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宿主,你要去找庭砚吗?】
林织简短地回应:【不。】
如果让元止知道,他在高兴地展现自己时,他喜欢的人正在和另一个自己纠缠,他会伤心的。
林织甚至可以想象到他暗淡的眼眸而后不知自己做错什么的茫然模样,让他忍不住心里轻叹。
谁舍得让可爱小狗伤心呢?
何况这是他早就做好的决定,在听原境听席彤璎提起时,他就已经有了计划的雏形。
云舟朝着药峰而去,却没有停在云雾山。
林织到了云雾山旁边的小山峰,这里分布着大小不一的药田,药峰弟依誮子每隔三天会来浇灌一次灵液,今早他们才来过一次,不怕被打扰。
树木为林织指明了无主洞窟的位置,在山峰的另一侧,那片区域地势险峻,只有一小块灵田。
林织进了洞窟,这山洞并不大,内里透着潮气。
千心花落地,快速扎根蔓延。
藤蔓交错蔓延,将锋利凸起的石壁包裹,充斥着水分的苔藓净化着空气,刚刚还光秃秃的洞穴转瞬成为了植株的巢穴。
在这种变化里,林织不紧不慢地脱下衣衫。
腹部的红月随着呼吸起伏,绯红的月光透着靡丽的色彩。
流界山。
元止用最快的速度赢了对战的师兄,持剑行礼后下了擂台,等着下一轮的对决。
若是能在筑基组里拿下第一,可以尝试同金丹期的师兄师姐们比试一番,看看他与他们的境界相差多少。
只可惜师兄看不见,师兄去忙什么要紧事了呢?
元止盯着地板发呆,忽然收到了腰上传讯珠发来的消息,是林织给的地址,让他比赛完后再过去。
奇怪,师兄不在云雾山上,怎么在一旁的偏峰,还在洞穴里?
难道出事了?
元止毫不犹豫出发,完全把林织话里那句‘比赛完再前来’丢到脑后。
“元师弟!元师弟你去哪儿!葵试还没结束,比赛还没比完呢!”
负责这次葵试的剑峰大师姐在后面追,可元止一下就不见人影了。
“这可怎么办?”
大师姐喃喃自语地回了流界山,向主事汇报此事。
主事试图联系庭砚,但剑尊似乎在闭关,并没有回应。
“将他安排在筑基组的最后,若是他没有及时回来,便算作弃权。”
大师姐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只是元师弟走的那么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云雾山侧峰。
和处处被精心打理的主峰不同,这里的除了灵气足够浓郁能够满足灵田需求的一些地方,其他地方的植被都没有被人多给予眼神。
各类没有药用价值的草木生长的繁茂,让人难以找到前行的路。
元止本打算再给林织传音,却在一群草木里看见了千心花。
即使那白花并不明显,也没有多么独特,但元止不会错认。
师兄给他的木簪上雕刻的就是这种花,他不仅常看,还会时不时去师兄那里看千心花的本体,对它十分熟悉。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注视,千心花簌簌游动,宛若一条灵巧的蛇,元止快步跟上,一路抵达了山洞边。
这里的花草生长的尤其茂盛,从外往里看,幽深中似乎藏匿着美貌的山鬼。
没有去过人世间都元止不知什么是魅惑人心的山鬼,眼里只有他的师兄。
布满植株的幽暗洞穴里,唯一的光亮来源于舞晴草,莹光下躺在藤床上的美人都透着如梦似幻的朦胧。
元止急匆匆地走了进去,焦急的心在前,欲念都无法升腾起。
“师兄,怎么会……”
元止看见熟悉的红色月牙,忍不住皱眉。
这个东西怎么还在,他还以为那次之后它会慢慢地消失,这邪修的东西怎么这么后患无穷。
元止的未尽之语消失于唇齿间,林织撑着手臂支起身体,贴在了他的唇上。
他的眼眸微微睁大,痴痴看着眼前人。
“怎么就来了,葵试结束的这么快吗?”
