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救赎—— by小吾君

作者:小吾君  录入:08-06

先皇十分心痛,追查之下却只得出了是天气干燥,不小心走水的结论。
这个答案,没有多少人信。
能烧成这样,必定是有人放火,可上边没人追究,这事儿自然也就被压下了。
裴铎从泽川归来为父母披麻戴孝,看着旧院废墟与父母的尸身,久久未语。
那时候的裴铎八岁,早已是知事的年纪。
裴家本欲带这根嫡支系独苗回泽川,同时暗中调查这场大火,可让裴氏也震惊的是,裴铎却失踪了,被找到的时候他已经被混入新入宫太监里,行了割礼。
这事让裴家上下痛心又震怒,肝胆俱裂,不知是谁如此歹毒,不仅害了裴铎全家,竟然连这一脉的根都要断了。
皇帝为了安抚裴家,连连赏了许多东西,提拔了裴家的不少子弟,准备予裴铎一生衣食无忧的财富,却被裴铎拒绝了。
年幼的裴铎神色麻木,态度却异常坚定。
他言裴氏子弟当为天子效犬马之劳,既然他已入宫为宦官,那便是宦官。
谁都知道,裴铎只是不甘心这样离开,想要为父母之死寻求答案,他只能留在皇城留在深宫内,才能更快靠近权力漩涡。
皇帝允了,此后宫里便多了这么个小太监。
不过和所有人猜测的不同,裴铎入宫不是他人的加害,而是他主动为之。
裴铎生来便与普通人不同,他有双阴阳眼,能听到妖鬼灵物的言语。
在旧院废墟里,他听见了风中传来的低语声,来自院角据说活了百年的老树。
这棵树也被烧的差不多了,它在灵性散尽前告诉裴铎,这场大火并非人力所能及,乃是妖鬼之术,倘若他能加入镇妖司学得本领,那样既能留在京城又能查明真相。
在当时那种紧迫的情况下,皇帝暧昧不明的态度,幕后使者的虎视眈眈,不属于人类的妖鬼之流,裴铎不想远离是非之地,于是干脆用最决绝的姿态入宫。
不过行割礼的老太监曾经承过裴家的情,他认出了裴铎,给他放了水。
因为有皇帝的照拂,裴铎在宫里过得很好。
虽然是小太监,可吃穿用度却无一不精致。
这是皇帝的补偿,也是他的阻碍,在这种情况下,裴铎如同被水流卷着的叶子,只能顺着皇帝给的方向行动。
不过凭借阴阳眼,裴铎知晓了不少密辛。
十三岁那年,裴铎被人扔进了枯井。
他大难不死,枯井里有只怨鬼,妄图抢夺他的身体,可裴铎意志坚定,怨鬼倒是落了下风,只能勉强与裴铎共存,怨鬼也有仇人,为了让裴铎变得更强,他教裴铎修鬼术。
后来的情况倒不是裴铎与鬼共存携手走向人生巅峰,裴铎知道这鬼想抢占他的身体,习了鬼术后,转头用计将这事对皇帝言明一二,他身体里的这只鬼,成了他进入镇妖司视线的敲门砖。
天生阴阳眼的人极少,是极有天赋走上除妖鬼之路的人,加上裴铎心性坚定,小小年纪竟然没被恶鬼夺舍,镇妖司的主司极为欣赏,意欲收他为徒。
皇帝答应了,裴铎便入了镇妖司。
皇帝的想法,裴铎当年一度猜不透。
他曾经觉得父母之死有皇帝的手笔,不然难以接受他为什么作罢,明明镇妖司的人当年也受命调查过,但竟然不了了之。
可凶手是皇帝这也说不通,父亲为皇帝办事,未有不臣之心,皇帝如果想要整治他有百种手段,为何要借助妖邪之手,如果是皇帝,皇帝又怎么会让他进镇妖司,当初丢他下枯井的人是谁,这些都是裴铎要弄清楚的事情。
他的成长飞快,他一边在镇妖司里学习术法处理各种事物,一边调动自己所有的能力,联系后宫前朝,一步步走向了权势中央。
凭借两道并行,裴铎在及冠之时明白了所有的事。
谋害他亲人的,乃是皇帝的第三子。
皇帝并没有过早的立太子,三皇子是最有望的人选之一。
