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偶男友他活了—— by花卷不投降

作者:花卷不投降  录入:09-05

所有的灯都熄灭了,漆黑的夜色仅仅被一丝月色照亮,错落层叠的教学楼剪影宛如起伏的山脉,似乎有凶兽蛰伏其中。
重重黑影像巨浪层层逼近,到最近前处,天台上矗立着一个背影,正是社长。
社长听到门响转回头来,看到走在最前面的魏晚时,他惊喜地张开双臂,他穿着件长大衣,宽大的袍袖被风吹动,像是一只鹰的双翼。
看那动作,他好像想要给魏晚一个惊喜的拥抱。
社长露出热情的笑容,眼里涌动着奇异的光彩:“你来了?你没有失约真的是太好了。”
魏晚下意识退了一步,社长没有再往前跟,因为他已经注意到了站在魏晚身后的大姐头,还有极不受他欢迎的宿月和苍咫。
看到这两位,社长的脸色一下变得很臭。
“你们来干什么?”社长问,一副“你跟我说话我也不会理你”的死人表情。
但宿月就是这一点厉害。
他想说话的时候,别人就是把闭嘴的牌子递到他眼睛前面他都能装看不见,他的情绪好像完全不会受外界影响。
……某主神除外。
比如现在,社长明摆着是不欢迎他,宿月却和看都看不见一样,反正社长也看到他们了,那就破罐破摔。
宿月甚至用一种非常有礼貌的语气说道:“我们是请仙社团的社员,想要来召唤笔仙大人有什么错吗?”
社长愣了一下,突地咯咯怪笑起来:“没错,没有什么错……你们是诚心诚意地要召唤笔仙大人?”
他这张脸五官很死板,正因为此,笑起来反而分外癫狂。
今晚月亮很圆,悬在高空,把楼和人的影子都拉得长而扭曲,像是濒临发疯的怪物。
宿月看着这张脸表情还是很平静:“是的。”
“那好,没有问题,就算是你,只要你的诚意足够,笔仙大人也会响应你的召唤。”社长咯咯地笑着,往边上让了一步。
宿月这才看到,在他身后,摆着一只硕大的浴桶。
这浴桶看起来完全不该出现在校园场景里,但它就是出现了。
这是那种很传统的木浴桶,有一人高,上围用铁箍勒了一圈,但铁箍上生满了红锈,看起来很破旧了。
“赤身站在这个浴桶里面,虔诚地念诵咒语。”社长指了指这个浴桶,“旭日初升之前,笔仙大人会响应你的召唤。”
他的神情越发疯狂,眼睛睁大到眼角快要裂开,笑容扬起到近乎狰狞。
恰逢月照当空,白亮的月光冷冷照射过来,霎时间映出了浴桶里满盛的、浓重如血的红色墨汁。
还有刻在木板内侧的,密密麻麻的请仙咒文。
大姐头倒吸一口凉气,头皮都在发麻。
这木桶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很邪门的东西,别管是咒文还是那些液体,这个木桶站在那儿,就透露出极强烈的妖异气息,让她下意识就想跑。
但宿月还是冷静地回答道:“好的。”
之后,宿月又向社长询问了一些具体操作上的问题,比如站在这浴桶里还需不需要握着笔,得到答复后甚至还说了谢谢。
最后宿月说:“那请您离开吧。”
社长一愣,没想到宿月要赶他走。
社长不愿意:“没有我在场,如果请来了笔仙大人,笔仙大人狂性大发,你们要怎么办?”
宿月早在那本介绍笔仙的书里面已经看到过,笔仙“不会”听从请仙人的命令。
所以就算社长留在这里,并不是为了他们好,只不过出于他对笔仙那种诡异的狂热罢了。
宿月冷静地说道:“就算你在场,对这种情况也不会有什么帮助。”
社长:“……”
宿月:“你不走的话,我们会害羞,当着你的面不好意思请仙。”
这句话果然起到了效果,社长神色一凛,立刻说道:“好,那你们可一定要虔诚地请仙。”
“那是当然。”宿月说,“我们都非常盼望能再见到笔仙。”
社长眼里闪动着奇异的光泽,微妙地看了魏晚一眼,咧嘴一笑:“这一点我知道。”
他非常配合地后退了一步,甚至很绅士地做了个行礼的姿势:“请仙时可能会有一点点害怕,因为这次的请仙手法很激烈,一定记得坚持下去啊。”
社长离开之后,天台上就少了一个人,却莫名有种空旷了很多的感觉,大概因为留下来的都是自己人。
四个人沉默地看着面前那只诡异的浴桶。
“赤身站在这里献祭。”魏晚重复了一遍,皱起了眉,“意思是要什么都不穿地站在这里面吗?”
