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空间养成记——霜天

郑肃不想管这摊子烂事了，可又不能看着这女人真被烤了吃了，一怒之下就直接她先拆下来，不等她说话就用旁边的一团抹布塞住了她的嘴巴，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老大，这就是异能者吧？真他妈的威风，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提上裤子的男人赶紧提上，眼睛嫉妒的看着郑肃离开的方向。

大胡子眼睛瞥向他们，不言不语的收拾东西准备换一件教室住。

“老大，咱们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这个女人也没有了，日子怎么过啊？”

“那个小孩不是还剩下一条腿吗，过几天天晴稳了就出去找！”

将那个女人扔到一间屋子里，郑肃懒得看她那恶心的嘴脸，直接就飞走了。

心情是低落到了谷底，这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来自强大的变异丧尸的危险，临到家门却被同类恶心了一把，原来食物竟然可以将人变成这般！

还好他有空间，郑肃拍拍胸口，就是因为他自己无法体会那种饥饿的感觉，刚刚才没有痛下杀手。也许，他是最没有资格去责备别人丧失底线的那个。

村口的石墙还在，郑肃却有一点近乡情怯了。这片养育他长大的土地会不会和外面那些人吃人的地方一样？亦或者这里早就没有人了，不是变成丧尸就是被杀。

想好一点，郑肃给自己打气，心里却很紧张，尽管当初恨他们恨得要死，可如今气也消了，只是那亲热也早就没有了。他们也许在郑舫的保护下还是和以前一样安居乐业，郑肃提口气不再踯躅，身形飘向村子后的坟地。

给祖先们磕了头，将郑黎给的酒水撒上，烧了纸，又跪着将自家的情况唠叨给爷爷听，他明知道里面只是一块枯骨，可还是这么做了，也许是习惯，也许是为了让外婆安心，反正他也不抗拒，就当是一项传统就好。

“郑肃！你竟然进来了！”远处传来一声尖叫，等到郑肃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已经聚集了几个人，各个都跟看鬼似的看着他。

郑肃看着这些饱经风霜蜷缩的人时候，忽然不紧张了，他爱去哪里去哪里，怕什么。

这些人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衣，有一个和他一样拿着黄纸，看来是上坟的。他们的面色还好，也没有惊弓之鸟似的不安定，看来郑舫这个保护神干的很好啊。

人群自动的让出一条路，郑肃看也不看他们直接走了过去。

这个小山村在郑舫的带领下是怎么抵抗外面那些饥饿的人类和丧尸的，郑肃倒是很感兴趣。郑舫居然有耐性一直保护这些贪婪懦弱的村民，他也很好奇。

像是欣赏什么景色似的，郑肃慢慢的走在满是泥泞的地上，脚一会儿就沾满了泥水，可他毫不在意。他想起小时候冬天他怕冷，不想去镇里上学，外婆就坐在村子口拿根棍子指着他：

“去上学！不然别想回来！”

曾经的简单的生活如今变成这样，郑肃摇摇头甩开那些纷繁的思绪，这个村子还和以前一样，他的心里也是庆幸的。也许有一天外婆不在了，老人家还是愿意回来和外公葬在一起，生同寝死同穴。

“郑肃，你回来了？”有人惊喜的喊他，郑肃回头，只见一个年轻人正往这边飞奔，近了便看到郑霖憨厚的搓着手，笑容满面：

“我原来以为是有人瞎喊呢，没想到是真的！快去我家吧，我让你嫂子给你做好吃的，外面日子不好过，回来吃顿好的！”

不由分说的被拉到郑霖家，他媳妇小薰见到郑肃手里的壶都掉到了地上，拉过自家男人就往里屋走：

“你不是说没有外人能够进来吗？为什么他回来了？你知不知道郑舫知道了可能会生气！”

郑霖皱着眉头道：“他本来就是咱村的人，回来咋啦？再说了，现在村子里就靠我和郑舫两个人扛着，他那里我去说！你赶紧去做些好吃的，郑肃回来不容易，我会让村里人同意他留下的！”

