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到您的信任，是小的三生有幸。”
“好好说话。”
“找我干嘛。”
“呵，今日月圆夜，妖怪们发疯，防卫比以往弱。趁着时候，试试能不能搞偷袭。顺便瞧你一眼。”
“哦。”原来是来妖界找事的。
宋千以提起一口气，准备将外面两只妖怪喊进来抓魔。
厉绛延见状猝然睁大眼，忙伸手将宋千以嘴堵住，沉声道：“别喊！”
“唔唔。”
宋千以被对方捂着嘴，邹御看不下去，上去掰着厉绛延的手试图掰开。“你放开我师父！”
“是你？”厉绛延这才注意到邹御，他松开手，饶有兴趣在两人头顶比划着，嘲笑道：“之前明明个头比我高，为何长的这么慢？”
“抢我徒弟那么多吃的，你还好意思说？”宋千以得到解脱，袒护道：“他跟你又不一样。”
“呵，矮子。”
邹御瞪他，神不知鬼不觉中，将他的身高与自己作比较。好像，确实，有点矮……
谁不会长个似的。
厉绛延觉得抢邹御吃的没什么，他毫不客气靠在椅子上，讲着最近新奇的事：“厉召序从你们那偷来颗假药，父皇吃后，闹了肚子。气得把他派去极北地，一年半载别想回来。”
厉绛延好像一位小孩子在对好朋友分享开心的事。
一句说完，他笑了一下，露出森白的牙齿：“你说，我有没有机会篡个位？”
宋千以支持道：“你加油。”
厉绛延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宋千以身上，脑中想着什么，脸上的笑逐渐淡下。
带着认真道：“跟我回魔界。”
聊着，突然蹦出这么一句。宋千以大脑没跟上他的节奏：“啊？”
厉绛延面不改色：“别在妖界待着。”
“我去魔界干嘛？”本来就顶着个勾结魔族的罪名，真跑魔界，那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主要是我不想欠别人的。妖界不安全，怕你失身。”
宋千以：“？？？？？？？？？？？？”
宋千以指着自己：“我失身？”
他这辈子都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能与这个词联系起来。
“那只妖怪觊觎你，你是现在才知道？”厉绛延说：“怕你贞洁不保。去了魔界，我罩着你。”
“不像你会说出来的话。”宋千以眯眼看他：“有阴谋？别半路把我卖了。”
“我缺钱啊？！”厉绛延遭人低看，冒火道：“你能值几个钱？”
宋千以：“切。”
厉绛延不多说，就一句：“去魔界。”
“寄人篱下的感觉可不好受。”宋千以说：“不如我浪迹天涯。”
“那你还腆着张脸在妖界藏着。”
“这不正打算走吗。”
“我带你走。”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用不着。”
“合着我白找你一趟？”
“顺路看我一眼，怎么能说是白找？”宋千以突然想到对方刚来时说的话：“你们别偷袭妖族。”
“哟？”厉绛延挑眉道：“护上了？”
宋千以：“……”
“几天不见，跟妖怪们混熟了？”
宋千以：“不是，你……”
“之前你没去魔界玩？我的那帮下属有亏待过你？一群自私自利奸诈狡猾的妖怪会带你逛街？”
宋千以：“我没说……”
“你对妖界如此恋恋不舍，是跟那只妖怪好上了？”
宋千以脑瓜子嗡嗡的：“红衣哥险些杀了我！我去魔界送死去吗？！”
再说，这厉绛延也不是什么善茬。
“就他？还怕他？到了魔族就是我的地盘，他见到我都得绕道走。”
宋千以嘟囔：“也不知道当初是谁被追着打。”
“若不是当初说不出话，哪容他骑在我头上？他要敢光明正大与我作对，看我不……”厉绛延说道一半，声音戛然止住。
“怎么了？”宋千以问。
两人讲话都有降低声音，屋里的动静非常小。后窗外被风吹动的声音很容易传进耳朵里。
厉绛延说：“外面有东西。”
声音很轻，风声夹带着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是动物传出的脚步声。
宋千以站起身，低声道：“去看看。”
厉绛延也猛地坐起，打开窗户，两人扒着头朝外边看去。
外头，月光将周围照的很亮。一只土灰色狐狸掠过草丛，正飞快逃离。
