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人引之游园惊梦 下+相性100问——徐笙

作者:徐笙  录入:02-09

饮水,时而追逐,时而嬉戏。白色小鸟不时地在它们的身上跳来跳去,帮助它们清理皮肤。

拍下无数照片之后,徐笙意犹未尽,提议前往位于品纳维拉的大象孤儿院。

路途遥远,徐笙便在车上睡去了。第二天自小旅馆醒来刚好是十点,正赶上大象集体洗澡的时间。

看着大象挥舞着长鼻子在泡了椰子壳的水里与工作人员嬉戏的情景,徐笙开心得不得了,立即对着大象猛拍一气,还下

去与大象玩耍,给幼象喂食,同它们合影。

望着徐笙灿烂的笑容,听着那开怀的笑声,那样地真切,仿佛徐笙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快乐来得这样简单,李怀

亦只觉得心疼。于是更加用心陪着他疯玩。

一起去喧嚷红火的集市,融入人流之中,选购茶叶和香料;在海龟研究中心做了志愿者,亲眼看着那些可爱的小海龟蹒

跚地爬向大海的怀抱;手捧一簇莲花,洁白或绯红,一起去寺院祈福;一起去游泳、冲浪,将身子晒成迷人的金色,或

是在海边追逐一整天,最后在疲惫与满足之中,同看那红得醉人的日落晚霞。

李怀亦没有想到仿佛足不出户的徐笙竟是个游泳高手,一沾水,便如一条鱼一般,在海水之中恣意穿梭。多少次李怀亦

觉得快要追到他了,可是徐笙总是以一个极度优美的姿势突然发力转眼间便又溜走了。

或许,耗尽一辈子都只能远远看着他。

薛正荣也曾经暗示过李怀亦,徐笙终究是傅先生的东西,傅先生想如何便如何,而旁人是绝对碰不得的。

咫尺,亦是天涯。

不甘心么?自然是不甘心的,徐笙的美丽与才华竟要浪费在这样一块泥淖之中。或者徐笙愿意,李怀亦可以带他离开,

最起码,徐笙可以拥有自由。

徐笙是多么渴望自由。

可是,李怀亦深知逾越的下场。

每每看到徐笙在眼前的一颦一笑,心中唯有一个血淋淋的“痛”字。

徐笙纵情游乐一天,夜晚又与当地人狂欢至深夜,最后还捧着椰子酿成的酒不肯离去,一边用差强人意的当地土话苦苦

询问僧伽罗族姑娘酿酒方法。

费尽千辛万苦,李怀亦终于将发足酒疯的徐笙拖回酒店。

洗漱之后,徐笙已然安分不少,只半躺在榻上,绯红着一张脸,搂着薄毯喃喃自语,间或哼上几句戏文。

李怀亦暗叹一声,终于安分了。

谁知到了凌晨,徐笙竟开始发烧,满口胡言乱语,还又哭又笑,梦魇不休。

李怀亦睡意全无,立即赶去附近药店。

可等他一回来,徐笙却仿佛没事人一般,赤裸着身子环抱着膝盖坐在窗口,呆呆望着高大的椰子树影之间的一弯明月。

李怀亦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慌忙用毯子裹住徐笙,又去摸他的额头,一边急急问道:“怎么样,头晕么?是不是觉得冷

?”又去揉搓徐笙的四肢双手。徐笙通体冰凉也不知在窗前呆了多久。

徐笙不言不语,慢慢偎依在李怀亦的怀中,李怀疑反倒是一愣,慌忙取了药片要叫徐笙服下,却被制止了。

徐笙轻轻地道:“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李怀亦心下一惊,只诧异道:“为什么这么想?”

徐笙凄婉地笑了笑,道:“你虽说聿甄他难伺候,但是伺候我又何尝容易?”

李怀亦一听,竟无端地一阵恼怒袭上头脑:“你以为我只是在伺候你么!”

