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其实有很多疑惑。
他明明是在沙发上睡着的,怎么醒来在卧室呢?
他和寇言已经说好了要分房,为什么寇言会在他床上?
而且寇言、寇言明明可以推开他的。
常砜却只敢在心里想一想,哪里敢狡辩。
那低头认错的模样,可爱又惹人怜惜。
寇言哪里会跟他生气,他轻声叹息,坐起身,倒是帮常砜开脱,“这个你没关系,是我把你抱进来后也有些疲累,便就在这里睡了。”
寇言站起身,感觉自己身上的肌肉格外僵硬,“睡醒了要不要出去转转?”
也好让沉睡的肌肉苏醒过来,不要这么难受。
孕期适量的散步有助于孩子的发育,而且出门看看风景,闻闻花香,心情也会愉悦许多。
坐寇言的保姆车来这个酒店时,他就大致看了路边的景色,这里不输那些精心布置的公园呢。
寇言点头:“那你先收拾一下换身衣服,待会我们就出门。”
他又说:“这家酒店的自助餐厅很不错,我们逛一会儿就去酒店吃自助。”
一说吃饭,常砜立刻抬起头,眉眼之间还有些惋惜,“那我中午就应该少吃点。”
他这话甚至让寇言忍不住带上些许笑意,“家里已经穷到吃自助必须要吃回本的地步了?”
常砜脸一红小声解释,“可是吃自助,不就是要吃回本,才会最开心吗?”
寇言又点头,“那待会儿散步,我们走远一些。”
片刻寇言打开常砜房间的门,回到自己的卧室。
这是他们整整一下午,直播间画面第一次动起来,只是直播间依旧没有声音。
常砜睡觉时,寇言将他身上的麦克风收音设备全取了下来,之后寇言自己也取下自己身上的设备,放在床头柜上。
这会儿俩人的麦克风收音系统都还没开。
他们各自洗漱准备了一下。
常砜又喝了些温水,甚至带上一个小小的保温杯,准备路上渴了喝。
他自己口渴倒是没什么,可是不能渴着肚子里的小宝宝。
寇言接过他手上的保温杯,与他并肩往外走。
走到花园,工作人员才追上来,给忘记了佩戴麦克风的他们,重新佩戴上收音系统。
此时已是傍晚,常砜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睡了整整一个下午。
而寇言就在他的身边陪着他睡了一下午。
他也不敢问寇言为什么没有离开。
他感受着夏日带着热气的微风吹过脸颊,虽然这风很热,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舒适感。
或许是因为空气中所夹杂的淡淡草木香气和花香,让他觉得这炎炎夏日温暖的风,也格外惬意。
他转头看了看寇言,心里有一个冲动,最终还是小心问他:“言哥,你能闻到花香吗?”
他这话让直播间的观众炸起汗毛!
就连主直播间的嘉宾和主持人们,也瞬间沉默。
大家都认为常砜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寇言明明不能闻到味道,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也是大家闭口不谈的事情,常砜竟然堂而皇之的问起还是在直播中。
寇言的反应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他甚至停下脚步,微微侧头,仔细的去嗅闻空气中的味道。
原本不觉得,可常砜一说,好像若有似无之间,真的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他却不一定能捕捉到那个味道,甚至会让他有一种,自己只是在常砜说了之后,产生了某种幻觉的错觉。
寇言看向常砜。
常砜双眼在晚霞照耀下十分明亮,他眼底盛满了期盼,他希望寇言可以闻到那些味道,空气中的草木香气和淡淡花香真的很好闻。
他甚至对寇言说:“有一点像你之前抹过的一款香水,就是那种若有似无的草木香气,特别好闻。”
香水是庄诚给寇言配的,他偶尔需要的时候会洒一些。
他们签离婚协议那天,寇言正好有活动,所以抹了一些。
这对寇言来说只是社交礼仪,他并不在意自己身上带了什么味道,因为他闻不到。
可是这会儿,常砜声音软糯轻细,通过耳膜,震击着寇言的心。
他好像受了蛊惑,好像真的闻到了空气之中,若有似无的草木香气和花香味。
“好像能闻到。”他这样对常砜说。
常砜其实没有抱什么希望,他才陪寇言去看了医生,病情哪里是一天两天就能恢复的。
他也只是顺便问一问,想让寇言努力嗅闻,以此缓慢地激发寇言的嗅觉。
他没有想到寇言真的能够闻到。
寇言的话,仿佛一朵烟花在他的脑海中炸开,他甚至忍不住上前一步牵着寇言的衣袖,睁着他那双干净的双眼,满眼纯净看着寇言,“真的能闻到吗!”
