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骚碰见迟钝——冰夏雪

“她喜欢你。”

叶展对余白的火星思想已经充分了解了，此时也被噎了下，无奈的解释：“她喜欢我，并不代表我们就要接吻。接吻拥抱要两

个人相互喜欢才做的事。我并不喜欢她，所以不会和她接吻。”

余白听了，似懂非懂的点头。

“……还干什么？”见余白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唇，叶展顿时警钟大响，问他。

想起那次洗澡转身看见余白的事，还心有余悸。

“那是什么滋味？”

叶展扶额，滋味？什么滋味我怎么知道？

叶展觉得跟余白在一起，他操碎了心，智商和忍耐力都渐渐降低，比如此时他就想敲开余白的脑袋，瞅瞅里面装的什么。

“我不知道。”叶展闷闷的答道，如果不给答案，余白不会甘心。

说着，叶展不由去看余白的唇，薄唇，颜色很淡，唇右上角有颗痣。叶展伸出手去摸那颗痣，视线却没移开他的唇。

像是被蛊惑般，叶展坐起来，转身与余白平视，取掉他的眼镜，黑曜石般的眸子，在荧光屏的闪烁中，有着谜一样的光彩。

第十五章

叶展拇指摩擦着那颗褐色的痣，慢慢的靠过去，嘴唇落在余白的唇上，柔软温热的触感，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他的唇。

那双沉静的眸子闪过惊愕，叶展的心跟着一颤，不知是为那双眸子有始来的变化，还是为眸底流连的光彩。

把手覆盖在他眼睛上，一手绕去放在脖颈上，撬开他的唇，磕磕碰碰的舞动。

叶展忍不住闭上眼，全心去感受，凭着本能的配合挑逗，那是遨游在云彩中畅快酥麻的感受。

叶展试过放开，却总在放开那刹那不由吻得更加深一些，直到两人肺活量不够。

将盖在余白眼睛上的手拿开，余白还闭着眼，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的，苍白的肤色有些朦胧的红晕，唇上有着淡淡的水泽。

睁开眼，湿漉漉的黑眸似是刚从水里取来一般，就那样喘着气看着叶展，很复杂的眼神，似乎还沉醉在其中。

“……我去上厕所。”叶展逃也似地跑开了，逃进卫生间里，将水龙头打开，不停的用冷水冲着脸。

待呼吸平稳些，才靠在墙上平息心神。

吱呀！

门从外推开，叶展一愣，惊讶的睁开眼，看见余白赤裸着身体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你你……干，干什么？”叶展惊讶得结巴了，特别是见余白下面的大小时，那表情跟生吞了老鼠似的难看。

“洗澡。”余白很淡定，走去打开花洒，水从上而下，如无数滑溜的小虫在他身上四处蔓延。

叶展扶额，转身欲走，被余白拉住。“一起洗吧！”

“你……！”叶展本想一把推开余白，并敲敲他脑子让他清醒些。

只是一见如同落汤鸡的他，瞬间哑然。

余白很瘦，身上的皮肤更加苍白，呈现一种病态般的白，头发黏在头上，身上湿嗒嗒，很平静的看着叶展。

明明下面是那种状态，却像是一点事没发生般，叶展只觉心里有把火忽然窜起来，拉过余白，惩罚般的压上去吻他。

眸底闪过转瞬即逝的诧异，叶展的心又是一颤。

手四处乱游，无论放在那个位置都十分烫手。

七手八脚的脱掉衣服，任由两个长大的小朋友乱碰着，撞得有些疼，痛并快乐着，同时手和嘴都没停过。

那是乱七八糟的过程。

最后东西溅得到处都是，叶展强有力的圈着余白，让他靠在怀里，自己也将头靠在他肩头，重重的喘息，温热的水落在他们身

上。

洗净疲惫，冲去种种暧昧。

叶展闭上眼，用鼻尖触碰着余白的脖颈，心绪渐渐静下来，这才察觉出余白今日的反常，“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余白反问，好似没听懂字里行间的意思般。