林织的声音里带着些微软的含糊,唇瓣开合间轻轻摩擦着元止的唇,带着些轻微的诧异。
他问的倒也不算认真,元止能看见他带着水雾微微涣散的眼眸,有些含糊地应下。
葵试,什么葵试,早就被魂飞天外的少年剑修丢到了一边。
元止没有开口唤‘师兄’,捧住了林织的面颊亲了回去。
他知道师兄需要他的帮助,就像上一次那样。
唇瓣濡湿的感觉特别,元止格外喜欢这种感觉,执着不休地缠着。
因为练剑而起了薄茧的指尖带着些粗粝触感,轻易将藤木美人的花苞磨的更红。
无间山内,正在洞府内闭关的庭砚若有所思地睁开眼。
他有些疑惑地看着手指,又按在了唇上。
怎么会有一种柔软又奇怪的触感,扰乱了他的心神,以至于他没办法继续屏蔽外界专心修炼。
难道是修行出了什么岔子?庭砚皱眉思索,检视了内府后并无所获,反倒是那种感知让他越发烦乱。
朦胧的并非真切附着于他身上,好像是隔着魂魄传来。
庭砚眼眸一凝,立刻召出水镜。
镜中水波泛起涟漪,他最先看见的不是分魂的脸,而是契合在他怀里的青年。
墨色长发遮掩着背部,遮不住缓慢下沉的风光。
庭砚的呼吸一滞,躯体的欢愉与神智的沉怒分离,让他几欲毁了水镜。
他的灵气暴动的太过突然,以至于破碎的内府刀割似的痛,血腥味从喉间上涌,让他舌尖也尝到一点铁锈味,夹杂在分裂出的另一个魂魄品尝到的柔软甘甜间,透着空荡的腥冷。
兴许是咒术,他应当去阻止这些的,这样或许林织还会感激他。
可若是,可若是他是自愿的呢?
庭砚看不见林织的面庞,却看得见他环着元止脖颈的纤细手臂。
他又想起林织在元止面前的温和,想起元止洞府前石桌上的画面,想起无间山漫天大雪里环绕在元止身旁的木灵气。
——大道在前,情爱事小,师叔以为呢?
青年的眼眸在庭砚的脑海里出现,庭砚垂下眼眸,擦去唇边的血。
无间山的风声呼啸到近乎尖锐,山上倒了不少树,只是被千心藤护着的那棵树,还安安稳稳地屹立在原处。
“师兄,再亲一次吧?”
元止感觉到红月的热意渐渐落下,乌黑的眼眸微亮着请求。
云雾山侧峰,前来浇灌灵田的弟子谈论着三天前的葵试。
“真是可惜,筑基境界的魁首应当是元止师弟,可他不知去哪,竟然弃赛了。”
“不过不需要这个魁首大家也知道他的实力,那些奖品或许他也不是很需要,话说师姐,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风声吧?这是最后一块灵田了,快走吧。”
第267章 师徒的共有情劫
被摩擦过度至熟红的黏膜,在淡绿色的灵气环绕下,渐渐恢复平常模样。
超凡脱俗的躯体比起凡人的果然不知好了多少,起码毫无善后之忧。
“师弟,你又帮了我一次,我也不知这诡异咒术怎会如此,事发突然,我师父因大师姐的事外出还未归来,我便只有你了。”
林织长发披散,坐在藤床上,雪缎般的肌肤凝着殷红痕迹。
他的眼眸深深,看的元止越发移不开视线。
“无论是什么事情,师兄尽管找我就是,我不会推辞,这事怎么能算是我帮师兄呢,分明是师兄奖赏我才对,我喜欢这样同师兄亲近,永生永世都欢喜。”
元止心直口快,一点没有得了便宜还卖乖。
到现在元止还兴奋的有些晕乎,师兄竟然答应了让他亲,甚至比往常更亲密。
元止哪里知道什么是趁人之危,他就知道师兄找了他,师兄需要他,他喜欢师兄!
他甚至都没有挥剑十万次的十万次,就再次和师兄亲近了。
缠绕的,似乎连灵魂都抱拥交融,师兄不过一个抬眸,都能让他神魂颠倒了。
林织任由元止替他挽发,感觉到了元止的欢欣,不仅如此……
“师弟,你要渡劫了?”
绕是林织,都有些怔愣。
林织感受到了劫云的气息,正在外边缓慢地凝聚。
他知道元止很高兴,但是高兴到要原地结丹是否也太奇怪了点,恐怕是修真界的独一份吧,合欢宗看了也得说内行?
