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部楼下的花园,很多患者穿着病号服在散步,贺明兰取药回来,见有个年纪更大一点的女人趴在长椅上哭泣。
周围有人小声讨论,说那个大姐的丈夫病情恶化,家里实在是没钱治了,打算放弃治疗,贺明兰同情心重,忍不住上千拍了拍女人肩膀,安慰道:
“大姐,我家也是这个情况,幸好有个基金会扶持,这才把手术做了,你也去试试吧,指不定有希望!”
“什么扶持?”
女人激动起来,她随便抹了把脸,花白的头发凌乱,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
“大妹子啊,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家也申请了,审核严的很,那钱一时半会儿根本下不来。”女人眼神哀凄:
“买的医疗保险也报销,可那千把块钱的不顶用啊。”
贺明兰不怎么了解基慈善金会,但想起儿子当时的口气,感觉申请流程好像也没那么困难。
“大姐,有个叫心明慈善基金会的,你要不去试试看?”
女人摇摇头,抹着眼泪说:“我知道那个,是儿童慈善项目,哪里申请的到,符合条件才能救助哇。”
贺明兰心头大震,整个人陷入迷茫。
符合条件才能救助,照这样说,那年年又是怎么申请到的?
这么庞大的一笔钱,签个字就下来了,事情越想越不对,她几乎站不稳,急匆匆去找了办理签字的医生。
“你这个的确是慈善基金救助款。”刘主任调出缴费手续,还有一些文件拿给贺明兰看,安慰道:
“放心吧,是正规项目。”
“麻烦刘主任了。”
贺明兰看着单子稍稍放下心来,目光落在一行小字上,储式集团有限公司成立项目。
推开病房门,看见儿子跟丈夫又说又笑,贺明兰不禁跟着露出温柔的笑意,贺岑冲妻子招手道:
“明兰,你快过来,年年决定九月份要去重新读高三了。”
听见这个好消息,贺明兰暂时压下心头的疑问,一家三口闲聊了阵,还有几天就要开学了,下午贺明兰决定带儿子去买了几件新衣服。
临近傍晚,闷热的空气消散不少,出租车停在暮色庄园楼下。
贺年拎着几个纸质袋子下车,冲贺明兰温声道:
“妈,快回医院吧,爸爸刚刚都发消息问你了。”
贺明兰应了几声,看着不知不觉间已经挺拔的儿子,心中百感交集。
已经许久没回暮色庄园了,贺年摸黑上楼,开灯瞬间被沙发上的一团黑影吓得扔下手里的东西,惊恐道:
“啊啊!你是谁!”
沙发上的人将脑袋上盖着的衣服拿开,像是有点分不清时间,望着几乎贴在门口的贺年,动了动喉结声音是哑的:
“这些天你怎么都不在?”
贺年惊魂未定的看着林风濯,忽略掉他的问题,看见地上的烟头,眉头微微蹙起来:
“东西我全部都已经寄给你了。”
林风濯抿了抿唇,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半晌才说:
“你还需要用钱吗?我可以给你。”
“不用了。”
短暂的沉默。
林风濯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厌厌的,眼下一片浅青,衣服穿的也很随便,头发也没有打理,对于一向注重外表的人来说,这副模样很少见。
“你走吧。”贺年不想琢磨他这是什么意思,让出个道儿来。
“把钥匙留下。”
林风濯缓慢爬起来,太阳穴疼得不行,他看见了,纸箱里的笔记本,上边记录着五年来,贺年点点滴滴的情绪,里边每个字都变成一根针,扎进他的胸口。
最终,一小片钥匙被放在木桌上,钥匙圈传来“吧嗒”一声轻响。
房间里安静的可怕。
走到门口时,林风濯突然拉住贺年的手腕,指尖温度凉的吓人,贺年挣扎了下,掌心被放入一张银行卡。
“这是你那二十万,不够跟我说。”
他以为贺年会有所动容,实际上贺年只是看着那张卡,直至平静的开口:
“去别墅的那天晚上,我父亲病危。”
林风濯表情僵住,一切还未出口的话被牢牢堵在喉间。
那张银行卡被扔进了垃圾桶里,贺年抬手关上门。
学校距离梧桐街太远了,每天转公交的话要一个半小时,他打算直接住校,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最主要是一些资料,其次就是吃穿,衣柜里挂着几条洗到褪色的牛仔裤,甚至都已经起了毛边,旁边是短袖,领口变的松垮,留布料上下了很多细微的印子,两双运动鞋,穿的勤也洗的勤,已经变形了,脚掌处有很严重折痕。
贺年挑挑拣拣装了些,箱子还有大半是空的,他跑去卧室,从抽屉里找到那只钢笔,还特意用盒子装起来的,被保护的很好。
最后,两只龙猫小台灯也被装走了,只留床上的大龙猫,可怜兮兮的。
实在是带不走。
处理完手头上的工作,储西烬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微微蹙眉,直接拨通电话。
没过多久,车子停在楼下,储西烬上楼的时候,贺年正在跟大箱子作争斗,累的他鼻尖出了层薄汗才合上。
他呼了口气起身,蹲的太久了,大脑充血,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恍惚间撞入个坚硬的胸膛,腰身被人稳住。
眼前渐渐清明,半边身子还是麻的,贺年看着被自己抓皱的西装,又想起手上是脏的,他猛地收回手,有点窘迫:
“先生,我蹲太久了……”
“下午吃饭了吗?”储西烬问。
贺年莫名有点心虚,嗫喏道:“没有,我还不饿。”
“不饿也要吃点。”
储西烬说完瞥了眼行李箱问他:“都收拾完了?”