“……就是很暴躁，跟你打架时想狠狠揍别人一拳差不多的感受。”叶展绞尽脑汁的解释着，说完嘴角轻轻一扬，无奈的笑着

。

跟余白在一起，太不同，有时跟打仗似的，更多是宁静。

明明上一刻，一起做了不得了的事，这一秒却十分平静，感觉都是小事一样。

事情本身不是大事，就是一起解决罢了，人人都有这样的经历，只是多了一个人而已。

重要的事在心里，叶展终于意识到某些不同，只是此时此刻他不愿多想。

“没有。”余白思索了会，断然答道。

两个人洗了澡，余白给叶展擦头发。余白手指修长，动作轻柔，每次余白帮他擦头，叶展总很享受，昏昏欲睡。

一切弄好，准备睡觉。明明睡意很浓，身体满足而疲惫，脑子却很清醒，完全睡不着。

余白很快入睡，只要跟叶展睡一起，他从不失眠，现在他的睡眠好了许多，即使没有叶展他睡得也比以往沉。

叶展睁着眼到天亮，心里闪过各种情绪，到天亮时，一切归于平静。

张静宜独自回家，心中隐隐开始后悔，她的冲动打破了目前的宁静，或许从今后他们不再是朋友，连平静相处都不可能。

但不破不立，迟早要走这一步，许多心情她不需要在苦苦隐藏，以后能明目张胆的诉说自己的心情。

太过矛盾的心情，让她分不清目前的情况究竟是好是坏。

可心底隐隐期待着叶展的答案，这是第二次，她能感受到与上次不同的境遇，至少她让叶展犹豫了，那她就是不同的。

即使被拒绝，她也不想放手。

此次不同的，更是她坚定的心，有种确定目标的充实满足感。

张静宜怀着复杂的心情，避开了他们，等过了一周，才去找叶展，拿着她亲手为叶展织的围巾。

叶展收下了围巾，当场系在脖子上，道：“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希望这是最后一件，因为我不想对你说抱歉！”

即使有心理准备，张静宜听了答案还是忍不住哭了。

“你很优秀，应该找个好的。”

“再优秀你也不喜欢不是吗？你就是最好的，让我怎么找啊！”

“……”

“……这不是最后一件礼物，我想总有一次不会是抱歉！”

“……你何必……”

