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到底——折翼青鸟

孔文森拉过丁程骨感十足的手指细细把玩，我累点没关系，只要你不被人欺负。

丁程刚想哼，突然想起，然后瞪大了眼，你和我们系的刘维忻……上回那个党员名额，是不是你……丁程一直纳闷，他学习成绩一般，刘维忻怎么就把名额给他了呢。

孔文森但笑不语。

丁程有些郁闷，但又不好说孔文森什么，甩了孔文森的手，不忿的拿起酒罐猛喝了几口，喝得急了，咳咳。

孔文森赶紧拿纸巾去擦丁程的嘴角。

孔文森越擦动作越慢，丁程觉得气氛有些变了，才想硬着头皮说，我没事儿了。

孔文森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丁程，我想吻你。

丁程脸腾地被火烧了一般红成一片，再怎么好两人也不能光明正大，除了孔文森生日那天浅尝辄止的吻，平时也只是偷偷摸摸的拉拉手什么的。

丁程无法回避孔文森明亮的注视，几不可查的点了下头，他不见得多喜欢孔文森，但他理解孔文森的心情，所以他拒绝不了。

上完公共课，孔文森走在后面，韩静走过来，你要去图书馆？一起吧。

走了一会儿，韩静问，孔文森你是不是恋爱了？看你最近心情很好。

是吗？孔文森摸摸自己的脸颊，却挡不住春风满面，有这么明显？

韩静苦笑着点点头，然后又试探地问道，她长得漂亮吗？这就是漂亮女人的通病，怕别人比自己更漂亮。

漂亮？孔文森想了想，我没什么感觉，不过很多人说他漂亮。他没说谎，基本上见过丁程的人对那张脸都能过目不忘，打过丁程主意的小姑娘们从高中就没断过，只不过丁程自己没什么意识而已，否则粉丝都够组成团了。

韩静低头视线落在抱在手里的书，我猜她性格一定很好，抬头笑着看向孔文森，不介意说说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孔文森笑了笑，他并不介意对外宣传他的感情，有谁知道他而不是她呢。

半眯着眼，很认真的思考，性格嘛，像头倔驴子似的，他认定的东西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看着成熟，其实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而且还是个乐于活在自己世界的孩子，心性也不定，很少有他上心的事儿，挺没心没肺的。不过我从来没见过有人能笑得那么明快和张扬，让人觉得所有都黯然失色。

和他一起，那种快乐旁人也是无法体会的。丁程除了丁然，他可以说是无欲无求，所以孔文森才会不讲理的把丁程拖进他的圈子。说他没心没肺吧，其实有时候心思又细腻着呢，前提是你得入了他的眼。他要是肯正视你，你会有他把全世界都给你的错觉。

10.我等着看你后悔

新学期又开始了，一个寒假，丁奶奶又是给丁程一通大补特补。

孔文森吃着丁程扛回来的卤食，一边咂嘴，一边用闲着的手去拧丁程脸上多出来的肉。

丁奶奶的卤味做的那是一绝，市场上卖的和之一比简直不能相提并论，孔文森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哎，咱奶这卤味是怎么做的，真够味儿啊。

丁程笑得很得意，那是，我奶用的可是独家秘方。

孔文森故意用油乎乎的手指去戳丁程的脸颊，啥独家秘方，你跟我说道说道呗。

丁程也不躲，笑得贼兮兮的，告诉你也可以，但以后你得做给我吃。

孔文森想了想，然后勾了勾手指，丁程靠近了一些，孔文森吧唧一张油嘴在丁程脸上亲了一下，成交。

丁程恼着擦去满脸沾油星子的口水，伸手要去打孔文森，孔文森灵活的避过。

然后丁程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喂，丁然找我，我去看看，晚饭等我啊。

怕孔文森会多心，对于和丁然之间的往来，丁程向来都不瞒孔文森，他觉得还是直接说出来比较好。

孔文森收敛起玩笑的神色，嗯了一声，转身进了洗手间去洗手。

丁然找丁程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他的小女朋友带了特产，他去丁程寝室没见着人，只好发短信。

