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嗯，那么剩下的就是我和公司的工作了。”
盛旸看向周虞渊时，眸子顿时软了几分，不过，依然明亮渴望：“周虞渊，谢谢你。”
周虞渊：“收到。”
盛旸继续道：“你放心，就算不是这次，也会是下次、下下次，到时不需要你做其他，我也能得到提名、甚至获奖。”
“嗯。”周虞渊懒懒点头，突然，他眨了眨眼，凑近手机屏幕几分：“盛旸同学，你手腕上是什么？”
“啊……”
盛旸乍一下没反应过来，抬起手腕看了看。
下一瞬，便藏到了身后。
他轻咳一声：“没什么？”
周虞渊眯眼：“撒谎不是好孩子。”
“没撒谎，我只是拒绝。”盛旸冷酷反驳。
但是，坚决不把手腕拿出来，因为太丢脸了。作为天下第一好面子的人，承受不起。
周虞渊垂眸道：“是吗？”
盛旸点头：“嗯，你没其他事的话，我挂了啊，拜拜。”
说完，视频就真的直接断了。
这还是认识以来的第一次，盛旸主动结束他们两之间的沟通。
周虞渊看着回到聊天页面的手机屏幕，轻勾了勾唇，沉默片刻，抬头看向了夜空。
冬季星星不多，只有零星几颗在闪烁，也显得夜空格外的黑沉。
刚才，他事实上已经看清了盛旸手腕上的是什么。
因为，那三个字他很熟悉，非常熟悉，没有人比他更熟悉。
是他的名字，‘周虞渊’。
黑色的，很端正，不是写上去的。
以盛旸的行事分寸，肯定也不会是纹上去的，那太冒险直白了，几乎是在发疯、自毁演艺生涯。
所以，应该是印上去的。
他稍一思索，大概便能够猜到，盛旸应该是上网定制了一个他名字的印章。
但就算是印章，为了不被人发现，也就顶多只能是每天晚上收工回来盖在身上，然后第二天早上去片场前就要再洗掉。
如此每天重复。
比纹一个，更麻烦地多。
盛旸不是那些青春期冲动耍酷的学生，是一个成熟的娱乐圈明星。
周虞渊知道盛旸很喜欢自己。
他也很喜欢盛旸。
但是，知道有一个人这样爱着自己，在乎自己，想把自己的名字写在身上、刻在身上，不厌其烦。
周虞渊握着阳台栏杆的手紧了紧，心中有些迟缓的惊撼。
在阳台上呆了一会，周虞渊回卧室休息，按照往常作息规律。
第二天还要工作。
华鸢奖的正式舆论公关也要开始了。
周虞渊想将天行传媒打造成，一提起公司名，首先想到的就是精品制造。
而获得奖项提名，自然是加深精品印象的途径之一。
尤其是这种年轻人爱看的剧，传播扩散效果更好。
周虞渊并不指望《靖夜司风云》拿奖，那是招黑自找麻烦。
但是在这样山中无老虎的评奖小年里，捞个最佳改编剧本提名，以及盛旸混个最佳男主提名，还是很有可能的。
奖项是多方面的博弈。
剧和演员演技本身固然重要，但公司背景、赛前公关也是重要一环。
与华鸢奖并称电视剧三大奖之一的金荷花奖，就曾被人戏称为万世特供奖。
因为金荷花评委组和万世传媒关系非常好，万世他们公司的剧几乎每一届都能入选，也都有人能获奖。
有时候怕硬给最佳男主、女主会招黑，便在最佳配角上使功夫，而且选的也都是那种一看就很有演技的名不见经传演员，或者不火的老演员。
网友一般对这样的演员也比较宽容、没什么恶感，于是，吐槽都不知道该如何吐槽起。
三大电视剧奖评委会里，天行传媒关系稍亲近点的也就是华鸢，如果再加上洗脑式网络公关，依华鸢奖以往过于注重网络热度的评奖风格，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于是在12月份，京城下了一层铺天盖地大雪。
各APP平台上关于故宫、雪景、寒梅照片视频传遍的时候，悄无声息的营销也开始了。
不少营销号kol都不约而同发起话题“去年冬天下雪时，大家都在看什么剧，喜欢哪个明星”之类。
去年寒假档，最火的剧当然是《靖夜司风云》。
于是评论区很快被剧粉、盛旸粉丝占领，开始回忆剧中的经典台词、剧情等。
此外，还有关于“古装剧中人设最好的男主”等话题，也爬上热搜。