“……嗯。”
“那走吧。”
看着箱子被男人轻松拎起来,贺年一时间反应没跟上。
“先生,箱,箱子不用拿的。”
“这里离学校很远,到时候我送你去。”
贺年心头重重一跳,距离开学还有好几天呢,先生的意思是让他直接住过去吗?他头昏脑胀的,一时间站在原地没了反应。
储西烬稍作沉默,回头看他:
“怎么了?”
贺年抬头,模样懵懂:“我,拿东西。”
白色的小只行李箱被放入轿车后备箱里,储西烬站在路灯下等好一会儿,也没见人下来,他正要动作,二楼的灯灭了。
先看见的是两只大耳朵,一晃一晃的,贺年抱着龙猫公仔,动作笨拙起来,侧着头小心翼翼的下台阶。
储西烬忍不住笑出声,同时又有点欣慰,贺年抱着公仔的手紧了下,登时羞惭加倍,他看看车,又看看怀里的龙猫:
“先生,可以带走吗?”
“可以。”
储西烬脸上笑意不减,觉得贺年那模样过于可爱,就算是装不下也得马上叫人来带走。
他接伸手刚接过公仔,人就又步履凌乱的往回跑。
这回下来的很快,手上多了一盆被精心打扮过的草莓。
带小猫崽儿回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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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一号开始, 所有学生返校,当天会办理缴费,住宿等问题。
看着放在门口的行李箱, 储西烬微微挑眉。
好不容易才拐回家,本来以为连公仔都搬来了是要住下, 结果倒好, 还没住两天就想着跑。
早上八点半。
贺年从楼上下来,脚步是欢快的, 换上了新的牛仔裤和普通款白短袖, 脸上稚气未脱,背上背着书包,青葱的像是春天里第一株破土而出的嫩芽。
二十岁的模样, 水灵又鲜活,大而圆润的小鹿眼沾染着朝阳。
“先生,早上好!”
“早。”
储西烬看他一眼,随口问道:“你打算住在学校?”
清云私立高中的教育偏向国外的制度,崇尚自由独立的学习氛围, 注重体育运动, 会给学生比较多的自由支配时间, 晚自习不做强制要求。
“嗯!”贺年点点头, 眸光闪动:
“住学校更方便点儿, 先生,我也不能太麻烦你了……”
江景别墅距离学校有二十来分钟的车程,如果是堵车或者坐公交,时间成本太高了。
储西烬曲起手指在桌面上轻叩两下, 对这件事情保留意见, 他拉开椅子:
“先过来吃饭。”
已经两年没有踏入校园了, 清云的大门还是记忆中的样子,路上贺年激动又紧张,甚至有种想哭的冲动。
如果不是先生,光凭着巨额债务,他都不会再有机会读书了。
校长办公室在行政五楼,门口挂着个金色的牌子。
“诶,储先生您是也知道的,我们学校教育资源绝对顶好……”
凌霄华,穿着黑色西装,四五十岁年纪的中年男人,担任清云多年的校长职位,他说完目光落在贺年身上,笑道:
“贺年,是吧?”