丁程说，以后有事儿就别去我宿舍了，直接给我电话我来找你就成。

后面丁然又问丁程是不是认识艺术系的魏豪。

丁程听了半天，明白过来，敢情是让他给他的小女朋友搭个桥，他小女朋友想进系里学生会混。

丁程想起孔文森以前跟他说过混学生会的那些好处，觉得这小女孩儿也挺不简单的。还是应承下来，说回头问下魏豪什么时间有空，再跟他联系。

丁然还想再跟丁程多坐一会儿，他的小学妹电话就来了，弄得丁然颇不耐烦，他不知道女的是不是上了床以后都这样。

想到这，他就想起眼前他哥了，丁然觉得自己最近不大对劲儿，见着丁程的时候老喜欢盯着人的嘴瞧，暗自琢磨着亲一下是个啥感觉。

见不着呢，心里就急得直挠痒痒，对小学妹愈发没耐心。

那次去开房，深究起来也就是见过他哥那副风情的模样之后，总觉得有把邪火在烧，给丁程打了好几个电话没接之后，火烧得更旺，才会稀里糊涂的带着小学妹去了宾馆。

丁然谈过几个女朋友都没这种挠心挠肺的感觉，所以他困惑，但还没意识到问题的症结所在。

丁程很快就给了丁然回信儿，问孔文森要不要一起去，孔文森凉凉地说这事儿他不掺和。

四个人找了个包间，丁程为双方做了引荐之后，小学妹和魏豪相谈甚欢，没丁程什么事儿，丁程也乐得清闲。

一边丁然对他女朋友的事情也没多大兴致，兴味索然的听着女朋友和那个叫魏豪的说些系里的破事儿，索性分了大半的心神去偷瞄坐在对面那人。

丁程一直面带微笑的听着两人对话，同时不放慢他进食的速度，还能保持姿态的优雅。

那盘松仁玉米显然很合丁程的口味，丁程一人几乎吃了大半，神情餍足的像只猫咪。

丁然盯着丁程那副慵懒的神态，骤然间心鼓噪地不听使唤。又来了，丁然暗呼，觉得自己得上医务室看看。

饭罢，小学妹和魏豪谈得差不多了，魏豪表示适当的时候会帮学妹多说几句好话。

从餐厅出来，魏豪就和丁程慢了半步走在后面，刚才两人也没什么机会交流。

丁程说，我弟的女朋友，你帮忙照应着点儿啊。

魏豪说了声没问题，又问，文森呢，最近那小子不知道忙什么，成天见不着人，你有见他没？

丁程含糊的嗯了声，总不能说他每天都和我腻在一起吧，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他最近跟着黄教授好像接了个什么项目。

黄兴业？魏豪有些诧异，那家伙可是出了名的心高气傲，文森和他凑一起，这俩人一个比一个傲气，那不是两只骄傲的战斗鸡？

丁程忍不住失笑，魏豪形容的太形象了，那黄教授是早期的海归，的确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经常痛批国内的高校教育，但此人的才华也是公认的。