《靖夜司风云》中盛旸饰演的裴云昭，不论其他，在人设方面一直是被大夸特夸的，尤其符合现代人的价值观。
他是端庄正直读书人，却智慧而不迂腐；他心怀天下大爱，却也对心上人温柔体贴。
知世故而不世故。
除此之外，不少kol、真假料君也开始发布关于华鸢奖相关的话题，比如“今年华鸢奖是小年，可能会有几个年轻演员入选……”
“小道消息，华鸢奖男主提名可能有某年轻男顶流，上升势头太明显了。”
“某评分超高的古装剧，男主可能会被华鸢奖提名，华鸢奖一向喜欢扶持年轻人呐。”
通过这样不断的重复提起和洗脑，给大家留下今年华鸢奖确实要提名年轻演员的印象。
再其次，留下《靖夜司风云》确实质量和热度合格，够得上华鸢奖提名的潜意识。
网友很多都是跟风的。
大部分人都意见潜移默化认为没问题的话，少数粉圈粉黑们的反对意见也就不重要了。
互联网时代，不被看到的声音，就等于不存在。
在这样持续不断的各种放风声、公关营销半个多月之后，效果确实不错。
12月4日的上午，华鸢奖组委会给了他们回复，《靖夜司风云》已经通过几项提名的初选，如果第二轮再通过，就能确定提名资格。
这结果一出，原本的舆论可信度，也就发挥到了最大。
《靖夜司风云》还上了个开播周年纪念的热搜。
抖上的路人观众们，无法无天，胆大妄为，对剧大夸特夸同时，拉踩今年的所有其他古偶。
于是，不仅盛旸自己的粉丝们，甚至他不少对家粉、黑粉们，都已基本痛心地相信了《靖夜司风云》真得可能被华鸢奖提名的残忍事实。
12月15日，华鸢奖颁奖典礼的前五天，组委会正式公布各项提名名单。
《靖夜司风云》赫然在列。
最佳改编剧本、最佳配乐，以及令人瞩目的最佳男主人选，共计三项提名。
随之，立刻占据了几个热搜话题。
虽然国人年年骂这个奖水, 那个奖水；这个奖太主旋律，那个奖太无聊被垄断。
但是每年到了时间，各大营销号、kol还是会积极关注, 其中粉圈内部诸人更是跳得格外高。
尤其, 一旦哪届有流量花、生提名入选, 首页更可能会直接接连刷屏几天。
除了是关注自己喜欢的剧和演员, 更重要的是关注自己不喜欢的演员。
特别是那些粉圈老对家、同期明星等。
那必须第一时间出来踩演员踩一切, 某某人不配、某某得太水，为什么不给谁谁, 甚至奖项有黑幕等。
始终秉持着谁先飞升谁是狗的唯一原则。
而盛旸这次，虽然早就提前有了公关铺垫。
但正式公布提名名单的时候，还是瞬间就涌出了一堆不太友善的发言。
【呵呵，没有XXX，也没有XXX，提名了一堆不知道什么东西。】
【看看这名单里, 有些人配吗？华鸢奖不想干就早点关门吧。】
【我就直接点名了, 盛旸也好意思和提名的其他人名字放一起吗？】
【看看其他提名的都是演技派老戏骨, 就某盛啥也不是。】
【一个字就是水，华鸢奖真别太作, 把自己名声败坏！】
【真是时无英雄, 竖子成名, 一垃圾偶像剧也能被提名？】
【早就想说了，华鸢奖干脆开除出三大奖算了, 真不配。】
【……】
这次, 盛旸不仅被对家粉丝、95同期粉丝拉踩, 还被上一代90的不少男演员粉丝往死命里酸。
仿佛是诅咒，更像是巧合。
上一代90后男星陷入怪圈, 作品没几部，但闹出的事一个比一个离谱，因此被业内戏称为废掉的一代。
目前为止，除了某个混电影圈的90生因为文艺电影被提名过一次奖，在电视剧奖项方面至今毫无斩获，既不如比他们大的85生，也不如迎头赶上的95生。
因此，盛旸这会虽然只是一个提名，也足够招人恨的了。
甚至，因为抱团来踩的各家粉丝太多。
导致盛旸粉丝控评组虽然早有准备，但也耗费了些许时间，才能将一些大营销号的评论区给基本全都占住。
【盛旸值得，裴云昭值得[加油]！】
【提名就是肯定，恭喜盛旸[开心]！】
【恭喜盛旸，也祝贺豆瓣评分8.1的精品探案剧《靖夜司风云》。】
【恭喜盛旸，裴云昭演得超级好，好好演戏一定有回报。】
至于官方组委会那边，大概早有预料，因此皮下工作人员一早就开了精选，倒是省了粉丝不少精力。
接下来的几天里。
