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此文是细腻喝茶文,沉淀情绪,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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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宫闱之争,引发四人之间的纠葛爱恋。
鄢翮(yan he),唯一残留的皇室血脉,却被新帝以爱的名义下药囚禁,知道真相的他,如何自处?
琉聿(liu yu),新帝的亲生弟弟,面对曾是自己恋人的哥哥,面对信任之人的背叛,何去何从?
涯瑜,作为继位的新帝,该如何把握对鄢翮的爱恋、对琉聿的难以割舍、对敌手麟光的步步算计?
麟光,前朝镇守一方的大将军,野心勃勃的图谋者,却也在此间迷失了自己的感情……
作品关键字:鄢翮,琉聿,涯瑜,麟光,虐恋,多角恋,复仇,皇位
第一章:欢伯
楔子
大鄢国传至第八代国君,宰相涯瑜(ya yu)于皇城叛变。
涯瑜系前朝遗孤,韬光养晦多年,终弑伪帝,夺位以正天下,建晋北国。
涯帝有亲弟琉聿(liu yu),封聿王,同年,琉聿一统江湖。
涯帝斩杀鄢氏九族外戚,姑念安乐小王爷鄢翮(yan he)为其旧友,且意外致痴,独活之,禁鄢翮于皇宫清消殿。
值此时,原大鄢常胜将军麟光(lin guang)据地洛阳,拥重兵五十万,拒绝招安,与涯帝南北相望,成拉锯之势。
——《晋北简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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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步进了那小小的院子,涯瑜的一颗心就松了,气息都变的清浅舒适。
春日里新绿的合欢树投着阴影,花架上绕着紫藤,下方是一丛丛茂盛的草莓,阳光微醺,鸟鸣啁啾。
院子里安安静静,里面的宫女放下花洒退出,就只剩下一个人。
青丝如瀑披在肩上,俏丽的脸庞被阳光晒得粉红,羽睫交错,正手托腮坐在那里小憩。
静止美好的画面让涯瑜又轻了脚步,平淡的神情开始有了微微笑意。
“怎么不回屋里睡呢?”涯瑜宠溺地将人揽在怀里,手指绕着那柔顺的发丝。
怀里的人小猫一般皱了皱鼻子,睁开的眼里是不符年纪的清澈纯和,“晒太阳好舒服。”
涯瑜笑笑,如往日一样弯腰轻吻了一下鄢翮的额头,连那里都是温温热热的阳光味,“赶明儿给你在院里添个竹榻,可好?”
“真的?!”鄢翮大睁的眼里全是惊喜,手指紧紧攥着涯瑜黄袍的下摆,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便着急着站起来拉住涯瑜的手,“有好东西给你看!”
涯瑜温柔地看着他,随他牵着自己莽莽撞撞地跑。
一进入房里,涯瑜就觉出一股冷森森的气息,屋子里规规整整的,却没有生气。
鄢翮却没有察觉出,或许是习惯了,只是兴致高昂地满屋子乱翻。
“就是这个!”鄢翮欢呼一声,从床头利索地拿起东西藏在背后,神秘兮兮的嘟着嘴巴,“要是猜对了就送给你——”
“哦,那可就得好好想想了。”涯瑜撑着头,装出苦苦冥思的样子,惹得鄢翮一阵开心。
鄢翮等了一会儿,涯瑜终于叹口气,摊开手掌,“猜不出来。”
“我就知道!”鄢翮兴奋地跳到涯瑜怀里,献宝似的扯过涯瑜温暖宽厚的手掌,将一枚圆顶的和田暖玉印章放在里面,“喜欢吗?我自己磨得,字是小福子教我刻得!”
涯瑜依旧是温润地样子,将印章用白细的手指捻起,底下的篆字有些歪扭,自己心里却喜欢的紧。
转眼盯着鄢翮看了一会儿,倒是鄢翮先不好意思起来,娇俏的脸上带着不同于暖热引起的绯红,水灵的眼眸却垂下去,“涯瑜……那我可以见见父王和母妃么?……”
涯瑜眉头轻轻皱了,听着鄢翮小心翼翼的询问,终究是无奈地叹口气。
“不会写我的名字么?”
