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三思的“老朋友”更是亲自指挥:“纵17横8,下。”他直接报点,让直播间里的选手按照AI的指示下起了棋。
声音是如此清晰,画面也能对得上节目播出来的版本,根本就没得洗。
网上一片哗然。
霍女士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她有可能不懂启棋,但她懂八卦:“他是怎么传递声音的?我看那个选手也没有带耳机。只戴了一个那种耳夹式的话筒。”
“骨传导。”岁聿点了点对方的耳夹,看上去只是一个话筒,实则是能够传出很微弱声音的高科技。
其实岁聿还听说过一些更毁三观的作弊方式,但这就没有必要在一位女士面前细说了。
本来春申杯这边都放假了,一周内都不会有直播,却反而因为对家的这些破事,而再一次被提了起来。现在大家都在夸春申杯的赛前检查如何正规,堪称业内的一股清流,很是得到了一次不小的免费宣传。
彭师兄如今正在棋院群里鬼哭狼嚎,浪费了大好的流量,这个时候他们要是能开个直播,岂不是赚翻了?
周砾……
立刻开播了。
周大美人在直播间里表示:“嗯,我们老板说了,很遗憾我们放假了,蹭不上这波流量。但是没关系啊,我可以蹭啊。我过年又没什么事干。”他无父无母,光棍一条,正发愁大过年除了看春晚以外还能干点什么呢,这大好的赚钱机会就从天而降了,感恩对手,感恩老板。
彭三思:“!!!”
总之,国内这个年过得可热闹了,可惜岁聿不在。
文森特先生在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也加入了他们。
这位喜欢穿着三件套、拄文明棍的老派绅士,一如他当年对妻子的承诺,每一天都会给妻子送来一捧鲜花。今天他送上的是一捧匍匐生长的白色铃兰,小巧可爱,就像是一束小铃铛。它同时也是他们婚礼时她的手捧花之一,十分具有纪念意义。
文森特先生不仅给妻子准备了一捧,也顺便给了岁聿一束。
他表示:“在S国,野生铃兰被誉为精灵的住所,谁能采摘到拥有一束十三个花苞的野生铃兰,谁就能获得精灵的祝福。”他的未尽之言,自然是希望岁聿也能受到精灵的祝福。
不得不说,这样的绅士是很容易获得旁人的好感的。
除了一朵花也没有得到的霍川骛。
当然啦,他也不稀罕就是了,霍总只会故意找茬:“春节还让员工上班?你们这些资本家还真是可怕啊。”
文森特先生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品了一口杯中的红茶,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回了自家的不孝子:“容我提醒你一句,在我们S国呢,我们的春节一般过的是四月的六鸣节。”
“哦。”霍川骛不冷不淡地回,“我还以为你会更尊重你妻子家乡的节日呢。”
“!!!”文森特先生被分分钟拿捏,他当然是尊重自己的妻子的!他!
霍黎安不得不在父子俩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出来打圆场,她对岁聿道:“六鸣节又叫烧雪人节,在每年四月的第三个星期一,大教堂晚上六点会敲响初春的钟声。星期日会有孩子们的古装游行。如果你们以后四月有空的话,真应该一起来参加的,很有意思。”
“我很期待。”岁聿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驳了霍女士的邀请,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以前也有人这么邀请过他,邀请他一起……烧雪人。
“雪人要怎么烧?”
“不是真正的雪人,毕竟四月份的时候,S国天气已经回暖,没办法堆雪人了。是雪人玩偶,里面一般会塞满稻草和烟花。”在大教堂晚上六点的钟声里,穿着传统服饰的男女老少手捧鲜花围在一起,共同见证雪人Booogg在广场被点燃。
这象征着新的一年即将来到。
“雪人的头里一般都会塞满大量的火药,因为我们相信雪人的头烧完得越快,预示着这一年的也会越美好。”
在雪人爆炸之后,还会有一个非官方的篝火晚会。
那是最多情侣定情的一天,他们会把自己当天精心准备的捧花送给心爱的人,当然,也可以把自己准备好的烤肠,在篝火上烤好之后送给喜欢的人,纯看对方喜欢什么。
记忆里,岁聿听到他喜欢的人说:“如果你不喜欢烤肠,烤棉花糖怎么样?我从小就有棉花糖杀手的美誉。”
作者有话说:
*铃兰:一种像铃铛一样的小花,和之前说的风铃草有些类似,只不过风铃草是朝上开的那种喇叭花,而铃兰的花一般是垂下来的。
铃兰的花语:家庭幸福,婚姻美满。
第53章 木槿花:
如今, 这位没有感情的棉花糖杀手正坐在一旁,听他的母亲笑呵呵和自己的爱人说:“川骛从小就喜欢吃棉花糖。”天知道这种会弄的脸和手都黏糊糊的甜食,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 可霍总小时候就是喜欢的不得了,一度天真的想拿甜食当饭吃, 并为此和父亲文森特开启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霍川骛不得不为自己进行申辩, 他没那么幼稚,小孩子才喜欢吃甜食,他只是喜欢看当他把黏糊糊的手蹭在父亲笔直的西装裤上后,父亲怒不可遏又拿他没有办法的样子。
岁聿:“……”这个解释也不会让你显得有多成熟。
“哈,我就知道, 你是故意的!”文森特先生一脸“终于抓到你了”的沉冤得雪。
从儿子很小的时候起,文森特先生就意识到了, 他儿子很喜欢挑衅权威,会故意与他作对。可无论他如何解释,妻子都不愿意相信, 她总会说:“你是布莱尔的父亲,文森特,对他多一些耐心吧。他只会爱你和尊重你,怎么会故意和你做对呢?”