盛旸的粉丝也是始终忙碌，紧盯各大平台、各营销号，一旦有什么酸言酸语，必须第一时间控住场面。
不过，这种忙碌却是十分愉悦快活的。
对于粉丝们而言，虽然最初粉上的原因可能各有不同，但是最后殊途同归，都会带上多少事业粉属性，毕竟慕强是人类天性。
周虞渊也安排了人始终关注着网上的舆论，不过因为前期铺垫足够，加上盛旸的粉丝很给力，情况控制的很不错。
时间很快便到了12月20号颁奖礼当天。
电影《徐小飞》正在忙碌拍摄中，盛旸只能请下一天假。
于是，一直到当日早上，盛旸才赶了最早班的高铁前往华鸢奖的举办城市。
华鸢奖组委会经验丰富，中午盛旸刚出高铁站，便有车子接上他去往本市的广播大楼。
今天的颁奖典礼，便是在此处举行。
刚进了休息室，傅其羽提前通知好的妆发、造型师已经在等待，尤其造型师急急将晚上要穿的两套战袍递了上来。
“旸旸，赶紧试一下，看看合不合身？”
“好。”盛旸点头。
今晚的两套礼服。
第一套是意大利某知名高奢男装品牌明年春夏超季的西装，版型挺直，裁剪样式中规中矩。
第二套则是某蓝血顶奢的早春超季，自盛旸大火以来，这个品牌和他便一直合作良好。
现在已经处于品牌的考察末期，对方的国内公关两个月前表示，等到盛旸明年春去总部看过秀、见过大老板之后，便会官宣品牌代言人。
这套礼服也颇有设计感，暗金线条纹黑西装外套，里面搭配的却不是衬衣领带，而是低领白T恤以及波点花丝巾。
乍一眼看去，甚至有些轻浮和骚气。
不过，盛旸脸蛋气质太冷，瞬间把这种轻浮感压住，两者中和之下，只迷人而潇洒。
这套是开场时走红毯穿的。
等化完妆、换好衣服，已经到了下午三点。
盛旸在摄影师的陪同下，去了广播大楼后面的玻璃花房里拍摄官方图。
虽然他对每次的这些红毯妆造比美并不太感冒，但是粉丝在乎，品牌喜欢，他日常也就会给与配合。
拍摄完往回走，经过花房前的某条走廊时，盛旸脚步顿了顿。
他看见了周虞渊。
他的男朋友。
大约十几步之外，周虞渊正跟一群人在走廊窗户下聊天。
这次《靖夜司风云》有三项提名，其中最佳改编剧本一项，很有可能获奖；另一方面，这晚群星云集，也是难得的社交大场合。
周虞渊当然不会缺席。
盛旸的眼力很好，认出人群里有超越传媒的董事长马超一，光芒影视的董事长秦芒等人，都是各大公司的掌权者、以及金牌制片人等。
只是，比起其他人的头发斑白、大腹便便。
周虞渊要年轻的过分，也出众的过分，身高腿长，金丝眼镜，西装三件套外搭黑色长款厚风衣，言谈之间，自信从容，风度翩翩。
虽然昨晚才视频过，盛旸此刻却依然移不开目光。
身旁刚给他拍照的摄影师Erica，突然低声惊呼：“OMG，周虞渊真是好TM帅啊。”
时尚界缺什么都不缺gay，Erica更是早早就公开出柜了。
周虞渊大概是注意到了这边，转头看了过来，面上带着惯常的温文笑意。
Erica更加激动捂着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周虞渊真人，要是能够跟他……就不枉此生了。”
盛旸面色瞬时一冷。
下一瞬，周虞渊却朝这边招了招手：“盛旸，过来。”
盛旸眉梢扬起，看了Erica一眼，立刻快步朝那边走去。
今年是盛旸的爆发年，剧影连爆，红火非常。
虽然咖位实绩暂时还比不了那些上了年纪的前辈们，但当前的声量热度却不输，如今又是流量时代。这些影视公司的高层自然也认识他。
“是周总手下的大将啊！”
“盛旸今晚有提名吧！”
“盛旸如今势头很好啊！”
周虞渊笑了笑：“盛旸有些天赋，但毕竟还年轻，诸位要是合眼缘，找他拍戏可以，捧杀可不行啊。”
众人轻轻笑了起来。
稍后，周虞渊便一一帮盛旸介绍场间众人，甚至不少当场直接加了好友，称有好机会以后可以尝试合作。
其实，许多公司是很忌讳自家当红艺人跟其他公司高层有勾连，甚至会安排人在旁边时时看着监视，就怕被对方给拐走了。
而周虞渊自然不在乎这些。
于是，在众人眼里，又留下了行事大气的颇好印象。
聊了一圈，时间也不早了，一群人便陆陆续续离开散去。
