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食男女 下——百转千回

突然之间，各个厂家破产的消息铺天盖地的袭来。轻的是血本无归，重的落了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当晚上看新闻，又看到这类的消息时，孙亚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处，因为王强现在卖的都是进口的车，做的又那么大，不受到冲击的概率几乎为零。

当一条新闻播道汽车专卖店行业，新晋之秀濒临破产时，孙亚楠看到画面上王强不仅瘦，还没有血色的脸，心里的不安让他都不能坐下来安静的思考。

余瑾华和李卓娅也看到了。

“担心的话就回去看看吧。”还是李卓娅先开的口。

孙亚楠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不用，他怎么可能会被这些事打击倒。不会的。”

李卓娅提高了声音，“你不要自我安慰了！多少人破产后就去跳了楼你不是不知道！别等事情真发生在他身上了你再来哭！”

“我哭什么！他又不是我什么人，他怎样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有什么理由去管他？”

“他是你心里的那个人！这个理由够不够充分？！”李卓娅说话也激动起来。

余瑾华呆愣着看他们争吵，没想到李卓娅居然会因为自己的丈夫不去看他的同性恋人而发怒。

孩子虽然不懂事，可听到他们吵，也配合着哭了起来。

李卓娅把孩子抱在怀里哄，说了句，去不去随便你，别等看到了他的尸体你自己再去陪葬就行，别忘了还有爸妈需要你为他们养老送终呢。

说了这句重话之后，李卓娅不再理人，一个人抱着孩子进了卧室。

余瑾华看了孙亚楠一眼后，也跟李卓娅进了屋。

91.回去

孙亚楠来到两人以前住的地方，站在楼下，有些犹豫要不要上去。

不是不想去，只是担心他已经搬了家，或者，已经有其他人住在上面了。

犹豫了一会儿，孙亚楠站在楼下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可电话响了几声后就被挂断了。

孙亚楠再也来不及犹豫，慌慌忙忙的跑上了楼。房子的钥匙一直都在，他直接掏出来开了门。

屋里的灯都关着，孙亚楠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人，最后来到阳台上，才看见王强坐在阳台的边上，两条腿耷拉在外面。

“你坐那干什么去了，快点下来。”孙亚楠站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喊他。

王强回头看了他一眼，拍拍旁边的位置，让他也过来坐。

“我不去，坐那么高干什么，你也赶紧下来！”

王强把头扭了过去，望着远处的夜景，说：“我知道你有点恐高，可初中时，李卓娅要坐摩天轮你都肯陪她坐。我只是让你陪我在阳台上坐会儿，你居然都不肯，可真是差别待遇。”

孙亚楠很想冲他吼，让他别瞎比较，可看他瘦成了那个样子，心里不忍，挪过去坐在他身边，可那种身在高处的眩晕感，让他的腿都在打颤。

等他刚小心的坐稳，王强就说，下去吧，这里风大吹的人头疼。

孙亚楠知道他这是给自己怕自己受不了，在给自己找借口下去。

王强来到客厅，一声不吭的盘腿坐在地板上，专心看着电视，并没理会孙亚楠。

孙亚楠有些尴尬，总不能主动开口安慰他说看开点吧。只好坐在他旁边等他开口。

王强转过头看了他一会儿，起身往DVD里放了一个光碟。之后回到原来的地方坐下，按了一下遥控器。

孙亚楠以为是一张影碟，也就没多想，继续与他并排坐在地板上。可一会儿，电视屏幕上居然换成了男男浑身赤裸相互纠缠的场面。身体结合的地方还拍了几分钟特写。加上两人做时说的那种疯狂淫秽的话语。场面不是一般的情色。

孙亚楠咳嗽了一声。

王强伸手要解他衬衫的扣子。

孙亚楠把他的手拍掉。

王强又不肯服输的伸过去，继续解。

孙亚楠拍了好几次，虽然一次比一次用的力气大，也没阻止他一次次的把手伸过来继续解。

当王强终于把的扣子全都解开了的时候，反而没继续下去。声音暗哑的问他可以吗。

“我要说不可以呢？你是不是又要用强的？”

王强听了他的话，什么也没说，低着头把他的扣子一颗颗扣回去。

他这样既委屈又隐忍的动作反而让孙亚楠心软了，主动把衣服褪了下来。

孙亚楠的意思再也明显不过，王强横抱着他进了卧室。

回抱住他的时候，孙亚楠才发觉他瘦的不是一般的厉害，身上仅有的一些肉紧贴着骨头，有些硌人。

孙亚楠摸着他的脸，本想问他怎么那么瘦了，可瞥见床头用了一半的安全套时，这种关心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当看到王强伸手要拿安全套时，孙亚楠夺过来，把剩下的那些扔到了墙角。

“怎么了？”

“直接做吧。”孙亚楠不想用他跟别人用剩的那些东西。

92.禁欲了吗？

王强以为他想跟自己没有阻隔的亲密接触，因此接下来的动作堪称疯狂。

孙亚楠也暂时忘了那些不快，尽情的回应。抱着只有一身皮包骨的身体，只剩下了心疼。

孙亚楠一直以为被他用强了之后，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原谅他了。可此时才明白，只要还爱着，没什么不可能。这个人的一切都深入了自己的骨髓里，不管他做了什么，心里的那个位置都始终是他。

