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他勾起嘴角,固执又孩子气,说着便张扬的笑了起来,指尖恶意的逗留在光滑的大腿内侧,“你忍得住?”看夏潜一脸淡笑的样子,他深吸了一口气真挚道,“我忍不住……”
像说好了一般似的,他们都沉默了,或深邃或干净的眸子里只有对方的影子,一时间无法思考。什么天下大事,什么疆场朝纲,又怎抵得过梦中笑言,一室柔情?火热的身体相互交融,从欲望顶端涌出的汁液散发着独特又魅惑的气味。灵活的手指相互撩拨着对方的感触,丝丝呻吟从唇角飘逸而出。
青涩一向是很主动的,当手指坚定的探入身体的内部时,整个人就极度兴奋起来,“别动,我不会让你痛。”略微沙哑的声线,强势又执着的气息,让夏潜不自觉的叹气。外部的入侵是陌生的,也引起心底不为人知的恐惧,但他信任青涩,也不想拒绝青涩。
疼痛还是让他有些退却,心里多少有些后悔。看夏潜略微蹙眉的样子,青涩俯下身,再次吻住了那双唇,粗略的扩张之后,便长驱直入,唇齿间溢出的抗议声被淹没,青涩也没敢乱动,无奈夏潜的脸色实在不好看,只能停下来稍作安抚。当夏潜主动环住他送上一个深吻的时候,无疑是一种邀请。
发丝相互重叠着纠缠,成为他们心中永远无法割舍的部分。血液随着律动缓缓流下,沾染了紧密相连的对方的身体。随着欲望攀升的肤色是诱人的粉色,放荡与热情是最好的修复品,原始的运动在跟想要得到的人面前被升华到一个新的高度——拥有。
两股来源于不同身体的液体相互交融后,他们依偎在一起平复着喘息。无需多言,他们能感觉到满足。
青涩把被子全部都盖在夏潜的身上,把人包成粽子一样,自己才小心的掀开被子的一角钻进去,然后把人搂在怀里。夏潜觉得好笑,无奈的看向他,柔声道,“找陆若来看看吧。”
青涩听了掀开被子,指着伤口说,“你看,不流血了。”
“你好像很不喜欢让军医进来看看伤势?”夏潜看着他,笑的有点高深莫测。
“……我就是不想浪费资源!”看着夏潜伸出手,按在伤口的边缘,青涩立即哇哇大叫起来,“你别动啊!疼!”说完就往后躲,一脸阴沉的看着夏潜——被发现了!实在太窝囊了。
人,谁还没点上不得台面的习惯?比如青涩,他怕疼,特别怕,挨打的时候想不起来,过后碰都不敢碰一下。还自我催眠说没事儿,没事儿……时间久了,自己就相信了,只要不去碰,他就真像没事儿的人一样。
“现在知道疼了?”夏潜淡笑,语气有点冷,“当初你想什么?不是不要命的拼吗?”
“说的简单!”青涩不满的拉过被子,捂着自己的伤口,跟刚才的态度大相径庭,“我要是不赢,他们能看得起我?”
“敢!”夏潜坐起身,低声道,“他们敢说,朕就敢杀!”