鄢翮诧异地抬起头,愣愣地眨着眼睛,“呃,不会……”
之前的话题被无意中跳过去,涯瑜拉着鄢翮走到书桌前,用银镇纸抹平了宣纸,将蘸满墨的狼毫笔塞进鄢翮手里,又用自己的手慢慢包裹上,“涯瑜怎么写,你要记住了。”
一笔一划,都是浓墨,似乎是想将这个名字刻进鄢翮的心脏。
涯瑜微微弯着腰,下巴抵在鄢翮肩上,温和的气息扑在鄢翮耳后。
“涯瑜……”鄢翮被涯瑜把着手反复写了几遍名字,停下动作。
“怎么了?”涯瑜笑着。
“……如果我学会了,你可以让我回家看看么?”鄢翮低着头,眼眶红红的,“我,很想他们。”
涯瑜呼吸一滞,松开了鄢翮的手,把那枚和田玉印章收进袖里。
良久,才轻轻摸着鄢翮的发,叹息道,“好。”
鄢翮的眸子瞬间有了光彩,嘴角挂上满足的笑容。
“那一言为定哦!”
涯瑜点点头,又吻了一下鄢翮的额头,“我该走了。”
鄢翮恋恋不舍地拉着他衣角,眼睛里的情绪却乖巧地没有说出口,他知道涯瑜很忙。
把涯瑜送到门外,看着那熟悉的高瘦身影独自离开,胸口闷闷的。
索性回去睡觉,外头的阳光再也引不起他的快活。
鄢翮翻了个身,瞪着床顶的帐子,没有困意。
琉聿一路疾驰到此,顾不上休息,沿途的江南好景致也入不了眼。
只是希望早到,早点见到那人。
在高高的宫墙下弃了马,直接运起轻功踏墙而过,挺拔的身姿立在碧瓦上,红衣灼眼,狭长的凤目四处观望着。
“什么人?!”有守卫看到,立刻上前喝问,举起红缨枪矛。
琉聿眯着眼看他,冷峻妩媚的面容却透出一股逼仄的威严。
“……聿王爷吉祥!”守卫认出来人赶紧跪下,初春的天气也汗出了一身,“小人冒犯。”
聿王是皇帝的胞弟,容貌昳丽武功高强,出了名的手段残忍。
琉聿貌似心情不坏,淡淡嗤了一声,便转瞬消失了身影。
这鸟笼般的皇宫倒很漂亮,亭台楼阁,曲水环萦,琉聿飞掠而过。
空空旷旷的金銮殿,空空旷旷的御书房。
琉聿随手抓过一个管事宫女,也不管人家吓得浑身颤抖,挑眉不耐烦地问着,“你们皇上呢?”
“……皇、皇上在泠月宫……清妃娘娘那里……”
那宫女说完,脱力地趴在地上喘息,眼泪把粉妆都化了。
琉聿早已怒火冲天地扑向泠月宫的方向,红衣似乎就要燃烧起来。
守在泠月宫外的宫女看见来人气势汹汹的样子,还来不及阻拦通报,就被琉聿扼住脖子掐死,身体软绵绵地滑到在地。
走进泠月宫,耳边便依稀可闻女人的娇啼呻吟,直扰得自己心烦意乱。
主殿的门被粗鲁踢开,屋子里流淌着让人反胃的熏香味,迷蒙蒙的一片昏暗,暧昧无比。
纱帐里隐约有两个交缠的人影,因为这突兀的声响停下性事。
“琉聿,你回来了。”原本伏在女人身上的人影坐起,温和的声音略带沙哑,听着有种说不出的诱惑,“先出去。”
“哼,没想到叫清妃的居然这么妖媚啊。”琉聿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竟然上前掀起了纱帐,修长白润的手指紧紧掐住女人的下巴。
清妃柔弱的眼睛泛出泪花,慌乱地扯过锦被遮羞,求助地望向面无表情的天子。
琉聿眼里赤裸裸的妒火,让她恐惧,仿佛置身地狱的阴寒彻骨。
那正在穿亵衣的人却丝毫没有心疼,淡然的眉眼瞥向琉聿,“适可而止吧,她父亲是吏部尚书。”
琉聿冷哼,邪冷的模样,嘴角却慢慢勾起一个妖娆的笑容,“那是你的事情。”
清妃哭得毫无形象,脸上的潮红已经变成灰白,锦被下雪白的酥胸若隐若现。
对视着琉聿的眼睛,仿佛自己就是那人手上的蝼蚁,可怜地呜咽着,“聿王……聿王饶命……”
琉聿一把将她拖下木床,随手拿起梳妆桌上的玉钗一掷,清妃的胸口便出现一个不小的血洞,她凄厉地哀嚎几声,就吐血死去。
琉聿静静盯着地上扩散的血花,还有那女人玲珑的身体。
“涯瑜,我现在是武林盟主了。”
“嗯,很好。”涯瑜穿了一件亵衣站起,走到桌边去倒茶水,对地上的尸体视若无睹。
“涯瑜……”琉聿低头喃喃着,突然走到他面前抢过杯子,眼睛有些血红地咬牙切齿,“你就那么需要女人么?!”
