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鸣的担忧不无道理, 得等到专业的检查结果, 才能彻底安心。
曹熠辉从善如流:“你说什么时候去, 就什么时候去。”
徐临蓦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在钟家禁地?伤怎么突然好了?”
曹熠辉握着他的手:“我的心在你身上, 你在哪, 我当然知道。”
徐临身上有他留下的定位灵术,是他的锚点。
只要遇到危险,无论在何处, 他都能即刻赶到。
至于第二个问题:“我得知你遭遇危险,心中焦急,一心想着赶去救你,灵能它……突然就恢复了。”
人的潜力本来就是无限的。可能情急之中, 爆发了小宇宙。
曹熠辉说话时一脸泰然, 徐临却敏锐察觉出不对劲。
他微缩着眼,仔细端详曹熠辉半晌:“熠辉, 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一直都清楚, 你的伤,可以靠自己治愈?”
孙家的药剂,不会对人体造成任何不可逆转的伤害。药效一旦代谢完,灵能抑制就会解除, 身体恢复如初。
曹熠辉的伤无法治愈, 因为造成这一现象的, 并非药物,而是他自己的血。
可那是曹熠辉自己的血!
只要将体内的灵能催动到极致,即刻就能冲破桎梏,重新恢复力量。
——就如此刻这般。
曹熠辉自己心里一清二楚。
所以从一开始就毫不在意。只要他想,随时能痊愈。
那根本就不叫伤,那叫演戏。
什么失去力量,跌落神坛坠入泥沼,都是别人,都是徐临自己脑补的悲剧而已。
被徐临凶冷地看着,曹熠辉极为难得地心虚避开眼。
但很快,又把目光再次投入徐临眼中,坦然承认:“是。”
“是我自己不想伤好。我说过,我是一个十分卑劣的人。”
他只想用这个“无法治愈的伤”,挟恩图报,用恩义这道枷锁把人牢牢锁在自己身边。
若不这样,他的小临不会答应同他和好,同他结婚,同他共度一生。
“小临,我不会说抱歉。”
因为没有歉意。
“为了捆住你,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别说利用伤情演一场戏,哪天实在按捺不住,就如郭鸣所说,故意伤人,非法拘禁,强取豪夺,他可能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哪怕违法犯罪,哪怕伤害他心尖上的深爱。
“你现在知道了真相,但为时已晚。”曹熠辉重重一扯,将人禁锢在身下,神色清冷,说的话却无耻至极,“你夺走了我的身和心,必须对我负责。”
“否则,按照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将处无期徒刑。”
徐临被这个霸道总裁厚颜无耻耍流氓的法律警告惊得目瞪口呆,彻底没了语言。
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是能这样用的吗?
无期徒刑,那还是极端恶劣的情况。
怪他???
他心中万匹草泥马奔腾,一万句脏话想骂,最终因为良好的涵养,憋了回去。只磨了磨牙,感觉心好累。
“你骗我倒是没什么。”他明白曹熠辉的心,此时别说生气,连一点恼意都没有。
但是,“你不应该让周围的人担心。”
夏侯启,郭鸣,还有钟阅川。
郭鸣担忧气急的模样,徐临都见过两次。
钟阅川更是违背先祖遗训,冒着生命危险潜入封禁之地。
“你应该给他们道个歉,尤其钟阅川。”
蛮横不讲理的霸道总裁态度已经软了,只有嘴还硬着:“钟阅川自己要去的。也不全为了我。”
徐临冷笑看着他。
曹熠辉喉结一滚:“……好。我都听你的。”
徐临还有一个问题:“总长那边……”
“爷爷知道,调令是我打电话让他下的。”
徐临:“……”
曹熠辉这样的行为,就如同家里的熊孩子,某顿饭吃得太多肚子有点胀,屁大点事就吵着要请病假不去上学。
难怪他父母一个关心的电话都没有。
徐临要是父母,遇到这样孩子,气都得气死。
比自己还要任性百倍。
可徐临能说什么呢。都是为了他。
而他现在,已经清楚了解自己的心,爱上曹熠辉了。
何况曹熠辉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的法律警告,他绝对担不起。
虽然是这样的情况,徐临仍旧陪曹熠辉去医疗科检查了一次。确认没有任何异常。
然后,他带曹熠辉回家见父母。
曹熠辉此前各种施压,催促,迫不及待,但真到了这一天,这个高冷霸总绝不像表面上那么从容镇定。
徐临父母的家是别墅小区,家门口的停车位很宽。就这样,曹熠辉几次倒车,都没能顺利把车倒入停车位。
一目了然的紧张忐忑。
二人进了家门,徐妈妈热情招呼“曹熠辉同学”。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和小临才这么点大。如今一晃就二十多年,都长这么大了。”
“曹熠辉同学”这个久违的称呼,让曹熠辉有了刹那间的恍然。随后,他微微偏过头,耳根红了。
家里准备了很丰盛的饭菜,曹熠辉却没怎么吃。
并非因为高贵冷艳,而是因为紧张,忐忑,手抖,不敢把手伸长了去夹。
又要假装淡定,优雅,看得一旁的徐临偷笑不止。
坐立不安地熬了一天,好不容易熬到晚上。
吃了晚饭,告别父母回家,一走出门,曹熠辉迫不及待问:“……我,表现是不是不太好?”
