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救赎—— by小吾君

作者:小吾君  录入:08-06

起伏间,潮汐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在领域上留下它们造访过的痕迹。
林织可以轻易分辨元止和庭砚,虽然一分为二的爱人们也并没有这种让他猜猜属于谁的游戏恶趣味。
兴许是因为病弱,庭砚的体温很低,让人一见他触碰他,都能想到无间山终年不化的雪,和雪山上方悬挂的温凉的月。
大概也是因为生病,又或者说是某种长者的从容,庭砚不像是元止那样没有章法的急躁,而是规律性的,甚至带着些残忍的恒长。
虽然处于同一片大陆,也同样是以日月年为时间计量单位,但修真域的时间流逝似乎比凡人域要更快些,以至于让人在恍惚后,才发觉已经过了几日。
修真者早已辟谷,自然也没有了五谷轮回的烦恼,玉床上残留着痕迹,这些痕迹又在净尘诀中消失无踪。
好在悟道于修士来说是常事,加上林织的魂灯在灯殿里好好的燃着,让任鹤波不至于忧心小徒弟的去向。
在持续不休的交替之中,林织陷入了彻底的沉睡。
庭砚仔细地检查了他的身体,见他的境界没有跌落反而因为吞噬不少而大有长进后,轻轻松了口气。
只是夺他人修为终究不是什么正道的好办法,在之后可能会被林织造成阻碍,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属实没有办法。
他看着躺在他怀中熟睡的青年,手指梳理着他的长发。
林织醒来时,外边的天灰蒙蒙。
无间山在不下雪的时候,天空也是铅灰色,似乎从不会出现日照金山那般的盛况。
元止正躺在他身边熟睡,环着他的腰,一副将他遮蔽在怀中的姿态。
灵气在体内顺畅的运转,什么后遗症的疲乏荡然无存,林织的唇角微弯,心情颇为舒畅。
01悄咪咪地冒头道:【宿主,你还记得那些事吗?】
要是不记得,01就得提醒一番了。
虽然有着动画片的遮蔽,但是01可以看坐标啊,这个在它的权限范围内。
01看了好几天的动画片,几乎是哼着歌看着三个坐标点贴贴。
在这个时候它终于感受到了接力赛的好处,动画片看不完,根本看不完。
林织应声,没打算多和要被关小黑屋看动画片的系统多谈成年人的风花雪月。
事情的变故在他的意料之外,让他的设想提前了,但也不错。
各种意义上的不错,在清醒时可能有些吃力,但在咒术的作用下,似乎也没有觉得负担。
咒术导致身体的变化没有让林织太放在心上,他看重结果,所以并不为自己险些沦为炉鼎而心生不虞,只是这结果好像与最初殊途同归。
如果他没有散功,要走的似乎也是这条吸取他人功力的路子。
可见邪修法门的霸道之处,一旦和他们沾上边,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林织想到了魔气入体的大师姐,心里下意识思量。
“师兄!你醒了!”
一旁传来的声音唤回了林织的心神,他看向一旁的元止,眉眼弯弯。
“师弟,又麻烦你了,”林织拢了拢衣袍,身上的斑斑痕迹也随之遮掩,动作自然中透露些许柔和风情,他微微转头打量四周,又低头略有迟疑道,“只是师叔的这张玉床,为何会在这里?”
元止闻言一愣,踟蹰着要不要将真相告知师兄,但又觉得师兄若是知道了,恐怕心里会受不住。
还是他的修为太低太过无能,否则怎么会出现这种状况。
即使他和庭砚是一个人,但是师兄并不知情,又怎么能接受这种事。
元止不想欺骗林织,但又不知道如实相告会怎么样,只能避重就轻有些含糊地说:“师兄,你身上的咒术实在无比诡邪,昨日突然发作不说,竟然还会将你的灵气输送给我。”
千错万错,都是合欢宗的错。
要是师兄没有中咒术,好好的人怎么会承受这种苦楚。
林织看着少年略显拙劣的话术,十分配合地被他牵动思绪,立刻检视自身后,略带疑虑地说:“我的修为并没有减少,甚至还增长了许多。”
林织眼里的错愕无比真实,微蹙的眉头似乎因这事而陷入烦恼。
“我师父寻到了可以为之对抗的咒术,足以将你的情况逆转,但根治似乎是不能了。”
元止绞尽脑汁有些磕磕绊绊地说,因为没有完全说实话,面上也覆着沉重的阴霾。
林织轻轻吐出浊气:“那我应当去谢过师叔,劳烦他为我费心思了。”
“师弟,我先去拜别师叔,而后便回云雾山了,不知离山几日,师父看不见我,未免要担心了。”
元止点头,护送着林织离开,心里又想庭砚会不会将此事道破,师兄是否会埋怨他知情不报?