丁然竖着耳朵听魏豪和丁程的讲话，觉得孔文森这名字怎么很耳熟。

丁然的女朋友在魏豪的举荐下，顺利的进了学生会组织部。

可能是记着这次丁程没少出力，小学妹很是感激，但又不好直接感谢丁程，所以她对丁然愈发温柔的能滴出水。

丁然却有些烦不胜烦，一个过热过冷，倒也不咸不淡地维持着。

丁然在学校看见过丁程几次，每次都是匆匆来匆匆去，说是在忙一个社会调查，丁然也不好缠着丁程。

这么着到了大三。

孔文森趴在沙发上，丁程像个苦命小弟一样伺候着孔大爷。

轻点儿，对，再往下一点儿，孔大爷舒服的叹了口气，心安理得的使唤丁少爷。

到底是哪儿？丁少爷虽有点不忿，但他还是忍了，谁叫他不占理呢。按照孔大爷的指示，动作甚是柔和的揉捏孔大爷的腰部。

半阖着眼，孔大爷说，前两天见着谢礼，他说找好实习单位，近期就不怎么回学校了。他那边有些东西，让过去看看有什么用得着的。

丁程手法娴熟的拿捏着，要去你去，我最近跑我们导师的那个市场调查累死了。

孔大爷不满了，你累？你要真累我这腰疼怎么来的？

丁程立马蔫儿了，嘟囔着，我懒得跑。

是谁没出息的觊觎人家的空调？人家现在肯叫你去搬了你还不乐意？孔大爷伸腿就想踹丁少爷，却不小心扯到某处，疼地倒吸一口气。

丁程一看孔大爷扭做一团的脸孔，马上服软，笑得特谄媚，我去，我这就去。

丁少爷很爷们儿的从谢礼租的那屋扛了一大堆东西，往回走的时候，看见丁然和一个女孩走在一起，竟然是久违的陈茉莉。

虽然前阵子和孔文森去买衣服的时候，远远的看见陈茉莉和个男孩走在一起，那两人没看到他们，所以他也没去打招呼。

丁程早已经不会疑神疑鬼的觉得丁然和个女孩子走在一起就有点什么，泰然自若的和两人打了声招呼。

丁程也没注意到，丁然看到他眼睛一亮，然后又好像做错事一般手足无措，他肩扛重物实在不宜久留，于是照了个面，丁程就走了。

丁然眼巴巴的望着丁程的背影，心理很不是滋味。

陈茉莉看着这一切，唇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丁然有些意外陈茉莉来找他，两个人都两年没见了。

互相寒暄了一会儿，茉莉状似不经心的问，刚我看你哥看起来还不错，他现在还围着你转？

丁然立刻有些警觉，你提他干什么？一副领土被侵犯的戒备。

茉莉见状更了然，话题一转，你不想知道高中那年的事情？不等丁然接话，是我亲你哥的，我本来喜欢的就是他，可惜他喜欢的……是你。

丁然听到前半句本来还很愤怒的想质问茉莉，却被接下来的话给震住，你……说什么？不否认，不管茉莉说的是真是假都在他本来就涟漪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茉莉无所谓的笑了笑，我是真的喜欢他，所以才能知道他喜欢你，但我成全不了他。

所以那时候的误会是你故意挑起的？！丁然激动的站起来，他喜欢的……是你……是你，他觉得有什么长久以来的困扰呼之欲出。

茉莉唇角的弧度更深，好像谈论天气一般漫不经心，他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他好过。

发现周围人的目光都投射过来，丁然强压住怒气，重新坐下，你现在告诉我是什么意思？

茉莉嘲讽的笑笑，没什么意思，不过就是可怜你罢了。难道你没觉得我长得有些像你身边某个最亲近的人，或者说你每个女朋友或多或少都有某个人的影子？

丁然避开茉莉的视线，强辩道，你胡说什么！

茉莉抿了口咖啡，讥笑更甚，那我再多说一些？比如，那一拳你嫉妒的到底是我还是他，还有高中时期你每次课间跑我们这边上卫生间是因为会经过我的班还是他的班，高考志愿为什么你在最后会改变，别说是我提的，你心理清楚答案是什么。别摆出无辜的脸，你哥为你做那么多，你明知道没有哪对兄弟是好成那样的，你理所应当的享受他做的一切，你觉得你就清白了？

住嘴！丁然粗暴的打断茉莉，有种被人说中心思的恼羞成怒。

茉莉停住，盯着丁然铁青的脸色看了一会儿，忽然诡异的笑了，丁然，我等着看你后悔。

因为，丁然你根本不配他，如果当初那拳是砸在我的脸上，我就成全你们。茉莉心里的声音在说。

11.哥，我想你

丁程回到屋里，无比贤惠的孔大人已经做好了晚餐。

酱爆鸡胗，丁少爷直流口水。

无奈伸出的手被孔大人无情的打回去，去，先洗手！

你身体不舒服就别做饭了，等我回来做，丁少爷好歹良心没让狗吃了。

孔大人眼神柔和了一下，不过面上还在装冷，我怕累死某个少爷。

丁少爷一乐捧着孔大人的嘴亲了一下，哎，他们家孔大人就是面冷心热，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丁少爷狗腿的给孔大人盛了饭，才开始嘎巴嘎巴的嚼着鸡胗。