在林织的提醒下,元止才注意到自身不断往外溢的灵力。
气海内灵气已经充盈到无法再容纳,催促着他压缩结丹,让境界更上一层。
元止其实在筑基大圆满之境还未停留太久,他以为还需要一段时日才能跨越境界,没想到和师兄待了一会儿,不对,和师兄待了三天,境界竟然就松动到可以直接结丹了。
见元止就要出去打坐,林织当机立断道:“离开这里,回无间山。”
林织起身,在术法下衣袍覆身,遮住了脖颈上的齿痕。
藤蔓环绕的洞穴在木灵根的作用下渐渐往回退,退场也如同落地生根那般迅速。
元止身为剑修,在药峰的侧峰结丹一定会引来很多人的讨论,林织前几日并不太清明但如今也反应过来元止来的那么快,一定是没有比完葵试。
更重要的是,他的修为还不能为元止护法,要去找庭砚。
林织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庭砚为元止护法是他应当做的,更何况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和庭砚说。
元止虽然不太明白师兄为什么要他回无间山,但师兄既然这么说了,他就一定会照办。
出了洞窟,林织抬头仰望,果然看见了淡紫色的劫云正在缓缓凝聚。
元止御剑带着林织朝着无间山而去,停在了他的洞府前。
“师兄,我去练功台那边,你站远些,小心被雷劫误伤了。”
元止没打算在洞府门口结丹,这里还有他从苍海境带出来的那棵树,上面还有千心藤,可不能被雷劈坏了。
当元止入定时,无间山上方的劫云也积聚的越发浓稠,雷劫的气息早已经吸引了附近剑峰的人前来查看,但因为无间山的禁制,他们只能在一旁远远望着。
“难道是剑尊又要突破了吗?”
有主事否认:“怎么可能,这种劫云的威势一看就不属于合体期,顶多是个金丹期。”
“看来是元止师弟突破了,这才半年,原本以为他到筑基大圆满就已经万分可怖,没想到他竟然短短数日又顿悟结丹了。”
“这修炼进度何止一日千里,不愧是剑尊的亲传弟子。”
“这么说来三天前元师弟忽然从葵试上消失,就是顿悟入定去了?”
“太厉害,这就是天才吗,在比试间悟道!”
众峰弟子兴奋地交谈,只有一个药峰弟子面色古怪。
奇怪,她是不是看错了,她怎么记得这劫云最开始好像是在他们药峰周围出现的呢?
他们谈话间,面前飞来一道传音符,庭砚无波无澜的声音从内里传出。
席彤璎对着纪蛟兴奋道:“师叔允许我们进山观礼,快快,我要找个好位置,说不定能有感悟。”
雷劫虽然危险,但最为修道一途中所有人都想要跨过的‘龙门’,对于道心有很大的裨益。
还未抵达金丹期的修士们纷纷进了无间山,还有人呼朋引伴连忙给其他道友传音,让他们速来无间山感悟雷劫。
十几道剑光纷纷落在无间山练功台周围,当看见不远处披着白色大氅的青年时,下意识地噤声。
庭砚在元止的周围布下法阵,以免雷劫殃及他人,他并未看向那些在周围挑着位置打坐的后辈们,甚至没有多给元止几分目光。
林织看见了庭砚苍白的脸色,心下微微蹙眉。
庭砚修炼受伤了么,怎么感觉那股病气比从前更甚。
林织心下沉吟,他还没把自己和元止睡了的事情说出口,更别说是更深沉的会心一击,到那时候庭砚不会气血翻涌修炼出岔子吧?
好歹是化神境的大能,应该不至于那么脆弱?
天空中的劫云已经凝聚成型,粗粗的一道青紫色电光仿佛要劈开苍穹一般直直地落下,砸入元止的躯体里。
林织看着声势浩大的雷劫,结丹尚且如此,再往上又该是什么样的阵仗。
天道浩渺,林织看着劫云有些入神,想着这数据构成的世界,想着01,又想着爱人的完全体。
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便足够了。
林织收回视线,运气术法朝着庭砚的洞府而去。
禁制被触动,在练功台前的庭砚抬眼,身形在原地消失。
后赶来的弟子也没人敢去找剑尊的位置,纷纷盘腿打坐,感悟天道。
“师叔。”
林织并没有走进洞府太深,只是在门口等着,看见走近的庭砚,微微躬身行了弟子礼。
他以为庭砚至少会问问他的来意,可是没有,庭砚并没有开口,视线落在他的发顶上,带着平静的温凉之色。
在暗淡的天光下,剑尊清俊的眉眼越发显得没有血色。
有点怪异,林织心想,莫非是庭砚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既然他是主体,有这种情况也很正常,林织压下来这不知真假的猜测,无论庭砚有没有察觉,于他而言都一样。
林织刻意做了调整呼吸的动作,道:“师叔,我想同你说那咒术的事。”
“那解咒的办法,真的有效吗?”
林织面上带着迟疑之色,后一句询问声音低低,似乎是挣扎了一番才问出口。
庭砚的心神一凛,垂在宽大衣袍里的指尖抵着掌心,他不动声色地问:“出现什么异常了么?”