不论如何他都受着,只盼望师兄不要太难受才好。
合欢宗,元止低头默念,握紧了一旁的剑。
庭砚的洞府里摆设依旧华美舒适,淡淡的冷香颇有清心静神的功效。
林织走进去一眼便瞧见了内里乳白色的玉髓床,与玉青色的暖调不同,它透着股幽冷却不冰寒的气息,他这才发觉那股冷香的来源并不是香炉,而是这张取代暖玉床位置的新床。
富贵锦绣,不外如是,和元止那塞下了玉床也依旧简陋的洞府简直是天壤之别,很难让人相信他们居然是一个人。
“师叔。”
林织低头行了谢礼,很是恭敬。
庭砚却是有两分愕然,那双浅如琉璃的眼眸也带上了些许复杂神色,有些拿不准林织的想法。
他设想过,按照林织的心性,他或许会见势行事,既然改变不了就将他当成步入大道的基石,又或者他会心生芥蒂,不再和他往来,但无论哪种情况,他都应该不是这种神色才对。
“我没想过它会危害至此。”
林织的手轻轻按着腹部,并没有多做表演。
他甚至是平静的,以至于柔和的眉眼都带上些许淡薄的冷,倒是和庭砚有几分重叠。
林织知道庭砚既然已经找到了这种对抗散功咒的办法,那么也一定知道这咒术从何而来,元止一直以为是在低灵域的时候发生的变故,庭砚却一定知道是在那更早之前。
不要做没必要的表演,有时候演的越多纰漏反而越多,那就不免让人觉得手段拙劣,以至于腻味。
当然,不是被钓的人这样想,而是林织自己腻味。
挑破了三人行对林织来说没什么好处,他们之间还没有快进到这种大圆满的时候,这会让他陷入被动。
到时候他不可避免的要进行一个选择,元止会问师兄你到底喜欢我还是他,庭砚或许不会问,但他的针对一定不会少,到时候两个人较劲,他夹在其中不得解脱,便是落了下乘。
林织永远不会让自己陷入被动选择的地步,结网者必须位于命运网绳之上,必要时可以将自己编入其中,但不能迷失被挟裹着前行。
放线钓鱼时被咬着鱼饵的大鱼拉到了水下淹死,可不是渔人,而是水鬼了。
“也是我的错,我之前将它想的太过轻易,以至于你白白受苦,它无法根除,逆转咒术乃是下下之策,却也没有办法。我会继续搜寻,也许某个上古典籍中会有记载,你大可怨我,我会尽力补偿。”
庭砚并不耻于承认自己的罪过,心里很是自责。
即使他知道除了修炼到元婴后夺舍重生换副躯壳才能彻底摆脱这如同附骨之疽一般的东西,但他仍然让林织白白忍受两次剧痛,甚至可能将情况更加恶化。
哪怕是好心办错事,那也是坏事了。
“师叔何必将罪责担在自己身上,又不是你导致的结果,”林织忍不住笑,和缓了有些紧绷的气氛,他继续道,“事情我已经听元师弟说了,多亏您费心了,虽然知道他身为您的弟子不会缺少上品补元丹,但我还是会尽我所能将炼制的药草给他补偿一二。”
“只是以我的修为看不出元师弟身体是否有什么差错,若是有什么情况,还请您一定告知我,他一定会瞒着我的。”
林织这含着感激又带着些无奈的亲近之语,彻底将庭砚定在原地。
他直直地看着林织,似乎要从他这张美丽皮囊下看出些蛛丝马迹,喉咙间泛起的血腥味让他忍不住轻咳,咳声一时似乎止不住,他拿开掩唇的帕子时,上面似乎还带着些血迹。
庭砚不自觉摸了摸手腕,有些出神。
林织手腕中央的那颗黑色小痣上,他的后颈脊背以至于其他地方,都有着他留下的痕迹,而带着这些痕迹的青年,却一副无知无觉的模样,将他的存在抹消了。
明明他的手上还有着他低泣着酸麻而留下的齿印,他却这么轻描淡写地将他遗忘。
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了,时常如此。
好像在遇到这所谓的命中注定相关的事,他总是在把事情弄糟。
庭砚在没有成为剑尊之前的人生,如同他的内府一样支离破碎。
