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珏说他们是两口子……”景赪喃喃自语,又缓缓向下弯了弯腰,低声道,“那阿珏与我,是不是也同他们一样?”
俞旼珏睁大着眼睛定定看向景赪,嘴唇哆嗦着结巴道:“阿阿九九九九九、你你你在说说说什、什么?”
“我们也要同他俩一样。”景赪扬着眉,嗓音似带着些许蛊惑人心的深意道,“阿珏,冯犹说他与万然之已决意双栖白头,枕边一生只彼此一人。”
“……不是等、等等!”见景赪脸上神色自若,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俞旼珏的心倏地砰砰乱跳,“你你你、你站直了再说!”
不过他仍站在床边没有挪动脚步,脸上神情严肃,双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俞旼珏,像是执拗地在等他一句答复。
刹那间,俞旼珏狂跳的心猛地一沉,脸上挤出些许笑容道:“你以前不能接受,现在就能接受了?”
但只见了冯犹和万然之一次,他就像突然间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般开了窍,竟然就这么三言两语的就对着俞旼珏诉说了情愫。
俞旼珏对待爱情一直很认真,要么不谈,但要是谈了,俩人在一起了,那肯定是奔着相守到白头的决定去的。
他不知道景赪是一时的兴起,还是因为看着冯犹俩人相处时的样子感到有趣,所以也想找个人来试试。
“就是说你要做些什么,然后我通过你做的那些事,再考虑答不答应。”俞旼珏简单解释了两句,“也可以说是需要时间,在一定的时间内,我们彼此互相了解,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在一起。”
俞旼珏知道景赪话里的意思,他笑道:“之前的那些时间可不算,你之前可没有喜、心悦我,你那时只当我是好友,现在却想、那什么我,内心的想法已经改变了,不一样的。”
景赪蹙着眉,眸子里满是不同意,但他最终也没再多说什么,只紧紧握着俞旼珏的手,坚定道:“好,我听阿珏的。”
钱厚和钱来没发现自家主子和俞公子和以往有何不同,毕竟在他俩看来,自家主子和俞公子本就是腻歪歪的,俩人一直形影不离,好的就像一个人似的。
“哦,两口子啊,那简单。”钱来一拍自个脑壳道,憨笑道,“男子不在外拈花惹草,女子善解人意,相待如宾。”
“两男子?那不就是主子和俞公子嘛,主子咋还问我啊?”钱来脱口而出,脸上明晃晃的这咋还问我呢表情。
景赪凌厉的眼神扫向钱来,钱来唰的一下站了起来,边打哈哈边挪向门口:“属下出去看看那帮臭小子有没有在偷懒。”
他现在刚发觉自己的情感和常人不同,喜欢的是男子而不是女子,那就不该只让阿九一人面对,自己该陪着阿九一起,俩人互相扶持,才能让这段感情天长地久。
“你要出门?”俞旼珏一怔,看了看书房外正在调动人手的钱来,又看向景赪,“只你们去?那我呢?这次不带我一起吗?”
景赪是大将军,他习惯了发号施令,而他的下属也习惯了唯命是从。大将军要外出,他们从来不问大将军的去向。
“我与钱来一同,阿珏好好歇着,钱厚守在这。”景赪垂眸注视着俞旼珏,唇边露出笑来,“待我回来,同你一道去看祭雷神。”
“好,”俞旼珏想不起祭雷神是什么,他没看见钱厚,有些担心道,“也让钱厚同你一道去,我这里不用他守着。”
景赪这次现身盛京,可以讲是将整件事白热化了起来,大战一触即发,景赪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被敌人盯梢着。
“不用,我自有安排。”景赪摇头,随后抬头抚上俞旼珏的脸颊,“我未回时,阿珏万不可离开这宅子。”
俞旼珏刚被钱厚劝着吃了饭,见人回来,又跑前跑后的给景赪拿换洗的衣裳,又去叫灶房的人重新给景赪做饭菜。
钱来早就吃饱了,这会进来收拾桌上的碗碟,看见景赪和俞旼珏腻歪在一起,他在心里默默道:主子还问我俩男子如何相处的,看看他和俞公子不就明白了。
“咳,阿九,”俞旼珏打算先和景赪聊会天,借机让对方先提出来,然后自己再含蓄地点头,“你这次出去做什么了?”
“哦,找宝……宝藏?!”俞旼珏原还在想着自己的事,结果被景赪这话惊得瞪大了双眼,“前朝还有宝藏啊?!是金子吗?还是珠宝诗画?”
他将手中的棉布巾一丢,一个旋身从景赪身后闪到了景赪面前,双眼闪着耀眼的光芒,语气颇为激动:“那你找到宝藏了吗?”