现在, 终于破案了!
文森特先生扬眉吐气!
“如果不是你故意在睡前讲蒙面人的恐怖故事吓唬我, 我又怎么会报复你呢?”霍川骛振振有词。在家人面前,霍总好像变得更加放松了, 或者说, 这才是他本来的性格, 让岁聿越看越觉得眼熟的性格。
雪人“Boogg”的名字, 在中世纪时也代指蒙面人, 他们专门恐吓孩童、胡作非为。
“我只是在给你讲中世纪的民俗。”文森特先生比儿子更加义正言辞,一副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的样子。
冤家父子齐齐的朝着对方冷哼一声,然后就一左一右的别过了头去,谁也不愿意再搭理谁。一直到第二天的早餐桌上,他们都没有和彼此说过任何一句话。
只能由霍女士和岁聿接过了活跃气氛的重任。
今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在华国晚上八点的春节联欢晚会已经开始的时候,S国才是中午的十一点。当电视机里传来央视主持人经久不衰、祝贺全国人民新春快乐的声音后,霍女士便提议,只看春晚也没什么意思,不如一家四口包顿饺子。
“这还是我们第一次一起过春节呢。”特意换了身红色旗袍的霍女士如是说,她觉得很有必要纪念一下这个重要时刻。
“也希望是最后一个。”嘴毒的文森特先生暗示道,他对儿子表示出了足够的不欢迎态度,这一次是认真的。因为他很不希望再看到妻子为了他们忙前忙后,不管妻子做的这顿饺子最后有多少会落到他的肚子里,他也还是希望她能够拥有更多的休息。
“当然,如您所愿,我们明年只会邀请妈妈和我们过节。”霍总正在挽起灰蓝色衬衣的袖口,准备和面。
霍川骛会做饭的主要原因是为了岁聿,他坚信他姑母说过的——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另外一个原因,也是因为他不希望体弱多病的母亲,在这种觉得该自己动手的时刻辛苦操劳,他可以包揽全部的工作!
从和面、揉面到擀皮,再到洗菜、切菜和拌馅,霍总可谓十项全能,干活利索又赏心悦目,根本没给其他人什么忙到的机会。
霍女士和岁聿也就是打了打下手。
岁聿会在霍川骛需要的时候,适时给他递上所需的物品,配合十分默契;而霍女士则主要负责赞美和鼓掌,她真的超会夸人的。
至于文森特先生……
他很神奇的也拥有一个好厨艺,他站在中央岛台前,和儿子系着差不多的围裙忙里忙外,人夫感扑面而来。
如果他能不幼稚的和儿子比较谁做的饺子更精致的话。
霍川骛是标准的“自己动手包的饺子更香”派,坚持自己擀皮自己包,一个个饺子捏的就像是金元宝,大小都差不多,皮薄肉多,十分饱满,很快就摆满了一屉。
隔壁的文森特先生则是工具派,十八般工具样样俱全。岁聿可以对天发誓,他看到了文森特先生在包饺子的时候甚至拿出了一个滚轮,开始在一大张的饺子皮上,划下横平竖直、宛如做科学实验一样的虚线。
岁聿后来查了一下才知道,那其实是做意大利饺子的工具,天知道它是怎么被应用到华国饺子身上的。
一看就很异端。
霍川骛觉得自己这样才是真正的想要居家过日子,文森特先生却表示做饭也是一门艺术,他在炮制艺术。
这位艺术家在给饺子收尾时,甚至还会试图给每一个饺子都盖上埃斯波西托家族的家徽。
事实上,这个古老的家族家徽,在整座城堡里都随处可见,一度让岁聿误以为这是什么大众的欧洲花纹元素。
毕竟他真的觉得它挺眼熟的。
一直到这一刻,岁聿才意识到,这并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花纹,也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都能用的,这是独属于埃斯波西托家族传承了至少几个世纪的荣耀。文森特先生一看就非常以他的家族为荣,从里到外都喜欢打上家族的烙印。
文森特先生不仅会印比较复杂的家徽,还会偶尔烙下几个只有简单字母的图案。不完全是只有字母的那种简单,而是巧妙的和简化的家徽结合、一看就精心设计过的花式字体。
但这些字体就更让岁聿觉得眼熟了:“这些是什么?”