32.仇人相见

郑肃耳力极好，这些话听的清清楚楚，没看出来郑霖有什么异能啊。不过心里还是高兴的，到底是自己发小，有本事当然好。

郑霖呵斥完老婆便又出来了，拉着郑肃问外面的情况，重点是政府也没有帮助清剿丧尸，大家活下来没有。

郑肃自然实话实说，他压根就没有见过所谓天朝救援的军队，当然也可能在一开始大家都窝在山里不出去的时候有，可后来估计看情势不对，早就撤了。

郑霖脸上有些茫然，在农民的眼里，天朝那是无所不能的，可现在郑肃说的话让他感到很是不可思议。自从获得空间异能将郑家村和外界的空间接缝微微错开一些只留下一道小路通过之后，他们就一直在探听外界的消息，多希望某一天郑舫回来的时候能够带来小镇又有军队把守或者天朝派来了救援。

郑肃决得郑霖变化很大，不仅外貌变化了，气质也由原来的懦弱谨慎变成沉稳自信，似乎还十分的悲天悯人。以前住在他隔壁老是听见他被老婆骂的狗血喷头，可如今他家的形势逆转，倒有了大男子的气概了。

“你如今也有异能了吗？”郑肃随口问。

“是啊，空间异能，嗨，其实我也不懂这个，反正我就是能够将咱村移开。”郑霖拿过旁边的一张纸，用手指圈出一个圈，然后撕开它，转过一点点距离，一下子就把那个圈和整张纸拉成了一个立体的角，相连的地方只有一线。

“可是我是怎么进来的？”郑肃纳罕。

“奥，是这样的，我设定的进出者是在咱郑家村长大的人。所以你能够进来。”

郑肃佩服的五体投地，郑家村祖坟冒青烟才能够这么有福气得到这么神奇实用的异能者，相比起来，自己就是一个莽夫啊！

“郑肃，你也别怨当初咱村人那样对你们，都是那个无赖挑唆了你和咱村人。当然，当初他们想贪墨你家的东西也是不对，可是外面现在这么乱，你既然命大回来了就留下吧。外婆呢，这么没见她老人家？”

郑肃笑笑，郑霖真的是有了异能就有了悲天悯人的心肠，不过对他来说到是件好事。他可以感觉得到因为这里的空间稍微转了个小角度，寒冷并没有外界那么强烈，地里的庄稼大家侍弄的很好，看样子还是能够有个好收成的。

村子里现在就是依赖者郑霖的异能才能够稳稳当当的活下来，他的话应该是有很大的分量，郑肃开始认真地考虑是不是真让外婆回来。现在郑家村的安全值是百分之九十，外面可没有这么安全的地方。再说了，虽然大家有过冤仇，可是这村子里还没有杀人放火的事情发生过，外面已经开始吃人了，山谷虽好，可却没有绝对的屏障。

至于那些过去的仇怨，哼，武力值够强，看谁敢上来！

“听说那家子人回来了？”门外传来洪亮的声音，一个强壮的大汉迈步走了进来。

郑舫！郑肃立刻戒备，这家伙不会又走了运得到什么新的异能护身了吧？郑舫掀起棉帘子就看见郑霖和一个年轻人正坐在炕上，中间隔了一张小桌子。

郑肃？！郑舫立刻就停下了脚步，眼光似刀一样恨不得在郑肃身上戳几个窟窿。这小子不是带着她外婆走了吗，该不会是外面不好混，又腆着脸回来了吧。这样想着，脸上就带出来一副鄙视的神情。

郑肃对这种脸色很熟悉，小时候村长的小子小郑舫看见郑肃就是这么个脸上，那时候小啊，还以为郑舫跟别人不一样，不骂自己不排斥自己，经常跑去找他玩。结果后来上了中学机缘巧合下竟然听见郑舫一句“和他计较什么，一个私生子，就当是做好事吧！”。

当时他就上去和郑舫打了一架，以后关系就越来越不好，后来见面就是冷眼相待。到发生郑家奶奶变异的事情后，就是仇人了。

两人谁也不说话，郑霖只好打个哈哈：

“郑舫，来来，郑肃回来了。你不是也后悔当初将他赶出去吗，握个手，这笔咱们揭过，以后还是一个村子的人，大家一起好好干！”