宋千以的第一反应是，狐长老。
“我去逮他回来。”厉绛延话音落下，化为一缕黑气飞了出去。
宋千以先是寻思着：好家伙，狐狸来吃小孩了？！
再想一下，唉不对：“厉绛延！这里是妖界！”
宋千以想都不想，翻窗追出去，回头还不忘与邹御说：“小心点，在屋里待着别跑出去。我马上回来。”
为了防止邹御一个人害怕，宋千以特意变了只假人出来与他作伴。
邹御只能傻看着假人睿智的眼睛与宋千以匆忙追出去的身影，其余啥也帮不上。
他闷闷不乐坐在桌子前，一手撑着下巴，对着窗棂发呆。
狐狸钻狗洞出府，在隐蔽的巷口横冲直撞，俩人在后边猛追，厉绛延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近，突然现形！一掌下去，猛地将狐狸钳制在地上。
狐狸被对方按着脖子，发出刺耳的叫声。一个瓶子从它口中掉了出来。
宋千以总算跟了上来，看到掉出来的那只瓶子，一阵好奇，上前准备捡起。狐狸见到宋千以的动作，开始急促挣扎，好像很不愿意瓶子落在他手中。
虽然不知道这只狐狸是不是狐长老，但宋千以就认识狐长老一只狐狸，难免将狐狸与那个老头联想到一起。
月圆夜，首领府有狐狸出没，还带着只不知道装了啥的瓶子，怎么看也不像好东西。
宋千以捡起瓶子，对厉绛延说：“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去吧，被其他妖族发现，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单凭昨晚听三首领的“讲座”，妖族那股沸腾劲就能看出对魔族的热情。厉绛延若是被众妖发现，绝对招喜。
越劝，越犟：“我还偏不走了。”
说着，手中用力，狐狸的脖子被捏的弯曲。
宋千以见状，阻拦道：“你别杀它啊！”
厉绛延手中的力道松了松，却依旧钳制的紧：“不杀它，等它跑去告状？”
“不不。”宋千以打量手中的瓶子：“问它点事。”
宋千以半蹲在它面前，与它说：“狐长老？”
此话一出，那狐狸惊住，双圆溜溜的眼睛充满恐惧，直直盯着他。
片刻，狐狸开口，声音颤抖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哎吆，还真是。
这只狐狸的行为与狐长老完全搭不上边，本来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一声喊下去，还真得到了回应。
对方甚至都不带周旋一下。
他能说是蒙的吗？他能说是瞎喊的吗？
他不能。那样说了，对方脆弱的心灵一定会受到沉重的打击。
于是，他开始树立严肃的人设：“咳咳，月圆夜，你潜入首领府鬼鬼祟祟，这是在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只是路过而已，倒是你，身为大首领的客人，却与魔族混在一起。呵，果不其然，你还真是魔族派来的细作。真不知道大首领将你带回来做什么！”狐长老很害怕，声音都带着颤抖。
“别的先不说，老实交代，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
宋千以有预感，这只狐狸绝不只是想吃邹御这么简单。
“大首领受了伤，我帮他那些药去，有什么问题吗？”
宋千以不信，目不斜视盯着狐狸。
狐狸被他这么盯的有些心虚：“你……你这么看我…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宋千以打开瓶嘴，闭上一只眼往里边看。
他问：“池尧受伤了？”
“不然我为何拿药！”
宋千以听着狐狸的话，目光扫视周围，找到一片长势茂盛的小草。倾斜瓶身，将里边的药倒出一小滴在上面。
“你做什么？！”狐狸疯狂挣扎：“那是给大首领的药，你不要糟蹋了！”
宋千以置之不理，专心看着那片小草。
可爱的小草在三道视线的注视下，逐渐干枯。
宋千以：“呵。”
狐狸：“……”
厉绛延：“我就说吧！在妖界待着不安全，这不，遇到个心思叵测的。”
“狐长老，你管这叫药？”宋千以质问它。
“这……妖怪的体质与人不一样。”
