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线(瞬息万变)下——老红军

作者:老红军  录入:03-19

“朴顺希!快拽老子起来!”

坐在地上的金队下命令。

“你要再敢对著阿伯尼说一句阿伯尼阿伯尼就打你个屁滚尿流!”

朴顺希捏著金子的鼻子,毫不手软。

人金子刚才那是撒娇呢。练了百八十天的拳脚,没手了,站都站不起来那是日本搞比赛赌博的大相扑~蹭!地一下,金子从地上蹦起三尺高。吓得朴顺希撒腿就跑~金子一手六罐啤酒,一手是捆在一起的俩玻璃酒瓶子。翅膀上挂著燃烧弹的飞机一样,冲著小希就飞过来了。

朴顺希的两只手也不空,俩大血红的塑料袋子里装满了牛奶面包和下酒的冷盘,花生米……那是,除了今晚的,明天早上还一顿呢~.俩大男人,怎麽的都得买上十公斤左右的储备粮。

朴顺希哗啦哗啦,玩命地颠儿啊。路边偶尔路过的行人,都以为俩下岗职工这儿又跟城管练马拉松呢。

“肠子!肠子掉了!希你的肠子——!”

朴顺希特别喜欢吃北京的卤肠子卤肚儿。在超市,他给金子买了干切牛肉,金子就往筐里奖励地扔了袋卤肠子。他又选了几个金子爱吃的五香蛋,金子又往框子扔了袋卤肚子……

心爱的卤肠子从袋里掉出来滚在路边,金子也是想诱惑朴顺希,骗小希回来好踹他一脚,所以,扯著嗓门大叫。

“不要了~~~~~命都没了还要肠子干嘛~~~”

朴顺希楞是不上当,就是不回头。金子哈哈大笑著,蹲下来,捡起朴顺希的肠子……没手了,只有叼嘴里了。

咚!咚!两声,前後冲进旅馆房间的门。朴顺希把俩大袋子扔桌上,回身,金子一松嘴,小希伸手接自己的肠子,猛地,又缩了回来。

包肠子的袋子上,沾满了金万汴的哈喇子。差点没把朴顺希恶心死~~这要是让自己抓住了……跟抚摸生肠儿就没什麽区别了~朴顺希心爱的卤肠子就那麽被扔在了地上。反正我给你叼回来了,你要不要不关我的事了~.忠犬一样的金子放下手里的酒,一把就把对面的朴顺希逮住了。

“跑得够快啊~~我的小狐狸~”

“别恶心人行不行?是不是农得连幼儿园都没上过?除了小狐狸和老猎人,你就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格林这码子事吧?”

进了金子怀抱的朴顺希在挣扎。因为他真怕金子为报私仇再补自己一脚~“格林是谁?”

金子还真不知道?!这下可真把小希吓著了~.妈妈呀!这夫妻间的文化代沟也忒深了点~.靠在金子的怀里,朴顺希连扭都忘了。

“手往哪儿揉呢?嘿你!”

先别管什麽“隔林”啊“隔山”的了,金子不说喝了老白干才让自己爽的吗,这饭还没吃呢,手,手……

“肠子~~希~~你怎麽会喜欢吃这种地方?”

金万汴揉著朴顺希的小肚子,手却在不停地向下伸……嘴在小希的脸上脖子上乱点。

这个……我喜欢吃的是卤猪大肠,跟我自己的这个部位没关系吧?那你还喜欢吃那里呢!我也没听你说过自己喜欢吃鸭屁股啊?朴顺希一面驱赶著金子的魔爪,一面愤怒地想~朴顺希他能真愤怒吗?况且……想爽,是每个男人最原始最饥渴的冲动。

金子饭不吃水不喝,外面跑完了“马拉松”,从朴顺希的“肠子”开始,一路南下吃下去……

朴顺希除了高高地抬起自己的下身大力配合外,就是用春猫一样的叫声鼓舞著金子,再深入再深入,再前进再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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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外长的工作相对保护总书记真是轻松多了。