“是家族里的个人简章。”文森特先生对岁聿还是十分温和的,因为他和岁聿有一个共同的爱好——下棋。岁聿不仅会下启棋,西洋棋也极擅长,才来了两天,他就已经和文森特先生成了忘年交的棋友。“E代表的是埃斯波西托家族,V代表的是我,L是你妈妈。”
霍黎安女士有一个非常好听的英文名叫莉莉安。
文森特先生还写了几个S:“你妈妈跟我说你没有英文名,所以我就用了你的华国姓,是这么拼吧?”
岁聿点点头:“是的,您的中文很好。”竟然还会拼音,之前还会说令郎。
岁聿没有给自己特意起过英文名,他觉得自己的名字就是“聿”,中英文都是这个。只是当年在上学的时候,他会觉得直接叫名字太亲密了,对外介绍时只说了自己的姓。
“为什么没有布莱尔的B?”霍女士主动上前,她的鼻梁上蹭了一些面粉,这不仅没让她显得狼狈,反而让大美人变得更加明艳动人。她拿过专用的食玩工具,提笔补全了这个说不好文森特先生是不是故意的遗落。
而当这个简单的图案——在霍女士简单的两三笔勾勒下——出现在饺子皮上后,岁聿整个人都愣住了。
如果说之前的家徽还只是让他觉得眼熟,那么眼前这个图案他就一定见过,且见过很多次。
到底是在哪里呢?
岁聿很努力的想要回忆起来,却反而一直想到了头疼,也再没有什么收获。反倒是惹来了霍川骛和霍女士的关心:“你怎么了,亲爱的,你的脸色看上去很糟。”
“没什么,大概是站的太久了。”岁聿只能这样说。
新年一过,霍川骛和他的父亲文森特先生就又闹起了别扭,对此岁聿已经麻了。
在来之前刘伯就和岁聿说过,他家少爷和姑爷保持着一段比较异于常人的父子关系,不是说他们就真的和彼此关系不好了,只是比起一般人张口闭口的亲情之爱,他们更喜欢阴阳互怼。小时候往往是霍川骛吃亏一些,长大之后就是父子势均力敌了。
霍女士为此都快愁死了,她真的不太喜欢他们没完没了地争执,但是当她问他们怎么了的时候,他们又只会矢口否认,默契表示:“没事。”
但这怎么看都不像没事的样子啊。
岁聿在这件事里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开始拉着霍川骛频繁出门,去附近的镇子上逛街、吃饭、滑雪,尽可能地让这对父子没有时间拌嘴。
说真的,霍女士松了好大一口气,她回报岁聿的方式,就是帮他们“带孩子”,在他们希望独处的时候。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文森特先生气极了,与试图卖萌、正在他面前打滚的土土大眼瞪小眼的对峙,他和妻子抱怨,“我就说了,不能给孩子养宠物,因为他们根本不懂得什么叫责任,喂饭、洗澡、遛狗,这些活到最后还是会落到家长的身上!”
霍女士裹了裹身上的披肩,无奈道:“亲爱的,我说过了,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就先放下手中的逗猫棒。那是猫喜欢的,狗……”
好吧,看起来他们的土土也挺喜欢的。
岁聿这天带着霍川骛去吃的是一家开在山上悬崖边的早午餐,这是一家米其林二星的网红餐厅,据说不少明星网红都来打过卡。是伊莎推荐的,她在听说岁聿来了S国之后,就倾情为他推荐了不少好吃的和好玩的。
试图让他在S国多留几天。
“等我!”要不是正好赶上家里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伊莎早就直飞S国了,“如果最近大家都没什么事,我们正好可以搞个同学聚会。”
岁聿还没有来得及拒绝,这位热情的东欧女同学就已经强势定下了一切。连远在其他国家开全球巡回演唱会的道林都表示,他最近确实可以腾出几天时间来S国小聚,然后就这么定了下来,他们多年未见的跨国同学聚会。
岁聿一直在犹豫要不要问霍川骛,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参加这个异国他乡的同学聚会。
他们此时正坐在设计感极强的餐厅里,一边吃着盘子里用木槿花做的早午餐,一边欣赏着窗外山谷里的一朵白云,它就像是一个硕大的棉花糖球,正在悠闲地飘来荡去。
让看到它的人都感觉放松了不少。
岁聿最终还是问了出来:“我最近大概要去参加一个同学聚会,公学时期的,你要来吗?”