厉绛延直接戳穿：“假的，没这一说。别以为谁都与你一样蠢”
狐狸：“……”
该死的魔族！
宋千以：“说，是何居心？”
骗不住了，得想别的办法。狐狸眼珠子一转，想法油然而生。
它挣扎无果，发出突然尖叫！声音极为尖锐，仿佛要刺穿耳膜！远近妖怪全听到叫声，他们分辨出是狐长老的求救信号，发下手中的任务，纷纷朝这个方向涌来！
“有……有魔族！”
妖怪们来的很快，两人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发现。他们看到厉绛延这么大只魔头在这，纷纷亮出了尖牙利爪，发出敌视的低吼。
狐狸一口咬在厉绛延手腕上，疼的他倒吸一口气，手中一松，令狐狸挣脱了出去。
狐狸飞快窜到众妖面前，化为人形，指着他们俩恶道：“此人勾结魔族，快将他们抓起来！”
“我不是，我没有，我冤枉！我是好人啊！”突如其来的变化使宋千以大为震惊。
怎么到哪都得受冤？！
“你解释个屁！”厉绛延抓起他的手：“你不是挺能跑的吗？这时候不跑，等着跟他们打起来啊！”
“啊，哦…嗯？？？”宋千以就这么傻不拉几被牵着，厉绛延化作一道魔气，带宋千以飞了。
“站住！”
“别跑！”
“魔族居然闯到城内来了，看不起我们是吧！”
一团魔气空中飞，百只妖怪后边追。
呜嚷嚷一片，活像放风筝。
魔气中，传来宋千以的声音：“那只老狐狸绝对有问题，这瓶毒药准备给谁都不一定。我得去告诉池尧。”
厉绛延听到这个名字，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很闲？妖族的事，他们自己处理就好，哪轮得到你一个外人去管？”
“就算这样，我也应该想办法通知他，要他提防一下吧？”
厉绛延看不见的脸黑：“你打算怎么通知？”
“直接喊出来。”
厉绛延：“？”
宋千以说：“等我找找哈。”
飞行的魔气一阵鼓动，宋千以找出了……一只扩音桶。
没错，是个桶。
下一刻，惊天地泣鬼神的声音压下吵嚷声，在空中放肆高喊：“狐长老想害同类——”
厉绛延痛骂：“老子耳朵要聋了！”
虽然屁用都没。
妖族面对魔族之时，那叫一个团结！一切杂念抛掷脑后，一心只想将混进来的魔头锤死。
简直有冤无处伸，有话无人信。
逃着，一道高昂的声音出现在面前：“魔族小斯，给老娘站住！”
宋千以定睛一看，不好！来的，正是三首领！
这这这……这可是三首领，被追上怕是得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宋千以赶紧从魔气中冒出头，冲三首领喊道：“三首领！这件事情有可原，听我解释！”
“解释？呵，地府里解释去吧！”三首领化为原型火凤鸟，尖嘴瞄准他俩，如箭矢般仰飞上去！
魔气的操控权，全由厉绛延掌管。他摘下耳塞，左躲右躲，愣是躲过了十几次的攻击！
这么躲下去不是办法，宋千以该办的事很多，不能就这样跑了。
“厉绛延，你先跑，我下去一趟。”
“你干嘛去？”
宋千以：“回一趟首领府。”
“你要去找那个小白脸！？？”
“不是！我回去找我徒弟，他还一个人留在房里呢！”
“你这时候还惦记着他啊！”厉绛延气道：“下去找死吗？！”
宋千以说：“我会隐身，我怕啥？”
厉绛延：“……”
宋千以是被厉绛延一脚踹出去的。
隐身后的宋千以稳稳落地，屁股上还带着个脚印。他拍了拍灰尘，扭头赶紧往回赶。
其实，邹御隔着老远就听到宋千以拿着扩音桶在天上喊了。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吵杂声可以听出来，师父这是又被人追了。
他不能就这么干坐着，他得去帮忙。
门前杵着俩守卫，跟闹着玩似的。自己若是想出去，完全可以从后窗户翻出去。
邹御刚来到窗户前，狐长老那张布满皱纹的脸猛地从另一头冒了出来！
突然出现一张脸，邹御下意识后退一步。
狐长老看见邹御的第一眼，诧异道：“怎么还有一个？”
他本来想着趁所有妖怪注意力全在修士跟魔族身上，自己溜进来制造点证据来将奸细的身份彻底印在宋千以身上。没曾想，里边还有个人。
但狐长老很快反应过来。这个小孩能吃！
他抓着拐杖，爬进了屋，双眼放光，朝邹御露出了尖牙。
