着自己,仿佛就此要窒息过去一般。

寂静的走廊里,仿佛只剩下彼此克制而隐忍的悲伤在无休止的蔓延。

“子言……”最终是白森开了口,“你也去……送送他吧。”

李妍芝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悲伤,眼眶通红,趴在白森的怀抱里几乎像要哭死过去一样。

徐子言闻言,身体恍惚地摇了摇,脸色苍白如死,声音似从地狱传来一般:“不……我绝不相信……”

白森望着绝望的徐子言,动了动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时间被无休止的停止在这里,漫长而黑暗,慢慢地听见外面传来雨声。

夏末秋初的雨,滂沱而来势凶猛。

徐子言僵直着冲那里走去,连打开门的手都是颤抖着。

直到看见白皎,那样安静地躺在水泥台子上,白色的布宛如刺眼的针一样。

徐子言哆嗦着手掀开那张白布,只看见白皎安详而平和的闭着眼睛躺在那里。

那些恐怖的血污被人细心得擦干净,徐子言发现白皎的唇角甚至带着浅浅的笑意。

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寂静无声。

雨水打在高高而窄小的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徐子言的手慢慢触上白皎的脸,眼神那样深情而绝望。

有很多记忆,好的,坏的,就像一幕被缩放的电影在那一瞬间全部宛如潮水一样汹涌而来。

而电影的最终,他站在他的面前,这样的绝望。

可他却不愿醒来。

徐子言渐渐弯下腰,俯在白皎的身上,拽着白布的手青筋可现。

冷风宛如透明的野兽在四周来回奔蹿。

这个人仍是这么熟悉,却没有了往日的吵闹,往日的温度。

渐渐有压制住的低鸣传出,宛如受伤的野兽在低低地嘶吼着,在这个冰冷而潮湿的空间里格外的清晰。

如果知道我带给你的结局竟是这样,我宁愿守着那些记忆,一个人寂寥的过完一生。

原来,有些时候,哀莫真会大于心死。

一旁在门口站着看着他动作的白森和李妍芝死死地捂住嘴巴,泪却早已经滑了下来。

徐子言这样的无助,只能一次又一次用手抚摸着那张冰冷的脸,眼睛通红却倔强的不肯掉一滴泪。

再也不会有人,在漆黑的夜里为他亮着那一盏灯,等他回来。

再也没有了。

白森再也看不下去了,冲过来,把徐子言从白皎身边拉开,徐子言踉跄着跌倒在地上,手却仍死死地拽着白皎冰冷的手,李妍芝跑过来跪在跪在他身边搂着徐子言的脑袋,一下一下地摸着他的发,“孩子,如果伤心就哭吧,不雅忍了。”

徐子言从所未有过的狼狈,只能静静地倚着李妍芝。

拉着他的手却不愿松开,“我不相信。”

他不相信他就这样扔下他在这样冰冷的世界之上。

“孩子……放手吧。”白森道:“他已经去了。”

“我不相信……”

“子言……”李妍芝见他失去血色的脸色,拽着白皎的左手上早已高高的肿起一片。“你不要这样……”

可是无论是谁过来,徐子言都不愿松开握着白皎的手。

直到最后医生跑了过来,给徐子言打了一管镇静剂。

徐子言就这样看着针扎在自己的手臂上,看着那些针水注入自己的身体,却麻木地没有任何感觉。

地板上渗出的寒气让他刺骨的寒冷,白皎……你可直到,他是这样的不舍。

直到在李妍芝怀中昏睡过去前,他的手还是那样紧地抓住他的,仿佛这个世界就算生与死也不能分开他们一样。

李妍芝看着怀中渐渐失去意识的徐子言,终于忍不住在他耳边快速而低声地道:“子言……永远不要相信你看到的。”

徐子言的眼睛突然有光跃动了一下,却又渐渐黯淡了下去……

第五十三章

“请问是梁先生吗?”

“啊,我是的。”梁司允看着那个陌生的号码,问道:“请问您是哪位?”