寇言眼神微软,“也不是很确定。”
常砜四处张望,视线锁定某个地方,抓住寇言的衣袖往前走了两步,回头看见自己竟如此大胆,又立刻放开手。
但他脸上的欣喜和激动,却没有因此而退却,他指着前面,“那里有好多花,味道肯定是从那里传过来的,我们过去闻一闻!”
他说着往后倒退两步,寇言立刻跟上。
常砜心底的喜悦已经将他整个人浸染,好似生病的人是他,现在有可能会康复的人也是他。
他内心深处真心地为寇言高兴。
他以为自己原本高兴的是“寇言恢复嗅觉和味觉就不会再缠着他亲近了”,可实际他高兴的却是,寇言或许真的能够恢复。
他的情绪是那么的真诚且热烈,就如同这炎炎夏日挂在当空的烈日,毫无道理的让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寇言的步伐跟着加快,跟着常砜来到落日余晖中的酒店花园。
花园繁花绽放,常砜行走在花园里,步伐雀跃,这里闻一闻,那里嗅一嗅,最后选择了香味最浓郁的一株花,冲着寇言招招手。
“言哥,你来试一试这一株,这一株花好香啊!”
常砜的笑颜却比花更艳,发亮的双眸比落日还要耀眼。
寇言一步一步向着他走过去,感受着拂面微风吹来,带来的不是花香,而是淡淡的柚子香气。
那是常砜头发上洗发水的味道。
很可惜,寇言闻不到花香。
常砜带着他试了好几株,都没有效果。
常砜比寇言更失落。
他甚至带着歉意看向寇言,很是后悔自己方才的举动。
如果不是他硬拉着寇言过来闻这些花香,他和寇言也不会对寇言恢复嗅觉有如此大的期待。
他明明知道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有什么大的进展,却还是没有忍住。
“言哥……”他凑近寇言身边,愧疚地观察着寇言的神情,如果寇言也很失落,他会更加自责。
然而寇言却没有,甚至反过来安慰常砜,“下一次应该能闻到。”
常砜点头,“肯定可以的。”
他转头看向繁花,“或许是这些花不够香。”
寇言的视线却一直落在常砜身上。
常砜看到了向他们走来的程经艺。
程经艺神情落寞,是那山间被摧残的野百合,娇柔惹人怜惜。
常砜甚至不用寇言开口,便主动给他们两人提供机会,“程老师好像是来找你的,你们先聊,我去那边看看!”
常砜转身的动作干脆又利落,甚至在寇言来不及开口之时,便冲着寇言挥挥手,大步离开,向着湖边的方向而去。
他刚才好像看到湖里有黑天鹅,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活着的天鹅呢,更何况是黑的!
也不知道天鹅和大鹅看起来区别大不大,不知道天鹅的优雅是不是真的如同传闻那般!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没改错字T T,将就一下
第57章
常砜丢下寇言, 没有半点自己爱人被其他人找上的醋意和酸涩,反而带着满眼期待,冲着湖里的黑天鹅而去。
这一幕, 让直播间的观众为寇言感到心酸。
寇言的粉丝更是在这一刻猛然之间转变心态。
这个常砜究竟在搞什么!
他怎么把他们言哥丢给其他男人, 自己去看天鹅!
能不能有点配偶的自觉,把言哥看好一点!
那个程经艺每次和言哥在一起的时候都奇奇怪怪,常砜看不出来吗!
常砜的唯粉则评论:【从常砜身上看到了奔向自由的美。】
【爬出坟墓的美。】
【挣脱束缚的美。】
CP粉爆哭:【常砜唯粉,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啊!】
【有生之年能够从寇言眼底看到不可置信的震怒, 以及无可奈何地妥协,不枉此生!】
【笑死, 寇言是真的不想和程经艺说话,常砜怎么就不懂呢!】
常砜不懂,程经艺却能懂。
当他向着寇言走过去,寇言的眼神却一直纠缠在常砜身上,程经艺的心里一阵悲凉, 却又燃起熊熊斗志。
是他的,就应该是属于他的!
他这一世不会去争抢那个白月光的莫关楠,他也不会放手属于自己的寇言。
他来到寇言身边,抬手在寇言眼前晃了晃, 声音故作灵动,“嘿, 看什么呢, 就这么舍不得你太太离开吗?”
