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拥有空间——月菲帆

无名点点头，与他一道去了天福孤儿院。孤儿院坐落在市郊，占地不大，房屋也很破旧了，但周围环境不错，院子周围是高大的梧桐树，此时正展开绿叶为人们提供绿荫。他们到时，发现只有不到十个孩子在院子里，有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坐在院门口晒太阳，看起来十分惬意。

“院长。”顾钦轻声唤道。

老人抬起眼皮，看清来人，和蔼的笑了。

他拉着顾钦的手站起来，“小钦，里面来，还有这位朋友，一起进来吧。”

顾钦微笑，跟着他进去，无名摸摸后脑勺，傻笑一声，也进去了。

小孩子立刻围了上来，叽叽喳喳问着：“院长，他们是谁啊？”

张裕摸摸一个七八岁男孩的头说：“你们去玩吧，爷爷有点事情跟大哥哥说。”

顾钦神情柔和，蹲下身子道：“我叫顾钦，也是这里出去的哦，你们可以叫我顾大哥，这是无名哥哥。”他指了指无名，无名跟着点头。

“顾大哥，无名哥哥。”孩子们甜甜地叫了起来，无名心花怒放，觉得这群小鬼真是可爱极了。

跟着张裕进屋，张裕给他们泡了茶，这才坐下来问明来意。

“院长，这里是不是也被感染了？”顾钦凝重地问道。

张裕长舒一口气，缓缓点头，顾钦突然发现他神色很疲惫，该是最近操心太多了。

“三十七个孩子，感染了二十一个，现在这里只有十六个，其他都被送进医院了。”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染上怪病，张裕十分难过，可是除了送医院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顾钦问了第一个孩子是怎么被感染的，张裕也不知道，只说有一天他们组织出去玩，那晚上回来就听见有人惨叫，他跑去一看，发现一个孩子正咬着另一个孩子的胳膊。咬人的孩子双眼变成蓝色，在夜间看起来十分可怕。

他们及时把两个孩子送往医院，但医生检查说没什么毛病，大概那时候这种案例还没引起重视，因此当天夜里又发生了几起咬人事故。

“唉，作孽啊。”张裕感叹。

顾钦羞愧不已，他张了张嘴，想说对不起，最终还是忍下了。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三人跑出去一看，发现几个孩子正围着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大骂，让他滚出去。

第六章：一号试验体

“怎么回事？”张裕快步走过去，几个孩子一愣，退后一步，其中一个孩子看看伙伴，有些恨铁不成钢，站在原地没有动。

“院长，他也被感染了，我昨晚看见他的眼睛变成蓝色，还撕咬床单。”那个孩子一手指着被欺负的男孩，盛气凌人的说道。

张裕一怔，拉过被欺负的孩子柔声问道：“盛斓，跟爷爷说实话，你有被感染吗？”

叫盛斓的孩子咬着下唇，满脸倔强，他抬头看了看张裕，最终点了点头。

“我就说吧，他被感染了，一定会来咬我们的，院长，把他赶出去吧？”那个孩子继续说道，还有些得意洋洋，似乎觉得自己为大家做了件好事。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确实做了好事，可是，他的方式不正确。

“小衫，你先带孩子们回屋去。”张裕朝一旁的最大的孩子吩咐道，小衫已经十七了，是这里面最大的。

见孩子都走光了，张裕拉起盛斓走回屋里，盛斓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院长，你是要把我赶出去吗？我不想走，这里是我的家。”

他一手攥着张裕的衣角，一手紧握成拳，眼里似有泪珠，却忍着一直没有落下。

“盛斓……”张裕刚想说什么，却被顾钦打断了。

顾钦将盛斓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摸摸他的头，说道：“盛斓，愿意跟顾大哥回去吗？”

