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洞庭湖水声——僖瓜团子

作者:僖瓜团子  录入:03-15

贺亭甫可以是这样的朋友,後来又爱上他。现在确实一无所有了。”

应樊均扒下卢鸿抱著他的手臂,把卢鸿搁在桌沿,道:“你有我们啊。”

乐无忧冲他微笑。

“明天你走……我有一样礼物要送给你。”应樊均突然道。

“恩?”乐无忧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你送了我很多东西了。”

“这个是必需的。”应樊均对他眨眨眼。

被搁在桌沿的卢鸿烦了个身,碰的掉在了地上。脸上顿时挂起了悲愤欲绝的表情:“痛……”

乐无忧和应樊均都笑了。

“那我把这家夥带回去睡了。”应樊均道:“你好好睡。祝你明天一路顺风。”

乐无忧道:“好。谢谢。”

第二天起的很早。乐无忧要混入的商队是杭魏去大漠做生意的一个老字号了,每年都是要从海路这里北上大漠,因

为只是沿海前进,风险也不算大,再加上财雄势大,遇到的海盗一般都会给几分面子,收到孝敬就会退走,因此应

樊均也放心乐无忧这一趟的安全。

应樊均并没有来送行。实际上,乐无忧是偷偷地一个人走的,不然总会被有心人看在眼里。杭魏国的皇室也在准备

使节前往津梁国,参加隔日的登基大典。

到了港口,表示了身份,乐无忧被海员带往他的房间。一个还算不错的房间,布置得很优雅,看来负责人是用了心

的。乐无忧心里很满意,放了行李後正要铺床,忽然听到旁边冷飕飕一个声音飘过来:“吴公子。”

乐无忧吓了一大跳,回头看,居然是那个圆圆脸的暗卫,墨。

“墨?”乐无忧吃惊道:“你怎麽在这里?”

墨淡淡道:“王爷吩咐了,怕公子在外面有什麽损伤,公子这一路上,我就随侍左右,算是公子的小厮了。”

“啊?”乐无忧顿时想到了昨晚上应樊均对他说的“必需要的礼物”,没想到这个礼物居然是个人:“不用了,你

回去吧,我一个人挺好的,你还要保护你们家王爷呢。”

谁料墨岿然不动:“王爷说过,今日起我的任务就是保护吴公子你。”

乐无忧顿时头痛。但看墨那一脸尽忠职守的表情,他还真的不能拒绝。想了半天,只能道:“好吧,那就多谢樊均

了。”

“那,主子,有什麽事需要我做吗?”

乐无忧扶额:“不用叫我主子,公子吧。”

“好,公子。”墨看著他,等候命令。

乐无忧尴尬地一笑:“我也想不出来要你做什麽……你会铺床吗?”

墨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走上前,动作麻利地开始铺床。

外面传来海员大力地呼喊声:“快一点……动作麻利一点……时辰就要到了……”咚咚咚咚,一片仓促的脚步声,

还有大声地嘶吼,扯帆的声音,摆放货物的声音,还有前来送行的家人关照的声音……交织成一片。乐无忧听在耳

朵里,看著眼前面无表情的墨弯腰叠著被子,脸上露出了淡淡地笑容。

他终於要离开了。

014

海上航行,一路上倒是风平浪静,几天来并没有什麽大的波折。

乐无忧也不是头一次坐船。前一世韦承很喜欢出海,为了配合韦承,他买了一艘游艇,甚至勉强考了一个驾照,也

有过两人一起去公海游览的时光。

那时候,似乎什麽都是很好很好的。

人一旦陷入爱情,真的会变成一个弱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

这一天外边突然下起了暴雨。乐无忧躺在他的小房间的床上,门关住,四面围得紧紧地,没有一点透风和透光的地

方。古代就是这点不好,没有玻璃,船舱只能密闭,乐无忧想早知道他就应该先学了玻璃的配方再穿越过来才是。

头顶一直很喧哗。水手们在暴风雨的天气总是特别兴奋。陡然之间,船体猛地狠狠地晃动了一下。乐无忧吃了一惊

,从床上坐起来。墨推开门走了进来。

“发生了什麽事?”

墨淡淡道:“没什麽,海盗。”

“海盗?”乐无忧瞪大了眼,从床上跳下来:“这还没什麽,这是大事件好不好。”他颇兴奋地绕过墨,想要奔到

甲板上去一探究竟,被墨拦下来。

“别去。呆这里。”

乐无忧不满意了:“为什麽?”