“前几日在没有任何灵气介入的情况下,它又……当时事出紧急,我便没有来寻您,您不是说可以渐渐祛除么,为何它还是……还是……”
林织的言辞中模糊了如何度过情毒的事,表达出了对于问题无法解决的困惑,他没有失礼地对长辈进行诘责,但还是不免透露几分苦闷。
庭砚并没有很快回答,因为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青年刻意含糊的地方。
他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青年眼眸涣散时眼里的水雾,过度殷红的唇舌,靡丽蛊惑人心的风情,不仅通过视线,也通过自身分裂出的另一个魂魄。
在此之前庭砚从来没有共感过,大概得益于他的修为越发精进,情劫的到来与情感的稳定,让他的境界有了松动,被人为分裂的魂魄联系的越发紧密,所以他才能模糊感受。
彼时难以言表的焦灼牵动了他的伤处,灵气暴动的痛楚让他只能惯性隐忍,在那期间他忽地想起林织的木灵气修补他内府时微弱却又舒畅的滋味。
于是在这种情况下,庭砚时不时看看水镜发现分魂竟然还未分开,他的情绪可见一斑。
不过元止就这么结丹了,还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庭砚极快地掩去了对自己的创物的杀意,微微皱眉回答道:“我会再去查探一番。”
林织抿唇道:“麻烦师叔了。”
这件事了,林织并没有很快离开无间山,而是等到元止渡完雷劫才走。
元止成功结丹后打坐入定,不知要多长时间才能醒来,林织给他洞府前的千心藤浇灌了灵气,留下了口信才离开。
庭砚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御剑离开了归一宗。
他再一次去往了那做合欢宗的城池,兀自现身于那人面前,抬手将他禁锢,这次他并未多言,直接进行了搜魂。
他们之间的修为差距,让男人想跑都做不到。
邪修脑子里的腌臜事多,庭砚略过那些,搜寻着他要找的答案。
他下手并未客气,在这种粗暴手法下,找到了相应的记忆片段。
庭砚的脸色变得极为沉冷,未曾想到他竟然受到了欺瞒。
在为了渡过情劫分魂之外,他又一次尝到了傲慢的代价。
如果他仔细查探,怎么会有如今的成人之美,又或者说,如果一开始他就不想着分魂,又怎么会是今天这个局面。
庭砚悬在男人头颅上方的手掌不自觉微微收缩,灵气为剑,见血封喉。
男人身体里的元婴外逃,庭砚并未阻拦,看着剑意随元婴去寻身外化身斩草除根。
除了换骨重生的无解之咒吗?
庭砚思量了片刻,并未回归一宗,而是拖着病体去拜访了故人。
他不信世间有这样的无解之事,他一定能为林织寻到一个法子。
他既应允了他,身为师叔,又或者说身为……总之,他不会坐视不理。
第268章 师徒的共有情劫
林织在回云雾山的途中,通过脑内地图看见了庭砚离开归一宗,并没有太意外,对于身上咒术这件事,在柳碎青和庭砚之间他本是更信任庭砚,可就身体的状况来看,也许其中出现了一点波折。
同无间山的终年寒风凛冽不同,还未靠近云雾山,就能感觉到那扑面而来的盎然春意,饱含生机。
即使有净尘诀,林织还是习惯性泡了个澡。
虽然没有水灵根,但施术引水升温于他筑基中期的修为来说不算难。
红月附近有着斑驳的吻痕,大腿内侧也分布着些许齿痕,不怪林织说元止是小狗,这形容简直再契合不过。
林织静静泡在水中,回想着爱人许久未展现出的生涩。
谁让上个世界的灵魂碎片仇或是个看起来就很能干实际上也很能干,一点看不出没出厂的感觉的人。
久违倒也有趣,林织点拨一二,教导了一番后,才发现自己早已经将最初执着的身体洁癖淡忘在脑后了。
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不会用这种标准去看所有靠近他的或者他感兴趣的人,他知道爱人必定会忠于他,而他也不会再选择别人。
至于眼下这种情况,只能说是有趣的意外。
虽然是分魂,但l林织其实并没有把元止和庭砚割裂开来,他并没有把看起来并不相似的两个人当成两个独立个体,虽然先前是说过他们谁更讨他欢心他就帮谁这种话,但事实上他们都很爱他,只是方式不同。
事实上林织觉得他们很像,自然,这话要是被归一宗的人听见了恐怕会觉得匪夷所思,哪怕是01可能都会觉得奇怪,元止和庭砚,即使是一个魂魄里分出来的,又有哪里相似?