徐笙不是不讶异李怀亦的突变,但也只是微微一惊,很快便释然了,只道:“若你要这副皮囊,尽管来取就是。”

李怀亦怒火攻心,一把紧抓徐笙的肩膀,眼神怨毒而哀绝,道:“事到如今,你还以为我和那些人一样么?你以为我陪

你做这做那就不过是为了你的身体么?对,的确,你的一切对我都很有吸引力,可是我不会做出让你不愉快的事情,你

到底明不明白!”

听了这一番话,徐笙眼神依旧淡定,好整以暇,毫无动容。

李怀亦突然绝望了,一下子放开徐笙,捂住面孔,痛苦不堪,“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明白呢?为什么……”

“我也不愿意明白。”徐笙在心中绝望地低鸣。

最后,他们的脚步停留在了距离科伦坡机场最近的尼甘布。

别墅被浓浓的树阴所掩映,鲜翠欲滴的花藤几乎爬满了整个姜黄色围墙,仿佛只要一抬头,就会撞到那些美丽喷香的肥

硕花朵。木质门窗上的花纹和地砖上奇异艳丽的植物彰显着浓浓的民族风情,耳边隐约传来南亚节奏的音乐声,还有那

来自天边的海鸥的歌声,在海风和花香的熏染中,几欲迷醉。

或许是气氛太过于美好,又或许隐隐明白了李怀亦的心意,徐笙忽然抛下了多有的戒备。

徐笙伸出一只手,去摸李怀亦的脸,轻轻地问:“怀亦,你为何待我这样好?”

一个人待自己如何,自己又怎么会不知?

只不过害怕再一次陷进去,犹是万劫不复,再无转圜。

可怜徐笙终究还是动了心了,虽未起狂澜,李怀亦终究在徐笙心中有了一席之地。

李怀亦正仔细看着《阿育吠陀》里的草药篇目,被徐笙这么一问,只觉心底一阵柔软的刺痛。

时至今日,徐笙竟依旧不解,如那一个美丽而绝望的夜。

徐笙嘴角噙着一朵浅笑,声音低哑柔软:“从来没有人待我这般好过,怀亦,你为什么待我这样好?”

所以,你使我害怕。

李怀亦凝视着徐笙,那双美丽的眸子幽深乌黑,寒潭清水,有隐隐的泪光。忽然明白了徐笙抗拒的原因,眼中浮现出毫

不掩饰的怜惜,无比认真地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一笑,我心里就欢喜,你一哭,我就比谁都难受。”

竟是这样质朴的一句话,徐笙登时落下泪来,又哭又笑。

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人怎可能是苟且之辈,而他竟错把李怀亦想得同那帮人一样龌龊。

李怀亦抚抚徐笙的灵秀的眉,知道徐笙终于了解,心愿得偿,只轻轻地道:“不要哭了,好不好?我真的不是你想象的

那样。”

徐笙闻言又是一笑,道:“你还真是会破坏气氛。”

李怀亦一呆,徐笙直觉有趣,扑上去打他的头。

在午后的阳光里,两人在绿意盎然的小院里闹成一团。

“你……”

“叫我‘笙笙’……”

“笙少,这……”

“叫‘笙笙,快……’”

“笙笙……”

徐笙嫣然而笑,色若春花。

“斯里兰卡”在僧伽罗语中意为“乐土”,徐笙与李怀亦就在这般宛如恋人的气氛中,度过了没有肉体欢爱却无比亲密

的一个月的时光。

……

日久情深,徐笙和李怀亦决定私奔。

其实徐笙一直知道这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他并没有爱李怀亦爱到可以逃离的地步,如果这就是爱的话,或许徐笙爱

傅聿甄更多。

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

徐笙相信李怀亦,但他不相信爱情。

有时候玩弄一个比自己还要可怜的人,可以让徐笙的心理稍显平衡。

这算什么?

因为自己的不幸,而创造比自己更不幸的人?

徐笙望着镜中冷酷而残忍的自己,淌不出一滴眼泪。

这是尘寰中消长数应当,何必枉自悲伤!

