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不住声相

作者:不住声相  录入:06-29

钱秦二人对视一下,心中有所警觉,端起酒杯,喝了下去。

那人见钱秦二人喝了酒,又道:“今日二位离了梨园实属我凌阳一大损失,念及凌阳故老对二位的喜爱,不知二位今晚能否献技一段,作为临别之赠?”

刘晟一行,心下皆一紧,这明摆是设好局的,刘晟刚想开口,下面的众人皆开始附和,让秦悠和钱玉演一出。

钱秦二人不好推却,只得答应,刘晟的脸开始绷紧,他给陈青一个眼色,陈青转身跟上去后面准备换装的钱秦。此时众人都开始欣赏歌舞,等着一会儿钱秦二人登场。

曾禄见刘晟不悦,尴尬地为刘晟斟酒,“王爷,您别介怀,凌阳故里确实都爱听戏,谁让这二位公子是我们凌阳顶红的角儿呢!”

“那依曾大人的意思,当今皇后姿色绝代,善弹古筝,他日她若来了凌阳难道还要给妓院里的嫖客弹琴不成?那些嫖客不就既好色又爱听琴么!”

曾禄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哆哆嗦嗦地说:“臣,臣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若是本王听不懂,你直接和皇兄说去!”

“不不不,罪臣该死,罪臣该死,罪臣绝没有半点对皇上皇后不敬之意!”

“那为何悠儿就要给这些爱听戏的人唱戏呢?怕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吧?”

曾少凡坐在一旁盯着戏台不吭声,曾禄的冷汗刷刷地流:“不不不,凌阳父老确实喜欢听二位公子唱戏,是罪臣考虑不周,王爷既是赎了两位公子,那两位公子就是王爷的人了,罪臣,罪臣现在就把二位公子请回来,这戏,不唱了,不唱了。”说着曾禄就战战兢兢地往后面走。

“罢了,”刘晟看了眼一言不发的曾少凡,心想这人肯定还有后招,于是对曾禄道:“曾大人罢了,既然他俩都去准备了,就唱一小段吧,否则凌阳故里该说本王小家子气了。”

“不敢不敢!”曾禄擦了擦冷汗,坐了下来。不久,便寻了个由头,把曾少凡喊到一偏僻处。

“少凡,我告诉你,你今晚不能给我惹事!”

“叔父,我什么都没做啊?”

“你设这宴什么意思,全凌阳城的人都懂!这王爷平时笑容满面的,发起狠来咱们谁都担不起!他来凌阳干什么来了你不知道啊?他一直不问案子,不就是因为成天和那两个戏子混在一起吗?你去惹那戏子,就是要惹他来问案!”

“他就是问,能问出什么来啊?人证物证全没有,他怎么问?叔父,你放心,侄儿心里有计较。再说了,那俩戏子就是戏子,我就是真对那俩戏子做了什么,也让他找不到半点证据!”说罢,曾少凡转身里离开。

曾禄心里很气,他懒得管他侄子,借口说身体不适,早早离了宴会。

秦悠和钱玉扮好装演了一小段,台下众人皆是如痴如醉,而后二人卸妆,坐回刘晟身边,陈青全程监护。

“小玉,小悠,你们果然是技艺超群啊!”曾少凡笑着对钱秦二人说道,这时侍女端着盘子上前,盘子上放着一壶酒,三个酒杯,曾少凡端起酒壶将三个杯子斟满酒,拿起一只杯子,道:“这杯,我给二位赔罪,前日少凡无礼顶撞了二位,还请二位海涵。”说完一饮而尽。秦悠看了看刘晟,刘晟点点头,秦悠站起来,拿起一只杯子喝了下去,钱玉起身上前端酒,不料绊倒司靖澜的脚,一个踉跄,碰翻了侍女手中的酒盘。曾少凡的脸色一变,钱玉赶忙道歉,司靖澜又给钱玉重新倒了一杯酒,钱玉拿着酒和曾少凡客套了几句,喝了下去。

此时有人来报,说涧喜亭的班主想见钱玉和秦悠,说是有东西交给二人,曾少凡看出刘晟眼中的戒备,装作若无其事的说:“既是班主要送东西,就让他亲自送过!”

