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摇右摆 第二部 上——左摇右摆

TIGER挨旁边儿笑眯眯的听着,不时还插句嘴。末了拍拍人小姑娘的肩膀,“好好跟着你师傅学啊,这可是精英。”

小姑娘脸都红了,弱弱的笑了一下赶紧跑了。

“人新来的,你也好意思下手。”曾航瞪着TIGER。

“我是在鼓励她,顺便树立你高大的形象嘛。”

“不用,我没您高大。”

“其实我觉得你讲的忒死板,我看这小姑娘也挺机灵的,流程上学学,打打基本功,剩下的就是教她怎么干活儿省劲儿…唉我说的是实话,你还甭不信。当年咱也是从前台干起来的,经我手的实习生多了…”

“哎哟,还真没看出来。让你祸害过的得什么样儿啊?”

俩人跟这儿逗贫,没留神关联悄无声息的过来了,

“唉,关总监,上这儿视察来了?”

“嗯,”关联严肃的点点头,明显没听明白TIGER说什么,“曾航,忙吗?不忙陪我下楼抽跟儿烟。”

第七章

曾航幽怨的瞧了TIGER一眼,跟旁边儿的人打了声招呼,苦着脸跟着关联下去了。

不出曾航所料,关联还是吭哧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在那儿闷头抽烟。曾航虽然心里估摸着是关于陈子岚的事情,但既然人家没点明,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静静的坐在旁边看着──不管是不是冲着陈子岚的面子,关联毕竟对自己也不错,MABEL欺负自己的时候也很有分寸的替自己出过头。

不一会儿,烟缸里就碾了好几个烟头儿,PA大叔过来收拾,一边收拾一边奇怪的看着他们,露骨的目光让关联也觉得别扭了,“走吧。”

曾航如蒙大赦,赶紧站起来准备上楼。

“你跟TIGER挺好的?”关联不知怎么的在后面问了这么一句,曾航心有所悟,下意识的点点头,上楼去了。

晚上又是关联值班儿,曾航下班儿的时候看见TIGER还在大厅晃悠,心下了然他今天又是要跟这儿睡了。

晚上,BRAIN的短信又过来了,

BRAIN:今天什么班儿啊?忙吗?

曾航:今天白班儿,下班儿了。

BRAIN:那你干吗呢?有没有想我?

曾航:别臭美了。我正为ELLEN的事情担心呢。

BRAIN:怎么了他?

曾航:他好像跟关联闹别扭了。据我分析,可能是因为关联最近跟我们那儿的销售经理TIGER走得太近……反正ELLEN最近情绪也很不好。”

BRAIN:奥,那你去探探ELLEN的口风儿呗。成就成,不成赶紧散了。

曾航:这事儿我怎么说啊?你什么时候回来?

BRAIN:嘿嘿,想我了吧。别憋着,我明白:）

曾航:00

BRAIN:什么意思?

曾航:不会打‘白眼’,用这个代替!

BRAIN:别介啊,我每天辛苦的工作,就盼着能跟你聊上这么一小会儿呢,你还这么对人家…5555

曾航:得了吧,就你?给你一队美女你能创造出一个民族的主儿。

BRAIN:可咱不是更中意男人吗?

曾航:欧洲大陆上一半儿是男的,去呗。

BRAIN:皮肤太糙毛儿太多。身子还硬,抱怀里老觉得隔了层毛衣毛裤,还得是马海毛的,怕怕!

曾航:你就贫吧。我困了,ELLEN那事儿你可一定得上心啊。

BRAIN:成,怕了你了。回去我就去问ELLEN好了吧?…这还没过门儿呢就这么凶…

曾航:00,滚!

BRAIN结束了工作之后又在周边几个地方转了转,这才打点行囊准备回家。提前通知了曾航落地的时间,人家没回。想想到达时间是半夜,BRAIN也就没再多问。

飞机晚点一个多小时,排着队下了飞机,BRAIN不禁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没办法,狭窄的航运空间实在让他这样的体格憋屈得要命──BRAIN很感动于他那排坐在靠窗的哥们儿,十几个小时的航程竟然没上一次厕所──一定是前列腺炎──BRAIN心里腹议。

摇摇晃晃的出了通道,BRAIN晕晕乎乎,戴着墨镜飘一般的往出口走。突然,一个清亮的声音响在他的耳旁,“BRAIN,这边。”

宛若天籁之音,BRAIN转头,看到笑眯眯站在那里向他挥手的曾航。

从没有人在机场接过他──除了公司的人。

所以BRAIN现在的心情十分激动,转了行李车就朝着曾航过去了,“你真的来了?”