兴许是体弱多病又或者是温和给人的印象,让人觉得他很好说话,却忘了他的病因从何而来。
他孤注一掷的狠绝,向来不吝啬以自身作为代价,他宁可自爆也绝对不会让仇人将他制成傀儡,为仇人行事。
所以在他又一次遇到人生的难关,需要去勘破情爱时,他也毫不犹豫地割舍了一部分的自己,却没想到这次不同于过去,站在他面前的并非是仇人,而是爱人。
庭砚先前心不在焉地想,或许真的该把那部分收回来了,这样不就没有节外生枝一样的麻烦了。
可如今看着林织的眼,听着林织说的话,他忽地明白了元止所言的,情爱并不是想割舍就割舍,想收回就收回的话。
他杀了元止,哪怕他只是杀了自己,林织都可能会恨他厌恶他,并不会如同他所想的那样,自然地与他在一起。
“师叔,你怎么了?先回床上躺着吧,让我看看。”
林织看着听见他话之后又是咳血又是按着额角眉眼痛楚的庭砚,伸手把人扶向了床榻。
唔,真有这么脆弱吗?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庭砚这幅病弱的样子真让人觉得他可能会随时死去。
林织心里有些好笑的无奈,明明都这样了怎么还折腾自己。
林织暂时还没办法做到像他师父那样理清庭砚的身体状况,用药修最朴实的办法替庭砚查看身体,并且用灵气对他的内府进行修补。
即使进度堪忧,但好歹能修补一点是一点,反正他现在灵气充盈,吸的还是庭砚的,何尝不是一种取用之道。
庭砚看着林织的发顶,垂下眼眸。
等到庭砚的呼吸趋于平缓,痛楚渐消后,林织轻声道别,离开了无间山。
回到云雾山,就看见了正在处理药峰事物的三师兄。
彦朋关切道:“师弟,你这几日都去哪儿了,没有瞧见你。”
林织答:“在无间山和元师弟论道,已经有些感悟了。”
彦朋还在想一个药修和剑修论什么道,正处于这俩道还能一块论的疑惑中,听见林织后一句话,立刻转身不打扰。
这种感悟可是很重要的,也是修行中至关重要的部分,有时候能不能跨越境界,就靠那一点感悟了。
“那我不多打扰了。”
彦朋走了几步想起来师父也找师弟有事,但好像不是要事,他决定还是自己去通报一声,要是紧要再来叫师弟就好。
林织回了木屋,用净尘诀打扫了一番后,照例沐浴。
给所有的植株浇灌了灵力,林织开始打坐修炼。
他修炼的速度已是极快,但这几天从元止和庭砚那里得来的灵力简直胜过他一个月打坐的成果,这种邪异的力量真容易让人尝到甜头。
不过他的目标并不是问道,对于强大也没有执念,起码和最开始相比,他已经能较为放松地依靠另一半了。
林织沉下心,将那些灵气再炼化,反复夯实基底,以免将来出错漏。
林织之前做过妖做过鬼,却没有修过道,但修习这么久,自然也有感悟,他活了这么久,历经数个世界,早就通透有别于他人,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后,也十分得趣。
小半月就这么过去,天边的劫云开始凝聚时,云雾山上的弟子们还没有发现异常。
还是那些看起来不会动也不会说话的灵植们,敏锐地察觉到了风云变幻,在些许异常里,第一个弟子惊呼出声,接着整座药峰的人都知道了。
彦朋格外欣喜,在药田里来回踱步了一下,才飞奔去找师父。
任鹤波也有些吃惊,他记得半月前好像徒弟才不到筑基中期,怎么一会儿都直接跨越大圆满之境,要直接结丹了?
这般妖孽实在让人咋舌,在劫云凝聚期间,任鹤波没着急为林织护法,而是先施术保护好云雾山的灵植们,以免它们被殃及池鱼,要是哪个弟子的心血在雷劫中荡然无存可就糟糕了。
做好这些后,他才在林织的木屋旁布下阵法。
“不愧是林师兄,他应该是古往今来药修里结丹最快的一位了吧?”