可对于接收爱意本身的林织来说,完全可以把元止和庭砚当成一个人来看。
无论是热情直白的年下,还是看起来淡漠却为之计深远的年上,在触碰他时,爱意的重量是一样的。
于他这种索取爱意到病态贪婪的人而言,他根本不觉得爱人一分为二有什么棘手,他自如地周旋在他们之间,于快意中实现目的。
木桶里的水温热,林织不自觉地运转起体内的灵气,不远处的千心花感受到了,伸出一根枝干,在木桶上缠绕凑到了林织的跟前,给他开了一朵小花。
林织葱白的指尖挑起略显粗粝的枝干,低头嗅闻着花的香气,眼尾含着一抹浅浅笑意。
他的本性确实不怎么样,事事习惯算计为先,但那又如何,爱人又不是第一次识破他的本性,依旧没从他的网里逃脱。
这就足够了。
林织穿好了衣衫,在巡查灵圃时,碰上了三师兄,想起了他要说的事,便问道:“师兄,师父可曾回来了?”
彦朋:“回了,恰好在劫云显现时,听说是元止师弟结丹了?”
他的神色里带上歆羡之意,他虽然也是金丹修士,但也在药峰待了许久,对于这等修炼天才,自然是艳羡的。
林织点头:“正是。”
彦朋笑道:“按照师弟你的修炼速度,恐怕下次劫云就要在我们云雾山了。”
师弟与元师弟同时入门,都是万里挑一的单灵根,还都走来完登仙梯,可以说是归一宗眼下时段的双璧,但元师弟声明更显,而且先一步结丹。
彦朋虽然知道小师弟是宽厚温和之人,但担心他修炼时间短心里失落,也不想他和要好的师弟起了罅隙,特地激励安慰一番。
“师弟若是要寻师父的话,再等一会儿吧,师父此时应该正在给大师姐输送药力。”
“多谢师兄。”
林织笑盈盈应道,不仅是因为彦朋的提醒,还因为他隐晦的关怀。
在爱人之外,他时常也觉得这些世界不错,即使这些都只是数据构成的人,但他们的关心并不是程序设定。
林织回洞府打坐修炼了一会儿,才去往师父的木屋。
在禁制外送了传音纸鹤,得到应允后林织走了进去。
应该是师父喂了药的缘故,即使大师姐身上还是魔气环绕,但已经比他上次看起来要好得多,但那魔气应该是侵蚀已久,看起来盘亘的格外顽强。
林织和师父说了先前的发现,并且用千心花当场演示了一下。
任鹤波大喜,对于林织获赠千心花种子这种事并不觉得奇怪,毕竟木灵根就是草木偏爱之人,他让林织在这里看着,急急忙忙去了灵圃,打算把那株大的千心花挖过来。
只是出乎林织意料的,那株成年的千心花对于魔气并没有任何反应。
在任鹤波的压制下,它并没有完全铺展开,白色的小花无风自动,显得格外乖顺,却也对魔气视若无睹。
当然,它也没有完全把自己当成观赏植物,它还记得时时给它浇灌灵液让它十分喜爱的青年,悄悄地把枝干蔓延到了林织的腿边,想要缠住他。
只是还没搭上,林织养育的被改造过的幼年千心花破土而出,用更细弱的枝干打了过去。
字面意义上的‘打’,任鹤波看见两株花用根系互相斗殴,连忙把千心花成年体收了起来。
“老夫一把年纪了,第一次看见花草打斗。”
要不是修士不需要睡眠,任鹤波可能还会怀疑自己起猛了。
任鹤波的注意力回到了正事上,不解道:“为何独你养的这株会吞噬魔气?”
“弟子不知。”
林织摇摇头,他也不太清楚千心花的异变来源于什么。
“你说你在养育它的过程中加入了其他植株的特性,都有哪些?”
“舞晴草、缠藤、婆罗花、白蝶山……”
林织并未隐瞒,将自己做过试验后的几种说给了任鹤波听。
林织自然是积极尝试每一种他觉得有用的植株,千心花和它的本体早就不相同了。
小老头听得表情微微扭曲,就好像听见了有人把小麦和茄子杂交,结出了鱼腥草味的葡萄那样,一度对自己给徒弟教了什么而恍惚。
他是个正经的药修,没有教过这种匪夷所思的种植技术啊!
“千心……千心花吸入魔气后,对你自身可有影响?”
任鹤波实在不忍心把这个东西再称呼为千心花了,如果它是千心花,那么他在灵圃里种的又是什么!
这种千心花哪怕进入成熟期也完全不能采摘入药吧!到时候别说有清心之效了,别把人吃死就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