“以后我们还能在一起玩，一起吃饭吗？”张静宜说到此，才擦干眼泪，期待的看着叶展。

叶展扭开头，不与她对视，不忍拒绝再伤她，咽下满嘴苦涩点了点头。他没告诉她，这段时间他们都没一起吃饭，一起玩了。

很快张静宜发现他们之间变了，她以为经过努力会回到当初，只是一切无法回到当初。

叶展并不是不跟他们吃饭，五次来两次，在无法推脱的情况下，来了很沉默。以前，张静宜是活跃气氛的，王燕和叶展附和着

，余白安静的听，偶尔提点问题。

现在，无论张静宜说什么，叶展和王燕几乎不附和，反而是余白话多了起来，但也多不到哪里去。到后半段，都是各怀心思。

约着出去玩，不是王燕不去就是叶展不去，少一个人都玩不起来。

除了失恋的痛，连朋友也没了，张静宜很痛苦，整个人不似以前开朗。她主动找过叶展，让他继续把她当朋友，只是效果不佳

。

渐渐地他们不聚在一起，聚在一起也是徒增伤感。

张静宜这种苦闷找不到人诉说，几个人中王燕很无辜，她总是小心翼翼的做着自己。但从那以后，她跟王燕无形中有了隔阂，

她不想理王燕，王燕也总躲避她。

那些失恋的痛与失去好友的失落感，压抑得她喘不过气，权衡一二，只能找安静的余白倾诉。

余白话依旧不多，但他安静的听张静宜倾诉，对她的心情不予点评，他听了也不会告诉别人，张静宜苦闷时找他说一说，心里

会轻松许多。

四个人散了，张静宜和余白反而近了一步，建立在余白当张静宜的垃圾桶的基础上。

王燕继而做着腼腆的自己，叶展恢复独立独行的状态，他做得并不明显，上下学依然跟余白同路，只是不再去他家，一路也不

说话。

余白一直没发觉，总听张静宜说很多，但他并没她那些感受，更没在意，直到放寒假。

为了缓和关系，张静宜再次努力，约几人一起去玩，这次她与余白分工合作，张静宜找地方，余白负责约王燕和叶展。

王燕犹豫了下答应了，但叶展却断然拒绝。

余白以为如张静宜所言，是因为她的关系，所以让叶展别在意。

叶展解释并不是，余白相信他，叶展拒绝的理由是家里有事，临近过年家里事情更多。

以前他们总一起玩，并没听叶展说家里有过事，余白才上心，似乎很长一段时间，叶展跟他们在一起都不太热络。

转而想到，从接吻后，叶展就没去过他家，也不再跟自己闲聊。

“你在躲我？”余白最近听张静宜说得太多，很快想到这个可能性，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

那天的事，他并不讨厌，他认为叶展也不讨厌，讨厌叶展就不会做。既然不讨厌为什么因此避开自己，余白想不明白。

“不要乱说，我没有。”叶展的脸色瞬间黑下来，面对余白，是初次变脸。记得有次，叶展怒得敲他的头，也没黑脸。

“可是，从接吻后，你就不理我了。”余白不由反驳，语气跟着变了。

跟叶展熟识后，余白说话的次数变多，语气变化极少，包括表情始终如一，除了那天。叶展听余白语气一变，又提起那天的事

，不由软下来。

“那天的事咱们都忘了吧，也别告诉任何人。我没有躲你，如果躲你，怎么会跟你说话？”

“……那跟我们出去玩，你都不去我家了。”

叶展一愣，没想到余白会这么细心并在意，沉默片刻，继而耐心的解释：“家里真的有事，过年我爸爸妈妈要回来，还有叔叔

阿姨他们，准备的东西很多。”

余白并不全相信，但他一向习惯听从别人的话，叶展的话更甚，此时就无奈的顺从了。

叶展并不是骗余白，家里事情确实很多。今年父母、叔叔阿姨外加弟弟妹妹这些都要回来。需要准备很多东西，要挤出时间来

并不难，只是他并不想。

张静宜和余白最近走得近，他看在眼里，心里微微有点涩，更多的是祝福。

叶展分析过他对余白的感情，不谈爱，因为太小。可那朦胧的感情他和余白都无法承受，他们之间不仅仅是友谊，朋友间会忍

不住亲吻抚摸吗？

认识余白的时间并不长，但叶展很了解他。

只要他想，他就能把余白圈在怀里。因为余白信任他，愿意听他的话，目前而言，自己对他的影响超过所有。

正因为他的信任和自己对他的了解，叶展深深考虑过才做出这个决定。

余白从小生在不普通的环境里，如今他怎能为了自己的私念，将他拖入又一个不普通的世界里？

如果相爱相守，他并不认为自己会输给别人。他也不自大的认为，自己能给他全世界，他希望余白能有自己的生活与选择。

出生不能选择，太小生存环境无法选择，逃脱这一切后，自己还用爱的名义将他拴在身边，自己怎么能这样？

有点痛苦，但没到难以忍受的地步。他只想余白幸福，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与选择。

