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火—— by作者:荒山渡 完结

作者:荒山渡  录入:06-20

江言秋原本就淋了一程的雨,衣服湿哒哒地贴在身上,余晏怕他会感冒,一进门就叫人先去洗个澡散散冷气。
江言秋不是第一次来余晏家,对他家的布局已经很熟悉,没多说什么就转身进了浴室。
余晏寻了个玻璃瓶把他捂了一路的花插上,摆在沙发前的矮桌上,做完后想起来没给江言秋拿换洗衣服,又进卧室翻了一套不常穿的家居服出来。
他缓步走到浴室门口,听着里面传来的哗哗水声敲了敲门:“我给你拿了套衣服,你开门接一下。”
余晏本意是想让江言秋开个门缝递进去,但里面的人迟迟没有应声,也不知道听见了没有,他正想扬声重复,门却突然开了个缝,余晏将衣服递过去:“可能有些大,你将就一下……”
抓着衣物的手刚伸出去,另一只湿漉漉的手就攀上来,却不是奔着衣服去的,而是顺着抓住了停滞在半空中的那半截手腕,余晏没有防备,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顺势拽入了浴室里面。
门在身后应声关上,余晏被胡乱压着往后退,后背贴上墙面,花洒还开着,热水从上方淋下,将他兜头浇了个透,连带着新找出来的衣服也一并被打湿。
“……”
余晏皱眉,在水流的冲刷下努力睁开眼睛去看压在他身前的人。
江言秋只松松垮垮系了件浴袍,胸前露出一大片光滑的皮肤,在热水的蒸腾下微微泛粉,余晏的视线从那处移开,对上他直勾勾望过来的双眸。
大概是酒精和热气的作用,江言秋的眼里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余晏头一回觉得读不懂他的情绪。
他摸索着关了花洒,没了热水的阻挡,才发现两人离得如此近,清晰可闻的呼吸声交织着碰撞在一起,他们可以明显感知到彼此的气息喷洒在自己身上,逼仄的空间里气氛逐渐升温。
余晏只穿了一件衬衫,打湿了之后黏在身上,将他身材的轮廓勾勒得分明,隔着半透明的衣衫可以隐隐窥见那匀称的骨肉肌理,江言秋的目光从下往上掠过,灼热的呼吸打在余晏颈侧,将那一整片的皮肤勾得痒痒的。
余晏被他看得不自在,错开了目光,伸手要把人推开一点距离,江言秋却轻声开口了:“上次你说的那个人,我跟他说清楚了,我拒绝他了。”
余晏的动作一顿,好一会才想起他这是在指他那天在酒吧里撞见的男人,不懂江言秋为什么会突然扯到这么久之前的事。
这么一愣神的功夫,江言秋已经按住了他要推搡的手,贴得更近了些,两人之间彻底没有了距离。他抬起另一只手,指尖停在余晏胸前,顺着衬衫那排纽扣的位置往下滑,又坏心眼地挑开了其中一粒扣子:“那你呢?你可以回答我那天晚上的问题了吗?”
“你喜欢我吗?”
依旧是那副纯真又漫不经心的语气,仿佛只是出于好奇,不带任何杂质地在求知,问出口的话却像一颗炸弹在余晏心里掀起万般波澜,一字一句敲击在他心上,都成了勾人的引子。
余晏眼底晦暗难明,喉结上下滚动,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江言秋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先一步凑近,在他开口前覆了上去。
唇瓣相贴,未说出口的话被封了回去,余晏僵在原地忘了动弹。一开始只是啄吻,江言秋摩挲着那两瓣柔软,用嘴唇描摹着轮廓,慢慢伸出舌尖舔舐,像小猫一般,慢吞吞又小心翼翼地将干燥的唇瓣舔湿。
他矮了余晏半个头,这个姿势有点费力,便不自禁将一只手揽在余晏脖子上,按着他的后颈把头往下压了压,他仰头迎上去,啃咬吮吸着余晏的下唇,另一只手攀上他的后背,上下摩挲着,感受着身前人越来越粗重的喘息。
他亲得毫无章法,又偏偏把自己吻得意乱情迷,犹觉得不满足,无意识地往余晏身上蹭,舌尖试探着抵入齿间,妄图获得更多。
刚一动作他就被一股蛮力扯了一下,天旋地转间他已经被反压在了墙上,两人的位置瞬间转换过来,余晏搂着人加深了这个吻。
唇舌长驱直入,肆意刮蹭着寻到江言秋的舌纠缠在一起,掠夺着口腔里的空气。江言秋被牢牢困在两臂之间,挣脱不得,被迫扬起脑袋承受,没控制住溢出一声呻吟。
他虽整日混在酒吧里,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亲昵关系,自己却从未亲身经历过这些,在感情方面倒真的像一张白纸,一来是他性子挑剔,对物挑剔,对人更甚;二是他去酒吧的目的跟别人不同,大多数人是冲着取乐去的,他不是,他只是单纯想凑热闹,做什么都行,只要不让他感到孤独就好。
因此当主动权被夺去,他反而成了笨拙的不会回应的那一个,他不懂得换气,被亲得狠了脑子也晕乎乎,没多久就软了身子瘫在余晏怀里,全靠他支撑着才站稳。
余晏察觉到后将他稍微松得开了些,让他喘匀了气息。
江言秋轻轻将额头抵在他肩上,双手摸索着要去解他的腰带。余晏勉力维持着理智,按住作乱的手,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问:“江言秋,我们现在在做什么?”