涯瑜冷眼看着狂躁的琉聿,就着紫砂茶壶的壶嘴饮了一口水,默不作声。
琉聿瞪着眼睛与他僵持半天,终于败下阵来,叹口气环上涯瑜的腰,偏头靠着他的胸口听那人沉缓有力的心跳。
“辛苦你了。”涯瑜没有拒绝也没有回抱,不咸不淡地说着。
琉聿微笑着摇头,仰脸痴痴看着涯瑜俊漠的样子,伸出冰凉的指尖缓缓勾勒着那让自己神魂颠倒的深邃五官,“涯瑜……”
涯瑜微微皱眉,抓住琉聿的手,声音却有些严厉,“……够了。”
“不够不够!”琉聿嬉笑着挣开,双手拉扯着涯瑜本就没穿好的亵衣,眼里却滚出泪珠,垫脚堵住涯瑜要教训自己的嘴巴。
“琉聿!”涯瑜推开他,波澜不惊的脸上也终是有了怒色,“我们早就结束了。”
掷地有声的话语,如同冰棱,将琉聿苦涩的笑脸冻结,胸口疼得喘不上气。
是啊……早就结束了……
偏偏自己就如此下贱地想要维持那天理不容的关系……
琉聿垂下手臂,抬眼望着涯瑜,几乎是在哀求,“我是自愿的……我……你就当是奖励我好不好?”
捂着脸颓丧的哭泣起来,红衣落寞。
忽然又娇媚地笑着,带泪的眸子魅惑动人,朱颜绝世,“哥……你不是说最喜欢我的身体么?……”
琉聿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落在地上,露出白皙而精致的身子,细腰窄臀,墨发垂下,媚眼如丝,扣人心弦。
上前攀着涯瑜,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也觉察出涯瑜身体的灼热和逐渐紊乱的呼吸。
媚笑一声,“你看,弟弟我是不是比那女人美得多?”
