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乐年代（美色）上——离卦

柴非听了无语，心道：他老爹的脾气还真是别扭，早上那阵还倔的跟什么似的，到了公司又打电话给周聪让他来问，这来来去去的都是什么事儿啊！

“脸上还伤着呢……”柴非咕噜了一句周聪没听清，直问：您说了什么，请说的明确点儿。柴非听了没好气的道：“就问这事儿你犹豫个屁、蹭悠个屁，大老爷们弄得含含糊糊的什么意思啊！”

周聪这会儿不笑了，对柴非道：“这是您给我的答复？我听着有点含蓄啊。”

柴非听周聪说完乐了，笑道：“含蓄个屁含蓄，我说的是‘含糊’谁说‘含蓄’了。行了，甭说了，我下午过去。”

周聪答应了声好，临挂电话前柴非问：“对了，咱公司下午几点上班啊？”

周聪一时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笑完对柴非道：“柴总、柴总、柴总，您回公司的事儿别弄得太波折、让我们感觉太平民，行吗？再一个这也太落人面子了，这都多长时间了，您连几点上班都不知道。损人没这么含蓄的，我们可都天天打卡上班呢。”

柴非不高兴道：“我问你正经事儿呢，快说。”

周聪道：“两点半、下午两点半上班，您还要早上的时间吗？”

柴非回了声“不用”挂了电话，每天早上柴老爹都准时起床上班，风雨无阻，早晨的上班时间不用周聪提醒柴非也知道。

撂下电话柴非心里一个劲儿激动，不为别的就为柴老爹打电话来了，让人打电话来问柴非什么时候去上班。这说明柴老爹心里还是看好柴非的，柴老爹心里对柴非有所期待。柴老爹也许不全信柴非说的话，但柴老爹希望柴非像说的那样改好，柴老爹希望相信柴非。

一想到这些柴非什么烦恼都没了，心里的忧虑、担心、憋闷、委屈全都烟消云散。柴老爹估计是想等柴非脸上的伤好，问他什么时候上班也没说马上就得去，但柴非斗志昂扬的恨不能马上干出个样儿来，不管脸上有伤没伤就想立马印证昨天刚立下的誓言。

不知道谁说过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制造条件也要上。柴非现在心情激昂，身上一百个干劲儿。别说只是一边脸带伤，就是浑身是伤、走不动了，柴非爬也要爬到公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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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想者这些柴非立马起床做准备，清凉油、药膏往脸上擦了一层又一层，就等着奇迹发生下午上班前脸上能消肿。

柴老爹午饭在公司解决不回家，中午就柴老娘和柴非两个人吃饭，柴老娘到柴非屋里叫柴非吃饭的时候正看到柴非往脸上抹东西，奇怪的问：“非非，你下午要出去？”

柴非忙着答应了一声接着研究脸，柴老妈进了屋在柴非身后絮叨：“你老爹不是不让你出门吗，你要上哪里去啊？”

柴非支支吾吾的胡乱答应着没说去公司也没说是柴老爹让人打电话叫他去的，柴老妈看柴非的样子挺高兴不想破坏柴非的心情，话停了停还是忍不住道：“你这个孩子怎么老是不听话呢……再说你的车不在家你上哪儿去也去不了啊。”

柴非一听这个立马从镜子前蹦开，重新打了电话给周聪，让他下午派人来家里接他上班。

柴非撂下电话回头，发现柴老妈正冲他笑，刚才柴非和周聪通电话柴老妈就在旁边听着，柴非要到哪里去柴老妈自然也知道了。柴非不好意思的看着柴老妈，又抓耳又挠腮的手脚来回动，站的姿势也歪歪扭扭但浑身上下都透着喜气。

柴老妈笑着道：“去公司怎么也不说一声，你这孩子啊，总让人操心。”

柴非光笑不说话，推着柴老妈往楼下走，边走边嚷嚷：“饿了、饿了，吃饭吃饭！”

柴非和周聪约定了下午两点派车到柴非家接柴非上班，两点钟柴非准时从家里出来，出门看到周聪正倚在黑色林肯旁边，看样子似乎已经等了不短的时间。

柴非看到周聪有点愣，周聪朝柴非招招手，等柴非回神儿了指指柴非的脸道：“柴总，多保重啊！”

柴非回过神儿驴唇不对马嘴的问：“你怎么来了？”

周聪听柴非说完笑道：“我来接柴总上班。”

柴非边往车上走边道：“你怎么亲自来了，我还以为你会派司机来接我呢。”

周聪也上了车，发动了车子往别墅山庄外开，出了山庄门才道：“柴总要驾临公司，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能不亲自迎接。”

周聪半真半假的话总是让人哭笑不得，柴非听了想笑但又笑不出来，柴非一年中难得有几次到公司露面，每次都是不得不出席的情况。柴非到晨辉公司和古代皇帝南巡差不多，对公司里的人来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大事、稀罕事。

柴非想着心事不说话，心道：不知道周聪和公司的人知道他以后天天到公司报道，而且像其他人一样准时上下班会怎么样。

晨辉公司离柴非老爹、老妈住的地方不远，车程十来分钟，柴非和周聪约定提前半小时来接人富余了十多分钟，这样不论发生什么情况柴非都不会迟到。柴非心里想：上班的第一天一定要有好的开始，准时守约就是一个好预兆。