金子和小希第一周很幸运,被分在了外围组。没有住进国宾馆不说,还正好和李智勋金小犬一起,外带另外俩一南一北,成了影子侍卫。

金子根本不愿意和除了朴顺希之外的任何人在一起。你想啊,热恋中的情人,谁愿意旁边老亮著四个200瓦的大灯泡?又碍事又晃眼,想干点啥见不得人的事都没办法下手啊。

可是,金子也没办法,这是他作为领导的工作。

八小时上班的工薪族一样,一天的“影子”当完了,外围的六个人要在金队的眼前碰头。蛇参谋长期扎在了国宾馆,变成了被中方承认的保卫人员。外面的六个影子……就归了金子。

六人每两天必须换一次住的地方。另外四个人住在哪间旅馆的哪个房间,金万汴要一清二楚。而且,每天必须去另外四个人住的地方查看子弹的数量和枪的状况。

世界上根本没有自由的“影子”,没有“身子”的“影子”那是鬼!金子倒是想带著小希在中国做自由的小精灵,可是他能吗?除了自己和朴顺希,另外四人的身家性命在金万汴根本不情愿的情况下也系在了金子的肩头。

六个人碰完了头立刻“撒又那拉”那太不正常了。况且,富有团队精神的韩国人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又是工作之余。

其它的五个人都是“聋子”“哑巴”。在中国,能说会道的只有金爱权一人。对金万汴来说,现在世界上最乐的事就是和小希睡觉,最好吃的就是朴顺希……了不了解中国国情,能不能吃到美味可口的中国料理根本不重要。他只盼著碰完了头赶紧散夥,好和小希俩关上旅馆的房门过只有他俩的小日子,吃糠咽菜啃窝头都成。可聋子哑巴的其它仨不干啊。

没金爱权跟在边上,只能吃干面包喝带毒的猛牛奶。所以……大家都变得很珍惜金爱权,想跟在小权屁股後面打牙祭的人就依依不舍的。金子和小希兴致缺缺,可也没有正当理由请假单溜。

规定未经许可不许喝酒。六个人不知道谁的提议,碰完了头,就进了一家肯德基的快餐店。小权虽然会说中文,但除了大牌楼的酒店,哪儿有不喝酒又价廉物美的好吃的?除了北京人,来出差的中国人,估计都很少有人知道的。满街的肯德基,麦当劳……就成了最容易找得到的街边“小吃”。

金子是六个人的领导,板著张大便脸,插著双膀子,庙里的泥菩萨一样,不苟言笑地坐在乱哄哄的店里。

大家都以为他人模狗样地竖威呢,只有朴顺希知道金子昨晚严重睡眠不足不说,早上出门前跟自己约好的——“晚上早点回来再咪两口~.今天,我保证不用酒精先把你整迷糊了让你头脑清醒地体验快感。可话又说回来,你也太没用了~~.啤酒和著红的,我只加了几滴二锅头你两口下肚就迷糊了……一个劲地扯著嗓门喊,让我使劲儿使劲儿!”

朴顺希奋起一脚,又在金子的胯骨处留了个大鞋底印子。

“你那是往啤里对白的?啤里对白的你自己喝了好不好?对著我嘴灌下去的明明是对了红酒的二锅头!”

这俩淫棍!哪儿是革命战士执行神圣任务啊。酒色,酒色,酒和色还不分家……八百年终於逮著个外放的机会,没了领导在边上看著,乱搞男男关系的同时还不忘用酒精麻木自己。欲死欲仙的境界,一个也不少追求~现在,金子幸福的打算没法得以实现了,他能不憋得跟大便干燥似的吗?

小希也很想赶紧回旅馆,虽然是被抱的,但他也相当留恋金子的体温和臂膀呐!

坐在对面的金爱权哪儿知道小希的心思,火热的双眼盯著一天一夜没见的小希,热情地跟小希唠著。小权跟小希,那是建队以来的好姐俩儿,闺密。况且朴顺希……他从根儿上根本也不烦金爱权啦~~.所以,渐渐随遇而安。

“小希,你们住的地方怎麽样?”