“回老爷,班主说才知道王爷的身份,不敢冲撞王爷,说是只是秦公子早年一些穿的用的,私下给了便是。”

秦悠一听,便想起自己早年进班的时候,确实有几件娘亲留给自己的衣服,便小声对刘晟道:“这是真的,早年那几件衣服一进班就压在班主那了,前些日子也忘记取了。”

“那好,你去取吧。”刘晟点头。

钱玉要起身陪秦悠去,曾少凡给侍女一个颜色,侍女赶忙说道:“钱公子,刚刚酒把您的衣服弄脏了,奴婢给您弄干净。”

秦悠看了一眼钱玉,道:“是呢,都弄脏了,我自己去吧,不打紧,如果班主有东西给你,我帮你带回来。”

秦悠一走,陈青也不动声色地跟了去。许久之后都不见秦悠回来,刘晟心里有些担心,这时又一个人来报,说秦公子和班主回了涧喜亭拿东西。

钱玉心里立刻担心起来,看向刘晟,刘晟看了看曾少凡,道:“既然悠儿已经去了涧喜亭,本王也不在此久留了,今日多谢曾公子,本王先回了。”

“好,恭送王爷!”曾少凡得意地笑了笑。

刘晟一行出了曾府就立刻赶回刘晟的行馆。

“要不要去涧喜亭看看,小悠怎么会突然回去了呢?”

“不用,是不是班主来过还不知道呢。”刘晟的脸绷得很紧。

“你是说……”

“估计是曾少凡设的局,陈青跟着悠儿应该不会出事,真是出了事,他也会把悠儿直接带回去。”

刘晟离行馆还有一段路的时候,就碰到了迎面而来的家臣,万福。

“王爷!我这还要去寻您呢!”

刘晟赶忙问道:“陈青可带着悠儿回去了?”

“回了回了,秦公子不知怎的,整个人昏昏沉沉的,陈大人守着呢,叫我赶紧寻您回去。”

刘晟心下一凛,赶忙往家里赶。

刘晟带着司钱二人到了自己寝室,看见躺在榻上的秦悠,担心不已:“陈青!到底怎么回事?”

“公子去了后院,见个背影,以为是班主,上去说话,那人一回脸就抛了把迷粉,秦公子要跑,可一下子就多出七八个人,我去相助,本来以我和秦公子的功夫,那七八个人根本不是对手,可,可……”

“可什么?”

“可不知怎的,秦公子一下子就瘫倒了,整个人恍恍惚惚,我一边护着秦公子一边往回撤,纠缠了一会儿,才完全甩掉那几个人……”

刘晟摸了摸秦悠的脸,“悠儿,悠儿,是我,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悠儿?”秦悠似乎听到了刘晟的声音,迷迷糊糊睁开眼,刘晟一下子就愣住了,那双眼睛氤氲迷蒙,明亮却也迷糊,秦悠看清刘晟,眸子更湿了,连带着双颊都变得绯红,身体也轻轻颤抖起来。刘晟一下子就明白了,曾少凡果然是个挨千刀的畜生!

“悠儿,悠儿,”秦悠害羞又痛苦地别过头,刘晟拨开秦悠已经有些汗湿的额发,“我这就帮你!”说着就往榻上爬。

“等下!”司靖澜赶紧拦住刘晟:“还没弄清楚是什么药,万一有毒就麻烦了!”

“小悠中毒了?”钱玉也是未经人事的孩子,根本不知道秦悠怎么了。

“至少是被人下了药。”

“什么药?迷药吗?怎么如此厉害?”