“我寻到了藏宝的大山入口,也发现了地室的石门,至于里面都有些什么,待过两日进去了才能知晓。”
“阿珏不能去。”景赪注视着俞旼珏近在咫尺的脸蛋,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坚定道:“里面危机重重,阿珏不懂武功,去不得。”
俞旼珏的头发在景赪下颏磨蹭,景赪无声地舒了口气,左手略一用力,将人带入自己怀中,右手同时抚上对方光洁的后颈,入手只觉一片冰凉。
但他心中不怕,他身为大将军,理应守护国土,为国捐躯。而他手下的将士也不怕,因为在他们的身后,有着他们想守护的亲人!
可自己对阿珏说明了心意,扰乱了他的心池,日后他若在心底一直记着我这人,岂不是想起一回便痛苦一回?
“嗯,阿珏没怕。”景赪右手上移,拇指按在俞旼珏越来越红的眼尾,满是怜惜又道,“阿珏没怕。”
之前已经拿出的迷你昆虫探测器、手表、监控器,这几样肯定是要让景赪带过去的,还要将手里的两个充电宝都充满电,到时也要一起带着。
然后他将摆在床上的各个物品都看了一遍,先将头戴式照明灯拿了出来,又将钢笔大小的便捷迷你手电筒也拿了出来。
接下来是哨子,这种铅笔大小,小指头长度的哨子是求救用的,还能发了不同的哨声,一盒五个,俞旼珏有一盒。
再接着是自动卷缩的钢丝攀爬绳,一头是锐利的金属五爪钩,另一头是吊环把手,据厂家给出的试验,这种钢丝攀爬绳能用起重机吊起一辆小轿车。
另外就是超薄防毒面具,徒步露营怕误闯有瘴气的丛林,有备无患。不过一盒只有两个,也不知道够不够用。
这次去探藏宝之地,连同自己在内,都是身手了得的人。而且此行须保密,人多嘴杂,怕会被敌人发现。再者也不知里面到底有何机会,人多容易乱,一乱就会出事,到时不仅找不到宝藏,说不定还会将自己带去的人都折在里面。
“那好吧,”俞旼珏将景赪不带的都扫到了一边,看着眼前这点能用上的东西,在心里怨自己当初怎么就不多放点更有用的东西到包里。
一盒有整整三十种不同的解毒血清,绿色对应的是植物,山上有毒的绿植不比动物少;红色对应的是猛兽类,像是老虎和狼之类的;黄色则是昆虫类,像是蜘蛛和蝎子等;黑色对应的是毒蛇。
盒子是冷藏盒,一共三十个格子,看顾客自己购买的意愿选择解毒血清,可以各种只买一支,也可以买满整盒。
俞旼珏往常一般各种只买两支,但这次却不知为何会买满了整盒,平均地将四种血清针水都买齐了。
俞旼珏有个同学第一次去露营,就被蛇咬了,对方当时打死了毒蛇,又自己注射了血清之后,拎着打死的毒蛇一起去的医院。
景赪听俞旼珏说的话,脸上带着淡笑,只温柔地注视着俞旼珏,道:“不用全带上,每样带上一剂。”
“不能分开,要连冷藏盒盒子一起带上。”俞旼珏摇头,他将整盒解毒血清放在景赪要带上的那些物品之中,“之前你为了救我被狼咬伤,用了一针红色的,剩下的都还在,你一起带上。”
只不过就算有了能开启宝藏大门的钥匙,也不一定能将宝藏占为己有,因为里面肯定有无数致命的危机。
所以阿珏拿出的这些异宝,自己绝不能全带走,万一自己回不来……总归还需给阿珏留下,否则阿珏日后该如何才好。
他身量高挑,宽肩窄腰大长腿,一头墨发束成髻,很简单的衣着打扮,夸何他那张脸过于俊逸,使旁人一眼只看见济楚非凡的景赪。
俞旼珏被景赪捂住了嘴巴,初初还有些懵,却在看见对方的眼神时,刹那间就明白了景赪做出这举动的想法。
俞旼珏心中了解,淡淡道:“是阿九给你说了什么吧?可他要是真回不来,你对我说再多他也不会知道,也无法责罚你。”
“啊?”钱来瞪大了双眼,有些忐忑劝道,“俞公子真要去啊?那地儿可不比别处,危机四伏的,主子和阿厚去了好几天都没能回来……要不我先去探探,俞公子再等主子两天?”