姐姐金爱权问妹妹朴顺希。

金爱权给每个人要了份五块鸡外带土豆条和色拉的套餐。但他自己并没有吃套餐里的肉,而是用指尖捏著细细的土豆条,一根根地往嘴里送。

“不怎麽样”

朴顺希啃著个鸡翅膀,慢慢地嚼著回答。他本来想问“什麽怎麽样?”,朴顺希除了床,对旅馆的其它地方也没记忆啊。

现在是秋天,北京的白天虽说还有点热,可太阳一落山,浑身立马滑溜儿的,不用洗澡都闻不到身上残留的汗臭味儿。一进门就忙著扒彼此裤子的他和金子……昨晚干完事好像连澡都忘洗了。怪不得今天一直觉得自己那里粘乎乎的,好像总有东西流出来~“我们住的那地方,好多蟑螂哎!晚上,床底下好像还有老鼠……”

金子啪!地一声,把手里的一块大鸡胸脯扔回了盘子。本来看著金爱权对著朴顺希灿烂地笑就有点食不下咽,这儿又突然冒出了蟑螂、老鼠……还让不让人吃炸鸡了?!

朴顺希瞥了眼金子,继续高雅地嚼著手里的鸡翅膀。蟑螂没见过?老鼠……北边不多的是?他知道,金子根本不是为几只鸟蟑螂犯恶心,他这就是堵小权跟自己热情地唠嗑呢。

李智勋在专心致志地磨著野菜色拉。估计……小权昨晚带他出来吃了肉但没让他摄取维他命C.另外两人则埋头大!著鸡肉,根本没工夫听你们废话的忙碌景象。金子看著那俩手下有点糊涂……今天散夥前,是不是应该在超市帮这俩家夥买点干粮带回去?不会是吓得连旅馆门都不敢出,一直饿到现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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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权大概感觉到了金队的愤怒,抓土豆条的手顿了一下,看了眼金队,又看著小希。

朴顺希似乎根本没感到金头儿的异样,慢慢嚼著嘴里的鸡肉,眼睛望著远处玻璃窗外来来回回的行人,神色依然。

其实,在小权心里,二线的二十个人中他最搞不懂的人就是北边的金万汴。

同样身为北边的高干子弟,金万汴身上有很多地方和北边人是不同的。有时,他甚至比南边人显得还孤傲……很多北边人的傲气是装出来的,可金万汴的傲气却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小权永远不会明白。金子人那是朝鲜劳动党党员的傲骨~,凭的完全是内心强大的理想和信念支撑……

还有就是小希!小权能搞懂朴顺希,可他搞不懂小希对金万汴的态度!两人在大家的面前似乎永远是公事公办,连一句私人之间的对话都没听见过。可……但凡两人一组、自动配对儿时,这俩最後准保要凑在一起!

小希是何等高傲的人?在釜山的一百来天,小权用自己的双眼看得明镜儿的。别说看不上的了,就是稍微不顺眼的,朴顺希也不可能和谁在一起将就。

那就是说……小希不仅瞅著金万汴顺眼,还……很愿意和那个总是板著个大便脸耍酷的北方佬在一起?同样身为北方佬的小权就是搞不懂,自己哪点不比金子强?难道……他是24K我是18K的?

小权啊小权~~,不是因为你纯度不够高,是因为你分量不够重!没本事“压”得住朴顺希啊~.而且……想当年,金大便俘虏小狐狸,那也是费了一番周折的~~“李智勋说,老鼠会咬人鼻子呢”

周围的杂音太大,俩人一张的小桌子,本来面对面靠得就近,再加上小权只想让小希妹妹一人儿听见自己的话,所以,就把头向小希的脸更近地靠了靠。

旁边桌子上刚把鸡腿拿起来的金子,梆!地一声,又把鸡甩回托盘里了。这把,连坐在他对面的李治勋都看到了。这是干嘛啊?不饿就别吃!别糟蹋粮食好不好?