“不仅有迷药,怕是还有春药。”钱玉听着司靖澜的话,浑身一阵冷汗,司靖澜拉起秦悠的手,诊脉。“你自己看看,这有多蹊跷!”刘晟赶紧握住秦悠的脉,果然,不是一般的药。

“这,这可怎么办?”刘晟立刻慌了。

“赶紧去请人啊!”钱玉喊了起来。

“请谁?”

钱玉急得直跺脚,这王爷怎么这时笨得像头驴:“当然是大夫了!专门给沁心坊的小倌看病的大夫啊!”

“啊,对对对,李铭?李铭!”

“在了,我这就去这就去!”

“等下,”钱玉拦住李铭,“多带些钱,一去就亮明你家王爷的身份,南巷北街的王大夫,张大夫和宋大夫最有名!”

“悠儿,悠儿,”刘晟看着榻上越发难熬的秦悠,心疼不已,自己怎么就没看好悠儿,让他着了那畜生的道,“悠儿,我一定会救你,你再忍忍!”

约莫半柱香的功夫,李铭带着三位大夫赶了过来。三位大夫轮流给秦悠诊脉,最后三人一直确诊秦悠中的是一种毒——“夜夜倾心”。

“王爷,此毒在沁心坊内很是有名,但用的却是不多,一来配制此毒费时费力,二来此毒本是要小倌就范,可这药毒性太大,用不好反而会直接伤了性命。”

“如何解?!”

“需一男子服下解药,再与中毒者交欢,方可解毒。”

“解药呢?”

此时三位大夫揭露出为难之色,“说!”刘晟怒道:“不说,本王立刻诛了你们九族!!”

“王,王爷息怒。”万大夫说道:“医者父母心,我们不是不想救秦公子,只是这夜夜倾心的解药早就被曾大人的侄子掠了去,现在整个沁心坊都没有解药了!”

宋大夫也赶忙解释:“而且三天前,曾少爷就向整个凌阳的药店收购天香草,那是制解药的药引子,所,所以……”

刘晟愤怒地一掌拍向红木桌,那桌子愣是被震处两条裂缝,“曾少凡,本王绝饶不了你!”他看向三位跪在地上的大夫:“没有解药,悠儿能撑多久?”

三位大夫都开始打哆嗦,“说!!”

“最,最,最多,三,三天……”

看着怒目圆瞪的刘晟,张大夫赶忙说道:“有,有,有一个办法,只是,只是太危险……”

“说!!”

“秦公子撑不过三天,是在没有解药也没有交欢的情况下,若,若是没有解药,但有交欢行为,可,可拖上二十来日,只是,需夜夜让秦公子虚脱而终,因而此毒得名夜夜倾心,但是此法极耗精力,所以……”张大夫看了看刘晟不知要不要说下去。

“说完!”

“所以,沁心坊内多用此法调教不听话的孩子,都是几个人轮流……”

“都给我滚出去!!”

三个大夫赶紧跑了出去。张大夫的话,刘晟懂,这阴损的药消耗的不仅是他悠儿的性命,也会消耗施救者的精力,可他的悠儿怎么能被别人碰!只要他悠儿能好起来,他赔上性命都愿意,只是,他恨曾少凡那个畜生,竟对悠儿用如此下流歹毒的药,他也恨自己,怎么就没保护好他的悠儿。刘晟坐到榻上,拉住秦悠的手,轻声道:“悠儿,我会救你,救不成,我也陪你一起死……”听到刘晟的话,秦悠紧闭的双眼再也挡不住那心酸又甜蜜的泪水。

司靖澜心下计较一番,道:“正所谓兵行险招,王爷,你先帮秦公子拖上二十天,我跑趟锦州,找程宇问问有没有解药,他素来喜欢收集各种奇药怪药。我日夜兼程,二十天能跑个来回!”

刘晟一听:“对啊,我怎么把程羽那个妖孽给忘了!那有劳靖澜兄了!”

“事不宜迟,我这就动身!”

“司庄主,我陪您去!”

“是是,让钱公子和你一起去,路上也有个照应!”