不过裴铎的父亲却并不喜欢这位三皇子,并且掌握了三皇子结党营私的重要证据,准备呈给圣上。
三皇子的侧皇妃乃是一株花妖,知道此事后便立刻告知了三皇子,三皇子十分慌乱,花妖决定为他解决麻烦,所以有了那场奇怪的大火。
皇帝追查之下,查到了三皇子的头上,但三皇子提前一步杀了花妖在皇帝面前认错,说这件事都是花妖自作主张,他被迷了心神,总之他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花妖身上,又把自己所有的东西全部都呈给了皇帝。
这毕竟是亲子,皇帝还是保了三皇子,所以镇妖司的档案上没有后续。
对于裴铎入宫这件事,皇帝心情也十分复杂,他清楚裴铎心中的恨意,也有对臣子之后的补偿心理,所以对裴铎很好,也让他进镇妖司。
裴铎是能臣,他和他父亲一样有才甚至更出色,皇帝怀着十分复杂的情绪用他,不过后来皇帝的身体日渐衰弱,态度在防备与任用之间来回切换。
裴铎对皇帝的心思十分洞悉,在皇帝面前一派‘雷霆雨露皆是天恩’的模样,随意他升调,暗自积蓄力量。
他故意将局势搅得无比混乱,让一些本来以为自己没希望的人也决定奋力一搏,毕竟少有人能拒绝权势的诱惑。
前朝的皇子党派之争越演越烈,后妃们也暗自用劲,皇帝又日渐衰弱,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得不用裴铎。
皇帝和三皇子都以为裴铎不知道当年的真相,裴铎也特地用这一点,故意误导三皇子,让三皇子以为他认为的幕后凶手是五皇子。
三皇子放心地和裴铎来往,在以为自己是最后胜利者时坠入深渊,输的一败涂地。
他的死法是裴铎特地为他挑选的,他让恶鬼上了三皇子的身,操控他自焚,三皇子的神智清楚却控制不了躯体,只能被活活烧死。
此时的派系斗争已经到了尾声,缠绵病榻的皇帝听见裴铎亲口告知他三皇子自焚时,便明白了所有事情,可此时皇帝已经无力回天。
三皇子自焚的次日,皇帝病逝。
裴铎传了他的旨意,选了九皇子登基。
九皇子并未参与逐鹿,对于落在自己身上的皇位诚惶诚恐,他清楚这不是父皇的旨意,只是裴铎的意思。
今年裴铎二十四岁,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权宦,亦是镇妖司的主司。
麻烦,真的麻烦,林织在心里轻叹。
裴铎的心不是密室,而是迷宫。
明遥是与人划出天堑般的距离,宋嘉竹是自我封闭的罩子,裴铎不一样。
他俯视着所有人,在一片黑雾后冷眼观察着世界。
从01给的剧情内容里,林织知道他是即将进献给裴铎的礼物。
一百多年前,皇室下了杀狐令,狐狸的数量急剧减少,如今依旧罕见,一只紫狐更是举世难得,自然要献给权势最盛之人。
这的确是目前看来的最优解,裴铎城府极深,想杀他的人和想攀附他的人一样多,他定然防备极深,十分不好靠近。
林织回忆着原主的事情,原主是因为受伤无法支撑才化为了幼年期的原型,成了一只目前不过成年男人半个胳膊长的小狐狸。
在这种情况下,这种状态可能更好靠近裴铎。
笼子里,小狐狸爪爪托着面颊,轻轻叹了一声气。
这次不用考虑处不处了,先考虑行不行吧。

第54章 权宦的狐狸妖宠
船外传来的轻微的脚步声,林织立刻恢复了穿过来时小狐狸的姿态,盘在了位置上,尾巴枕在头下,一副休息的模样。
船外的人低头往里看了一眼,发现没什么异常后隔着笼子欣赏了两眼美丽的紫狐,便回到了船舱门口。