墨很鄙夷地瞧著他:“你好不容易学会了一两手武功,就以为很安全了吗?告诉你,老实呆在这儿,不然等下出了

什麽事痛的还是你自己。”

乐无忧哼哼唧唧两声,知道墨说的是实话,但好不容易有海盗来打劫,他还是第一次亲身经历,不去看总是心痒。

只好拿一双眼睛可怜兮兮地看墨。

墨叹了一口气:“行了,你和我去吧。”

“耶!”乐无忧凑过去,笑嘻嘻地跟在墨的身边。

两人俱都蹑手蹑脚地走到甲板入口,隐在门口。其实这支船队一向都很平安,海上海盗也卖面子,给了安路费就能

走。但今天似乎有点不对,之前乐无忧感受到的那一阵巨晃,正是海盗船撞到船身,然後海盗们呼啸著跳到甲板上

来。

乐无忧往外面看过去,除了船队里的那些人以外,只见很多穿著整齐包著黑色头巾的海盗,为首站著一个戴著半边

银色面具的高大青年,两方正在对峙。

商队的首领是一个叫徐叔的老头。他吩咐小厮抬过来三大口箱子,打开来,一口是金银珠宝,一口是江南丝绸茶叶

等货物,还有一口最大的是一些油盐酱醋米面等日常食物。徐叔笑著道:“往日都是这些孝敬给亲水堂,去时一批

,回来还有一批,望当家的看在我们也是艰难讨个生意,就松了口吧。”

那青年看著三口箱子,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往年都是这些?”他回头看看自己的手下,冷笑道:“你们的胃口

倒小的很,人家打发乞丐用的东西,你们拿得还挺高兴麽!”

众人都不敢讲话,徐叔额头上差点掉了冷汗。亲水堂是这片海域最大的海盗,但同时也是最好说话的海盗,因为往

日的大当家是个老实头,只知道劫富济贫,对他们这些正经做生意的人不会很为难。这些年商队在这片海域一来二

去的,也渐渐达成协议,每趟孝敬六口箱子,在一般小的商队也算是巨资了。

徐叔强笑道:“不知这位是……”

海盗那边叫嚣道:“这位是我们二当家的!正是大当家的亲弟弟!”

“啊,原来是二当家。”徐叔忙笑道:“不知道二当家还需要什麽呢?我们也是讨口饭吃,不容易,这一条船上十

几户人家等著呢,还请二当家高抬贵手……”

青年笑笑:“我也不提什麽别的要求。这份茶叶丝绸的货物,我还要两箱子,想必在徐先生的商队里也不是什麽大

不了的玩意吧。”

徐叔面色一变:“二当家,贩卖茶砖本来就是偷偷摸摸的事儿,咱们自己也不多,这再孝敬给二当家两箱的话,咱

们就真的剩下不多了,还请二当家……”

“既然你不愿意,那边罢了。”青年摆摆手,突然一声怒吼:“都给我动起来!把所有人都押到这甲板上,一个个

搜身!咱们就劫清了这条船!”

徐叔顿时脸色刷的白了,汗如雨下:“二当家,二当家!二当家今天却是做什麽!往日我同大当家做的协议──”

“做的协议?”青年嗤笑:“你们就是吃准了我大哥好脾气?恩?他很好说话吧?不过可惜,今天是我来。”他戴

著面具的脸色一黑,“还不动手!”

“等等!”徐叔叫道:“二当家,我这里还有一箱子,还有一箱子!求求二当家高抬贵手!”

青年笑了:“徐先生,不好意思,我们是海盗,不是乞丐。”

手一挥,“进舱!”

他身後的海盗们顿时群情轰轰地要往船舱里挤过去。商队里的侍卫马上抽出了刀剑,挡在海盗们前头,大战一触即

发。

“等一下!”徐叔大叫:“二当家,等一下!”

他心里颇为恐慌,其实船舱里除了乐无忧主仆以外没有别的人,但是乐无忧一个人可抵得上他们一整船的家夥。同

王早就放下话来,乐无忧去了大漠以後不归他管,但在去大漠的路上,如果乐无忧身上掉下来一根汗毛,就要唯他

是问。

“等……”徐叔汗津津的,就生怕这些强盗冲到船舱里,把乐无忧磕到绊倒:“二当家,行,这一次算给您的第一

次的见面礼!小胡,把箱子拿过来!”

後面的人又抬上来两口大木箱。打开来,正是两箱的茶砖、丝绸和一些瓷器。

“二当家,这还满意?”徐叔强笑。

青年淡淡地撇一撇嘴角:“希望徐先生归程时也能送上能和现在相当的……”

“不可能!”

一声清斥骤然间在空气中响起。

徐叔脸色苍白,看著乐无忧从船舱门口後面走出来,昂首挺胸,一脸的义正言辞。他懒懒地看著那个银色面具的青

年:“这位二当家是吗,你有点过分了!”

“哦?”青年抱著手臂,眼睛盯住乐无忧:“我过分?”

“不错!”乐无忧道:“我这一路上和徐叔同行,徐叔这一次要带去漠北的货物,我全都清楚,确实并不多。我们

和漠北那边做生意,也是非常艰难,不说其他地方的竞争,单单大漠人就总是依仗蛮力和我们商队强行买卖,因此

我们赚得的并不多。原先的三口箱子,换成银两几百上千两是少不了的,现在二当家却竟然如此狮子大开口,我们

商队当真是承受不起!”

墨脸色微黑,垂首站在乐无忧身後。

015

徐叔真是没有心脏病也要被吓出心脏病来了。这个大少爷哦!他以为他是在和谁说话?海盗,就算是再温和的海盗

,也是一言不合拔刀杀人的主!现在还对他们假以辞色,也是不愿大动干戈,想做一笔便宜买卖!