曾航‘熟悉’的翻了个白眼儿,表示‘废话,我都站这儿了,你说呢?’

BRAIN也知道自己说的有问题,赶紧追一句,“等急了吧,飞机晚点了。”

“没事儿,我听到广播了,刚才上楼喝了杯咖啡,刚下来。”

BRAIN直想推着行李车钻过护栏绳,但是旁边保安看着呢。只好悻悻的绕了个弯儿转到曾航旁边,在曾航还不及说什么的时候不顾旁边人的目光一把拥住了他,狠狠的吻揉捏在了他的唇上。

曾航都傻了,再怎么也没想到BRAIN竟然癫狂若此,在这么公共的场合吻他。愣愣的睁着大眼睛瞅着他的睫毛接受着BRAIN缠绵悱恻的吻。

直到BRAIN不耐烦说了句“你就不能把眼睛闭上?!”才惊慌的合上了眼盖。

BRAIN的吻粗暴而又温柔,软软的探询了曾航口中的每个交落,仿佛表演一般,直让周围的人倒吸了一口又一口的冷气,才在依稀什么人的口哨声中依依不舍的结束了这个吻,拉着曾航转身就跑。

第八章

曾航站在那儿等得腿都麻了,天气凉了,身子也冻得够呛,好容易看见BRAIN出来,心里一下觉得就暖和过来了。没想到话还没说几句就被他吻住了。曾航彻底惊了,俩大眼睛探照灯似的盯着近在盈尺的BRAIN的脸,余光扫到了旁边接机的人们全都注意到了这边,目瞪口呆或窃窃私语。曾航羞得想伸手推开BRAIN,奈何身高体格差距不小,察觉到他的用意,BRAIN搂得更紧了。

直到陆陆续续有等来了行李从里面出来的人看到这一幕鼓掌者有之吹口哨者亦有之,BRAIN才结束。

曾航的脑子都木了,手被他握住,腾云驾雾般跟着他飞奔。

这个时间的乘客多是团队游客,外面的出租车等候区没什么人排队。

BRAIN拉着他左转右转,看着一辆空出租车就钻了进去。

“师傅簋街。”

交待完司机,转过头笑嘻嘻的瞅着还没回过神儿来的曾航,没事儿人似的解释,“饿坏了,飞机上的东西难吃还吃不饱。”

曾航脑子终于不晕乎了,看着BRAIN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真想删他一大嘴巴,可看看前面开车的司机,只好化掌为拳狠狠地打在了BRAIN的肚子上。

BRAIN的表情迅速转为痛苦,‘唔’的一声抱着肚子晚下了腰。

曾航在旁边看着他,半晌才冷冷的说了声,“别装了,我打上去的时候你已经做好准备了。装得还挺像!”

BRAIN听了这话,只得无奈的直起身,“好了,打也打了,没事儿了吧?”

“怎么没事儿?你让我丢了那么大脸…”

“我不也跟那儿呢吗?要不,我肉偿?”

这句话说得时候声音压得是极低的,但说话的时候头是朝着曾航凑过去的,生怕他听不到似的,BRAIN挺直的鼻尖似有若无的挨上了曾航的耳朵。

借着窗外路灯的微光,BRAIN清楚地看到眼前曾航的耳朵已经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了。

不一会儿,车子开到了簋街。BRAIN一手令包,一手拉着曾航的手就那么大大咧咧的进了西街的花家怡园。

“不知道你想吃什么,这边儿的菜多,随便点。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领位给他们找了张角落的桌子,一坐下BRAIN就绅士的把菜单推到了曾航面前。

曾航是吃过晚饭的,但这么半天了也有点儿饿了,翻着菜单随便点了几样就放下了。BRAIN连菜单都没动就直接叫服务员记上“霸王鸡、水晶鸭肝、咖喱鲈鱼、八爷鸭方,嗯…一盘儿麻小,你慢慢啃着。酸梅汤,冰的。”

打发走了服务生,曾航倾过身子,小声地对着BRAIN,点那么多吃不了的,浪费。”

“浪什么费?它这儿要有全驼宴我就直接点它了!”眼神儿一瞟曾航,“嘿嘿,放心吧,你吃不穷我。”

“不是,天儿都这么晚了,吃这么多屯食,点点儿清淡的好消化。”

“什么清淡的?”