“不可以。”宿月想也不想就拒绝。
这桶里面盛的液体血糊糊的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打死他也不可能让任何人赤身站在里面,露在水面上那半身脱下衣服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而且也搞不明白为什么社长非要赤身请神,也没听说笔仙喜欢搞这种东西啊。
“想想也是。”魏晚眉头紧锁地看着桶里的液体,水面上映出一轮月光,但是月光照射下,血色的液体也显得越发妖异。
从召唤高卓的角度来讲,让魏晚站在这桶里效果肯定最好,但是宿月不可能让魏晚站在这儿。
他有很强烈的直觉,这个东西非常不祥,很危险。
所以他不会让其他人去做这个“请仙人”。
“我来请笔仙。”宿月说。
他已经盘算好了,自己脱个上衣,算是向笔仙展示一点诚意,下衣外面用一层神力护体,这样桶里面这种诡异的玩意儿也别想沾上他身。
就这么请仙,一直请到白天,笔仙爱来不来。
如果高卓非要用这么邪性的方式才肯现身的话,他离魏晚所喜欢着的那个“高卓”就相去太远了。
“我……”魏晚迟疑了下,“要不我来吧。”
“你就算了。”宿月说,“你在这里面泡上一宿,非得泡出老寒腿来。”
他又安抚魏晚:“放心吧,我肯定把高卓给你带回来。”
魏晚听到“高卓”这个名字,微皱了下眉头。
很明显,他也不能理解,为什么要用这么诡异的方式才能把高卓请回来,他有些没法接受。
看魏晚的表情,他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这么做。
但最后,魏晚还是很坚定地信任高卓。
“谢谢你。”魏晚认真地对宿月说,“不论能不能成功都谢谢你。”
请仙的事情就这么敲定了,其间苍咫表示自己也可以做这个站在桶里请仙的人,但是宿月拒绝了。
毕竟对方只是人偶,虽然不怕损耗,可遇到事情的反应能力不及自己,宿月还是自己上比较好。
就算是人偶,宿月也不想把苍咫拿出去卖血,长了那么好看的一张脸呢。
苍咫自然是顺从地接受了,不过他呆在宿月身边,表示会一直守着他请仙。
宿月开始脱上衣时,苍咫走过去劝留在天台上的魏晚和大姐头出去。
“我们留在这里照应吧。”大姐头说,“如果有什么意外,我至少能帮上点忙。”
“没关系。”苍咫的态度很客气可又不容拒绝,“我们俩是最好的搭档。”
言外之意是不需要其他人。
这话大姐头还没办法反驳,因为从实力来说,她知道宿月和苍咫都比她高了不是一个档次。
大姐头于是非常配合地答应了,和魏晚一起退出了天台。
“我们就在外面的隔间里守着。”大姐头说,“需要帮忙随时联系。”
“好的。”苍咫回答,“谢谢。”
苍咫把大姐头和魏晚请出门后,一回头,宿月脱了上衣,站在木桶边上微拧着眉,像是想要去试试温度。
月光照在宿月肩上,显得他身形很好,他身材很瘦,但又有清晰却不过度的肌肉线条,皮肤很白,柔和的像玉。
宿月听见门响转过头来的时候,看见苍咫仰着头在看月亮,他愣了愣:“你在干嘛?”
苍咫顿了几秒才收回目光:“看看天色。”
宿月并没多想:“你也觉得今晚的月亮圆得不正常,是吧?”