青涩有点蒙,这会儿,夏潜垂着眼,不同于他熟悉的样子,多了一分浑然天成的王者气势,是不能忤逆的。眼珠一转,干笑道,“不是人言可畏吗?”说着就大着胆子摆弄夏潜的长发,“我不想让人看不起,你当然可以杀掉他们,但这不是解决的方式。”
看他鲜少认真,夏潜也不住叹气,“我知道,所以今日会安排你和徐源比武。”
“你知道我会赢?”听闻此言,他多少有点兴奋,怎么也想不到,还有人站在自己这边支持自己。
“我以为你稳输。”夏潜干咳了两声认真道,干净的眼中闪过一丝愧悔。
“……那你还敢让我比?”他提高音量,狠狠的咬牙。
“但我会让你赢。”夏潜看着他说,毫无躲闪,心里却有些乱,他不知道,这些做法青涩又会怎么看待。
“其实我挺看不起官僚制度的。”他沉着脸说,抬起头,又挂起了张扬的微笑,“不过……”他露出几分得意的表情,把夏潜拥入怀里,“谢谢你。”——我知道,你只是不想让我难做,甚至任由自己的‘任性’去破坏一向严明的制度。 他从不知道,这样简单的关心能让他高兴到骨子里,那种满足感已经太久没有感受到。
虽说青涩十分抵制包扎伤口,但夏潜还是声色俱厉的让陆若来看一下,然后站在一边看青涩假装没事,实则手抖,也不枉是一项乐趣。看着那张俊逸的脸,一时间不禁恨得牙痒痒,“你就忍心这么对我?”他苦着脸对夏潜抱怨,“我这么脆弱,若真被你吓死了怎么办?”
对着那张无耻又无辜的脸,夏潜笑的异常温柔,薄唇轻启道,“放心,祸害遗万年。”
青涩一听便笑开了,特别认真的问,“这句祸害是褒义还是贬义?我也没做出祸国殃民的事儿啊!”
夏潜冷哼了一声转过脸不说话——在我眼皮底下你还敢祸国?反了你了!至于殃民,起码我是一个受害者!想着便拿起一边准备好的药膏,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上药。”青涩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总要处理。
“我把刚才的话收回去成吗?”他也知道自己说错话,看样子,夏潜是不打算手下留情的。
“给你两个选择。”夏潜听了眯起眼,伸出一根手指道,“立刻躺好,朕为你上药。”——我还没这样照顾过一个人,你还不领情?伸出第二根手指,“或者,去外面跪一晚,明日丑时叫朕起床。”
青涩挫败的看了夏潜一会,发现这人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只能讪讪的笑,然后乖乖躺好。之后便开始乱叫,“你就不能轻点!”感觉到夏潜故意下了手劲便欲要起身,“我不需要!皮糙肉厚不需要!”说着,防备的转过身,看夏潜脸色有点难看,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观察夏潜的脸色,“随便你,我不会大喊大叫……”
话还没说完,就被夏潜打断,他认真的看着青涩低声问,“刚刚,我觉得好熟悉,似乎发生过一样。”
“是吗……最近是不是没有休息好?”青涩蹙眉,关心的看向夏潜的确有些消瘦的脸。
对此,夏潜只是摇摇头,没再多言。青涩这次安静的趴在那里,也不说话。他记得,在另一个世界,二人刚认识不久的时候,曾经打过架,也互相擦过药,只是他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件事?或者是自己想的太多?
不知为何,他不太愿意让夏潜再想起过去,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二人刚有一些进展,是经不得一点变故的。
二十一:战争残忍,征伐代价
次日,夏潜本想要青涩修养几天,这个人却十分坚持,非要随军同行,无奈之下只得应允。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夏潜只要作战后方便可,他与周颐同坐军营,桌上摆着热茶与圈圈点点的地图。“这几日,属离似乎太安分了些,竟然对我军入境丝毫不为所动。”
“却有异常。”周颐点点头,脸色依旧苍白,“只是若一直滞留不前,也探不出虚实。”
夏潜蹙眉点头,白皙的手指在桌面上反复敲打。若他们不进攻,看样子,属离也打算按兵不动,这对他们是不利的。三十万大军长途跋涉,再加上天气严寒,非常的影响士气,长期下去怕会不攻自破。现在,他们急需一场胜利,来坚定军心。“这第一座城池我们必须拿下,军师对此有何看法?”