第十六章

余白生病了。

从那天叶展让他忘了那天的事，他就病了，当时并不明显，左心房轻轻的抽一下，他也没在意。

叶展不去，他和张静宜他们还是如约去玩了，随便逛了逛，吃过饭就分开。这次，连余白都感觉到了沉闷，如同他想起组织的

感受。

那天回去后，他就病了，左心房闷闷的抽痛，怎么都无法停止。

组织的药一向厉害，包治百病还不留疤。他曾经受过刀伤现在连痕迹都找不到，吃了组织配发的药，一点用都没有，最后直接

吃止痛药，依然没用。

余白无计可施，只能转移自己注意力。看书、玩游戏、看电视、画画……轮流着做，让自己没精力去感受病痛，但还是痛。

后来发现，除了痛并没其他症状，余白就任他痛。渐渐恢复了独自的生活习惯，病痛并没减少，但他已经习惯。

大年三十，张静宜和王燕都发来短信祝他新年快乐，才开始他并没在意，张静宜和王燕经常发节日祝福的短信，都是些他没听

过的节日。

他问过叶展，叶展让他别在意。

直到晚上电视全上演一个节目，屋外偶尔想起鞭炮声，他才注意到今天跟以前的节日不同。又想起叶展说的过年，他才恍然大

悟。

给王燕他们都回了短信，余白就拿着手机发呆，背景是他和叶展的照片。

余白忽然发现自己心情不好，他打人并没叶展所言那样，很暴躁的想狠狠揍一拳，打人就是打人，跟叶展心里的玩篮球差不多

。

他早就发现他与叶展的感受有着差异，他一直不在意。

现在他的心情不知是不是暴躁，但总觉得如果能揍人，应该会很爽，所以他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心情不好。

他心情不好是因为发现叶展从放假后，就没找过他，连短信都没有。

这种心情不好跟叶展所说的差异也大，除了想打人，还有点像想吃薯片，结果商店里的薯片卖完了的感受。

叶展说过那是失落。

余白并没深想，只是用力的按着键盘，噼里啪啦的打字，他给叶展发短信说：“我心情不好，还有新年快乐！”

他等了很久没收到回复的短信，顿时很无措，只能很用力很用力的握紧了手机。

叶展家客人多，很吵，叶展本就不放心余白，被他们吵得更烦，就自己把自己关屋里不出去。

他很想陪余白过年，至少一起放烟花也好，这是余白离开组织第一次过年，或许他连过年的意义都不懂，也没人给他红包。

许多余白没得到的东西，他都想给他，可他无法给。

今天家里人多，他确实走不开，心里挂念余白，又下不定决心去找他。

收到张静宜他们祝福短信时，他心里稍微好受一点，至少有人给余白发短信祝贺，转而又纠结着自己是否要发短信的问题。

纠结着纠结着，都差点睡着了。

吃过年夜饭，他不想看春晚，回房间居然发现余白给他发短信，还告诉他心情不好，叶展顿时啥也不顾，穿着拖鞋踢踢踏踏就

奔出了家。

走到半路，才发现自己的窘样，回家换鞋顺便拿着烟花出来。

但看见余白家房子轮廓时，他犹豫了。

犹豫着犹豫着到了他家门口，叶展也不进屋，在他家门口转悠一圈，就蹲在马路旁边静静的抽烟，蹲得他腿麻了才起来。

站起来发现余白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叶展吓一跳。

余白一脚踢在他小腿上，力量不重，但叶展猝不及防的摔倒了。

叶展摔地上，眨眨眼似乎不了解状况，愣了半晌才起来拍拍身上的灰。

“咱们去放烟花吧！”叶展指指放地上的烟花，并没多问余白为什么踹他，听余白说了心情不好，他就当他心情不好发泄。

余白没答话，却气哼哼的跟在他身后。

余白等短信没等到，但听到叶展到家门口的脚步声，那点坏心情早就飞了。

他正准备去开门，没想到又听见叶展的脚步声离开，余白有些不信，等了等发现他真的走了，虽然走得不远，这才打开门来。

见叶展蹲在那里抽烟，余白走过去真的很想一脚踹下去，他当时真的很想，可没踹下去。

叶展带余白去平时他们玩的山上放烟花，他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一直没找到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