他不怎么会和人聊天,一开口就是高高在上的语气,所以一整天没说几句话。
即便现在神色也有点冷——因为担忧,太紧绷,声音都有点不稳。
徐临被逗笑了。之前也不知是谁,一副自信心爆棚的模样。
曹熠辉又问:“爸妈他们,会不会对我不太满意。”
这么快就改口叫爸妈了,叫得还挺顺口。
徐临揶揄:“条件这么优秀的金龟婿,能不满意吗?”
抛开优异的身材相貌,曹熠辉光是送给徐临的房产和车,就已经快八位数。还有他自己那套全款买下,价值一个小目标的市中心豪宅,以及密码是徐临生日,徐临也不清楚里面到底有多少的银行卡——反正买一个岛完全足够。
都是净资产。
而且不久前徐临才知道,曹熠辉果然在他住的小区有一套房。
不过不是对门,是楼上。
所以曹熠辉可以自己开单元楼门禁,来他家门口。早晨也跟邻居串门一样,起床就到他家。
他们还没给父母说曹熠辉的职位。曹熠辉这个级别的领导,在常世来说,年纪比徐爸爸小不了几岁。
如果光听介绍不看人,还以为徐临给个高官当了情人。
就算父母不满意,徐临调侃:“你自己不是说,我夺走了你的身和心,必须对你负责吗?”
否则就法律警告,还是最恶劣的刑罚第二百三十六条。
徐临和曹熠辉调笑,和平常敷衍的社交式微笑不同,眼睛微弯了起来,眸光清亮,仿佛跃动着细碎的阳光,莫名就淬染上了一种无意识,却能勾动神魂的魅惑。
曹熠辉感觉自己呼吸都几欲停滞。
他脚步一顿,目光阴晦下来,拉起徐临手腕,快步把人塞进车里,油门一踩胡乱找了条行人寥寥的僻静车道,将车停在树下阴影中。
已经,等不及回家。
徐临取笑曹熠辉见父母时的忐忑紧张,两天之后,风水轮转,惶恐不安的人轮到了自己。
他要跟着曹熠辉去见父母。
还并非他上门拜访——曹熠辉的父母专门抽了半天时间,从外省过来看他。
徐临见到了只能在新闻联播里才能看到的人物。
这顿饭吃得极其不真实,现场气氛给人的感觉十分奇幻,仿佛高级领导微服私访,体察民情。
无论高级领导问什么,徐临点头“嗯”什么,眼神闪躲飘忽,好似在找隐藏的新闻摄像机。
幸好高级领导国务缠身,只能空出这么一顿饭的时间,否则徐临可能需要背诵领导接见时的应对台词。
曹熠辉父母走后,曹熠辉问:“是否需要再找个时间,双方父母见一面?”
徐临又惊又木:“……不必。”
他怕自己的爸妈吓出心脏病。
二人回家后聊天时,徐临由衷感叹,曹熠辉的母亲美貌倾城。
夏侯氏的美女历史上很有名,出过好几位皇后。
难怪曹熠辉长相那么俊丽,五官精致,挑不出一点问题。
曹熠辉微翘着嘴在徐临脸上吻了一会:“我的小临也长得特别好看。”
徐妈妈年轻的时候,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不过,徐临长得更像爸爸一点。
“说起来也怪。”徐临同他闲聊起自己亲戚。
徐家这边的亲戚,同辈的堂兄弟,堂姐妹,父辈的叔叔姑姑,再到爷爷辈的人,女性高矮胖瘦,像爸的像妈的都有。
但男性,基本都遗传自父亲一方。
翻看长辈年轻时的照片,有几个人,即便隔代或远亲,照片上晃眼一看,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就跟DNA克隆出来似的。
曹熠辉调戏说:“美人基因强大,那不是挺好。”
双方父母都已经见过, 二人选了个良辰吉日,去了民政局登记,正式成为法定夫夫。
徐临再也不用担心动不动法律警告。
生命中从此多了一个人,生活发生了很大变化——当然, 也有没怎么变的地方。
曹熠辉太缠人了。比以前更缠。现在还有理由光明正大, 理直气壮的缠。
登记后的第二天, 徐临被折腾了一夜, 全身酸痛精力不济, 第二天连按手柄玩游戏的力气都没有。
他一根指头都不想动, 就躺在休闲阳台的沙发上, 放空大脑看风景。
全景落地玻璃窗的视野非常开阔,又是位置最好的江景房,大江波澜壮阔, 阳光从云间穿透,到处都浮动着一层金光。
徐临看得昏昏欲睡,曹熠辉走过来,紧靠在他身边, 把他朝角落上挤。
徐临心里兀地一颤:还要来?