孔大爷把丁奶的手艺学了个六分，很对丁少爷的胃口。

丁少爷打小儿被他奶带大，饭桌上也没学着食不言的规矩，孔大爷家庭不错家里人倒不会在饭桌上多话，但他喜欢听丁少爷讲。

所以丁少爷一边罗列着去谢礼那边扫荡的成果，一边和孔大爷合计着怎么归置这些东西。

丁少爷想起遇着丁然和茉莉，顺了一嘴。

结果孔大爷当下就拉了脸，别影响我食欲。

丁少爷赶紧识相的打住，他一时忘了孔大爷看似不在乎，心里介意着呢。

尤其是处得越久，丁程越明白他家人前骄傲的孔大爷在他面前根本就没自信和笃定。

丁少爷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讨好地给孔大爷夹菜、添饭，孔大爷鉴于他态度良好，也不予计较。

其实这两人很少真的红脸，都是懂得见好就收的人。

丁少爷很自觉地去洗碗，孔大爷靠着沙发上玩儿手机游戏。

丁然和茉莉不欢而散，他脑中就盘旋着茉莉那句，他喜欢的……是你……是你。

丁然突然冲动的掏出手机，按了号码，却顿住拨通话键的手指，说什么呢？难道说，哥，我知道你喜欢我了，我也喜欢你。会不会把他哥吓到，他现在也不确定他哥的态度，这半年多他很少见他哥，而且他跟他哥说了之后呢？他跟现在的女朋友还没讲清楚。

丁然收回手机，塞进裤袋，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掏出手机，写了几个字，哥，我想你。

孔大爷自己的手机流量早用完了，他用的是丁程的手机。

丁程洗了碗出来，拿着洗碗布准备抹桌子，就见孔大爷正对着他的手机发呆，难道我的流量也不够了？

孔大爷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然后非常自若的继续对战。反正这事儿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丁然等了许久不见回信，他微微地松了口气，又有些失落。

丁然和小学妹分了手，学妹哭得稀里哗啦，但丁然很是坚决，茉莉点透了他，他也不想再稀里糊涂下去。

他正琢磨着怎么接近他哥，好借机探探情况，可还没来得及，就骤然忙了起来。

系里惯例给大三排了很多实习课，学得多是些专业技能，对就业来说很实用。

丁然得空了还是三五不时地给丁程发条短信什么的，但他哥似乎也很忙，就没回过，弄得丁然很是失落，愈发没底。当然他不可能知道这段时间是孔文森在用丁程的号。

那天孔大爷对丁少爷说，你这个业务办漫游比较便宜，最近我跟老黄接那个新项目要出去，你的号让我用几天。丁少爷自然没什么疑义。

暑假丁程他们系里搞支教，孔大爷的项目也在那片儿，丁少爷就跟着去了，而且可以加学分。

丁然一阵失望，却也莫可奈何。

到了大四，开始忙碌找工作和毕业论文，更是没时间。

丁然好不容易盼到寒假，过年丁程是一定会回家的。

丁然迫不及待的给丁程打电话，哥，你们最后一场考试什么时间？

丁程说了个时间，又问，你们什么时间？

丁然兴奋的说我们先考完，我等你一起回去吧。

丁程有些为难，你先走吧，我考完还得晚两天。

丁然顿感失落，有点不甘心，没事儿，我可以再多等你两天。

丁程寻思着丁然跟平时不大一样的举动，你是不是担心车票不好买？交给我吧，到时候买好了我给你电话。

丁程一锤定音，丁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丁程挂了电话，小心翼翼的看着旁边脸色已然不悦的孔文森讪笑。

孔文森冷哼一声，丁程，你这个保姆还没当够么。

丁程赔着小心，他是我弟嘛，我照顾着点儿也是应该的不是。

孔文森想起丁然的短信，心里有些烦躁，说话也没了冷静，我看你根本就是上赶着，巴不得呢，如果他说让你跟他走，你是不是什么都不顾了？老实说，你是不是还一直惦记着他？！

丁程急了，推了孔文森一下，孔文森你他妈说什么呢，老子他妈留个什么劲儿啊，好，我是惦记他怎么着了，我这就回电话说跟他一起走！

孔文森凶狠地抓住丁程的手，你他妈就是个白眼儿狼，根本就喂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