盛斓惊讶地看着他，满脸疑惑。所有人见到被感染的人躲还来不及呢？这个哥哥为什么要带他回去？突然一个念头划过脑海，盛斓警惕地看着顾钦，往张裕身边退了一步。

沈钦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着急，只是看着张裕。张裕瞪了顾钦一眼，对盛斓说道：“顾大哥不是坏人，不过这一切都看你自己，你不愿意去我也不勉强。”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所有人却都明白，如果不跟着顾钦走，盛斓势必会被送去医院。没办法，张裕也很不舍，不过真的无可奈何，他不能为了一个孩子而让更多的孩子处于危险中。

盛斓寻思了半响，“好，我跟你走。”他没问让他去做什么，也没问顾钦是什么人，他什么都没说，倒让人不忍心起来。

顾钦是存了私念的，他到这里来目的就是找志愿者，虽然不会拿人做活体实验，但日夜观察是免不了的，很可能会触犯人的隐私。

盛斓答应地这么干脆，让他觉得自己的计划很卑鄙。

为了自愿原则，顾钦问了盛斓一遍：“我带你回去是想观察你感染病毒后的症状，如果你不同意现在还有机会提出来。”

盛斓摇摇头，答道：“没关系，总比送去医院好。”

顾钦有些不明白他的思维，送去医院可以接受治疗，这孩子为什么如此排斥呢？虽然到现在还没有具体治疗的方法。

把人带回去后，顾钦才惊觉自己少考虑了一个问题，吃饭穿衣没问题，问题是他的公寓只有一张床，以前被无名霸占了，后来为了互相监督睡在一起，那现在呢？三个人可挤不下。

最后，无名被赶去了沙发。

顾钦是有些窃喜的，床被无名霸占了这么久，现在终于归自己了。他的思维很奇怪，似乎没把盛斓当人。

“盛斓，你姓盛吗？”晚间，无名好奇地问道。

“不，我姓齐，齐天大圣的齐。”

无名：“？”没看过《西游记》的白痴伤不起。

无名：“我叫无名。”

“你姓无？”盛斓觉得无名的名字比自己还奇怪。

“不是，他没有名字，所以叫无名。”顾钦在一旁淡定的解释。

“哦，”盛斓点点头，“原来你和我一样，是被顾大哥收留的。”

无名很郁闷，觉得这小子讲话一点都不可爱，他才不是被收留的，他是……好吧，确实是被收留的，只不过用扳指付了房租。

睡觉前，顾钦用软绳子将盛斓捆了起来，盛斓没有拒绝，他知道顾钦与他睡在一起多么危险。

熄灯后，盛斓睡不着，想翻身翻不了，难受地小幅度动来动去。顾钦握住他的手，暖暖的温度传来，盛斓内心慢慢平静了。

“不要担心，我保证你没事的。”顾钦安慰道。盛斓“嗯”了声，反握住顾钦，顾钦有点惊讶，用另一只手拍拍他的手背。

盛斓觉得无比安心，他知道这个男人不会伤害他，没有原因，就这么觉得了。

半夜，顾钦突然惊醒，月光透过窗帘照进屋子，映照在盛斓脸上，将他那双幽蓝色眼睛衬得无比可怕。

盛斓眼神呆滞，四肢乱动，若不是被绳子缚住，他早就跑出去咬人了。

顾钦立刻打开灯，大声喊无名，无名听见声音一个跟头栽下沙发，揉着被摔痛的腰跑进来。

“疯了真的发疯了。”无名愣愣地看着盛斓，顾钦脸一黑，吼道：“还不快过来帮忙。”

两人将盛斓死死压住，不让他动弹，盛斓面目狰狞，力气奇大，两人差点被他掀翻。只听他嘴里念叨着：“母亲，奴仆来了……母亲……”

顾钦一愣，不懂这句话什么意思，要说是想妈妈了，可那句“奴仆”怎么解释？

盛斓继续絮叨：“聚集，把更多的人变成伙伴，伙伴……”