江言秋不答,又要去亲他,余晏浅尝辄止地回应了几下,将他拉开,声音更沉了几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想清楚了吗?”
在酒精的麻痹和情欲的驱使下,江言秋的大脑乱成一锅粥,根本无暇思考他的话,只胡乱点头,拉着他又想要继续,下身挤在一起,有意无意地蹭着。
余晏自问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喜欢的人就在眼前,对着他发出邀请,他实在做不到坐怀不乱。
他重新压了上去,拖着江言秋勾上来的双腿将人抱起来,两人缠吻着进了卧室。
余晏将江言秋放在床上,找出遥控器调高了温度,又脱去他那身早已被蹭乱的浴袍,倾身覆上去。
肌肤相贴,满室旖旎。
欲火难收,首先是由一个吻点燃的,然后一切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理智被烧得只剩一团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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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急刹车
下章结束回忆

一切都进行得顺理成章。
没课的时候江言秋会过来窝在余晏的小公寓里,等他下班后做上一桌家常菜,饭后两人再窝在一起看看电影,亦或是单纯腻歪一下。
等江言秋考完试放假了,余晏干脆带着他收拾了行李搬过来,两人正式过起了同居生活。他们像所有普通的小情侣一样,偶尔也会来一两场约会,在寻常的日子里制造一点浪漫和仪式感。
余晏是个待人处事很有分寸的人,这种温柔体贴也被他延续到了恋爱中。他的关怀总是恰到好处,给了恋人足够的宠爱,又从不过多地抢占私人空间。就如他也从不过问那栋别墅里为何从来只有江言秋一人,不问那晚他为何失魂落魄。
江言秋不说,他就不问,始终想着总有那么一天,等彼此都足够了解与信任了,愿意坦诚相待的那一天。
在这段关系里,余晏扮演了一个无可挑剔的恋人角色,给足了对方爱与尊重,但越是如此,江言秋就越是患得患失,越是想起舒榆孤独无望的那些年。
本能在驱使着他逃避。
他至今仍捋不清那晚的冲动缘于什么,他沉溺于与余晏的相处,却不愿接受他口中的喜欢,更不愿对他说爱,这段关系始终被他摆在了一个不恰当的位置。
余晏起先只以为他是害羞,并不想逼迫他,时间久了才慢慢察觉出不对劲。
江言秋这个人,在还没捅破窗户纸的时候就时常会做出一些超出正常界限的小举动,不算过火,却很容易令人想多,可一旦余晏想要进一步,他又偏偏退回原位,抗拒过于亲密的接触。
在一起后虽然亲热得越发自如,可每每情到浓时抛出的亲昵话语却总也得不到回应。余晏不是个将“喜欢”二字挂在口边的人,很多时候更倾向于行动,但大抵是热恋中的人的通病,需要对方明确地说出来才能真正心安。
可是他的爱人好像并不喜欢诉说爱意。
春节假期的某一天,晚饭后两人牵着手在公园里散步。路边有小摊贩在叫卖着小吃,江言秋嘴馋,缠着余晏买了一袋糖炒栗子。
江言秋捧着袋子笑得一脸满足,余晏无奈地看着他,眼里满是宠溺。他拉着人到路旁的小长椅坐下,取了栗子剥开喂到嘴边,江言秋顺杆往上爬,腾出手后直接塞到余晏上衣的口袋取暖,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投喂服务。
刚吃完饭没多久,余晏不打算让他吃太多零嘴,估摸着解了馋就不让吃了,江言秋格外地好说话,“那你尝尝。”
余晏刚要摇头,江言秋趁着周围没人,抬手搂住余晏的脖子亲了上来。
醇香的板栗味在口腔里散开,余晏收紧双臂,勾着他的舌头舔舐,逗弄,直把人亲得气喘吁吁。
一吻方毕,江言秋伏在余晏肩上平复着呼吸,轻声说:“我觉得,跟你在一起好开心,很放松。”
余晏托起他的脑袋,双手捧着他的脸,额头相抵,看进他的眼里,声音低哑:“那你想不想一直开心?”