曹熠辉穿着居家服, 袖子挽到手臂,和徐临的手臂肌肤相贴。
两人一起生活, 用相同的沐浴露和洗发露, 但徐临身上带着一种天生的香甜味,像极了一块松软可口的蛋糕,引得人食指大动。
表面清冷的黑长直魔法男神又开始肆无忌惮耍流氓:“小临,我患了好多种绝症。”
徐临:“???”
曹熠辉细数:“徐临饥渴症, 徐临依赖症, 徐临上瘾症。”
肌肤不贴着, 一分钟后身体就不舒服。
视线中看不到,一分钟后就跟缺氧似的呼吸不畅。
还有那过于强悍的精力和体力,堆积一天不释放,无论身心哪哪都难受憋得慌。
那是只有徐临才能治疗的绝症,但无法根治,每一分每一秒都需要徐临这颗糖,这颗药。
药不能停。
要不是不敢,徐临就骂出来了。
他真想建议曹熠辉去周游的医院,让周游在他的前额叶上来一刀。
曹熠辉能不能快一点官复原职,回特处局上班?!
别成日在家里没事做,尽来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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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熠辉既然伤好——准确说来,他自己不装病,调令即刻被上头收回。
新局长还没来——应该也不会来,这位置除了曹熠辉别人不敢坐。
总之没几天,曹熠辉官复原职,重新成为特处局总局局长。
家里的生活虽然改变极大,公事私事应该要分清楚,工作应该没多大变化……对吧?
然而一周后,徐临极其意外地被后勤科的贾科长叫到办公室,关起门来谈心。
“小徐,”贾科长的吃瓜笑容意味深长,“你和曹局长,最近感情怎么样?没再闹什么小矛盾吧?”
徐临被她看得有点心慌:“没有……吧。”
除了曹熠辉缠人,粘人,烦人,他两之间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贾科长显然心急,“曹局长这两天,心情很不好嘛。那脸冷的,咱们局里夏天都不用开空调了。”
不仅如此,“好几个科室的科长,都因为一点小事被他叫到办公室里挨了一顿训。”
“怎么,小徐你不知道啊?你们蔡科长没给你说啊?”
徐临和曹熠辉都结婚了,蔡静再没指使他帮行动科的同事跑腿,去局长室干这干那。
最近一周能量波动的小案件频发,行动科一天要派人出去两三次,办公室很空,没人有空聊天。
徐临什么也没听说。
关键是,他和曹熠辉在一起,没发觉对方有任何异常的地方。
“你们刚结婚,还是蜜月期,虽然曹局长工作忙,暂时没时间请假去度蜜月,”贾科长给徐临做思想工作,“小两口在一起过日子,有点摩擦磕碰很正常。哪对夫妻不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医疗科的郑处长,和她那口子结婚那么多年了,三天两头吵几句嘴,还不是过会就好。”
“闹了矛盾,大家心平气和谈一谈,小两口千万不要斗气,更别把情绪带到工作上来。”
徐临领会到了贾科长想要传达的精神。
曹熠辉心情不佳,贾科长以为他两闹了矛盾。
“别把情绪带到工作上来”这话她不敢给曹熠辉说,只能给徐临做思想工作,让他去找曹熠辉和好。
问题是,他两好好的,原因不在他这里。
徐临附和着贾科长的话,点头称是,离开了科长办公室。
走回行动科的路上,又被人叫去另外的地方做思想工作。
这一次,是郭鸣。
郭顾问说的话,意思直白多了:徐临对曹熠辉关心不够,以至于曹熠辉心情不佳也没发觉。
“熠辉对你用情至深,自然希望你多花点时间在他身上。你两在家又没别的事,多陪陪他。”
徐临仍有些茫然,但又似乎模模糊糊地知道,郭鸣指的是什么。
前几天发售了一个新游戏。他下班回家,吃完饭洗过澡就待在游戏室里,一直玩到快凌晨,然后睡觉。第二天上班,回家后继续。
每次有想玩的新游戏发售,他都这样。
至于曹熠辉,不也有自己要做的事?也没见他说什么。
应该不会为这件事闹情绪……的吧?