“不等了,我亲自去看看,”俞旼珏走进他住的屋子,然后吩咐钱来,“你去备些麻绳和长刀,还有火把,平日用顺手的都带些在身上,万一你打不过也能用兵器对付着。”
虽然不是户外照明设备,但总比火把好些,用户外应急折叠太阳能充电板先给台灯充满电,再一起带上。
阿九他们在里面这么多天,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吃的,压缩饼干也带上,到时候再叫钱来多带个水囊。
俞旼珏手里拿着成捆的绳索,回头又想去翻背包,却在看到乱糟糟的床铺的时候,心头无由来地重重一跳,瞬间就酸了鼻子。
“不怕,阿九说过的,他会回来,他还让我不怕,我不怕。”俞旼珏用力吸了吸鼻子,也不敢眨眼,只好抬头看着房顶上的横梁木。
毕竟在穿越之时,俞旼珏只是想出趟门去徒步露营兼拍摄,他没想到会穿越,更没想到自己穿越后还想帮景赪定江山。
俞旼珏将视线移向旁边的拍摄装备上,这些东西带着只能是累赘,吃又不能吃,用又不……或许有用也说不定。
俞旼珏双眼通红,死死咬住嘴唇忍着不发一言,但沉重的呼吸和不停起伏的胸膛却无法掩饰他内心的情绪。
俞旼珏手里拎着包裹,视线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也不知在看些什么,最后又看了两眼床榻上的被褥,这才转身打开了房门。
“那我们走吧,”俞旼珏向外走去,边走边道,“我坐马车出门,会不会被人追踪到我们的去向?”
俞旼珏虽然学过骑马,但战马却不是那么容易掌控的,景赪不同意他自己单骑一匹马,俞旼珏也不敢冒险,万一他摔下了马背,那景赪又该怎么办。
钱来胸有成竹道:“俞公子请放心,我已让人布了局,一路上会有其他马车来扰乱他们的视线,保准让人无法探知我们的去向。”
俞旼珏脑海思绪翻滚,也没留意马车的具体去向,直至马车停了下来,俞旼珏透过车窗看见了茂密的山林。
“俞公子请随我来。”钱来在马车上取出两根长木棍,和两把大砍刀。他跳下马车后,先让车夫将马车赶走,然后将木棍和砍刀分给俞旼珏,这才在前面带路。
“别的州郡是穷,可盛京却是富裕的,盛京再过去就是皇城京都,皇城那更是富的流油,这山在盛京与京都的中央,山头又大,附近的猎户口袋多少是有些银钱的,他们有了钱就怕死,只在周边设陷阱,并不深入密林中。”
俞旼珏脚步一顿,皱眉道:“他们被困住了。”否则他们不会不出来,那是陌生的地方,他们不熟悉情况,不会在里头呆上几天的。
“这处凹陷地穴原来应该也是水潭,这洞窟连着水潭,想来在当时是处极好掩人耳目的屏障。”俞旼珏伸长脖子看着洞窟内,“只不过经过岁月的变迁,水潭里的水干涸,被水淹没的洞窟也就露了出来。”
“都到这了,我们最好还是一起行动,互相之间能有个照应。”俞旼珏说着,从包裹里拿出那小台灯,然后又掏出了哨子含在嘴里。
自家主子时不时就会拿出些没见过的异宝,钱来知道那些都是俞旼珏的,这时看见小台灯,倒也接受良好。
洞穴渐渐向下,也渐渐变得低矮,俞旼珏和钱来弯着腰走了一小段路,发现洞穴的尽头是两扇厚石门。
钱来不知道俞旼珏为什么吹响哨子,但如果石室里头有人,在听见哨声后,应该会有所回应,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毫无动静。
“我同你一起进去,”俞旼珏摇头,他望着幽深的石室通道分析道,“里头情况不明,我们分开反而削弱了战力。”
钱来一只手高举着火把,将砍刀别在腰间,伸出长木棍点在脚前的石板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向前一步步深入。
俞旼珏也屏着呼吸,拿着小台灯的手不停地变换着角度,试图照亮自己的身周,而脚下则尽量不发出声响地跟在钱来身后。
“是石头!”钱来举着火把仔细看过通道的前后,发觉地板上间隔几步就有一块石头,他刚才踢到的石头上还粘着泥巴和苔藓,“是主子他们扔的,用来投石问路。”
可石室里除了黑漆漆之外,却很安静,也很干净,只偶尔能在墙角看见几缕蜘蛛丝,和墙壁上隔几步装着的烛台,竟不再有其它。
俞旼珏脚下一顿,他看着钱来的背影,小声道:“阿来,你家主子离开前,对于我……他说了什么?”