寇言收回视线, 落在程经艺身上, 没有和他继续这个话题, “莫关楠呢?”
“在工作呢, 他可忙了。”程经艺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轻松, 可是那轻松之下的破碎感,却只是隔着一层薄纱,很容易就能被人发现。
他垂下眼眸,指尖在娇嫩秀美的花瓣上划过,声音随风飘散,“我和他原本就要离婚,我当然不可能什么事都依赖着他,他有他的事业,我也有我的生活,他要在家里居家办公,我只想出来走一走逛一逛,放松心情。”
他的目光又顺着常砜离开的方向飘去,“你们也是出来散步的吗?这里的景色其实挺不错,如果和对的人一起在这里闲逛,这才是生命的真谛和意义吧。”
他又将视线挪回寇言身上。
所以谁才是你生命中对的那个人呢?
你还记得你当初参加这个综艺的初衷吗?
我不相信你上辈子爱我爱得那么深,这辈子常砜不知道用了什么小小手段,就能将你魂魄勾走。
可你始终还是要面对自己的内心,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哪一个人,不是吗?
寇言只觉得眼前的一切无比清晰,与从前有很大不同。
他从前每每看着程经艺,都像是雾里看花,看不清,摸不着。
他依旧记得曾经的程经艺是如何开导他的,是如何将他从深渊中拉出来的。
但这不妨碍,他现在已经对这个人失去了从前的那些感情,他甚至开始厌恶面前的这个程经艺。
他的目光开始变得冰冷、疏离且客气,他想起自己曾在午夜梦回时,接到过程经艺哭诉婚姻、爱情和人生的电话。
那时候的他,无能为力,心痛不已。
现在程经艺依旧在和他哭诉他的婚姻、爱情和人生,他却漠不关心。
出于好心,他对程经艺说:“你也可以忙工作,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忙。”
当然需要,可需要的不仅仅是工作。
寇言这一次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只是现在我没有时间,我的爱人怀孕了,正在孕育初期,他一个人出行我很不放心。”
程经艺微微一怔,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竟然将节目组的情景剧,贯穿如此之深。
他也是有尊严的,他当然不会挽留,“哎呀,是我疏忽了,你快去找他吧。”
寇言离开,这一次程经艺没有回头看。
他依稀记得,常砜上一次直播之后,口碑回转,现在大家都说他已经洗白了。
呵,娱乐圈哪里是那么好洗牌的地方。
他记得,常砜上次直播,狠狠葬送了曲致远的事业。
不知道曲致远现在恨不恨常砜。
曲致远虽然在国内不能活动,但可以往国外发展,比如东南亚那一块,虽然明星不如国内的好当,至少也是一条路。
等曲致远东山再起,他会放任常砜放肆去逍遥地过日子吗?
程经艺双手插兜,漫步往回走。
如果他不能获得幸福,那就让所有人给他陪葬吧!
离开寇言去看黑天鹅的常砜,在湖边遇到郁安娴。
郁安娴站在湖旁,日落西山,余晖将她的身影拉出一道长且扭曲的影子。
她目光看向远方,漫无目的,了无生气。
常砜慢慢向他走近,满脑子都是郁安娴和她老公吵架的声音。
现在的郁安娴看上去状态不太正常,常砜总怕她会向前一步就跳进湖里。
在他离郁安娴大概10米的距离,郁安娴转头看向常砜。
常砜很紧张,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甚至感觉胃部一阵翻涌。
他快走几步,冲到旁边扶着树,一阵干呕。
索性中午吃的饭菜都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他只呕出自己刚喝下去没多久的水。
他这一番动作甚至吓到了站在湖边的郁安娴,郁安娴立刻来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关心问道:“你怎么吐了?要我帮你叫医生吗?”
常砜摇头,接过郁安娴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露出了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意,“我在完成,节目组给的任务。”
他说话时声音越说越小,很是心虚。
谁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完成节目组给的任务啊!
常砜心里是这样吐槽的,直播间的观众也是这样吐槽的,就连郁安娴眼底也闪过这样的疑惑。
“可是寇言不在这里,你完成节目组的任务有什么用呢?”
常砜理所当然:“这是节目组给我的任务,不是给言哥的。”
郁安娴:“但节目组想知道的是,丈夫会在妻子孕期反应时,是什么态度。”
“毕竟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寇言的,你帮他生孩子,他却对你孕育期间的各种反应,装作不知,不予理会,你不会难过吗?”