司靖澜点点头。

司钱二人离开之后,刘晟便遣退了所有人,他放下帷帐,退去自己的衣服,心疼又有些兴奋地看着秦悠:“悠儿,忍得很辛苦吧……”说着,掀开覆在秦悠身上的薄被,秦悠此时里衣已经湿透,“说句话吧,你是被下了春药,又不是被下了哑药……”

秦悠咬着唇,他生怕自己一放松,就会发出奇怪的声音。“说吧,你看,我都舍命来救你了,何况这可是你我的初夜呢!”

“哼啊……”刘晟的手划过秦悠的脖子,秦悠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哈,真好听……”刘晟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秦悠的衣服很快就被脱得干干净净,而后他却没了动作,只是欣赏起秦悠完美的身子,秦悠同时被药劲和刘晟的视线灼得死去活来,他艰难地拉住刘晟的手:“你,你别看了……”

“呵,不看,那我做什么?”

秦悠本来就臊,这会见刘晟这么欺负他,气得一下子就掉了眼泪。

“悠儿,悠儿不哭不哭,”刘晟赶紧给秦悠擦眼泪,“不哭了,一会儿有你哭的,呵呵,好了,我不为难你了,谁让我们悠儿是第一次呢!”说罢,他俯身吻上秦悠……

十二、风雨共济

司钱二人离了凌阳,快马加鞭直奔锦州首府泰和,锦州地处内陆,群山环绕,离近海临水的凌州有段不近的路程,平素骑马自凌阳至泰和尚需半月,可司钱二人愣是用了七天就进了锦州地界。

“钱公子,你没事吧?”司靖澜担心地看了看钱玉,他知道钱玉平素很少这样赶路,这七日他们已经在驿站换了六匹马,钱玉甚至被马颠吐了一次。

“无,无妨……”钱玉煞白着小脸,万分愧疚:“抱歉,拖累司庄主了。”

“这是什么话,是我太心急了,七日就到了锦州,这已经比我预计的还要快,是我考虑不周,害了你。过了前面那座山,就是泰和了,不用半日我们便可到达泰和,过了前面那条河,就是泰和的近郊,我们到那休息一下,明早再启程。”

“我们还是早些进泰和吧,早一天拿到解药,我也早一天安心。”

看着如此担心朋友的钱玉,司靖澜心里十分感动,他点点头,“好,我们直接进泰和。”

进泰和的山路不好走,虽然司钱二人跑在官道上,可忽上忽下的路,也甚是费力,马儿尽显疲态。

“钱公子,我们下来牵着马走吧,这两匹马跑了一天一夜了,再不休息下我怕它们送不了我们进泰和了。”

钱玉点点头,下马,两人牵着马,在无人的官道上慢慢走着。此时已经是入夏了,山间花草树木甚是茂密,这也给山间去了不少燥气,钱玉不禁想,若非此番是为了小悠的生死,如此这般地和这人踏在山清水秀的林间,听着山鸟鸣啼,该有多惬意。

山间的气候也是说变就变,司钱二人还未走到河边,疾风骤起,乌云密布,瓢泼大雨倾盆而至。司靖澜赶忙拉起钱玉就往上坡上跑,两人跑了一段距离之后,便看到一个山洞。

“这边!”钱玉随着司靖澜跑进了山洞,这山洞相当宽敞,不仅纳得下两人,而且两匹马也能牵进来。

“这雨来的可真快!”钱玉望了望洞外的天空,回头看着司靖澜笑了,“我们也真是幸运,能找到这么个避雨的地方。”

“呵,不是我们幸运,我之前就知道这么个地方。以前我来过锦州,也遇到过这么大的雨,那次程羽也在,他拉着我,跑到这洞里。”司靖澜在洞里找了些树枝干柴,打开火折子,生起了火。“过来这边,把湿衣服脱下来烤一烤,这雨要下一阵子,停了之后会冷,仔细着凉。”

钱玉点点头,脱下淋湿的外衣,架到火堆边,然后坐到司靖澜的身边。“程羽是你的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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