今夜月色格外明亮,银白的圆盘低得好像悬在教学楼顶上,近得能压死人的感觉。
月亮这样圆的夜晚,站在这么邪门的木桶里请神,就算出现在恐怖片里都是少见的作死。
“我总觉得这种召唤方法非常不对劲。”苍咫说,“你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宿月笑了笑,运起神力,淡淡的金光薄薄一层罩在他周身,这样就算他站在那只浴桶里,也不至于出太大的问题。
之后宿月轻盈地翻进浴桶里,苍咫的目光一直凝固在他身上,写满担忧,哪怕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宿月在月色下的侧脸,他也完全没有挪开视线。
神力在保护宿月的同时不会隔断宿月的触觉,相当于他的另一层皮肤,所以在宿月踏进浴桶的时候他立刻感受到了盛在桶里的液体带给他的感觉。
好消息是,确实不是血。
坏消息是,也不是纯粹的墨水。
桶里面的液体有浓重的墨汁味道,但是质地有点黏,黏得让人相当恶心。
宿月试着在桶里面跳了一下,出水的时候有一点絮状的东西粘连在身上,很快又落下去。
墨水,还有不明物质的混合物。
宿月很快在心里下了定义。
“里面什么情况?”苍咫问。
他声音听起来很紧张,简直就像是他自己被泡在这个桶里一样。
“难以形容,只能说还好我有神力。”宿月回答。
宿月虽然不知道这些液体到底是什么,但很确定如果被这玩意儿直接和皮肤接触,应该会出问题。
他立刻又明白过来,这多半就是社长让他们赤身请仙的原因。
明摆着要他们送人头呢。
木桶盛满了又像是血又像是墨汁的诡异液体,木桶内侧,条条木板上密密麻麻地刻着和命盘一样的咒文。
等于现在宿月就是站在命盘上。
这可不是社长说的“请仙手法激烈”,这请仙手法已经是“邪性”了。
不过就算不提宿月的神明身份,走过这么多游戏,比这更邪异的场面他也见过。所以宿月很淡定地说:“我继续了。”
“好。”苍咫回答,“我会注意周围的情况。”
宿月于是开始念诵请仙的咒文,这咒文是社长教的,一般故事里请笔仙念的东西都有点傻傻的,像童谣,但社长念的这个是鬼话一样的咒语,听着都会让人毛骨悚然。
刚刚念了半句,宿月就感觉到了“反应”。
那反应是从木桶的液体里首先传来的。
和想的一样,这木桶里面的东西邪门得很,宿月感觉到液体在隐隐发热,虽然它们没有生命,但宿月很确信那是一种“躁动”的气息。
很突然的,就像有风在木桶里刮起来一样,水面上飞溅起几个小水点,差一点溅到宿月毫无保护的手臂上。
好在宿月早有准备,他立刻把手抬高一点,灵巧地躲过了水点的溅射,同时把神力的护佑提高到腰线位置,确保就算水花再不听话一点他也没问题。
浴桶的木板有点高,苍咫平视看不见浴桶里面发生的事情。
但他立刻注意到了宿月的动作,飞快地问:“有什么问题?”
宿月没有停下口中的念诵,冲苍咫比了个“一切ok”的手势,继续下去。
但他觉得不太对。
请笔仙,指的是通过念诵咒语让笔仙感受到诚意,从而使笔仙现世。
当然一般情况下是因为请仙者提出了某种可以与笔仙交换的“东西”,比如说他们请仙时在砚台里滴下的血,笔仙是为了那滴血才会现身。
仔细想想原理其实和钓鱼差不多。
那现在这种请仙的办法算什么?
人站在“命盘”上,沐浴在血色的液体里,那就是拿自己当做钓饵,所以才会有更强的,召唤笔仙的力量?
这很邪门,而且细思极恐,但也算是在宿月的预料之中,他能把握住局势的进展。
于是宿月继续念诵咒语。
社长教的方法是有用的,至少这咒语念下去能感觉到附近的反应。
包绕着宿月周身的液体已经有一点点烫人,最重要的是它们现在非常躁动,就像是沸腾了一样咕嘟咕嘟的冒着泡。
但那种邪性的感觉更强烈了。
木桶里的液体在和宿月的神力对抗。
就像是有腐蚀性的液体扑在强度极高的防护罩上,实际上没有声音,但宿月简直能幻听出那种“刺啦”的声响,而且他确实有隐约的刺痛感。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估计腿都被这桶里的液体吃得差不多了。
就像有生命一样,那些暗红色絮状的东西仿佛幻化成很多触角,没有实质感,但稍微放松精神,宿月就能感觉到无数“触角”在抓着他试图将他向下拉。
在念诵请仙咒文时,木桶内侧雕刻的那些命盘文字也在隐隐的发亮,宿月本来以为那些字是黑色,随着亮光他才注意到那些是暗红色。
因为暗红色积得太深才变成了刺眼的黑色。
宿月觉得这可不是所谓的“请仙时会有一点点害怕”,这是“会有一点点要命”。
要是真有人信这只是一点点害怕,估计已经化在木桶里了。
他当机立断,强化了神力防护的层级,因为现在没有外人,所以这种情况耳钉不会反应太大。
强化效果比他想象中更好一些,隐约的刺痛感都很快消失了。
继续念诵咒文。
木桶内侧,命盘上的文字个个亮到近乎猩红,木桶中血色的液体几近沸腾,好像急不可耐地要将宿月吞噬。
如果不是神力的保护固若金汤,宿月现在多半已经挂了。
但即使是现在,不对劲的感觉也极其强烈。
不光是“这次召唤很危险”,而且感觉“这次召唤被愚弄了”。
逐渐发亮的咒文、浓稠的血色……邪异的不祥感几乎已经来到了顶峰,换成任何一个毫无防备的玩家现在都已经被这只浴桶里的液体吞噬了。
这真的是“召唤”笔仙的仪式吗?
