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尘伸手捏捏纪迹的肩膀,顺便凑向他亲了口,吩咐道:“纪迹,去把我书房电脑旁的碟片拿过来。”
被亲得昏乎乎的纪迹,喜枚枚地起座执行任务。“尘尘,你买了那么多动画片啊?刚才说的都在了,还有《一休》、《小狗阿Q》。”人未到声先至,纪迹抱着一大堆影碟,一溜烟跑回来。
霄尘让小缘缘自己乖乖坐好,他起身打开家庭影院,挑出《邋遢大王》,放入数码影碟机。
“小邋遢,真呀是邋遢。邋遢大王就是他,没人喜欢他。突然有一天……”
喇叭里传出可爱的片头歌曲,缘缘歪着脑袋,认认真真地盯着屏幕,看得聚精会神。
霄尘拉着纪迹坐回沙发,并排肩靠肩地陪看,轻轻述说第一次看《邋遢大王》的趣事。
“唉呀!”缘缘捂住眼睛,张开指缝偷偷看。“老鼠好可怕!邋遢大王被捉住了么?”
纪迹和霄尘一边看动画,一边瞧缘缘的表情。小孩子地反应真可爱呀!纪迹故意逗弄小胖球道:“缘缘真胆小啊!”
“妈妈才胆小。她不敢看的时候,就让爸爸告诉她。缘缘还小,不胆小。”缘缘撅起嘴巴,软呼呼地反驳,丝毫没察觉,泄了老妈的底。
纪霄二人扒扒缘缘柔软的头发偷笑。>_<
“纪迹,看好缘缘,我去做饭。”霄尘把缘缘放纪迹腿上,弯腰对上缘缘的眼睛。“缘缘,看不懂就问小叔叔,知道吗?”
“嗯。”缘缘点着小脑袋说好。
霄尘来到厨房,嘴角弯弯翘起,笑得如同偷鸡的狐狸。对付小孩须得利诱啊!瞧,一场电视之争,完美落下序幕。不过,纪迹真可爱呀!竟然吃一个三岁小孩的醋。^0^~~~~
当晚,小客房。
霄尘把洗得干干净净的缘缘,塞入薄被。他穿着睡衣侧躺在缘缘身边,轻柔地拍孩子入睡。
“来,我给缘缘说个孔融让梨的故事。”
“好。”
听着听着,缘缘甜甜睡去。
隔天。
“纪迹缘缘,我削了苹果,过来吃。”
“好。”纪迹关上电视,抱着小胖球入饭厅。
“小叔,大的你吃。”缘缘贡献出大苹果,推往纪迹的盘子里。
@o@纪迹吃惊道:“缘缘,今天怎么这么自觉啊?”
霄尘笑着说:“床边故事,非常重要。”^——^
一星期后,纪家大宅。
“儿子想我吗?”岳浓一把抱住儿子,亲上几个口水吻。
缘缘擦擦口红印回答:“不太想。”
◎0◎
“霄哥哥说,做人要诚实。还是说妈妈想听善意的谎言?”缘缘糯糯地问着残酷的问题。
岳浓不解道:“善意的谎言?”
“对阿,那么我会对你说,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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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洗手就吃饭,是要被老鼠捉去的。”缘缘拉拉纪诗的西装裤,指着对方的手。
OoO“谁告诉你的?”纪诗好奇道。
“你没看过《邋遢大王》吗?”缘缘一副看乡巴佬的样子,充满怀疑地与父亲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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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这个大石榴给你,我吃小的。”缘缘甜甜地说。
“缘缘真是越来越懂事了。”姜茹拍着缘缘夸奖。
缘缘忽然抬头问道:“那么,奶奶是不是要把大石榴,奖励给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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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哥哥说,做人要谦逊。但也不能太死板,会吃亏的。”缘缘笑呵呵的,从姜茹颤抖的手里,接过红彤彤的石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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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见,床边故事,真是太重要了。
12.半夜鬼敲门
世上究竟有没有鬼,一直是社会争议的话题。
霄尘在初中时看过《青年报》上一篇报道,指出人死后有精神反应,或许灵魂是存在的。霄尘倒是希望有鬼,他还想再见一面逝去的亲人。可惜的是,霄尘虽有着无比的感性,奈何被那滔天的理智,硬生生压抑在心底。
十一长假刚过,不少玩疯的人来不及调整作息,这不——
“快点!上班来不及了。”
“早饭呐?”