“蔬菜、豆腐什么的。”

“我是肉食动物,不吃蔬菜。至于豆腐嘛…”BRAIN也身子探前不正经的伸手在曾航的下巴上勾了一下,“咱不自带了吗?”

曾航迅速起身,“跟你说正经的呢,真是…吃吧,吃死你!”

BRAIN也直起身子在椅子上活动着腰和脖子,“这算什么,前几年我们有一次到甘肃的一个小地方拍照。那儿风景真他妈好,就是那饭呢叫一难吃。整个镇子就那么俩三家儿饭馆儿,都一样的烂。搞得我们连点菜的欲望都没有了。进了饭馆儿连菜单都不看,直接就告诉他‘第几页第几个到第几个’。所以我们试过一顿饭全喝汤或者全是主食…”

曾航骇笑,BRAIN极没形象的摊坐在椅子上继续又给曾航讲了几件以前关于吃饭的乐事儿,说说笑笑间,菜陆续端上来了,BRAIN拿起筷子,客气地朝曾航说了句,“我先吃了啊。”

就迅速的开动了起来。

曾航戴好手套,刚啃了两只小龙虾,就看桌上的菜已经被BRAIN扫去大半儿了。

那一刻,曾航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风卷残云’。

第九章

吃了七八分饱,BRAIN才放缓了节奏,‘斯文’的东挑西夹。

曾航也在BRAIN的‘极力推荐’下尝了尝他推荐的菜──也只能是‘尝尝’了,BRAIN吃的都差不多了。

“真没想到你那么能吃,你不是模特儿吗?这么吃怎么保持身材。”

“扣嗓子眼儿。”BRAIN漫不经心的回答。

看到曾航明显不信的目光,才又嬉皮笑脸的说,“咱天生丽质,不用保持…哎你别不信啊,真的。可能是遗传的,我家人…嗯…都这身材。”

说到‘家人’的时候BRAIN明显停顿了一下,细心的曾航注意到了他神色的细微变化,体贴的没有多问。

摘下手套,擦擦手,“我去上个厕所。”

“奥,那边。”注意到曾航的注意,BRAIN赶紧给他指路。

看着曾航过去了,BRAIN继续慢条斯理的吃鱼,一不小心,一块儿还沾着汤的鱼落在了他的身上。

这件BernhardWillhelm的衣服是BRAIN很喜欢的一件,赶紧抓过旁边的纸巾小心的擦拭,跟旁边的服务员交待了一下站起身准备到洗手间沾点儿水再擦擦。

没想到一转弯儿,看到曾航在跟一个瘦的有点儿罗锅儿的大男孩儿说话。

那人长得还行,但轻佻的表情让BRAIN有点不快。再看曾航,明显是不愿继续交谈可被人拉着不放。

BRAIN考虑了一下,转身又回去了。

那边“哎,那儿有个大帅哥儿在看你。”

这个时间在簋街出没的达人不少,可大家都是在场子里混过的什么人没见过,能让这个人叫‘大帅哥儿’的曾航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是谁,竭力控制着自己别回头、保持表情平静,“呵呵,看你呢吧。谁看我啊。”

“真是在看你呢。不是跟你一起的?”