“林师兄的心性契合灵根,又天赋绝佳,这也是应当的。”
“这要是让其他宗门的药修知道了,羡慕死他们。”
“下次要是能和林师弟一起进秘境,安全就更有保障了,最近外边好像不太平,尤其是邪修那边,好像合欢宗死了不少人,其中还有个是元婴期的城主。”
“这些邪门歪道该死,不知害了多少人,就是不知道是他们狗咬狗还是有前辈出手了。”
“管他们干什么,我也好想和林师兄一起修行,可惜实力不够。”
话题转了个弯,最后又说回了林织身上。
劫云已经逐渐成型,想要感悟的离得比较近,修为低微些的离得较远。
同剑峰弟子对元止的推崇那样,药修弟子对于林织也很是崇敬,毕竟谁不喜欢温和的大美人,他们时常觉得林织太幽居空谷,所以名声才没那么响亮。
元止发现劫云的第一瞬间就毫不犹豫地往云雾山奔去,庭砚没有亲自现身,但分了一抹神识。
木屋内,扎根在土壤之下的千心花已经恢复了白色,但因为吞过魔气,它的花蕊中央不再是淡红,而成了朱红色。
粗壮的枝干没有如同其他同类那样在地面上铺散开,而是扭在一起,牢牢地笼罩着林织。
雷劫劈下,让枝干有些发黑,但上边开的鲜艳的花没有凋零,反而开的越发生机勃勃,白色的边缘透着些红。
千心花自发护主,林织并没有拦着,想要看看它在雷劫之中会不会有什么蜕变。
一道又一道雷落下,仿佛从天灵盖直扎进人的脚底,要将人劈的四分五裂。
林织将快要被劈焦的千心花收起,运起灵力屏障抵御,当灵力也耗尽后,便只能用肉身靠意志力抵挡。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会和01笑谈一句,如果做不成普通人,还是做妖鬼更舒服。
雷劫结束后,林织的木屋已经被劈的残破不堪。
任鹤波看见劫云散去漫天光明的样子松了口气,将小弟子的洞府修补了一二,准备进去看看情况时,发现有人的速度比他还快,一道黑影从他面前冲了过去。
这是谁家的小子,在他药峰长老亲传弟子面前速度比他还快,如此不尊亲敬长?
等任鹤波看清之后,就一点也不意外了。
哦,庭砚那小子的徒弟,那就正常了。
毕竟庭砚当初就是三天一吐血五天一昏迷的时候都不谨遵医嘱的人,别人都说这小子再亲和不过,但他觉得他的反骨何止十斤,心里的样子大概就和他现在收的徒弟一模一样,难怪是师徒。
木屋里,林织伏在地上,身上的布料呈现被灼烧后的残破,往日白皙的肌肤也是一片焦黑,残余的深紫色雷光在碎裂的肌肤脉络处游走。
元止不敢贸然动他,这时候就要等躯体自行修复,这样焠体才算完成。
他轻声说:“师兄放心,我陪着你呢。”

雷劫之下,林织短暂地失去了意识。
当意识逐渐回归时,他感受到了元止的气息,也听见了他的呼吸。
再远一点,是云雾山上那些灵植的气息,还有弟子们的声音。
一切都是熟悉的,尤其是爱人在身边时,让他有种随时随地可以休息的安心感。
被雷劫淬炼过的身体一点点重塑,清气上升,浊气下沉,而后剥离躯体。
金丹期的感觉和筑基期果然大不相同,跨越了一个境界,对于世间万物的联系似乎都变得紧密了。
恢复好后,林织受到了元止送给他的贺礼。
在少年掌心的是一枚攻击法器,在交付时元止道:“内里存了我的三道剑气,师兄若是用完了随时找我补充。”
元止说的轻松自在,但林织知道要存下一道精妙卓绝的剑气并非简单的事,他也知道,元止给他的一定是元止能够拿出来的最好的东西。
“好,我记下了,我会随身携带。”
林织并未说客气答谢的话,他在知道怎样才会让元止最欢喜。
元止点头,眼角眉梢都挂着笑。
林织在修补木屋布置法阵的时候,元止在帮忙搬灵植。
因为要研究各种灵植与千心花的交融程度,他会先用培养灵植的分株来和千心花做融合试验,选取最合适的再作用于千心花本体,所以林织的洞府里摆了许多灵植。
这些灵植在雷劫时都没有被劈坏,林织一看上方的灵力就知道是谁的手笔,完全感受到了来自师父的关怀。
元止勤勤恳恳地抱着一盆又一盆植物,帮它们换位置,就是这些灵植好像有点奇怪,有的叶子黏在他的头发上,有的好像枝叶伸出了盆子里,想要……绊他一脚?
这些灵植还真是各有特色呢,不愧是师兄的灵植!
要是元止知道这些灵植还会随着号令扎进人的躯体里,从药变成杀人之物,一定会夸赞的更大声。
整理好洞府后,林织要去找师父,元止只好依依不舍地告别。
“等我有空就去寻你。”
林织握住他的衣角轻轻亲了一下他的唇边,笑盈盈地安抚。
元止的眼眸微亮,凑到林织的身边,高挺的鼻尖蹭着林织的面颊,恳求道:“师兄,再亲亲可以吗?”