贺年忙不迭的点头,站在原地鞠了个躬,语气激动:
“校长好!”
“好啊,能回来读书是件好事儿啊,学校你也熟悉,放轻松点,还有很多时间。”
寒暄几句,贺年询问道:“学校,还有宿舍吗?”
“宿舍?”
凌霄华有点摸不着头脑,他转头看了眼旁边的男人,见没什么表情,这才搓搓手道:
“那当然有,不过单人间不剩了,现在只有四人间,条件都是一样的,就是空间上没那么宽敞而已。”
“没,没关系!”
贺年连忙摆手,能有地方住他就高兴的谢天谢地了,而且单人间价格太高,走的时候贺岑给了他五千块钱,有他也舍不得住,没那个必要。
还没正式开学,加上时间早,校园里的人并不多,储西烬跟在贺年身后,两人一前一后。
住宿不需要自己准备东西,床铺被褥,洗漱用品都是准备好的,只需要自己每周去拿换洗的床单被套,贺年先一步推开门。
储西烬一身西装革履走进寝室,看着这小小的房间微微蹙眉,环境还算不错,地面很干净,里边有个小阳台,卫浴一体的设计。
视线绕了一圈重新落在贺年身上。
“还缺什么吗?
“……不缺了。”贺年摇头:“这里东西都很齐全。”
这段时间以来,他跟先生相处和谐,贺年甚至已经习惯了每天早晨那声“先生,早上好”,习惯在榻榻米上看书,偶尔在游戏室里度过美好的下午。
所有的一切,他都沉溺其中。
即使周末放假可以见面,贺年还是心生不舍,他目光游离,舔了下发干的唇瓣,嗫喏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储西烬靠近一步,低头看着他。
少年黑色的短发乌黑柔软,低垂的睫毛很纤长,盖住了眼睛,光洁的鼻梁高挺又秀气,因为皮肤白,衬得嘴唇更红润。
眉眼都太乖顺了,一副任何撩拨、搓揉的模样。
贺年低低喊了声:“先生。”情绪有点失落。
“嗯?”
“我……”贺年垂在身侧的手,蜷缩又松开,最后竟然昏头昏脑道:
“学校发了校服,你要看看吗?”清朗的少年音,像溪水潺潺流过。
话一出口,理智回笼,他恨不得把嘴巴缝上。
房间静的落针可闻。
贺年臊眉耷眼的,几乎不敢抬头,他盯着地板的线缝,耳垂染上绯色。
等了几秒,见男人没反应,顿时蔫巴了,张了张嘴试图替自己找补:
“先生,你要是忙的话就先走吧,已经耽搁你很多时间了……”
储西烬盯着他的发顶,上边有个可爱的漩涡,他勾了下嘴角:
“想穿给我看?”
贺年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觉得有点儿羞耻,但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想让先生看看他穿上校服的样子。
“嗯,那我去浴室换,很快的。”
扔下这句话,贺年弯腰抓住床上的新校服,转身溜进了洗手间里。
清云的校服是常规款,普通蓝白配色,面料很柔软,贺年身材偏瘦,穿上有些宽松,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像回到了两年前。
洗手间里的人深呼了口气,做好准备后推开门。
“先生,我换好了。”
贺年局促的走出来,自从发现自己那隐秘的感情后,他总是会很在意男人的看法。
“过来。”
储西烬近乎放肆的盯着不远处的少年,心口悸动发烫,看他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清瘦的身板隐在宽松的运动服里。
“衣服好像有点儿大了。”贺年说道,他垂着眼睫,扯了扯衣服下摆,袖子也长出一小截来。
“领口跟拉链没弄好。”
两人之间只隔着半步的距离,储西烬偏下头,伸手捏住金属拉链条,轻轻往上拽,动作缓慢的磨人。
拉链锯齿滑动,发出轻微的响声,让贺年觉得耳尖跟被挠了下似的,有些发痒,木质调的雪松味将他包裹。
很好闻。
令人眷恋的味道。
侧颈处衣领卷起,因为低着头的缘故,露出一道好看的弧度,让男人想起之前指腹美好的触感,他问:
“一般什么时候放假?”