这是他们这次重点要运送的东西,走水路要比走官道快得多,由于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走漏消息,他们要谨慎些。
可事实上他觉得应该不会有人不长眼来抢宝,这可是要送给大宦官裴铎的礼物,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护卫想着献宝后会拿到的赏金,摸了摸小胡子,笑的颇为兴奋。
林织没再睁开眼睛,维持着姿态继续梳理着思绪和线索。
他想到了刚刚考虑的裴铎行不行的问题,他知道裴铎被行割礼的老太监放水,底下并没有遭殃,之后的复查因为他是皇帝看重的人,自然也没有人来查他,只是做做样子,所以裴铎的能力其实没问题。
但是01说了,裴铎性冷感,不知道是天生还是因为心境大变产生的,总之他虽然是假太监,但其实比真太监还要清心寡欲甚至厌烦美色。
无论是哪种原因,但结果就是这样。
林织也不太意外,裴铎性子狠绝,八岁家里遭逢巨变他竟然就敢孤注一掷地入宫,哪怕是被行以阉刑也在所不惜,他入宫的时候可没以为自己能遇见放水的老太监,对自己都如此果断的人,对他人更不必说。
林织:【所以说这一次他的疾病是这个方面?我们这一次要创造男科奇迹?】
这大概就是他穿成狐狸精的深意之一了,虽然不知道自己化成人型是什么模样,但是想着狐族善魅,他前期靠近裴铎需要苟一苟避免被排斥,但中后期就很好发挥了。
01不好意思地说:【事实上并不是,这是任务对象的小问题,他严重的疾病是别的。】
刚刚01没有把所有的信息量一股脑地传送给林织,看林织接收好了才继续传输。
裴铎这次的疾病是01在上个世界说的区别于显性疾病的隐性病症,他患有长时间的头痛病。
这种病和普通人的头痛不同,裴铎曾经被怨鬼占据身躯修习鬼术,他在镇妖司时掌握了镇妖司的禁术,他操控恶鬼除了他的杀亲仇人被业果反噬,这些因素环绕着他,加上他心中有着难以忘记的伤痕,又为靠近权力中央思虑过重,综合起来产生了这种头痛病。
林织沉默了好一会儿,感觉自己也开始有些头疼了。
能在这种长时间的折磨里还能走到现在的人,裴铎的意志力和忍耐力都非比寻常,而且这件事绝对是别人不会轻易得知的弱点,如果知道他长时间处于这种折磨里,他的仇人他的政敌早就抓着这一点不放了。
不过裴铎这次的病,恰巧也是他能利用的地方。
他穿越的原主有一项能力,可以安神,说不定能够有效地为裴铎止痛,当然,也是说不定,他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既然这个身份是最好的,这个能力可能是有效。
而且这个安魂的术法并不是靠妖力运行,而是以消耗精神力为代价,用01的话来说,他的精神力很强大,在两次的穿越后得到了更大的提升,可以比原主更好的发挥这个能力。
想到原主,林织忍不住轻叹。
这次的原主,是个十足的小可怜。
他是一只罕见的紫狐,在妖狐一组里,这并不是天生的王者,而是灾祸的象征。
在狐族的启示中,只要有紫狐降生,狐族必然有大难。
这个灾难并不是紫狐本身所致,这只是一个警醒。
原主降生,狐族陷入了惶恐中,狐族长老立刻决定召回全族,率领族人搬迁避难。
此时,大越皇室的杀狐令颁发,凡人只要凭狐尸便可领赏,术士可凭狐妖领丹符金银之赏,不仅仅是妖狐,连普通狐狸都被赶尽杀绝。
狐族朝着大越境外奔逃,原主作为灾祸的警醒,即使所有人都知道不是他的错,可难免还是对他抱有愤恨之心,尤其是那些失去亲人的狐,更是怨恨他为何要降生。