钱来正全神贯注留意着前面的路,听见俞旼珏问他,也没回头,只低声道:“我家主子说,不要同你说他的去向,还有就是让我听你的。”
“俞公子,这有我景家的火把!”钱来走在前面,他一下子就发现了拱门的左右两边各竖着两把早已熄灭了的火把。
那植物的叶子很小,只不过一个铜板的尺寸,且叶子的颜色是灰黑色的,像被火撩过,又像是中了毒,也有可能这些植物本身就是有毒的。
这大堂就是一个圆形,四周有数个类似拱门的石板,一个石板隔着一道拱门,俞旼珏数了数,八个石板,连同刚才走进来的那道拱门在内,刚好是八道拱门。
其中有两口大木箱的盖子已经被打开,俞旼珏走近看了看,发现里面放的是很精美的陶瓷玉器之类的东西。
八道拱门,七间石室,里面放的全是大木箱。有些箱子放的是陶瓷玉器,有些放丝绸缎面,还有的则放着刀枪剑戟,其中的枪还只是枪头。
钱来还在石室的墙壁上左敲敲右凿凿,俞旼珏也伸手按过墙壁上不少石块,但里面确实没有暗藏机关。
【吹对了,你要将这些教给钱厚他们,尤其是寻人的哨声,如果走丢了,凭哨声找回来,记住没?】俞旼珏笑着调侃。
只不过他们学会了哨声,却没派上用场,因为前朝藏宝库太小了,一眼就能望到头,人根本就走不丢。
先前他就是利用这东西在石室外先进来探测了一轮,确定里面没有关着不知名的野兽后,他们才进来的。
这次也一样,景赪利用迷你探测器在洞穴里飞了好几遍,只看见洞内四周的洞壁上爬满了小儿手臂粗细的藤蔓,除此之外,再不见其他。
景赪将视线落在洞口的那圈毒草上,沉思了一会,然后操控着迷你探测器去钻入那些藤蔓的茎叶之间。
钻了好几处,只看见藤蔓的触须爬在石块上,密室的石块与石块间的隙缝没发现异常,只偶尔看见缺了石块的泥里长出藤蔓。
通过迷你探测器可以看到,火把落在藤蔓上,只燎着了靠近火源的茎叶,藤蔓并不是枯草,无法点燃。
【听石头掉在洞底的回响,此洞底距洞口甚高,我们无法直接往下跳,需借助洞壁的藤蔓往下攀爬。】
丁一早就跃跃欲试,抬手紧了紧头上戴着的头戴式照明灯,身体在原地猛地弹起,飞越过毒草,直直冲向洞内。
景赪单手攀着洞壁上密密麻麻的藤蔓,身体紧紧贴近藤蔓以防坠落,另一只手举着腕绳戴在手腕上的便捷迷你手电筒,先照了照分别举着火把的钱厚和乙一,再去看丁一,确认他们都安全,这才沉声道:“下!”
说完,手一松,整个人倏地往下掉,数息后,单手再次紧扣着洞壁上的藤蔓,双脚踩着脚下的藤蔓,待稳定身形后,又举着迷你手电筒去看其他三人。
几道身影借着藤蔓纷纷快速往下降落,在行动中,藤蔓被他们大力从洞壁上拉扯,好些藤蔓因此脱离了石壁,垂在半中无声地摆荡着,在黑暗中看着就像是一根根会动的触手。
景赪倏地停止了下降的动作,他单手扣紧洞壁上的藤蔓,举着迷你手电筒朝着丁一的方向照了过去。
手电筒的灯光照在丁一的身上,发现丁一整个人竟已被无数根藤蔓紧紧缠绕着,而丁一正瞪大着双眼盯着这边,刺眼的光线照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睛连眨也不眨一下。
藤蔓早已在他们停留在它们枝干的时候,无声无息地缠绕上了俩人的身体,令他们被困于半空中,再也动弹不得。
可他们本该身手了得,平日像这样的藤蔓是一扯就断,而这时他们像是软了手脚,连手中的火把都抓不住,“啪”“啪”两声,火把离手掉落在洞底。
景赪松开了手电筒,双手正用力拉扯着缠在身上的藤蔓,但他的双手竟使不上劲,不仅手脚发麻,就连身体也不听使唤。
他张了张嘴,只发出几声模糊不清的声音,意识也在这时变得浑浑沌沌,仿佛醉酒似的只想酣睡不醒。
“跃过这些毒草,直接跳到洞里的墙壁上,”钱来伸出手臂指了指在视线范围内的那些藤蔓,“那些藤蔓可以让我落脚,靠着它们,我能往下跳。”都不需要用到绳钩。
“你将棍子和麻绳拿过来,”俞旼珏想了想,解下了包裹,先从里面拿出手机和手持云台迷你摄像机,再将从帐篷中抽出的支架和绳索也拿了出来。
俞旼珏最后将手机的摄像功能打开,将亮度调到最大,又将迷你摄像机的开了机,确定都开启了摄像功能后,他将棍子递给钱来,自己则抓着绳索。
钱来早就看明白了俞旼珏的想法,忙不迭地将木棍举在手中,小声道:“主子让我听俞公子的果然没错!”