那目光太过炽热,如有实质,江言秋被烫伤般地错开,眼神闪躲,“要是能一直开心当然很好啊。”
“但是哪有人能一直开心的。”
余晏不再说话了,帮江言秋整理完围巾后拉着他起身往回走。
接下来几天两人的相处被架到了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气氛变得不冷不热,这种状态一直维持到余晏出差。
每天腻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等分开了才发现思念难捱。余晏才走半天,江言秋已经开始觉得无所事事,做什么都提不太起兴致,朋友想约他出门玩也被拒绝了,一时之间他竟找不到消遣时间的办法,寻常的白日也变得漫长起来。
夜晚是最难熬的。江言秋的睡眠一直不好,认识余晏之前过的是昼夜颠倒的生活,玩累了就倒头睡下,借着酒精才能一夜无梦。
跟余晏在一起之后睡眠状况好了许多,说不清是因为身旁多了一个相拥而眠的人还是余晏这个人本身带来的安全感,总之江言秋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体验过失眠和被噩梦惊醒的滋味了。
如今余晏出差了,江言秋心里装着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睁着眼睛熬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有点睡意。
半梦半醒间他好像看到了舒榆。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真丝睡裙坐在窗台边背对着江言秋,凉风将她的发丝吹得飘扬起来。江言秋喊了她一声,女人仿若未闻,依旧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她就这么每日每夜地坐在这个位置,透过窗户可以直接看到楼下的人来人往,可她等的人始终没有出现。
画面一转,舒榆不再安静地坐在窗边,这一回她赤着脚站在了阳台上。
她慢慢地爬上护栏台面坐着,那是江言秋最后一次喊她,女人终于回过头,生平第一次不吝啬地冲着他笑。江言秋想回应,想叫她下来,可下一秒舒榆毫不犹豫地往下一跳,在他眼前彻底消失了。
江言秋冲过去想抓住她,却终究只是徒劳,他在巨大的恐慌中哆嗦着睁开了眼。
梦里的场景散去,眼前依旧是熟悉的布景,但余悸仍搅在心头。额上已经爬满了冷汗,江言秋喘着粗气坐起身,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挨在墙角。
他在满室的黑暗与寂静中又忍不住想起了余晏,想着那些夜里交颈而眠的安稳,想睡梦间余晏亲昵柔软的低语。
江言秋至今仍捋不太清对余晏的感情,原以为他跟余晏之间只算一晌贪欢,头昏脑热下起了头,说不准哪天就一拍两散,舒榆之前的痴恋和离开前的眼神一直时不时地在他脑海里闪过,扰得他从不想主动追求什么。
但眼下的思念做不得假,每一分无所适从都在昭告着他对余晏的在意,而每多一分沉沦,他也就越心慌。
心里装着事,出门也不痛快。
这几天江言秋都窝在家里随便应付,冰箱屯的东西被他吃得差不多,便准备到附近的超市再采购点回来,排队结账的时候正巧碰上前面的一对情侣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起来,愈演愈烈,大有翻旧账的架势,最后还是收银员看不下去喊了一声才把人叫停。
但江言秋本就算不上好的心情却因此更烦闷了,回到家也没兴致再捣鼓什么,呆坐了半天后换了套衣服出门了。
他决定试探一次,弄清楚他是不是只对余晏这样。
灯红酒绿,江言秋倚着吧台,漫不经心地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时不时抿上一口小酒。
有人在他身旁落座,江言秋抬眼,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眉眼俊朗,鼻梁高挺,右耳处戴了颗黑钻石耳钉,很是明媚耀眼。
注意到江言秋投过来的打量的目光,对方展颜一笑,问道:“一个人?”