在林织的应允下,元止兴高采烈地又亲了几下。
即使有了几回,他的吻技依旧有些笨拙,即使不是师出同门,但林织身为师兄,总是擅长引导。
津液相渡,勾连缠绵。
一会儿后,林织抿了抿微肿的唇,目送元止离开。
他用术法抹去了异样,才去了任鹤波的洞府。
千心花经过几道雷劫后也越发坚韧茁壮,这次应该可以吸取不少魔气。
大师姐依旧在沉睡,身上的魔气比起林织第一次见到时要淡了不少,说明师父到处搜寻的药材还是有作用的。
见到林织后,任鹤波先是夸赞感叹了一会儿他修为的进步,又照例奖励了不少东西,比起药材法器之类的物件,还多了几本灵植相关的孤本,这才让林织唤出千心花帮忙吸收魔气。
林织养的千心花到底为什么能够吸收魔气,这个原理任鹤波至今还没有弄清楚,在他看来小徒弟的千心花,已经快脱离千心花的范畴,和云雾山上的那株母体已经不是一个品种的东西。
千心花随着林织境界的跃升也有了变化,虽然药修没有剑修那般有本命剑,他也没有嵌入自己的本命法器,但千心花在他的悉心培养下,经过不断地灵力交融,已经相当于他的本命灵植了。
这次千心花吸收的魔气更多,恢复也更快。
林织每隔几天就会来为大师姐清除一次魔气,如此来回了数十次,大师姐终于清醒了。
大师姐名为昭玉,在见到林织后,她感激地行了谢礼。
“师父同我说了,多亏了小师弟你,我如今欠你一条命,以后但凡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大师姐人眉眼生的温婉内敛,行事却有一种豪情洒脱在。
“师姐何必与我客气,你身体如今还好吗?”
林织虽然这么问,但其实知道大师姐的身体很差。
她当年和庭砚一起进的秘境,之后失联了四十多年,谁也不知道她在无囿山被困了多久,总之她虽然侥幸醒来,但身体依旧被魔气腐蚀坏了,别说是当初的修为,现在恐怕都不如筑基期的弟子。
“慢慢休养总能好的,反正还有时间,我能捡回一命就不错了。”
大师姐身为药修自然明白自身状况,倒是看的很开。
“师父说是收到了一道传音才找到你的踪迹,师姐知道是谁的手笔吗?”
这件事任鹤波自己也不清楚,当初他就收到了一张不知道是谁发出的传音符,他已经找了徒弟太久,无论这个消失是真是假他都要去看看,万幸是真的。
大师姐叹了口气,眯了眯眼摇头说:“我也不清楚,事实上当初发生了什么,我也记不清了,甚至过过了四十多年啊,我毫无所觉,若不是身上的印记,我恐怕都觉得是师父在和我说笑。”
大师姐有些唏嘘道:“听说庭师弟修为都已经至化神境了,他的速度一如往昔的快啊。”
“小师叔吗,他的确已经到了化神大圆满之境。”
“等等,你管他叫什么,小师叔?”
大师姐差点从床上栽倒下来,被口水呛到一直咳个不停。
怎么世事变迁,她口中的师弟都升级为她师弟的师叔了,这辈分好像对不上。
林织解释了一番缘由,于他们这些弟子而言,庭砚的确算入门较早,而且他身为目前归一宗的五长老,辈分自然而然就上去了。
“那我们便各论各的,下次若是看见他,我必定要好好笑话他一番。”
大师姐笑的很是开怀,但又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叹。
林织陪她说了会儿话,离开了洞府。
离开前他又回头看了大师姐一眼,大师姐坐在暗处,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他迎着大师姐的目光牵动唇角,在离开后敛起笑意。
虽然大师姐身上的魔气已经祛除了,但他仍然有种阴霾挥之不去的感觉。
就好像他自身的状况,他接手这具身体后立刻散功,若不是苗圃里的那株千心花成熟催动了印记,他恐怕都不觉得合欢宗对他有任何影响。
事实上这些东西只是蛰伏在了暗处,等待时机再张牙舞爪。
林织不知道大师姐是不是这种情况,师父为了她的身体一定帮她仔细检查过了,不过回头还是让庭砚再看看,这样稳妥一些。
去寻元止时,林织和庭砚说了这件事。
庭砚应下,复又问起他的身体。
“没什么异常,多谢师叔关怀。”
林织笑道,他来只是为了和庭砚说这件事,很快又离开了,回了元止的洞府。
值得一提的是,元止现在对洞府也上心了,正在努力装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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