徐临离开郭鸣的办公室,回到行动科。蔡静正和一个女同事说着什么,见了他,赶忙把人叫过来,说明情况:
特处局的监测网检测到一股E级能量波动,于是派调查官出去例行调查。
这位女同事在去的路上,能量波动就已经消失。
这是很常见的情况,徐临此前也遇到过。
能量异常消失,也追溯不到什么原因,她按工作流程写了一份报告【原因未明】。
蔡静那里签字通过,这一件事就算完了。
但不知为何,这份报告被曹熠辉看到,直接把蔡静叫到局长室,冷着一张脸说:“不知道原因就去查清楚。”
这让人怎么查?
而且按特处局的工作章程,这种E级的小事,根本无需他这个局长亲自过问。
曹局长专程找了行动科的报告,有意刁难。
还能是什么原因,肯定因为徐临,所以含沙射影针对行动科。女同事受了曹局长的迁怒,糟了无妄之灾。
原因难以追溯,报告不知怎么改,蔡静都犯了难。
“小徐啊,”这个时候只能叫徐临出马,“你把这份报告拿到曹局那里去,看他怎么说。”
徐临拿着报告去往局长室。
走到门口,看到一个处长正在办公室里。
曹熠辉面如寒霜:“如果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就另外换个人做。”
处长都快被他一身冷厉的寒气吓跪了。
刚说完这句话,曹熠辉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徐临。
他表情愣了愣,示意处长先出去。
处长泪眼婆娑看了徐临一眼,飞速逃走。
换成了徐临面对风霜刀剑的冷冽。
曹熠辉脸色有点沉,一动不动盯着徐临,缄默不语。
徐临温言细语,询问他报告的事情。
曹熠辉冷着脸,依旧没说话。
徐临用哄人的口吻笑问:“怎么了?今早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曹熠辉的脸更黑:“我这叫好好的?”
见徐临一脸懵,他冷声点明情况:“你答应我的事呢?”
徐临:……他答应曹熠辉什么了?
曹熠辉都快气炸:“不叫我宝贝了?”
这话一出,徐临才终于明白,究竟怎么一回事。
前天吃完晚饭,他去玩游戏。
曹熠辉坐到他旁边,找他聊天。
他当时玩得正上头,根本没去听曹熠辉在说什么。
只盯着电视,嘴里随口哄:“宝贝儿,你先等我一下,让我打完这个BOSS。”
曹熠辉乖顺地走了。
他下一秒就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昨天,今天,他两上下班一路,曹熠辉什么都没说……这么想来,曹熠辉路上是没怎么说过话。
……又在生闷气?
徐临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可当时曹熠辉跟他说的什么,他答应的什么,根本就不知道。
“你那天答应我,”曹熠辉似笑非笑,“回卧室,陪我玩。”
徐临接连两天,回家吃过饭,一扔碗就洗澡,然后坐在电视前玩到深夜,倒头就睡。
两人才刚新婚几天,蜜月期还没过完三分之一,曹熠辉就遭到了冷落。
他的徐临饥渴症,依赖症,上瘾症,一起爆发,憋了几晚的精力和气力无法释放,身和心哪儿都难受。于是他提出了作为爱人的合理要求,要他的小临一晚上都陪他做一场深入交流。
徐临答应得可好。嘴上心肝宝贝的叫,直甜到人心里,也答应,打完这里就陪他。
曹熠辉乖乖回卧室去等人。
等了三个小时,脸都等冷了,也不见人上楼。
临到睡觉时间,徐临一回房,扯了被子蒙着头就睡,连个睡前的亲吻都没给他。
活脱脱一个欺骗感情的渣男。
曹熠辉被骗了。
第二天早上,徐临跟个没事的人一样,曹熠辉脸色不好也没发觉。
晚上回家,曹熠辉又等着那个叫他心肝宝贝的渣男兑现承诺,可人还是没来,还是深夜回房倒头就睡。
徐临根本不记得这件事。
积怨了五天的曹熠辉忍无可忍,精气和怒气总得释放一个,今天直接针对行动科,徐临才来找他。
还问他“怎么了”“之前还好好的”,这两天他在车上的样子,哪里看出来“好好的”?