霍川骛挑眉,他有些意外,不是对于这个聚会的存在,而是对于岁聿的主动开口。伊莎牵头举办的同学聚会,霍川骛是知道的,道林第一时间就把什么都告诉他了。只是他一开始并没有想要参与,毕竟在理论上来说,岁聿公学时期的记忆里是没有他的,他不想再刺激爱人的大脑。
在春晚包饺子那天他就看出来了,岁聿肯定是被他父亲的家徽刺激了。
这也是霍川骛后来和他的父亲发生冲突的原因之一,他一早就和他的父母说过了,岁聿生病了,他希望家里能不要提起太多过去的事情。
但很显然他的父亲完全学不会尊重他和他的爱人!
霍川骛为了照顾岁聿,连本来第二天早就准备好的情人节活动都没有带岁聿去参加,只是陪他在家里安静的度过了一天。
当然,这大概也是文森特先生如此生儿子气的原因——你不过情人节,我和你妈妈还要过呢!家徽的事情他已经道过歉了,他没想到他们的家徽也会对岁聿造成刺激。但他的儿子就是不依不饶,这个不孝子!
霍川骛在心里想了很多,最后也没有直接回答岁聿,而是反问他:“那你希望我去吗?”
“为什么不?”岁聿一愣。他当然希望霍川骛能一起啊,以他丈夫的身份,他希望霍川骛能够参与到他的生活里,就像是霍川骛一直在做的那样。
就在这个时候,霍川骛父亲文森特先生的电话突兀的打了过来。文森特先生一般没事是很少主动联系自己儿子的,这一次他前所未有的慌。他在电话里开门见山:“出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你们在哪里?什么时候能回来?”
岁聿夫夫着急忙慌的赶回家,就看见文森特先生抱着土土,僵硬的坐在原地。他对他们说:“我发誓,这真的是你们的那只狗,我没有调包。但它,它……”
变色了。
作者有话说:
*木槿花:一种灌木类的花。木槿花可以入药,也可以炒菜。
木槿花的花语之一:温柔的坚持。
“什么?”
岁聿站在原地一愣。他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 文森特先生在说什么啊?土土怎么就变色了?他再一次打量了一下文森特先生怀里的蓬松绒团,很确定它还是自己熟悉的那只栗子小狗,并没有突然变异成仙人掌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所以, 哪里变色了?
不等岁聿再问,离埃斯波西托家最近的几个宠物医生, 已经先后被家里的保镖着急忙慌地请了过来。
很显然的, 文森特先生虽然慌,却并没有失去理智。在给儿子打电话之前,他就已经先联系了医院,让人去把医生和仪器就接了过来,毕竟他的儿子来了, 除了和他发生争执,并不能再提供更多的额外帮助, 还是医生更靠谱。
虽然霍川骛家的城堡看上去遗世独立,没有邻居,但实际上, 这附近不管想要买到什么都非常方便。
好比岁聿和霍川骛今天去的那个滑雪小镇,整个镇子就一条主干道,也就是当地最大的商业街。听起来挺荒凉,实则商铺林立, 奢侈品云集。主打的就是一个“只有有钱人不想要的, 没有有钱人买不到”的经营理念。
“宠物医院”这种有钱人的刚需自不用说,多的都开始内卷了, 你家卷医生, 我家卷设备, 如今已经进化到能随时用直升机抢救“病患”的那种了。
文森特先生更是大手笔, 他直接一口气就请来了附近所有能够请到的医生, 只为他儿子的儿子看病。
嗯,他至今不肯承认,一只狗成为了他的孙子。但那并不影响他对外介绍,这是他不成器的儿子的儿子。
“医生,快来看看它。”
顺着文森特先生略显焦急的声音,岁聿和几个宠物医生一起,看到了土土十分爱笑、总是咧嘴、吐着舌头的毛绒小脸,那双曾经让岁聿为它驻足、觉得一定要给它一个家的蓝眼睛,变成了和霍川骛一样的琥珀色。
岁聿整个人都傻了。
他很确定这个一看到他和霍川骛就热情的想要扑上来的小胖狗是他们家土土,有些快乐小狗的气质是没有办法模仿的。可,土土是蓝眼睛的啊。
这应该就是文森特先生说的变色了。
但是怎么变的呢?