越来越不明白，顾钦还要听，无名却突然一拳打在盛斓后脑勺，将他打晕了。

顾钦：“……”

之后没再出现什么异常，盛斓呼吸平稳地睡了下半夜，第二天起来觉得精神不错，就是后脑勺有点疼。

“顾大哥，昨晚我……发疯了吗？”盛斓摸着后脑勺，觉得有点肿。

顾钦瞪了无名一眼，无名无辜地吐吐舌头，他也是没办法嘛，难道一直让盛斓发疯下去？盛斓精力无限，他可累坏了。

“是，你发疯了，发疯后力气奇大，眼睛变成蓝色，嘴里还嘟嚷着……”顾钦突然忘了，无名接口道：“母亲，奴仆来了，聚集，把更多的人变成伙伴。”

“对，就是这两句，你反复说了好几遍，我们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盛斓，你能想起什么吗？”

盛斓努力思索，他也很疑惑这句话的意思，可是任凭他怎么想就是想不起来当时在想什么。

“想不起来就算了，别逼自己。”顾钦安慰道，摸摸他的脑袋，他觉得最近越来越喜欢做这个动作了。

白天，顾钦依然去上班，只不过多留了个心眼，避免与所有人肢体接触。盛斓和无名呆在家里，顾钦让他们哪里都不要去，外面太危险，盛斓又被感染了。

到了实验室，顾钦听见里面正在讨论什么，他默默站在最后，听到了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

“你们看早间新闻了吗？报导说昨晚在南口花园有受控者聚会，到场的受控者上万，还有很多在赶去的路上，天哪，真是太可怕了，我一直以为受控者全被关进医院了呢。”一个人扯着嗓门说道。

“真的假的？这么多人被感染了吗？”另一人问道，显然不太相信。

“这事我也看了，确实有上万人，还拍了照片呢。”顾钦听出那是童辉的声音，不由有几分信了。

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受控者聚会，盛斓昨晚说的话……

“聚集，把更多的人变成伙伴。”

难道受控者是受到了召唤，所以才聚集起来的吗？那又是谁在召唤他们呢？病毒，还是受控者首领？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顾钦有些担忧起来，觉得他们可能忽略了什么。

这一晚，盛斓睡得很好，没有发疯，也没有出现其他状况。顾钦不敢大意，一晚上醒来好几次，到黎明十分才浑浑噩噩睡着。

顾钦给盛斓取名叫“一号试验体”，无名撇嘴，问道：“你还想弄多少号试验体啊？”

顾钦敲了敲他的脑袋，白了他一眼：“这样叫比较能体现我有学术精神嘛。”

接下来的几个晚上盛斓都没有出现异常，顾钦却没有松懈，依然坚持紧盯他。盛斓觉得有些对不住顾钦，他每晚睡得不错，顾钦的黑眼圈却一天比一天严重。

第六天晚上，状况又出现了。

这一次是顾钦亲眼看见盛斓发生变化的。盛斓面部逐渐变得暴戾，而后突然睁开双眼，眼珠迅速由黑转为幽蓝，神彩消失，变得呆滞无比。

他四肢想挣脱绳子，但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于是更加暴躁了。顾钦看着这一系列变化，没有阻止，他是实验，想看看盛斓会不会再说什么。

果然，盛斓说了。

“聚集，让更多的人变为同伴。”

“钦钦，你在干什么？”见到顾钦解盛斓的绳子，无名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顾钦不理他，自顾自地解绳子。他只是将盛斓腿部的绳子解开了，上半身依然束缚得很紧，他将盛斓双手缚在背后，然后留出一长段绳子系在自己腰上，这样两人就连为一体了。

“钦钦，你打算和他一起出去？”无名总算看明白了。

“嗯，我推测得没错的话，今晚受控者又有聚会，我想去看看。”顾钦平静地回答。

“你疯了？”无名一把抓住他，“到时候会有多少受控者过去你知道吗？他们发现你怎么办？”