确实如郭鸣所说,他这几天对曹熠辉疏于关心。
新游戏发售,他全身心都投入在里面,但以前一直都是这样……
……好吧。他的错。
他恋爱了, 结婚了。两个人的生活, 和单身时不一样。
既然知错, 立刻道歉。
“嘴上道歉有什么用。”曹熠辉脸色冰冷依旧, “我只要实质性的补偿。”
现在说的再甜, 徐临下班回了家, 饭一吃澡一洗, 立刻跑到游戏室里关上门。
他在旁边坐一会,都会被嫌烦。
既然回家玩游戏没时间陪他,曹熠辉此刻就提出了补偿要求。
徐临听的脸都僵了。
霸道总裁现在需要一个秘书, “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的那种秘书。他坐在办公椅上,叫下属进来安排工作,还得半蹲在办公桌下服务的那种秘书。
徐临自然是担任这个工作的秘书。
高冷霸总又冷着脸肆无忌惮耍流氓, 面对过于下流无耻的要求, 徐临这一回没忍住,嘴角抽了抽, “啪”的一声把手上的报告书拍在了办公桌上, 扭头就走。
要不是不敢,他真想直接把报告书抽在曹熠辉脸上。
下午,特处局所有的领导,全都跑来找徐临谈心, 给他做思想指导。
“小徐, 你这样, 咱们下面的同志,没法展开工作啊。”
这些话他们不敢对曹熠辉说,只能来找他。
徐临哭笑不得,只能点头“好的,好的”。
下午回家的路上,他就找他的心肝宝贝承认错误了。
要哄好曹熠辉也很容易,只要一晚上都陪他进行一次深入交流就行。
回家吃了饭洗了澡,徐临没再扎入去了就出不来的游戏室,他被曹熠辉抱到了顶层的屋顶花园里。
三百平的屋顶,曹熠辉在上面建了一个中式花园,摆了一座八角凉亭。
徐临被霸道总裁拉着,跨坐在对方腿上,仰头望着红色的顶梁和黑色的天空,陪霸总玩了一晚上激烈的ACT(动作)游戏。
第二天没人再找徐临谈心,给他做思想指导——他没去上班。
腰都快被掐断,全身酸痛起不来。
曹熠辉专门留在家里陪他,这可高兴坏了特处局全体人员:同志们可以放心大胆展开工作。
徐临就比较惨,被各种绝症缠身,药不能停的清冷变态缠了一整天。
隔日再去局里上班,虚世“出差”的夏侯启回来了。
性格一向欢脱的夏侯启神情严肃去了局长办公室,工作汇报了半个多小时,又一脸严肃地出来。
不到片刻,郭鸣就紧急传达局长指示,召集总局最精英的一帮人去一号会议室开会。
夏侯启从虚世带回来一件东西。
上次曹熠辉和徐临去往虚世,遭遇了孙家的一部分残余势力。
夏侯启后来带了一队人,跟着这条线,找到了孙家又一个私人领域。
这里的建筑物很古老,是孙家几百年前就开始使用,专门用来存放一些贵重物品的地方。
夏侯启一行人缴获了很多孙家以前的灵器。
大概因为最新一代家主孙瀚的个人喜爱,孙家的人这些年都改用了新研发的,外观和常世现代化武器一样的新型武器。
而以前的旧制灵器,都存放在这个仓库里。
在一大堆灵器中,夏侯启发现了一枚指甲盖大小的方片。
方片展示在会议室里时,徐临大为惊诧。
灵能芯片。
和他们此前发现的,能嵌入人体“开灵窍”的芯片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颜色灰败暗淡,看起来像经历过很多年风霜氧化,透着一股古董般的古旧气息。
有人吞咽着声音说了一句:“……那么久以前,就有芯片了?”
集成电路发明于近代,很难想象,在几百,甚至千年以前就有这个形状的东西。
之前孙瀚想要曹熠辉手上的芯片——无论活性的,失活的,四枚全要。
孙瀚对于芯片的了解,比特处局和天一盟都要多一些。
这个芯片究竟是什么东西?谋划那几起公共安全事件的,究竟是什么人?
会议的中途,徐临手机震了一会,有人给他打电话,但开会时不方便接。
散会后拿出手机看了看,周游打来的。
他蓦然想起,是不是又到了给周游当小白鼠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