原主的父母也在这场杀狐令中丧生,原主被同族抛弃,未能一同迁徙,只能躲进深山不敢出现,比起一般狐狸,他的紫色皮毛更加显眼。
原主这次重伤,说起来也和杀狐令有渊源,这一切还要从百年前说起。
那时候的大越君主被一狐族女妖魅惑,昏君导致许多地方民不聊生,百姓揭竿起义。
其中有一个名为乌琰的人率领着部将,收拢了几座城池自立为王。
大越君主亲自率兵出征,却死在了帐中,大越将士人数众多,却人心涣散,竟然大败。
这时候镇妖司的主司才发现原来皇帝身边有个功力强大的狐妖,这狐妖的能力在他们之上,又身怀秘宝,所以他们才为发现。
镇妖司死了数十人,包括当时的主司也一并陨落,那狐妖才被捕杀。
新皇即位忙着处理各种乱子,但敌人可不会趁乱安分,乌琰盘踞了以承河为分割线的五座城池,建立了自己的乌城。
等新皇把一切事情安定好,乌城早已稳定。
乌城的面积不大,但环山临水,宽阔的风浪大的承河有效的抵挡了越国士兵的脚步,新皇几次派兵,都以失败告终。
要不是承河的风浪诡谲,乌城的水兵鬼魅,便是险山上的毒雾虫蚁让士兵不好行兵,几次之后,大越便作罢了。
因为乌城占据的山内有大量的精铁矿,加上乌城在大越的境内,相当于国中国,它们占着承河那一截航道,让上下两边的运输极为不便,越过要花费更多的时间金钱才能连通商道。
在这种情况下,大越只好承认了乌城的存在,和它签订了贸易协议,与此同时乌城也给出了相应的诚意,会缴纳岁贡,将自己当成附属国,可岁贡的数量不多。
乌城是那时新皇的心病,不仅是因为它如同肉中刺,更因为狐妖祸乱是乌城城主乌琰的手笔,因此便有了这让狐族出现巨大灾难的杀狐令。
现在距离这一切,已经过去了百年。
原主在山上也躲了百年,根本不敢下山。
妖与人的寿命不同,原主修炼了百余年,也仍然只处于少年期,再加上长期未与人妖相处,性格十分单纯。
他没有狐族长辈教习他本领,他全靠父母遗留的书册以及天赋领悟,所以当山里出现了一只愿意和他交流术法并且告诉他如何更好修炼的妖时,他立刻和他交上了朋友。
那是一只翠鸟,名为云绿,是原主百年寂寞里唯一的好友,被原主引为知己。
云绿告诉了他很多人间世的事情,让原主十分向往山外的世界,云绿告诉他,大越已经换了几朝君主,杀狐令也早就取消了,只要他下山小心一点,不被道士和尚发现,不随便作乱,不会出事的。
原主很心动,可还是有顾忌。
云绿便告诉他,可以带他去乌城,那里很适合妖怪生活,只要不做坏事就不会被抓。
原主并不知道那些藏在历史里的弯弯绕绕,便跟着云绿出发,从大越跟着云绿去了乌城。
可等待他的却是陷阱,乌城如今的城主乌延身体出了状况,需要一颗妖狐的心。
狐族早就因为百年前的捕杀而藏匿到了没人知道的地方,所以他们对原主下手十分迫切。
原主拼死抵抗,哪怕他没有族内传承,但也修炼了百年,更有血脉里便存在的逃命之法。
他几乎榨干了妖丹里所有的妖力中断了自己被剖心的术法,护住了自己的命脉,逃出了乌城,一路往大越境内跑。
他不敢回老巢,也不知道自己要逃往何处,最终力竭,在重伤状态下变回了幼年期,成了一只看起来普通的紫狐,彻底昏死过去。
他被大越的商人捡到,立刻被贡献给了当地的州官,州官连忙把它送往京城,成为献给裴铎的礼物。
杀狐令在大越早就过去,因为狐狸数量的减少,以至于现在一只狐狸都能卖出天价,上好的狐裘更是不必说,皇室都供应不上。
林织蹭了蹭自己的尾巴,像是在安抚着这只可怜的小狐狸。
这具身体现在的状态很差,妖丹近乎于无,甚至他的体内只有半颗妖心维持着他的生命,还有半颗在乌延的手中。