常砜摇头:“我不是帮他生孩子,这也是我的孩子啊。”
常砜看见郁安娴眼底闪过的光,连忙解释:“我不是在帮男人解脱,我只是不想将对孩子的情感,和对男人的期待联系起来。”
常砜试图解释自己对孩子的感情,以及对婚姻的看法。
“他是我的孩子,我期待他的出生,他会在我肚子里待10个月,在他出生之前,他就已经和我有了这么久的联系。”
“我对他的感情,可以独立于对言哥的感情之外。”
“如果言哥期待这个孩子出生,也爱这个孩子,愿意为了这个孩子和我们的家庭而努力,愿意撑起孩子未来人生的重担,那无论我是否当着他的面孕期反应,他这么有责任心,一定也会很关心我和这个没出生的孩子。”
“如果他不期待这个孩子的出生,不爱这个孩子,对这个孩子没有任何感情,那我无论做什么都不能改变他,更何况是这些繁杂又频繁的孕期反应,这肯定会让他更厌烦,让他更讨厌这个孩子。”
郁安娴接着常砜的话说:“所以,在不在他们面前表现出孕期反应并不重要,因为无论我们怎么做,都不能改变他们的心,而我们不能因为他们的态度,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让孩子承受我们的情绪垃圾。”
常砜点头,“我比起那么多的普通人,幸运了很多,至少我养孩子不会缺钱,不像好多好多的女孩子,在孕育期间,经济来源就在于家庭,得向别人伸手要钱。”
“我有这个条件,我已经很幸运了!”
常砜这些话来自肺腑之言。
也是他今天听到郁安娴和她丈夫吵架时就想说的话。
作为一个被父母漠视和抛弃的人,他太知道不被父母所爱有多难受。
其实常砜的母亲对他是同性恋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的抵触。
最抵触甚至憎恨的是他的父亲,他和父亲交流并不多,可每一次交流,父亲都会对他说同一句话:真的让我太丢人了!
他在父亲那里,也只不过是面子的一部分。
他的母亲不是一个坚强且自立的女人,她离不开他的父亲,最终选择抛弃常砜,和他父亲一起,又生了一个孩子。
他们将那个孩子养在身边,他们认为这样就能够万无一失,他们认为他的性向改变,是因为奶奶的教养不好。
常砜看一下郁安娴的眼里闪烁着光。
他没有将自己的身世以及所经历的这一切告诉郁安娴,没有将自己童年的期盼告诉郁安娴。
但他希望郁安娴能够懂得,他希望这世界上可以少一个跟他一样的孩子。
这也是他怀孕之后从未期望过,寇言可以接受这个孩子,甚至与寇言一起组成幸福美满三口之家的原因。
他不想像自己的母亲一样,将所有的决定和期望投注到另一个男人身上,甚至连自己的情感也不敢表达。
他相信,他一个人也可以带好这个孩子,他可以像奶奶对他那般,给这个孩子满满的爱。
常砜知道在奶奶的养育下,自己的人生和性格是有缺陷的。
可他记在心底的永远是奶奶对他的爱。
郁安娴和常砜无言对望,在这一瞬间好似理解了什么。
郁安娴余光看见寇言走过来,眼神柔软对常砜说:“但是对于那些关心你的人,你可以将自己的柔弱,毫无保留地向他们展示。”
寇言来到两人身边,注意到了树根处的水渍。
他微蹙眉头看着常砜。
常砜脖子一缩,哪里还有刚才的模样,如今的他就像一只任人□□的小鹌鹑。
郁安娴笑着对寇言说:“他刚才在这里完成了节目组布置的任务,孕吐了一小会儿。”
郁安娴投向常砜的眼神甚至带着欣赏,“小砜,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你刚才演得好真,你有兴趣演戏吗?我觉得你有天赋。”
常砜背脊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你在这个时候夸我孕吐演得好,我真的会很紧张!