而俞旼珏则负责放绳子,让绑看手机和迷你摄像机的绳索缓慢地向洞内落下。他紧跟着钱来,绕着洞口走了一圈又一圈,直至手中绳索快放尽,这才又绕着圈将绳索往回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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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藤蔓缠着的虫茧?”钱来也不是很确定,“可这虫茧也太大了吧?洞下面难道养着这些怪物?!”怪不得上边的密室啥的没有,原来都躲在洞里头。
“第二个了,这真是虫子?什么虫能吐出这么大的虫茧?”俞旼珏看着手机小声嘀咕,“洞里种藤蔓……难道是专用来当这种大型虫子的养料?”
“诶?只有四个?”钱来瞪着手机怔了一下,倏地抬头看着俞旼珏,颤声道,“四个?!难不成主子他们四人被怪物生吞了,才、才吐出这么大的茧?!”
“那不可能!”钱来摇头道,“主子选的三人都是景家军里顶尖的高手,别说这等藤蔓,就是被毒蛇缠满全身,他们也能全身而退!”
他对景赪四人的身手很有自信,别说他自己,哪怕是景家军里的任意一个小兵,都不可能会被藤蔓困住。
“或许是他们大意了,又或许……那些藤蔓也有毒性,能麻痹人类的神经。”俞旼珏看看洞口周围的毒草,又看看洞穴内的藤蔓,“这间藏宝室原来的主人,如果真在洞下面放了宝藏,那么他绝不会只种些普通的藤蔓!”
“洞口上面的毒草,应该只是障眼法,这间密室对侵入者最致命的,就是洞下面的藤蔓!”俞旼珏肯定道,“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密室,烛火久了会熄灭,猛兽没吃的也活不久,毒虫容易挪窝,唯有这有毒的植物,有土壤有水就能活。”
“不能贸然下去,用绳子也是要贴边下去,那样就太接近藤蔓了,”俞旼珏边摇头,边将手机收好。
“好主意!”俞旼珏也觉得这方法好,“拴着绳子就能远离藤蔓,到时先砍开藤蔓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如果是人就救,是虫子就用火油烧。”
“俞公子,树我砍、啊!”钱来点燃了火把,转身走向俞旼珏,见人正蹲着也没在意,结果脚刚抬起,竟看见俞旼珏正伸手去摘地上的毒草!
钱来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俞旼珏折了根毒草,仿佛还能听见草茎发出“嗒”的一声脆响。
“俞公子!”钱来只觉得魂都快飞起了,他低头慌乱着从包裹里掏出解百毒的药丸,再一抬头,竟又看见俞旼珏将手中摘下来的毒草往口中举去!!
但钱来还是不信,他将装着解百毒的药瓶子递给俞旼珏,连声道:“快!快将解毒的药丸子吃两颗!”
“藤蔓霸道,没有它们不爬的地方,可为什么它们都已经快爬到洞口了,却又停了呢?”俞旼珏看着藤蔓和毒草两者间泾渭分明的间距,笃定道,“相生相克,毒草长在洞口,就是防止藤蔓从洞里爬出来。”
“前朝宝藏的主人,用毒草来当障眼法,令来人大意,当来人铲了洞口的毒草,也就失去了能遏制藤蔓的先机。如果来人不铲毒草,直接越过毒草跳到藤蔓上再往下爬,也就中了宝藏主人的陷阱,从而被藤蔓缠绕致死。”
“阿来,洞里吊着的那四个大虫茧,是你主子他们!”俞旼珏声音开始发颤,“阿九他这次大意了。”
钱来不知道为什么要摘那么多的毒草,他也不问,只咬着牙也去摘毒草。连扯带拔,一下子从地上撕了一大片毒草。
俩人沉默地动作着,将洞口外那圈毒草拔出了一个缺口,顺着缺口向里走,俞旼珏站在了洞口边缘。
叶子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潮水一样往后退去。毒草落到哪,哪里的藤蔓就会自觉地给藤蔓让出一条道。
“这、这都是些啥啊?!难不成是妖、妖怪?!”钱来被吓得嘴巴直哆嗦,“它、它们该不会还能吃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