可是终究徐笙又被摆了一道。

上了船,突然不见了李怀亦的身影,徐笙兜兜转转竟还是遇见了一脸笃定笑意的傅聿甄。

原来,如此……

无明火起,不知是对李怀亦希冀的破灭,还是对自身的绝望,却无处发泄。

“笙笙,我原本以为你玩够了就好,没想到你们竟有了这么一出?”傅聿甄笑道,仿佛在嘲笑徐笙的天真与幼稚。

徐笙不言不语,彻底认命。

风情月貌,韶华去之何迅!宿孽总因情与命。

徐笙不能哭,便只是笑。

3.

五年后,徐笙才再次听到李怀亦的名字。

李怀亦自国外求学归来,效命四洲会。

往事已是陈迹,何必自寻烦恼,更何况聿甄已死,而傅易辰在傍,再揭伤疤又有何益?

除了生了病叫李怀亦来瞧,也并无什么交集。

但徐笙怎么会不知道李怀亦的心思。

……

旧情复燃?余情尚在?

笑话!

徐笙恨他还来不及。

不过恨一个人也要花费力气的,徐笙日理万机,哪有这份闲心。

李怀亦也知以徐笙的性格绝对不会给自己解释的机会,尽管这是一个天大的误会。可是当年,面对傅聿甄提出的条件,

李怀亦也不是没有动摇过,即使最后李怀亦坚持了下来迫使傅聿甄使出非常手段,但是这一刻的犹豫也足够李怀亦自责

一生。

如今也是一样,李怀亦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尽职尽责地照顾徐笙,效忠傅氏。尽管,徐笙偶尔一个淡淡的眼神足以让他

痛不欲生,但是李怀亦已经释然。

既然得不到徐笙的爱,得到他的恨也无妨。

傅易辰对徐笙的好,李怀亦都看在眼里。

嫉妒?羡慕?

李怀亦早已过了这个年纪,他只求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他默默地守护着徐笙,默默地看着徐笙幸福。

然而,傅易辰竟是这样对待为之放弃自由的徐笙的。

利用,欺骗,伤害,无休止的折磨……

“笙笙,我带你走!我带你走!”李怀亦搂住徐笙,埋在徐笙颈窝痛哭起来,似一个受了巨大委屈的孩童。

李怀亦再也不能忍受,为了幸福牺牲如此的徐笙。

徐笙不惊不恼,伸手轻轻抚摸李怀亦的头发,目光是看破俗世的寂然。

“不不,我不走,辰在这儿,我不走……”徐笙喃喃低语,仿佛是情人的承诺,因别离在即,而挣扎不已,半是甜蜜,

半是凄迷,不知是为了说服李怀亦,亦或只是为了说服自己。

幽香四溢,蝴蝶灵动,徐笙美好如斯,竟不得眷顾……

李怀亦无法言语,仿佛魔怔了一般。

你每每开口,只为两件事,一件为情,一件为欲,为绝我之情,为绝我之欲;可曾想过你自己,在你开口的时候,你的

眼睛却在渴求你所有的希冀。

你每每微笑,只为两件事,一件为名,一件为利,为傅氏之名,为傅氏之利;可曾想过你自己,在你微笑的时候,你的

眼睛却在哀歌你所有的不幸。

如今,你的言语,如凌迟在身,你的笑容,如朝花凋零,皆让我痛不欲生,心魂俱碎。

“你这又是何苦……”李怀亦眼神狂痛,浑身颤栗。他害怕知道真相的徐笙再也无法面对。

“怀亦,辰他如何待我,难道我不知么。只不过我亦想知道,他这般作为究竟是为了什么……”徐笙抿唇浅浅一笑,虚

空凝睇,爱意满怀,出口却是自嘲,“难得糊涂,说得容易。可是,我做不到……”

李怀亦再不忍心,终于下定决心将告知徐笙。于是,那张藏在钥匙坠子的储存卡送到了徐笙手中。

之后,傅易辰却全面封锁了老宅,李怀亦再不能踏入老宅半步。然而徐笙去意已决,已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果然某

一日,潜行未果的徐笙故意自杀,使傅易辰不得不顺着徐笙的意思招来李怀亦。

日渐康复的徐笙心如死灰,却旧情犹在,命令李怀亦要来了致幻剂Roxic,他要傅易辰亲口说。

李怀亦劝徐笙三思而后行,却被徐笙打趣儿道:“让我彻底恨他,不然你怎么有机会?”