晨辉公司离海边别墅有二十多分钟的车程，离柴非老爹、老妈家只有十多分钟的车程，两个地方一远一近。柴非每次从公司出来只想着回海边别墅而不是回柴老爹、柴老妈的家，如今坐在去公司的车上柴非也想着什么时候能解除警报，搬回海边别墅住。

一路上柴非和周聪没怎么说话，快到公司了周聪问柴非：“柴总，您的脸受伤了？”

周聪刚见柴非时说“多保重”也是说的这个，柴非听了故意当作没听见，问了个问题岔过去了。虽然柴非擦了很多东西但奇迹没出现，柴非脸上的伤好多了可以正常说话、吃饭，但痕迹依然明显。临出门柴非捂了块儿纱布在脸上，挡住了伤痕遮遮丑，乍一看像受了重伤。

柴非岔了半天话又让周聪问起，想了想没想到怎么回答好，吱唔两句道：“哪个男人身上不带点儿伤，这有什么奇怪的。”

周聪听了笑，趁空回道：“柴总多保重。看不出来您也有挨拳头的时候，我一直以为只有您揍人的份儿呢。”

柴非咳嗽一声表情尴尬，不能说是挨了柴老爹的拳头更不能说他不敢向柴老爹挥拳头。

说话的功夫到了公司，柴非下了车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谁没个意外情况。”

周聪笑笑不说话，跟在柴非后面一起往公司走。到了公司门口柴非突然想起个事儿，随口问周聪：“公司情况怎么样，大家都好吗，新人适应的情况如何、适应的好不好？”

周聪多余的没说，点着头回道：“一切正常。”

柴非看着周聪、周聪看着柴非，两人都不说话都等着对方说点或问点什么，过了会儿柴非先笑了，对周聪道：“周总，你更世故了。”

周聪摇摇头道：“柴总，是您对员工的要求太高了。”

柴非不说话，周聪平静的看着柴非面无表情，柴非摸摸被纱布裹着的半边脸片转身往公司里面走，边走边道：“你怎么没个正经时候，我问你正事儿呢。”

周聪笑笑也不反驳，跟着柴非继续往里走。

柴非的总经理办公室旁边是助理办公室，以前是周聪待的地方现在是东方红的办公室，两个屋子有门连着，方便安排工作和布置任务。柴非进自己屋的时候眼巴巴的瞅着东方红的办公室，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有点想见东方红又有点怕见东方红。柴非刚才进公司时想起的事儿跟东方红有关。

东方红的屋没开门，不知道是因为不到上班时间人不在还是根本不知道柴非要到公司来，柴非直接进了自己的屋子。

柴非进了总经理办公室，周聪和柴非一起，办公室有人打扫过空气也通畅，柴非坐在板椅中深深吸了口气，心道：上班，这一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工作终于完成了；接下来具有重大历史性转变的过程也要慢慢适应着完成。

周聪不知道柴非心里想什么，完成了柴老爹安排下来的工作后接着问柴非有什么吩咐，柴非没有什么吩咐，只希望有人能来告诉他他该干点儿什么。但这话不能问周聪，问周聪柴非感觉特没面子。

听到周聪问他，柴非挥挥手让周聪安静，一个人托着下巴想了半天，想完问周聪道：“你跟我老爹说了我下午要来上班的事儿没有？”

柴非想事儿的时候周聪到柴非对面找了个位置坐下，听到柴非问，点点头道：“是啊，我已经把您含糊而又含蓄的回答明确转述给柴董听了。”

柴非满含期待的等周聪下文，周聪说完停下柴非接着问：“我老爹——柴董没说什么？”

周聪在柴非满怀期待的眼神中摇摇头、再摇摇头，摇完头重重的“嗯”一声表示结束。

柴非听了有点失望，道：“我老爹他什么都没说？”

周聪道：“说了。”

柴非赶紧问：“说了什么？”

周聪“嗯”一声，“嗯”完看柴非，柴非反映慢半拍的问：“我老爹说‘嗯’，他‘嗯’了一声？”

周聪摊开手点点头道：“我想柴董的意思是他知道了。”

柴非有点失望的坐回椅子，随即又问：“我老爹知道我来上班有没有什么安排？”

周聪想了想道：“这个似乎……这个倒没说什么。”

周聪看到柴非失望的样子道：“你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我吧，如果我知道我直接告诉你。”

柴非道：“我想知道公司的事儿，你能告诉我什么？”

周聪听完想了半天，几次开口都半途停下，最终周聪对柴非道：“我没有什么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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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非问周聪：“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什么叫‘没有什么要说的’。你是公司副总你对公司的事一点儿都不了解，那你都知道些什么？”

周聪想了想道：“职责所限，我没什么要说的。”

看周聪的反应柴非觉得特没意思，明明柴非才是柴老爹的儿子、晨辉公司的管理者，但周聪的做法却更像是公司利益的维护者和规则秩序的守护者，柴非理所应当该知道的事儿不仅不知道还要向周聪问，而且问了周聪也不回答。