江言秋不置可否,那人便又进一步试着打开话题,言语间毫不掩饰想约他的信号。见江言秋一直没表态,对方又悄无声息覆上他放在吧台上的手。
江言秋皱眉,下意识想躲开,但注视着那张帅气的脸,他心念一动,按捺住了。
余晏在晚上九点下了飞机,他的工作提前结束,临时改签赶了回来,想着找江言秋好好谈一谈,几天不见,他其实也很想念。
到了家却没看到人,打电话也没接,最后问了一圈人才知道有朋友一个小时前在酒吧看到过江言秋。
听到这个回答余晏几乎立马就沉下了脸,也顾不上整顿,扔下行李箱就开车前往朋友说的地址。
一进门就撞见江言秋跟一个陌生男子拉扯在一起,两人举止亲密,离得很近,对方微侧着头倾身,稍微再往前一点就会亲上。
余晏阴沉了一路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压着怒气,声音沉得吓人:“江言秋。”
江言秋吓了一跳,立马把身前的人推开,转头看见他,脸上明显闪过一瞬的慌乱:“我……你、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余晏没说话,上前把人拉起来,一路拽到人比较少的卫生间拐角,咬牙切齿:“几个月了,还是改不了本性是吗?”
江言秋辩驳:“我没有!”
余晏压上前,把他逼得贴上墙面:“那你解释一下刚刚这是什么意思?”
“我……”
“我”了半天也说不出后文,他实在没勇气将真相和盘托出。
“相处这么些天,”余晏尽量平复着呼吸,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问,“你认真过吗?可曾有过半刻喜欢?”
江言秋的心都乱了,根本不敢跟他对视,想要躲开却又被硬掰回来,他注视着那双平日里温柔似水的眼睛,此刻却隐隐含着怒气,没有一丝温度。他看着看着就不禁红了眼圈。
许久,江言秋垂下眼眸,颤着声音问:“只是像现在这样……不行吗?”
像现在这样。
余晏反复嚼着这几个字,把它们掰碎了扔进心里滚了一遭,最终什么都明白了。
难怪每次他一主动想拉近关系,江言秋就会后退,难怪每次他想将爱意宣之于口,江言秋都要转移话题。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出现了认知上的偏差。
余晏以为他们是在谈恋爱,江言秋却只当彼此是炮友。
“不行,”余晏气极反笑,又压近了几分,声音冷到极点,“如果你只是想这样,那一开始就不该来招惹我。”
江言秋死死咬着唇,卷翘的睫毛乱颤,在灯光下仿若不安的蝶翼,他张了张口,犹豫着要说点什么,余晏已经率先放开了他,“江言秋,我最后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好好想清楚,往后还要不要再见。”
说罢也不再去看他脸色,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余晏回了公寓后就把自己关进了卧室,他是紧赶着航班回来的,想着给江言秋一个惊喜,没想到江言秋先给了他一个惊喜。
愤怒、惊讶、可悲……种种情绪杂糅在一起,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此刻的想法,只觉得异常疲惫。
这次的项目完成得很好,公司给他放了几天假,并宣布了升职的消息,只不过需要被调到离平市比较远的江城任职,机会难得,他先前尚在犹豫要怎么权衡工作和爱情,眼下倒是省得花心思了。
那晚江言秋给他打了数个电话,他一个也没接。等第二天的时候江言秋大概是没得到回应就放弃了,没再发消息过来。余晏在房间里待了一天,最终在夜幕时分给江言秋发了一条消息,决定把最后的选择权交给他。
他约江言秋在往日常去的小公园见面,若是想清楚了便来赴约,若最后没来,那答案也不言而喻。
次日的天气算不上好,刚出门就下起了雪,余晏站在纷纷细雪中打一个赌。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从正午等到日暮,只等来了次第亮起的盏盏路灯。
飘雪覆满头,余晏来时孑然,走时亦只有脚下一片孤影跟着。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踩着影子一步步往回走,走向他即将要去的远方。

第13章
余晏先前住的公寓早在去江城时就被他卖掉了,他在平市无牵无挂,离开的时候也没想过会因为工作调动再次回来,更没想过那间房子会被江言秋买了。
这次回来他提前托方周帮他找了一套,是一个新小区,就在公司附近,地理位置很好,平时上班也方便。
余晏搬过去没多久,对门似乎也有住户正准备搬进来,他连着几天都看到搬迁公司的人在往里抬东西。
各种家具陆陆续续搬得差不多,余晏出入间却从来没见过他的这位新邻居,一开始只以为房主并不急着入住,直到某天早上他晨跑回来,看见门口的地毯上放了个便当盒,上面贴了张浅蓝色的心形便签。
余晏微微弯下身子将便当盒拿起来,看清了便签上的字:你好,我是对门新搬来的住户,很高兴能够跟你成为邻居,请你吃早餐,以后多多关照。
字迹清秀工整,末尾还画了个笑脸,看得出写得很认真。便当盒是一次性透明的,里面装着摆好的三明治。
余晏有点意外,想着这个新邻居还挺有心的。他走到对面敲门,想当面感谢一下,等了半天也没回应,猜测人可能已经去上班了,便只好作罢。
没想到第二天晨跑回来又收到了一盒三明治,这次旁边还多了一瓶鲜牛奶。余晏微微皱眉,心里觉得奇怪,他试着在一天的不同时间段去敲门,却无一例外地没得到回应,最后无法,只能学着在对方门口也摆了一份回礼,并附上字条。
“非常感谢你的早餐,我也很高兴能跟你成为邻居,但是早餐就不需要再送了,心意我已经收到了,谢谢,祝你每天都愉快。”
第三天的时候余晏留意了一下,他摆在门口的回礼已经被拿走了,但对方依旧没有停止送早餐的行为。余晏打定主意不收,将那份早餐放回了对方门口,可是一天下来也没人拿走,他无奈,只能又捡了回来。
三明治的口感一天天在变好,可以看得出来应该是亲手做的,但不得不说邻居太过热心也是一种烦恼,在被迫连着吃了四天三明治后,饶是余晏也忍不住了。
方周知道这事后笑着调侃他:“这哪是邻居啊,我看啊,这对门住的该不会是你的哪个追求者吧?”