“这时候,还管什么早饭!公司门口买些吃吧。”
“你以为我们公司是便利商店啊!哦,不好意思。”
纪迹是硕士生,本日十点才有研究会。此时,正悠闲地站在门口,与身穿睡衣的霄尘作别。楼梯处冷不防窜下一对骂骂咧咧的夫妻,使得霄纪二人的目光一度转向梯口。
男人知道打搅了近邻,不好意思地停止抱怨,欠身道歉着下楼。
没等纪迹,霄尘收回视线,隔壁住户的男主人猛地冲出房门,嘴里嚷嚷着。“死啦,死啦,全勤奖铁定泡汤。”
“亏你还说得出口,都八点一刻了!”紧跟其后的娇艳女人怒骂着带上房门。
小夫妻回头瞧见纪迹俱是一愣,马上尴尬地点点头,闭上嘴,下楼。
霄纪相视而笑。趁着没人,偷偷亲了口,纪迹挥手告别,霄尘温柔地注视着情人消失于楼梯的转角,轻轻关上房门。
下午四点半,纪迹带着新鲜的食材踏入家门。自从与尘尘同居,纪迹便三百六十五天如一日,恋着自家的小屋。他每天尽早回家陪尘尘,并亲手为爱人洗手做羹汤。
酒足饭饱后,霄尘进书房码字。纪迹收拾完毕,坐霄尘身边看杂志。过一小时,去厨房切季节水果,喂尘尘吃。
十点洗鸳鸯浴,擦干头发,上床聊天。
“十一点了。”霄尘趴在纪迹怀里,亲吻他结实的胸膛,一边回味浴室里的激情。
纪迹下巴蹭着霄尘的发顶,以性感低沉的声音回道:“没关系,明天我没课,睡晚些吧。”
霄尘打着哈欠,卧倒在柔软的棉被里,一手揉着纪迹的腰,迷迷糊糊闭上眼睛。
哆哆哆——
有人在敲门。
时节入秋,已经无需开冷空调。纪迹怕热,开着卧室门睡觉。两侧通风,颇为凉爽,房子的隔音不错,从无噪音入侵。但由于住业管理规定,房内装修不管如何折腾,屋外不可有任何改动。所以,每家每户仍是原装木门。
深夜,陡然地敲门声,竟把浅眠的霄尘一下子惊醒。
“纪迹。”霄尘悄悄推了推怀抱自己的情人。
“我听见了。”纪迹为了使霄尘安心,拂着他紧绷的背脊。
哆哆哆——
“看来,没听错。”纪迹打开床头灯,起身穿上睡衣。
霄尘拉住纪迹的衣摆,示意跟着一起去。
纪迹开了客厅的壁灯,走到门前,正准备凑向猫眼张望。
“别。”霄尘轻喝道。尘尘是个作家,半夜的敲门声,加上纪迹的举动,使他突然想到,专门由猫眼戳瞎人眼的凶犯。
“怎么了?”纪迹好奇地望着表情严峻的霄尘。
哆哆哆——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中断了纪迹的疑问。其声近在咫尺,音色嘹亮清晰,几乎是扣在霄尘的心坎上。“谁啊?”霄尘大声喝问。
一会儿敲,一会儿中断,难道是恶作剧?而且,为什么不按电铃呢?纪迹拧着眉峰,揽过紧张的霄尘安慰。“可能是有人敲错门了。”
“纪迹,你看过小区大门口的宣传栏吗?”霄尘扒着纪迹的睡衣小声说。
纪迹转眼间神色恍然道:“你是说小偷?”