涯瑜危险地眯起眼眸,一下子打横抱起琉聿,低头吻向那绝美的脸庞,低哑着声音道,“这可是你自找的。”
琉聿笑着,朱唇吻上。
一室旖旎春光,直到日暮。
第二章:白堕
朦朦胧胧中张开眼,琉聿扭动了一下酸痛的身子,感觉到腿间还残留有黏浊的液体。
“涯瑜……”
正站在一旁穿衣的人微微抬眼,“你醒了。”
琉聿的嗓子火烧似的难受,胡乱点点头,也不想开口说话。
涯瑜已经衣衫整齐,龙袍加身的他,肃穆而陌生。
上前查看了一下琉聿的脸色,涯瑜转身淡淡道,“我昨日没有伤着你,等会儿会有人来给你清洗。”
琉聿愣了一会儿,眼神渐渐恢复清明,冷哼一声,“不必了,把水送进来就好,我不习惯别人伺候。”
“随你吧。”涯瑜把地上散落的衣服捡起,放在床头的角凳上,“三更了,我得回去看奏章准备上朝。”
“呵,用得着这么认真么?”琉聿凤眸微勾,语气讽刺,“这江山是鄢家的,败了最好。”
涯瑜闻言,直起身子盯着琉聿,俊漠的脸上没有表情,良久后启唇,“不管是谁的,总要有人看着。”
琉聿奇奇怪怪地大笑不止,连眼泪都出来了,终于喘着气道,“好吧好吧,你快走,碍眼死了。”
说罢,拧身就背对着涯瑜。
涯瑜默默地看着琉聿,声音柔下来,“这次辛苦你了,武林也全在我们掌握中了……既然回来,就多住一阵子吧。”
琉聿捏紧了锦被边沿,紧闭双眼强忍着情绪,等到涯瑜推门的吱呀声响起,才鼻音浓重地问道,“……你,不嫌我烦?……”
涯瑜的脚步顿住,颇有些无奈,“不嫌。”关门离去。
琉聿把头埋在被子里,终究忍不住哭出来,呜呜咽咽地像个孩子。
手臂圈起身子,惧冷一般缩成一团,是母体中一样的姿势。
那个强势邪魅的琉聿,在人后消失不见。
脆弱,伤心,欣慰,痛苦,怨怼,爱慕。
眼里的泪水,解释不清。
他,不嫌我……
我只是不愿意让别人碰我啊……除了涯瑜,谁都不行!
原来的涯瑜,会抱着昏睡的自己踏入温暖的水里,动作轻柔怜惜地帮自己清理身体。
那般珍视呵护,如同至宝。
好冷……
死死咬着拳头,琉聿借着痛觉清醒了一点儿,肚子里有缓慢的疼痛涌出来。
“乖,不弄干净的话,过会儿你会难受的。”
涯瑜温和的嗓音似乎还响在耳边,琉聿使劲按下那不适的来源。
涯瑜,我很难受。
你这个碍眼的家伙。
拜琉聿所赐,等涯瑜处理好吏部尚书痛失爱女的事情,天色都已经暗了。
“皇上。”旁侍的宫人看涯瑜皱眉揉着额角,机灵地端上一杯醒神茶。
涯瑜抿了几口,想起了鄢翮,刚拿起的奏章又放下,眼睛里全是暖意,“……今天都没顾得上去看他,也不知他是不是等急了。”
起身走向殿外,虽然步子不快,可也比平时要疾了许多。
一路上懒得应和那些跪安的人,涯瑜在各个宫殿间兜兜转转,到了那偏僻安静的一隅冷宫。
宫人识相地守在外头,涯瑜解下象征身份的玉冠递给他,这才跨步进去。
“鄢翮——”
院子里静悄悄的,也没有掌灯,涯瑜一眼扫去,便看见鄢翮缩着身子躺在那合欢树下的竹榻上,身上披着一方薄毯。
涯瑜走近,冷然地瞥眼派给鄢翮的宫女,“你就这么照顾人么?”
那宫女扑通一下跪倒,瑟瑟发抖,“回皇……大人的话,是小王爷要等您过来,奴婢劝不动……”
鄢翮睡得也不安稳,一点儿声响便被吵醒了,半坐起身茫然地睁着眼睛,“涯瑜?”
“下去吧。”涯瑜吩咐着那宫女。
“是,大人。”宫女不敢抬头,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呵呵,真好笑。”鄢翮忽然绽开笑容,狡黠地眨着眼睛,“她不怕我这个王爷,倒是畏惧你这个摇笔杆子的宰相啊。”
从毯子下伸出手捏了一下涯瑜严肃的脸,“老是凶巴巴的一副样子。”
涯瑜握住鄢翮暖哄哄的手,眼里有些心疼,“我最近忙,你就别等了知道吗?”
鄢翮微笑着摇头,用手捧住涯瑜被夜风吹得冰凉的脸颊暖着,“反正我也是闲着,不等你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涯瑜一时被呛住,不禁有些惶惶的心虚,半晌才说,“你听话就是了……竹榻喜欢么?”
“喜欢!”鄢翮向里让了一让,拉着涯瑜坐在一起竹榻上,把毯子分了一半过去,歪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