邹御只是后退，一只手背在身后，属于主副契而得来的妖力在掌中涌动。
“小孩……桀桀桀！！！”狐长老发出邪恶的笑声，一步步向邹御靠近。
妖力凝聚，一招准备打上去时，狐长老身后突然受力！脑袋后边重重挨了一下，身形晃荡不稳，扶住桌子才没倒在地上。
狐长老的身后，宋千以收回手肘，将邹御拽到自己身边。
宋千以下手狠，狐长老差点脑震荡，扶着桌子刚缓过神来，宋千以又一肘子上去！狐长老眼冒金星！
这时候他可顾不上什么尊老爱幼，这只老狐狸，居然污蔑他？还想吃他徒弟？找死！
“啪！”
“当！”
“咔！”
“砰——”
几招下来，狐老头鼻青脸肿，被宋千以用麻绳捆了个结实，撂倒在地。
“呵呵呵~没想到吧，短短一会，居然又落到我手上了。喊啊！接着喊啊！你再喊一声来我听听。”宋千以居高临下嘲讽他。
狐老头嘴被堵得严实，哼都哼不出一声。
宋千以翻着从魔族顺来的另一本书：《妖族最怕的东西》。
他认真看完，将书一合，露出比狐老头刚才还要邪恶十倍的笑容：“桀桀桀桀桀桀！”
池尧循着宋千以的气息找来时，宋千以站在露天室外，与邹御一人拿着个火把，狐长老被熊熊烈火围绕，灰黑的头发被引燃好几根，脑门上止不住的冒汗。
池尧若是再晚来一点，他得当场吓厥过去。
“发生什么了？”池尧看着狼狈的狐老头，整个人都是懵的。
宋千以丢给池尧一件东西，池尧接过一看，正是狐老头的药瓶。
宋千以冲药瓶抬了抬下巴：“这个，他的。月圆夜鬼鬼祟祟，拿着瓶毒药在周围晃悠，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心思。”
说完，补充了一句：“甚至想吃我徒弟。”
“狐长老？”
狐老头完全哼不出声，只得一个劲儿向池尧摇头。
宋千以将火把伸过去，火焰烧断麻绳。狐老头终于摆脱束缚，忙将燃到身上的火扑灭，扯下封口布，却还带在烈火中央不敢出去。
“大……大首领！你看看…你看看他！这像什么话！”
池尧不与他说别的，只是问：“这瓶药，你的？”
“不是我的！”狐老头指着宋千以，大声道：“是他的！他想害您！他还想栽赃嫁祸于我！”
宋千以听着不乐意了：“喂，老头，你甩锅的时候能不能动动脑子想想，我哪来的毒药？”
“我哪知道你是从何处弄到的？你叫宋千以是吧？宿青山那个勾结魔族的宋千以是吧！刚才还见到你与魔族混在一起，这点，整个城的妖怪都可为我作证！”
“师父……”邹御躲在宋千以身后，像是被面色狰狞的狐老头吓坏了。
宋千以以为他害怕，安抚道：“别怕，问题不大。”
安抚完徒弟，深吸一口气，刚要动用嘴皮子，来一场激烈的口语之争。
结果不等自己开口，池尧先是替他说：“他不是坏人。”
“什么？”狐老头瞪圆了眼，脸上的皱纹都在止不住的发抖：“您的意思是，我想害你？”
“说不定呢？”
“大首领，我有什么理由要害你啊？！他勾结的可是魔族，魔族！”狐老头急促解释道。
“好了好了，你先将自己收拾好。邋邋遢遢，像什么话？”
“我……”
狐老头后来说了个啥，池尧没怎么去听。他来到宋千以跟前，撩起宋千以衣袖。
宋千以给了狐老头两胳膊肘，力气太大，如今胳膊关节处又青又紫。
宋千以本来没什么感觉，青肿的位置露出来时，自己也没想到居然这么严重！
池尧将邹御撵到一边，边帮他治疗边问：“怎么回事？”
“……什么？”宋千以一时顿住。
“狐长老讲的话，他为什么这么说你？”
宋千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出来，顺嘴提醒了一句，提防狐老头。
池尧听后沉默片刻，侧眸睨了眼火堆中的那人。
“我知道了，谢谢你。”
这一声感谢，来的措不及防。宋千以有些恍然，反应过来说道：“没事没事，小意思！”
他没想到，池尧就真这么信了他的话？
如何辩解他都已经在脑中默念好多遍了，如今看来，用不着了？
在对方妖力的作用下，宋千以胳膊上的淤青逐渐散去。
宋千以有些呆怔的看着他，好一会，问了句：“你……是不是受伤了？”
两人离的很近，宋千以可以清楚看到池尧垂下的睫毛微微晃动。
池尧听他这么说，先是愣了一下，半晌，抬眸与宋千以的视线对上。
突如其来的对视令宋千以产生一股莫名的心虚感，他忙错开眼神，看向别处。胳膊还被池尧抓在手里，躲也躲不到哪。