“嗯。”霄尘点着下巴道:“因为,我们这里不能装防盗门,有好多家被偷了。小心点,总没错。”
纪迹听罢,皱着眉尖忧虑地看着霄尘。“我竟不知道,小区的保安这么差。尘尘,晚上不用担心,我会陪着你。可,白天只有你一个人在家。”
“纪迹,别忘了,我是跆拳道黑带。如果有必要,你还是担心那些闯空门的吧。”霄尘开玩笑道。
纪迹亲亲尘尘的额头,知道他不想自己操心,很配合地避过话题。
等了等,敲门声没再响起。纪迹冲猫眼张望,橘黄的灯光下伴随着寂静的楼道,没有任何异物。
霄尘脑海里的小说情节正发挥余热,自然不许纪迹多看,揪着他回卧房。
纪迹感觉今夜的霄尘有些不同,他抱着尘尘疑惑地问:“你好像很怕我对着猫眼?”
“我记得有一本悬念小说,其中的罪犯喜欢半夜敲响房门。当被害者对上猫眼,他就用冰锥捅进去,刺瞎对方的眼睛。”
—____—////有如此会联想的爱人,你还能说什么呢?纪迹苦笑着揉揉霄尘的发丝。黑夜沉淀了霄尘的理智,把他的感性发挥到极点。也算是疏解压力的一种吧。
哆哆哆——
霄尘方欲沉入梦乡,陌生的敲门声竟重返而至。霄尘一个激灵跳起身,奔向大门,边走边骂:“干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了?”
纪迹三步并两步超过霄尘到达门边,操起起居室鞋柜上的网球排,高高举起。“尘尘,开门。”
“小心啊!”霄尘叮嘱着纪迹,猛然拉开大门。
除了飞舞的蚊子,什么也没有。
纪迹上前几步,从楼梯拐角上下寻望。片刻后,转身回屋,朝等待的霄尘摇摇头。
“没有吗?”霄尘侧身让纪迹入内,瞥了眼过道,锁上房门。
两人再次回到主卧室,躺入舒适的大床。霄尘侧过身,攀着纪迹的肩问:“你说这世上有没有鬼?”
“尘尘,为什么这么问?”纪迹瞅着明显过于兴奋的霄尘,微笑道。
霄尘眨着亮晶晶的黑眸,环顾四周,贴着纪迹的耳朵悄声说:“会不会是鬼敲门?”
还搞神秘啊?这样的尘尘好可爱。纪迹蹭了蹭霄尘的脸颊,故意问:“什么是鬼敲门?”
果然,霄尘耐心地解释道:“我从前读过一个鬼故事,说一个大学生在半夜老听到有人敲门,但每次望猫眼总不见人影。最后,他打开房门,昏暗的楼道里空无一物。大学生害怕了,赶紧关上房门。可当他回头的时候,竟对上一张惨白的鬼脸。”
^O^~~~纪迹抱住霄尘,安慰道:“尘尘不怕,你不是一个人,有我陪你。”
“我不怕啊。纪迹,如果真有鬼,你说我能见到外婆吗?”霄尘期待地凝视着纪迹的眼问。
纪迹紧了紧环绕霄尘的胳膊,尽他所能的柔声细语。“尘尘,即使没有鬼。我相信,外婆也一直保佑着尘尘的。”
“嗯。”霄尘有些失望地低下脑袋。然下一刻,那离奇的敲门声竟又响了起来。
纪迹拖住想往起居室跑的霄尘,提醒道:“这次敲的不是大门。”
哆哆哆——
霄尘仔细倾听。“好像是客厅的阳台。”
哆哆哆——
敲门声与前两次不同,连贯敲打着没有停止,反而越敲越急,仿佛吹促着主人前进的脚步。
纪迹,霄尘跨入客厅向左望。明亮的月色照着阳台,落地窗遮着透明的纱帘,隐隐约约间,一根耷拉着无数须发的长条物,正击触着玻璃门。
“不要过去!”霄尘按住欲一探究竟的纪迹。
“怎么了?”
霄尘急道:“那根东西,你不觉得像人棍吗?”
“人棍?”现在的尘尘,根本不是白天可以理解的。纪迹哭笑不得道:“什么啊?”
