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说让大家听朴队指挥,可狙击手向来单飙,朴顺希聚精会神地瞄著对方的脑袋,打响第一抢时他并没有象战斗排长似地大吼一声:“打!”
问题就是……即使他没喊那声“打”,大家也很听他的。跟著一窝风似地全都扣下了板机,狙击组彻底变冲锋班了。
金子意识到,大喊了一声“节省子弹!”时,至少一半人以上,赤橙黄绿青篮紫,枪膛里的五发彩色假弹,全变天边的彩虹了~金子恼恨地“唉!”地大叫了一声,一拳砸在身边的土地上。他是恨自己没事先让大家注意。
“清点子弹!报告!”
朴顺希在无线里下命令,即使刚才的两组全部被放倒了也只有八个人的战果。而且可以肯定,“目标”的三个肯定不在这八人里。
对方还剩十二个,其中三个是“目标”。这边……朴顺希还有一发子弹(追击时打掉三颗刚才一颗),其它两名枪手和朴队一样,各一颗。其它所有人加起来八颗,一共十一颗。每一颗都假设为有效射击的话,对方至少……留一个活口~小希此时就爬在金子的身边,“怎麽办?”问队长。
金子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离对方必须占领破庙的结束时间还有十分锺左右。
“对方单独上来时,除了朴队和大赵小姬外,其它人不许开枪,节省子弹”
大赵和小姬,是另外两名狙击手。
“要是他们一起上呢?”
小希不得不问。
“那就给我打!”
总不能不消灭敌人吧。金子闭上眼睛硬著头皮说。
不是小希乌鸦嘴,而是dead——time到了。对方又都是有经验的老战士。最後的五分锺,终於发起了总攻。而且很光明磊落,冲上来的全是“活人”。不像金子他们上次,“死尸”还在回马枪战役中担任主力呢~金子怕就怕他们一窝风地向上冲,可人家不仅这样做了,各个还跟喝醉了似的,跑著大S.别说金爱权这式打靶经常不及格的了,就连朴顺希三个枪手瞄准目标都很吃力……
结局就是……子弹全打光了,敌人眼瞅著到跟前儿了。金爱权扔了没子弹的破枪,举起身边的石头就砸,搞得跟当年的上甘岭似的……
突然的一声大喇叭,“金爱权!你可以点啊!用石头违规!砸了你们就算彻底失败。还有啊,那枪是德国进口货,摔坏了扣你的津贴赔”
少校的天籁之声啊~,忽然在破庙的後面响起……
身边的李智勋气得飞起一脚踹在小权的屁股上,金爱权倒地,手上的大石头,结结实实地落在了自己的脚面上~冲上来的十几个人最後终於突破了“国军”的最後防线。一线的老兵以“目标”一名、保护者六人生还的战果取得了胜利但也虽胜犹败。
因为在战斗总结时,少校阴森著脸,除了一句“今天起,一线二线不分,谁优秀谁就是一线”外,什麽也没说。
60
九月,釜山一扫盛夏的炎热,傍晚时分,不见了太阳後,偶尔有清凉的晚风吹过火药味儿十足的训练基地。
金万汴和朴顺希成了二十人中进步最快的。只有瞬息万变,现在和一线的十八个老大哥一起训练。俩最没本事的鸡哥掉进了二线组,做了名副其实的“鸡头”,逮著李智勋和小权一夥儿“凤尾”猛整~三个月辛苦的训练就要过去,金子和小希,除了军事技能突飞猛进,人不知鬼不觉,感情就像夏天雨後的野草,一场“雨露”过後就疯长一大截子~.釜山晚上几乎天天“下雨”,你就想像那“草”……都高成啥样了?
金万汴觉得自己现在一天没有朴顺希就活不下去。
朴顺希因为是狙击手,经常要练夜间潜伏。有一次大概是拉去了外地,连著二个晚上没回来,金子楞是四十八个小时没闭眼睛。
他不是不想睡觉,是朴顺希不在身边他怎麽努力都闭不上眼睛。也不是担心。金子知道,现在这些都是训练都是演习,根本不必为小希的安全担心。
好象就是习惯了,没有朴顺希的头拱在自己的颈窝里,半个身子压在自己的身上,自己就觉得轻飘飘的,象睡在宇宙飞船的船舱里,失重了,不习惯。
朴顺希回来了,倒头就睡。比小希还辛苦的金子顶著俩熊猫眼还得苦练。好不容易挨到午休了,回到宿舍,扑到小希身上想眯会儿。朴顺希一句,“金子~~,回你床上去,别整我~,困死了”
金子只能姗姗地倒回自己的铺。本来只想搂小希睡会儿,他却说自己想“整”他,把不想“整”的金子也整得开始难受~侧著脑袋,盯著隔壁铺上的人。朴顺希天生就是个能勾人魂的~,闭著眼睛也带著原子弹的杀伤力,雪白的脸,通红的唇儿。金子越看……把屋里的空调温度从原来的设定值22都降到18了,浑身还是冒汗……
起来,走到小希床前,拉开小希的裤链,主动含住小希沈睡的下身……
朴顺希梦里呢,舒服地嗯~~了一声,了然地笑了笑。鼓励宠物狗似的,用手揉了两下金子的脑袋……
金子以为小希这就是答应自己“整”了,他也想“整”了……
二十分锺过去,嘴里的“家夥”还没动静,小希打著轻呼,梦里却舒服得一个劲儿地直哼哼~金子实在是忍无可忍,追求公平待遇要求平等条约,站起来,拉开自己裤链,就把自己的一根往小希嘴里塞……
“便~~~,累死了~~,不想要~~~”
朴顺希嘤咛,眼睛不睁,拧著小脑袋,甩了大便的一根。两手却又捧住宠物狗的脑袋,按向了自己的下身。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不想“要”别人,却想让别人“要”他?!