郑肃和郑舫倒是有志一同的撇了一下嘴角，揭过哪有这么简单？不过碍于郑霖这个郑家村最大的保护神的脸面，两人还是象征性的握了一下手，点到即止。

郑霖笑呵呵的倒了两杯水，将村子里的情况一说。郑肃听完之后越发觉得应该让外婆回来，外婆在空间里呆了那么久，人都憋得有一点萎缩了。虽说郑黎改造了她的身体，可她的寿命却仍然没有变，精神也越来越萎靡。

如果回来郑家村，到底是自己大半辈子呆过的地方，加上乡里乡亲的熟面孔，兴许就好了。他一天到晚的打丧尸，没有时间照看老人，外婆和刘智闷在空间里，痴呆了可怎么办。

“村子里现在是你们两个主事？”郑肃首先发问。

“嗯，你们走后的春天，丧尸又来了。老村长被丧尸抓破了脸，后来就变成……然后去了。那以后我就有了异能，然后就是我和他一起主事。”

老村长死了，郑肃感觉不到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快意占了大半。旁边的郑舫气的冷哼一声，恨恨的灌了一杯茶。

“如果我外婆回来住，你们能够保证别人不会欺负她吗？”

郑霖赶忙说当然，郑舫沉着脸思考了一会儿，也点了头。

郑肃怀疑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郑舫见到他没有冷嘲热讽，没有拔刀杀人，现在居然还同意了？！

“好吧，怎么说当初我们已经搬出去了，既然回来了，那我也就多带回一个会电击的异能者，刘智。”

郑肃下了决定，这年头异能者就是王，有他们在，村子里那些普通人不敢怎么样的。

郑舫和郑霖点点头，加上郑肃，他们村就有了四个异能者，异能者的孩子应该也是有异能的，那他们死后，这个村子的下一代也就有了保命的本事。只要是清白的郑家村异能者，都欢迎他们回来。

郑肃谈清楚事情，神清气爽的说去镇上接人回来，郑舫也回去了。屋子里他哥郑鹏正在蒸包子，年关将近，家家户户又回到了六七十年代的生活，倒也自得其乐。

“回来了？郑肃真的回来了？”

郑鹏抬起头问。

“嗯。我和郑霖同意他和康氏搬回来住。”

郑鹏笑笑，竖起大拇指，郑舫脸色不好的强笑。

想起郑肃走后那次大规模的丧尸攻村，那一次郑家村死了三分之一的男人，女人也死了不少。他爹被丧尸感染，他想起当初他娘死时候的惨状，瞒着众人将他爹塞进了山上的一个隐秘的山洞。原以为自己只要供着爹吃些血食就行了，哪知有一次他哥哥去送一只活鸡的时候竟然差一点就被他爹咬死！

再不情愿，郑舫也知道自己必须下一个决定了。他爹变成了僵尸，看见他和哥哥就咬，他哥哥也劝他早些送爹上路吧，毕竟人已经死了，再留下就是祸害一村人啊！

他哥哥心好，他早就知道。郑肃一家害死他娘的事情郑鹏从来就没有怨过郑肃，郑鹏说“如果我是郑肃，我也会这么做”。

哭了几天，郑舫下定决心送他爹上路。一开始他心存侥幸，希望给他爹留个全尸，空气化成的利刃穿过老村长的心脏，可那丧尸还是稳稳的向他扑来。

后来呢，后来他用自己的异能将他爹的脑袋齐根砍下，然后又缝在一起，装进了棺材里。

再后来，他对郑肃一家的怨恨就消减了很多，他们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可自己却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都是一路人……

回来好啊，末世之中只有能力才是最重要的，到底是一村人，即使最恨他们的时候，他也没有把他们当做外人。以后日子越来越难过，这村子里有本事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为了儿子，为了孙子能够活下去，那些怨恨只能深埋在心底……

郑肃到了小镇上，找了处无人的地方便闪身进了空间。

外婆正在包饺子，篦子上排满了月牙形的水饺，郑肃洗了手去帮忙。

“姥姥，郑家村现在可是出了个能人。郑霖，他现在也有异能了，郑家村现在外面的人和东西根本进不去，可安全了！”偷偷地瞄了外婆一眼，康氏笑眯眯的回瞪：

“你想我回去住？”