基因变异吗?
岁聿茫然的看了看土土,又看了看身边成熟可靠的丈夫霍川骛。
几个宠物医生也是面面相觑,只不过他们不说话的原因和岁聿是不一样的。他们只是在困惑,所以说,这只狗到底怎么了?
说实话,从土土活泼的外表上来看,真的很难判断出它生病了。就不说它看上去是如此的健康与朝气蓬勃,就它这个快乐的精神状态,也实在不像是哪里难受的样子啊。当然,也不排除就是会有这种乐观小狗,他们每天经手的宠物那么多,也不是每一个都会撕心裂肺,他们还遇到过打针都能不哭不闹的小狗呢。
可是,在尽职尽责的上前,用仪器又进行了一番仔细检查后,他们还是一无所获。
哪怕是这小狗过于蓬松的体型,其实也在正常的宠物体脂范畴内,恕他们无能,实在是不知道它有什么问题。
反倒是好客的土土,在被团团围住后,挨个和每一个医生都进行了热情互动,这只有点人来疯的小狗,今天真的超开心的,卷卷的小尾巴都快摇成螺旋桨了。
文森特先生并没有离开,还担忧的陪在一旁,像一个尽职尽责陪伴孙子看医生的祖父,开始替孩子回答医生有关它身体不适的一切情况。
事情的起源,就要回到岁聿和霍川骛出门不久之后了。
霍黎安女士在和丈夫又聊了一会儿之后,就精神不振,感到了疲倦,需要回房间休息一下了。在走之前,她还不放心的问丈夫:“你一个人可以吗?”
文森特先生点点头:“当然没有问题,你放心吧,虽然我不喜欢宠物,但我会照顾好它的。”
“我相信你。”霍女士在低头亲吻了丈夫到了脸颊后,就转身回了楼上的房间。
只不过,霍女士还没有走远,就听到了丈夫背着人再也绷不住的声音,夹的不可思议,正在说着“谁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小狗啊?”、“是我们土土啊”、“快来试试今天的新衣服吧”。
在这个破破烂烂的世界,没有人能拒绝小狗!没有人!
霍女士对丈夫真的再放心不过。
文森特先生嘴上说着他是不会帮儿子养宠物的,但实际上,他每天给土土安排的“亲子”活动都可丰富了。
“咳,总之,我像往常一样,开始带着土土在家里遛弯。”文森特先生是不会承认自己人后也有享受和宠物相处愉快的一面的。他只是尽可能的精简了自己的描述,又不至于让医生错过每一个与土土有关的细节。
他们先是在城堡里上上下下跑了两圈,充分满足了土土对那些被擦拭的锃光瓦亮的盔甲的喜爱;然后,就拿着文森特先生私下给土土买的各式五颜六色的玩具,带着它去外面的草坪上开始了一天的晒太阳补钙之旅;如果不是出了意外,那他们的下一步还要一起做个spa看动画片呢。
总之,事情就坏在了他们从城堡里出来,见到阳光的那一刻。
土土本来湛蓝的宛如宝石一样的眼睛,就像是融化了一般,逐渐在阳光下开始了一些神奇的变换,一开始变得还不算明显,文森特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直至他在把土土最喜欢的一个狗咬胶小球扔了出去,土土开开心心追上,又给他叼回的那一刻。
文森特先生才正式确认,土土的眼睛变成了金亮的浅棕色,并且完全没有再变回去的打算。
别问文森特先生是怎么知道的,他试过了,好几遍,有监控为证。文森特先生用平板为众人展示了当时的一幕。视频里,他抱着土土在自家门口进进出出了好几遍,每一次都仔细检查过了它的眼睛,并反复抬头查看天空,看样子他差点以为是太阳发生了什么异变。
但是没有用,那个让土土眼睛变色的阳光“魔法”失效了,它在变成了棕色之后,就彻底变不回去了。
“这真的是你们的狗,不存在什么我把土土搞丢了,就买了个类似的来糊弄你们,还编了这么一套说辞。”一向冷静的文森特先生看起来还是那样冷静,如果能忽略他一股脑请来的四五个宠物医生的话。据说要不是有管家拦着,外地的宠物专家大概也已经在动身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