周颐听了认真的想了想,“昨日琢玉曾来密信,臣看过,说颜王病重,皇帝又只顾寻欢作乐,并没有战略上的部署,这座城池,也只有从前的兵力。”
说到这里,夏潜眼中寒光顿现。昨日的确有线人来报,只是自己正与青涩耳鬓厮磨,线人便将信函送去了周颐那里,正当周颐想要回报之际,军中的一名小兵从人群中冲出,大喊着要毁掉情报,周颐便冒险,及时打开密信,才得以知晓颜王病重的消息。事情虽然合情合理,但也未免太过凑巧,细节模糊。
“……陛下,您在怀疑臣?”周颐本来苍白的脸色顿时透明起来,他摇头苦笑,却不再多言。
夏潜轻声叹气,周颐自小与他一处长大,更是在当年谋得皇位的时候为他铺了不少路,只是事有蹊跷,难免会疑心。“陛下,可还记得前几日我们斩杀的那些将士?”他指的是初入属离泄露了情报的人,“不难看出,不论内应是谁,一定有颇高的地位。”他说,原本平凡的五官顿时生动起来,眼中闪动着睿智的光线。
“确有道理。”夏潜笑着点点头,虽轻松,也不能掩饰一种随着上位后的历练逐渐浑然天成的帝王气势,叫人仰望而不可触及,“所以今后行事,便要格外小心。”
周颐也放松起来,对于夏潜,他是仰慕的,甚至参杂了几许难以启齿的感情,“那陛下对于这次的出击有何看法?”
夏潜听了眯起眼,一股自信与笃定从身上散发开来,“强攻,刚好也能测测属离的虚实。”
夏寰的军旗飘扬在空中,进攻的号角也已经被吹响,弓箭手、骑手各部队也准备就绪,前日里的略微游散与争议在这一刻消失殆尽。他们只有一个身份,共同的身份——夏寰的将士!
青涩从未真正融入过军队,却不由的在这一刻感觉到自己就是属于这里。随着主将的命令,所有人便开始了最原始的杀伐。属离留守的士兵人数只及夏寰一半,却依旧奋力的厮杀与反抗。他看见敌方、或者己方的士兵倒下,鲜血溅落在衣襟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时间去感怀。
血液不断的凝聚,形成一种愤怒,这种愤怒基于同僚意识之上。他们会赢,为死去的战士赢得战争!夏寰的士兵越战越勇,反观属离竟初显初慌乱之势,不过多久便弃城而逃。夏寰一鼓作气,拿下两座城池,正当众人热血沸腾之际,夏潜下令不再继续进攻,原地驻守。
徐源恭敬的向夏潜回禀战况,“陛下,此次一战,我军将士死亡四十二人,重伤二十七人,轻伤三十五人。敌军将士死亡六十八人,共俘虏一百二十三人。”
“依你们所见,这些战俘要如何处理?”夏潜淡淡的说,没什么表情,青涩不由的想他看去,心中嗤笑,这人恐怕已经有了决定。
周颐听了便抬起眼,“依臣所见,悉数斩杀,以儆效尤。”那张乖巧又柔弱的面容毫不留情的说。
“好,那就依照军师说的办!”青涩想笑,还得使劲憋着,看夏潜自己‘自说自话’也挺好玩,他相信,周颐说出的方法就是夏潜想要的解决之道!“这件事交给徐将军,还有,下令封锁城镇,属离人民一律不准离开!”
“末将领命!”夏潜微不可见的点点头,嘴角终究是挂上了一抹无关紧要的笑意。他要封锁城镇,一是确保消息不会肆意流散,二也是收复属离人心。平民跟军队不同,只要国策好,很容易便会平定,人民要的是安居乐业,他当然能给,所以首当其冲的是将所有民众留在城池。
看众人相继褪去,夏潜的目光便立即锁定了一个身影,让他愤怒的是,青涩正跟着众人往出走,还一脸认真严谨的表情,“青涩!你站住!”