小权这把无情地甩金队了个白眼,反正金队坐在小权身边也看不见~.脸不红来心不跳,连抓土豆条的手都没哆嗦。那是,有小希给自己撑腰我怕你干嘛?现在又不是执行任务时间,连你吃的鸡还是我说中文给你买来的呢。我和小希一个屋的时候,你们都是俺姐俩的敌人~.朴顺希倒是盯著金子的脸看了有一分锺。他心里其实非常不愿意金子误会自己。可同时又有点惊!金子这醋劲儿……也忒大了点吧,简直就是莫名其妙~.他不是明明已经知道,金爱权都是李治勋的人了,还醋个什麽劲儿啊?

“你一大男人还怕一只老鼠?”

因为小权靠近的脸,小希仿佛咬著小权的耳朵说。北朝鲜的小权会怕老鼠?南边的朴顺希有点不敢相信。

“我长这麽大,除了在动物园里看过活的小白鼠,真老鼠我没见过!”

小权姐姐为了证明自己的贵族身份,嗓门稍微大了一点点,还带著点真的好怕怕的柔弱。

不会吧?!俺是南边的,打小家境不说富裕吧但也绝对不是穷人,真老鼠见过一窝一窝的,北边的穷棒子……居然连真老鼠都没见过?!

小希盯著小权的脸,惊得……失言!只有……嚼鸡!!

“老鼠在我床底下,所以……李治勋就让我睡他的床……”

唠嗑的重点不在老鼠而是在——“床”!傻子小希觉得自己都被傻子金大便给传染了,脑瓜儿越来越不够用。

“那他睡你的?”

“没有啊。我床底下有老鼠,我们俩睡一起……”

朴顺希白活二十年,头一次想给自己脑袋开瓢!我……真是脑袋里进大便了!

“那……”

你想跟我说什麽呀?到底是床底下的老鼠?……还是床上的李治勋?

“小希,李治勋在被子里又亲我,还摸我下身……”

小权的语气,就像个向老师告状的女学生。有点点委屈,但更多的好像是神秘和兴奋……

吧唧!小希手上的鸡块,金子一样,落托盘里了。小权真把自己当密友了?还是……他知道了自己和金子的关系,认为只有自己才配做他的精神垃圾桶?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办,又没人问没人说……只能问你……小希,我和他都是男人,睡一个被子里也生不出孩子……你说,我该怎麽让他明白这个道理呢?”

朴顺希也不知道为什麽,突然看向了金子。大梦初醒!是啊是啊,那我和金子……在瞎忙和什麽呢?!

金万汴一颗酸白菜一样的心,就横在小希小权姐俩的脸中间,人呢,还得装著若无其事。东张西望,瞟著小希的眼光是东躲西藏。此时,一下在空中跟朴顺希的目光撞车了,根本来不及收了,只能盯著小希的脸,猛瞅。

这是咋了?你瞅著我干嘛?不是跟小权说闹老鼠的事呢吗?不会……金爱权自己那儿闹老鼠没地儿睡,今晚要上咱家来吧?!

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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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小希什麽主意和建议都没能给小权六个人就在肯德基的门口分了手。回旅馆的一路,朴顺希感到了金子在生气,可他也没主动开口搭理那个莫名其妙的醋坛子。

朴顺希不是不想理金子,经小权那麽一说,他好像也有点糊涂了——和金万汴分开自己是断然不愿意的。可男人和男人为什麽要在一起?就是……朴顺希从「同性恋」这个伟大的角度头一次开始认真思考,自己怎麽就和金子狼狈上了呢?越想……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了,男人的自己怎麽会喜欢上一个男人?!

今天不需要换旅馆,两人回到旅馆的房间时,金子的愤怒已如下一刻即将爆发的火山,想爆炸,但还找不到适当的突破口。

小希为什麽一路都不跟自己说一句话?明明知道自己在生气也不安慰安慰自己?

这就是又让金小犬内混蛋王八羔子的瘪犊子把心给勾去了!那玩意儿长得跟棵杨柳似的,风不吹都站不稳的德性,哪点赛得过我这样顶天立地青松一样的汉子?!真不知道朴顺希这破玩意儿跟内伪娘一屋睡了几天他咋就睡出感情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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