只有周虞渊和盛旸留在最后。
两人并肩而立，一路穿过走廊和人群，轻声聊天说话，态度大方自然。
两人说话时，走廊上也不时有人经过，偶尔还会碰到熟识的人。
盛旸和熟悉的明星打招呼时，周虞渊便在旁边静静看着；周虞渊跟业内人士寒暄时，盛旸也默默等待不打扰。
这样无言的安静与默契，便是难得的幸福。
盛旸随口问：“周虞渊，你今天什么时候到的？”
周虞渊懒懒道：“应该比你晚，1点飞机落地的。”
盛旸点头：“嗯，我12点半就到这里了。”
周虞渊看他：“忙到现在，吃了吗？”
盛旸眨了眨眼：“午餐？”
周虞渊笑：“不然呢？”
“似乎没有。”盛旸后知后觉的摸摸肚子，今天行程太过紧张了。
不提还好，一提倒真觉得有些胃里有点空。
周虞渊问：“饿吗？”
盛旸一脸倔强冷酷：“不饿。”
他想多跟周虞渊多待一会儿，说了饿肯定会被赶去吃饭。
周虞渊继续问道：“那冷吗？”
两人这会正好经过一扇为了通风换气而半开的窗户，随着冬日一阵寒风吹进，盛旸忍不住轻轻抖了一下。
为了拍照，他身上还穿着简单的礼服西装。
盛旸沉默不说话，刚才表现太明显了，没得反驳否认余地。
周虞渊停下脚步，从大衣口袋里抽出手，握成拳头伸到他面前：“给你暖暖手。”
盛旸怔了怔。
飞快地看了一眼四周，人来人往。
不过，周虞渊脸带笑意，正十分温柔地看着他。
盛旸终究犹豫着伸出手。
他怎么能拒绝周虞渊？
而且，两个男人握下手也很正常吧。
只是，还没等他完全伸出，他的手腕已经被周虞渊抓住，然后掌心一烫。
他看着手里落下的东西，那是一颗还散发着热气的水煮鸡蛋。
盛旸微瞪圆眼，看向周虞渊。
周虞渊双手重新插进了大衣口袋里，笑道：“趁热吃，不吃就捂手。”
盛旸双手一合，仔细地把鸡蛋捧在掌心，顿时浑身上下都和掌心一样暖和，仿佛泡在了温泉里。
“你怎么弄来的？”
周虞渊：“钱弄来的。”
盛旸：“……”
周虞渊笑着解释：“听说这边广电大楼的食堂非常不错，所以我中午在飞机上时特意只吃了一份盒饭垫肚子，先前到这之后就立刻去食堂转了一圈，鸡蛋是食堂买的。”
盛旸：“……”
人家来参加颁奖礼，你来食堂吃美食。
不愧是周虞渊。
盛旸拿鸡蛋在窗台上轻轻磕了一下。
不过，这个鸡蛋大概因为起锅时没有被冷水泡过，有些难剥，盛旸虽然小心再小心，还是难免剥得有些坑洼。
一向要强的盛旸同学非常不满。
周虞渊给他的鸡蛋，就应该被他全部吃进肚子里，被蛋壳带着一点进了垃圾桶，真烦。
鸡蛋是很顶饿的食物。
一整个下肚，盛旸感觉原本饥饿的肚子霎时饱了两分。
周虞渊递给他一张纸巾：“饱了吗？”
盛旸边擦手边道：“差不多了。”
周虞渊轻笑一声：“差不多，就是还差得多。”
两人这会已经走到了电梯口不远处，正说着话，迎面便与几人狭路相逢，还都是熟人。
何世杰、何远图父女以及唐东、唐邵钧父子。
四个月前，唐邵钧陷入了那样的丑闻舆论当中，但如今已经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颁奖礼场合。
只要东来影视不倒，互联网舆论就从根本上影响不了他。
更何况，唐邵钧如今完全转制片人了。
一些路人和粉圈人对台前的明星艺人舆论严格，对制片人、导演、编剧之类则大不相同，不少违法乱纪的都还在活跃。
何世杰率先招呼：“阿渊也来了。”
周虞渊面上立刻挂起完美无缺的笑容：“何董，幸会。”又看了眼何世杰身旁的人：“唐董也在？”
“许久不见，阿渊更沉稳不少。”唐东看着他，似笑非笑地牵了牵嘴角：“老周身体还好吗？”
周虞渊客气道：“父亲一切无恙，劳唐董关心。”
唐邵钧站在唐东身旁，依然一贯的高冷，只是这冷中又带上了几丝阴暗，目光看向周虞渊和盛旸时，更变得有些幽深。
这里不是交谈的地方，几人客气了几句，便又各自散去。
何远图走在最后，对周虞渊道：“周总，之前我们聊地很愉快，您给了我不少启发 ，我想待会典礼结束之后，咱们找个地方继续详谈，不知您是否方便？”