他可不希望自己寇言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寇言的视线又落到常砜身上,将自己手中的水杯递给常砜,“漱漱口,喝点水。”
常砜连忙抱着水杯,先漱了口,然后喝了小半杯,盖上盖后,寇言顺手就将手背又拿了回去。
郁安娴看着他们两人的互动,只觉得心中酸软。
曾几何时,她的爱情也是这样的。
她牵强地笑了笑,“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回去了。”
常砜看着郁安娴离开的背影,稍许有些担忧。
希望郁安娴不要继续这样郁郁寡欢。
郁安娴在原著中就没有什么存在感,原著作者甚至都没怎么提到她的名字,大多数时候都用影后、嘉宾的代名词代替。
可这样一个人如今活生生地出现在常枫面前,过着如此不如意的日子,常砜真的想尽自己所能帮一帮她。
“你怎么来了湖边?”寇言的声音将常砜思绪拽回来。
常砜对寇言的话是有条件反射的,他立刻转头指着湖里的黑天鹅,“我过来看天鹅!”
甚至语气里的雀跃也不由自主地透露了出来。
他拉着寇言的衣角,将他拖向湖边,“你来看,这个酒店还喂天鹅,他们可真有钱!”
“那个是什么,鸭子吗?”
寇言:“鸳鸯。”
常砜耳根一红,放开了寇言的衣角。
算了,丢脸什么的就丢脸吧。
总比寇言关注自己孕吐强。
他甚至指着三只凑到一起的鸳鸯,“他们是一家三口吗?那个孩子那么大了,为什么还不离开爸爸妈妈?要打扰爸爸妈妈的二人世界?”
寇言沉默片刻,开始给常砜科普鸳鸯家族的那些混乱关系和鸳鸯相亲记中的大打出手。
常砜从震惊到呆傻,也只用了短短一分钟时间。
传闻中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鸳鸯,竟然是假的!
而且他们私底下真的什么都来,那么混乱!
反倒是天鹅终身一夫一妻。
常砜在寇言身边听得入迷。
寇言声音低沉,台词功底极强,说起这些故事娓娓道来,甚至将故事说的曲折离奇,引人入胜。
常砜很容易沉迷其中,甚至偷偷对肚子里的宝宝说:快出来偷听,这可是理论结合实践的最好胎教时间。
他们一边说,一边绕着湖泊散步闲聊。
夕阳彻底落下,就连最后的余晖也逐渐沉入远方。
湖旁路边,亮起灯光,飞蛾萤虫绕着路灯飞行,留下一个个黑色的小影子。
常砜在寇言身边,第一次和寇言并肩而行,挨得如此之近。
两人的影子在灯光照射下交织在一起,不分你我。
但随着两人逐渐前行,影子又慢慢分开,最后分道扬镳。
寇言带着常砜来到自助餐厅,已经听够了动物世界的常砜,现在只希望在餐桌上看到新的动物世界。
餐厅格外明亮,没有多少人,人们小声交谈,在各个食物间游走,挑选自己最爱吃的美食。
空气中散发着极其浓郁的饭菜香气,这香气将常砜萦绕,勾动着他肚子里的馋虫。
他探头望向那些自助餐盘,想知道今天的自助餐有哪些。
寇言在他的身后,眼神一如既往落在他身上,不曾被任何其他事物吸引。
常砜端着碟子,什么都想吃。
可他的肚子只有那么大,就算现在一张嘴吃两个人的饭,也无法将今天所呈现出来的这些美食都尝一尝。
随后他被身侧的牛排吸引了目光。
厨师手艺很好,牛排煎得滋滋作响,香味逼人。
常砜站在那里,厨师脸上带着和蔼的笑意,“这位先生,吃几分熟?”
常砜眨了眨眼,转头看向寇言。
他记得,这好像是有什么规矩的,他从前在网上刷到过。
怕自己说错了给寇言丢脸,这会儿可是在直播呢。
他一转头就撞进寇言的视线里,好似寇言刚才一直在看他。
常砜不会相信这种假设,他悄声问道:“这个牛排要吃几分熟?”
寇言从容道:“你想吃几分就几分,不用顾及其他。”
常砜转头看向那个厨师,“我想要一个全熟的。”
他想吃全熟,他吃不惯生肉,不想让肚子里的宝宝吃生肉。
厨师并没有说什么,甚至和蔼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
他煎好了一份全熟牛排放进常砜的碟子中,笑着提醒常砜:“牛排好吃,却很占肚子,而且很抗饿,所以你最好和你身边这位先生分着吃,这样你们还能去吃其他的东西。”
常砜转头看向寇言。
和寇言分着吃牛排?这是找死的行为吧。
但常砜抓到了一个漏洞,“这也可以治病的。”
两个人吃同一份,说不定寇言就能恢复味觉。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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