“我老爹跟你说过公司的事不准向我提起吗？”柴非问。

周聪顿了顿道：“我只对专业人士负责，而且要保证执行效果。”

柴非琢磨了半天没明白周聪想说什么也没明白周聪的意思，忍不住问：“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吧，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周聪道：“我说你能听懂吗？”

周聪说这个柴非没出声，周聪接着道：“还有……内部操作的事儿能跟你提吗？”

柴非听到这里奇怪的问：“为社么不能对我提？”

周聪笑笑道：“没人会对你说这些，柴董也不会希望你知道。”

柴非听周聪说话跟柴老爹是一个论调，就差明明白白的把“你什么都不懂”几个字儿说出来。柴非不高兴的看着周聪，用冷冷的声音道：“没人会跟我说、不希望我知道……这是我老爹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什么都不让我知道，那我老爹让我来干什么？”

周聪看着柴非恼怒的样子不说话，过了会儿道：“这不是谁的意思，什么都不知道说明你过的很好。你问我才说的，刚才是我多嘴了。”

柴非让周聪左右不定的态度弄糊涂了，看着周聪道：“不管遇上什么事儿你都知道该怎么办？你知道这样做一定是对的、一定会讨老板的欢心？”

柴非被周聪气的口不择言话说的挺重，以前柴非和周聪说话从来没用过这样的语气，从来没对周聪说过这么重的话。

柴非说完周聪整个脸都是冷的，隔了老半天才道：“您刚才在楼下说的‘意外’是交通意外吗？”

柴非反射性的问：“这都哪儿跟哪儿，怎么又突然提起刚才的事儿了？”

周聪直直盯着柴非道：“您不想提是因为不方便说还是不能说？”

柴非听完有点郁闷，他出交通事故的事儿几乎全世界都知道了，这还遮掩什么。圣手是因为现场落下的保险杠联想到这事儿跟柴非有关，不知道周聪是因为什么原因，如果也是因为法拉利的颜色，那只能说柴非选的车太扎眼了。

不过听周聪这么说柴非也有点明白周聪想表达的意思了，柴非停了停道：“你干嘛非的问那件事儿？”

周聪看着柴非笑道：“是啊，您干嘛非的问这件事儿呢？”

柴非反问：“公司的事儿我不该知道？”

周聪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您在公司的时间加起来没有一个整天，您问这么事儿干什么，您什么不用管也有大把的时间和金钱，您接着过您的逍遥日子不是挺好的吗？”

柴非道：“我以后会天天到公司来，和你们一起准时上下班。”

周聪笑笑没表现出吃惊，对柴非道：“等您等做到时再说吧。”

周聪和柴老爹一样不相信柴非会改邪归正过中规中矩的过日子，柴非不急着和周聪争辩，接着问周聪：“我老爹还跟你说什么了？”

周聪摇摇头，表情与刚才相比缓和了很多，对柴非道：“要不您先在公司适应一段时间吧。刚才您问新人适应的情况，这对您来说倒是一个好机会，可以和新来的助理一起了解公司的情况，也方便彼此熟悉了解和协调配合。”

刚才周聪提醒柴非交通意外的事儿，柴非这时候心里又多了事儿，听了周聪前面的话没太注意听后面的，周聪说完柴非没表示反对，心里一个劲儿嘀咕。

柴非怀着美好的愿望凭着一股热乎劲儿冲到公司来，到了公司才发现什么都不了解、什么都不明白也不知道做什么好。周聪让柴非慢慢适应，对柴非来说中规中矩老老实实待着比什么都折磨人。周聪提起车祸的事儿柴非心里又多了一层隐忧，不知道柴老爹看没看到追踪报道、知不知道车祸的事儿又出漏子了，会不会因为这事儿生气迁怒柴非再教训柴非。柴非进公司的时候提起东方红，周聪立马讽刺柴非和新人一起适应是个好机会，周聪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周聪不知道柴非之前和东方红闹的不愉快有点害愁见东方红。一件事、两件事、三件事……没有一件事儿是让人顺心的，想起这些事儿柴非浑身上下都不舒坦。

周聪和柴非说完看柴非没有反对的意思就要回副总办公室，临走前柴非对周聪道：“你让人给我冲杯咖啡来，说了半天话连口水都没喝。”

周聪看着柴非要笑不笑，道：“公司没雇人专门负责冲咖啡，你可以自己泡或者请你的助理帮忙。要找你的助理桌面上有电话，内线四位号是6587。”

和东方红主动说话柴非抹不开面子，周聪似笑非笑的站在门口，不帮柴非叫人也不离开，好像专门等着柴非说接下来的话。

柴非看看周聪再看看电话，想了半天还是觉得在男人面前没面子比在女人面前没面子好。想通了这个柴非换上笑嘻嘻的表情对周聪道：“请周总路过隔壁办公室的时候帮忙告诉新助理一声，请她给我泡杯咖啡。你顺路过去说一声我就不用打电话了，这样能给公司节省一些电话费。”

周聪毫不迟疑的提醒道：“柴总，打内线电话不需要付费，内线电话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