“有时候周五,有时候周六会补课,我不太确定,学校里都是临时通知的……”
面前的男人带来的压迫感太强了,贺年稍稍往后一退,后背蓦的抵在木梯上。
储西烬抬手帮他整理衣襟,手指擦过而后敏感的皮肤,滚烫的耳垂被人碰了碰。
“放假给我打电话。”
“……嗯。”贺年觉得痒,下意识侧头躲过,储西烬却开口道:
“不让碰?”
很低,很暗沉的声线,带着点蛊惑跟欲的味道顺着嗓音滑进耳朵。
贺年抬起头,撞入一双漆黑的眼眸,几秒钟的时间被无限拉长,他被这样的气氛弄得不安,几乎快要不会呼吸。
储西烬找回理智,松手拉开点距离。
衣服下摆被什么勾了下,他低下头,发现少年伸手捏住了他的衣角。
有些惊喜的意外。
对于贺年来说,已经是相当热情的回应,不知道鼓起了多大的勇气,这让男人心情愉悦。
喉结滑动,哼出一个音节。
“嗯?”
贺年错开目光,羞窘难耐,顶着剧烈的心跳慌乱点头。
“可,可以。”
腰间忽的贴上一只大手,手臂渐渐收紧用力一扣,贺年被迫挺直脊背身体往前贴,储西烬弯下腰,两人几乎鼻尖相碰。
“先生……”贺年急促喘息着,血液直往头顶冲,紧张到手指麻透了。
储西烬看着他润泽的唇,先是用指腹碾压,细细摩挲着,耐心撩拨,给足了准备时间。
贺年睁着眼,瞳孔微微缩紧,慢慢地染上一层水雾,他下意识抬手抵在男人胸口,可肢体语言又是难耐的。
空气变得稀薄,贺年脑子已经糊成一片,他被引导着,甚至想要主动张嘴去磨那根手指。
“小年……”
储西烬声音里的低哑是个男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贺年脸红的滴血。
但他喜欢这样的触碰。
感觉到抵在胸口的手软下来,所有的暧昧气息被轰然引爆,储西烬捏住贺年的下巴,不在克制,吻下去的瞬间楼道里传来脚步声。
片刻,宿舍门被敲响。
一个满头大汗抱着篮球的少年,看见屋里的身材高大的男人显然愣了一下,他嘿嘿笑了两声,不好意思道:
“请问谢娄在吗?”
“不在。”
“那打扰了啊。”
门被关上,还能听见门外的人说:“那小子不是说来了吗?打球找不到人……”
宿舍重归安静。
贺年坐在床上怀里抱着个枕头,像只应激的猫仔似的,察觉到男人的目光,他羞的把头埋进整头里,硬着头皮飞快道:
“先生,你快去忙吧!”
见男人站着不动,贺年两腿往回缩了下,以为被看出了什么端倪,顿时整个人都要原地爆炸了。
储西烬嘴角噙着笑,没忍住欺负的有点过头,他主动岔开话题:
“好,不习惯的话,就回来住。”
床上的人忙不迭点头。
高三校园生活忙碌又规律,每天早上六点起床,中午连着午休有两个小时,下午五点半放学,之后的时间自由支配。
贺年坐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他单手撑着额头写卷子,每天所复习的内容都用刷题的方式去巩固。
他所分配的班级是最好的,班上每一位学生成绩都非常好,他的同桌是学习委员,写卷子的速度很快,贺年攥了攥汗湿的笔杆,有点吃力。
休学的时间太久了,以前的很多知识点已经淡忘,又涌出更多新的知识,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必须花费更多的时间去复习。
作者有话说:
我错了(狗头保命)浅浅偷了下懒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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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一周的开学检测成绩下来, 贺年握着成绩单陷入沉思,物理跟数学后边有好几处空白,他现在做题的速度太慢了, 时间根本不够用。
如果这是高考,他就已经落榜了。
“你英语学的很不错。”
说话的人是他的同桌, 叫蒋白泽, 脾气性子十分高傲,这么多天以来, 几乎是第一次主动跟贺年搭话。
班上的所有同学, 人均非富即贵,互相也差不多都知道家底儿,贺年这个空降生并没有引起多大轰动, 因为在F市根本没有姓贺的上流大家族。
这种情况下,除非你很优秀有过人之处,否则很少有人会主动搭话,并不是看不起,而是觉得没必要。
贺年最匮乏的就是与人交流, 乍一听见夸奖的话, 腼腆的笑了笑, 清澈的眼睛很坦诚道:
“你考得也很好。”
蒋白泽没什么表情的推了下眼镜, 平静的陈述事实:
“这次的英语卷子很难, 你居然能考149分,不过你的数学跟物理拉分太多了。”
如果不偏科的话,这样的成绩名次根本不可能只排在偏中上游。
两人的对话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班上人很少见他们的学习委员会夸奖别人, 不由好奇起来。
贺年性格内敛又谦虚, 说话温声细语的很有亲和力, 来火箭班一周时间,终于跟同学们有了交集。
班主任通知,周五下午放假。
那句“放假给我打电话。”深深烙印在脑海里。
贺年脸皮薄,不免反复想起上次宿舍里的情景,先生靠近时的所有动作,眼神,气息,一切微小的细节。
他不禁想,如果没有被打断,先生是想要吻他吗?