顾钦不为所动，“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何况，我早已经被感染了不是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顾钦的表情有几分悲凉，无名突然抱住他，道：“我不让你去，你不要出去。”

顾钦身子一怔，他知道无名担心他，但是他必须去，也许，去了可以解开他一直以来的疑惑。他掰开无名的手指，将手覆在他手上，笑了。

“如果我变成受控者，你就自己离开吧，对了，到时候别忘了把扳指带走，那是属于你的。”

最终，顾钦牵着盛斓出去了。

第七章：受控者聚会

顾钦走后，无名呆呆站了几分钟，最后一咬牙，也跟着出去了。他也被感染过，再感染一次又怎么样？没了顾钦，他不知道怎么活下去，不知道何去何从。

不知不觉间，他发现顾钦已经成了他心里最重要的部分，如果那部分缺失了，那么他的心就不完整了。

“钦钦，等等我。”无名一口气跑出去，顾钦还没走远，听见他的声音脚下一顿，转过头无奈地看着他。

“你决定了？”

无名点头，“是的，我是你捡回来的，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顾钦一笑，犹如黑夜里绽放的烟火，光华万千，耀眼夺目。

“那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幕后主使是谁。”

无名拉住他的手，嘴角微微弯起，黑色的长发在夜风中飞扬，恍如谪仙。

一路上遇到不少双眼变成蓝色面无表情的受控者，这些人像木偶一样移动着，他们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衣着华丽的富人也有普通小市民。

盛斓也如那些人一样，眼神呆滞，似乎被什么吸引着往中心公园走去。他身上系着绳子，另一端牵着顾钦手里，二人离他半步远，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越接近中心公园受控者越多，远远望去，至少有上万人，密密麻麻的。

顾钦与无名对视一眼，牵着盛斓往中间走去，如果这群人中有头目的话，一定在众人中央。

二人挤了半天收效甚微，走到半路，他们发现了不对劲，他们往前走，盛斓却一个劲的往左去。盛斓力气极大，他们两人差点被拖着走。

顾钦索性随盛斓去了，虽然不知道左边有什么，但跟过去看看总是对的。往左边去的途中，他们发现其他受控者也在缓慢移动，观察久了，就会发现他们并不是胡乱走动，而是在朝自己的位置走去。

半响，盛斓站在一处不动了，顾钦和无名也跟着站定。顾钦环顾四周，发现原本杂乱无章的人群竟已经尽然有序，排成了很多纵队，队伍围成圆形，中间是个小平台，由于距离太远天又黑，他看不清中间站的是谁。

无疑，不管那人是谁，一定是这些人的头领，是他将这许多受控者聚集起来的。或许，他就是盛斓口中的母亲。

顾钦不明白，那位“母亲”是如何将这些人召集过来的，这群人明显毫无意识，难不成他（她）有特异功能，可以释放脑电波，不管多远也能传递信息？

顾钦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要真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

“钦钦，你看。”无名突然凑近，用眼神示意顾钦看周围。

顾钦一扫，发现原本毫无表情的受控者居然露出崇拜敬畏的神情，盛斓也一样，幽蓝色眼睛跳动着崇敬的火焰，虔诚而热烈。

顾钦紧盯着中央圆台，然后他发现了每支队伍最前面的人在向中央靠近，中间那人似乎在吩咐什么，那些人站的笔直，犹如一尊尊雕像。

他猛然意识到，或许这是一支有组织的队伍。中间那人是首领，每支队伍最前面的人是组长，再往下应该就是组员了。

半响，那些人已经退了回来，他们面向自己的组员，似乎在传递什么信息。顾钦侧了侧脑袋，隐约觉得他这一队的组长身形很熟悉，他搜索了半天，终于认出了那人是童辉！

不多时，人群开始骚乱起来，顾钦紧拉着无名和盛斓，以防被人群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