郑肃赶忙点头，外婆就是外婆，聪明人！

“那个郑舫能够同意，他恨不得我们死在外边！”

“他还真就同意了。郑霖说回来村长也变成了丧尸，是郑舫亲手杀的！为了他哥，现在都这样了，估计那怨恨少了很多。有刘智和郑霖在，小黎也经常在您身边，那里到底是咱家乡，外面这么乱，镇子里都开始吃人了！您回去，我才放心。这里这么闷，我怕您寂寞。”

康氏摸摸他的脑袋，孩子长大了，知道理解老人家的心情，好事啊！

“你也回去吧。外面那些人是可怜，可是世道就是这样，你救不了所有人的。回去咱好好过日子！”

郑肃摇摇头，指着厨房烧火的郑黎：

“小黎和我现在都需要丧尸的能量才能进步，我得出去打丧尸。您放心，我可是不死之身，不用担心。而且有这空间，我随时可以回去看您。”

康氏见他坚决，也不说话，沉默一会儿，道：

“那就回去吧，也不知道你那死鬼姥爷想不想我？”

“肯定想死了！姥爷最爱的不是您吗！”郑肃拍马。

康氏脸红了，不说话，郑肃嘿嘿直笑。

33.弃子

因为当年离开的时候房子被连根拔起带走了，因此这一次郑黎又发挥了自己搬运工的能耐，从大城市的一块别墅区找了一家保存完好的收拾齐整之后划破空间移到了郑家村。

位置还在原来郑肃老房子的地方，不过明显不够大，好在村村户户的中间隔着一段距离，郑黎便占了郑霖家的一小块土地，作为郑霖对郑肃一家的好意，郑肃将自己的一滴精血喂给了郑家琪，郑霖从小就病弱的小女儿。精血是郑肃和自己的精神力量融合之后的精华，尽管只有一点点，也足够将郑家棋体内的毒素清理干净并使她拥有了十分的健康。

郑霖自是感激，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含在嘴里都怕化了。

收拾好屋子，放好家具和日用品，时间已经是大年初二了。末世降临以来，郑肃虽然有空间这个保命符，可是过的也不轻松。而普通人更是习惯了战战兢兢的生活，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有了性命，过年的事情早就是可有可无了。

但是郑家村明显是福泽深厚的，虽然郑肃也没有看出来神到底是看上了郑家村哪一点。慈悲、善良、宽容、隐忍、怜悯，这些传说中神重视的品德在郑家村人身上可没有什么体现，郑霖除外，这小子好像是得了异能的后遗症一样，心越来越软，好在他理智还在，没有同意村民们将他们那些亲戚都弄到村里。

郑肃很久没有好好地陪伴外婆了，便决定将山谷的事情搞定之后就回来陪老人家一段日子。

山谷的孩子都很懂事，郑肃走的时候还留有粮食，他们乖乖的缩在屋子里等着大人们回去。郑肃是不可能将他们带回郑家村的，而他也不想郑黎在新年的时候还为了他守着无关的人，所以便毅然在山谷里照顾孩子。

自己的心真是越来越冷，越来越硬了，郑肃砸碎水面上的冰块，用勺子舀了水装进桶里面，寒风呼呼地从身边吹过，不时有雪沫吹到脸上，郑肃心里想着已经走了那么多天的荣盈他们，心里十分担心。

回去之后将水煮开了，用输液瓶子装了些热水给孩子们一人一个小暖水瓶，屋子里因为怕小孩身体弱也不敢开窗，十几个人的味道并不好闻，可郑肃暂时还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

要是有电就好了，一个电热毯就解决问题了。

新年的那一天，郑肃还特意包了饺子给孩子们改善生活，因为醋是寒的，所以没有蘸酱，不过大家还是很开心。基地还在的时候，物资紧缺他们都很少吃肉，现在有香喷喷的水饺吃，小脸上都是满足，糯糯的声音喊着“加几个”，郑肃和张婶像个尽职的仆人一样忙的团团转。武胜雨在山谷口隐身警戒，郑肃晚上换他时候，他才能够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