余晏骂他瞎扯淡,方周不以为意,啧啧感叹:“不过这人怕也是个直脑筋的,天天送一样的,哪怕再喜欢也得吃腻了,追人也不懂个套路。”
余晏揉揉眉心,没理他的瞎扯,心里盘算着怎么把人抓住。
他特意比平常早起了许多,晨跑回来后也不过是他平常出门的点。他估摸着时间,静心留意门外的声响。
没过多久,门外果然传来窸窣的响声,余晏透过猫眼只能看见一个半弯着的身影。他拧开门把手,直直撞见刚好站起身来的江言秋。
两相对视,彼此都愣住了。
江言秋显然没料到余晏还在家里,一脸错愕地在原地僵了两三秒,回过神后慌慌忙忙地转身想跑。
余晏眼疾手快拽住他的手腕,“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江言秋丧着脸转回身,低垂着头不敢去看他:“直接送你会收吗?”
“不会。”余晏拒绝得不留余地,“以这样的方式送我也不会接受,但没问你这些,说的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明明一周前这人还住在他们以前同居的公寓里,连摆设都与以前别无二致,眼下却又突然出现在这里,余晏不至于自作多情到认为江言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可眼前的事情显然也不能用巧合来回答。
江言秋在他的注视下渐渐败下阵来,小声说:“我从齐沅那要来了你的住址。”
说完又忍不住补充:“这里离公司比较近,上班方便……你别误会,之前的房子我早就想搬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搬来这里也不全是因为你。”
余晏盯着他乱瞟的眼珠子没说话,无所谓地点点头“嗯”了一声,转身进了门。
江言秋下意识要跟上去,刚一抬脚又顿住了,没得到余晏的允许,他有些不敢擅自进去,只能眼巴巴站在门口往里望。
余晏进卧室换了身衣服,拿了上班要用的资料包,出来的时候没想到江言秋还倚靠在门边的墙角,已经是一副穿戴整齐的样子,手里还拎着那份早餐,见到他走出来马上站直了身体,直愣愣的,像学生时代开小差却突然瞥见老师来巡班的学生。
江言秋静静地等他锁了门,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进电梯。
他心里忐忑,不断转头观察着余晏的神色,有些摸不准他此刻的情绪。
除了最初的愕然外,余晏的表情一直很平静,对于他的出现和举动,余晏既没有喜悦,也没有表露出任何生气的迹象。江言秋揣摩了半天,犹豫着把手上拿着的东西举起来,问:“早餐,还吃吗?”
“你自己留着吧,以后也别再送了,没必要。”
江言秋闻言低敛下眸子:“……是不好吃吗?我学了很久的。”
电梯到了一楼,余晏抬脚走出去,声音淡淡的:“不知道,没吃。”
江言秋被哽了一下,不服气地反驳:“可我前天明明看到你带到公司去了!”
“所以呢?”余晏停下步子看着他,语气里多了几分不耐,“你现在做这些,又是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江言秋也被激到,回答得理直气壮,“追你啊。”
“我们已经结束了。”余晏直直看进他眼里,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你的喜欢又值几个钱?”
“没有结束!”江言秋急急抢过话头,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又重复了一遍,“没有结束,我还没有同意。”
余晏不欲与他争辩,只想把话挑明:“我希望你该明白,我喜欢的人,从来不需要他来追我,我不喜欢的人,追我也没用。已经过去的事,再反复拉出来纠缠,对彼此来说都是空耗时间,所以不管你这次的起因是什么,都到此为止吧,我没空再陪你玩过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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