他身体出轨也好，他用威胁的法子挽留也好，他不兑现承诺也好，他又有过其他人也好，他强迫过自己也好……当他出事需要自己时，这些，都是可以被翻过去的。

当王强侧躺着，抬起他的腿从背后进入时，孙亚楠闷哼了一声。

“对不起，这次要弄疼你了。”

“什么时候变那么客气了，你放心做吧，这点疼我还受得了。”

可等他真正做起来时，孙亚楠才知道他的对不起不是客气。每次的律动都恨不得把整根埋进他的身体，这还不算，从背后进入后，又面对面的坐起来，扶着他的腰让他一次次的冲刺。到这时孙亚楠已经吃不消了，他却做不够似的，让孙亚楠正面躺在床上，抬起他的腰单方面发起新一轮的攻击。

孙亚楠喊够了，可王强已经专注在那种事情上了，哪还停得下来。直接边做边吻他，阻止他继续喊停。

孙亚楠躺在床上尽量让自己放松，可腿被架在对方的肩膀上，近乎垂直，这让他的两条腿没多长时间就麻痹掉了。

孙亚楠刚想把腿放下来，王强就把他两条腿拿下，改成折叠在他胸前的姿势。这种姿势更是让他感觉骨头都被掰断了。这样的对待让他觉得有些委屈。

可下一秒，王强就在他的脚心吻了起来，但并没停止深入的冲刺。

孙亚楠被他弄的又痛又痒，明明痛的流泪，可从脚心传来的痒却让他禁不住笑出了声。

“还是跟我做更有感觉，是不是？”王强小心的问。

他用了更字，是带着比较的。孙亚楠不想回答，直接闭上了眼。

“不是吗？”王强不死心的继续说。

孙亚楠被他一再的比较给弄烦了，冲他吼道，“别跟我在这种事上纠缠，不想做就下去！”

“做的时候还要死不活的，冲我吼倒有力气了。”王强咬着牙说。

接下来都没给孙亚楠喘息的机会，让他跪趴在床上。在孙亚楠趴下去之前就搂住他的腰，一插到底的进入他的身体。

孙亚楠很讨厌这样的姿势，不仅累，还感觉不是在做爱，而是像狗一样的交媾。

可压在背上的人不知是因为迷恋，还是在发泄，或者兼而有之，做了一遍又一遍，就是不肯停下来。

孙亚楠带着哭腔骂他是一只饥渴的猪。可当时意识已经不清楚了，隐隐约约的听王强说了句，禁欲了那么长时间，对象又是你，能不饥渴吗？

孙亚楠无力的任他一个人动作，被做的都快晕过去了还在想，禁欲了吗？用剩的安全套还在呢。

93.每星期匀出一天给我

孙亚楠再次醒来，睁开眼就看见王强背对着他抽烟。从后面看过去，他赤裸的上身把他的身材的缺陷暴露了出来。肩膀虽然依旧很宽，可却没有多少肉，就显得有些消瘦了。

孙亚楠挣扎着想要起来，可稍微动了一下，就感到浑身酸痛，忍不住咧嘴呲了一声。

王强听见声音，身体颤了一下，把掉在被子上面的烟头拿掉，并没转过身看他，背对着他问：“是要走了吗？”

孙亚楠身体僵硬的重新躺回被子里，不答反问，“现在，这里，已经有其他人了吗？”

“怎么可能。”

“那，你偶尔带人回来过夜？”

王强转过身瞪他，“你自制的那两张结婚照还在床头放着呢！你以为我会在一个地方摔倒两次吗？我不就只是在你这里摔倒了一次又一次爬不起来吗？”

孙亚楠听了他的话，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以为只有你爬不起来吗？难道我在你这里就爬起来了吗？孙亚楠吸了吸鼻子，指着被自己扔在角落里的已经开封的安全套问他，如果没把人领回来过，家里怎么会剩下这些东西。

“那是我自慰用的。刚开始，晚上的时候我还会打电话给你，听着你的呼吸做。可后来，知道你跟她……睡一屋后，我连电话都不好打了……”

孙亚楠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王强看着他问，“以后每星期匀出一天给我，好不好？我一个人，很冷。”

“我不听话乖巧。”孙亚楠说。

“没关系。”

“我脾气倔，固执。”

“没关系。”

“我不年轻漂亮。”

“没关系。”

“我有老婆孩子。”

“……没关系。”

“那什么有关系？”

“你不要我就有关系。”

孙亚楠哭着说，“什么叫做我不要你？上次明明是你不要我的。我还在等你做到自己的承诺，你却带着一个年轻漂亮的男孩在我面前显摆。我鼓起勇气给你打电话，你们却要洗鸳鸯浴，还告诉我说你放弃了，幸福了……我就等到了你这几句话……”