不过林织却不觉得糟糕,因为面对裴铎,他的孱弱反而让他更容易靠近,裴铎必然不会让危险随意近身。
献宝的人并不知道他是妖,也不知道裴铎是镇妖司的主司。
镇妖司是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存在,毕竟妖怪之事虽然时常有,但对大多数普通人来说距离仍然遥远,就连许多皇室的人都不知道有镇妖司的存在,只有掌权者和少数人才能知晓。
镇妖司的晋升都靠捉妖平乱的功勋和实力,本质已经和俗世有了距离,他们受镇妖司的束缚,不在律法之中,和一般官府士兵并不相同,平时也不会刻意彰显身份,甚至会有意隐瞒,避免妖物听闻风声而特地躲避或寻仇。
大多数人听怪谈志异,多数当做乐子听,并不以为所谓的画皮就在身边。
就像小船外守着的几个人,也并不知道他们看守的狐狸其实是一只妖怪。
连关着林织的笼子都是普通的精巧笼子,为了让他舒适底下还垫了上好的锦缎,旁边的水碗都是玉碗。
“再有小半日,就要到京城了。”
船外的护卫伸了一个懒腰,摸着袖刀一派悠哉,想到能见到传说中的大人物,越发心潮澎湃。

在01宣布着这次的任务的声音里,林织睡了过去。
01的救赎口号喊的还是那么不忘初心,林织在睡过去之前想的是其实治疗裴铎的不举可比头疼容易多了。
要让这样的人感觉到生活的美好对未来有希望,需要很长的时间,见过太多险恶的人,心要比一般人冷硬。
小船摇摇晃晃,不一会儿到了港口。
林织的交通工具转为马车,身边坐了两个人一左一右地守着他。
裴铎虽为宦官,但他在宫外也有宅邸。
林织的笼子被盖上了不透光的绸布,他被人小心提着下了马车。
林织感觉到了府邸内外环绕的淡淡灵气,好在如今妖丹近乎于无,身上也没有散发妖气,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进了府邸,内里的感觉让林织觉得有些阴冷。
隔着绸布他看不见外边的摆设,但能感觉到在不见光的阴暗处,定然有鬼魂的存在。
“大人,这就是我们主子给裴大人的孝敬。”
提着笼子的人声音带着谄媚,绸布随即被揭开。
外边正是黄昏,明暗交界时的光仍有些亮眼,林织眯了眯眼睛,看着让护卫卑躬屈膝之人。
这是个四十多岁蓄着胡须的男人,看着穿着打扮,应该是府里的管事。
裴文心的视线落在了笼子里,看见内里趴着的紫狐也不禁微微挑眉。
这是只品相绝佳的狐狸,面狭吻尖,额心有着一道颜色略淡的竖痕纹路,让它的面相显得有几分纯稚。
全身都是淡紫色的皮毛几乎没有杂质,如同极好的绸缎,眼眸是稍深一些的紫色,宛如上等的晶石,予人优雅华贵之感。
它此刻应当是有些警惕,尖耳竖着,细密的绒毛覆盖,让那两只耳朵看起来肉感十足,尾巴蓬松柔软,尾尖的位置的紫色略深一些,瞧着便觉得好揉弄。
不过裴文心只是心里想想,并没有上手。
他查探了一番,对着眼前的男人颔首。
“你主子有心了。”
不过是一句敷衍似的夸奖,也足够让男人激动起来。
林织没在原地旁观很久,那个管家似的男人让人提起来了他的笼子,带着他朝着更内里走。
提着笼子的侍女容貌秀美,步伐很轻。
林织没有感觉到她身上属于人类的生气,但也不是妖鬼,可能是一个木偶又或者傀儡。
没多少活人,难怪这宅邸有些阴气森森。
穿过拱桥,林织被提到了一个院落里。
这个院子被布置的十分雅致,随处可见的摆设都能感觉到其中不菲的价值。
让林织注意的是这里环绕的鬼气与灵气十分混杂,池子里甚至有朵佛莲,正徐徐散发着常人看不见的淡金色光辉。
在这里,恐怕再强大的妖鬼之流,都要被压制修为。