宿月决定再给最后五分钟时间。
他继续念诵咒文,每一次念诵这段请仙的咒文,都会让木桶里的液体动静更大一点,仿佛与某种邪祟的力量关联更近了些。
这一次吹起了丝丝的风,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夜色中觊觎。
木桶里咒文倏地一闪,宿月抬起头时意识到自己出现了幻觉:
在他眼里,蜘蛛网一样的血丝爬满了整个天幕,停顿了半秒,倏忽间冲着他直压下来!
宿月下意识往后一让,试图躲闪,木桶里的液体因为他的动作飞溅起水花。
水花的响声让宿月霎时间又清醒了些,电光石火间,他猝然闪念:这绝对不是所谓的“召唤”。
就在他坚定这个想法,决定停止请仙的同时,手被人一把抓住,苍咫的声音冷峻坚定地在身边响起:“停下!”
宿月被那幻觉影响也就是很短暂的时间,神力就会很快让他恢复清明,再加上刚才苍咫从外部干扰,他一瞬间清醒过来。
他发现到自己居然在伸手探向水面。
如果不是苍咫在旁边一把抓住了他手的话,这会儿他已经主动把手伸进这说血不是血说墨汁不是墨汁的诡异液体里面去了。
其实就算宿月真的伸手进去,神力会相当智能地保护过来,他不会有事,但肯定会恶心的要死。
多亏了苍咫抓住他的手。
宿月吐了口气,看向苍咫:“多谢。”
苍咫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别客气。”
宿月:“这好像不是请仙,你觉得呢?”
苍咫的神情极严肃:“绝对不是。”
“这玩意儿看着更像是某种献祭的办法。”宿月说,“我们一开始就被那个社长套路了。要是换个人估计已经死了十几次。”
苍咫点了点头,极戒备地看着这只木桶:“你先出来。”
宿月:“哦,好。”
从宿月停止念诵咒文开始,不管是风还是木桶里面刻的字还是那些血液状的液体都不作妖了,好像必须要宿月自己启动这所谓的“召唤”程序它们才能开始兴风作浪。
于是现在,宿月准备扒一下木桶边缘爬出来。
随即他意识到,苍咫还抓着他的手。
他也抓着苍咫的手。
从刚才差一点伸手去触碰水面开始,就一直是这么一个紧紧地牵着手的姿势。
“抓那么紧干嘛。”宿月笑了下,“想牵我手?”
苍咫:“……”
苍咫乖乖地把手放开了。
宿月不想碰木桶的边缘,现在他感觉这东西很脏,准备就这么跳出来。
平时这是非常轻松的一件事,但现在他很多精力用来撑起神力——在神力被巨大削弱的游戏世界里,要维持这样程度的自我保护很费精力——所以试图跳出来的时候有一点失去平衡,人晃了一下。
苍咫立刻扶住了他。
宿月的身材很好,赤/裸的上半身在月光下肤色很白,尤其是他的腰,后背线条到这里陡然收拢,细得好像苍咫一只手就能握住。
实际上,不需要用到“好像”这个说法。
苍咫就是扶着宿月的腰。
宿月借着苍咫的手劲轻松地从浴桶里翻了出来,顺势卸下了所有神力的防备,身上的负担瞬间轻了,宿月松了口气。
苍咫触电似的放开手。
宿月一愣:“你怎么了?难道我扎手?”
“不是。”苍咫快步走到木桶旁边,专注地低头看着木桶里晃动着水面,留给宿月一个背影,“我就是想看看这个。”
宿月有些不解,他低头摸了一把自己的腰,确定自己身上没有沾到任何液体之后更不解了。
他望着苍咫的背影:“你看它干嘛,难道那桶里的东西弄到你手上了?”