王强心里也难受，解释道，“那个男孩是花钱雇来的，我给他钱，他按我说的来场表演，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发生。我跟他差那么多，怎么可能和他过到一起去。只是你举行完婚礼后的那段时间，我试着逼自己放弃才弄了那么一出。后来发现还是不行，我不又去找你了吗？”

孙亚楠听他这样说，心里好受了很多，没那么生气的说，“你是去找我了。可消失几个月后突然出现，却是对我用强。你还不如不找呢。”

“我已经惩罚过自己了，你别再因为那件事记恨我了，行不？”

“你怎么惩罚自己了？禁欲几个月还是转当工作狂？”孙亚楠撇了撇嘴，你禁欲我也没去偷吃腥，你埋头工作，我既要忙店里的生意又要为孩子出生的事东奔西跑，不比你轻松。

王强没回答他的问话，与他并排躺在被窝里，把他搂在怀里，说，“以后每星期匀出一天给我，好不？”

“不好。”

“我只要一天都不行吗？我知道我一个人比不上你们一家人，可我连一天都不值得跟你要吗？如果不值得的话，你怎么会知道我出事了就马上回来？不要给了人希望再把它拿走行不行？”

“一天够吗？”

“呃？”

“既然这里还没有其他人，那我就搬回来吧。”

94.为什么？

“你，搬回来？”王强很惊讶的问。

“怎么了？不欢迎啊？”孙亚楠嗔怒的瞪了他一眼。

“当然不是，可……你不有家吗？而且你说过……爱她。”

孙亚楠骂他是猪，低情商，脑子就是个摆设。骂完之后才说，“我真爱她的话，会承诺你只要你做到了我提的要求，我就离婚？”

“我以为你是想逼我不纠缠你，让我成全你才提那种要求的。”

“猪脑子，你从来都没完完全全相信过我，所以才会那样想我。没做到承诺给我的事也就算了，还在车里强迫我，现在又成穷光蛋了，我却还屁颠屁颠的跑来，心甘情愿的被你做到腰酸背痛的，我是不是贱的啊。”孙亚楠说出这些话时，不能说不委屈。

王强紧搂住他，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我也不高贵。在你面前不也贱的不行吗。你都骂我过我几次贱了，我还是改不了。”

孙亚楠听了他的话，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不爱的话，谁都能表现得很高贵，深入骨髓去爱了，就容易卑微的没有底线。幸好自己爱对了人，得到了同等甚至是更多的回报。否则，这种卑微，一生难得有一次的爱，就要被人踩到脚下去糟蹋了。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如果你想要那个孩子，我会把她当成自己的来待，这次我一定说到做到，好不好？”

“恐怕你没有说到做到的机会。”孙亚楠嘀咕了一句。

王强没再说话，更紧的搂住他，身体都在颤抖。

“喂，你又瞎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李卓娅不会把孩子给我。”

王强这才知道又理解错了他的话，忙说，“你如果想要的话，我帮你请最好的律师，争取让法院把孩子判给你。”

孙亚楠骂他缺德，别人十月怀胎把孩子生下来，你请得起律师你就去抢啊。完了又说，“孩子又不是我的，更何况，孩子还在哺乳期。请再好的律师也没用，法院也只可能会判给她妈妈。”

王强听了他第一句话后，由于震惊，后面的话都没听进去，不确定的问：“你说，孩子不是你的？”

孙亚楠骂他，“你个生活白痴，我去了一趟泰山，也就几天的时间。如果是我让李卓娅怀孕的，怎么着也得过一两个月等她身体有了妊娠反应才能发现，怎么可能马上就知道。就算你不懂女人的那些事，你就不会上网查查。是不是都没怀疑过，直接就认定了孩子是我的？”

“是你说她怀孕了，你要负责。我当然就以为孩子是你的。”

“她怀孕了，大学的男友为了少奋斗十年，娶了公司董事的千金，剩下她一个人无依无靠的，我作为她初恋，心里又对她有亏欠，负责照顾她怎么了。”

王强心里有些堵，问他，“你对她有什么亏欠，当初对她好成那个样子。”

孙亚楠瞪他，“别告诉我你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当初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为什么？”

“你！”孙亚楠踹了他一脚，恼怒地冲他喊：“用心给我好好想想！”

95.都不年轻了

“你的意思是？因为我？”

“你以为呢？”孙亚楠瞪他，到现在都怀疑自己对他的感情，到底是自己不值得他信任，还是他没自信。

“那你们一起住了那么久，还睡在了一起。你就没想过和她踏踏实实、光明正大的过？”王强想在今天把心里所有的不确定都问出来。

“我会和她睡在一起，想过跟她过一辈子，还不是被你给刺激的。我那晚给你打电话，你要不跟我说放弃了、幸福了，我会把床搬过去和她睡，会试着和她过一辈子吗？更何况，我顶多就亲过她额头，你至于连这都要介意吗？”

王强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听他说他跟李卓娅什么都没发生过时，心里反而有种担心。甚至想他要是跟她发生过什么就好了。虽然那也不是自己想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