“三分钟之后会有辆黑色的车停在您家门口。”对方无视梁司允的问话:“请您上去。”

“你是谁?”梁司允觉得来人有些无礼:“我为什么要去?”

“相信我。”对方胸有成竹一般的笃定他一定会去一般,声音甚至带着隐隐地笑意:“物有所值,您一定不会后悔的。”

“等等……”

还没等梁司允继续说话,对方就挂断了电话,梁司允拿着电话,看着它出神,思考了很久,转身回到楼上拿好自己的外套,然后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领,想了想还是给夜凛去了一条短信。

梁司允换好鞋子打开门,果然看见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停在了门前,他快步走到车子前面,后排的玻璃被人慢慢地开启。

车里的人看着梁司允有些惊诧地表情,神色愉快地道:“梁先生,好久不见。”

梁司允好半天才镇静了下来,“徐先生,我想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车门被打开,徐华生伸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话别说的太绝对,进来聊聊。”

梁司允皱着眉头盯着徐华生:“不必了,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还真是直接。”徐华生失笑,漆黑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梁司允,“带着她去A国吧。”

“什么?!”

“我想你已经听见了。”徐华生笑道:“A国已经安排了一位最好的医师,曾经有过治愈那种病症的案例。”

“你……”梁司允迟疑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徐华生示意助手把东西递给梁司允。

梁司允看着手中两张明天早上飞往A国的机票,好半天才回过神,挑眉问道:“徐先生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听你的建议,带着她去?”

徐华生靠着座椅,唇角的笑意越发浓重:“我不记得我这是建议。”

“嗯?”

徐华生看着他的眼睛里却是毫无笑意,“这是命令。”

梁司允闻言愣住,“笑话。”

“很快你就会前往A国的。”徐华生仿佛在陈述现实一般,然后让助手把门关上,“梁先生,但愿我们今后再也不用再见。”

梁司允退后了一步,看着劳斯莱斯启动后离开。

拽着机票的手越来越紧,内心有种不安慢慢在扩大,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夜凛,怎么了?”梁司允皱着问道。

夜凛的声音仿佛被撕裂一般的破碎,“司允,小梦她……”

握着电话的手猛地收紧,瞳孔紧缩成一点:“Anna怎么了?”

“你快过来吧。”夜凛说完就挂了电话,梁司允冲回车库,开动车子疯了一般的赶往夜宫邸。

梁司允走到房间的时候,看见夜凛静静地站在夜梦的床边。

“这次……是多久了?”梁司允控制了自己好久,才可以不那么颤抖。

夜凛看着他的眼睛里有恐怖的血丝,“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她醒过来没有多久。”

梁司允靠着房门的背有些僵直。

夜凛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夜梦柔若无骨地声音道:“哥哥,你去帮我做些吃的好吗?”

夜凛看着慢慢醒转的夜梦,强忍内心波澜汹涌的感情:“好。”然后便从梁司允身边走过,低声道:“陪陪她吧,估计她醒不了多久了……”说着回望夜梦一眼,夜梦甜甜地冲着夜凛一笑,似是要他不要担心一般。

梁司允重重的点头,用力地搂了搂夜凛,“好好休息。”

说着便松开他,朝夜梦慢慢走过去。

“Anna,感觉怎么样?”梁司允趴在夜梦的床边,柔声问道。

夜梦笑了笑,“好像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梁司允轻轻用手摸了摸她散在脸颊边柔顺的黑色长发,“开心吗?”