金子万般无奈,只能在高贵的主人入眠的状态下又含了二十分锺……他以为主人一旦被自己吃出了反应,自己的春天不也就到了吗~可是,熟睡的朴顺希唯一给金子的鼓励就是时不时揉两下狗脑袋,其它的……金子啥还没得到呢,走廊上就吹集合哨了……
一个下午,苦练杀敌的金子就跟回光返照似的,憋得~.把沙袋全当成了他的宝贝希~,舍不得打小希只有往死里夯沙袋。
金子给自己打了上千遍的气,自己鼓励著自己——训练结束,回到宿舍,二话不说,就“叉”死小希!
咚!地一声撞开门,朴顺希确实还睡在床上。金子一看见大活人,就有种有劲儿使不出的挫败感~,俗话说,就是又有点舍不得了~朴顺希好像醒了。翻了身,迷蒙的眼睛瞅著进门的金子。
“你回来了~”一句。
金子脑袋顿时发晕,突然搞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现实还是梦境?
朴顺希抬起一只胳膊。金子不明白他是想叫自己干什麽啊,还是指哪里,还是单纯地只想叫自己过去。靠了过去……
朴顺希的胳膊搭上了金子的脖子,金万汴被迫低下了整个上身。朴顺希把头拱进金万汴汗淋淋的颈窝,一动不动。
“大便~,你脖子好臭~,一股汗味。……三十六个小时一动不能动地爬在地上,好几次都以为自己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把头拱在自己的胳膊里,就对自己说,这是你的脖子……便,你说,要是没了你,我往哪里拱~”
朴顺希松了金万汴的头,金万汴看著眼前的人。突然,他有种错觉,眼前的人,仿佛很久很久前就和自己在一起了,久到……几生几世?
“我看你就是条蛆~~还拱呢……”
金万汴突然紧紧抱住了身下的人,“叉”死小希的念头早不知飞哪里去了。他只怕……朴顺希看见自己汹涌而出的泪……
朴顺希也伸出双手将金子紧紧搂住了。
“金万汴~,如果我说……再也不想跟你分开了……你会笑话我吗?”
金万汴搂著小希,使出全身的力气点著脑袋。
只有他和他知道,这点头……真正的意味是什麽。
61
「再次重申:本节起,任何人任何事件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一线二十人,二线十二人,金秋十月,坐上了一架不起眼的波音747,来到了中国的首都:北京。
二线的十二人里有李智勋,朴顺希板门店的战友,还有……金爱权?!
本该背著档案哪来回哪去的金爱权被选上了去北京执行任务?!这是最令另外十一个人感到不可思议的。需要特殊说明的,咱“瞬息万变”属於一线组,而不是二线的十二分之二。
到达北京後,金子一行三十二人在高级宾馆与从平壤赶来的少校会合。二辆黑得发亮的“大红旗”,拉著二线的六个人和来接人的少校,进了中共中南海的国宾馆。
其余六人,包括李智勋和金爱权都留在了宾馆。一个小时後,金子怎麽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见到了……自己的老爹!!!挂著满身的将军牌牌儿,接见了二十六名年轻的战士。
老金将军只一一和大家握了握手,当然也包括自己的儿子小金~.金万汴甚至觉得自己父亲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根本没发现自己就是他的亲儿子!金将军,果然把所有的好青年都当成了自己的好儿子革命事业的接班人~将军身边的参谋,一身韩国陆军的上校制服。没有任何表情的脸,鼻梁上架著副眼睛。说是冷静更像冷漠的神情就像条冷酷的眼镜蛇~(三冷牌的参谋啊……俺的大爱)。他向大家传达了此次任务的具体内容。
“六位国家首脑要在北京展开会谈。谈判的内容是要求朝鲜放弃核武器以及诸多援助问题。南边的总统和北边的书记明天抵京。只允许六人到首脑身边担任近身保卫工作,二线的十二人轮换。剩下的二十人,在外围担任真正的保卫工作。
明天起,夜间的国宾馆四周,去会谈地址的沿路,会谈地址外,以及所有两位领袖可能出现的任何场所,都必须轮流派人担任保卫工作。我是这次保卫任务的总指挥,一切听我的命令。
大家的身份为非正式保卫人员。虽然得到了中国警方的允许,但前题是不允许给中方的保卫工作和正常生活带来任何不便。如果引起了中方的怀疑或与中方发生了冲突,不论原因,错都在我们。
我们的敌人,除了来自日本的,美国的,俄罗斯的,还有来自中国的。另外,还有韩国的和朝鲜的……