李怀亦面上一红,心底酸楚不堪。

笙笙,你可知爱愈深,恨愈切的道理?只怕最后是你要追悔莫及!

思及此,李怀亦仍然坚持,固执地劝说:“还是不要了,万一被发现怎么办?”

“别怕,傅易辰向来做事稳妥,如今他定觉江山稳固,或许仍然觉得我爱他死心塌地,一定不会防我。”徐笙若有所思

地把玩着手中纸包,笑得笃定而残忍。

绮年玉貌,肌光肤色皆在阳光之下,如珠如玉,纵已日渐萎谢枯槁,依旧艳冶清绝,不可方物,可是这只是一具美丽绝

伦的残骸。

李怀亦只觉锥心刺骨,痛不欲生。

“怀亦,你没有变。”徐笙喃喃,已经满脸是泪。

徐笙终于明白。

李怀亦却慌忙搂住徐笙,甚至不敢看那一方肌肤。

李怀亦自知此生此世只有徐笙一人,徐笙已经一无所有,但自己尚可以给他自由。

哪怕倾其所有,在所不惜!

更不需要徐笙回报万一!

“怀亦,让我报答你。”徐笙笑着,眼神痴迷,捧起李怀亦的脸,细细地吻上去。

李怀亦只觉天人交战,胸口已经疼得发狂了。

“不不不,笙笙,不要。”李怀亦双手握住徐笙赤裸的肩膀,竟是忍人所不能忍。

不,一切乃是我甘愿而为,绝不需要半点回报。

“傅易辰已经是第二个傅聿甄,他只想占有我。就像聿甄的那顶软帽,用尚在母胎的羊羔之皮做成,柔软舒适异常,世

间少有,受尽赞美,可又何其残忍……这世上,其实只有你真正待我好。只是五年前,我不相信你,今天,我信了。”

徐笙泪流满面,痛若剥皮,哀绝欲死,紧抓着李怀亦衣襟的手指因用力过度而显得曲扭, “怀亦,如今,我已经一无

所有,唯有这副皮囊……”

李怀亦胸口起伏,一呼一吸间,都在痛苦,千言万语只化了一句,“如果我随你一起走,你会后悔么?”

徐笙咬着唇,疯狂地摇头,热泪夺眶而涌。

“笙笙……笙笙……”李怀亦搂紧徐笙,亦落下一滴清泪。

笙笙,你可知道为何傅易辰如此爽快地让我接近你,只因他在我身上植入了定位系统,他早知道我会带走你。

不过,我绝不会让你再回到那个牢笼之中,我一定要给你自由!

或许,后会无期。

那日当晚,自傅易辰昏睡之后,徐笙便与李怀亦驱车来到笙园机场。

徐笙降落于小岛之时,一如李怀亦所预料的一般,已经体力不支,便哄他喝下昏睡的药水,由礼堂堂主张丰护送至附近

酒店。

徐笙醒转已是在酒店套房之中。

关注着无声新闻的张丰一见徐笙醒转,心中大喜,忙递上白水。

徐笙警觉万分,登时咬牙发力,擒住张丰,逼问道:“怎么是你,谁派你来的?是不是傅易辰?”

张丰一点武艺也无,强忍的剧痛,断断续续地道:“笙少,是李堂主托付我来的。”

“撒谎!信不信我一枪毙了你!”徐笙口出恶语,飞快地取出枪来,抵住张丰的头颅。

张丰立时冷汗盈额,解释起来,语速飞快:“李堂主看好了我母亲的顽疾,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我做牛做马报答还来

不及,怎么会逆了他的意思,加害于您啊!”

徐笙还在犹疑,竟是一点都不敢相信别人了。滚烫而咸涩的汗水不停地滑落到眼里,阵阵刺疼,可是徐笙不敢抹去。冰

冷的手指紧紧握着手枪对着张丰,更是一刻也不敢松懈。

徐笙已经受够了欺骗,受够了背叛,不能再功亏一篑了!

张丰突然叫唤道:“笙少,我口袋里有李堂主写的信,您不信可以自己看。”

推书 20234-02-10 :如果时光不记得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