“呵呵,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就是想跟你透个风儿,TONY挺想你的。想着哪天聚聚呢。”

语调诚恳,可那调侃的表情又清楚地表达出了他希望看到曾航出丑的意思。

曾航维持着自己的风度,“哈哈,是吗。我最近也是忙,按说也应该请大家吃个饭的。”

没想到曾航这么镇定,那人讨了个没趣,有点儿失望,摸摸鼻子又哈拉了两句就散了。

曾航联洗手间都没有去上,扭脸儿就失魂落魄的回去了。

BRAIN还在那儿慢悠悠的吃着,只是身上加了件外套儿。

见着他回来了,“哎呀,刚想借抄子捞你去呢。”

曾航不自然的笑了一下,他不知道刚才那人是在炸他还是真看到了什么,见BRAIN这么说,只能在心里自我安慰似的跟自己说‘他应该什么都没看见。”

曾航自从回来之后就食不下咽,BRAIN也吃得差不多了,叫来了服务员买了单。

出去的时候曾航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一个人嗖嗖嗖的往前窜。BRAIN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看着前面曾航慌乱的背影,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曾航走到路边,回身看着BRAIN──顺便也偷瞄一下周围有没有认识的人。

BRAIN装作没看到,一步三摇的晃荡过来,慢慢揽住曾航的肩膀,带着笑意的眼睛盯着曾航,“怎么样?今晚跟我回去…”

周围人来人往,几个女孩子经过他们的时候还发出的吃吃的低笑声。早知道BRAIN不要脸但没想到他竟能不要脸到这个地步。

“你不怕人看我还要脸呢。”

“怕什么,跟我在一起给你丢人,怕让熟人看见?”

曾航一下被噎住了。垂下眼皮思索了一下,就在BRAIN刚要再张口调笑的时候,曾航放软了身子偎进了BRAIN怀里,一边摆弄着BRAIN外套上的扣子,一边用囔囔的鼻音‘娇滴滴’的对他说,“讨厌,人家是想跟你去啦,可人家明天早上还要上班,你说怎么办嘛…”

边说还边用手指不轻不重的戳着BRAIN的前襟,身子也随着‘抑扬顿挫’的语气轻轻扭动着。

晚上的天儿已经挺凉的了,可BRAIN觉得自己的脑门儿上‘哗哗’的往外冒汗。

赶紧松开曾航,“成,算我怕了你了成吧。赶紧,我送你回去。”

曾航得意的笑了笑,招手打了辆出租车,转身冲还在那儿擦白毛儿汗的BRAIN说,“挺晚的了,你刚下飞机好好歇歇吧,不用送我了。”BRAIN感激涕零──他真是累了,现在还觉得自个儿浑身骨头还都攒着呢,赶紧点头。

“就是别忘了明天赶紧找ELLEN问问情况,别让他们老这么扭着。”BRAIN一下儿又愣了,‘这小子拿我还真不当外人,想什么说什么啊。’

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曾航已经上车了。

BRAIN抢在司机刚要开走的工夫儿赶紧塞了一百块钱给司机,扭头冲着伸手要别的曾航“别废话,赶紧回去吧。”

看着车开走,BRAIN站马路边儿上愣了一会儿,点了根儿烟。回头看了看自己刚出来的大门,想了一下,还是招手拦车往家走了。

第十章

第二天BRAIN还在睡觉曾航的电话就过来了,听的出曾航也没睡好,声音有点哑哑的──还是那事儿,催他快去找陈子岚谈谈。

BRAIN无奈,只得约了陈子岚出来喝下午茶聊天,到了约好的酒店看见陈子岚已经点了花茶、点心等在那儿了。

一眼看去,陈子岚的气色真是不怎么好,强打精神正经的问了问,知道了自己的老友没什么事儿──说实话,BRAIN也知道陈子岚这个人外柔内刚,轻易是出不了什么事情的。

然后就是插科打诨,聊聊近况。

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晚饭的时间了,BRAIN肚子不饿,就直接回家打算继续睡觉了。

倒时差真的很难受,迷糊着睡了没俩小时又醒了,然后就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BRAIN烦躁的爬起来,看看表,在阳台上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抄起车钥匙就出门了。

曾航正在后台记LOG-BOOK,手机震动,掏出来一看,BRAIN,左右看看屋里没人,

“喂,亲爱的,想我没有?”刚一接通,BRAIN那懒洋洋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我还上班儿呢,什么事。”

曾航压低了声音问他。

“哦,没事儿,就想告诉你,我找ELLEN谈了,他没事儿。至于关联那倒霉孩子有没有事儿咱就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