宋千以呀宋千以！你嘴真该治治了。人家用得着你瞎操心？
你操心也没用！能帮上点啥忙？自个磕到碰到都得被他治疗，你有本事治回去？
还有，你看他干嘛？！眼神对上了吧？离得这么近，尴不尴尬？！
宋千以在内心狂骂自己，面色上不知不觉带上一丝痛苦的表情。
池尧还是第一次听到宋千以问出担忧的话，他回道：“嗯，伤的挺严重。”
一老一孺搁旁边冷眼看着他俩，内心同时发出不屑的声音。
他们以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令人脸红心跳的感动场面。结果，宋千以这棒槌来了句：“多喝热水。”
池尧傻了片刻，一声终于没憋住，低头笑了出来。
宋千以对此甚是疑惑：“你笑什么？”
“没事，我没事。”口上说着没事，眼中的笑意却更深了。
好吧，多喝热水是敷衍了些，但不至于这么笑话人吧？
宋千以撇过头，默默看着脚下的地面。
“报——”一只妖怪拖着调子跑了过来，单膝往地上一跪，双手握拳。
池尧收敛了些许，说：“什么事？”
“报告首领，魔尊来了！”
魔尊？魔尊来妖界……
魔尊来妖界！！！
骇人听闻！老大跑仇人家门口来闹事了？？？
“魔尊？”池尧问宋千以：“找那个魔头的？”
大概就是来找厉绛延的吧。
自家儿子来了妖界，他这个当爹的不得来镇镇场子？
……可别打起来。
一番闹剧持续的时间够久，月亮已经落下山了。这就表明月圆夜过去，妖界回复了平日的状态，真打起来也不会逊色。
“池尧！”三首领大马金刀走了过来，她的身后跟着一大群妖怪，厉绛延被妖怪们五花大绑。
池尧一眼就认出了厉绛延，他就是曾经跟在宋千以身边的那位“儿子”。
“抓到只魔族。听说是从你府上跑出来的。没给你捣什么乱吧？”说完，看见火堆中瑟瑟发抖的狐老头，奇怪道：“狐长老你这是怎么了？”
“三首领……救命啊！”狐长老向三首领发去求助。
三首领收到求助，三两步上前，不害怕火焰，直接抓住狐长老，试图将他薅出来。
狐长老很是害怕，根本不敢碰着火。
原型为火凤鸟的她：“我只会点火，不会灭火啊。”
得，白求助她。
算了，婆婆麻麻，三首领干脆不管他，与池尧继续说：“魔尊居然敢来我们妖界！走！咱们去会会他！”
“不必移步。”天上，传来魔尊的声音。
灰蒙蒙的天空，魔尊穿着标准黑皮衣出现，他从天而降，落在地上。身后跟着数百只魔物。
三首领直面魔尊，双目发亮，手上赤色长指甲突出来，已经做好随时冲上去将人撕烂的准备。
厉绛延看见魔尊，干脆翻了个大白眼。
“还请三首领，将本尊的儿子放了。”
“众妖怪听令！”三首领喝到：“魔尊竟敢擅闯我妖界，给他点……”
“慢着。”池尧叫住她。
“怎么？”三首领扭头看池尧，等待他的解释。
池尧低声道：“魔族如今并没有做出什么威胁我族利益的事，与他们打起来，对我们没好处。”
“来我妖界如此光明正大，这不嘲讽人吗！不能丢了面子！”
池尧对身边几位护法使眼色。护法们明白，上去对三首领说：“首领大人，外交方面还是交给大首领来，您就别添乱了。”
三首领死死瞪着魔尊，她心知肚明此时不是自己主场。魔族与妖族的恩怨太多，她统领兵权，死在魔族手中的妖兵太多，如今一闭眼，脑中全是死去战友们的面庞。
她对魔族态度过激，魔尊到来妖界这件事，此时若死抓着不放，真打起来只会牵连无辜。
她只能窝火，收起利爪，拳头攥紧：“魔族，迟早要与你们算账。”
说罢，转身大步离去。
“魔尊来我妖界，所为何事？”池尧明知故问。
“本尊的孩儿无意闯进妖界，还望首领放人。”
魔尊气场全开，池尧静静站在他对面，毫不输于对方，不徐不疾道：“就这么将人要去，未免太狂傲了些。”
“哈哈，自然不会。”魔尊转头看向身后的魔卫：“将东西拿来。”
魔卫上前，手中端着一只托盘，托盘内有样物件被红绸盖着，看不出形状。
魔尊伸手，将红绸掀开。里面摆着的，是一只匣子，匣子中放着一颗金色的……不知道叫什么东西。
魔尊说：“用这个做交换，如何？”
虽然宋千以不知道那是个啥，但以池尧的表现来看，这东西比厉绛延值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