盛旸冷冷看了周虞渊一眼。
相亲对象。
周虞渊神色平静道：“何总客气，不过今晚有点事，下次抽空再谈吧。”
“好。”何远图遗憾地点了点头，又伸出手道：“周总，希望我们继续合作愉快。”
周虞渊伸手浅浅地回握：“合作愉快。”
等何远图进了会场后。
盛旸眼角微斜，看向身旁人淡声问道：“周总怎么不答应何小姐的邀请？”
周虞渊笑了笑：“可能是想陪更重要的人。”
盛旸心里舒缓一分，却还是道：“哦，是吗，周总跟他，能比跟何小姐聊得愉快吗？”
周虞渊挑眉：“现在的情况看来，可能不会太愉快。”
盛旸：“……”
盛旸语气凉到极点：“那是不是只能也握个手，下次再继续愉快了？”
周虞渊点头：“那就握个手。”
“你说什么？”
面前人原本装作生气而故意斜飘着的一双眼，瞬间瞪圆，眼角也微红，本能性地散发出凶悍之气。
这次是真正的生气了。
只落在周虞渊眼里，却觉几丝莫名妩媚劲儿。
可能跟盛旸现在的着装也有关系，他身上这套暗金线西装，配花丝巾和低领白T的造型，实在别有一股味道。
周虞渊垂眸笑了笑，然后主动出手，握住对面人因为激动而微蜷着的右手：“愿您愉快。”
盛旸抿了抿唇，正要更凶地瞪人。
然，就在两人双手相触瞬间，他感觉到掌心再次一热，十分熟悉的一热。
他迷惑地看向自己右手，只见掌心之上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圆滚滚的鸡蛋。
“你哄我。”盛旸收紧手指，又忍不住看向周虞渊：“你到底从食堂买了几个鸡蛋？”
周虞渊笑容坦然：“两个，这是最后一个了。”
盛旸不大信任地盯着他的大衣口袋。
周虞渊双手轻拍了拍两边口袋：“真的没了，魔法口袋也有尽时。”
盛旸：“……”
这么昂贵精致的大衣，装了两个水煮蛋。
不过，是装给他的。
盛旸心口又热了起来，比掌心还热。
吃完第二个鸡蛋。
盛旸看了眼时间：“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去准备走红毯了。”
周虞渊神色平静：“去吧。”
盛旸点点头，先往休息室方向走去，要先跟摄影他们打声招呼。
刚走出十几步，又忍不住暗暗用余光看向周虞渊，等会颁奖礼结束，他便要回剧组了，今天之后不知道还能不能跟周虞渊说上话？
只映入眼帘的是，周虞渊早已低下头，这会正一心盯着手机在看。
盛旸：“……”
盛旸冷酷地加快步伐。
休息室离得不远，刚要进门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忽然一震。
想到什么，盛旸目光陡然明亮。
是一条微信消息。
zhouyy：“刚忘记说，今天我的小猫实在打扮漂亮地有点过分，我决定，以后他外号就叫小漂亮了，不过分吧？”
第九十五章 制片
盛旸离开之后, 周虞渊又在组委会安排的休息室里坐了会，中间还与电视台的副台长等人聊了聊。
等到正式开始前二十分钟，才起身往颁奖典礼的演播厅去。
那是这座广电楼里最大的演播厅。
刚一靠近, 便见人来人往, 热闹过分。
入口处更有主持人拿着话筒在逮人, 积极采访每一个入场者对本届华鸢奖的看法, 以及对晚上奖项的预测等等。
周虞渊自然也被采访了。
这种正式场合, 不需要刻意卖弄才学，他随便客气了几句, 便摆脱主持人进了演播厅里。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往前排位置走去。
演播厅的座位排列，跟电影院很像，大致分为左、右、中三大块，不过却比之要宽阔多倍，大约是为了领奖人到时候进出方便。
这时间已经很晚, 除了前排还空着些许, 其他都已经坐满了人。
一路上, 不少人起身和他打招呼。
周虞渊也一一微笑回应：“好久不见。”“之后详聊。”“……”
这里面，还包括了已经走完红毯进场的盛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