徐叔连忙上前道:“不必如此麻烦了,二当家,这五口箱子兄弟们就带回去,权当做零钱花花……”

“零钱?徐叔,这可是上千两的货啊!”乐无忧不依不饶:“徐叔,这话你不要再说,往年都是三口箱子,近年不

过换个人来拿,怎麽就凭白多这麽多?这不符合规矩!”

那白银面具的青年冷冷道:“规矩麽?这位公子,莫说什麽规矩,我把你斩杀在这里,也是不费吹灰之力!有道是

祸从口出,公子需得当心了。”

乐无忧哈哈一笑:“哦,你这是在威胁我咯?”他脸一整,退後一步,将墨挡在身前:“我的这位侍卫,武功大约

很高,带著我逃离这边也不是什麽难事。你就算将整船人杀光,我也能逃走,不巧杭魏国同王和我熟得很,我请他

为民除暴,肃清海盗,他会很乐意的。也许这一带很快就会风声鹤唳──”

那青年眼中寒光一闪而过。墨看在眼里,脚步微微挪动,摆出了前跃的姿态。

青年显然看出墨的打算。他站在当地半晌,忽然一笑:“那这位公子的意思,是要在下吐出来这两口箱子?”

“不错。”乐无忧昂首道:“不仅如此,这一回原定的三口箱子也留下吧。就当做二当家出言不逊的赔礼道歉好了

。”

“大胆!”

海盗那边有人暴喝一声,就有人想纵身向前。没想到那人还未动,墨已经如一道光一般直冲而上,眨眼之间停在那

青年面前,一柄小巧的匕首正正抵在青年的喉口。

“嘻嘻。”乐无忧笑道:“不好意思哦,我真的是有恃无恐,因为墨说你的武功没有他厉害呢。”

海盗那边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动都不敢动,只眼睁睁地盯著自己二当家脖子上的那把小刀。

乐无忧道:“二当家,你也不要想不开,你们做这种没本钱的生意,可会挺久的,如果我不在的时候你们报复了徐

叔的商队,你也知道会发生什麽。我这个人不喜欢威胁别人的,希望二当家懂我的意思。”

被匕首抵住了脖子的青年沈默下来。墨的匕首十分锐利,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灼目的光线。

“好!”

“二当家!”身後的海盗群轰然闹起来。

青年眯起眼睛,眼里闪过一道看不明白的光:“今天算我栽了!不过,能够认识你们这样的人物,也不冤枉。以後

还是老样子收取费用!”

徐叔惊喜莫名,暗地里擦了一把冷汗。

“你发誓?”乐无忧看著他。

“我发誓!”

“好!爽快~!”乐无忧鼓掌大笑:“墨,放开他吧!血性男儿都以承诺为重,我想二当家也必定如此!”

墨闻言,冷冷瞪了青年一眼,手持著匕首正对著那青年,一步一步退到乐无忧身边。那青年微微一笑,嘴角勾起来

,深深盯了乐无忧一眼,手一挥:“亲水堂所属!撤!”

那些人显然都对这青年惟命是从。那青年说了撤,他们就全都退回了海盗船上──虽然每个人脸上都带著很不甘心

的表情。乐无忧看在眼里,心里都是有点惊讶,原本以为干强盗这种营生的人,大多是貌合神离,没想到这一群乌

合之众看上去纪律还颇严明。

不简单!

难怪,能做这片海域最大的海盗头子。乐无忧笑了笑。可那又如何?

海盗如潮水般退去。等到一个都不剩,海盗船也起帆远航,徐叔带著一脸狂喜冲到乐无忧身前:“吴公子,你真是

我们的福星啊!没有想到你有如此勇气,敢和这群强盗对峙!”

乐无忧笑道:“其实这些人也是欺软怕硬,他们在这片海上游窜,最怕的就是官府绞杀,平日里也是一方面官匪纠

结,一方面绞杀海盗也颇麻烦,如今我态度强硬,他们就怕了。”

徐叔想了想,道:“吴公子,你想他们真的……”他一顿:“真的会遵守誓言?”

“不用怕。”乐无忧拍拍他的肩膀:“你这一趟同王是知道的,若是他们敢报复,同王必不会心慈手软。徐叔无需

担忧。”

一船人都庆幸地说了一阵子,乐无忧和墨回了房间。大家都各做各的不提。

晚上,乐无忧早早就睡了。古代晚上没有什麽照明物具,也没什麽娱乐活动,更何况是在海上。好在被子还是很软

和的。

墨没有和他睡在一起。事实上墨到底谁在那里无忧自己也不知道。总之这个圆圆脸侍卫神出鬼没的,一张面瘫脸和

他的长相实在不配。

睡到迷迷糊糊,半夜里无忧忽然惊醒。他方才做了一个噩梦,但和以往的噩梦并不同。只是不记得了。额头上流下

来两滴冷汗,乐无忧随手擦了擦,深呼吸。他已经离开了。他暗暗给自己打气,他已经离开了,去大漠以後,贺亭

推书 20234-03-15 :爱能留+番外——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