我知道,大家一定很惊讶也很为难。但我只想大家记住一点!你们是军人,服从命令是你们的天职。另外,此次行动顺利结束後,大家每人银行的帐户上,都会增加一笔数额不小的存款“
上校说话的声音就像在朗读唐诗,说著“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和“存款”时都带著美丽的尾音,语气平稳而安详,听不出一点内心的情绪。这个蛇一样的上校是南边的,而大炮一样的少校是咱平壤的,现在一比较,大家用脚也想出来了~金子爹一直闭著眼睛和金子一起听著上校参谋的话,一副老僧入定的作派。这次任务,除了外国的敌人,还得防著来自朝鲜半岛的威胁?金子似乎从自己爹的神态里闻出了点异样的味道。
政治,对南边的来说,也许只会毁了他们的前途。可对北边的人来说,错一步就是株连九族万劫不复。老爹为什麽要来北京参加这次谈判?仅仅只是一次普通的外交陪同吗?金子的记忆里,自己父亲一向分管国防部,很少跟外交发生关系啊。
“今天晚上大家就在这个宾馆里休息。为了尽量避人耳目,四个人一个房间,大家将就一晚。明天天不亮我们就离开这里。现在大家拿走自己的武器。记住!子弹出膛的一刻,就是领袖生命受到威胁的一刻。枪和子弹,不是保护你们自己的。即使丢了性命,也不能随便开枪。这一点,我想,大家离开釜山时读过的行动守则第一条,应该就是这样写的。”
“冷”参谋和颜悦色语气平稳地说著让人心跳加快热血沸腾的话。起身,打开了屋内几口大皮箱的盖子,里面是一个个更小的黑盒子。最後的一个皮箱里装著六个较大点的小黑箱子,朴顺希六名狙击手一人一箱。
“晚饭冰箱里有什麽吃什麽,不要出去了。不要接电话不要给任何人开门,明天早上我来叫大家。这间屋左手起,六间都是我们的。四人一间,其余二人跟我睡对面的1001,行动~”
“南”参谋最後的“行动”俩字说得仍然象唱歌一样,柔柔的~,以致於……大家都没反应过来。一组的队长带头站起来拉门出去了,大家赶紧都跟著站了起来。房间里最後剩下“瞬息万变”,李智勋和金爱权。
“好~,你们四个留在这间。将军~,我送您回去”
“蛇”参谋站了起来。此人不张嘴说话金爱权还觉得他挺上校的,怎麽越听他说话……听了他训了这麽一大段话後觉得他比自己还娘呢?
62
“蛇”参谋站了起来。此人不张嘴说话金爱权还觉得他挺上校的,怎麽越听他说话……听了他训了这麽一大段话後觉得他比自己还娘呢?
金子没离开是因为他想……怎麽的,自己爹都得再跟自己说句话吧?
小希没离开是因为……人家是队副!当然得跟队长睡一屋。而且……标准间里两张一米二宽的床,二人睡嫌挤一人睡富裕,单人不单人双人不双人的床,两人将就一张?那金子的身边……朴顺希他还能允许别人睡吗?
至於李智勋为什麽没走?小权为什麽也没挪窝?瞬息万变不得而知。
可毕竟四人一间,跟哪两只在一起都是纯睡觉。所以,小希也就扔了一对白眼儿给那俩多余的,起身,打开电视。
老金抬腿走了,真的再也没对金子说一句多余的话。
虽说那个参谋是南边的,但这次不是联合行动吗?看著自己父亲的背影,金子的心里特别难受。没人知道那个将军就是自己的父亲,如果自己叫一声“爸!”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直到参谋陪著老爹出去了,房间的门在金子的眼前关上,金万汴也没开口叫出那个“爸”字。自己和自己的父亲都是军人,唉,等这次行动结束後,或许能拿到假,回家好好看看老爹。
金子伤心地低下了头。可关闭的房门突然又开了,蛇参谋在门口叫,“金万汴,你出来一下”
金子抬头,立刻大踏步地走出了房间。
参谋关上身後的门打开了对面的房门,金子进去。
老金将军站在客厅的正中,冲自己儿子张开了双臂。
“爸!”
金子轻轻叫了一声,扑进老人的怀抱。
“万事小心!好自为之!”
老金紧紧搂了下自己的儿子,说了二句话,几乎没有停留就松开了臂膀,走出了房间。参谋拍了拍金子的肩,跟著出去了。金万汴满足地站在原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回味著,平静著……
回到四人房间,小希半躺在一张床上拿著个遥控器在换电视频道。李智勋和小权在热火朝天地忙著冲碗面,满屋都是康师傅牛肉面的芳香~“怎麽?只有二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