被叫到名字的人茫然的转过头,看夏潜有些沉怒的脸色不禁咂舌,只是刚才徐源转身之际,他好像看见一丝矛盾与凄凉,看上去,他并不像是怜惜人命的人,直觉告诉他,这里面可能有什么内情。
“陛下有何吩咐?”
——陛下?夏潜冷冷的眯起眼,心知在人前,青涩是要注意君臣有别的,只是听他真正这样称呼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你要去哪里?”开口的时候,已经挂上了平日里未达眼底的笑意。
“……解手。”青涩找到一个还算是正常的理由,说完也不等夏潜说话,脚底抹油似的溜走了。
“颐,朕今日是否有些骇人?”私下,他与周颐像是朋友一般,便有了这样相对比较亲和的称呼。
看着眼前俊雅的面容,周颐却觉得心底发凉,一边往后退一边打哈哈,“陛下,这话说的没有道理,您何时不是俊雅非凡,引人注目?”夏潜摇头失笑,有些惊讶于自己的反常,眼中闪过的一丝柔情让周颐有些心惊,“陛下,您是不是太纵容他了?”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是吗?”夏潜转过头,也不怒,淡笑着说,“先宠着吧,说不准哪一会儿他就真的将朕给惹怒了。”他十分确定,以青涩的为人可以随时随地将人气到七窍生烟,而自己也就真没准做出点小惩罚来。
青涩当然不知道这些,他快步跟上徐源,放肆的扬起眉毛,“你好像不太忍心处死属离的人。”
徐源先是一惊,随即低声呵斥道,“这种话是可以随意乱说的吗?”看着这张妖娆的面容,徐源也不禁泄气,他知道,青涩的功力在他之上。
青涩听了就哈哈大笑,指着徐源的脸说,“你看你这张好人的脸!”说着大大咧咧的拍了拍徐源的肩膀,后者赶紧躲开——他是陛下的人,还是少做接触好!青涩见状,冷哼一声,“没想到你还有点同情心,不过现在时机特殊,我是不是该到陛下面前说些什么。”说着还径自啧啧感叹,摸着光洁的下巴坏笑。
“你、你……你!”徐源连续说了三个你,也没说出下文,怎么也没有想到青涩是这样无耻的人!再看他一脸张扬得意,徐源顿时泄气了,他摇头叹道,“我不是怜惜属离的士兵,而是怜惜他的家人。”说着仰起头看着不远处正被一一斩杀的敌方士兵,“他们都是英雄。”
这回青涩没再取笑,认真的看了徐源半晌发现自己可能真的多想了,“你怎么不去做诗人?”徐源一听脸色立即涨红,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总是在一群军队汉子中肆意横行。“为国捐躯,未必就不是最好的归宿,这样动乱的时代,谁又能指望寿终正寝?”他说着,负手站在徐源身边,消瘦却蕴含着强烈爆发力的身体。
“是啊,这也许就是战争的残忍。”徐源也难得感叹。
青涩只是摇了摇头不再说话,转身离去。——战争的残忍?青涩不同意,若非要评论眼前的一幕,他相信,这是征伐的代价,战争是这世界上最纯粹的欲望,他支配了人最原始的兽性,不是性欲,而是关乎于领地的扩张。这是每一个男人的梦想,或大或小,或多或少。
不知为何,他突然为徐源感觉到悲哀,下意识的觉得,他已经不再适合总将军的位置,因为他已经开始动摇了征伐的意义。
二十二:别样情趣,冷暖自知(一)
待他回到帐篷中的时候,他听见了一阵交谈声,他警觉的环顾了一圈,小心翼翼的听着帐篷中的声音。只是短短的两句,他就听出另一个人一定是周颐,心下升起一股不满,不为别的,夏潜一句一个颐叫的实在亲切!他沉着脸,刚想闯进去,便下意识的设想了一下后果,发现情况不容乐观。
短暂的沉思过后,他又想到了一个自以为绝妙的主意,他后退两步,然后猛地冲入了帐篷,“陛下!外面有异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