两人靠的那样近,滚烫的胸膛,鼻尖相触碰,他还起了那样不可告人的反应......真是羞愤欲死。
“很热吗?”蒋白泽看他一眼,神色不解道:
“你脸红成那样。”
贺年思绪被拉回来,顿时尴尬的结巴起来:
“没,没有,可能是太阳有点晒。”
窗外乌云散去,正好有一缕阳光落在贺年脸上,俊秀的五官可以用漂亮来形容,白皙泛粉的皮肤被染上淡淡的光晕,包括嘴角周围细软的绒毛。
蒋白泽愣了下,薄唇紧抿没在说什么,低下头重新开始刷题。
放学后,贺年站在学校门口的梧桐树下团团转,攥着书包带的手指葱白,紧张的同时内心又忍不住在偷偷期待。
结果来的人是赵助理。
“小贺先生,储先生还再忙,就让我来接你。”
赵乐川脸上是标准的微笑,他心道,储先生也很想来接你,可是工作不赶巧啊,这才忍痛让他来代劳的,而且出差带的都是正经下属哦!
一来二去的,两人也熟悉了起来,贺年不像刚开始那样拘谨,还能聊上几句。
夜里十二点半,储西烬回到F市。
包装精致的奶黄糕被放在长桌上,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一边。
临时去别的城市出短差,一整天从早到晚连轴转,干完正事直接赶往机场,连合作方的晚宴邀请都没去,不然走完所有流程得两三天。
他怕家里的小猫崽见不到人会失落。
楼上侧卧里的灯亮着,门缝有暗暖色调的光,洒在地毯上。
储西烬放轻动作推开门,床头的龙猫小台灯亮着,他走到床边坐下。
贺年睡的很熟,呼吸缓慢均匀,双手抱着公仔,脑袋枕在龙猫肚皮上,根根发丝划过眉骨。
储西烬安静的看了会儿便起身,出差的工作行程安排的很满,让他感到身体上的疲惫,开门的瞬间床上的人突然醒了。
“……先生?”
贺年睡眼朦胧看着门口的男人,还以为是幻觉,他写了一晚上的试卷,最后实在是累了才趴着眯了会儿。
储西烬温和一笑:“困了就先睡。”
“不困。”说着贺年翻身从床上爬起来,额发自然垂落,瞳仁乌黑发亮,他期期艾艾的开口:
“我还不困,先生,你吃过饭了吗?”
那模样看着粘人的很,最纯粹的关心让储西烬心念一动,有种想将人揽入怀里的冲动,他的确没吃饭,胃有点不舒服,他恶劣的利用了贺年的纯真,故意从傍边诱导:
“没事,我随便吃两口就行。”
果不其然,床上的人立马道露出不赞同的表情,语气很认真:
“那怎么行,先生你去洗澡换衣服吧,我来做饭。”
短短两个月时间,储先生待他的好贺年想不过来,其实晚上先生给他发了消息的,说回来的晚,不用等。
可是只有两天假期,他实在是太想念先生了,心尖儿都是痒痒的,已经尝过了甜头,见不着人觉都睡不踏实。
诺大的别墅里亮着灯,厨房里一道忙碌的身影,白色丝绸布料的睡衣,丝滑的贴着清瘦的腰身,露出来的那截手腕白如玉琢。
洗完澡,储西烬随手擦了头发,站在远处几步开外的地方,用目光细细捋着贺年的背影。
他感受到了小爱人正在成长,开始关心自己,想着对他好,甚至露出情态,无意识的渴望着他……
火上煮着粥,很快传来淡淡的清香。