好在林织现在孱弱到连妖气都没有,依旧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再加上原主一直是在深山内修炼玩耍,吸取的亦是灵气,在佛莲的光辉下有几分舒畅感。
林织连狐带笼被放在了石桌上,旁边是个棋盘,白玉雕琢的棋子在光下温润生光。
侍女放下并没有离开,停在了角落内。
林织来时院子里已经有人在,两个男人一个女人。
穿着相同服饰的一男一女面无表情地站着,中间是个跪着的男人。
林织从笼子的缝隙里看见了那一男一女身上挂着的玄色腰牌,以一种繁复线条绘制的“镇”字,让他看了有些晕眩。
这应当是附加了镇妖师精血的腰牌,林织身为妖光是看着就觉得有些头疼。
百心感觉到了狐狸的注视,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因为是稀有的紫狐而多加注意,再怎么好看也不过是一只寻常的狐狸而已,她专心盯着眼前跪着的叛徒,沉声开口道:“你最好说的都是实话。”
“玄使大人,我没有任何隐瞒,除了两份档案的遗失,绝无其他损失。”
地上跪着的男人颤抖着说,面庞因恐惧而变得惨白。
百心冷冷开口:“透露镇妖司机密已是万死不辞,为蛊女所惑乃是咎由自取,身为镇妖司堂主,你居然犯了许多新人都不会犯的错误,等你道出实情,主司大人自有评判。”
听到‘主司’二字,男人紧张地连连吞唾液,连话都说不出。
一旁的千石沉默不语,因为此人是他管辖下的堂主,他竟然没有注意到下属身边多了一个蛊女,以至于镇妖司三号资料柜失窃,一会儿他也要请罪。
在这种格外紧绷的情绪里,时间的流速似乎都变慢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立于庭院角落的秀侍女走到了石桌边,提起天青色的茶壶,往茶杯里倒着冷茶。
时值七月炎夏,冷茶最为合宜。
随着她的动作,庭院里站着的两个镇妖师脊背挺得更直,而跪着的人却忍不住打起抖来。
门外走入了一个青年,身穿淡蓝色长袍,肤色冷白。
他的五官单看都不是十分出彩,但组在一起便叫人有些移不开眼。
气质平和让人想到了山野间漫步的风,而非玛瑙玉石堆砌的阴森华贵的宫殿,与之雅致院落相和,让人觉得平易近人。
这样林织心里有些愕然,他以为裴铎会是个冰冷到有些阴沉的人,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让人不敢随意窥视,毕竟他的下属提起他都一副恭敬严肃的模样,那暴露了情报的人更不必说,已经惊恐到无法言语。
可事实和他想象的大相径庭,裴铎走进来时,他几乎以为这是个普通人。
没有鬼气没有灵气绕身,更没有那两个镇妖师给非人之物的危险感。
他十分温和,甚至让人觉得他可能是个极好说话的人。
林织竭力克制住暴露出异样,越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人才越恐怖,林织在他身上嗅闻到了同类的气息。
“主司大人。”
百心和千石同时问好,千石向前一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事后安排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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