“没。”苍咫语气极其冷静地回复道,“我就是想看看这到底什么情况,你先把衣服穿好,很冷。”
“哦。”宿月心说这水面咱们都看半天了,不过爱看就看吧,他也管不着。
刚才宿月把上衣挂在一边的杆上,现在拿下来穿好,他穿衣服的时候苍咫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刚好看到衣摆下面一闪而过白而劲瘦的腰。
苍咫:“……”
苍咫又极快地把头转了回去。
宿月穿好衣服走到苍咫身边,“你和我想的应该一样吧。社长一开始就在骗我们。”
苍咫点了点头,立刻摆脱了刚才那种奇奇怪怪的状态:“这根本不是什么召唤笔仙的阵法,只是献祭自己而已,社长应该是笔仙的帮凶。”
“从笔仙的所作所为来说,搞这种东西来害我们是正常的。”宿月叹了口气:“可是这样就很让人难过了。”
外面魏晚还在等着,等他们带高卓回来,魏晚那么坚定地信任着他的高卓,可真实的笔仙高卓却想方设法地要害死他们。
魏晚会很失望的,就连宿月都为魏晚感到失望。
“如果真是这样确实很让人难过,可这里还是有很大的矛盾。”苍咫说,“笔仙能这么残忍地杀了无辜的人,也能骗我们自己向他献祭,那为什么在食堂的那个晚上他不杀教导主任?”
“因为魏晚。”宿月说,“也许是因为魏晚在,他才能克制自己的煞气。”
“从情感的角度是可以这样说,确实也满足所有条件。”苍咫说,“但既然没办法证明这个说法,就应该从逻辑上寻求新的解释。”
“从逻辑上寻求新的解释,比如呢?”宿月思索着,“我们对笔仙了解的还是太少了,要不然等天亮了,我们再去问一下社——”
他突然联想到社长那僵木的表情和极不正常的脸,突然有个极夸张的念头划过脑海。
宿月猛地拍了把木桶,吓了苍咫一跳。
“怎么了?”苍咫立刻问。
宿月眼睛发直:“存在的痕迹被彻底抹除的话,笔仙就会消失……社长叫什么名字来着?”
苍咫一愣,他突地明白了宿月的想法,神情也变了:“郁珏。”
郁珏这个名字本身当然没什么,但宿月突然有了个异想天开的念头,要靠着这个名字去证实。
离开天台时天还没有亮,魏晚和大姐头焦急的等在外面,看到宿月时间没到就出来,表情很严肃,身后也没有跟着高卓,魏晚茫然的不行。
一直到宿月和苍咫带着另外两个又翻出了宿舍,魏晚终于忍不住问道:“发生了什么?你们没见到高卓吗?”
“没有,请仙请不来。”宿月回答,但他没有给魏晚解释原因,而是没头没尾地说,“但这个不是重点,我们现在要去一趟荣誉室。”
“荣誉室?”魏晚一愣。
“对,那地方存放着建校以来历届学生的奖惩信息,还记得吧?”宿月说,“我们之前找金翅雀奖章的信息就是在那里”
“记得,你说的没错。”魏晚说,“可你们去那里干什么?”
“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事情。”宿月一拍魏晚肩膀,“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又回到荣誉室,因为是宵禁时间,所以宿月、苍咫、大姐头三个进来查资料,一头雾水的魏晚在外面望风。
这一次比上次还要难查得多,因为上次他们好歹知道要查询的是金翅雀奖章的获得者,这一次想查的却只有一个名字,无异于大海捞针。
“郁珏是吧。”大姐头无奈地念叨着,从学生档案那个架子上一本一本地抽出学生履历来疯狂地翻。
“你好歹告诉我查这玩意干什么用啊,光看一个名字,这得找到哪年去啊。”
“辛苦了,我知道这是大海……”宿月话都还没说完,一本陈旧的学生档案默默被递到他面前。
宿月惊讶地抬头,苍咫手里拿着这本学生档案看着他。
宿月:“……”
宿月:“大海捞海水。”
苍咫一脸乖巧。
“你这就找到了?”宿月难以置信地问道。
“嗯,凭直觉拿了一本,刚好中了。”苍咫回答。
宿月:“……”
主神的幸运值呈现出飘忽不定的高,体现在他们约会的时候去人间逛街,买彩票毛都中不了,但是在商场促销抽奖券,主神总是能抽到头等奖的家用打印机、破壁机、电动车之类的东西,引得旁边的大爷大妈满脸艳羡。
万万没想到人偶也继承了这功能。
刚好现在触发了,可太好用了。
苍咫翻开这本学生档案,宿月瞥了眼年份是三十年前,苍咫熟稔地翻开薄到发脆的纸页,从里面找到一份档案,递到宿月面前。
档案里的学生名字叫“郁珏”,和社长的名字一样,名字后面盖着一枚硕大的印章:已退学。
这不是个容易重名的名字。
更不要说档案里那学生的照片苍白消瘦,五官和现在的社长没有任何差别。
大姐头凑过来,看清眼前的内容时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什么意思?有两个社长?三十年前?穿越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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