霄尘轻声道:“有一篇鬼故事,里面提到日本战败,由于许多人死在中国大陆,尸体没办法运回故乡。所以,死者的亲人就准备一根棍子,雕刻出人物的五官四肢,并为其戴上死者参战时留下的头发,代替尸首作为供养。它是非常可怕的恶鬼。”
>__</////纪迹此刻彻底无语。
哆哆哆——
纪迹咽下发笑的欲望,拍拍霄尘道:“光站着,也不是办法。”
“纪迹,这不是我们能解决的,叫110吧?”霄尘严肃地说。
不行,不可以笑,尘尘会伤心的。纪迹咬着下唇,带着霄尘贴向墙壁。同时打开客厅与阳台的电灯,并在霄尘阻止前,拉开落地窗帘。
哆哆哆——
一条拖把,激烈地敲打着阳台的玻璃门。
纪迹回头看着霄尘问:“还要打110吗?”
霄尘一呆,随后脸庞窜过一丝鲜红。他甩开纪迹的手臂,打开玻璃门,迅速冲入阳台。纪迹尾随其后。
小区内每楼两家住户,住房结构唯一的不足之处是,两家的客厅阳台仅仅只有半米的距离。此时,隔壁阳台的水泥栏杆上,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斜着身子,握着拖把,敲击纪迹霄尘的阳台门。
“贞子。”霄尘小声报告。
纪迹笑着否决。“是隔壁的女住户,今天早上,尘尘不是见过么?”
霄尘怀疑地打量着身穿白睡衣的女人,与白天截然不同的两张脸。霄尘感慨,化妆真是太神奇了
女人放下拖把,苍白着脸,颤抖着恳求。“不好意思啊,半夜吵醒你们。能不能,请你们去我门口看看,或者打电话通知保安。我门口一会儿有人敲门,一会儿又按门铃。”
“你丈夫呢?”霄尘问。
“还没回来。我家和保安室的防盗对讲机坏很久了,帮帮忙吧。”女人跨下栏杆,跳入自家阳台。
“会不会,是你老公?”纪迹冷静的提点。
“不会,他有钥匙。”女人肯定地摇头,忽然一惊,指了指房间,眼睛里射出恐惧的光芒。“听,门铃又响了。”
纪迹,霄尘相视着点头。“你等着,我们去看。”
女人感激的连连道谢。
纪迹推开大门,探头一望,隔壁果真站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急切地按着门铃。
“喂,干什么呢?”纪迹喝道。
对方显然被喊声吓了一跳,转过头吃惊地望着霄纪二人,惶恐地解释道:“我是这家的住户,早上我们还打过照面的。对不起啊,吵醒你们了。”神色疲劳的男人搓着手道:“请问,能不能借个电话啊?”
“我看不用,你跟我们去一下阳台吧。”纪迹邀请道。
男人不解道:“怎么了?”
纪迹吐了口气说:“你老婆爬阳台,敲我们客厅的阳台门呢。”
“呕!”男人迈入纪家,一马当先冲向阳台。
当隔壁女主人,弄清按门铃的是自家老公后,由女人盛气凌人,男人卑躬屈膝,开始了问答。
“怎么这么晚回家?”
“节假日堆积了很多工作,只好加班。”
“为什么不自己开门?”
“钥匙忘公司里了。”
“那也可以打个电话,让我开门啊!”
“今早走得匆忙,手机忘记充电。”
“你可以下楼,到保安室借电话啊?”
“我到家门口才知道钥匙没带,楼下的防盗门正巧开着,我才能上楼。我以为按门铃你就会开门,这会儿刚想到打电话呢。”
“要不是你开始一个劲地敲门,我出去看又没人,反复了十几次,我还以为遇鬼了呢!之后又按起门铃,我哪还敢去看啊!”女人指着男人痛骂。
男人冤枉道:“敲门的不是我,是楼上住402的男人。我上楼时,看他喝得烂醉,躺在我们家门上,有一下没一下敲门。他躺地上,猫眼里当然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