夜梦看着天花板,声音有些有气无力:“我看见了好多人。”说着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却使不上力气,完全没有知觉。

她的眸子里有浓重的悲伤闪过,带着一丝深深的绝望。

“Anna……”梁司允见状,再也无法坦然,紧紧地抱住她,“Anna……”

“抱歉。”夜梦嘲弄搬地勾了勾唇角,“我好像不能伸手抱一抱安慰你了。”

梁司允闻言大惊,掀开了被子的一角,那双白皙的手静静地放在那里,仿佛没有生命的艺术品一般。

“怎么会……”梁司允不敢置信地握起她的手,她的手冰冷而柔软,却再也不能回握着他。

夜梦缓慢而坚定地冲他摇了摇头,“司允,我们都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何况,它只是暂时失去知觉而已。”

梁司允再也控制不了内心的绝望,把夜梦从被子里抱了起来,紧紧地拥抱着她,“不,我不允许……”

“司允。”夜梦在他怀抱里的声音开始变轻。

仿佛怕惊扰了她的美梦一般,梁司允轻轻地应了一声。

“答应我,不要……不要让他知道……”

当他再次昏迷过去之前,她紧紧地抓住了梁司允的衣服,可怕的阴翳渐渐侵占她原本清明的眼睛,夜梦开始不住的战栗着,全身蜷缩成了一团。

梁司允眼中刺痛的光芒难掩他心中的悲痛。

他知道她每一次的昏迷都会比上一次更长,直至最后永远沉睡不起。

宛如安眠的公主,守着城堡一个人安静的、悲伤的离开。

“你在离开之前,难道都不愿意爱我一秒钟吗?”

他紧紧地握着她冰冷的可怕的手,灼热的唇瓣吻着她的每一根修长的手指。

“Anna……你知不知道,其实你比任何人都要残忍的对待我。”

密集的汗水从她白皙的肌肤中渗透出来,她浓密的睫毛覆盖着她好看的眼睑。薄薄的唇瓣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可是,我却一直如此的心甘情愿。”

这一次的夜梦整整昏迷了十三个小时。

当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她看见他在自己的身边沉沉的睡去。

她动了动,发觉自己的四肢又有了知觉,便从床榻上走了下去,宽大的白色睡裙在毛绒毯上拖着,纤细白皙的脚踝踩在了软绵绵的毯子上。

“你醒了。”

梁司允从她背后紧紧的抱住了她虚弱无骨的身子。

“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再醒过来了,Anna。”

她看见他眼中有恐怖的血丝,青灰色的胡渣布满了他好看的下巴。

他把头深深的埋在她浓密的长发之中,无比贪恋着她每一分温存。随后密集的吻,不断的落在她的额头上、头发上。

“司允……”

梁司允抱着她的手越来越紧,最后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Anna,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

第五十四章

白皎的葬礼是在红香山举行的,因为白皎父母的要求从开始到最后都非常的低调,只有他的父母和几个亲戚到场,唯一受邀请的白皎的朋友只有徐子言。

徐子言身着黑色笔挺的西装出现在葬礼上,除了和白皎父母有几句简单的交谈,从头到尾都异常的沉默,脸色因为刚刚从重创中恢复,还有些苍白。

遗体告别的时候,徐子言慢慢地弯下腰,仿佛抚摸着世界上最真爱的珍宝一样一次又一次抚摸着爱人冰冷的脸颊,除了那双紧紧闭着的眼睛外,白皎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

白皎的父母紧紧地盯着徐子言,但是他却只是抿着唇看着白皎,不发一言,直到离开的时候都是沉默着。

任是谁也看不出他那双墨黑色的双眼中有多少情感在汹涌澎湃。

白森搂着李妍芝,看着徐子言独自离开的身影被阳光拉长得格外孤独,却又倔强得仿佛永远不会倒下一般。

徐子言走到停车场,然后回身望着红香山苍翠欲滴的松柏许久才打开车门坐回车里,把头埋在方向盘里,直到暮色苍茫,夕阳西下才抬起头来,眼眶通红得如兔子一般却没有一点泪光,他慢慢发动车子,在夕阳下飞驰而去。

一周后,A国N市。

“嗯,病人恢复的不错,估计很快就能清醒过来,不过具体情况还要等他醒后才能判断,大体不会什么大碍了。”医生接过护士递过来的本子在上面简单写了一下情况,然后签了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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